076.未触及肌肤 文 / 胭脂小楼

    秦卿住在皇宫偏远之地，人迹罕至，久经兜转，竹子丛生之处，远远可见一个简约规整的院落，门匾上刻着‘竹韵阁’三字。

    紫嫣迈脚进院，径自掀起棉质门帘进得屋去。

    屋内燃着一盆火，秦卿体弱，想是怕寒，生火取暖呢。

    窗边桌上点着一盏烛火，想是天刚蒙蒙亮，还未来得及吹熄烛火罢，偶尔听得秦卿咳嗽几声，扑的蜡烛火苗摇摇曳曳的。

    画儿正自一手捏着衣袖，一手磨墨。

    秦卿手持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听她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画儿先瞧见紫嫣了，张口欲行礼呢，紫嫣抬手将她阻住，轻脚走到秦卿身后，瞧着秦卿将口中诵读的诗句写在宣纸之上，忽见两滴水珠落下，巧滴在那坟字之上，更显得凄绝无依。

    原是秦卿落了泪。

    紫嫣轻轻道：“你身子原就差，诵读诗词还竟挑这些悼亡词。可不就教心里越发郁结了？”

    “姐姐来了。”秦卿一惊，忙以手帕拭泪，脸上一红，缓缓道：“冬夜里凉，睡不下，索性便抄诗解闷。”

    “抄诗解闷原也不用彻夜不眠呀。”紫嫣微微叹道：“罢了，我也抄一首给你。”

    说着提起毛笔，边写边念道：“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紫嫣喜爱书法，贯写小篆，但见所书之字苍遒有力，下笔有神，字中颇有几分大将风范。

    “让姐姐挂心了。”紫嫣借着诗词来劝慰秦卿凡事都应看开看淡，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到无需与自己过不去，秦卿又怎会不懂她的心意，蹙眉奇道：“天才刚亮，姐姐这么早来看卿儿，有要紧事么？”

    紫嫣方欲开口说话，秦卿忙站起来拉住紫嫣的手，往火炉旁走去，“坐在火盆前说罢，那里暖和。”

    秦卿走路时左脚坡着，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紫嫣眉头轻蹙，待两人在火盆旁矮榻上坐下来，方问道：“卿儿，你的脚怎么了？”

    秦卿笑叹：“快别提了，昨日里一人在屋中坐着实在闷得慌，便去那片竹林里散步，才走两步可教扭了脚。”

    紫嫣心中一跳，昨夜里秦敬榕的丰郁亦扭了脚，这是老天在时时刻刻提醒她秦敬榕心中有一位名为丰郁的姑娘么？

    紫嫣将秦卿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掀起裤管，替她揉着脚腕，入手处并未触及肌肤，却是见一块灰黑色的帕子束在脚腕之上，“你怎会有这么乌漆墨黑的帕子？”

    秦卿稍稍怔忪，犹豫道：“我说不要在脚腕上涂药，他非涂药不可，我也嫌药沫子沾了裙子洗不掉，他便用这么一块帕子将脚腕给我束住了，说如此便不怕药沫子脏了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