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郁闷 文 / 王风
王璇陪王旦、景慕二人吃酒,这才对景慕有所了解,自己未来的老泰山风骨硬朗,比王旦还要早两科的赐进士出身第一,谈吐间才华横溢,却一点也不迂腐。
更难能可贵的是,竟然还有一丝理想化的大同思想。
这个年代,士人言不离尧舜,口必说仙佛。实际上,他们压根就不抱任何大同思想,仅仅小康而已,至于神佛在他们眼中,也就是敬而远之,不能不让他感叹景慕的执着。
他们之间并没有谈论景影,景慕表现的也很洒脱,半醉之后飘然而去,完全不像一个六旬老人。
在送走了景慕之后,王璇难得与王旦在一起,他利用陪着王旦回书房的机会,边走便说道:“伯父,王太尉的大军,忽然勒兵不前,不知是何用意?”
他知道王旦的性子,并没有浪费时间拐弯抹角。
王旦的步履慢了下来,转首若有所思地瞥了王璇一眼,继而平淡地说道:“圣意,也是你等小辈能够揣摩的?”
王璇心中咯噔一下,立即听出王旦言外之意,看样子西北大军勒兵不前,果然有道道,而且限制在极小的圈子内,自己的身份是无法参与其中的。
王旦之言不过是对他的警告,不要多管闲事。
犹豫间,他轻轻叹了口气,大好的局面真的就放弃了?如果能一举消灭党项势力,自己所担忧的战马、侧翼安全问题将迎刃而解。
朝廷最高层显然形成共识,他无法理解,难道仅仅是为了陕西的民力,为了一时的重负?
如果那样的话,纵然他引起的蝶变,在不久的将来会付出百倍的代价,才能重塑今日的优势。
是不是再次抗上坚持?王璇已经没有底气了,完全是两码事。再说西北变局,他又不知道里面的猫腻,贸然介入,肯定逃不了好,一个不小心或许会满盘皆输。
他的长子阁门祗候王从吉不服,新科进士杨峰亦是血气方刚,为王从吉写下诉状,让他大胆上书为父鸣冤,结果王从吉被除名发配随州,杨峰也倒了大霉,被发配春州。
咸平五年,简直成了赵恒的噩梦,王璇的预言似乎又灵验了。
在六月,王超、周莹分别赴定州、高阳关上任之际,李继迁在拿下灵州后,忽然对麟州发动袭击,好在麟州知州卫居也不是善茬,麟州地处四战之地,民风剽悍,竟然把两万党项大军死死拖住。
宋军第一次救援失败后,朝廷几乎绝望了,认为麟州缺水,丢失只是时间问题。
历史往往就是那么可笑,在赵恒气急败坏地传旨,麟州军民合力守城,有功者重赏,环、庆都部署以下的高官任选,但卫居只能望诏苦笑。
要不是侍卫步军都虞候,并州、代州副部署张进在没有诏旨调遣下,亲自率军一万广锐军骑兵过河,后果将不堪设想。
面对精锐的广锐军骑兵,党项人战死上万人后,不得不乖乖撤退。
由于张进并没有奉旨,属于私自调兵,触犯了文官们的忌讳。
御史们立即像打了鸡血,弹劾的奏折如雪片一样,好在赵恒算是清醒了,要不是张进及时救援,恐怕麟州这块战略要地要完了,陕西中部将门户大开,特意下诏奖励张进。
西北烂摊子还没有利索,北方契丹忽然发动一次对保州的忽然袭击,情报很准确,由刚刚成立的机速司北面房使臣送回,甚至精确到契丹几位高层将领,还有详细的兵力配置。这份情报精确的让人不敢相信,连王旦也疑虑万分,就在大宋朝廷君臣疑虑时,契丹人发动了进攻,杨延昭、杨嗣两人仓促应战,还没有列好军阵,就被契丹马队冲乱,结果是一场惨败,阵六千人。
赵恒在接到战报后,顿时目瞪口呆,才明白机速司北面房情报的准确,西北、北方简直一篇乱麻。
正当烦恼不堪之际,朝廷再次出现一件头痛的大事。
此时,王璇如同消失一样,默默地做好自己本职工作,闲暇时在宅院给孩子讲课,他在等待,等待咸平六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