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文 / 小醋
可能是睡得太晚了的缘故,沐语之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惦念着昨晚的事情,急匆匆地用了几口早膳,便出门去找凌卫剑。
只是她到了凌卫剑居住的小屋前,却没看到凌卫剑,只有一个凌府的小厮面带惊恐地看着她,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我……我家公……公子出去了。”小厮也不敢看她,只是垂首反复说。
“去哪里了?”沐语之不耐烦地道,“本宫有事问他。”
“他……他有公务……好像说……是去提审……”小厮舌头直打结。
“你难道是个结巴?”沐语之好奇地问,“怎么安远侯府这么穷,连请个小厮都是结巴的?”
“是昨日见了公主的模样吓怕了吧,”一个声音淡淡地响起。沐语之往旁边一看,顿时呆了呆,只见一人站在一棵树下,身姿挺拔,眼神冷峻,不正是那个让她一见钟情又误会成“凌卫剑”的林承锦吗?
昨天那尴尬的场面顿时在眼前浮现,沐语之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林……林公子……你怎么也在……”这下轮到她结巴了,“我……昨日……其实……”
林承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淡漠的眼中掠过一层浅浅的笑意,只不过转瞬即逝。“我来找凌兄,公主昨日如此英武,今日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显然是在取笑沐语之昨日的彪悍,沐语之无地自容,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还不都是你们害的!又是林又是凌的,还都中了状元,这谁弄得清楚!”
林承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的沐语之心虚了起来,往四下看看,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先走了……天气真好……对了,我去看我的野鸡和松鼠……”
站在她身后的涟蓝一阵着急,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后腰,热情地对林承锦道:“林公子,要不要一起去瞧瞧,我家公主抓的那只野鸡很肥呢,据说今天膳房会炖鸡汤。”
沐语之整张脸都烫了起来,瞪了她一眼:“胡说,现在哪有心情炖什么鸡汤。”
“公主昨日抓的?”林承锦看起来倒没什么不耐烦,淡淡地问道。
“是啊,还抓了个松鼠,那只松鼠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沐语之终于放下了尴尬,眉飞色舞起来,“可好玩了,我们三个人在那里埋伏了小半个时辰,一下子扑上去把它逮住了。林公子,你怎么就坐在看台上,多没意思。”
林承锦沉默了片刻道:“我等不比公主肆意。”
沐语之这才回过味来:这皇家猎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去的,他一介文臣,只不过刚刚入了翰林院,还没有实职,能到看台上观猎已经是沐天尧对他的赏识了。
“下次我帮你和父王说,”沐语之热情地道,“你跟着我一起来就是了,我教你怎么射箭。”
她右腿往后一腿,摆了个弓步,双手比着弓箭的姿势一拉,看起来十分像模像样:“我的箭术是一品带刀侍卫杨钊所授,箭无虚发。”
一旁的涟蓝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就连林承锦的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眼中莞尔,那笑容,好像冰雪初融,把他冷峻的脸庞勾勒出了几分柔意。
……
沐语之盯着那两个身影,不由自主地便咬紧了嘴唇:好你个凌卫剑,居然假公济私去和姐姐约会!
手中的松鼠动了一下,吱吱地叫了两声,那两个人身影齐齐往这边看了过来。
眼看藏不住了,沐语之只好咳嗽了两声,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举起那只小笼子道:“姐姐你看,我昨日抓的,好玩吧?”
沐吟之轻呼了一声,嫌弃地掩住了嘴:“这是什么东西,灰不溜秋的好生丑陋。”
“丑吗?”沐语之瞅了那松鼠两眼,有些纳闷,“我觉着它挺可爱的。”
“你躲在那里干嘛?皇兄们都还躺在,你怎么还记着玩。”沐吟之责怪道。
“我……我没光记着玩,”沐语之有些不服气地辩解,“我一大早就去找这个人,瞧他有没有认真办父王交给他的事情。”
凌卫剑笑了:“承蒙六公主挂牵,我一定悬梁刺股,不负陛下所托。”
“含你像吗?我看你只会风花雪月,趁早让父王换个人查。”沐语之轻蔑地道。
凌卫剑叹了一口气道:“谁让我昨晚忙了一宿,亲手做了个笼子,今天自然脑子糊里糊涂的,什么都查不出来,正准备去陛前领罚呢。”
沐语之看了看手中的笼子,又瞧了瞧他,怀疑地道:“这笼子是你做的?做了一宿?”
“那还是谁做的?”凌卫剑反问道,“原本想再打个磨涂个彩,没想到你这么急就拿走了。”
沐语之闻言立刻哼了一声道:“谁稀罕你这个破笼子了,我回头就去弄个比你精巧一百倍的笼子,这个这么丑还给你。”
凌卫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那抹淡漠的浅笑又挂在了嘴角:“好啊,六公主不喜欢那就退回来吧。六公主慢慢玩,下官先告辞了。”
说着,他便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大步往沐天尧的寝殿而去。
沐语之急了,在他身后“哎、哎”地叫了好几声,可凌卫剑却充耳不闻,转眼便没了身影。她气得直跺脚:她还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他居然就这样丢下她走了?
沐吟之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和凌卫剑独处,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匆忙地拍了拍沐语之的手,叮嘱了一句:“去看看你大皇兄,他一直惦念着你。”说着,她便急匆匆地追着凌卫剑走了。
沐语之呆呆地盯着那两个身影,没来由地一阵心烦。
“公主,看来五公主是真心喜欢凌公子,”涟蓝兴致勃勃地道,“她以前多傲气,谁都看不在眼里,她和凌公子可真般配。”
沐语之振作了一下精神,点头说:“我觉得那个笑面狐太狡诈了,姐姐会不会被他算计啊。”
旁边有人忽然扑哧乐了:“吟之被人算计?我耳朵是不是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