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旅途 文 / 南方余人
国庆晚会一结束，赵轩便和邱部长出差去云南。渠部的夫人本来托他们去云南买一味特殊的药（女人用的药，男人们也不好问），后来她说怕他们粗心大意搞不明白，还得她自己去才搞得清。没想到，邱部长最终竟然同意郭羽珍去云南，还让部里给厂部上报说三个人去云南采访。邱部长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的，这次是怎么啦，赵轩都搞糊涂了。可能是碍着渠部的面子吧。
在去昆明的客车上，原来只买了两张卧铺，自然就给了邱部长和渠夫人，赵轩想我总不能去跟顶头上司的夫人争卧铺吧。还好，他花高价买了个座位票，一路上看看窗外的风景，倒也显得自在。
要说在宣传部门有什么好处，经常性的出外走走，就是我们最大的自由，以便调节一下单调的生活，赵轩坐在车上想。
他原来一直以为，外出旅行是调整心情的最佳方式，能让人内心重新获得快乐，获得从俗世中无法得到满足的快乐。但，旅行毕竟是生活的一部分，无论生活在哪里，每一个人只要有钱都可以去旅行。所以他坐在去昆明的列车上，慢慢想明白，其实，在中国任何一个角落生活，都是生活。顶着同一片天、同一个太阳，脚踩着同一方土地，我又能逃到哪去？
坐在赵轩对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清纯的女孩，年龄最多20岁左右。他观察不久，发现她也是一人出门，这给了他和她套近乎的机会。就在赵轩正猜测她身份的时候，姑娘倒先开口了：“您去哪啊？”
“去昆明。”赵轩对她送去一个表示友好的微笑。
“那我们正好同行。”姑娘很高兴地笑起来。
“我一看就知道你的身份。”为了调节气氛，赵轩冷不丁给她说了一句。
“是吗？那你猜猜看，我是干什么的。”姑娘没有了几分钟前的羞涩，声音大了一些。
“学生，而且还正在上大学。”赵轩十分肯定地答道。
“哎呀，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会算命？”姑娘显得很惊讶。
“你啊，一叠书压在行李架上，还东挪西放的。不是在读书还是干什么呢？”赵轩悠悠然回答：“这桌上还摆着一本读书笔记，只有学生才这么认真的。”
“算你厉害。”姑娘的脸上莫名地飞起一阵红晕，两眼亮光光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似乎还有话说。
“那你猜猜我有多大？”姑娘撒娇地看着赵轩嬉笑。
赵轩仔细盯着她的脸看，再往她的胸部扫去，答道：“二十。”
她拍手：“你真厉害，我算服你了。你是做什么的？”
赵轩眨眨眼，笑道：“专门做媒的。”他故意不说出记者的身份，而给了她一个很俗的职业名称。
“我不信，还有专门做媒的职业，你肯定在糊弄我。”
他不正面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微微一笑，“请你现在把芳名告诉我。好吗？”
她点头：“苏眉。云南人。浙江C大。”
他惊喜，大笑出口：“太好了，我也是浙江C大的，99级，今天能遇到师妹，缘分哪！”
苏眉愣了片刻，随即高兴地伸手过来：“很高兴认识大师兄。”苏眉的手柔滑，也有汗毛里浸出的汗水，赵轩握着，不由一阵心神荡漾。
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说：“没多大，没多大。可别把我叫老了。”
苏眉道：“你刚才过来，我还以为你刚考上大学呢？”
赵轩心下憋屈，怎么老被人当成小毛孩？又有一丝窃喜，这几年在外面跑，虽黑了许多，脸依旧显得青春。他笑：“哎，你这样一说，我可不能当你师兄咯。你不如叫我赵哥，我大名是赵轩。”
苏眉微笑，眼睛弯弯，如同初一的月牙儿，美丽得令人心颤。她道：“那好。赵哥，你是特意到云南旅游的？”
他说：“不对。我们是来昆明采访的。”
“哦，原来你是大记者啊，那你为什么骗我说你是做媒的。”
“没有啊，亏你还是大学生呢？记者不都属于大众传媒这个范围吗？我们做记者的，其实就是传媒工具啊，所以也是做媒的。”
“你呀，说话就是喜欢绕。”苏眉妩媚地看了我一眼。
赵轩问苏眉：“你是在云南老家上的学，然后考到浙江的？”
她点点头：“嗯，那你现在在哪工作？”
赵轩说：“在S市某报社。”
她一脸羡慕的表情：“真好，当个记者真好。我还没有去过S市哩。”
他笑：“你想去一抬脚就到啊，还用得着考虑嘛？你去了，我保证好好接待你。”
她连忙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呀，别到了你那却把我晾起来了啊。”苏眉妩媚地一笑，一面伸过手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赵轩忙一把牢牢握住，再也不舍得放下。周围旅客自顾着自己，全然无人理会他俩的亲密举动。
赵轩又说道：“那我现在到了昆明，你这个主人，是不是该好好招待我？”
她笑：“那是自然。说，你想去哪玩，我陪你。”手却没抽回去，依旧放在桌面，任由他握着。
他说：“我们是一行三人，等我忙完公事，我再约你，你有空陪我吗？”
她想了想说道：“实在很抱歉，这两天我爸妈会带我去拜访一位伯伯，这是早已约好的。三天后我就有时间了”
赵轩笑了笑说：“没关系。那……”他突然停下，双手都一起握着苏眉伸来的右手。赵轩口里一阵干涩，道：苏眉，你的手……能不能都伸过来。”
苏眉微笑不语，乖巧地将左手也放入他的手中，他忙抓紧，喉间更是干涩，抓过水杯想喝点水润喉，却已空空如也。
在火车上的二十多个小时，赵轩就在和苏眉偷偷摸摸的亲昵中很快地度过了，他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为了不让邱部长看出什么来，他和苏眉便在车上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