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花园惊现僵尸 文 / 汶滔滔
“中毒?不可能,他什么都没吃,怎么会中毒!”董氏晃动着儿子小小的身体,不肯相信马大夫的诊断,不就是给他吃了一点蒙汗药,让他好好睡一觉么?那蒙汗药从前也给罗白前吃过,他睡上一会儿照样跳起来往外跑。见到儿子这般模样,董氏顿时心如刀绞,转头看到了没有骨头一般半伏在软榻另一侧的何当归,她立刻又发怒了,举掌便挥过去,口中骂道,“都是这个扫把星害了我竹哥儿,从她死之后他就天天做恶梦!肯定是她在这里惊吓到了他!”
另一爆老太太和汤嬷嬷却惊讶得双双作出了吞鸡蛋状:“竹哥儿他……什么都没吃?”
行功途中怎可被大肆惊扰,否则不止救不了人,度出真气的人也会有危险。眼看董氏要行凶,假风扬立刻站到了宁渊背后,对着来势汹汹的董氏凉眉瞪眼,心道,若是吓不走她,那自己只好破例打一回女人了。董氏感觉到了对方不善的气息,不由得放缓了脚步,转而绕过去从聂淳那一面进攻,今天她就是要狠狠地修理修理何当归这个小狐狸精,活着惹人嫌,死了还害她儿子!
聂淳用余光觑到董氏的衣角从后面一闪,二话不说就用手肘向后一顶,利落地卸掉了董氏的一条胳膊,并顺势将她向后震开。
董氏只觉得自己的右臂一麻,然后就整条手臂不听使唤了,虽然不是很痛,可是身份高贵如她,哪里试过脱臼的滋味,登时就涕泪齐出,哭花了妆容。罗白前跑过去一把拎起她,恶狠狠地问:“竹哥儿天天做恶梦是怎么回事?上次是他把三妹妹推下假山的?为什么你全知道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董氏流着泪连连呼痛,不肯回答罗白前的这些问题。旁边的韦哥儿亲眼看到聂淳把他娘亲打哭了,再加上对方之前打死了自己的宝贝爱宠,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大嚷着冲上去拍打对方的脚丫子,厉声控诉道:“你杀了我的宝贝宠物!你是凶手!你是大魔头!”聂淳皱眉冷哼一声“傻帽”,抬脚一态就把脚上的那团东西“哧溜”踢给了罗白前。
罗白前接过横飞而来的儿子,顾不上找聂淳算账,又抓住儿子骂道:“你这死孩子,怎么能养那种东西做宠物?”想到昨天枕头下那满满一腰带会动的黑点,罗白前不禁打了个寒颤,凶恶地盯着儿子说,“从今往后,你什么活东西都不能养,若让老子发现你再碰那些东西,老子就切掉你的小唧唧!”
韦哥儿不依,张着的小嘴大哭道:“呜呜……爹是坏爹,爹没娘好!娘说了,只要把我的宝贝宠物放到姓何的院子里,养多少都行!”
董氏面色急变,抬起她幸存的左臂,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你胡说什么?哪个让你把老鼠放何当归那里了!”
于是韦哥儿哭得更响了:“娘也是坏娘,说话不算数!娘上次还为这事夸奖我呢,说要发奖品给我,现在又反过头来打我!”董氏后悔得想摔头,她怎么会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小魔星一起带过来!什么都让他抖出来了!此刻,董氏的右臂全然不能动弹,看一眼抽搐不止的竹哥儿,再看一眼地上撒疯不止的韦哥儿,董氏突然放声哭道:“我的命真苦啊,成日里三灾五难的,连个能为我做主的人都没有,三姨母你怎么还不来救救我?你把我坑苦了!”
老太太气得大力捶床:“够了够了,都给我闭嘴!竹哥儿这边还没死呢,你那边就哭上丧了!前哥儿,快把你媳妇的嘴堵上!”
罗白前闻言立刻鼻孔一张,双眼一亮,差点儿没叩头谢恩说“奴才遵旨!”他当场摘下了自己腰间的汗巾,一手拽着董氏的飞仙髻,一手将几尺长的汗巾绕着董氏的脑袋结结实实捆了三四圈儿,堵上了她的嘴巴。董氏自然是挣扎个不休,满头的金簪银步摇甩了一地,左手还在罗白前的颈上划过三道血痕。罗白前大为光火,一不做二不休把董氏的左胳膊也卸下来,可是他的手法不如聂淳那样驾轻就熟,几乎是硬扯脱臼的,疼得董氏泪流不止。
处理完董氏,罗白前又低头去看地上的儿子,吓得韦哥儿立刻就不哭了,于是室内立马安静下来。
汤嬷嬷又是又是叹气,才片刻工夫就闹得这般沸反盈天,在客人面前丢脸丢得如此彻底。汤嬷嬷转身看向另一侧,只见软榻的左边放着流涎不止的竹哥儿,马大夫、吴大夫和老太太三人正在给他进行会诊;而软榻的右边放着已经断了气的三,聂淳和那个生病的客人正在给她暖手……那个“血光之灾”!汤嬷嬷瞪大眼睛,这回是真的应验了,没想到最后死的竟是三!
蒲公英竖起三根手指说:“就是这三个人最先发现僵尸的,那两个叫风言风语的,受到惊吓之后还踩坏了中庭一片名贵的白玉兰花,现在已经被李管事扣下了,说要拿十五两银子去赎才肯放人呢。李管事让我带话给他们的主人说,扣押期间只管茶不管饭,可是那三个人喝了茶后就嘟嘟囔囔个没完,一个比一个能说,吵得李管事很烦恼,希望客人你能尽快地把他们赎走。”
何当归暗松一口气,被宁渊和聂淳捉住传功的一双手不自觉地微微,追问道:“那蝉衣呢?她也踩坏什么东西被扣下了?”
蒲公英道:“哦,她倒是没被扣下,可她好像被那僵尸吓得不轻,只肯跟着那两个随从走。刚才我见她一脸都是泥巴,让她跟我回来洗洗,可她就是不肯跟我走——客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赎他们啊?”
不等假风扬开口说话,汤嬷嬷先喝止道:“老李他吃多了酒吃傻了么,哪有让贵客赔钱的道理?”转头吩咐一旁的灯草说,“你快去把他们领回来,跟老李说这个极帐。”
灯草去后,何当归又软绵绵地躺回了榻上,此时,宁渊和聂淳的传功仍在进行。
之前,何当归想自导自演一幕“脆弱的三受到刺激后记忆复苏”的故事,为了让效果更加逼真,她暗中用银针把自己的脉搏和续压制到龟息状态,但是她的人还是有意识和呼吸的。原本没想达到“三殡天了”的耸动效果,可自从老太太率先嚷嚷了一句她没命了,聂淳、罗白前、宁渊几个人轮番过来,又试她的脉搏又试她的续,却没人来试试她还喘不喘气儿。
一开始她还犹豫要不要自己“突然悠悠醒转”,可是随着宁渊和聂淳先后开始给她过度真气,她就打算多装死一会儿。因为她发现在那一冷一暖的两道真气注入后,体内原有的不听话的真气竟渐渐平顺下来,有几道真气流还自己乖乖地收纳入丹田中,让她全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后来,蒲公英她们进来说那个僵尸之事,其实并未有只字提到过蝉衣,可是她心中一直惦记着蝉衣,又听见什么“才一晚上不见,就变成了一具僵尸”之类的话,就忍不住睁开眼去打听那僵尸的详细情况,可气这个蒲公英竟是个说话大喘气儿的,这一下着实把她唬得不轻。
“啪嗒!”宁渊的扇坠突然掉在她的枕头旁,借着弯腰捡扇坠的机会,他附在她的耳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丫头,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呵,这个算是你的弱点吧。”
老太太见她醒过来,立刻从竹哥儿那一头移过来察看情况,见她一切正常,不由得欢喜道:“无量天尊,这全是靠神仙保佑啊!”
“还有聂叔叔和这位客人的功劳呢,”何当归感激道,“若不是他们把习武之人特有的真气传给我,我一时也难醒过来。”说着对倨傲的聂淳和微笑的宁渊说,“当归多谢叔叔们的救命之恩。”宁渊的微笑有瞬间的凝固。
这番话引得对武功一无所知道嬷嬷和罗白芍都新奇地叫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功!”
聂淳冷哼一声问:“还要继续吗?”
何当归虚弱地眯着眼道:“其实我的头还有点晕,聂叔叔你要是不赶时间的话……那就再来一会儿吧。”昨天真气暴走之后,那种七窍流血的情况实在把她吓到了,于是下决心尽快解决真气不能自理的问题。现在,于两道冷暖真气交融的时候,她体内的真气渐渐开始有规律地运转,让她对运气行功的法门渐渐有了一点领悟,因此不想错过这个学习的大好机会。
聂淳不满地冷哼一声,但是手却没有收赚只是扭头问蒲公英:“死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