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终于彻底底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嗓子里的哽咽。
叶硕深吸一口气，眼前竟然一阵阵恍惚，撕心裂肺的痛压得他透不过起来，有一瞬间，太竟然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她的模样。
她还是从前的她，喜怒由心，爱憎分明，一点都没变，只是她的生活变了，多少陷害造成的生死离别，将她变成了今天的样子，这样残忍，这样痛苦。这样疯狂的报复会带给她满足吗？哪怕一天，一个时辰，甚至仅仅一个念头，看到陆婉仪或想到陆婉仪的惨状的一个瞬间……
他的唇动了动，却许久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他不知道除了帮她复仇，还能为她做什么。而她此刻的夙愿，除了复仇，还剩下了什么……
他看着她，强烈的悲伤又充斥在他每一寸眸光里。她合了合眼睛，强行遏制住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复仇，有足够的手段和残忍就够了。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而她为什么还会落泪？敌人的命，永远不是她最想要的。她要云碧和清涵活过来，她要父皇，她要找回那些失去的岁月，一场场血腥的杀戮和生离死别只是一场终究会醒来的噩梦。
可她已经回不去了。
“叶硕，”一开口，便有冰冷而咸涩的泪水落入口中，她的声音压抑不住地微微颤抖，“其实你说得对，我是变了，陆婉仪是罪有应得，可我走在这条路上，注定要满手鲜血。”
“别这么说。”他摇摇头，双手抚上她颤抖的肩，像是在传递给她力量，眸光深深地凝在她的脸上，“你和云碧对于奚嫃来说，何尝不是无辜的？可这就是战场，没有真正的谁对谁错。你这么说自己，让我们这些奔走江湖多年，又久经沙场的男人情何以堪？你别再自寻烦恼了。”
云玦低下头，是啊，她有要保护的人，有自己的信仰和底线。对敌人的仁慈不是对自己的残忍吗？‘善良’对她这样经历过国破家亡之痛又身处四面楚歌中的人来说，早就死了。
耳边，叶硕轻声问她，“下一步要怎么做？”
自从奚嫃被关入囚室，叶硕每夜都会带几个属下埋伏在囚室附近，如守株待兔般地等待时机。因为云玦早就预料到京城附近又奚国的暗人部署，奚嫃被囚，他们岂会坐视不理？
云玦猜得没错，果然，奚国的暗人没有让他就等……
那夜来的暗人有十几个，在他们与卫士厮杀的时候，叶硕的属下悄然离开，扮装成刺客将更多的大内侍卫引来。那些人与侍卫激战时叶硕就在暗处，在他们杀出重围时便尾随其后，十几个营救奚嫃的暗人只有一人带奚嫃离开了皇宫，其余的都被卫士所杀。
那名暗人带着奚嫃离开皇宫后又是一路飞逃，叶硕等人悄悄跟着，终于摸到了那他们暗人组织的巢穴。
然后他们将暗人杀死，又在暗室中找到了一块玉牌和一本名册。
名册的内容全是奚国的暗语，叶硕毕竟是江湖中人，对各国皇室的了解不多。云玦亦看不明白，只能依稀猜出那是一份名册。她也么从奚嫃口中得到答案，无奈之下将又约独孤御见面，将名册交给对奚国暗语了解一二的独孤御，独孤御向她保证，十天之内会让奚国皇帝在民间的暗人部署全部消失。
奚嫃被云玦囚禁在坤宁宫的密室，云玦没有太为难她，只是让她目睹陆婉仪承受酷刑的场面。
……
她知道叶硕提到的‘下一步’并非指如何处置奚国暗人的事，而是关于另一个人，另一个云玦只对他一个人讲过的秘密。
云玦长出一口气，天边残阳似血，深深映入她的眸心，沉默片刻，她轻声说道；“不急，我还要等奚煥的消息。”记住新龙腾小说永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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