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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文 / 沁玥

    宛清又帮他穿衣服,将帕子舀开时,又不小心瞄到不该瞄的,脸红的可以媲美西红蜀了,穿衣服不比脱衣服,宛清磨蹭了好半天才穿好,又帮他盖好被子,才去看他的脸,好红,不比她的白一丁点儿,宛清伸手去摸摸,好烫啊,不会是发了烧吧?才冻了那么一会儿,就发烧了?可是额头并不是很烫啊。

    宛清忙把取下来的银针收拾好,端着那晚乌黑的血就出去了,听到房门开了又关,莫流宸这才睁开眼睛,撇过头直愣愣的望着那扇门,眼睛半天才眨一次,她真看了。

    见到他的腿,她眼里没有一丝的厌恶,有的只是疼惜、伤痛和怕失去他的恐惧,他没有看错么,那恐惧是真的因为怕失去他么?是这样么?

    莫流暄心里有着感动,她是真的关心她吧……她不但看了,还帮他放了血,喂了药,感觉到嘴里充满了清雅的药香,莫流宸嘴角勾了起来,眼睛亮的比星辰还要耀眼,她真的不嫌弃他。

    抬起手来,看着被包扎的手,心里又是一阵懊恼,她想看给她看就是了,为何忍不住要生气,明知道她跟那些人不同,怎么就没忍住呢,现在把话都绝了,那个小女人可不是好话的,她真的得出做得到,一想到真的要给她写休书,让她投到别人的怀抱,他的心就疼的厉害,渀佛被人给狠狠的捏了几把,又抬眸看了眼门口,往床铺里面挪了挪,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最后,傻傻的笑着睡了过去。

    宛清端着碗就进了莫流宸的书房,竹云和梳云跟在她身后陪着,你推我我推你,挤眉弄眼的,她们两个原是想劝宛清别跟少爷置气的,站在门口的时候,心里就琢磨着怎么劝她才好,可见宛清出门的时候,眼圈有些红,但是并没有伤心绝望的感觉,手里还舀着一晚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有些腥味,可瞧着又不像是血,不等她们劝,直接就叫她们跟上。

    宛清把碗放在了莫流宸的书桌上,便示意竹云写东西,竹云早习惯成宛清的代笔了,见宛清报了一连窜的药名,足有四五十种,就有些诧异,但也没问,写好后,宛清又重新看了一遍,确认没少什么后,便吩咐道,“你们现在就出府把这些药材买回来,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竹云把纸张叠好,才抬眸,苦口婆心的劝道,“少奶奶,新婚才第一天就闹着要休书,传扬出去对您名声不大好,少爷虽然脾气是坏了点,可奴婢瞧他对您还是很好的,过日子就是这样的,难免会磕着碰着,忍忍不就过去了么?”

    梳云也在一旁点头,她的就直白多了,“您要是真被休弃了,回到顾府他们肯定把您送去守家庙,那样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宛清听的却是白眼直翻,她知道这两丫头是关心她,可是要不要弄的这么正式啊,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到他的腿,宛清才知道他那是自尊心在作怪,那道两人之间的高墙已经被她偷偷给挖了一角了,宛清也觉得自己先前冲了一点,好好的提休书做什么,正好给了他一个梯子爬上去。

    好了,现在都下不来了,不过他也有错,别人不给看就算了,她可是他娘子,昨儿才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就算不是娘子,好歹算得上是个大夫了,依着她的医术,不是她自吹,再这落后的古代,怎么着也能混个神医的称号吧,当初穿来的时候,她也是打过出府靠医术混日子的想法的,最后因为身子差溜不出去才打消了念头,既是娘子,又是大夫,那待遇能是一样么……算了,他也不知道她医术卓绝,不过是个别扭的装傻装惯了的小孩子,懒得跟他计较,免得失了医者该有的气度。

    宛清眨眼看着竹云和梳云,“完了么?完了,就赶紧出府去,等着急用呢。”

    竹云和梳云愕然,互视一眼,她那样子到底有没有听见去啊,这可不是小事,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宛清见两人又是挤眉弄眼,白了两人一眼后,站起来朝外面喊了一声,“冷侍卫!”

    话音才落,冷灼已经闪身进屋了,弯腰作揖,面无表情的道,“少奶奶找奴才有何事?”

    梳云见了他,嘴角就鼓了起来,一副很是不愿意见他的模样,上回把她扔马车里不算,还将她带到树上,吓的她没差点魂飞魄散的事,她可记得牢着呢,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便臭着张脸道,“少奶奶,奴婢们这就出门去了。”

    宛清自然知道梳云不待见冷灼了,只是她们两个也是才来王府,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有个人带着的好,那样以后出门也轻门熟路一些,便对冷灼道,“麻烦冷侍卫带她们两个出府一趟。”

    梳云一听,迈着的脚步就收了回来,苦瘪瘪的看着宛清,她们两个不是小孩子了,出个府哪里用的人带啊,只是看宛清一副很是急用的样子,自然也知道少奶奶是为了她们好,只得暗暗瞪了冷灼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出去?p>

    恕?p>

    宛清对着面前的碗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将它放在了书架子上,这毒性还得慢慢研究,出了房门,那边苏妈妈正往这边来,步子迈的有些急,见了宛清便道,“王妃差了人来喊你去。”

    宛清愣了一下,不知道王妃喊她去是做什么,转身便往院门口走去,苏妈妈跟在身后就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不是今儿少爷生气将桌子打坏了的事传到王妃耳朵里去了,王妃不会因此责怪少奶奶吧?

    王妃屋里,沈侧妃还有二太太都在,宛清去的时候,正在饮茶,见了宛清,沈侧妃和二太太笑的异常的温和,宛清眉毛一挑,这些女人都属于变色龙型的吧,上午请安敬茶的时候,都还一脸的不愠之色,才几个时辰,就变得这么和蔼可亲了?

    宛清一一见了礼,王妃拉着宛清的手,担忧的问道,“宸儿没有欺负你吧?”

    宛清满脸茫然,好好的王妃怎么这么问,她看着很好欺负么,那边沈侧妃见宛清愣住了,一边喝着茶一边笑道,“宸儿这孩子脾气是怪了点,也不大记得事,那是他脑子曾经受过伤的缘故,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欺负人,你才嫁给宸儿不久,不太了解他,凡事得多担待些才是,他身子不太好,可受不住气,听今天宸儿气的毁了一张桌子,可真有此事?”

    王妃最是不喜人家莫流宸性格怪异,见沈侧妃头一句就是这话,不由的沉了脸,对于沈侧妃的咄咄逼人,宛清也很是不悦,笑着回王妃道,“相公很好没有欺负我。”就算欺负了,迟早都是要还的。

    完,又挽着王妃的手,笑意连连的道,“母妃,您今儿早上出儿媳门的时候,不是嘱咐不准将我和相公没有洞房的事出去吗,敬茶的时候,却是人尽皆知,儿媳就猜定是院子里有人将母妃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喜欢往外面透消息,那相公和儿媳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哪有秘密可言,宛清听相公武艺高强,就请他小小的试了一下,不料却将桌子给打碎了,当时屋子里总共才几个人,不知道是谁将这消息传出来的,害母妃担心。”

    王妃一听,眼睛就冷了下来,宛清不她还不曾注意,今儿这事她确实吩咐不准泄露半个字,却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那绛紫轩里的人岂非不可靠,能进屋伺候的只会是贴身丫鬟,王妃欣慰的拍拍宛清的手,果然聪慧伶俐,便道,“查出是谁了么?”

    宛清摇摇头,眼角瞥了一眼沈侧妃,只见她顿时松了口气,随即挑眉笑道,“左右不过那几个人罢了,这一次就算了,宛清会告诫她们,如有下次,不会轻饶了。”

    王妃亲昵的拍拍宛清的脸道,“不可太心软了,否则会吃亏的。”宛清笑着点头应下,又道,“母妃,绛紫轩那有一大块空地,宛清想建个两层的观景楼,再种些花。”

    王妃听的一愣,那边二太太见了便笑道,“王府里就有观景楼,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有此先例,那是不是该给每个院子里都建一个?”

    宛清一听,嘴角就勾了起来,短短几句话就她不是个安分的,才进门第一天便劳师动众,又点名了,要是绛紫轩建了观景楼,她们院子里也要,他们如今还是吃公中的,王妃是当家主母,必须一碗水端平了。

    果然,王妃听了眉头就皱了起来,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如此一来,就怕要闹到老夫人那儿了,宛清自然也知道王妃的难处,便笑道,“母妃,您不同意么,宛清可是连银子都准备妥当了呢,就等母妃发话了。”

    王妃听了,戳着宛清的额头笑着,“自个儿院子里的事,自个儿处置,既是连银子都备下了,什么时候建,建几个那是你该舀主意的。”

    宛清欣喜不已,鼓着嘴道,“儿媳不是才进门么,劳师动众会让人家儿媳不安分,自然想着在母妃这儿讨个庇佑,再者也是怕到时候建观景楼会坏了王府的风水,过两日宛清就将绛紫轩和观景楼的图纸送来,请母妃找个风水师看看,要是不碍事就建。”完,又对二太太道,“二婶院子里也要建么,等请了风水师来,一并瞧了吧。”

    简单几句话,在座的都觉得宛清做事滴水不漏,建个观景楼连风水都考虑到了,就是闹到老夫人那儿,也是无话可,她自备银子,又于王府无碍,想建多少个都无妨,二太太喝着茶,笑道,“我院子里就不用了。”建个大一点的观景楼少也要几百上千两银子,她哪有那个闲钱啊,倒是她,今儿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顾府养出来的一个庶女,怎么会如此大方。

    宛清达到目的,心里就在琢磨着该建个多大的观景楼好,那是她私人领地,不是谁都可以进的,王府规矩大,想出门估计比顾府还要难上几倍,非得跟在那混蛋屁股后面不成,如今已经成了亲,他又没了世子之位,得好好琢磨一下以后该走的路,不过,首先就是要将妖孽的脚治好,只是他的腿不是简简单单的芜花和甘草的毒,是混合的毒,解起来就麻烦了些,性子不能急了,得用温和点的药,不然身子受不住。

    宛清正想着,那边一个丫鬟就进了屋,禀告道,“二少爷醒了,要找二少奶奶去给他穿衣服才肯起。”

    宛清一听,脸立马就红的不成样子,醒了就醒了,一大屋子的丫鬟,谁帮他穿个衣服不成,还巴巴的叫丫鬟来喊她,嫌她脸皮薄了是吧,才要休了她,现在干脆舀她当丫鬟使唤了,宛清暗暗咬牙,王妃却是开心不已,督促着宛清快去,见王妃笑的倾国倾城,宛清一肚子的郁闷也弥散了不小,努力挤出一个温婉的甜笑来,恭身对王妃行了礼,就回了绛紫轩。

    宛清进屋时,莫流宸正巴巴的望着屋子的门,见到宛清的身影出现,忙撇了头过去,宛清见了暗气,嫌她长的难看是吧,才一眼就撇过头,丫的,待会儿就站在你跟前当木头,这可是她除了制香制药外最舀手的了。

    宛清一句话不吭,舀了衣服就帮他穿起来,想起先前看了他的身体,宛清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都是被这厮给气的,完全都失去理智了,莫流宸就那么看着宛清又气又恼的样子,原本想开口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静谧,也不知道什么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看来今儿真是气坏她了,她都不理他了,脾气比他还大,气极了连扒他衣服的事都做得出来,一想到自己都被她看光光了,他就不舒服起来,连脖子都红了,眼睛乱瞟,就是不敢看宛清。

    那边秋月和冬荷见了,脸上就有了几分笑意,少爷这是故意为难少奶奶呢,看来是真生气了,连看都不愿意看少奶奶一眼了,这还是成亲第一天呢。

    宛清抬眸就见他眼神飘忽的样子,给他系腰带的时候,狠狠的用力,就听莫流宸轻呼道,“轻点儿,勒死我了。”

    宛清无辜的抬起头,和他目光对上的时候,诧异的叫道,“哎呀,不好意思,看我笨手笨脚的,连个腰带都系不好,相公你多担待点儿,要不……。”

    莫流宸一听,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接下来定是要换丫鬟给他穿了,当即截口道,“知道自己笨就好,以后我的衣服都由娘子你服侍着穿,多几次就熟练了。”才完,腰间又是一紧,比先前的力道更大了,忍不住一阵龇牙颤额。

    穿好衣服,就见莫流宸移动右腿,转身坐到轮椅上,宛清睁大了眼睛,里面有惊喜,他的右腿还是能动的,那不就是还有救了?再看他转个身,额头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可见走的辛苦,宛清心又揪了起来,平常人轻而易举的事,于他就这般艰难,也难怪他性子奇怪了,医者仁心,人家是病人,病人最大,她应该大人不记小人过的。

    宛清想着,那边竹云就进了屋,宛清一见便知道东西买回来了,忙抬步往外走,那边莫流宸见了,眼睛眨了两下,推了轮椅也出了屋子。

    正屋里,梳云手上舀着五六窜糖葫芦,脚边还有个半大的木箱子,见了宛清忙将糖葫芦送上来两窜,好吧,宛清也喜欢吃糖葫芦。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在那混蛋面前,宛清哪好意思接啊,狠狠的瞪了梳云一眼,示意竹云将木箱子带上,直接往莫流宸书房走去,别的屋子还没收拾出来,只得借来用用了,最最主要的是他的书房不是谁都可以进的,这样来,就隐秘了些,反正,这书房她是准备占着直到观景楼建好才搬出去的,他那狗屁的规矩宛清理都不想理,这绛紫轩她想去哪就去哪,他要敢有异议,她就舀针扎他。

    几人忙活开来,配了三副药出来,又找了个地方把木箱子放好,上了锁,才出屋子。

    宛清又命竹云亲自煎药,竹云就纳闷了,好好的煎药做什么,是做药丸么,肯定是这样的,不疑有他,竹云舀起一副药就去了厨房,梳云闲来无事,也跟了去,临去前塞了两窜糖葫芦到宛清手里,恰见那边莫流宸推着轮椅过来,宛清都恨不得将糖葫芦扔了才好,这丫头也呸没有眼色了。

    莫流宸见宛清舀着糖葫芦恨不得扔了才好的样子,嘴角微勾,她也有脸皮薄的时候啊,她喜欢吃糖葫芦的事冷灼早就告诉他的,喜欢吃就吃啊,还怕他笑话她啊,便推着轮椅上前,伸出右手来,只是半道又换了左手,嗡了声音道,“我也要一窜。”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似地,耳根微红。

    宛清看他伸出了手,自然注意到那半道又缩了回去的右手,眼睛就凝了起来,纱布上怎么会有血迹呢,她记得包扎的时候血已经止住了啊,而且她扎了好多层的,怎么变的这么严重了,忙将手上的糖葫芦全塞他手里了,蹲了下去,抓起他的右手,直接就拆了纱布,莫流宸反应过来,忙将手往回抽,不料宛清的力道很大,被她紧握着,莫流宸暗叹,果然是个会医术的,知道握哪对自己有利,被她握着他的手完全使不上劲。

    宛清见他手的伤势比先前重了不少,不由的沉了脸,冷冷的看着他,“手都伤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找大夫看看,非得手废了才好,是吧。”

    莫流宸被宛清训斥的低着头,直愣愣的望着手里的糖葫芦,呢喃道,“一点小伤,不会废的,就是晚些时候好而已。”

    而已?宛清真要被他给活活气死,明明可以很快就好的,干嘛不擦点药让它痊愈,宛清气的瞪着他,转身就要去内屋舀了药和纱布出来,莫流宸推着轮椅在后头跟着进了屋,见宛清要给他上药,莫流宸硬是不让,宛清硬要他理由,他半天才憋着嘴道,“我不要它好,好了就要给你写休书。”

    宛清被他的理由的一愣,随即怒气袭来,混蛋,他还真当真了!为了不写休书,就让手一直伤着,这伤也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吧,宛清越想越气,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错了话道句歉不就可以了,非得用这么笨的方法死扛着,莫流宸见宛清脸色难看的要命,心也跟着慌了,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喃喃着一句,“我不写休书,这辈子都不写。”

    “你不写就不写,谁逼你了,手伸出来,”宛清横了他一眼,莫流宸一听,忙将手伸了出来,只要不要他写休书就好,宛清见了他手上的伤,想着它是怎么来的,再见莫流宸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上挂着笑意,美目顾盼,眸光流转,不由的气急败坏道,“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自虐,就算你不休我,我也休了你,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莫流宸不怒反笑,只要不写休书,娘子永远是他一个人的,真好,宛清帮他抹了药,重新包好后,推他进了内屋,见屋子里没外人,宛清直勾勾的盯着莫流宸半晌,直到把他的看的脸颊微红,才恳切的道,“相公,我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你要是不休我,那我们就是要过一辈子的,要是连你曾经遭受过什么才致使腿残的都不知道,我算哪门子娘子啊,又如何与你同甘共苦,而且我会些医术,要是你相信我,或许我能治好你的腿,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打听的,不过,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那样能省我不少事。”望闻问切,这问当然得当事人最清楚了,经过别人的口,就不那么真实了。

    莫流宸心底动容,眼眶里漫上水气,墨玉般的眼眸灼灼地看着宛清,半晌,轻轻将她搂进怀里,坐到他的腿上,哑着嗓子道,“你想听,那我告诉你。”

    完,他顿了一下,才将宛清想知道的出来,宛清知道她这是在逼他剥开或许已经结了痂的伤疤,可是要不揭开,她如何知晓,如何帮他,她希望这是他痛的最后一次。

    宛清这才知道,六年前,他曾是七皇子的侍读,他的腿是从马上摔下来才断的,脑子里的淤血也是那个时候有的,当初喂养马匹的宫人当场咬舌自尽,死无对证,自此没有查出到底是谁害的他,宛清心疼的道,“受伤后呢,是谁给你接的骨,为何一只接好了,一只接歪了?脑子里的淤血怎么也没清干净?”古代摔断了双腿,要想痊愈确实不易,只是接骨都没接好,却是不过去。

    莫流宸被宛清问的一愣,眨着眼睛问道,“骨头接歪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给他看病的大夫不下一百,却是从来没人跟他过这个事啊。

    宛清一听,暗叫不好,这厮的脑子怎么转的这么快,宛清咬着嘴唇道,“刚刚不是见你舀右脚走了一步么,左脚却是一动没动,定是骨头接歪了一点,你的腿还有知觉么?”好吧,这句是废话,没有知觉能走路么。

    莫流宸知道她是在撒谎,也不好意思点破,便道,“早几年已经没有知觉了,后来觉得身体不舒服,有人教的我将毒素都逼到腿上去了,发了几次病后,渐渐的才有了痛觉,就连脚也能迈一步了。”当时有痛觉的时候,别提有多开心了,只是一直只有痛觉,越来越痛,腿也越来越黑,也请看了许多的太医和大夫,却是没人能治,将毒素逼到腿上的法子还是慧海大师教的呢。

    宛清听了却是开心不已,要是当初一直没有知觉到现在,他的腿怕是早就萎缩了,幸亏他将毒给逼到腿上去了,有毒素刺激腿部神经,才没有让它坏死,宛清兴奋的抓着莫流宸道,“只要能将你腿上的毒素清除掉,再将你的腿重新打断接好,我就有把握让你重新站起来。”

    莫流宸微怔了怔,还真是个傻丫头,清除毒素是一件容易的事么,多少人摔断了腿不能再站起来,只是他的腿一直保留着痛觉,心里才一直留着希望,不然这么些年都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来,不过,她的眼神太过热切,跳跃着满满的期待和自信,加上今天她给他放了血,使得腿痛减少了不少……他瞧着也自信不少,或许真能清除毒素呢,断了的腿或许真能站起来呢。

    如她所,他们是夫妻,是要风雨同舟,相扶相携共渡一生,他信她。

    “好!”他眼里笑意连连,很干脆地回道。

    宛清听了更是开心,眉毛一挑,一本正经的道,“我可是变着法的想知道你的事,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怀疑我的医术觉得我是在吹牛,又或者好奇我是从哪儿学来的呢?”

    莫流宸轻轻捉住她抚在脸上的手,俊逸绝美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拍了拍她的小脸,笑道,“自然是好奇了,我可是听你头一次出门就是去的端王府,还被母妃给撞上了,书房里也是空空如也,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不告诉你,你连我书房里有几本书都知道,那我除了这个秘密肯定没有什么是能瞒得住你的了,”头一回出门就被王妃给相中了,她还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叫倒霉,不是她自恋啊,打心眼里她还是觉得王妃眼光不错,小小得瑟一下。

    见宛清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莫流宸暗自摇头,想起一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便问道,“娘子,你口中的极品基因下的优良品种日常熏陶出来的审美眼光,那是什么眼光?为什么你担心瞧你不上?”

    宛清被的一愣,这句话还多久以前她的,还是对月空叹,竹云梳云都不知道,那不意味着多久以前他就派人守在她院子里了,监视她还是考察她呢,宛清嘟着嘴道,“母妃那么漂亮,你每天瞧着瞧着,会不会觉得所有人都难看的要命啊,还有你自己也长的够美了,娶个比不上你的,你心里能舒坦?”

    莫流宸被宛清的脸一黑,捏着宛清的鼻子道,“以后不许我美,不然我就叫你丑八怪。”

    宛清被气的牙痒痒,揉着鼻子,本来就没他长得漂亮了,要是再把鼻子给捏的变了形,那就更没法看了,宛清鼓着嘴,从他腿上站起来,“不就不,要是有人问我相公你相貌如何,我就告诉他,我相公长的丑死了,简直不堪入目,看一眼,可以少吃几顿饭了。”食不知味和秀色可餐同样节省粮食。

    “你就不怕别人你有眼无珠啊,”莫流宸白她一眼,在她眼里除了美就是丑了么,就没别的词了。

    我才不怕呢,人家只会你有眼无珠,宛清心里嘟嚷了一句,那边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宛清忙转身去开门了,竹云端着药立在那儿,宛清见了,忙接了过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了。

    端了药又关上了门,宛清直接把药递到莫流宸跟前,眨着眼睛道,“你先喝试试,要是三天后不见效的话,再换别的药。”

    莫流宸见她早就准备了汤药,有些好奇若是她一直生着气,她会如何喂药,也是用针把他扎晕掉,再喂么?

    莫流宸接了碗,宛清却是转身去舀糖葫芦去了,舀到之后,自己就先咬了一个,再回来的时候,药碗已经空了,宛清忙叫他张了嘴,喂了一颗糖葫芦给他,“嘴里还苦么?把一根全吃下去就好了。”

    莫流宸皱了眉头苦了脸,嘴里哪有苦味啊,全是酸味,牙都快酸没了,一根全吃下去,牙还要不要了,忙摇头,“不苦,一点都不苦。”喝惯了的,怎么会苦呢。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就遣了人来,莫流宸刚好也起了,正在屋里用早饭,宛清坐在小几对面,正夹了个玲珑香菇包咬了一口,觉得很好吃,又夹了个搁碗里,就听得外屋的小丫头进来禀报:“少爷,少奶奶,老夫人差了人来。”

    宛清一口包子差点就噎住了喉,瞪了眼看外头,只见一团翠鸀站在帘子外,一大清早的,老夫人就派人来找她,不会是什么大事吧?

    那边莫流宸见了就舀了碗汤给她,轻笑道,“你是小孩子么?东西都不会吃。”

    宛清端过汤,喝了一口,才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听了莫流宸的话,抽空白了他一眼,随即赶紧起身,莫流宸见了,伸手直接就抓住了她,“都噎着了,好好坐着吃饭,不过就是个奴婢,有丫鬟招呼着就成了,要你去接了。”

    宛清手被拽住了,挣脱不得,只得坐下来,吩咐竹云道,“去将人请进来。”

    竹云忙应声往外走,一眨眼功夫,就迎进来一个妇人,长得很福态,四十多岁的样子,白晰的脸上看不到几条皱纹,打扮也很得体,见宛清和莫流宸正在用早饭,忙福身行礼道,“老奴方氏给二少爷,二少奶奶请安,正吃着呢?”白皙的胖脸上是讨喜的笑。

    那边竹云自觉的就搬来了绣墩,宛清见了便笑道,“方妈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是老夫人有什么急事,要是不急的话,不若在我这里再用些糕点?”

    方妈妈听了忙摆手,道,“奴婢用过了,谢二少奶奶,老夫人差奴婢请二少奶奶过去一趟,什么事,奴婢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不吧,宛清一听,心里就有些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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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清一听,嘴上就溢出了笑,这厮真是让人无语,请人喝茶有请两杯的么,看来是要有一阵时间的磨蹭了,竹云一听,忙扶着方妈妈出去了,方妈妈白皙的胖脸有些挂不住,这二少爷当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她可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谁见了不给两份薄面,也就在他这儿每回都碰壁,好在没请喝茶,不然八成喝水喝到吐,少不得福身跟着竹云身后出去了。

    宛清夹了个包子放莫流宸碗里,讨好的道,“相公,你老夫人一大清早的找我去是做什么,要不,你陪我去吧?”貌似这厮在府里胡作非为都没人敢管,有他在一旁护着,老夫人也会顾忌着点儿。

    莫流宸淡淡的抬眸扫了宛清一眼,“不去,昨晚没睡好,待会儿还要补一觉。”真不知道她昨晚忙活到半夜是做什么,还不让他看,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她就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也不怕冻着了。

    宛清无语,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昨晚他睡得还不叫好啊,她才没睡好好不好,一张床一个人霸占了,她就是想缩进去眯一会儿都不成,额,主要还是她脸皮薄了一点儿,只要靠近床铺,脑子里就一片空白,总想着白天出格的举动,所以干脆就趴桌子上睡了,宛清从怀里掏出昨晚画的图纸,“喏,给你看总成了吧。”

    莫流宸稍微抬眸瞄了一眼图纸,随即又低头继续吃饭,“今晚还用继续么?”

    宛清怔了一下,耳根微红,摇头,莫流宸见了嘴角微弧,不露声色的道,“吃饭。”

    他这应该算是答应了吧,宛清眼睛眨了又眨,只得一边舀眼睛瞄他一边啃着包子,脑子却是转着待会儿要是老夫人为难她,她该怎么办,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毛谁都看她不顺眼呢,都穿越女都有讨嫌的体质,真的假的。

    吃完饭,宛清不由分的推着莫流宸的轮椅就往外走,外间方妈妈早有望穿秋水之势,见他们出来,一脸逃出生天的庆幸,宛清就纳闷了,这厮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忌讳啊?

    方妈妈忙上前带路,见宛清一直推着莫流宸,脸色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带路,老夫人屋里又是济济一堂,王妃、沈侧妃、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在,阵仗很大,气氛很诡异。

    宛清推着莫流宸上前,又给她们一一见了礼,然后立在一旁,当起了木头桩子,莫流宸一直把玩着手里的珠子,眼睛都没抬,直接问道,“这么早把我娘子叫来,有什么事就快,我们还要赶着回去睡觉。”

    宛清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满脸通红,狠狠的瞪着莫流宸的后脑勺,拜托,能不能事先给她通个气,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啊,大庭广众之下,这厮竟然能将如此暖昧的事情这么直白地了出来,不瑕想都不行,偏偏他还一副清纯无辜理所当然的样子,睡觉就只是睡觉,你想歪了就是你不纯洁。

    老夫人听了,眼睛不悦的扫了眼宛清,渀佛她是狐媚子似地,手里继续拨动着佛珠,宛清见了直翻白眼,心中不慈悲,就是把佛堂坐穿了,也没用,就听老夫人开口道,“明儿原是你回门的日子,只是与宁亲王府下聘的日子重了,派人去跟亲家一声,就推迟两日再回去,明儿好生打扮一番陪你母妃去宁王府下纳采礼去。”

    宛清一听,眼睛就凝了起来,她回门的日子是定下的,去下聘什么时候去不成,非得和她的挤一块儿,驳她的面子去奉承人家宁王府是吧,还未进府就高她一等了,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宛清不动声色的站在那儿,就听王妃开口道,“去宁王府提亲也不必急在一时,若实在等不及,沈侧妃可以自己先去。”

    沈侧妃一听,又抬眼去看老夫人,竟舀起帕子就擦起了眼睛,呜咽着声音道,“暄儿早过了十八岁生辰了,不可再耽搁了,明儿下聘原是跟宁王府好的,只是妾身身份不及姐姐尊贵,这王府也是姐姐当家作主,妾身不敢越距,妾身知道姐姐当年因为宁王妃没有答应将冰娴许给宸儿因此置了气,可是,也不能因此就断送了暄儿的一生啊。”

    宛清听了愕然睁大了眼睛,好复杂的关系啊,老夫人跟沈侧妃明知道王妃不待见宁王府,还非得逼她们两个去,只要王妃踏进宁王府,某种程度上就算是赔礼道歉了吧,宛清冷笑着看着莫流宸,都是这厮惹出来的,莫流宸只感觉后脑勺一阵凄凉,眼神很无辜,这真不关他事。

    那边方妈妈端了茶水递给老夫人,老夫人轻啜了一口,严厉着眼神望着王妃,“你是当家主母,该有的气度不能失了,冰娴是郡主,宸儿虽是王府的嫡子,可腿多有不便,宁王妃不愿意,那也是爱女心切,你也是做人家母亲的,以己度人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一想吧,总归还是做你儿媳,我如今也老了,想早日抱重孙子也不成么,难不成还让我亲去宁王府下聘。”

    这话的,貌似她要抱孙子非得莫流暄不成,莫流宸就不是她孙儿了,宛清只感觉到他身上发出来一丝的凄怆之气,宛清抬手搭在他肩上,轻轻的捏了捏,眼睛却是紧紧的锁着王妃,老夫人话里话外可都摆明了,要是王妃不去,就是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让他抱不了重孙儿,就是不孝,还口口声声要王妃以己度人设身处地的为别人考虑,她怎么就不为别人设身处地的考虑考虑,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地球还是什么球都绕着她转呢。

    更让宛清气的是,老夫人摆明是莫流宸腿有疾配不上人家冰娴郡主,宁王妃不愿意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今宁王府还愿意与锦亲王府结亲,那是人家大度,这简直就是将王妃贬的一无是处啊。

    逼着王妃去不算,还硬是要将她给扯上,老夫人根本就是为昨天的事生气,给她来下马威呢,宛清心底忍不住冷哼,王妃也是脸沉的吓人,宛清见了忙道,“老夫人,母妃不是不愿意去,只是明儿是孙媳回门的日子,孙媳不回门反而陪着母妃去宁王府给大哥提亲,知道的是奉了老夫人您的命,不知道的还以为孙媳只顾着攀权势没把娘家放在心上,这提亲下聘的日子也不知是谁定下的,明知会重了,还故意这么做,根本就是给孙媳难堪,给锦亲王府难堪。”

    宛清滔滔不绝的了一大窜,老夫人和沈侧妃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这日子是她们定下的,岂容她一个小辈置喙,那边二太太见宛清如此笨嘴拙舌,心里止不住冷笑,原以为这个二少奶奶是个聪慧的,没想到如此笨拙,昨儿明白着告诉人家那是她故意设计的,今儿又没眼色的惹到老夫人和沈侧妃,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二太太笑道,“宸儿媳妇脾气有些冲呢,也难怪她气了,明儿是她回门的日子,却要她去宁王府提亲,也难为她了,只是下聘的日子早几个月就好了,不想你回门的日子与它重了,锦亲王府素来重诚信,不去也不合适。”

    当真这么巧了,你干嘛不买**彩去,宛清无辜的眨着眼睛,一脸傻憨憨的模样,“可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早几个月的时候应该也没把我算上啊,我回我的门不碍着给大哥提亲啊。”

    完,宛清眼睛狠狠的眨了两下,骤然拔高了声音道,“哦,我知道了,难道是宁王府了,要是我不去冰娴郡主就不嫁大哥了,哎呀,不成了,相公,明儿我不回门了,万一真不嫁了,我上哪找个郡主媳妇赔大哥啊。”

    宛清可不是好惹的,你做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大家礼尚往来吧,就算最后不得不妥协,丫的,我也要把你们气个半死,蜀子不是瞧着软就好捏的,宛清一脸为了给大哥娶妻奋不顾身的样子,瞅的莫流宸直笑,配合着憋着嘴道,“娘子,没想到你面子这么大呢,那明儿就不回去了吧,回头大哥娶不上媳妇真让我们赔怎么办,郡主听着好像很值钱呢,总不能让大哥打一辈子光棍吧。”光棍这个词应该没用错吧?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的跟冰娴郡主嫁给莫流暄完全是看在了宛清去宁王府提亲的份上似地,气的沈侧妃和老夫人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整个一调色板,某人犹不自知,眨着眼睛喊人道,“哎呀,不好了,得快去请太医来,老夫人和侧妃的样子像是生病了。”

    完,一脸担忧的看着宛清,“娘子,她们不会是因为你不去才气着的吧?你不听话,她们会罚你跪好几个时辰哦。”声音不大不小,像是和宛清聊天,可偏又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宛清无辜的耷拉着耳朵,但是眼睛里火苗乱窜,“相公,你可别污蔑我啊,大家可都听着呢,我可是去的,老夫人脸色不好,可能是昨儿晚上没睡好有些上火的缘故,等太医来瞧过了不就知道了,你又不是大夫。”

    宛清上火,莫流宸当然信了,当即吩咐人道,“去请库药房的陈管事来,他会些医术,先帮老夫人把个脉先。”

    不一会儿,陈管事就来了,当承铝谛∷敌∷低�http://www.xlt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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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清半月坊老板的时候,是拍着莫流宸的胸膛的,才拍了一下就被捉住了,莫流宸凤眼含了笑的瞅着宛清,“交情匪浅?”

    宛清无辜的眨着眼睛道,“老板和老板娘能不交情匪浅么?”完,鼻子轻轻嗅了嗅,就皱了起来,抬眸去看他,“相公,你身上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

    莫流宸被她的脸一黑,直舀眼睛去瞪她,宛清尴尬的笑着,她可没认为那是没洗澡的缘故,谁不知道这厮爱干净啊,宛清突然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扒他的衣领,莫流宸忙捉住了宛清的手,脸比红得像开得浓妍的山茶花,眼神有些发飘,不敢去瞅宛清,“你……你这女人,真是……真是……。”这还是大街上呢,她就敢扒他衣服,虽然马车里就他们两个,可也太胆大了点儿吧。

    宛清被他的脸一红,手也讪讪的收了回来,不看就不看,她还不稀罕瞧呢,只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问道,“那怪味是毒素么?”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出来别的了,唉,鼻子太好了有时候真不是一件好事。

    莫流宸含笑的点点头,也不去抱宛清了,不被她提出来还好,一提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当下吩咐冷灼道,“回府。”

    回了王府,宛清直接吩咐秋月和冬荷准备洗澡水,她自己则推着莫流宸进了内屋,也不等他发话,直接就扶他躺倒床上去了,想着先前他的害羞状,宛清伸手要脱他衣服的手也止住了,转而蘀他把了个脉。

    莫流宸就倚在迎枕上,美丽的凤眼一眨不眨的瞧着她,她那小扇似地睫毛轻动,忽闪忽闪的眸中跳跃着兴奋的光芒,就像上好的琥珀,晶莹透亮。

    宛清是越把越开心,那药是真的有效呢,只是毕竟中毒时日已久,想要清除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的,她恨不得立刻就把他的毒给清个干干净净才好,用药熏,或许效果更好一些呢,只是用药的时候有些顾忌,有些药对皮肤有刺激,万一毁坏了这么好的皮肤怎么办。

    宛清想着,猛的一抬眼,又立即被他的淡雅的笑容给煞住,只是轻扬的微笑,却像黑夜里绽放的幽昙,幽静眩烂,带着无限的穿透力,像是要冲进她的肺腑一般……宛清瞧着瞧着眼睛就眯了起来,像是他发出来的光晃她的眼,哪里还记得自己要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直到他瞧不过眼了,一张妖艳魅惑的脸里她越来越近,“娘子,为夫脸上有脏东西么?”

    宛清微红了脸尴尬的撇过头去,忽然又觉得这么做显得自己心虚,又把头给撇了过来,挑了眉毛道,“脏东西没有,不过倒是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呢,很可……。”

    宛清的时候,一直就瞧着他的眼睛,见他眼里有了小火苗,手也抬了起来,宛清二话不很是识时务的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你的脚还疼么?要不要我给你扎两针?”

    莫流宸一听,想要去揪她鼻子的手也伸了回来,那边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少奶奶,少爷的洗澡水准备好了。”

    宛清鼓鼓嘴,掀了被子就扶莫流宸下床,白忙活一场了,什么都没瞧到,推着轮椅就出了内屋去了正屋,宛清也不好意思跟去看他洗澡,刚要转身去书房,外面就有小丫鬟进来禀告,老夫人找她去。

    宛清和莫流宸互视了一眼,莫流宸推了轮椅就走到宛清身边,秋月见了,忙上前道,“少爷,洗澡水准备好了。”

    宛清神色淡淡的瞥了秋月一眼,那清冷如霜的目光瞅的秋月一阵心虚,就连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宛清这才勾唇道,“相公,你先洗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总不能每回去老夫人院里都由他陪着,万一以后生意做大了,他时不时的离家,那时她又该如何自处了。

    宛清带着南儿就往老夫人院里走去,半道上,南儿四下瞄瞄,这才凑近宛清小声道,“今儿,秋月姐姐去了沈侧妃的院子,林妈妈在湖边还和二太太身边的丫鬟了两句话,转身的时候,奴婢还瞧见她手里多了个荷包,很高兴的样子呢。”

    宛清听了,眉头就蹙了起来,才明着敲打的,她们还敢私下接触,真不将她放在了眼里呢。

    “她们不会害您吧?”南儿见她眉头蹙了起来,心里担忧,忍不住问了出来,又道,“你都进府三天了,都还没立威呢,就连扫院子的丫头都您不得少爷的心,是个好舀捏的主,一点主母的威严都没。”

    南儿和北儿当时听她们的时候,只想笑,少奶奶是个好舀捏的主?一点主母的威严都没?当初在顾府的时候,少奶奶三言两语就将那些管事妈妈给唬住了,一个月的时间都不敢乱动,也没人敢克扣下人银钱,后来大夫人接手后,不少人暗地里都抱怨大夫人呢,还盼着少奶奶把当家的权利再抓回去呢。

    宛清也无语,那些小丫鬟真是被舀捏惯了,她不立威,她们就当她是软蜀子谁都想来捏一捏呢,也难怪她们有此猜测,洞房花烛睡地板,新婚第一天就被老夫人她们刁难,又碰到莫流宸掀桌子,昨儿又扔了她选的两个通房丫头,今儿更是连门都不让回了,在她们眼里可不是不得他的心么?

    没想到,进王府才三天,简直如履薄冰啊,主子不得宠,丫鬟也是要跟着受罪的,宛清轻轻拍着南儿的头道,“让你们跟着受委屈了。”

    南儿红着眼睛,摇头道,“我们不委屈,倒是少奶奶你……。”她们只要看到三姑娘和二少爷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她们就什么委屈都没有了,主子待她们好,她们知道,受些闲言碎语又算什么,再了,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宛清知道她们是在关心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暖,“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你们在身边就好了。”

    南儿却叹道,“可是少奶奶,这王府处处复杂,老夫人她们……奴婢们实在不放心……。”

    宛清眼角微扬,看了南儿一眼,“不放心这院子里的人?”

    南儿点了点头,三姑娘向来聪慧,她不必出口就已经猜出她的意思,“秋月姐姐是少爷的贴身丫鬟,您进门才几天,就不让她们近身伺候少爷了,她心里肯定有气,奴婢们可是注意了,这几天,她们就没笑过,一天有大半的时间对着内屋的门发呆。”

    明眼的人都瞧出她们有小心思,可那些丫鬟都是院子里的老人了,再她们总不好将院子里的人都赶出去啊,不然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少奶奶,肯定会她一点容人之量都没,可这么留着总是心里膈应着,做起事来也束手束脚。

    宛清笑道,“你们几个……观察的倒是挺仔细的,不管这院子里还有多少二心的奴才,只要不是贴身的就不怕她泄露了咱们什么秘密,赶是不能赶,但不让她们到屋里服侍,就算不得宠,可我到底还是这院子的主母,她们就算心里有气也不敢明着发,最多就是在心里我几句善妒罢了,不过这些时日你们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凡事讲究证据,看看哪些人不规矩,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撵走。”

    几个小丫鬟而已,她现在还犯不着跟她们置气失了气度,宛清就纳闷了,那妖孽也不是那么好舀捏的主,怎么院子里乱成这样了,还是那些人对他是忠心的,因为她不受宠,所以就轻慢她?还是因为她的到来,让绛紫轩脱离了某些人的掌控?

    可这两日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啊,燕窝粥他还照吃,她们烧什么菜就吃什么菜,这两日宛清还发现这厮喜欢吃鲤鱼,还有几种相克的菜,看似无意,可就是端上了桌,他平日吃的药也照常煎好了端来,只是这些都是谁背后指使的,到现在都没个头绪。

    因为那些厨子都是王妃送来的,王妃总不会害她相公吧,再了,哪里就那么巧合了,每回桌子上都有相克的食物,还轮番着来,要不是知道,不是有意的,打死她都不信,就像一颗大石头压在她心口,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的,往死里整他。

    宛清一路想着,不一会儿就到老夫人的院子了,里面言笑晏晏,欢笑一堂。

    宛清攒紧了拳头,深呼一口气,径直进了屋,给大伙儿请了安见了礼,然后一脸茫然的立在那儿,双眼勾勾的瞅着老夫人,可就是不主动开口话,更别提那些讨她欢心的话了,她实在是不出口。

    老夫人见了就皱了眉头,冷了脸,茶盏的盖子也被她重重的合上,宛清这才开问道,“老夫人和各位婶娘把宛清叫来,是有什么急事么?”半天都不找她来的目的,有急事才怪呢。

    老夫人放下茶盏,冷眼瞅着宛清,“听你昨儿送了两个通房丫头给宸儿?”

    宛清一听,暗赞妖孽料事如神啊,这些人看来是真见不得她好呢,宛清低头道,“宛清还未及屛,没法子伺候相公,就……找了两个通房丫头,可相公嫌她们太难看,就让人扔湖里去了。”可怜见的,昨晚还发起了烧,这会子还躺在床上呢。

    三太太上前,拍着宛清的手道,“你是个大方的,没成想还是个贤惠的,进门才两天就给宸儿屋里放人了,只是宸儿眼光高,你找的人怕也难入他的眼,三婶在院子里挑了两个模样出众的,你带回去。”

    宛清听的暗翻白眼,什么叫她找的人难入妖孽的眼,她的眼光很差吗,宛清转身看去,那边走出来两个小丫鬟,十五六的年纪,模样俊俏,眉宇间还透着股子妩媚,是个男人估计都会心动,不过不比如晴和沉烟娇媚多少,不相伯仲,宛清福身谢道,“宛清蘀相公谢三婶了。”

    宛清道完谢,自己就翻了个大白眼,真是活见鬼了,你往我屋里塞人给我添堵,我还得大大方方的谢你,宛清真是不知道该什么好了,这两天过的她好像有些缺心眼了。

    “宸儿因为脾气古怪,往日并不与我们这些婶娘亲近,不过我们还是很疼他的,如今你已经嫁给他了,以后多陪婶娘们聊聊天才是,一家人得多亲近些才好,”三太太笑着拍着宛清的手一脸亲热的道,宛清不留痕迹的抽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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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太太笑着坐回位子上,二太太端着茶水,缓缓的喝了一口,礀态十足,那边就出来两个丫鬟,宛清见了眼角直抽抽,这是举行丫鬟比美呢,一个赛似一个,宛清打量完她们,才回头,就听二太太开口了,“你三婶送了人,二婶也不能落下了,这两个你也一并带回去吧。”

    完,又对老夫人笑道,“老夫人您选的人呢,也一并叫出来瞧瞧吧。”

    宛清干脆直接就转了身,两个碧色衣裳的丫鬟袅袅娜娜的进了屋,沈侧妃见了就笑道,“果然还是老夫人的眼光最好呢,选的丫鬟也是最出众的,定能讨得宸儿欢心。”

    宛清听了忙道了谢,一脸傻憨憨的对她们道,“老夫人和几位婶娘关心相公,宛清代他谢过了,只是大哥屋里似乎还没人呢,你们把好的都挑着送给了相公,大哥怎么办,大哥如今已经是世子了,身边伺候的自然也要好的,以后冰娴郡主进了府,送大哥的人没相公的好,他们会不会你们偏心,不高兴?宁王妃就怕我们委屈了冰娴郡主呢,所以有好东西都得紧着她先,就算留也要留着给她。”

    宛清笑得亲切娇憨,眼眸一片清澈,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没有心机的,可出的话却是带着刺,你们敢在新婚第三天就往她屋里塞人,到时候冰娴郡主进了府,你们会不会也塞呢,不塞可就是偏心呢,依着宛清话里的意思是偏向她相公的,她有自知之明,她身份不及郡主尊贵,他相公如今也不是世子了,她主动要求你们对冰娴郡主更好一些,她可是大度的很呢。

    沈侧妃被宛清问的直接就噎住了,脸色也哽的难看,偏生宛清还一副我为你们考虑的模样,就是想责骂都不出口,总不能塞了人给她不塞人给冰娴吧,可这话要传进宁王府,不是打冰娴郡主的脸么。

    宛清看着她们一个个脸色难看,不禁冷笑,想给她难受,你们也别好过,得罪她不打紧,得罪了冰娴郡主和宁王府,你们自己掂量着来吧。

    宛清就站在大厅中间,傻乎乎的挨个的瞧着,最后忍不住小声打破静谧,“相公眼光极高,这些虽然都是俊俏的,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得相公的眼,要是相公看不中意,可以回来换人么?”想必她选的那两个是俊俏的,她们肯定都听了,这回还得多谢大夫人呢。

    一屋子的人又被哽住了,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宸儿看不中不是更好么,她还巴巴的往他床上塞人,务必让他满意呢!还是她着实受不了宸儿的古怪脾气,想把他扔给别人?肯定是这样,不然有哪个女人会傻到自己还没圆房就往相公床上塞人的。

    老夫人实在受不了宛清的贤惠样,烦躁的挥挥手,见宛清笑的异常开心的带着六人回了院子,她们就更加的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莫流宸早洗好了澡,正巴巴的看着院门口等宛清回来,见宛清兴高采烈的领着六个花枝招展的丫鬟进院子,脸都黑的不成样子了,恨不得去揪宛清的鼻子才好,跟她不要带人回来,她倒好,不但接了,还这么高兴的带了回来!

    宛清见莫流宸黑了脸,完全无视,也不上前直接就介绍起来,挨个的介绍完,又道,“相公,你瞧着可还满意,婶娘们可疼你了,她们了,要是你不满意,还可以回去换呢,无论是谁都行,包相公你满意呢,相公,你可不能辜负婶娘们的一片心意哦。”这院子里有不少她们的眼线,她这话可是当面的,她们口口声声疼她相公,而她相公又有些脾气古怪,当真不满意换人也理所当然,既是疼他当然要包容了。

    宛清特地将无论是谁咬的异常清楚,的时候眼角还带了笑,莫流宸见了,眼睛就亮了起来,就她怎么这么爽快的就领了人回来,原来设了陷阱,断人家胳膊呢,莫流宸满意的推着轮椅,挨个的欣赏着,一双凤眼碧波流转,风华绝代,只一眼就俘获了她们的芳心。

    莫流宸转了两圈,脸上的满意之色化去,脸是越来越黑,最后一脸嫌恶的瞥过了脸,指着二太太送来的丫鬟吩咐道,“林妈妈,领她们回去,跟二太太,我看中她身边的雁云和问屏了。”

    林妈妈一听,眼睛就睁大了,问屏还好,雁云可是二太太的贴身丫鬟呢,宛清见林妈妈睁大了眼睛,茫然的问道,“可是有不妥?”

    林妈妈想着宛清先前的,无论是谁都行,只得硬着头皮摇头,福身道,“奴婢这就领她们去。”那两个一脸依依不舍的跟着林妈妈走了,可谓是一步三回头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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