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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清水育蘭生(九) 文 / 海飄雪

    我迷茫地漫步在一片燦爛繽紛的花林子里,頭頂滿是粉紅飄搖的花朵,一片片地委落成紅色的花毯,盡管那粉紅煙雨中透著沁人欲醉的香氣,然而那迷離的意識卻使我的魂莫名地憂郁了起來,我苦苦地想了很久,我這是在哪里啊,我又是誰呢?

    有個聲音悠遠地輕輕喚著︰“木丫頭,木丫頭。”

    這是在叫誰呀,難道是在喚我嗎?我微一細听,好像是個少年的細微的哭泣之聲。

    我迷離地回身,循著哭聲而去,恍恍惚惚地來到一棵巨櫻下,一個紅發少年穿著貂毛白袍,靠著粗大的樹桿,紅如赤錦的長發用一根白絲帶系著,沐浴在粉紅的花雨之中,他的雙肩抽動,正在細細哭泣,不停地喚著“木丫頭”。

    木丫頭?這個名字真奇怪?

    我躑躕了一會,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後,正在思考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那個少年忽然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木丫頭?”

    他飛快地站了起來︰“木丫頭?你果然沒有事,你來啦!”

    他依然背對著我,口中卻興奮地說道︰“木丫頭,我好想你啊!你沒有事真好。”

    我這才發現這個少年好高大,比我高上整一個頭,哇,不比姚明矮啊!

    我鬼使神差地上前輕搭他的肩頭,輕咽一口唾沫︰“那個,勞架請問這里是…………”

    他的頭猛然一歪,向我轉過來,卻是一個烏黑的骷化作了一株的紫紅瓖間的西番蓮花盤,花的中心忽然涌出無盡的黑血,滴滴灑到我的臉上。

    我尖叫著甩了他,急轉身,卻見一個青年,金絲滾邊的黑鍛王袍,金冠壓著紅發,酒瞳銳利,又帶著一絲睥睨瞧著我,陰陰笑著︰“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你以為逃離突厥,又可以到哪里去呢?在我身邊伺候,不定我還能替原非玨那個可憐蟲好好寬恕你,然後,好好地寵愛你哪。”

    縱然我無法認出這個滿身的青年,可是我卻本能地萬般恐懼起來,我想驚叫,卻發不出聲音,我想挪動,卻根本動不了,眼睜睜地看著他向我步步走來,每走一步,他身邊的櫻花樹便隨之倒下,慢慢融化成血色,最後化為一片血海。

    忽爾一股的力量將我吸了出來,我混身如置冰窖,好冷,好痛,混身都痛,痛到我的骨髓,我的每一個細胞,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剛投胎時的那種新生命掙扎的痛苦。

    我漸漸恢復知覺,好像有人在剖開我的腦子,然後使勁對我喊著什麼︰快醒來,莫要再睡了,你若是再不醒來,咱們倆就真得全完蛋,你快醒來,阿彌陀佛,求你不要再害我了……

    是誰?鼻間漂來一股泥土的清香,耳邊是嘩嘩的雨聲和人馬的嘈雜之聲,空氣中流動著極為不安的氣氛。

    我使勁把眼楮撐開一條縫,只能看到一片綠色,耳邊一邊急切的馬啼之聲,我到底是在哪里?

    “木槿,木槿,”大雨磅礡中卻听有人淒厲地呼喚︰“對不起木槿,我剛剛沒有認出你來,你生我的氣了嗎?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快出來呀。”

    “屬下求請公子萬萬先息雷庭之怒,西營既然如此拼死一搏,必是夫人沒有再落在他們手中,老夫帶韋虎帶人到前面引開西營追兵,素輝護著公子退回西安,速尋對策,如今之事,東西營皆無退路了,老夫必然為公子尋回夫人,只是公子千金這軀,若是有漾……。”這是一個老者的聲音。

    “你且住口,快閃開。”那個聲音再次斬釘截鐵地喝道,“剛才一定木槿,她一定是逃出來了,我怎麼會沒有想到,這個宋明磊可以在眼皮子底下藏起她了,這是他最擅長的把戲,我真真糊涂,我等必須快些找到她,韓先生,你莫要攔我。”

    那個叫韓先生帶著哭腔苦求道︰“老夫求公子三思,夫人這些年漂留在外,雖是堅貞節烈,然內心早已是千瘡百孔,既便夫人此次僥幸逃出,如若得知公子有恙,必定痛斷肝腸,安有活路兮………求公子再替這些年隨侍的武士家臣多想想,有多少人已為了公子……。”

    我想動彈一下,可是一人卻死死抓住了我的手,雨水順著我眼上方的青葉倒流進我的眼中,然後延著我的鼻,滲進我的嘴,一片咸腥……

    火,好大的火,我在火海中翻騰,我記起來了,這是永業三年的那一場大火,我在一線天用火攻擊敗了胡勇,打贏了第一仗,為什麼我的戰術不起作用了,那火全部回了過來,火舌卷起我和君家戰士的衣角,一片嘶聲呼喚,我在火中慘叫,胡勇的軍隊涌進君家寨,無數的士兵在殺戮淫掠,我眼睜睜地看著夕顏的小身子被砍成兩段,血流了一地,眼前無數惡魔的臉,耳邊是活捉花西夫人的喊叫聲……

    一人高呼︰木槿,我抬頭卻見一個長發飛揚的紫瞳戰將飛奔而來,偃月刀一路披斬荊棘,還未到近前,卻忽地被人從後面一劈兩半,血肉模糊,前方還是那個酒瞳紅發的惡魔,烏黑的指甲拎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我駭然尖叫……我認得這個人,是那個帶我來到這個時空來的魔鬼,紫浮,不是,這是段月容。

    無數的過往在腦中風馳而過,然後隨同一個白色的身影,漸漸地飄向遙遠的角落里,仿佛一幅濃麗的畫面漸漸在我腦中退色,我依稀感到這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萬萬不能離去,我伸出手,卻只是抓住一片虛無。

    誰在有針扎著我的額頭,我猛然恢復了意識,微一偏頭,有樣東西便扎到我的眼上,奇痛難忍,輕叫出聲,卻發現喉嚨如灼燒了一般,只听有人低咒︰“該死的,老夫明明下了很重的麻藥,如何會醒?”

    “莫非是她胸前嵌著的紫物?”那人的聲音充滿了驚詫。

    我的身上陡然一涼,我這才驚覺身上沒有穿一件衣物,那個聲音帶上了無限驚恐,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最恐懼的魔鬼︰“老天爺,這不是那塊紫殤嗎?已經二十年了,怎麼可能?”

    “喂!老東西,你在看什麼?”一人暴喝出聲,我的身上又蓋回了某種粗布被單。

    “放肆,我乃醫者,豈是你這種惡俗之人所想的不堪?”那人的低咒更大聲︰“你這蠢和尚,愣著作什麼,還不快扎她的睡。”

    然後有人使勁摁著我的頭,有人又抱住我︰“夫人忍住,別哭啊,我找來的這位江湖郎中會救你的!”

     地一聲,有人哀叫,那個“江湖郎中”鄙夷道︰“蠢和尚,還不快同她說說話,轉移注移力。”

    那人立時唯唯諾諾地改口道︰“對不住,對不住,夫人哪,這位神醫大人,在給你縫傷口,你的這位夫君大人,還那群手下,簡直就是如狼似虎啊,那個下手也忒狠了點,難怪你不回到他身邊哪,哎,別動,別動,你剛剛掉水里時,眉骨斷了眼角也撒裂了,手是被那個昊天侯給擰得,可憐見兒的,咱們在水里浸了一陣,所以有點發炎哪,你莫要動了,放心吧,我們安全了。”

    一陣丁丁當當的器物踫撞聲,那個神醫嘆了一聲︰“老夫已然盡了全力,接下來就看她的命數,我這里窮鄉僻壤,亦沒有什麼看護,更別提丫環了,你且看著你家夫人吧。”

    一陣陣謙卑的諾諾之聲,然後是腳步走出屋子的聲音。

    “老匹夫,給你點顏色就開染紡了,等她好了,看蘭爺我怎麼治你,”有人在咬牙切齒地小聲罵了一句,然後是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地緩解憤恨郁悶之情,過了一會兒,就在我昏昏欲睡之時,那聲音又悄悄附在我耳邊道︰“喂!花木槿,你放心啊,這個江湖老郎中雖然脾氣暴了點,但肯定不是壞人,他救了我們,而且有我在你身邊,無論是那免相公昊天候,還是你攆仙外表,惡魔心腸的夫君,都不能傷害你了,你放心好好休息吧,”

    那個聲音接著又信誓擔擔,�N 韉廝盜艘歡眩 創乓凰克擋懷齙幕  夢矣職蠶灤睦矗 」 矣倘繚謐匠狄話惴植磺逡饈逗蛻硤迥囊桓齦我恍 br />
    我有些茫然想著那個我的夫君是何許人也,哦!想起來了,是余長安!那個出差的夜晚,我回到我們的小區里,我的丈夫還有那個同他肆意綿的雪白的身體。

    難道長安還想要殺我?是了,他不想離婚,分掉他的一半財產,須知上海現在房價多貴啊?有多少人催眉折腰事房產,終生為奴亦無憾!

    這樣一來,不但不用分我錢物,還能順利得到我的保險費吧,我既驚且怒,不安地又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一片鳥語花香中傳來,想睜開眼楮,好疼,眼前是竹屋,白色的布幔,床的四角各掛著四個銀燻爐,空氣中漫延著一種草藥的香味,我是誰?我是誰?

    我怒力想著,胸口猛然一片,仿佛啟動了無數的往事,聚然間兩世的記憶如凶涌的海嘯沖擊著我的心靈,最後定格在一張天人之顏。

    花木槿愛原非白一萬年。

    原非白,原非白,這個名字好像是迷霧中的明燈,照亮了我的內心,是的,原非白,我是為了原非白才會想同撒魯爾同歸于盡的,我才會想方設法逃離宋明磊,我只想再看看原非白。

    如同每一次從無憂散的藥性下佼幸清醒過來一樣,心中的喜悅漲溢著我的心,感激的淚水奔流下來,沖淡了對于一只眼楮失明的恐慌,曾幾何時,我最最痛恨的紫殤變成了我最最喜歡的寶物了,我想去感激地摸摸那塊紫殤,微動了一下手,這才感到眼角邊一片刺骨帝痛。為什麼眼前的景物都是黑白的,還有我為什麼只有一只眼楮,我的兩只手上夾著夾棍,也纏滿了紗布,手邊有一只圓滾滾的物體……好像是一個冬瓜……

    我盯楮一看,這才意識一個光頭正趴著甜睡,我微微動了一下手,驚醒了他。

    一個很清秀的光頭少年,興奮地跳了起來,叫道︰“花木槿,哦,夫人你可醒了。”

    是他?!是那個救了我的神秘小和尚。

    “這里是?”我剛一開口,自己也嚇了一跳,仿佛屋子里忽然飛進一只公鴨,然後奇痛難忍中一陣干咳。

    我動了一下身子,試著爬了起來,那個光頭少年趕緊扶著我,給我的背後枕上一個枕靠。

    他好似同我甚是捻熟,口中嘰嘰瓜瓜地不停說道︰“你可嚇死我啦,渴不,餓不?”

    他端上來一個土碗,里面是黑油油的泛著腥味的液體,上面還浮一層黑油,我先是想到早年碧瑩當飯吃的藥,然後聯想起弓月城的原油,總之不愉快的記憶緊跟著翩翩而現,把關于沒有忘記非白的喜悅一掃而光。

    于是,我瞪著那碗東西,而那個光頭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便細心地低頭吹了一陣,我這才注意到他頭頂的戒吧,我的心中一動,看來此人還真是個和尚,聯想起昨夜的對話,不禁稱奇,這個神秘的小和尚究竟是何許人也?

    那個小和尚滿意地抬起來,將土碗遞上我的唇,笑道︰“不燙了,你快喝了吧,那老東西一定囑咐你醒來後喝了這碗藥。”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陣,卻見他雙目清亮有神,滿是期待之意,不由心中一暖,我動了一下手,卻無力垂下,只得湊上嘴去,努力忍著惡心,淺抿了一口,立時五官皺在一起,差點沒吐出來,這是什麼東東呀?

    小和尚似乎被我的吃相給逗樂了,咭地笑了一聲,然後好奇地也學著我抿了一口,撲哧全吐了出來,他皺著眉︰“老天爺,這什麼玩意啊!這喝起來簡直就是毒藥啊!”

    然而就是那碗毒藥,讓我干澀的嗓子奇跡地潤澤了一下,我嘶啞著開口道︰“你是誰?”

    小和尚木然地瞪視著我有五分鐘之久,笑容斂了起來,然後慢慢地嘴角彎下︰“夫人,難道你不記得我了?”

    啊?!他是哪位重要人物?

    他的嘴角開始抽搐︰“還有我們之間的生死情份了嗎?”

    哎!!莫非我記錯了,其實我結拜過小六義?

    他開始淚眼朦朧︰“小僧從未忘卻與夫人患難于共的日日夜夜,不想夫人還是中了無憂散,將您與蘭生之間的情份忘得一干二淨。”

    呃??是這樣的嗎?看他說得情真意切,泫然欲泣,我疑惑起來,難道還真是因為無憂散,我還真忘了某些重要的記憶????

    這時有狗的低吠聲傳了過來,一頭烏亮的黑犬竄了進來,嗖地上了我的床,嗚嗚叫著對我甩著尾巴,用一雙晶亮的狗眼楮看著我半天,然後就要往我身上趴,似要舔我,小和尚趕緊放下手中的碗︰“小忠不要淘氣,快下來。”

    他想把黑犬抓住,可是那只黑狗卻靈敏的繞過了他,跳到我的床內側,圈趴在我身邊,把狗腦袋枕在我的腿邊,一幅守定我的樣子,我微低頭,對上黑狗同樣清亮的眼楮,心里一動,這宋明磊的狗怎麼也跟著我?他好像一點也不怕我和這個蘭生。

    “這只惡狗,”小和尚忙了一陣,可能怕觸我的傷口,便氣喘吁吁地罷了手。

    “這個,”我咽了一口唾沫,再看了看狗,艱難道︰“你是東營還是西營……?”

    我試圖舉起我的兩只綁滿紗布的手,不想牽動臉上的傷口,不由痛得叫了起來,小和尚跳起來,扭頭向屋外大叫起來︰“江湖郎中,江湖郎中,不得了了,她的傷口復發了。”

    窗外人影一閃,一個腦袋大得就身體上頂著一顆像大洋蔥似的老人沖了進來,滿臉的褶子隨著跑動還一跳一跳地,一下子來到我的床前。

    “蠢和尚,你為什麼不給她喂藥?”那個老人過來在我的臉上和身上扎了幾針,我帝痛立時稍解︰“她的麻藥過了,自然會疼起來。”

    有人給我硬灌了一碗帶著刺鼻腥味的液體,我又限入了昏暗。

    以後幾天,我時睡時醒,每次醒來眼前便是那叫蘭生的小和尚焦急的眼神,還有那頂著大洋蔥腦袋的老人,是一個于世的神醫,自稱姓林,平時話並不多,對我態度甚是恭敬,而對那個叫蘭生的小和尚倒甚是隨便,每次兩個人湊在一起便是逗嘴笑罵,他囑咐蘭生我一醒來必然要喂我那腥臭的液體,漸漸地我身上帝痛減少了,人也精神了起來,可是左眼還是無法睜開。

    這一日我清醒了過來,無論眼楮還是身體都不那樣疼了,果然大腦袋的老醫生提溜一堆瓶瓶罐罐還有一堆紗布過來替我折線,我自然疼得呲牙裂嘴了一番,老醫生不停地溫和道︰“放松,夫人放松……夫人有神靈護佑保住了性命,現在受些磨難,吃些皮肉之苦亦算是喜事,且放松,且放松。”

    是這樣的嗎?我木然地用一只眼看了他一會,他繼續扯著滿臉褶子大嘆我這個醫學史上的奇跡半天,然後笑道︰“傷筋動骨尚須百天,更何況夫人這麼重的傷。”

    等他差不多結束工作了,我啞著嗓子道︰“請問我的……我的左眼楮……。”

    “現在尚不可知,”他嘆了一口氣,然後一本正經地用長滿老人斑的手指,顫顫地指了指上面,但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一切老天自有安排。”

    我默然低下頭,蘭生卻在上方加了一句︰“花木槿,其實用一只眼不也挺好,能少看人間多少惡事啊!”記住新龍騰小說永久地址︰http://www.xltxsw.com,方便下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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