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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誘 文 / 犬犬

    薩魯一走,阿爾緹妮斯著實松了一口氣,視線瞥向牆上那如小蛇般蜿蜒的裂縫,很顯然,他剛才的反應是生氣,她不過是要求單獨說幾句話而已,為什麼要生氣,手指撫上的唇,上面還殘留著他吮吸過的熱辣感,他又為什麼要吻她。

    呆在他身邊多一日,就越覺像是季節冷暖交替時的感冒的癥狀,腦子里一片漿糊,無法正常思考,他的脾氣忽冷忽熱,誰受得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伴君如伴虎?

    嘴角掠過一抹笑,發覺自己越來越會胡思亂想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甩頭揮去莫的煩思,視線瞥向牢里的四人,他們也正看著她,臉上盡是一片擔憂之色。

    “主人!”卡爾抓著欄桿,幾乎捏碎它,腦中襲擾他的是皇帝對她的侵犯,怒意翻滾,臉色更是黑了一半。

    她移步走進,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別擔心,我很好。”

    別擔心!?怎麼可能別擔心,剛才那個男人做得事,已經讓他提起了千萬個擔心,心上就像是有無數只小蟲再啃咬,恨不得能沖出去,立刻帶她離開。

    其余的三人也是憂慮忡忡,思忖著,他們身陷牢獄,萬一皇帝對她做了什麼,他們連想保護她的機會都沒有。

    “不用擔心,對他,我還有自信可以對付,到是你們,有沒有吃好睡好。”她話題一轉,企圖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免得他們在那困擾自己。

    四人點頭,沒有忘記她讓塔卡傳達的囑咐,這半個月,為了能養足精神,吃飽喝足,休息得也夠充分,為的就是能找機會逃出去。

    “主人,是我的失職,才讓您遇到這樣的險境。”來到這個時代,竟兩次令她身陷囹圄,他自責不已,猛然單膝下跪,扣住膝蓋的手,握得死緊。

    小手穿過欄桿,她輕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錯,是我讓塔卡把你打昏的。”當時只是怕他太過沖動丟了性命。

    他抬首,眼里的愧疚和自責令灰色的眸子暗淡無光,五官也幾乎糾結到一起。

    他的忠心,她又怎會不清楚,忠心固然好,愚忠可就有些過了,手指又輕彈他的額頭,令他痛得閉目,“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話中之意,頓時令他眼放光彩,頷首道,“是!!”

    “什麼意思?”除了卡爾,其余三人可就不明白了這話中的含義了。

    “中國的諺語。”她答道,父親是中國人,她對中國文化可是熟的很。

    三人腦袋上都冒起碩大的問號。

    她沒有解釋,這其中涵蓋的含義她本就沒打算告訴他們,米特地赦令已下,他們過些日子就會遣送回去,而她必會逃離這里,這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倘若再跟著她,很有可能會喪命。

    只是以他們三人執著,必是不會妥協吧,她看向伊斯,只有先說服他才行,視線越過,落在站在他旁邊的塔卡身上,愣了一下,發現他眼楮上有明顯的淤青,左眼更像是個熊貓眼般的黑青。

    注意到她探索的眼神,他連忙捂住眼楮叫道,“你的好卡爾干的,他一醒來就揍我,就算我解釋是你命令的,還是揍了我一頓。”

    他靛型比卡爾高大,而且又是軍人出身,並不是打不過,而是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揍了個正著,再加上對方的搏擊方法很奇怪,一時之間他只有挨打的份。

    卡爾凶狠一瞪,冷哼了一句,“你自找的。”

    “是,我知道!”塔卡哀怨的說道,他們兩人在性格上就有差異,一個冷一個熱,他是屬于沉默寡言派,而自己是暴躁易怒型,平常兩人並無太多話,不過一年的相處,也產生了友情,只是一旦涉及她的安危,他就有些六親不認了。

    他滑稽的表情,讓人突感一陣輕松,緩解了牢房里沉悶壓抑的空氣。

    笑意融融時,她腦中也在思索著該如何告知伊斯,米特已潰敗的事。

    她還沒說,倒是他先開口了,“接下來,你要怎麼做,有計劃了嗎?”逃絕對是必然,而他絕對跟隨到底。

    他問到重點了。

    “姆爾希理已經下令殺了米特君主烏巴里特。”她移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

    三人听聞,呼吸急促起來,這麼說,米特已然敗了,他們現在已經是亡國奴了?

    見他們臉上哀絲萬縷,她著實不忍,“听我說,雖然米特已盡歸赫梯版圖,不過相信姆爾希理的才能,這未必不是件好事。”

    “國家已亡,還有什麼所謂的好與不好。”伊斯慘淡一笑,君主烏巴里特的殘暴令他起義造反,想推翻他,另立新君,而不是亡國。父親的慘死清晰如在眼前,臨終遺言,言猶在耳,而如今,一切都成空。

    她知道他痛楚難當,但有些事未必是他所想的那樣,其實現在米特的狀況較之前,她到認為是件好事,“伊斯,你認為怎樣才能稱之為一個好國家。”

    “國家富強,民眾安居樂業。”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問。

    “如果能使它變為現實的皇帝,是否能稱之為一個好皇帝。”

    他神色復雜起來,“你認為他是個好皇帝?”

    她點頭,在此地半個月,她或多或少都听聞了赫梯皇帝的處事準則,他殘暴卻不會對老百姓加重賦稅,他狠絕卻不會濫殺無辜,光是賦稅這一項,就足以證明他有明君的潛質。

    “那你又知不知道,傳聞他是殺了自己的皇兄,才登位的。”在他眼里,姆爾希理和烏巴里特一樣的殘暴,一個可以弒兄的皇帝,怎能算是明君。

    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很欣賞他,這讓他心里五味陳雜。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等內幕,不過皇族之間的爭位,古來都有之,何須大驚小怪的,誰說殺兄弟的就不能算是好皇帝,“想不想听個故事。”

    伊斯眼里嫌惡之色被她打斷,不明所以得看著她。

    她莞爾一笑,說道,“東方有個國家,有個皇子發動事變,弒兄殺父,才登上了本不屬于他的皇位。”

    他瞪大眼楮,震驚莫名,卡布斯和塔卡也驚呼出聲。

    “他登位之後,勤政愛民,所想所做都為百姓謀福利,他所治理的國家更是昌盛繁榮,真正成為一個不受他國侵犯,也不侵犯他國的帝國。數十年後,乃至數百年後,人人都成他為一代賢帝。”中國歷代皇帝,她最推崇的就是唐皇李世明,以及清帝康熙,不為別的,就為他們能建立起一個人民能夠安居樂業的國家,而唐皇李世民的貞觀之治,雖褒貶皆有,但不能否認他是中國歷史上的一代明君,皇帝是誰,其實都無所謂,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的就是好皇帝,怎麼簡單的問題,怎麼就有人不明白呢。

    見他們能理解,她輕嘆了一聲,“你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嗎?”他的個性太過耿直,有些東西,她得講透了,他才轉得過歪來。

    “一個好皇帝不是用他怎麼去登位來定論的,而是他登位之後的治國之道,米特的君主烏巴里特是皇子,言正民順登位,結果如何,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姆爾希理頒布了米特地赦令,把收押的農民都放了,而且派了剛正的官員去管理,你不覺得他做得很對嗎。”

    他露出驚訝之色,沒想到他會頒布特赦令,頓時無言以對,細想之下,她說的有何嘗不對,正統又如何,不懂得治國,只會敗國,就算他是天命所歸,也談不上明君,但殺兄登位的皇帝,他心里總有個疙瘩。

    “再者,你說的是傳聞不是嗎?”

    “嗯,他登位之時,西亞一代都得到了傳聞。”

    “是你親眼看到的嗎?”她問,眼里有著不苟同。

    他搖頭答道,“西亞各國都有听說,想來是真的。”

    “愚蠢,不是自己親眼所見,有何來真的。眼見為實,耳听為虛。”她白了他一眼,她是偵探,殺人是要講證據的,用听得又怎麼可以斷定。

    再說了,就算親眼看到也未必是真的,海市蜃樓也是眼楮看到的,它是真的嗎?

    莫名的腦中突然浮現薩魯的身影,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個會殺兄弟的皇帝,不是妄斷,而是他的自尊,他的傲氣,心高氣傲如他,會用這種手段登位?

    她愣了一下,發現來此見他們的初衷,似乎有些偏離了,怎麼開始談起他是不是好皇帝了呢,他是與否,都與她無關,

    在這的時間也許久了,以免他起疑,還是先離開的好,至于逃離的事,必須等伊斯他們被遣送回米特之後再說了。

    視線瞥向卡爾,像是在傳達某些信息,

    十年的默契,讓卡爾明白了,頷首答道,“請主人小心。”

    “千萬不要沖動。”

    “主人……”他擔憂的看著她,腦子里無法忘懷剛才那一幕。

    “卡爾,我不會讓自己遇到危險的,從來都沒有,不是嗎?”看出他的憂心,她安撫道。

    “是!”她未曾讓自己遇到過危險,從來沒有,他該相信她。視線隨著她離開的身影移動,直道她消失不見才不舍得收回,他定下心,盤腿坐于稻草上,開始養精蓄銳。

    閉目之際,耳邊傳來伊斯的問話,“阿爾是不是有計劃逃走。”

    利眸張開,閃過一道訝異,他發現了!

    “既然皇帝頒布了特赦令,我們會被遣送回國不是嗎?”剛才阿爾走的時候,他沒有忽略他們眼中的光芒,似在傳達什麼,之前他也想問她,是否有計劃逃走,但听她說到米特已敗,心里悵然之極,也就忘了,現在想想,她極有可能是轉移他的注意力,所以,她才沒有回答。

    卡爾看了他一眼,沉默以對,繼續閉上眼假寐。

    空有熱血,但不太會用腦子的塔卡則就急了,“我們會被送回去,那阿爾呢?”

    卡布斯顯得比較沉著,細細思量伊斯的話,找了出了些許端倪,“她不是米特人,自然會被留下,我想,她是準備等我們被送走了,再打算逃,她一直都在稱贊皇帝,似乎有要我們效忠他的意思。”在當叛軍的時候,她曾經說過,他們三人各有長處,只要遇到一個慧眼之人,就必能成大器,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她便是那個慧眼之人,而如今,她竟打算扔下他們,平靜的神色龜裂了一道縫隙,犀利的目光射向卡爾,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看緊他。

    回望坐在一邊的伊斯,與他視線交匯,他眼神含笑,示意他們兩人不謀而合。

    “我不回米特,我只效忠阿爾。”塔卡大吼道,叫他易主,這是軍人最大的恥辱。

    見他不作聲,急躁的他作勢想逼他,但被伊斯的眼神給制止了。

    “既然他不說,我們也有我們的做法。”卡布斯走到他身旁,“我們誓死效忠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阿爾!!”他堅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他睜眼愕然的看著他們,接著又沉默了,有預感,他們會是麻煩。

    *

    光裸的腳丫子走在牢里用泥土鋪成的走道上,瑩白的肌膚染上了一層茶色的泥土,阿爾緹妮斯絲毫不在意,獨自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做,逃是必然的,但如何才能萬無一失呢,美眸垂視著地面,的裸足已骯髒不堪,她視而不見,依然忘我的冥思苦想著。

    走到彎道處,沒有看清前方的情況,一時不查,猛然撞上一堵肉牆,挺俏的鼻尖立時傳來一陣疼痛,由于沖撞力,嬌小的身子反彈了出去,眼看著臀部就要和地面來個親密大接觸,突兀地一只健壯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捂住鼻子,抬起首,猝然間一雙凌厲的綠眸映入眼簾。

    心中一驚,竄過一絲慌亂,他怎麼會在這?或者,他在這多久了?

    這里離剛才的牢房不遠,恰巧處于彎道處,站立在這里,剛才的情形,看得見,也听得清,反而牢房處,由于角度關系,很難看見這里的動靜。

    腦中混沌一片,他听到了多少,還是全都听見了,暗暗壓下心中的慌亂,提醒自己千萬要冷靜,但轉念一想,剛才並未提及逃跑的事情,用不著太緊張,沉著應對就好。

    薩魯的視線緊緊鎖住懷里的她,綠眸一一竄過疑惑、震驚、不信,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楚,心頭萬般滋味混雜,宛如驚濤駭浪,洶涌澎湃,圈住她腰際的手猛地一緊,迫使她緊貼住自己的胸膛,俯首問道,“談完了?”語氣不似心間的巨浪翻滾,宛如一潭死水,平靜無波,擱在她腰際的手卻微微。

    迫于他的力氣,她無力掙脫,紫眸掠過一絲惱意,他這是明知故問。

    勾起一抹笑,嘲諷的說道,“讓皇帝陛下久等了。”

    精明如他,又怎會听不出她話中的譏諷,他沒有回答,像來時一樣,徑自抱起她,舉步走出牢房。

    她只得再次摟住他的脖頸,免得重心不穩摔下去,顛簸至于,驚覺那只扣住臀部的手比之前還燙熱三分,小臉上頓時潮紅一片,暗叫著,他就不能再走快一點。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以對,但心思各異,直到皇帝的寢殿,他才輕放下她。

    雙腳一著地,她暗自松了一口氣,不著痕跡的退離他的懷抱,走到一邊,捂住臉頰,企圖用小手的冰涼來掩去臉上的潮紅。

    殿內的侍女驚見皇帝駕臨,連忙俯首跪地,麗莎也在其中,眼光瞥到她的裸足,驚喘了一記,急忙吩咐侍女打水來給她清洗。

    她澀然地垂眸瞥向自己腳丫子,才發現足上塵土一片,連帶著地板上都留下了她移動的腳印,尷尬一笑,剛退去的紅潮又染上了小臉,交疊著雙腳,腳拇指互相摩挲著,誰讓她穿不慣這時代的鞋子,下次就算再不習慣,也得穿上。

    侍女們見她羞澀的模樣,噗哧笑出聲,麗莎抿起身扶她坐上軟榻,然後跪在地上,接過侍女遞來的銅盆,澆上溫熱的水,供她清洗。

    她抬腳探入溫熱的水中,頓時暖意涌上心頭,滿足地輕嘆了一聲,等腳上的泥土洗盡了,侍女們又重新端了一盆清水,供她過洗。

    雙腳接觸地面良久,有些涼意,她打算泡久點祛祛寒,另外那麼多人服侍她洗腳,怪不自在的,便示意麗莎不用服侍了,她自己來就行了。

    她頷首,退了下去。

    幾個侍女也跟著她離去,頓時諾大的寢殿空曠了起來,眼角瞥向一邊的薩魯,發現他正雙手環胸瞅著她,眼中又是那種探究的意味,不明白他在看什麼?彎身著熱水,想著他看夠了自然會走。

    腳上暖意潺潺,疲乏也消弭了,抬起濕漉漉的腳丫子,打算拭干,身邊卻遍尋不著棉布,視線一抬,落在矮桌上正疊放著的一塊,正想伸手去取,卻發現距離有些遠,夠不著。

    這下要怎麼辦?總不能叫她就這麼濕漉漉地走過去吧,正在苦思之際,眼前突兀的出現了一道身影。

    薩魯已然來到她身邊,手里正拿著那塊棉布,她輕笑,打算伸手接過,怎料他突然蹲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她堪比白玉的裸足就被他握在手中,心中一悸,她怔忡得動也不敢動。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僵直,綠眸里只有手中美玉般奠足,玲瓏,比他的手掌還略小一些,的肌膚白里透紅,仿佛吹彈可破,與他黝黑的膚色形成強烈地對比,透著奇異的魅惑。

    他掌心的,令她很不自在,他這樣唐突地舉動,更是令她羞澀難當,不禁下意識地卷曲起腳趾。

    她可愛的反應,他看在眼里,竟覺得悸動,手中的棉布輕拭著沾在上面的水珠,沒踫一下,心就激蕩起一絲波紋。

    她瞠目結舌愣在那里,任由他擦拭著,腦中一片空白,他到底知不知道在做什麼?皇帝的身份何等的尊貴,他竟屈尊降貴為她抹腳。

    等水珠都擦干了,他竟不舍得松手,帶著厚繭的拇指輕輕摩挲著。

    她下意識往後縮彈,想避開他的手,卻被他牢牢扣住,無法動彈。

    “你真的覺得我是個好皇帝?”緊握住她的裸足,他突然開口問道。

    他果然全都听見了,她扯起嘴角,淡漠地說道,“皇帝也喜歡偷听人說話。”

    他抬首,綠眸深沉無比,扣住足裸的手一緊,“回答我。”

    蹙起眉,她有些莫名其妙,他是不是好皇帝干她何事,干嘛要來問她,“我的看法很重要嗎?”

    “我想知道。”挪走地上的水盆,他松開手,放下她的雙足,然後起身坐到她身邊。

    她愣了幾秒,眉頭皺得更緊,將足裸藏于裙擺下,問道。“為什麼?”

    他一震,瞥開視線,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如此問,當時,他的確離開了,但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情緒困擾著,走到地牢外,不放心,又折了回去,在彎道處,就听到了她的話,字字珠璣,令他震撼無比,腳步也就停了下來,如今言猶在耳,心中有絲沖動,想她當著自己的面再說一次。

    “你的確是個好皇帝。”她輕嘆了一句,想他得不到結果是不會走得,那就再說一遍,趁早打發他了事,不過,話可是出自真心的。

    他猛然扣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兩人的視線交匯,薄唇輕扯,似帶著嘲諷,可眼中卻分外的肅然,“即使我是個弒兄登位的皇帝!”

    說完,他就後悔了,為何如此在意她的想法,見她沉默,心中竟突兀的竄起一陣心慌,像是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大手不自覺地扣地更緊,屏住呼吸等待著。

    她忍耐著肩上的突來帝痛,不明白他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問,“這個問題,我暫時不能回答。”

    “為什麼!?”綠眸瞬間凌厲起來,目光如炬,卻恍惚無法捉摸,她為什麼不回答,是怕回答後,他會殺了她嗎?還是她根本就相信他是個殺人犯,無措、心痛、失望、還有怒意瞬間涌上心頭,嘴角不自覺地扯起冷笑,她終究還是和那些人是一樣的。

    他臉上竄起的森冷笑意,眼中透著嗜血的殘忍,宛如地獄來的惡魔,她卻絲毫不感到害怕,反而是一陣抽痛,他這副表情仿佛在隱忍著什麼,不想思考其中的含義,想起伊斯也問過同樣的問題,當時她就決然否決了,如今,卻是他親口說出來的,莫名的,她仍是不願去相信,他會做出弒兄的事,反問道︰“你殺了嗎?”

    他臉上的嗜血神情瞬間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愕然,仿佛她的問題很愚蠢。

    她察覺到了,當下有點惱怒,脫口說道,“你有沒有做過,心里清楚,何必來問我。”

    他扣住她肩膀的手頓時起來,綠眸閃過一絲希望,異常急切的問道,“如果我說,我沒有做過,你相信嗎?”

    “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干嘛還要問別人相不相信。”她不耐煩地答道,越發覺得他是個莫名奇妙的男人,撇開頭,不打算在理會他。

    听聞,他綠眸迸射出一道奇異的光彩,猛地將她摟進懷里,像是找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緊緊擁住不讓她逃離,“你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她怔忡了片刻,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呆愣之余就這麼讓他抱了個滿懷,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他挑起了下顎。

    紫眸無措對上他,看見他眼中的喜悅和,心下一凜,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你想要什麼?”捧起她嬌美的小臉,他問,拇指摩挲著她,仿佛她是一件無價之寶。

    她眉宇緊蹙,眸中閃著疑惑。

    他輕笑,手指滑過她紅潤的雙唇,他是皇帝,無論任何東西,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給,他想寵她,“黃金?寶石?還是華麗的衣服?或者宮殿?隨你挑。”

    他一副恩寵的樣子,令她心生厭惡,她又不是他的寵姬,何須如此迫切的給她一切,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似乎起了某種奇妙的變化。

    “你似乎弄錯什麼了?”她冷下臉,推開他。

    “怎麼了?”見她寒霜滿面,他挑起眉。

    “我不是你的女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俘虜。

    “你很快就會是了。”對她,勢在必得。

    “我們的約定,誰勝孰負,還是未知數。”

    “我一定會贏。”他沒有忘記,不管任何代價,他都要得到她。

    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她驚覺事情似乎比一開始的更為嚴峻了,之前不過是利用他皇帝的自尊給自己制造逃離的機會,而現下,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令她慌亂。

    “女人,你逃不掉的。”冷冽的話,猝不及防的在耳邊響起,震得她心神俱顫。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在事情尚未脫離她的掌控前,盡速離開,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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