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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154章 文 / 風飛無落

    放下手中的書冊,我伸了個懶腰,起了身轉向那已經鋪好的床鋪,正準備寬衣睡覺,屋外卻傳來了說話聲,其中一人的聲音听起來似乎是寧覺身邊的侍衛,叫雲飛的,以前在府里時,雖然也常見他,可是他很少說話,但是正因為他說話少我倒記住了他的聲音。自嘲的笑笑,我怎麼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可卻有些好奇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披上披風,拉開門,迎面而來的涼氣讓我微微的一顫,眼神望向在門口處正在爭執的人,我淡淡的開口道︰“吵什麼呢?”

    侍衛長有些不安的答道︰“左相大人,這個人吵著一定要見您,可是這會兒子夜已經深了,況且他又不是傳令兵,我就讓他明天再來,可他一定要現在就見到您。打攪了您休息,我會讓人把他趕走的。”

    我看向一臉豁出去的表情站在院門前的雲飛,攏了攏披風,問道︰“你這麼晚一定要見到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雲飛先是看了看了周圍的士兵,這才沉聲道︰“左相大人,能否找個清靜的地方談?”

    我眼神一暗,這人到底想干什麼,略一沉思,我輕笑著道︰“好啊,那就請進來說話吧。”

    守門的士兵們讓了開去,雲飛大步的走進了客廳之內,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火焰,那絲火焰大概是從他的心里燒出來的,讓他整個人都著了起來。

    能有什麼事呢,我微詫異著,揮手讓兵士們都退了下去,這才轉身關上了門。緩緩的拉過一旁的紅木椅子,坐了上去,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淡然道︰“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雲飛也不答話也不坐只是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突然跪在地上有些沙啞的道︰“王妃,您別再生氣了,您去看看王爺吧。”

    我心頭一跳,他這是怎麼了,微皺眉,眼神轉沉,冷著聲道︰“你說什麼呢?”

    雲飛急道︰“王妃,你不用瞞我了,我們都知道你就是咱們的王妃,我知道您不認王爺,也不承認您是王妃只因為您還生著氣,還無法原諒王爺。王妃,您這些年受的苦我們都知道也看在眼里,可是王妃,王爺心里的苦並不比你少啊。”他說著聲音已經有些哽咽,停了停才接著道︰“您不知道初听到您的死訊時王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騎死了五匹快馬趕到邊境,整個人就跟沒了魂一樣,對著那具尸體待了兩天兩夜。後來我和雲崎實在看不過去,將他打昏了抬了出去,硬掰開他的嘴灌的參湯這才讓王爺緩了過來。可他一醒又去看那具尸體,無論我們怎麼說他也不听,就是那麼呆呆的看著,整個人都空了。直到那一刻我們才真正的知道一個人真的傷心到了極點是連淚也流不出來的。我倒寧可讓王爺哭出來,您不知道看著他那個樣,說句不敬的話,是真但可憐了。”

    雲飛咬了咬牙,硬是將眼里的淚逼了回去看著我道︰“後來王爺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說那不是王妃你,我們都以為他是不願意接受事實,可誰成想他回了京收拾了行裝,辭了皇上皇後便要去赤月。皇上和皇後怎麼勸他他都不听,皇上急了讓侍衛們拿了他,王爺那麼沉穩的一個人竟然在皇上的面前抗令與侍衛們動起了手,皇後一見便暈了過去,王爺沒辦法這才停了手,皇上氣極了要處罰他,是四皇子與花衛他們跪著求了皇上,皇上才從輕發落將他看管在了宮里,可是從關起來的那一刻起王爺就不吃不喝就只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從白天到黑夜,伺候的小太監宮女們都嚇壞了。皇上雖然生氣但是心里多少也是不忍的,皇後更是以淚洗面。最後沒辦法將他送回了寧王府,第二天王爺找來了風霄,讓風霄幫著他離了京。自己來了赤月一待就是三年。王妃,說句不敬的話,若是您當年真的出事了,怕是王爺也跟著您去了。王爺他是真的愛您,我從小就跟著王爺了,王爺這人雖然心善,但是能讓他真正放在心里面的人沒有幾個。王爺一直擔負著很多責任,貴妃娘娘去世時讓王爺答應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顧皇上,幫著皇上打理這個天下,為老百姓們創造一個安樂的生活。王爺一直記著這個承諾,用心的辦著差,可是王爺並不快樂,直到娶了您,我看的出來那一年王爺笑的次數比以前的幾十年都要多,王爺也漸漸的變得像是一個真正的人。王妃,您就原諒王爺吧。王爺真的不能沒有您。”

    我靜靜諜著,思緒翻涌,以前的記憶如同流水般的在眼前閃過,寧覺的溫柔與寵溺,寧覺的笑與愁,微閉眼,都過去了啊。輕輕的我笑了,看向雲飛那張激動而又懇切的臉,雲淡風清的道︰“雲飛,這世上誰也不是真的不能沒有誰。人總是能活下去的。”

    雲飛只覺得一股子涼意兜頭潑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女人,他直到此刻才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不同,這個女人身上已經沒有了半點的軟弱,更沒有當年的溫柔與善良,渾身上下除了冷傲便是淡漠。她,早已經不是當年那與丫環們打鬧著的寧王妃了。這樣的人,真的還能帶給王爺幸福嗎?他有些迷惑了,可是卻依然清楚即使她成了這樣,她依舊是王爺心中的那個人,只為了這一點,今天他便要把所有他想說的全說出來。雲飛整了整神色,昂然的注視著我道︰“王妃,我知道您還在怨王爺,怨他當年沒有及時的救您。可是王妃,當年的事情說到底只是一個意外,王爺他也沒有想過會受人暗算,當時若是不救花夢靈,夢靈她就必死無疑,可是王妃您憑著寧王妃的身份,明炎便不會對你下殺手。王妃您難道就不能體諒王爺嗎?難道一定要看著夢靈去死,讓天下人唾棄王爺與您,讓您回京面對無盡的指責與刁難,您該知道,若是當日讓夢靈死去,非但王爺會對花家永遠有愧,隨知而來的所有的責難全都會沖著您一個人來,王爺便是有再多的本領,再多的心力也不會完全的不讓您受傷害,您和王爺還能安穩的在京城嗎?便是王爺願意與您離開京城,皇上與皇後會同意嗎?若是皇上與王爺對立那麼您認為皇上會怎麼做?”

    雲飛停了一下看著我靜默著不出聲,便接著道︰“王妃,王爺中毒之後命懸一線,可是他剛剛好便帶人去炎國找你,王爺從沒有放棄過你,以前是,現在也是,王爺總是在自責當日沒有及時救您,讓您受了那麼多的苦,他完全忘了這些年他自己有多麼的苦。可我沒忘,我記著。王妃,您受了這麼多苦,怨王爺也是應該的,可您也應該真正墊王爺想想啊。況且,王妃,您自己想想,當日之事,您就完全沒有錯嗎?您不懂武,身分又特殊,您應該知道天玉的形勢是怎麼樣的。可您卻瞞著眾人私自出府,您想過會出事嗎?王爺三番兩次讓您自己小心,不要隨意出府,可您總是不听,總是完全按照您想的去辦去做,您有想過後果嗎?您第一次私自出府,雲崎受傷,可您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還是接著私自出府。雖然您是為了找出所謂的證據,可是王妃,您知不知道當日王爺雖然斥責了你,可是私下里去讓人去看住夢靈他們,他是相信您的,為了您的一句話,連親如妹妹的夢靈他也查。您卻不理他不看他,您有想過他的苦衷嗎?您為什麼做什麼事情之前從來不想著跟王爺商量呢,他本是您最親近的人才是,可是您無論做什麼事情卻只是獨自一人想怎麼做便怎麼做,便是發現了什麼也會自己去處理自己去想辦法,您太過獨立了,完全忘了夫妻本是一體要共擔喜樂悲傷的。王妃,您到底是不相信王爺還是太過相信自己了?”

    我一震,心里如同被扔下了一塊大石一般,水花四濺,有些自嘲的笑了,他說的對啊,其實這麼些年,當日的事情無數次出現在我眼前,我也漸漸的明白一切不能全怪寧覺的,其實當我看到寧覺的那一刻起,口里還說著恨,心里也念著不原諒他,可是我自己也知道我已經沒有那麼恨他了,當沙海與沙冥死時,我的仇恨便少了一大半了。細想起來一切又能怪誰呢?怪只怪我這個從另一個時空來的女子太過獨立了,從小受的教育,有的經歷都已經讓我學會了自己的事自己辦,少了依賴少了溝通,漸漸的便出現了問題。寧覺他,其實也很苦吧。這些年的痛苦讓我忽略了他的感受。只是一味的指責他,不肯原諒他,其實何嘗不是不肯原諒自己。若不是我的大意,我的一意孤行,也許事情並不會走到這一步不是嗎?

    輕輕稻息一聲,我有些累的道︰“雲飛,你起來吧。”

    雲飛看了看我,慢慢地站了起來部小心翼翼地道︰“王妃,您這樣是原諒王爺了,願意與王爺和好了。”

    我淡淡的笑了,以手支頭,看向雲飛,緩緩地道︰“雲飛,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喜歡以前的寧王妃,還是現在的左相?或者說你認為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雲飛一呆,似乎是想不到我怎麼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愣了愣才道︰“這我說不清,以前的王妃,雖然也略有些冷漠可是性子其實很真,也很和善。有智慧有能力,而且還有很多的奇思妙想。而現在的左相沉冷,難以捉摸,可卻有著非凡的才能,就是似乎更加冷硬了。但是無論怎樣,您還是您啊。”

    我笑著搖頭道︰“不一樣的,現在的我可以殺人面不改色,以前的我見到砍頭便要暈的,現在的我便是看著有人受苦求我救他我也會算計著劃不劃數,以前的我卻是會心軟的。其實我倒覺得現在的左相也許才是我的真面目。我其實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沒有你們王爺的愛心,沒有他那些子的責任,也沒有太過明顯的事非觀。當日若是將我換成寧覺,夢靈換成皇上,我會毫不猶豫的去救寧覺,管他皇上死了寧國會不會大亂,管他是不是寧覺的父親我的公公,我只會去憑本能救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會去考慮,不會去思索,不會去比較,我便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而我所認同的愛情,便是同我一樣的自私,我不需要多麼偉大的愛。這便是我與寧覺的不同。我們之間的差異、距離、矛盾並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清的,當年那件事情並不是全部。你讓我回到寧覺身邊。可是這樣的我會給他帶來什麼?只能是無盡的煩惱。而我,說實在的,我依然愛他,可是愛他並不是說就適合在一起,我對他缺少信心。我對自己,也缺少信心。況且,”我頓了頓,在心里長嘆一聲,寧國如今這樣的形勢,有什麼樣的變數誰都說不清的,難道真的讓寧覺扔下生他養他的國家于不顧,扔下的親人獨自面對一切?苦笑著搖頭,可能嗎?我用手輕揉著額角,淡淡地道︰“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雲飛怔愣的站了一會兒,緩緩的退了出去,不知怎地,濃濃的愁緒如煙般浮上了心頭。他低低的一嘆,也許,只是也許啊,王妃與王爺是有緣而無份的。第二天一早,花衛一大早的就派人來請我去前廳,我慢慢悠悠的晃了過去,里面已經坐滿了人,整個寧洛城守備的將領差不多都到齊了。寧覺坐在大廳的中央,花衛正略有些焦急的同他說著什麼,左邊花夢奇與花夢靈這對兄妹正坐在那略有些凝重的看著上位的寧覺與花衛。右邊留一個空位想必是給我的,衛燃毫無形象的懶散至及的坐在它的旁邊,不時的往門外看著。見我過來了身形一閃便來到了我的身邊,順勢便拉起了我的手,低聲說︰“你怎麼才來啊,我等你好久了,本來說要到你的院落去,可是趙海說我去了肯定又攪的你吃不好飯所以我就來這等了,你吃過早飯了嗎?合口嗎?要是不習慣我讓人出去再買些過來。”

    我先將手從他的手中掙開,這才勉強笑道︰“我已經吃過了。這兒什麼事?”

    衛燃眼神略沉了沉,賭氣道︰“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又被人打了罷了。還能有什麼?”雖然口氣不好,可卻親自給我拉了椅子,見我坐了下來,隨手便將一旁的茶杯遞給了我道︰“給,你愛喝的。”

    我接了過來打了開來,撲鼻的清香正是我最喜歡的極品龍井。不由得微微一笑,輕抿了一口笑看向他道︰“謝謝。”

    衛燃樂開了顏,一張臉比春日里盛開的鮮花還要光彩奪目,簡直有些晃眼,就見對面不少的寧國將領們全都有些呆呆的看著他,就連一真沒什麼好臉色的花家兄妹也有一瞬間的怔愣。

    我閉了閉眼,真是,真是妖孽啊,一回頭卻對上另一雙濕潤如玉的眼,那里面有關心有愛意還有說不清的傷痛,寧覺有些僵硬的對我笑了笑,一雙手卻握成了拳。我心里微微的一痛,再抬眼時卻已經是無情無緒,淡淡地道︰“寧王,一大早的叫我們過來為的是什麼事?”

    寧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沉聲道︰“福田、永泰兩個地方已經失守了,不出一日,這兩個地方的水澤大軍便會與寧洛城外的水澤軍會合,他們若是會合之後,兵力上我們的優勢便會少很多,而且他們的火器也會增加不少,所以我們這麼早找大家過來,商議提前出兵打他個措手不及,讓他們來不及會合。若是能夠打敗寧洛的水澤軍,那麼我們便能夠更好的掌握主動。”說著看向我和衛燃,接著道︰“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衛燃連看也不看他,只是懶懶的坐著,含情脈脈的看著我。那樣子十足一個色狼樣,哪里還有在炎國之時一國攝政王的樣子,他身後的趙海、寒野二人兩眼低垂,面無表情,簡直就像兩個石像一樣杵在後面,估計是想著眼不見為淨吧。

    我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靜靜地道︰“抱歉了寧王,我不同意。”

    寧覺似乎有些意想不到,輕聲問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既然先前說好了明日出戰,那便一定要明日才出城。”我堅定地道。

    寧覺不語,沉思著看著我。

    花衛有些忍不住了,急道︰“左相大人,這戰事緊急,若到了明日我們的勝算會少很多,而且傷亡必定會更多,左相大人,現在可是關鍵時刻,您要考慮全局才是。”

    我笑了,冷冷的盯向他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考慮全局,我說明日便是明日,若是元帥今天便想出戰那你今天便去好了,你們寧洛的兵力也不少,我不會攔著你們。”

    花衛一滯,心里已經有了三分的怒氣,若不是因為她那一手馭鷹的能力能將傷亡降低,勝率提高,他也不用在這求著她了,再者他現在的兵力一定要保持了住才行,決不能輕易的折了,這也是他求聖上向赤月請求結盟的原因之一。本來他也不用這麼急的,只是現在不僅是外患,內部已經開始了變動,若再不加快速度,只怕那件大事會有變故,福田、永泰突然就失守了,這怎麼不讓人疑心,怕是那人故意的吧。一想到這,花衛硬是壓下了心頭的火氣,十分懇切的求道︰“左相大人,您的能力與本領是我們有目共睹的。我們本就是對您十分的佩服,現在您說您已經考慮全局,那您能不能說說您的計劃,這樣我們也好事先有個準備。”

    我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服,看也不看他,悠哉的道︰“我的計劃便是明日里出戰,至于兵力分布我們听寧王的安排。”

    花衛一听這話臉都青了,這不等于什麼都沒說,真正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這邊人家都快打到門口了,她這女人倒一臉的自在,即不出戰也不說明原因,真是完全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里。

    寧覺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道︰“一定要等到明天嗎?”

    我抬眼看向他,定定的道︰“一定要,”隨即又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道︰“還是那句話若是你們想先去迎戰我也不攔著。”

    寧覺垂眼思索了片刻,沉聲道︰“若是到了明日,那我們兵力的優勢會降低,他們的火器也會增多,我們的危險會大大增加,托婭,若我听你的不出戰等到明日,我們打贏的把握會有多少?”

    我看著一臉嚴肅的寧覺,直到這一刻才真正的感覺到他是寧王,寧國的三皇子,不管怎樣,寧國是他的國家,是他的責任,他是必須要守護著它的。突然之間,心里涌起了濃濃的累與傷心,我們之間畢竟是不同的,我從另一個時空而來,對我而言在這里我是沒有家的,寧國也好,赤月也好,只不過是我呆過的一個地方,他們的存亡于我而言並沒有太深刻的意義。況且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歷史就是在一個個的朝代交替之中進步著。這是自然規律。可對寧覺這是不同的,寧國有著他的親人,他的臣民,他的功績,他的一生都已經與寧國的有著濃濃的聯系,這種聯系是剪不斷的。我垂了眼,淡淡的道︰“戰場之上的事,沒到最後一刻誰也沒法預示結果,我只能說一半。”

    寧覺靜默的坐著,幽暗的雙眼之中有著流光在閃動,半晌,他果絕的道︰“我相信你,有了一半的把握便是好的開始,明日出兵。”

    “王爺!”花夢靈失聲道︰“您怎麼可以這樣輕他人。只有一半的把握便拿來賭嗎?”

    寧覺淡淡的看向她,冷冷地道︰“那麼你說,現在我們出戰能有多少的把握?”

    花夢靈一滯,說不出話來,她自己也知道,現在出擊他們也沒有多少把握,若是沒有聯軍的幫忙,或者說白了若是沒有那個女人的幫忙,他們的傷亡不知道要有多少。花夢靈銀牙一咬,怨恨的瞪了我一眼,不再吭聲。

    底下的將領們小聲的議論著,半晌有一個滿臉胡須的男人站了出來拱手道︰“末將方榮,敢問左相大人,您一定要將戰事推到明天可是有什麼明確的理由,若只是單純的時間上的問題,那麼今天的時機絕對要優于明天,而您堅持明日出兵,在兵力布置之面我相信您所帶的赤月兵士與我們寧國的兵士都沒有接到命令去伏擊。那麼您的堅持是否是在等什麼人或者是等什麼東西,又或者是在等天氣的變化?還望左相明示。這樣我們也可以做一些布置。”

    他話音一落屋內的眾人的議論聲少了不少,倒是一致的盯向了我,各種眼神都有。

    我上下打量了說話的方榮一眼,方字臉,眉宇之間布滿了正氣與陽剛,眼神坦坦蕩蕩,看的出來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況且能問出這樣一番話來,必定也是有幾分智慧的人,有些欣賞的笑了,我淡淡地道︰“方將軍,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在等,但是等什麼我不想公布。至于布軍,明日與水澤的一戰,該怎麼部署就怎麼部署,我們既然是聯軍,那麼就听寧王的安排。”

    方榮微一皺眉,也沒有多說什麼,其他人便又開始議論紛紛。

    此時花衛神色微轉,口氣緩和的道︰“左相大人,既然您一定要等到明日,寧王也決定等到明日,我們做下屬的也只得听令,只是左相大人,若是明日與水澤開戰,那麼盟城的守將今日便要出城,況且依目前的形勢來看,福田離盟城並不是很遠,水澤軍也許會將一部分的兵力分到盟城去,所以希望衛大人能帶兵去鎮守。”

    我微怔了怔,緩緩的看向一旁的衛燃,衛燃依舊是懶散的坐在那里,聞听花衛的話,只是微微不屑的撇了撇唇,將眼光看向了我。眼神信任而又溫暖,我從未想到這人的眼神也能這樣,一時間竟有些呆愣。

    忽然間听得 當一聲響,花夢靈驚呼道︰“王爺。”

    我猛然驚醒過來,慌忙的看向坐在主位的寧覺,只見他手中的茶杯碎成了一塊一塊,水流了一桌面,他的左手瞬間全是鮮血,有幾塊瓷塊深深的扎在了他的手里。可他的臉上卻是笑著,上揚的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扎的是別人的手,一雙眼緊緊的盯著我,里面的深沉讓人無法對視。

    花夢靈已經一疊聲的叫著下人去拿藥盒過來,她自己忙忙的去挑寧覺手里的瓷片,眼淚直在眼里打轉,水濕了衣服也不在乎。

    我心里猛的一疼,咬著唇死死的盯著寧覺的手。

    花夢靈叫著︰“王爺,把手放開了。”寧覺好像沒听到似的依舊是緊握著手,血流的更多了。

    整個大廳一瞬間有些詭異的靜,然後便又亂了起來,下人們已經拿來了水和藥盒,寧覺卻依舊緊握著手,不知怎地,心里一股子火旺盛的燒了起來,我快速撢頭對上他的眼,恨聲道︰“我說寧王,你是操心軍事操心的呆了嗎?若是不想要你那只手,那麼明日戰場之上多的是刀槍,用不著這會兒子慢慢的磨。”

    寧覺原本上揚的唇角忽然上升的更高,緩緩的松開了手,兩眼帶著笑意暖暖的看著我道︰“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轟的一聲,我仿佛听到心里緊崩的怒火快要彪出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听了他這句話,我只想對著他已經受傷的手再狠狠的打上幾十下才甘心。咬牙再咬牙,狠狠將頭轉過去,轉眼卻對上了衛燃那淡淡的自嘲的眼,若有若無的傷心,疲憊劃過那張絕世的臉,尖銳的淒涼明白的昭示在他的臉上。

    我不知怎麼搞的便有些愧疚的垂下了眼,衛燃卻只是淡淡的一笑,白玉般的手指輕輕的扶上我的肩,他輕聲道︰“小離,你不是說過讓我去守盟城,既然明日要開戰,那我就听他們的帶兵去盟城。只是寒野就留在你身邊吧,這樣我也放心些。”

    輕柔的語氣,沒有責備沒有不甘沒有刁難,仿佛是在說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我本以為要他去盟城恐怕還要說上好一會兒,沒想到他自己這麼痛快的便提出來了。

    我喃喃的不知道說什麼,衛燃卻猛然站了起來朗聲道︰“花元帥,將守盟城的士兵們召集起來,中午時分我們便出發。”

    花衛明顯的一愣,似乎也是沒有想到這個炎國的攝政王此次會這麼好說話,呆了一呆才忙道︰“好,本帥馬上將去守盟城的士兵們召集起來。”

    衛燃只是輕一點頭,轉過身來笑著看向我道︰“走吧,去看看我集結士兵。”

    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真心的笑了,“好,”我答應著跟他一起出了大廳。

    主位上花夢靈依舊小心翼翼的忙活著。而寧覺,只是靜靜的坐著,看著那兩人步出自己的視線。

    出了大廳,衛燃領著我去了他的院落,同寒野交待了幾句便拿了一個銀色的背心出了來,不由分說的塞到了我的手里道︰“這是寒蠶甲,是由最高的山峰之上的寒蠶吐的絲做成了,堅韌異常,平常刀劍砍不斷,你從今天起便穿在身上別脫。一定記住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寒蠶甲,推給他道︰“還是你穿著吧,我不會有危險的,我有把握。”

    衛燃眼里閃過驚喜,一把握住我的手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我微微的一笑,看向他道︰“不行嗎?”

    衛燃一把將我抱在懷里,開心地道︰“不管為什麼,也不管你是出于什麼,我真的好高興,活到現在,現在是我最開心的時候,真的。”

    我的心因著他的話微微的有些酸楚,還有越來越明顯的愧疚。本來想掙扎的身體也靜了下來。

    衛燃抱著我歡喜地道︰“我有你的關心就夠了,這寒蠶甲你一定要穿著,這樣我才能放心,你知道的我本來並不想離開你的身邊,這是戰場,若是你有什麼閃失,我怕是也活不下去了,只是我也知道,你是真的想打敗水澤,不管是為的盟約還是為的他。這是你的心願,我便會按你說的去做。雖然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擔心你卻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這寒蠶甲你一定不能離身知道嗎?”說著放開了我,緊緊的盯著我的眼楮,要我的保證。

    說不感動是假的,他明明知道的,明明什麼都看的那麼清楚的,為了我卻願意去介入一場根本與他無關的戰爭。有戰爭就有死亡,這點他比我還清楚,可卻依然願意去做。不由得咬緊了唇,艱難的開口道︰“值得嗎?你……,你可以不去的。”

    衛燃淡淡的一笑,定定的看著我,墨綠的眼楮清澈無比,“你希望我去不是嗎?你說過,我去了你才能無後顧之憂,現如今你是赤月的左相,不是寧國的三皇妃,你總要有個人為你守好退路不是嗎?只是這一點便是值得的,只要是你希望的,只要是為了你,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呆住,忽然之間,眼眶有些發熱,猛的後退兩步與他拉開了距離。心忽然跳的很快。

    衛燃怔了怔,看著突然空了的懷抱,眼里劃過黯然與痛,可卻馬上又揚起了笑臉,輕快地道︰“小婭,我喜歡你這個名字,托婭在赤月的意思便是光輝,你是能夠給人帶來光輝的人,也是我的光輝,更重要的是,托婭是可以追求的,那我就是有機會的對不對。”

    我啞著聲道︰“胡說什麼呢?”

    他也不反駁,只是突然很嚴肅的道︰“小婭,你在這里萬事要小心,最好讓沙朗再派人來在離寧洛不遠處接應你。”

    我揚眉,“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衛燃沉聲道,墨綠的眼珠轉暗,深沉與暗黑在其中流轉,“我相信你的能力,況且有寧覺在這多少也能護著些你,只是這寧國卻也是是非之地,福田與永泰與水澤抗衡了有些日子了,仗著地理的優勢,水澤一時也難以攻下它們,可是突然之間說丟便丟了,水澤軍並沒有增加兵力的動向,這其中一定有問題,這兩地方一丟,寧落的危險馬上就增加,看來肯定是寧國內部自己人有什麼想法。恐怕這寧國怕是外患未除,內憂已起。”

    “你是說……”我斟酌著看向他。

    衛燃淡淡的點頭,低聲道︰“所以你在寧覺的身邊也不一定安全,況且,我隱隱的總覺得這寧國的戰事有些不對,以前並沒有把它們的事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沒在意,可是現如今既然是要同他們一起對抗水澤,多多少少也要了解些他們的情況才是。我這幾日看寧國的這些士兵們也並不是如同軟腳蝦一般的無用,軍績也罷,操練也罷,雖然比不上我們炎國但是也是有模有樣,我讓下面的人試了試他們的身手,倒也是說的過去的。如此一來,有些事情就有些不清不楚了,他們與水澤打了一年多,雖說水澤有著武器的優勢佔了一部分寧國的土地,可是若他們齊心協力,未必能讓水澤這麼輕易的成功,光是看他們現在將水澤逼入膠著便可知道他們還是有一定能力的,畢竟水澤軍並不習慣地上作戰。可是寧國還是丟了土地,這里面就有問題了。”

    我沉思著細細的想著他的話,果然如此,那麼依這樣的情況看,再想想當日在寧國時的日子,看來,怕是要有一場內戰了。

    衛燃看我眉頭緊急,微微稻了一口氣,“別發愁了,你先要顧好你自己才是,以後不管怎樣,不管你想做什麼,只要記得一點就好,我永遠都會幫助你,永遠都會護著你。”

    我一呆,看向他那雙堅定的眼,淡淡的暖意漸漸的在心頭散了開來,。記住新龍騰小說永久地址︰http://www.xltxsw.com,方便下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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