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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龍騰小說網 > 都色言情 > 《流氓大地主》(未刪全本)

第 129 部分閱讀 文 / 棺材的笑

    一份份的情報源源不斷的傳了進來,當傳令兵開口念及的時候眾人的臉更黑了。《+鄉+村+小+說+網 手*機*閱#讀 m.xiangcunXiaoshuo.org》

    餓狼營實在太凶悍了,二十多年沒開戰,一路打下來竟然勢如破竹,照這樣下去周邊布防的駐軍會被他們慢慢吞掉!

    紀龍坐于主位之上,眉頭也是皺得越來越深,沒等傳令兵念完就喝聲打斷︰“我不想听那麼多的廢話,只要告訴我現在情況怎麼樣就行了,餓狼營到了離律門多近的地方。”

    一位文官站了起來,面上有隱隱的擔憂,抱拳奏道︰“目前餓狼營四路大眾橫向殺來,共打下我們的大小城池四十余座,斬殺督軍以上將領共二十余人,來勢洶洶甚至還斬殺俘虜,來者不善呀!”

    “是呀!”

    莫坤點了點頭,有幾分陰冷的說︰“不過他們也不好受,風塵僕僕的趕路,又連打了那麼多場惡仗,再加上大多都是有傷在身的老兵,這一路下來也傷亡了近一半,恐怕戰斗力也下降了許多,這會兒已經有點強弩之末了!”

    “現在他們駐扎在哪?”

    紀龍自然明白餓狼營是舉仇而來,絕對不會有善了的時候,愁得太陽穴都有些做疼了,揉一揉後,陰著臉問︰“還有,兩萬歸降的餓狼營將士怎麼樣了?有沒有妥善安排起來?”

    “現在四路大軍正馬不停蹄的趕向津門,估計日落之前,就可以在距津門百里左右的風波縣集結!”

    百里之外!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嘩然。餓狼營的戰斗力之強早就不是秘密,但沒想到他們推進的速度竟然如此的快。

    莫坤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不滿的別過頭去。眾人自然明白二萬餓狼營士兵的歸順也導致了糧草更加的稀缺,他手下的親兵頗有怨言,畢竟眼下非常時期,在供養上卻是有些不足,難免會有人心生不滿的抱怨幾句。

    “都下去吧!”

    紀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還是嚴肅的囑咐道︰“沒什麼好怕的,餓狼營奔襲而來早就死傷過半,又舟車勞頓,絕不敢在這時候攻打津門,對我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威脅了。你們該調度的調度,要確保好糧草的運轉,知道嗎?”

    “是……”

    眾官員應了一聲後退了下去,可這聲音听起來是那麼的沒底氣。餓狼營已經損兵折將確實不用擔心,可是一旦被拖住也不是好事。河北可是還有太子的大軍在虎視眈眈呀!要真被餓狼營打個措手不及,河北的大軍肯定會趁虛而入,到時候可就無力回天了。

    莫坤是唯一沒有退出去的人,這時候眾官一出去,他臉上明顯的不滿竟然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難掩的欣喜,恭敬的一抱拳,興奮的說︰“主子,鐘漢的密信來了!”

    “終于有個好消息了!”

    紀龍微微的松了一口大氣,可等所謂的密信送上來時卻有些郁悶了。

    密信竟然是一顆石榴、一根毛筆和幾朵夜來香!並沒有半片紙張,根本看不明白要表達的是什麼。莫坤一看也是皺起了眉頭,這打的是什麼啞謎呀?

    紀龍望著眼前的三件東西立刻低頭沉吟起來,看來鐘漢也是小心翼翼,無法書信傳達才會送來這三件東西,組合在一起肯定就是條重要的信息,告知朝廷打算處理自己賣給他們的假情報,眼下要做的事就是要把它破解出來,想好應付的對策。

    “石榴……十六……”

    莫坤喃喃的念著念著,突然驚喜的一拍手,反應過其中的意思了。

    “夜來香是指夜襲的意思!”

    紀龍也是一早看出了這兩樣東西的意思,唯獨一根毛筆是什麼意思,怎麼看都看不明白。

    紀龍將毛筆拿在手上細細的琢磨了一番,翻來覆去的看了大半天,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狼毫所制的,難道是在說朝廷指派前來偷襲的會是餓狼營!”

    “肯定沒錯!”

    莫坤樂得哈哈大笑,嘖嘖的贊許說︰“這小子倒是聰明呀!知道用書信不太安全,這樣能避過耳目和監視,又知道憑主子的才智能猜出涵義,妙呀……”

    “呵呵……”

    紀龍欣慰的笑了笑,這麼多天總算找到一點有利的消息了,一拍桌子立刻站了起來,滿面豪情的說︰“眼下時日不多了,你趕緊下去準備吧!餓狼營不是號稱驍勇無比嗎?我要讓他們栽一個大跟頭,最好全軍覆沒!”

    “是!”

    莫坤面露興奮之色,立刻跑出去部署陷阱了。這封密信已經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兩人絲毫沒察覺到這才是一個龐大的陷阱。

    空蕩蕩的議事廳又只剩下紀龍一人在沉思了,這時候他的表情又是有些孤寂。

    細看之下,紀龍眼圈微微的發黑,面色憔悴無比,滿鬢白絲更顯得淒涼,哪還有當年一人之下的威風。雖然在人前依舊表現得若無其事,但獨自一人的時候卻也是愁不可解呀!

    感覺身邊的人才是少之又少,腦子里總恍惚的想起一個嬌艷婀娜的身影。童憐的絕頂聰慧是他最為欽佩也最是仰仗的,眼下時局越來越不利,她要是在身邊的話,說不定會幫自己解決一些燃眉之急。

    可是童憐已經被層層的堵截在江南,雖說還沒落到朝廷的手里,可也沒辦法趕回來幫忙。前幾日好不容易傳來一點消息,卻也是讓人沮喪無比的壞事。江南大部分牆頭草也已經叛變,無法再指望那邊有所支持,更別提有人起兵相助。

    紀龍感覺空前的無奈,其他地方的兵馬被朱允文層層遏制,等于現在自己除了津門周邊囤積的人馬外再無其他支援,更要命的是手下里找不出幾個堪當大用之人。如果說莫坤是一個將帥之才,但他有時候卻過于魯莽;論起智謀,童憐可堪稱國之大帥,無奈她是女子之身,注定不能有太大的作為,而且現在這個左膀右臂回不來也是讓人心急如焚呀!

    正在紀龍感傷的時候,突然院外鬧哄哄一片,憤怒的咆哮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吵鬧謾罵之聲。紀龍不由得皺起眉頭,有幾分慍怒的喝道︰“何事喧嘩!”

    院外一群人哄罵著擠了進來,大多都是兵丁打扮的將士 首的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將,威風凜凜,臉上卻有著化不開的憤怒和仇視,甚至紅著一雙眼,看起來有幾分駭人。那名老將帶著一群手下,押著一個錦衣玉服的少年和幾個僕人闖了進來。

    “末將周井,拜見大人!”

    為首的大將敷衍性的行了一禮,似乎已經是怒不可遏了,連對著紀龍都感覺有幾分不敬。

    “爹、爹……”

    錦衣少年正是紀龍的六子紀開容。他這時候被五花大綁著,一看到紀龍立刻就哭了起來,大喊大叫的罵道︰“快救我呀!這狗奴才造反啦!光天化日竟然敢以下犯上……”

    “周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紀龍說話的時候微微的皺了皺眉,並沒有去理會兒子的哭叫,而是面帶溫和的看向了周井。

    周井見紀龍沒有怒問也不好再放肆,不過卻是難掩恨色,咬牙切齒的說︰“末將是來請大人給我一個公道的。末將三個兒子皆從軍效忠大人,平日府里男人都在營中,此放蕩之徒竟然趁我府男眷不在,大搖大擺的帶著惡僕強行入,強暴了我的兩個兒媳和花樣年隻的孫女!”

    “開容……”

    紀龍臉上頓時一抽,心里暗叫不好,但還是面無表情的說︰“周將軍所說的是否屬實?”

    “爹……”

    紀開容繼續哭喊著,肆無忌憚的地點頭說︰“確是有這回事,但她們不過是一些賤民而已。再說了姓周的都是咱們家的奴才,我能看上那是他們家的福分,有什麼錯呀……”

    “放你媽的狗屁……”

    人群中立刻沖出一個壯年人,猛地對著紀開容一巴掌打了下去,將他打得摔倒在地,紅著眼罵道︰“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女兒才十一歲,你也下得了手呀!”

    “周大人,令孫女現在情況如何!”

    紀龍心里有些開始發疼了,尤其看著兒子當面被別人打更是憋得慌,但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可憐我的孫女和兒媳呀!被這畜生強暴後,更是遭這群惡奴輪番侮辱後體弱而亡!”

    周井潸然淚下、泣不成聲的咬牙恨道︰“我小孫兒要上前阻止他們的獸行,誰知卻被他們活活打死了,求大人給我個公道!”

    紀開容被這一掌打得嘴角都出血了,但一看紀龍面無表情,立刻忍著疼放肆的叫喊道︰“那是他自己不識相!爺不過是要找點樂子而已,一個小屁孩自己送上門,怪得了誰呀……”

    如此荒唐的話立刻引起了眾人又一陣不滿,如果不是紀龍站在這的話,恐怕早就上前將他千刀萬剮了。紀開容似乎有恃無恐一樣,竟然抬起頭來和他們互瞪!

    “周井……”

    紀龍臉色微微的有點發冷了,走上前緩緩的扶住了周井,面露殺意卻又有幾分痛心的說︰“犬子無德犯下如此惡行,全是紀某教導無方才會害及你的家人。要殺要剮隨便你,但求平了你一府的仇怨!”

    “爹、爹……你別嚇我……”

    紀開容一听紀龍要把他交給周井立刻就傻了眼,立刻爬到了紀龍腳下哭喊起來。

    “滾開!”

    紀龍怒喝了一聲,一腳將他踢到了一邊去。眼圈微微的有些濕潤,但卻是怒不可遏的大罵起來︰“周大人乃我心腹大將,你竟然敢侮辱于他,做下此等禽獸不如的事,你根本不配做我紀家的子孫!”

    “爹,我錯了……”

    紀開容明白紀龍真動怒了,慌忙的跪下來,可憐兮兮的哀求道︰“可我不想死呀!您怎麼罰我都好,千萬別不要我呀!他們會殺了我的……”

    周井家人這時候反而不好說什麼,一個個冷眼的看著紀龍,沒人出來說半句的軟話,都要看他要怎麼處理這個荒淫無道的逆子。

    面對自己的親生骨肉,紀龍難掩傷痛之情。眼下軍心和民心都不穩定,如果自己包庇他的話肯定會引起大多數軍將不滿,可要親手將兒子送上黃泉路,卻怎麼樣都下不了這個手呀!

    千不該萬不該,他禍害的竟是周井的家人。周井可是津門駐軍的老將,在軍中聲望極高,一門皆是戎馬出身,論起人脈更是無人能比,如果處置不妥當的話恐怕問題就大了。況且自己逃亡津門的時候,是他帶著人阻截了朝廷的小規模追殺,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在這時候包庇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再怎麼樣都不能寒了周井的心呀!

    紀開容繼續哭天喊地的哀求著,紀龍卻是滿面痛苦的閉上了眼。自己這幫兒子真是不成器呀!一個個吃喝嫖賭都是紈褲子弟,沒有一個能幫上自己哪怕只有半點的忙,在這種時候還不知輕重的惹來禍端,如此的無奈真是讓人欲哭無淚呀!

    紀龍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為什麼要起事造反了,就算真能圖謀到大好山河,但這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子嗣又哪有治國之才?誰又能成為下一任君主?恐怕再好的江山都會毀在他們手里。別說江山社稷了,恐怕一個小小的縣城他們都沒辦法治理。

    有時候他反而有些羨慕朱允文了,雖說皇家單脈人丁不旺,不如自己兒孫眾多,但太子卻是一個文武雙全之才,沒有半點皇家之人的奢華與習性,做起事來雖然偏激卻有個度數,不僅能斂起巨財,甚至敢違背祖訓大開海禁,從商通貿增加新的稅收充實自己。商部的成功讓人眼紅不已,對于能工巧匠的善用更是讓人驚駭,不僅打造出了一支強悍的御林軍,更是重用低出身的學子為官,將河北經營得滴水不漏,扼殺了自己重要的糧草之路,此等才干恐怕自己所有的子嗣加起來都比不上其一,真叫人羨慕呀!

    紀龍感傷無比,但痛定思痛也知道自己為了大局是保不住這個兒子了。老淚渾濁而下,一抱拳顫聲的說︰“是紀某管教無方,才會讓惡子做下如此天人共憤的孽事。此子交由周大人處置,以告令孫的在天之靈!”

    “爹!我不想死!不要呀……”

    紀開容感覺身後的周家人都開始握緊了拳頭,似是要把自己錯骨分筋、茹毛血一般,嚇得頓時失了禁,披頭散發的哀求道︰“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道歉、我道歉。我那有丫鬟……我賠給他們,我有女人給他們……”

    眾人不由得皺了皺眉,眼里的仇恨之火更深了。這家伙竟然如此的輕浮,還那麼無知,難道真的以為這樣平息得了周家的怒火?

    “周大人,請自便吧!”

    紀龍頓時老淚縱橫,不忍再听兒子的厲聲哀求,背過身去只留給大家一個蒼涼的背影。

    “大人深明大義,周井感激不盡了!”

    周井也不含糊,瞪著眼看著紀開容,這時候周家人——尤其是死了兒女的幾個壯年更是咬牙切齒,搓著拳頭朝他走了過去。

    “老爺……”

    這時候一個雍容的貴婦似乎在旁邊躲了許久,一看紀龍要大義滅親立刻嚇得花容失色,跑出來一把抱住了紀龍的腿,一邊哭著,一邊哀聲求道︰“開容還小不懂事,您就饒了他一次吧!我保證他以後會乖乖的讀書,會好好孝敬您的……”

    “娘!你救救我……”

    紀開容一看自己的母親出來了,立刻哭喊得更厲害。一半是被周家人嚇的,一半是希望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能救得了自己。

    “都是你……”

    紀龍氣頓時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將她踢開,狠瞪著淚眼,恨聲的罵道︰“都說慈母多敗兒,你看看開文那個德性,再看看他,看看他都干了什麼?你生的全是這種只會亂來的飯桶,你是怎麼教的……”

    “老爺,求您了……”

    貴婦在旁邊哭得梨花帶雨,滿面哀慟的哀求道︰“開文已經死了,我現在就開容這一個骨肉了,他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呀!您就饒他一次吧……”

    說完,她又跪到了周井的腳下,一邊磕頭一邊厲聲的哀求道︰“周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兒子一馬吧!妾身願意代他贖罪,您殺了我饒了他吧……”

    她哭得極是淒涼,讓人不能不動容,但想起曾經稚笑環膝,一口一句“爺爺”叫得特別甜的兩個孫子,周井也是心如刀鐵,陰著臉說︰“夫人,周某當不起您這大禮。殺人償命是自古就有的道理,就算我答應,恐怕津門的百姓都不會答應,您不必再說了……”

    紀龍听著頓時渾身一顫。周井的話再明白不過了,這事逆子罪惡滔天,若不將他辦了給周家人泄恨的話,不僅周家人可能會倒戈相向,恐怕自己在津門的名聲也就完了。

    “老爺……”

    貴婦轉頭再次哀求紀龍,戰戰兢兢的哽咽道︰“求您了,饒過他這一回吧!開容可是您的親生骨肉呀……”

    “縱然將他千刀萬剮,也難泄我心頭之恨……”

    紀龍咬著牙,痛苦的流著淚。這時候心里的無奈哪能說出來?如此不將惡子誅之,恐怕會鬧出更多的事來。

    “老爺,你要殺連我一塊殺吧!”

    貴婦又抱住了紀開容號啕大哭起來,母子倆哭得讓人肝腸寸斷︰“他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那你們就一起去死吧!”

    紀龍恨得心都快碎了,這時候也只能殺掉這逆子以平民憤。他咬著牙猛地拔出了劍,滿眼血絲的朝他們走了過去。

    猙擰的模樣就連周井都感覺很是驚悚,看樣子紀龍是要殺妻滅子還他一個公道了,盡管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似乎是自己逼著他做出這樣慘痛的抉擇。但一想起府里的慘狀,還有那活潑俏皮的孫兒,他斷然不會寬恕紀開容的惡行。

    “爹……”

    紀開容哭得無比的淒涼,見父親握劍而來,臉上全是淒痛的無奈,早就嚇得面無血色了。

    貴婦見狀知道紀龍是真下了殺心,趕緊護在了兒子的面前。紀龍見狀更是火冒三丈,怒喝︰“滾開!”

    她淚流滿面的搖了搖頭,堅定的護在了兒子的面前。這時候周井已經有些動搖了,周圍的人也是看著這一幕感覺凝重無比,似乎自己是逼得人家骨肉相殘的罪人一樣,不過他們也沒開口阻攔,畢竟他們心里的仇恨也是十分的沉重。

    “怪就怪你太過寵溺他們了,開文的下場還沒讓你覺悟?竟然還如此放縱開容!有今天這種事,你這做母親的也是難逃其罪……”

    紀龍一刻也不願意再面對這種痛苦了,突然淚眼一閉,猛的一劍朝她刺去。

    “老爺,你……”

    貴婦不敢相信的看著穿胸而過的利劍,鮮血慢慢的流出染紅了衣裳,她眼里盡是悲哀的看著紀龍,有著濃濃的哀求,最後的一刻她還是只想保住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誰都沒想到紀龍真的會下手殺了愛妾,這一幕別說紀開容被嚇得半死,就連周井都大感意外。

    紀龍狠狠的將劍拔出,一股鮮血立刻噴了出來,貴婦淒厲的笑了幾聲後,渾身無力的倒在了血泊中。紀龍看著被自己親手殺死的愛妾,握劍的手都在額抖,臉上被噴上些許的血珠,此刻看起來更加的猙獰。

    紀龍似乎都有些站不穩了,雙目變得無神起來,握著劍一搖一晃的朝兒子走了過去,紀開容被嚇得險些暈厥過去,渾身發抖甚至都沒有求饒的力氣了。紀龍並沒有如大家預想的那樣對他一劍斃命,而是蹲了下來,眼神空洞而又憐愛的看著這個長相和紀中雲有幾分神似的兒子,眼里有著痛苦,也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殘酷。

    “開容……”

    紀龍輕輕的擦了擦兒子的臉,又為他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發絲,聲音慈祥的說︰“事到如今,為父也沒辦法保住你了。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也怪為父沒有好好的教導你。眼下你犯下如此惡行,恐怕九泉之下的爺爺都不會原諒你,這不是紀家的子孫該做的事……”

    “爹……求求你,別殺我呀……”

    紀開容有些崩潰的哭喊著,紀龍這時候滿臉的平淡看起來反而更加的駭人。

    “也怪爹,忙于政事對你們疏于教導,你大哥在宮內被折磨至死,你又整日游手好閑,毫無好漢之風,是爹的不對才會讓你們沾染上一身的惡習……”

    紀龍似乎像瘋了一樣喃喃自語著,根本不理會兒子的哀求。

    “不要!”

    紀開容淒涼的一聲慘叫,張著嘴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往日無比慈愛的父親,紀龍手里的寶劍已經穿胸而過,刺穿了他的身體。

    紀開容瞪著眼抽搔了幾下,嘴角的鮮血流了下來。紀龍閉著眼將劍一拔,他立刻無力的倒在了貴婦的尸前,眼里全是不相信的恐懼。看著母子倆死在了血泊之中,再看看紀龍這時候滄桑的樣子,周井也感覺萬分的壓抑,雖然心中有所大恨,可目睹了這殺妻滅子之舉也讓人很是難受。

    紀龍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有些頭重腳輕了,看著被自己親手所殺的愛妾和兒子,眼前感覺到一片的漆黑,手里的寶劍也應聲落地,心里堵得連呼吸都上不來,喉口一甜不禁吐出了一口血水。

    “大人大義滅親,周井代兒孫謝過了大人的公道。”

    周井大為感動,禁不住也是潸然淚下,一看紀龍口吐鮮血搖搖欲墜,慌忙的扶住了他搖晃的身體。

    “周大人,是紀某教子無方,才會害到你們……”

    紀龍說話的時候氣若游絲,面如死灰的哽咽道︰“逆子已死,就求你別再追究了……”

    “末將不敢!”

    周井慌忙的擺了擺手,人家已經殺妻滅子了,總不能為了泄恨而再鞭尸吧,他也明白紀龍這是為了給兒子保一個全尸!

    “紀某身體不適,恕不招待了……”

    紀龍面無血色的看著家丁為母子倆斂尸而去,那一地的血泊仿佛都是自己流的一樣,沉重得讓人都快窒息了。

    “那末將告退了……”

    周井自然知道眼下紀龍心里的痛比他還甚,大仇得報他也沒有再說什麼,趕緊帶著家人退了下去。

    紀龍這時候眼神宛如一名暮年老叟般無神,每走一步都感覺是那麼的虛浮無力,坐到了椅子上時老淚依舊流個不停。

    這全是自己的錯呀!一心想著登頂權勢而疏于對子女的管教,讓他們一個個都滿身的歪氣,成了無法管教的紈褲之徒。這一切說是開容咎由自取的,但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大廳內冷冷清清的,眼看這情景自然沒人敢再進來。紀龍象是死了一樣的沒有言語,坐在原地呆呆的流著淚,也只能自己消受這種人間最殘忍的疼痛。

    目前的局勢已經十分的明朗了,津門一地破城只是遲早的事。朱允文一邊用禁軍護送,一邊又派鬼夜叉殺掉了紀中雲,一千名禁軍的壯烈牲早就把他的嫌疑排除干淨。這一下硬是將弒父的千古惡名栽贓到紀龍的頭上,紀龍頓時百口莫辯,天下人已經開始批判這樣的不孝子,一夜間就讓他成了千夫所指的禽獸。

    在這在乎聲望和民心的年代,朱允文的這一陰招十分的狠毒,狠得不給紀龍半點翻身之地,幾乎已經斷送了他拉攏人心的可能,甚至還造成了紀龍麾下一些淳良正直的手下開始出逃,更是引得餓狼營舉恨而來,傾全軍之力誓要報仇血狠。

    朱允文的計謀一環接一環的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紀龍心里苦澀得很,都怪那些不成器的手下,皇城之亂失敗後竟然對鬼夜叉的家人下了殺手!本來這並不是什麼大錯,但誰想得到皇城之亂時鬼夜叉根本沒死,這一下更是惹怒了這個殺神,他竟然冒著罵名硬是將紀中雲給殺掉,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完成了他的復仇。

    “聖上呀,您真是聖心難測……”

    紀龍有著空前的無力感,仿佛自己也是朱允文手上的棋子一樣,正按他所想的方向走著,即使心有不甘但也沒有半點反抗的可能。

    “童憐呀……”

    紀龍總忍不住想起這個女兒來,如果自己的兒子中哪怕有一個有她一半的才難,能在身邊幫助自己,恐怕自己也不會像現在如此的頹廢無助 什麼她偏偏是女兒身呢?

    痛定思痛,紀龍不想再在這種時候放縱這些不孝的兒子,讓他們給自己惹來禍端,也不想再下這種痛苦的殺手,立刻下令將他們全都禁足起來,不許出府門半步,以免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風波縣是津門以北的一個小縣城,雖然地小人稀,但卻是個繁華的地方。這里一直是和高麗通商的重要之地,是兩國往來的必經之路。

    周邊山清水秀宛如畫卷一般的美麗,但現在的風波縣早已經如同死城一樣,遍地彌漫著一股散之不去的陰霾。城里城外到處都是還沒散盡的硝煙,到處可見尸體和血水,沒有半點的生氣。

    餓狼營一營最先趕到這地方,二話不說就對當地的駐軍發起了猛烈的攻擊,經過一天的苦戰後才將這座小縣城打下。此戰斬殺了紀龍近三千的人馬,但已經是人疲馬憊的餓狼營也是付出相同的慘痛代價,死傷的人馬也不比他們少。

    這時候城內已經插上了餓狼營的軍旗,硝煙和血腥味還彌漫在空氣之中,到處冷清的一片,看起來十分蕭瑟。大軍現在正清理著戰場,並救治自己的戰友,最重要的事還是搶掠這里的糧草。

    巫烈這時候已經坐在了知縣衙門里,發絲散亂,看起來疲累無比,身上的盔甲也染滿了鮮血和灰塵,臉色顯得有些疲累,看起來這一仗打得並不輕松。

    巫烈**著胳膊,臉上覆蓋著一層細小的汗珠。旁邊一位大夫正小心翼翼的為他清洗著傷口,拔出了幾乎快入骨的利箭,擦上一層上好的金瘡藥。

    巫烈對于這點小傷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似乎看不見大夫在忙活一樣,面色平淡的朝屋內同樣硝煙滿身的將領們問︰“戰場都清理完了嗎?”

    “清理完了!”

    副將站了起來,難掩憂傷之色的說︰“俘虜也全部被坑埋,但我們也死了兩千多名弟兄。”

    “將他們好好安葬吧!”

    巫烈心里一疼,但面上還是難掩憤慨的說︰“小小的風波縣也打得這樣艱難,而且還死了那麼多兄弟,要是大將軍九泉之下有知,他會開口大罵的!這還是以前橫掃天下的餓狼營嗎?”

    “末將無能!”

    屋內所有的將領全跪了下去,每一張臉上都露出了愧疚之色。盡管這些士兵都已經老了,又多年沒這麼急速的行軍打仗,但這一切都不是理由。如此慘烈的戰績,對于這開朝大營來說,也是沒任何解釋的余地。

    “你們都起來吧!”

    巫烈也知道目前來說能推進得這麼快已經不容易,長嘆了一聲後說︰“現在糧草的情況怎麼樣,還有將士們的傷,重嗎?”

    副將趕緊站了起來,鞠身報告說︰“目前糧草還能維持十日左右( 《流氓大地主》(未刪全本)  http://www.agxs6.com 移動版閱讀m.agxs6.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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