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饮尽手中的毒酒
在公园凉亭里露宿一晚之后，傅嘉玫在公园的厕所里随意的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神情潦倒的站在草坪上，看着来公园里锻炼的大爷大妈们精神奕奕红光满面，再想想自己的狼狈样，不禁觉得一阵心酸。
昨晚在恭语茹家门口就那样跑掉之后，身无分文的她无处可去，只能在公园里将就了。
可是今天，她又该去哪儿？
脸上仍然是痛的，又不敢让人认出来，她只能用蓬松的卷发遮着脸，耷拉着脑袋走路，争取不被人发现。
可是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没有钱买吃的，她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
再怎么着，她也不能让自己活活饿死，走出公园，看到街边琳琅满目的商铺，她直奔供应早餐的店铺而去。但她兜里没钱，总不能去偷去抢，一间间店铺的走过去，在看到一间面馆门口贴着招聘洗碗工的字样时，她站在那儿就不动弹了。
店铺里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窘迫，人情的冷漠她早已看淡了。
踌躇良久，她才鼓起勇气进去，站在买面条的窗口她又不点餐，窗口内的人就不耐烦的问了声：“要吃什么面，赶紧点别耽误后边的人。”
傅嘉玫犹豫再犹豫，却还是腆着脸开口，“你们这儿招人吗？”
“我们这儿招洗碗阿姨，具体的你去和门口的老板娘说，别在这儿耽误我们的功夫！”
她回头看到忙着收银的老板娘，挪动步子走过去，有了刚才的一次尝试，她的胆子大了点：“老板娘，请问你们这儿招洗碗工吗？”
忙碌的老板娘一边收钱找零，一边看了她两眼，“就你？”
傅嘉玫忙不迭的陪上笑脸，“工资少点没关系，只要管吃住就行，我干活挺麻利的，你这儿不是缺人吗，我现在就能开始工作！”
可老板娘看着她满脸的伤疑惑了，“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我，我这是被家里男人打的，他有家庭暴力，我实在受不了他了，所以才出来找点事做。老板娘，我一看你就是好人，你就让我在这儿工作吧，你看这店里生意这么好，洗碗是在里面吗？那我先去帮忙，你要是觉得我还行咱们再谈好吗？”傅嘉玫根本不容老板娘拒绝就走进了厨房里，看到扔了一堆没洗的碗，挽起袖子就开始洗起来，丝毫不含糊。
面馆的生意很红火，一直忙到十一点多钟傅嘉玫才有喘口气的时间。
这时候歇下来的老板娘找来傅嘉玫，看了眼她的狼狈样，说：“我看你还是挺能吃苦的，年纪轻轻能来干这种工作不容易，这样吧，你要想干就留下来，工资待遇也不会少你的，先把你身份证拿来我登记一下，然后你还得去办健康证啥的，有些证件是咱们餐饮行业里必不可少的。”
傅嘉玫摸了摸浑身上下，这才反应过来，“我出来得急，身份证没带在身上。”
老板娘面露难色，“那你回去取一趟吧，这工作给你留着，我不找别人了。哎，对了，已经快中午了，你吃碗面再去。”
老板娘让大厨给傅嘉玫下了碗面，傅嘉玫看着那碗热乎乎的面条，看着上面飘着的翠绿翠绿的葱花，眼眶就不由得一阵发热，握着筷子就大口大口吃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就这么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会这么好吃。
她从来不知道，在饿到极点之后一碗面也能变成山珍海味。
一时间她的感慨良多，却又不能花更多的时间沉浸在这种感慨之中，她要趁林浪寒不在家的时候去取自己的证件，还有一些换洗的衣物。现在的她没有钱去置备那些必须品，所以她必须把自己的东西偷偷拿出来。
向老板娘道谢之后，她就悄悄的潜回林浪寒租住的地下室的出租房。
地下室里灯光昏暗，傅嘉玫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不时的回头张望，生怕被什么人发现，或者是被林浪寒逮个正着。但这个时候正是上班时间，住在地下室的一些低收入人群都出去了，安静得很。傅嘉玫之所以这个时间点回来，是她估摸着林浪寒这会儿也不在家，大中午的他一般都会在外边，一直到晚上才会喝得酩酊大醉的回来。
还好身上还带着出租屋的钥匙，她试探的轻轻的敲了敲门，确定门内没有任何动静后，才用钥匙打开了门。
简单的出租车一看就能看到底，林浪寒果然不在。
她轻轻关上门，迅速的把林浪寒的行李箱清空，把自己的一点物件装进去，又找到证件之类的放在身上，还顺便把林浪寒的物品中看起来还能值点钱的手表之类的东西一并装进箱子里。待到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时，她提着箱子要走，可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钥匙碰撞的声音，然后，就是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的声音。
傅嘉玫刚反应过来，林浪寒就一手握着钥匙一手拎着酒瓶进来了，他的脸有些酡红，看上去又喝得不少。
一见到傅嘉玫，他把手里的酒瓶啪的就扔在地上，指着她骂道：“你他娘的还敢回来，妈的老子灭了你！”
他想过来揍她，可拖着条残腿刚往前跳了一步自己就跌倒了，摔了个狗吃屎。
傅嘉玫一看倒得意起来，看着他的狼狈样啐了一口，“林浪寒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别想动我一根手指头，像你这种混蛋男人还是早死早投胎，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就杀了你！”
她嘲笑着面前趴在地上一时间都不能爬起来的男人，鄙夷的冷哼一声就要离开这个她永远都不想再回来的小屋。
可是，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定睛看时，就看到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
辉哥带着一帮人堵在门口，看到面前这副光景，嗤笑一声说：“哟，这夫妻俩玩什么把戏呢？哟哟哟，瞧瞧我们的大美人儿怎么都破相了，被这个没用的男人揍的吧？看你也还细皮嫩肉的，怎么就能还跟着这么个男人，索性来跟了哥们儿，哥们儿保们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傅嘉玫狠狠瞪着他们，她恨这帮人入骨，多看他们一眼就觉得气忿，可又对他们无可奈何，只能沉着脸说：“让开！”
辉哥的脸色也就不好看了，“妈的，你还不识抬举！提着箱子要去哪儿，跑路？我还就告诉你，你们欠了咱们老大的钱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
他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人就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傅嘉玫一见情况不妙，后退两步问：“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昨天你男人可是亲口答应今天还钱的，钱呢！”辉哥厉声吼道。
傅嘉玫吓得魂都快没了，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林浪寒，说：“钱是他欠的，和我没有关系，你们要钱找他要，让我走。”
“他欠的不就是你欠的吗，今天不还钱你他妈的谁也别想走！”
这么一大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在这儿围着，傅嘉玫想走也走不了，不由得急了。一直没说话的林浪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本是趴着的他翻了个身，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笑着说：“辉哥，我尽力了，我没凑到钱，要杀要剐你们就看着办吧！”
辉哥看着破罐破摔的林浪寒，意味深长的又看了傅嘉玫一眼。
收高利贷这种事情，不是以把人逼死为目的，而是要把钱收回为目的。不过林浪寒和傅嘉玫两人属于特殊情况，既然上头没下死命令要把他们俩整死，那他就只能想着法子对他们极尽羞辱，于是乎，辉哥的脑海里就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他叼着烟围着傅嘉玫走了两圈，脸上露出淫邪的笑，他的目光让傅嘉玫浑身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随之包裹全身。
察觉到自己已经置身于危险之中时，她拼命的就要往外冲去，但被辉哥手下人给拦了下来，任凭她歇斯底里的叫唤，也无济于事。
辉哥这才走到林浪寒身边，蹲下去，冷漠的声音说：“这样吧，哥们儿给你出出主意，把你女人给哥几个睡一下，哥们儿就再多给一个星期的时间让你去凑钱，哥们儿可是看你实在可怜才帮你一把，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他的话音刚落，傅嘉玫就像发了疯一样的喊起来：“你们这群流氓，你们这群畜生，你们要是敢动我我就报警！”
林浪寒面色清冷地看着辉哥不怀好意的笑，再看向已经惊恐得语无伦次的傅嘉玫，脸上忽然就掠过看不透的笑，像是讨好般的说：“辉哥想睡就睡吧，谢谢你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谢谢……”
傅嘉玫突然间就没了声音，她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林浪寒。
许久许久，她才绝望的摇头，有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林浪寒，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林浪寒已经爬着往墙角坐去，整个人如同呆滞了一般，他没有给予傅嘉玫任何回应，只是看向辉哥，清冷的声音说：“辉哥，帮个忙，把她眼睛蒙着吧，我不想看到她那副讨厌样，麻烦你了……”
辉哥嘿嘿笑了两声，在床上随便找了个什么布条就把傅嘉玫的眼睛给蒙住了。
傅嘉玫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些人一直紧箍着她的身体，她想挣扎，手脚却都被人死死掐着，把她摁倒放在床上，她只能张嘴大声叫着：“救命……救命……你们这帮畜生，放开我，放开我……”
没有人放开她，回应她的只有此起彼伏淫邪的笑。
有许多只粗糙的大手在她光洁的长腿上游走，那是那些畜生的人，她身上的衣裤很快就被扒了下来，紧接着，她就能感觉到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被那双双贪婪的眼睛盯着，从黑暗中散发出来的恐惧像潮水一样侵袭了她。
“林浪寒，快救救我，不要这样对我……”
“浪寒，求求你救我……”
“不要这样，放过我放过我……”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不停歇的传来，林浪寒只是呆呆地坐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仿佛她的呼救声就是催魂夺命的声音，扰得他头痛欲裂。他用手使劲的捂着耳朵，拼命的捂，要把这声音从他的世界里赶出去。
然后，他的眼角就有泪落下来。
一滴，两滴，滚烫却又迅速隐没在藏青色的布料上。
床上的傅嘉玫哭得几近崩溃，辉哥解开裤头就成为出头鸟，灸热的硬物直挺挺塞进她的身体时，傅嘉玫拼尽全身的力气撕吼着：“啊……不要……不要……浪寒……救我……救我……”
没有听到林浪寒的声音，却只有邪肆的笑声传来，那些笑声好刺耳，好龌龊，她的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将蒙着眼睛的布条完全浸湿。
她的身体始终被人钳制着，无法动弹。
一个男人满足的发泄完之后，又一个男人骑在她身上，开始了同样的撞击。
“不要……不要……”傅嘉玫已经崩溃的身声凄厉的喊着。
回应她的，只有男人邪魅的哄笑声，以及身体不断撞击发出的声音。
一个……
两个……
三个……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男人在她身上驰骋着，这场车轮战持续了很久很久，几个男人在得到满足的发泄后，她被钳制的双手终于被解放了，可此时的她却像个死人般的躺在床上，想动，身体却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蒙在眼睛上的布条骤然间被人拉下来，她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好重好重，重得她没有办法睁开。她的头很痛很晕，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无法由她掌控的躯壳。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皮，那些人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很模糊，他们的身体晃呀晃，晃得她头晕眼花。
她想爬起来，她想拿把刀把眼前的人都杀掉！
可是，她的手边没有刀，她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畜生在放声大笑后离去，最后一个男人离开的时候，甚至还捏了一把她那被摧残得不像样子的胸部……
屈辱的泪水流也流不尽，尝不到心痛的感觉，好像她的心在刚才已经被人生生的剜走了。
为什么这么残忍的事要发生在她身上？
为什么？
她的眼泪已经流尽了，干涸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一滴泪。
不知是什么时候，林浪寒拖着残腿走到她面前，拉过凌乱得不像样子的薄毯遮住了她被凌辱得千疮百孔的身体。
她没有反应，什么反应也没有。
就像个真正的死人躺在那儿，除了有均匀的呼吸声之外，就再也感觉不到她还有残存的生气。
行尸走肉，大抵就是如此了。
过了很久很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她才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眼珠子转了转，看到林浪寒坐在床沿边时，神情仍是木讷的。倒是林浪寒见她有反应之后，端起身旁的一杯水，拿着勺子喂一口至她的唇边。
她就那么看着他，空洞的眼睛像个没有思想的腐尸。
她的嘴唇没有张开，但林浪寒还是把勺子喂了进去，强制性的让她把水咽下去。
他要强制性的喂，她就被迫喝下去。
片刻之后，林浪寒放下了水杯，声音淡淡的，“你休息吧，我出去买吃的给你，刚才辉哥给了我一点钱，够我们俩吃几天的了，你等着我。”
他把钱放在她旁边，只拿了买饭的钱就出去了。
傅嘉玫的脸上忽然就浮现出隐隐的笑，那笑容又苦涩，又凄惨，又像是在自嘲……
她拖着要散架的身体起来，忍着极大的疼痛穿好了衣服，拿着床上的那点钱，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林浪寒回来的时候，房门是敞开着的，屋里没有人，床上的钱也不见了。
他以为，傅嘉玫拿着钱跑了。
可是他错了，当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愣愣发呆时，傅嘉玫回来了，手里拿着高度数的白酒。林浪寒见状迅速把盒饭打开，放在一把椅子上，又去接过傅嘉玫手中的酒，拿来了两个一次性的杯子。
傅嘉玫身体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浪寒倒酒，什么话也没说。
他把酒倒好递一杯放在她面前，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笑着，“嘉玫，你辛苦了，喝点酒暖暖身体，等会儿再好好睡一觉，什么事也别想了，以后咱们还在一起过日子。”
傅嘉玫笑了，笑得异常凄艳。
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笑着笑着，眼泪就从脸庞滑落下来，而后就听到她略有些发颤的声音说：“浪寒，我再也不欠你的了，欠你的我都一次性还给你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是夫妻，什么欠不欠的，来，吃块肉……”
他把一块红烧肉夹起来喂给她，傅嘉玫笑得异常凄美，张嘴吃下了他喂过来的肉，就抽泣着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候的你真好看，就那么一眼，我就被你迷住了。可是从来都是男人追我啊，我什么时候主动追过男人？我就和唐清怡打赌，赌她不敢去和你搭讪，赌你在看到她的平庸之后会看上比她漂亮一百倍的我……”
“可是你真不长眼，你怎么能一眼就看上她了呢？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过吗，我看着你们打得火热，甚至那么短时间就闪婚了，我心里气呀，恨呀，可是那时候的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你知道我有多可怜吗？”
“直到你结了婚，直到咱们渐渐熟络起来之后，我才鼓起勇气去接近你了。那时的你真是个好男人，我那么爱你，拼命的要从唐清怡那里把你抢过来……”
“后来我终于成功了，虽然用了很多心计，可你还是我的了。我真高兴，我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可是我们的好日子太短太短了，短得让我现在都想不起幸福是什么味道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很多很多事，可我不后悔。唯独有一件事情我后悔了，浪寒，我是真的后悔。我不是故意要杀死你妈妈的，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可她就从楼上摔下去了。她没死，她还有呼吸，可是我不能救她，如果我救了她，她就会告诉警察是我把她推下去的，我不能坐牢，不想坐牢，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那天美琪和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吧？你都知道了，所以才会这么无情的对我，我知道这都是我罪有应得，浪寒，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嘉玫，你别说了，别说了！”林浪寒打断她的话。
“今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你有什么想说出来吧。”
林浪寒使劲摇了摇头，端着透明的塑料杯子笑得就像个陌生人，“这一切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你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以后再说。”
傅嘉玫继续笑着：“其实我是真的很爱你，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为你还债，让我陪他们睡也没关系，今天我们好好吃顿饭，过两天，过两天等我把身体养好了，我就去找辉哥，如果他们觉得我还行，那就用我去给你还债……”
林浪寒忽而像看不透她般的望着她，傅嘉玫却举着杯子说：“我们好久都没好好喝一杯了吧，来，喝了吧。”
她仰着头先喝了一口，烈酒的辛辣让她皱起了眉头。
林浪寒见状也闷头喝了一大口，喉头有些哽咽地说：“好，我们今天只喝酒，不说了。”
傅嘉玫上扬的唇角如同绽放的玫瑰，她的眼底有深藏的黑暗，就像无边无际的地狱一般。推杯换盏间，林浪寒已经喝了两大杯，他已经有些醉意，头晕沉沉的像要醉倒，可是突然一阵绞痛传来，他只觉得身体里像翻江倒海般的涌动着，而后，什么东西突然上涌，他一个没忍住就吐了出来。
吐出来的，不是残羹饭菜，而是一口鲜血。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他伸手想去触碰眼前的人，手却一把打翻了椅子上的盒饭，然后，他就嗫嚅着说出一句话：“酒有毒……”( 婚外勿偷欢：前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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