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尘余生】第一部（2） 文 / 向阳红避难所

    【异尘余生】第一部（2）珊儿其实并不是无法通过考试。正如钟老师所说，她不应该会不通过。所谓的考试实际上就是对最高理事的忠诚表达。十几年来，珊儿所接受的教育无非就是《向阳红避难所历史》、《最高理事的核心思想》。除了这两门主课外，还包括《听说读写》、《数理化基础》、《计算机及其高级应用》这些基础课程。所有课程都由钟老师负责教授，而他正是整个避难所唯一的教师。在这些教育课程之外，学生再想获得任何其他教育，都只需要在闲暇时分去图书室的资料库查阅相关课程即可。珊儿的同学们全是男生，因为２６这一代，只培养了四个活体，第３２号是唯一的女性。除了珊儿之外，另外三个男生的编号分别是８、４和９。男生们不会愿意将自己的闲暇时间“浪费”在平时就没人去的图书室，他们宁可躲在自己的小寝室区域，通过手臂上的仔联机打游戏。那种简单到让珊儿嗤之以鼻的游戏，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叫《血战美帝》。正是美帝，在２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向美丽的大地投下了毁灭性的武器。那种武器威力巨大，不仅焚毁一切生命，夷平大地，而且还将致命的辐射散播在各个角落，令人类只能生活在避难所中。向阳红避难所是旧的世界遗留下的唯一可供生存的空间，旧的世界就在那又厚又沉重的密闭大门之外。这道门，据记载，有７厘米厚，一经关闭就不再开启，直到避难所接到开启指令，或者计时钟表示３年的时间已经过去。２２７７年，大门关闭已有２年之久，避难所从来没有接到过任何指令，因此预计再次使用这扇大门的时间是年以后。当男孩子们沉浸在游戏带来的拼杀快感时，珊儿悄悄坐在图书室里，快速而高效地学习一切不被纳入考试范围的知识。她感到学习是很容易的事，一切，只要看过一遍就不会被忘记。她甚至有些害怕，如果看完了全部储存在图书室的内容，会怎样。先是纸质书，然后是电脑中存储的内容，最后是库房里所有的微缩胶片。有些东西，连钟老师都不会去看，也并不了解。倒是负责避难所维修工程的２３８－４先生偶尔能解答珊儿的疑问。４先生很喜欢珊儿。他们那代活体有十多个，现在正是避难所的骨干力量，其中有一两个甚至具备了进入最高理事会的资格。珊儿希望４先生能进入最高理事会。他什么都知道，待人有很客气。尽管因为负责维修，常常忙得不可开交，而且总是浑身脏污，但他那件制服似乎总是特别吸引着她，让她渴望那智慧的光芒的滋养。但她同时又知道，如果４先生真的进入最高理事会，那他就不再专属于她一个人，而是要负责滋养整个避难所。相比之下，这么多庸碌之辈，会夺走她原本就不多的和他相处的时间。“该死的考试……”珊儿心里咒骂着。她已经进行过模拟考，也参加了第一次考试。但她没有通过。原因是每当她自信地答对了复杂的计算题和刁钻的化学配置应用题之后，总会在有关“核心思想”的问题上做出错误的选择。当最高理事会征用你的私人空间，包括其中的任何物品时，你应该＿＿＿＿【ａ据理力争，保护自己的财产】【仔细清点留档，并顺从交出】【ｃ不问究竟，主动配合】看到这样的题目，珊儿总是会想，他们要拿走什么？我所有的一切？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制服是同一发配的，定期清洗更换。仔按照避难所规定必须随身佩戴且终生不得摘下。书本都在图书室，除了悄悄从隔层里带出来的一些杂志和存储笔以外，珊儿只有那个“爸爸”留下的小盒子。杂志早因为年代久远而逐渐破碎。那些图片和文字早就渐渐毁坏了。存储笔，其实也没什么太大价值。难道他们会拿走那个盒子？想到这里，珊儿勾选了ａ。毫无疑问，她知道，真正的答桉是ｃ，但她就是不愿意服从这样的无理要求。“向阳红，是我家，不为我，只为家。”离开教室所在的二层，转进一层生活区时，珊儿的眼睛再次被漆在墙上的大字标语刺痛。根据最高理事的核心思想，向阳红避难所是大家生存的依赖。因此，避难所的利益高于一切，为了避难所，人们应该放弃一切私利，甚至放弃生命。血红的字如同鲜血，衬在黄色的底色上。这个铁罐头里的一切都是红色和黄色的。这让珊儿厌烦。向右转，离开楼梯间，珊儿路过了卫生室和科研工作人员宿舍。第三个大门是维修工宿舍。这时，宿舍的门开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大门，惦着脚站在一张金属凳子上。那人的头钻在吊顶一处破洞里，似乎是被隔层吞噬了。但他显然是在修理什么，那正是４先生。从那布满衣服的油污就可以看出来了。珊儿呆呆地看着他，睿智、有能力、勤动手，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样子。不像钟老师。当然，钟老师并不坏，只是他太死板守规矩。４这样的男人是有创造力的。看着他的背影，珊儿就会陷入一种呆滞，似乎周围什么都不重要了。这种呆滞，让她忽略了身边的一个人，即使那人宽阔的肩膀挡住了走廊里惨白的照明灯投下的光亮。他似乎理所当然地站在珊儿的身边，而他的右手很自然地搂在了少女的腰际。“看什么呢，美人？”珊儿完全没有听见这轻浮的声音。她现在满脑子都是４先生，以及他在那里的忙碌。“难道大美人现在已经开始学会看男人了？”说话的正是珊儿的同学８号。因为这个号码，同学们叫他老八。老八见珊儿不理睬他，便低下头，把鼻子凑到她的秀发边。“好香！”他一边说着，一边拾起珊儿的一缕秀发，放在嘴里亲吻。扶着少女腰际的手则顺当地移到俏皮的臀部。珊儿的兴致被搅扰了，很不开心，挥手拍落了被他衔在嘴里的头发，但并没有赶走他正在臀部摸索的右手。珊儿离开那扇开启的门继续往前走，朝着女生宿舍的区域。老八并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手里的尤物，更何况珊儿和他并不是没在储藏室里有过一些尝试。在避难所，按规定，性生活必须提前上报，并提交申请。获得批准后，卫生室会发放避孕工具，而位于第三层的娱乐区会开放一件狭小的房间给获得批准的居民。但人们似乎总是更乐于自己尝鲜。因此，储藏室、实验室，有时甚至是寝室都会被用来偷尝禁果，尤其是像珊儿这么大的孩子们。两人在走到女生寝室之前，必定会路过那间狭小的储藏室，而现在这个时间，留在居住层的居民不会很多。老八一把将小巧的珊儿塞进了储藏室，随着门被关上，珊儿感到他的手粗鲁地拉开了那件紧紧裹着她身体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