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
———我知道。
———你呢,什麼時候回去?
———返返,你要明白,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始終是不同的兩個人。
我明白,你和我當然是不同的。只是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努力向你靠近。那麼羨慕,那麼喜歡,甚至希望變成你。
夢中她試圖奔向那個熟悉的身影,而陽光那麼刺眼,當她放下遮擋的手時,卻發現她只身一人。
醒來時有些失神,伸手想擦去眼罩後些微的濕意,卻因為指尖的觸感而震驚。
倉惶地縮回手,知返拉下眼罩起身看向身旁的人,卻對上一雙深沉的黑眸,三十五六歲樣子的男人,清俊優雅,神色鎮定。只是鏡片後的目光,從容中分明帶著一絲促狹,而她方才手掌感受到的絲滑,顯然是他西服的料子。
“對不起。”她有些窘迫,沒忘了他也是說中文的。
“沒事。”他淡淡一笑,眉目間說不出來的舒展,讓她的呼吸也跟著鎮定下來。
“只是,”他看她,意味深長地說,“不用為這點事尷尬到哭吧。”
她這才發現倉促間還沒來得及擦掉臉上的淚痕,連忙背過身,打理好自己。再回頭時,卻發現他已在認真看手中的報紙,似乎沒有再交談的意思,于是她便轉過頭去,看窗外的景色。
而入目的風景,也不過是兩種顏色,望不到盡頭的藍,看不到底的雲層,而她在兩者之間,浮浮沉沉。
是誰說過,看雲看天,只會越發覺得寂寞。雲煙過眼,終究消散成空,有時心里會有些恐慌,在西伯利亞荒原和大半個歐洲飛來又飛去,一直都是為了一個人,而這樣做的結果,其實自己從來都沒有把握。
耳機里的音樂被打斷,傳來著陸前的提醒播音,周圍的人開始蠢蠢欲動,男人抬眼看向身側的女子,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一切都毫無知覺,表情有些迷惘,又有些莫名的哀傷。
禾。
他看著她縴細的手指,緩緩地在舷窗玻璃上一筆一畫地勾勒,窗外的雲雪白一片,迅速模糊了那個字跡。( 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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