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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蝉(1) 文 / 临河

    作者:临河2018年12月22日【落蝉】“叮……”一声铃音,细腻绵长,彷佛铃音都化成了丝雨,细细的,丝丝的,似有若无,却无处不在。旧音还在空中萦绕,“叮……”又是一声铃音,彷佛要直直地穿到人的心里去一般。狭小的山道上,一行人,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为首的黑衣人高举着铃铛,以铃声作为牵导。身后一排数十人,每个人都戴上了宽大的斗篷将浑身上下紧紧地裹住,有高有矮,全数沉默,只是默默地跟着牵引人的步伐亦步亦趋。山里的道可不好走,因为久疏打理,杂草藤蔓都几乎挤到小路中央来了。看得出,这是一条平常也很少有人用得到的小道。夜色深沉,如同积满污泥的塘水。只有偶尔几点从乌云团里露出的月光隐约照亮些许道路。荒郊野岭,深更半夜,毛月亮,若有若无的兽鸣,诡异的铃音,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适合走夜路的好时候。换了寻常的乡间愚民,怕是当场就要吓得魂飞魄散,从此又添了一宗新的乡间杂谈。这种怕是只留给山间的猎户使用的山径没有任何标识,但是黑衣人头也不抬,一路的埋头赶路疾行,不过黑袍人的步伐稳健自如,看上去一点没有因为脚下的一点点不便而放缓。一看便知道有着不凡的轻功造诣,而身后的众人看上去行动僵硬,比起平常人来都行动大有不如,竟然也神奇地追上了他的脚程。假如有江湖人或者是法力高深的行者僧看到了,怕是也要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摇铃引人的手法显然和湘西赶尸的巫术,以及黔贵的苗疆蛊术关系匪浅,而对方那在这路上行动自若的身手,同样不可小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夜色依旧深沉,根本找不到计量时间的道具,道路突然变得宽阔,地面上也突然变得整齐有序,很显然,这里已经开始有人打理了。接着没走多远,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几点红光。黑袍的男人却没有前行,勐地一震铃铛,朗声道:“夜过三更!”“四海兴盛!”那边的人也远远地回道,黑衣人才点点头,接着摇铃前行。“大师傅!”等走近了才看得到,前面的红光原来是棚子里的蜡烛的光芒。此时已经有几个人跪下身,恭恭敬敬地问候道。“可否要先行歇息下。”“不必。”黑袍人扬起手示意,沉声说道:“大家主的事情耽搁不得,这次是吴官镇进献的血税,都是挑好时辰的童男童女,必须尽早交给大当家的。快把备好的马车叫来。”“是。”其他人不敢再多说,之后人声再度停止,只有几声轻微的马嘶和铁蹄踢踏土路的声音。所有人都训练有素,几乎不需要多余的话,很快,黑袍人带来的一众男女再度被安顿好,这一次,是由马车载着他们重新上路。等到确定自己是已经在马车里面,唐婵才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透过时灵时不灵的内线,才好不容易知道了龙家要进行的一个新计划。花了大价钱让唐门中人取代了其中一户要奉上血税的人家,将自己偷天换日的送上来,想不到,龙家竟然如此行事谨慎,哪怕是用作祭礼的小孩子也如此提防。幸亏自己早有预料,提起服下了特制的“散功丸”,将绝大多数的内力给散掉。否则怕是那黑衣人预行检查的第一关都过不去。可是那样一来,自己周身几个大穴也被黑衣人用独特的手法点住,那古怪阴沉的气劲在脉络中挥之不去,虽说不会影响到正常行动,但是一旦想要运用内力,或者要做出什么大动作,那就浑身一阵酸麻。而且罩住自己眼睛的布带看似粗糙,但是绑扎的手法似乎非常独特,而且到了目的地之后,她肯定会有专人重新检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就不再动头上的布条,任由视野一片黑暗。不过这也是难怪,龙家享誉黔贵数百年,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假若不是这么小心翼翼,龙千里也根本逃不过唐家前几波杀手的追杀。唐婵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能坐得更舒服一点。趁着还在马车上,少女合上眼,开始暗暗盘算。对于这一次的任务,只要是唐门的高手们都决计不会陌生。蜀中唐门,在川中经营数以百年,根系深广,所涉众多。然而哪怕是蜀中数一数二的江湖大户,然而本家的子弟终究有限,自然也需要不少帮衬。曾经,黔贵龙家,就是其中的一个往西南门户前进的重要盟友。黔贵之地自古以来就是山高路远,毒虫瘴气肆虐,不比中原开化地带。而且西南地方的习惯跟中原江湖大相径庭,无帮无派,大大小小的部族或以血亲家系微枢纽组织在一起,或以邪崇教派为联结,或以寨子地方为界限。时常也相互攻杀,倘若有事,则歃血为盟,约定和解。龙家本来也是大禹朝开国之初,皇帝派驻到土司地中的镇守军户,后来由于各种变故逐渐蛮化,一部分子弟继续习武侍奉朝廷天家,另外一部分则自立门户则逐渐隐入地方,和黔州的一个拜鬼养尸的教派混在了一起,在本身家传武艺的基础上又修习掺杂了不少中原道法、南蛮巫术、毒蛊等,一晃也是百年,这一分支在玄学巫术上也颇有成就。似乎是因为研习的咒法的缘故,最后龙家这一支一脉单传,据传有呼唤鬼神,指云滴雨之能。也颇得地方居民的敬畏,居然敢于在他们面前自称“龙王”。神龙是皇家的象征,假若还是开国之初,怕是因为这种称号和拜鬼装神就要引起朝廷的剿杀了,可是天下承平日久,地方官吏也疏远了儒学教化,不养心胸浩然之气,反倒是对地方妖鬼邪说大感兴趣,甚至有些人竟然还对龙家俯首帖耳。唐家把持蜀中事务,对于这种哪怕是朝廷也是避之不及的穷土阔野本来也是并没有多少经营兴趣。然而云贵之地毕竟多出毒虫异物,用在唐门的暗器上也大有裨益。而龙家那时候同样在资金和武学上颇有难度,双方一拍即合,开始了长期合作。不过双方结盟这也已经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巫医龙家开始加速向外扩张,从唐门的盟友已经转变成他们的竞争对手。起初还只是很有克制的冲突,然而很快,冲突愈演愈烈,在前几年,双方终于大打出手。糟糕的是在冲突中,唐家的嫡系长子——唐大先生被杀,甚至连尸体据说都被做成了法器。唐门本来也是以血脉立宗,极重血脉,哪怕是寻常子弟出事,也必有极其严酷的报复,何况嫡长子连尸骨都流落他乡,受到如此待遇,唐家大长老震怒,对各分家宣布,只要能够夺取“龙王”的项上人头,以及唐大先生的尸体,就可以成为新的继承人。话虽如此,但是对方也不是好相与的。毕竟龙家盘踞黔贵数百年,根基类似唐门在蜀中。就算是当年结盟时期,唐门也暗地借着合作的机会渗透,收买,然而收效甚微。龙家的下仆视他们的师尊为天神,等闲动摇不得。而安插进去的眼线,也很难攀上高位。直到现在,唐婵也仅知道大长老那边有一条深埋在龙家的暗线,不过最近,那边传来消息,似乎龙家的家主修炼咒术已有大成,足以唤死如生,役使尸傀儡。假如唐大先生的傀儡重现江湖,唐门的脸面就要丢尽了。佛争一炷香,人要一口气。何况对于江湖人来说,脸面不光是脸面,它代表了太多,太多。一个帮派在江湖中的地位,除了武功、历史、贡献,还有面子。初出江湖的侠客,有可能因为被侮辱一怒而拔刀,而活得长的老江湖,似乎就对自己的名誉不那么在意了,可是,假如他们活得再久一些,就会明白,“面子”、和在江湖上的“人设”,是萦绕在派别头顶上的虚无缥缈却又实实在在的东西。不同于佛门口口声声的“菩萨心肠”,也不同于武当的“太极浑圆”,善用暗器的唐门,传扬在江湖上的名号是“凌厉”、“护短”、“睚眦必报”。唐门数百年的声誉,也正是唐家门人,一点一滴地赚下来的,大长老不容许、也不可以让家门在这一辈就这么败坏下去。否则,唐门的朋友不少,敌人更不少。今天可以是黔贵龙王,下一个跳出来发难的就可能是淮右排帮,再下一个说不定是点苍派、正气盟,再下一次……所以,不管当初冲突的原因谁是谁非,为了唐门,龙王必须死。何况,唐家大长老一怒下的宣言,影响最大的其实还不是分家,而是嫡系主家本身。作为初代流传下来的嫡系血脉,他们这一主脉和唐门共兴衰共荣辱,可以说,他们嫡系那最内部的几位,才是唐门本身的头脑、心脏。以前也并不是没有出过类似的情况,最严重的一次,是百年前,武当携被皇家册立天师之威,统合江湖,率数十个门派围攻当时正如日中天的唐门,那一代的家主在鏖战中身死,当代的长老们也不得不宣布,谁能够化解危机,谁便是家主。分家一度蠢蠢欲动。最后,也是主家在当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低微血裔把雷火堂的新式火药内藏在身,几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山门强杀“天师”和他的一众随从,再加上其他战场上,联军的攻势也接连受挫,唐门最后也让出了部分利益,才将这一次的灾难化解无形。正是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主家维持了自己的地位,也获得了最多的供养。比起其他家,他们自然该有更多的担当。所以,嫡系必须在其他分家之前完成这个任务。这不仅仅是一种权力,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务必”。然而,这个目标并不好完成。除了每年一度的春节和中元节,龙王要在众目之下施展“神迹”,镶灾祈福,稳固教民的民心外,其他时间“龙王”几乎都不会在外人面前现身了。其他时间,唯一能够送到龙王眼前的途径,似乎就只有作为奉献的祭品了。在接连几个杀手失手之后,唐家的孙辈中的六小姐主动地揽下了这个任务。作为女人,唐婵很小,甚至称之为幼女也不为过。但是,作为暗影里的一名刺客,她的江湖资历可恐怕比唐家同辈的很多人都长。她出手的次数不算太多,但是她的目标往往是最重要的,而且,她从来没有失手过。江湖中人有说过:女人、小孩是最需要小心的对手。而假如一个人既是女人,又是小孩,那岂非是可怕之极了。可是,很多人知道这句话,却从来没有真正记在心上,所以,他们死了。车轮的滚动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几个脚步声从旁边传来。因为内力被封住,少女的耳朵远没有之前灵敏,但是从对方始终不发一言,完全和寻常江湖人行事作风不同的风格,唐婵的直觉告诉她,要到了。“吱……”旁边,传来了马车门被拉开的声音,不过不是自己这一车。“叮……叮……叮铃……”铃声再响。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细腻绵长的一声了,彷佛有风吹起了万千铃铛,声声入耳,如黄昏归宿的鸟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不过没过多久,又离得远了。“吱……”又是一声门开。彷佛反复的哑剧般,前头的马车里的人依次的被带走,现在,唐婵的这一车的车门被打开了。感觉着周围人的动作,唐婵亦步亦趋的起身,身形僵硬地向前走去。束在眼前的布条被拉开,在封闭了许久后,一道足以称得上是刺眼的亮光直刺少女的眼球,那瞬间灼痛的感觉,几乎要让她酸痛得流泪,然而,唐婵忍住了,继续伪装着呆滞样子的刺客少女表情不变,不动声色地顺着铃声向外走去,对就在脸颊旁边的火折子视若无物。那个持着火折子的另一个黑衣人像是见惯了这个场面,避了避,就放她过去了。不过唐婵可是知道,假如自己露出了什么不对的样子,恐怕空地上隐隐地站成了一阵的人手就不会只是摆设了。借着亮起的光,唐婵眼眸不动,只是经意地用余光扫视,唐门的刺客终于可以看清眼前的景象——一座小山就在眼前。黔贵多险山奇岩,本不足为奇。脚下已经是坚硬的石质地面,周围被空出一大片空地,然而却树上了密密麻麻的长约一人高的木杆,每个杆子上都缠着白花花的布条,布条垂下着一个铃铛,只要有风吹草动,铃铛声接连不停。好像雨打浮萍,煞是好听。然而,只有前方那为首的黑衣人手中的摇铃别具魔力,在众铃声中也是鹤立鸡群般,不住地催促着自己前进。前方不到百步,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唐婵玉足轻抬,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进入山洞之后,眼前一黑,山洞里头竟然一点灯火都没有。前面的黑衣人彷佛也完全不需要见光,轻车熟路地向前走去。唐门少女眉头一皱,脚步却不见放缓,只是维持着和先前一样的步伐走着。突然,脚底下软软的、冰凉凉的一片,脚踝上感觉到一团滑熘熘的东西从旁边游走。唐婵一愣,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脚下有蛇。继续行走不过几十步,脚板的感觉又变了,一个个硬邦邦的小点被踏在脚心下,同时,不断的有密密麻麻的尖锐足尖在脚上蠕动,刺得脚踝以下都一阵阵的刺痛感。很显然,蛇窝之后,这又是蜈蚣、蝎子之类的毒虫的池子。越是如此,唐婵的心里却是暗暗冷笑,就是这样才好。身为唐家的嫡亲刺客,能配得上唐门的敌人的人不多,而劳得动自己出手的,更是少中之少。对方聪明狡诈者有之,功力深厚者有之,精通术算几乎未卜先知者也有之,倘若这边只有一点内气封穴,火光照眼的手段,那唐婵怕是真的要小瞧龙家了。养蛊炼鬼之家,本该是有这样的手段,才是平常。好在只是维持着僵硬的身形,用和之前不变的步伐行动,毒虫和蛇群也并没有主动发动攻击。强忍着恶心难过感,唐婵穿过这若干个这种恶心的地方。源自苗疆的手段的确跟中原大相径庭,这种考验更是闻所未闻,让她也大开眼界。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天然的巨大洞窟空洞呈现在眼前,宛若是在山里开辟了一个洞天般。一股热浪直扑而来,眼前阵阵白雾,正当少女以为这又是新的考验的时候,放眼一看,池水里已经有无数个人影在水面上隐隐约约,看来,所有被认作祭品的童男童女都会在这里集中。黑衣人就在前头的不远处,铃声一震,前面的人已经脱下简陋的衣服,彷佛视前方如坦途般,径直地走了下去。“叮……”下一刹那,铃音又响起,唐婵不及思考,只好也同样的脱掉了衣服,走了下去。轮到唐婵的时候,黑袍人同样拿起牛耳尖刀,飞快地在少女的手臂内侧划了几下。鲜血,立刻在葱白的肌肤上涌了出来,红艳艳的血很快流成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线,不断地淌到地上……少女没敢动作,只是保持着呆滞表情,一丝不挂地随着铃音走到水中。好烫,在一进到水里,趁着背对着黑袍人,唐婵微微地咪了咪眼。不止如此,入水之后,还有一股冲鼻的硫磺和腥膻的血味环绕不去,肌肤上也传来阵阵地痛楚发麻的刺激感。“看来这山中温泉并不简单。”唐婵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好在已经深处在雾气袅袅的温泉里面,外面的人也看不真切里面。看看周围,旁边的男男女女的脸色都涨得通红,像是正被池子中的热气蒸得半熟的螃蟹。身体开始逐渐适应了那温度,甚至还有一种酥麻发痒的感觉,但是刺客少女知道,这可不是一趟舒服的泡温泉的旅途。旁的玄机暂且不提,眼下最紧要的止血,就根本做不到了。不知道是池子里加了什么药物还是妖法的作用,少女无论是用按压伤口,还是将本就不多的内力集中在手腕加快愈合,亦或者是自点穴道,都全无作用。血液彷佛是计量好的一般,始终维持着固定的流量,不断地向着体外散去。这让少女想到了曾经见识过的西域传来的小玩意儿——沙漏。自己正一点点地变成了那种东西,血就好像是沙子一样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流出来。被热泉加热的身体暖烘烘的,寻常人可能会因为身体的热意感觉不到血液的流失,说不定还能够沉浸在这种逐渐失血而变得脑子发轻、飘飘然的感觉中。然而炼体到了唐婵这等的境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体正在一点点地无力,生命正在一点点的离开自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少女想过,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了,龙家正在“有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下,一视同仁地将这批次的“活人贡品”给销毁。不过很快,唐婵便默默地否定了这个念头。这个山洞明显已经有很悠久的历史了,而且经过了精心的修建,在一步步踏下来的过程中,脚底感觉到石阶上若有若无地踩到的粗糙的感觉并非是天然的石头天然的纹路,而是被人精心篆刻了符文之类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就应该是对于巫师们而言也很重要的行巫之地,这种重要的地方好比是唐门里炼制最精细的暗器的地方,轻易不可示人。何况只是想暗地里处决自己的话,这里也未免太奢侈了些。选择,不多。而正确的选择,则更少了。想要在种种恶劣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判断,则是难上加难。一个高明的刺客,不仅仅得武功高明,她还必须是个潜伏大师、谋略专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见成败。于是,唐婵决定等待。一个鹤发的老头缓缓的从山洞的另一个洞口出现,等走到泉边,也不多话,只是伸指虚点了一下,随即,一个少女移动身子,面容呆滞的走了上去,浑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已经无片缕蔽体。女孩的身体还没有张开,胸前的蓓蕾还是小小的两点,玉乳如同初生的竹笋般脆生生,白嫩的臀部倒是已经有挺翘的姿势,雪团下的双腿夹得紧紧地,将隐秘的玉户保护得严严实实。老者没有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去,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很快,两人就消失在山洞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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