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美婦戲男 文 / 群芳叢中

    如燕的小叔子回家後，她婆婆將他拉開了，因為今天的客人都是如燕的朋友，她婆婆覺得小孩子還是不要干擾如燕的好。他們母子在廚房吃過飯就回房間看電視去了，如燕他們六人則在客廳的飯桌上吃喝說笑起來。

    輝少覺得眼前的五個女人確實不一般，一是她們之間的感情不一般，二是她們的才氣也非一般。論感情，她們幾個從高中玩到現在，居然還能保持那麼好的朋友關系；論才氣，一般的人很難和她們相比。

    沈雪玲︰“听說香港就快回歸了，你們想不想去那轉轉，購購物啊？”

    陳玉倩︰“我那死鬼在八十年代末去過那里，還帶了塊手表回來給我。我們當時還在戀愛。”

    張如燕︰“我看長這兩年就不要去香港了。還沒到97，那邊還不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97以後再去，那就是去咱國家的一個省一樣。甭管它什麼特區不特區，香港的旅游業肯定要對大陸開放，內地有錢人現在也多，香港政府不會忽視這一塊甜頭的。”

    宋美蓮︰“我對旅游沒興趣，累又累得半死，還不如看電視來得舒服。”宋美蓮是個胖婦人，不太喜歡走動。

    沈雪玲︰“我那死鬼近期要去香港出差，問我去不去。我本來還有點興致，听你們這麼一說，興致銳減，不去也罷。”

    陳玉倩︰“你老公單位好啊，還可以去香港旅游。我老公搞不好還要下崗分流呢。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宋美蓮︰“玉倩啊，趕緊讓你那口子備錢送禮啊，萬一要下了，這日子還咋過？”

    張如燕︰“對啊，該出手時就出手。沒事，有需要幫忙，和我們說。”

    宋美蓮︰“謝謝各位姐妹，我回頭跟我老公商量商量。”

    沈雪玲︰“輝少，你倒好，開著青城大酒店，再也不擔心下崗分流啊。”

    輝少︰“雪玲姐姐，折殺小弟也！我那酒店算個……我那酒店不算什麼。哪有你們事業單位好啊。生老病死全不用愁，死了還有火葬費，我可是一點社會保障都沒的啊。”在諸位婦人面前，輝少的言語有所收斂，不好意思講太多粗話。

    沈雪玲呵呵笑了起來，說道︰“我看我們院長的收入也不及你的一半。”

    輝少︰“嗨，我哪能和你們院長比，曾秋生院長的收入肯定是大大的有的。這年頭看病那麼貴，他肯定瘦不了。”

    張如燕︰“就是，雪玲啊，你們醫院可是肥單位啊，誰都知道你們的年終獎比我們文化局還多。”

    沈雪玲︰“我們也不多，哪有玉倩的煙草局來得凶啊？”

    大伙一致點頭，輝少說道︰“玉倩姐姐，你在煙草局上班啊？我的媽哦，咱青城最肥的單位就是你們煙草局了。多少縣政府的人都想去你們那上班呢！”

    陳玉倩︰“狗屁啊，一般般啦。肥也是肥領導，我們一般職員，能有多少甜頭？都是干部吃剩的‘殘羹剩飯’。嗨，不提也罷。”

    雷桂香︰“哪家單位都一樣，員工集體拿小頭，領導集體拿大頭。嗨，要怪就怪命不好，我要是領導，也一樣自己拿大頭。”

    張如燕︰“桂香，你們工商所不錯啊。別以為我不懂，江邊市場的個體戶們見了你們就像見了菩薩一樣地捧著。”

    雷桂香︰“嗨，如燕姐姐哦，那些個體戶都是小本生意，能有多少甜頭？今兒個我給你亮家底，過年我家雞鴨鵝收了不少，明兒個我給你們一戶人家一只。嗨，可值多少錢啊？我們青城商店不多，企業不多，真甜頭能多嗎？其實，也就是死工資，替國家賣命！”

    張如燕︰“我們文化局就更虛了，好不容易舉辦個什麼文化節之類的。哎喲，贊助單位少得可憐，最大的一筆贊助也就10萬元，哈哈，能干嘛啊？塞領導的牙縫都不夠。”

    沈雪玲︰“嗨，算了，算了。不聊這些單位的屁事，咱們喝酒。來，輝少，姐姐敬你一杯！”

    輝少︰“謝謝姐姐如此看重在下，同飲，同飲！”輝少和沈雪玲踫杯喝酒，自然是一飲而盡了。

    不料，輝少剛和雪玲喝過酒，這陳玉倩、宋美蓮和雷桂香也頻頻舉杯對他展開“車輪大戰”。幸好輝少天生海量，喝酒沒有任何問題。他就是酒場中的高手，高手中的高手。不僅每個女人敬他，他也回敬她們每一個人，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

    雪玲︰“喲，輝少，不錯，千杯不醉啊！”

    陳玉倩︰“今兒個，咱姐妹再次聯合起來，一定讓輝少醉下去。”

    張如燕︰“快快打消此念，我們都趴下了，他肯定還站著。”

    雪玲對輝少這個美男子充滿了好奇，不停地說道︰“輝少真乃豪爽中人！這樣吧，我們大伙來玩個猜謎游戲。一個人出題，出題的人可以指定由誰來猜，要猜不出就喝酒，要猜得出，就他來指定誰喝，誰就得喝。”

    輝少心想︰我的媽啊，這不明擺著欺負我傅某人嘛，雪玲啊雪玲，你這美婦人不要這樣整我吧？呵呵，你整我，我還挺樂意。行，陪你們幾個玩玩，讓你們也見識見識我這個文盲的厲害。只要我猜得出，我準讓你這美婦人多喝一點。

    張如燕︰“算了，算了，你們四個不要整弄哥了。”

    雪玲︰“如燕，心疼啦，要是心疼就直說嘛，那咱們就不整他了。是吧，姐妹們？”那三個婦人連連點頭稱是。這下子如燕也不敢多說什麼了，她畢竟還想在朋友們面前有塊“遮羞布”——她和輝少只是好朋友而已。

    雷桂香︰“就是，不心疼就別管我們。輝少，听說你是豪氣沖雲天的大男子，怎麼樣？玩不玩這游戲啊？要害怕，就別玩，允許你投降。不過投降要喝三大杯白酒。”雷桂香說著，沈雪玲便指指桌上三個大大的玻璃杯。

    我的媽啊，一個玻璃杯就能容一斤白酒，三大杯不三斤嘛。看來眼前的四個婦人是明擺著調戲自己啊！好吧，反正都是喝，硬著頭皮和你們玩玩這猜謎游戲。

    輝少︰“行，這進也活不成，退也是死路。小弟就陪四位姐姐玩一回。請各位姐姐亮題。”

    宋美蓮︰“我先來。輝少，听好。‘八兄弟，同賞月’，打一字，這是個字謎。”

    如燕有點擔心輝少，因為她知道他沒上過大學，書好像也念得不多。這猜謎，不明擺著是眾姐妹整他嘛！可是，竟然出乎她的意料，因為輝少微微一笑，說道︰“美蓮姐姐，在下認為這是一個‘脫’字，脫衣服的脫！”

    張如燕開心地鼓掌起來，說道︰“對，對，對，就是脫字啊。呵呵，哥你真棒！你快說讓誰來喝這杯酒。”

    這下子，除如燕外，四個女人都傻眼了。輝少得意地指指雪玲，說道︰“姐姐，請喝一杯！”

    雪玲說道︰“美蓮啊，你出得太簡單了，我喝！”于是，她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輝少鼓起掌來，說道︰“雪玲姐姐真乃巾幗英雄也！”

    雪玲︰“我來出，也出一個文字謎。‘孔子登山’，輝少快說是什麼字？”

    輝少想了想，說道︰“孔子登山……難不成是個‘岳’字？對……就是‘岳’字，孔子名丘，錯不了。”

    四女連同張如燕都吃驚地看著輝少，我的媽啊，猜謎高手啊！

    雪玲︰“我……我……了不得，了不得，你說吧，讓誰喝。”

    輝少呵呵一笑，左看看陳玉倩，右看看宋美蓮，再看看雷桂香。他看到哪，那個女人準求饒︰“哥，我酒量不行，不行……”他心里其實想讓雪玲喝，但故意賣關子。他說道︰“這樣吧，我來段小孩子玩的‘點口訣’，點著誰就誰喝。”

    這“點口訣”就是小孩子玩的那種點來點去的游戲。一個人說一段口訣，每說一個字就指著一個人，當最後一個字說完，指著誰，就輪著誰喝。玩這種游戲可以藏“貓膩”的。一般人不會玩這種“貓膩”，以為是運氣不好被點中。輝少是此道中的高手，他故意說玩個“點口訣”，這樣大伙準都同意。可是，他肯定有辦法點著沈雪玲，他就想讓這美婦人好好醉一醉。因為是她提出玩猜謎游戲的，加上，他有心戲弄戲弄這美婦人，覺得挺好玩。美女嘛，男人總有心思陪她瞎鬧，即使沒有那種念頭，但肯定有興趣陪她鬧鬧。

    眾人都說︰“好，好，好。輝少，你點吧，這樣我們沒話說。”

    輝少︰“好，我點了。‘叮叮當當，眾人燒香。有人放屁，拉去槍斃’”輝少一邊說，一邊用手拿一支筷子點著眼前的五個婦人。

    筆者特別說明一下，這青城縣屬于中國的客家文化重鎮，這里的人都說一口客家方言。輝少他們日常口頭交流，都是說客家方言的。客家方言除了中國的東南沿海有大量的人說外，廣東、香港、台灣也有非常多的人說。這“叮”字和“點”字在客家方言里的讀音是一樣的，至少也是個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