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嫣華
作者︰柳寄江
正文
二五零︰身世(上) 二五一︰身世(下)    
正文 二五零︰身世(上)
    二五零︰身世(上)

    新封的繁陽長公主劉芷,竟在張皇後母家信平侯府被奸人擄去,這是自去年故齊王襄高廟逼宮之後,長安城中所發生的最大的事情。9W0W7W88C3A4I6h5o7n8g6w7e9n8x0u2e309c7o9m8天子震怒,令中尉戴安之率北軍軍士在長安城內外大索,務必要捉住賊人,平安救出繁陽長公主。

    出了這樣的事情,魯元公主的壽宴自然就辦不下去了。

    信平侯府高台堂上一片零落,梁上垂下的朱色紗縵無辜的在秋風中晃動,在椒房宮人擔憂的注釋之中,張嫣坐在正中的榻上,神色怔怔,往日漂亮的緋唇,已經變成了慘白的顏色。

    “阿嫣,”

    劉盈大步的進來,擁著妻子清瘦的身體,“好好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張嫣回過神來,將頭埋在丈夫懷中,幾不成言,“我……持已,是我不好。要是當時我沒有將好好送走,而是一直將她帶在身邊,她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阿嫣。”劉盈厲聲喝道。

    他緩下聲氣安慰著,“你是好好的阿母。如今不是找人責任的時候,我們最應該做的,是費盡心力找到好好的下落,將她救出來。好好她還那麼小,如今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若你這個做娘的亂了陣腳,要她怎麼辦呢?”

    張嫣愣了愣,目光慢慢的清亮堅毅起來。

    她的不知道如今在什麼地方,還等著她的阿翁阿母去披荊斬棘平安救她回來,這個時候,她不能夠倒下。

    好好的年紀小,出生之後這些日子又一直都跟在自己身邊,大家便都疏忽了。直到今日與自己分開,才發現照顧繁陽長公主的人,除了乳母桑娘,其余的都是年輕女官,機智有余,穩重不足,加上因為今日是在自己的的母家,大家沒有存著一些防備。這才輕易中了奸人的調虎移山的計策,給奸人以可趁之機,擄走了尚在襁褓中的繁陽長公主。

    魯元公主面色發白,從廂房中出來,請罪道,“陛下,是臣姐夫婦照顧不周,才讓小公主遭此劫難……”話還沒有說完,想起好好在襁褓中可愛粉嫩的模樣,一時心如刀割。

    劉盈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胳膊,“阿姐。”

    失去了愛女的蹤跡,他此時亦心急如焚,可是看著面前的姐姐,卻又不知道能夠說什麼,只能夠道,“這怪不到你頭上。是那賊人太猖狂。”話及于此,轉身道,“傳令戴安之,加緊尋那賊人下落。”

    ……

    眾人在焦急等待中,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名北軍騎軍飛快的入侯府報訊︰

    “尋到繁陽長公主的下落了。”

    “在何處?”劉盈霍然起身。

    “在長安城南一座山丘上。”

    接到了劉盈的傳召,北軍全力以赴,沿著奸人在信平侯府留下的蹤跡順藤摸瓜,一邊尋到東市魚肆,一邊追著出了安城門。劫走繁陽長公主的賊人似乎並未特意隱藏蹤跡,很快的便在長安城南尋到了人。如今,北軍一千精銳,已經將賊人團團圍困在長安城南的一個山坡之上。”

    雙名御者駕著宮制馬車,從安門大道出了長安南城門,城南為大漢壇廟禮制建築所在之地,道路修的極為寬敞,馬車飛快奔馳,在山丘前倏然停下。張嫣從車上跳下來,拎著裙擺,朝著不遠處的山丘奔去。

    在披著甲冑手持刀戟的北軍重重圍困之下,一個二十**歲的灰衣男子站在山丘頂上,手中孩子的襁褓為金線陳留明光錦緞所制,正是今晨繁陽長公主劉芷所用。而他抱著孩子站在山坡之上,神態安詳,仿佛山下所有對著他泛著錚錚光芒的刀戟,都不過是兒戲一般。

    “不準過來。”

    趙元做勢舉起手中嬰兒,對著奔過來的張嫣道,“再過來一步,我便將這孩子從山上扔下去。”

    他所在的這座山坡地勢頗為奇異,從一側上坡極緩,另一側卻驟然陡峭起來,雖然為丘陵,但也有數十丈高,好好如今才百日,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多半定無幸理。

    張嫣只得硬生生的停住腳步。

    鵝黃色的像扇面一樣的裙裾一撒,然後合攏。

    趙元抬起頭來,趙元便打量著離著數十余步遠的張嫣。

    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的女郎,青絲逶迤,在頭上盤成倭墮髻,一身鵝黃色的絲綿曲裾,用深黃色繡線繡茱萸紋路,富麗堂皇。便是如今未央宮中擅寵椒房的張皇後,果然容貌非凡氣度嫻雅雍容,堪為大漢母儀天下。

    當年初生的趙國甕主,已經成長到嫁人生子的年歲。

    若是,當初的那個女孩兒還活著,應當比這位張皇後還要生的美吧。他的妹妹也不會郁郁終年,最後早亡。

    一時之間,趙元心中大恨。

    好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轉,絲毫不知道自己所處驚險,在襁褓中打量著抱著自己的男子,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笑的十分歡暢。

    劉盈瞧著女兒,目中擔憂一閃而逝,然後轉到挾持著她的男子身上,鳳眸中露出凜凜殺機。

    他素來脾氣溫和,但有著一條堅定的底線,便是十分看重自己的親人。此人居然劫持自己不過百日的**,對他而言,便是絕對無法原諒的事情。

    北軍校尉刷的一聲收了手上的赤戟,單膝跪地,行了軍禮,“臣參見陛下。”

    劉盈點了點頭,上前走了幾步,在張嫣的斜前方停下,半遮住張嫣的身影,以為了在突發狀況下保護住妻子,凝眉看著站在山坡之上的趙元,氣勢不怒而威。

    饒是手持繁陽長公主,自信絕對不會有人敢在不傷害自己手中孩子的前提下制住自己,在這樣的目光中,趙元還是經不住的退了一步。將好好放在右手懷中,跪伏在地,“草民拜見天家。”

    “你是什麼人?竟敢劫持朕的公主?”劉盈冷笑道,“竟然已經擄走朕的女兒,又何必惺惺作態,拜朕這個皇帝?你就不怕朕誅你家人麼?”

    “家人?”

    趙元縱聲長笑,聲音充滿淡淡的悲憤與嘲諷,“多謝陛下抬舉,只可惜,草民早已經家破人,再沒有家人給你誅了。”

    “陛下是一代仁主,草民心中一直也很敬服,作為大漢臣民,這一拜,是應該的。草民這次入信平侯府劫繁陽長公主,只為了私仇,並非國恨。待得此間事了,自會用命一條給小公主賠罪。”

    “私仇?”劉盈越發刻薄冷笑,“說的更荒唐了,朕的女兒落地不過百日,能與你有何仇?”

    趙元淡淡道,“小公主本身也許是無辜的。只可惜,她有一個不算無辜的阿娘,外翁外母更是手上沾染人命。九泉之下,若是怨懟,便怨懟她投錯了胎吧?”他瞧著劉盈,目光中充滿病態的惡意與興奮,“陛下若痛惜女兒,不妨責問信平侯張敖,哦,對了,”

    “這麼說起來,陛下你也並不是跟我完全沒仇的。”

    他的聲音低下來,充滿刻骨的恨意,“當年,若非仗著先帝與你的勢,魯元公主也何能逼的我妹子早死。”

    張嫣深深的顰起眉,無法猜測到此人的身份。听得身邊劉盈回身吩咐,“去傳信平侯張敖迅速前來。”

    道路北頭長安方向傳來一陣得得的馬蹄聲,不一會兒,人過中年依舊面容姣好貌若女子的信平侯張敖便騎著馬趕到,在百步開外扔下馬韁,大踏步的趕過來,朝劉盈拜道,“臣張敖參見陛下,參加皇後娘娘。”

    轉身對著山丘之上的趙元斥道,“大膽狂徒,你是何方身份,竟敢潛入信平侯府擄走繁陽長公主?”

    見到了心目中的仇人,趙元精神大震,目中染上淺淺赤色,“張敖,你不認識我是誰了麼?”

    張敖聞言,微微怔楞,瞧著趙元半響,一些記憶才從久遠的往事中泛上來,恍然道,“你是趙元?”

    “正是。”趙元仰天大笑道,“你再也料不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吧?”語氣帶著刻骨的憤恨。

    “胡鬧。”張熬甩袖斥道,“當年我張氏待你趙氏一家不薄。若非你早年離家出走,你父母又怎麼會氣的病弱早逝,如今越發癲狂,居然連繁陽長公主都敢劫持了。還不將她交還過來。”

    ……

    張嫣听著阿翁和趙元的對話,漸漸的猜到了趙元的身份,愣了愣,輕輕跨前一步,看著趙元平庸的面容,面上神情復雜。

    一旁,劉盈的唇也抿起來,喚過北軍校尉,命他將軍士往山坡後頭撤遠一些。

    北軍校尉早已經瞧出此處的情形不對,心中叫苦不已。聞听此言,正中下懷,忙不迭的命手下軍士往後退出百步,撤去執戟的士兵,命弓箭手上前,百十張弓箭對著山坡頂上的趙元,只要一聲令下,便萬箭齊發。

    “……蒼天豈非不公?”趙元瞪著張敖,目色赤紅,“你的這個女兒如今已經尊貴無匹,卻有另外一個女兒卻在淒風冷雨中不甘的咽了氣。憑什麼?”

    “就憑她的娘是公主?公主有什麼了不起。我偏要拿公主開刀,以償我妹妹,和我可憐的外甥女在天之靈。”

    他說的激動,手上不自覺的便用上了力氣。好好不過是個剛滿百日的嬰兒,如何受得起這樣的力道,頓時便哇的一聲哭出來,從襁褓中伸出手,小臉漲的通紅,哭的聲嘶力竭。

    因為今天有同學佔用電腦,所以更新遲了。等下修改。
正文 二五一︰身世(下)
    二五一︰身世(下)

    “好好,”

    張嫣母女連心,听聞女兒的哭聲,心痛不已,倚在劉盈的懷,仿佛嬌弱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

    張敖面上閃過一絲奇異之色,厲聲喝道,“你若真覺得有什麼冤仇,直接沖著本侯來就是,何必扯上無辜的繁陽公主?公主不過是個才出生的孩子,能有什麼錯?”

    “哈哈哈。”趙元仰天大笑,

    “剛出生的孩子就不會有錯了嗎?那可也未必。”

    “話又說回來,”他的臉孔變的悠遠起來,“若信平侯真的也覺得剛出生的孩子都是沒有錯的,當年又為何眼睜睜的看著我那可憐的外甥女病弱,卻心狠的見死不救?”

    當年,信平侯張敖還是趙王的時候,趙王府的主母魯元公主與趙姬同時有孕,趙姬的孕期稍稍早一些,兩個人卻在同一天,先後作生產。魯元公主早產,生了一個女兒,因從胎里帶來的弱癥,有些不足,于是趙王張敖命趙都襄國的所有大夫都去給大翁主診治。在這個時候,獨自在偏院的趙姬在孤寂生下了一個足月的女兒。

    據說,因為醫女被調去服侍魯元公主,趙姬難產,小翁主在母體待了太長的時間,生下來的時候,面上都泛著青紫,呼吸不暢。

    趙姬驚恐萬分,苦求張敖派一個大夫前來,救救自己的女兒。等來的卻是來到自己房將女兒抱走的僕婦,過了半日,管家張敬派人通知她,小翁主因為救治不力而夭亡,因為年未滿八歲,不計入排行,甚至,都沒有取一個屬于自己的名字。

    趙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此後歲月,一直沒有從**傷逝的哀痛走出來。一個月後,她出門的路上,被劫匪劫持,雖然平安歸來,卻在臉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張敖忍耐著,皺眉道,“趙元,你不知道當年內情。當年的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

    好好的哭聲,漸漸的低下來,一抽一噎。

    “什麼樣的內情,都掩飾不了。我姐姐因此而消亡的事實。”趙元冷笑道,“這些年,我知道我姐姐的死訊。我就在想,怎樣才能讓你受到最痛的報復。”

    信平侯張敖一生最大的願望,是讓張氏的繁榮一直持續下去,為此,他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

    “信平侯身邊一直跟著護衛,我不容易得手,更何況,就算是殺了你,也只是毀了你本人而已,卻沒有毀掉你的信念。”他望著身邊哭泣的女嬰,神色充滿了狂熱與興奮,“我劫了小公主就不一樣了。繁陽公主是天子愛女,剛出生便獲封長公主,她在信平侯府上遇難,且是因為你多年前的罪孽,這一回,任你張家有再深的聖眷,也擔不起的起這樣的罪名吧。”

    他看著張敖難看的神色,笑的張狂。

    他要的不僅是張敖的命,而是摧毀張敖的信念,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他付出一切的侯府在他的手衰敗下去,父女離心,這才是他最終的報復,才算是為姐姐趙姬當年所受的冤屈吐上最深刻的一口氣。

    “想當年,”回憶起一家人在趙地溫馨和樂的情景,趙元的神情柔軟下來,“我家雖然一貧如洗,但和樂融融。趙王當時卻欺負我妹妹年幼,騙拐了她,若你能善待她,我們一家也就認了。可是,”

    他想起最後一次見到姐姐,姐姐面容里難抑的悲苦,眸露出恨意,遙指著張嫣道,“就因為為了救治這個魯元公主的女兒,整個趙都的大夫都趕去了趙王府的主院,我那可憐的外甥女,一生下來就身體孱弱。她的阿翁明明是位高權重的趙王,卻連看她一眼的功夫都不肯,只讓著她一個人在那里苦熬,就那麼孤零零的死去。”

    陽光透出冬青樹的葉子,零星的落在張嫣的側臉上。~睫毛微微眨動,翩躚猶如落蝶。

    趙元的目光轉到懷的好好身上。

    小公主的面上一片泣涕交織,打了個飽嗝,神情無辜而可愛。

    如果她不是張皇後的女兒,她此時還是在母親的懷,燦爛的歡笑吧。卻偏偏為了一段十七年前的舊怨,賠上了年輕的性命。

    趙元的心劃過一絲惘然,因為痛惜對姐姐的傷害,而肆無忌憚的傷害別人,這樣做究竟對不對,一剎那間,他無法決斷。但走到這一步,他已經無法回頭,舉起懷的女嬰,作勢欲扔出去。

    “趙元,”張敖情急而呼,“你要殺你自個的親外甥孫女麼?”

    趙元愕然,“你什麼意思?”

    張敖冷笑,“當年的事情,你究竟了解多少,就徑自出來鬧事。”

    “你若不怕趙姬午夜夢回的時候來找你,控訴你親手殺了她的外孫女,讓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就動手啊。”

    “你的意思……”趙元看了看遠遠的,站在劉盈身邊的張嫣,又看了看懷的女嬰,語無倫次,“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

    趙元驚疑不定,瞧了瞧懷的女嬰,好好哭的面上涕淚縱橫,依舊可以看出面容姣好。復又看了看立在劉盈身後的張皇後,杏眼桃腮,既不隨魯元公主,亦不似趙姬,七八成似的是生父張敖,

    張敖,“想要救人,竟想出這麼荒唐的主意?長公主一雙鳳眸,分明是隨著魯元公主,怎麼可能是……”

    話雖如此,他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眼楮露出一絲渴望。

    張敖唾道,“鳳眸怎麼了。你可記得繁陽長公主的生父是誰。陛下與魯元公主是姐弟,兩個人都生了一雙傳自呂太後的鳳眸,繁陽公主作為陛下的女兒,生的鳳眸,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是不是瞎說,我自有法子證明?”

    “什麼?”趙元問。

    “趙姬有一個毛病,是踫不得劣質布料,一踫身上便會起紅疹,不知道你可記得?”

    趙元微微沉默。

    他怎麼可能忘記。

    正是因為姐姐自出生便有的這個富貴毛病,父母才不得已將她送入了趙王府。雖然身為奴婢,但好歹能夠得多的銀錢,不為衣飾所苦。

    “皇後娘娘便繼承了這種體質。雖然我不知道長公主是否也是如此,但母女一脈相承,還是有很大可能的。”

    秋九月的時候,天氣還是很熱,從未央宮出來的時候,桑娘給好好穿的衣裳並不多。此時掙開襁褓,露出藕節一樣的手臂,哭的一噎一噎的,讓人好不心疼。

    趙元的眼楮亮了一亮,握住好好的手,扯過身上的綈裳,用灰色粗綈擦拭她的手臂。

    嬰兒的肌膚本就嬌嫩,更何況好好身為公主,嬌生慣養,漂亮的鳳眸瞪的大大的,想要掙脫,只是人小力氣弱,哪里擺脫的掉。

    不一會兒,她的手上便起了一層疹子。

    好好不適至極,哇哇大哭。

    趙元卻瞪大了眼楮,“居然……這樣。”再度看著好好的眼神,便充滿了慈愛,“乖寶寶,你不要哭了。”

    張嫣實在無法忍受,站出去幾步,“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趙元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女郎。

    她那麼美麗,那麼嬌俏,身上生機勃勃,充滿著青春的朝氣。她,是自己的外甥女。

    趙元訥訥,小心而珍重的將好好交給了張嫣。

    繁陽長公主一落入張皇後的手,百步開外的北軍便轟然而上,將趙元給押解起來。

    趙元束手就擒。手上被北軍軍士給綁起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微笑。遠遠的看著張嫣和被她抱在懷的好好。

    張嫣抱著女兒,哄了幾聲,用沾水的濕巾將她的小臉擦干淨,擄起她手臂上的衣裳,見了好好手上的疹子,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氣恨,狠狠的剜了趙元一眼。又是覺得酸苦,怔怔的,落下淚來。

    “阿翁滿意了?”

    張嫣抬起頭來,眸帶著淡淡的傷痛,“能夠將好好救回來,你覺得你很了不起是不是?”

    張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阿嫣,當時我的做法,是對大局最好的法子。”

    “你覺得我應該感謝你,是不是?”

    張嫣冷笑道,“是啊,從一個姬妾的女兒,變成魯元公主的嫡女,當初的那個小女孩,身份真是因此高了不少,是從獲益的人,沒有資格來責怪你,是不是?”

    天光下,她的眸光亮若星辰。

    張敖在這樣的目光下,竟然覺得有一絲自慚形穢。

    “可是當初的四個人,有誰願意呢?”張嫣咄咄逼人。

    “你有沒有問問那個真正的公主之女,她願不願意就這麼樣默默無聞的死去,連個自己的姓名都沒有?你有沒有問過我阿母,她是否願意被欺騙,連自己的女兒是誰都不知道?你又有沒有,有沒有問過趙姬,她是否願意將女兒就這麼讓出去,從此母女不能相認?”

    你誰都沒有考慮過,只是考慮到了你自己。

    張嫣恨恨的瞪了張敖一眼,將好好交給了身後奔來的荼蘼,轉身朝一邊草莽蒼黃的深處奔去。

    咳咳,最近鄰近畢業,每天都很忙來著。等會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