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狂想
帕凡提斯,万年前曾是魔界最辉煌的金色巨城,经历了神魔之战的洗礼,与万年岁月的洗炼,原是被人遗忘的古老遗迹,如今再被注目,全因城中连接天与地的金色光柱,今日巨大的金色城门下,为击败最强而来的他,脚踏鲜红的血路来到。
啪答……啪答……一声声鲜血滴落的声响,来自正通过城门的血红色狂人,一步步踏实的脚步,踩着血的足迹前进,鼻头沉重的吐息,则是难掩心中感受到战栗的滋味与兴奋,走过之处,在身后弥漫狼烟的大地留下休目的足迹,身体擦过空气,更无声的在隐隐骚动的空间刻烙下火焰的印记。
他,三千血发随风舞动,就如吐窜的火舌狂舞,显露不可一世的狂,脸上无视一切的血红瞳孔,射出嚣狂的目光,扫过眼前透露诡异的静寂,不停的脚步,踏上只存一片荒凉的古街。
这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昂首眺望前方大街尽头,笼罩在金色光柱下的创世巨塔,随着风中残余的气息,这血红色的死神脸上,终忍不住心中的雀跃而发笑,笑声带着目空一切的狂妄,嚣狂的笑脸,有若鬼面具上让人心底发毛的森寒。
蓦然身后一阵劲风,恍若追随血红色的足迹来到,呼啸擦过身体,再穿入大街,吹得两旁废屋旧楼吱吱微响。
这听似悲泣时光流逝的声音,更像叹息世代轮替的现实,再见寄存风中的红砂浮落灰白色的地砖,浅淡的红,是为悲泣的老街添上凄凉的颜色,更是为叹息的废楼增上无奈的滋味。
在不止的疯狂笑声中,他再度踏出挑战最强的坚定步伐,只闻一声声清晰的脚步声,在静得恐怖的大街声声回响,眼中不看街旁残旧的建筑,只有前方那连接天地的金色光柱,不因迎面扑来的窒闷压力而怯步,反是沉浸于这难得战栗的享受。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老街恍若无尽,是陷入结界?是误中幻术?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因为再长的路总有尽头,只要继续往前走,她,就绝对会在终点之前等着自己。
一如所料,前方正站着小小的金色身影,一身如小公主般的华丽装扮,可爱的脸上嘴角微扬,四目相接,她是略带嘲弄的打量,而他则是毫不隐藏心中杀意的凝视,相隔百尺的距离,间隔三条大街的遥远,相对的无声中,未战,两人之间逼命的气息,早己充斥进而相互冲击。
“呵……”她,露出恶作剧的淘气笑容,发出嘲弄的轻笑,轻轻的一个挥袖,把冲突的气劲消弹于无形,然后无视身前扑袭的灼热气息,踏出小小的步伐,把两人距离拉近至十步才停下,再开口,是让他听来刺耳的笑语。
“自从密林内的那一场热身过后,己经好久不见了吧,与侬同样内心栖息着一头恶魔的人族狂人。”
心中杀意早己蠢动的他,脑中不禁浮起当日在“雅典娜之泪”事件发生时,于丛林内落得惨败的记忆。
回想之际,他紧咬下唇不发一语,猛力的甩了一下头,像是要把屈辱的记忆抛离脑中,目光再落眼前这爱惹人生气的最终对手,仍是不说话,只是狠狠的凝视,然后披风下的手悄悄按上腰上的剑。
不见傲红池答话,约瑟芬妮再开口,是更不客气的批评说:“只可惜你过度自以为是,又太过拘泥剑的存在,不然以你资质,成长绝非只有如此。”
话语一字又一字清清楚楚在空荡荡的帕凡提斯内回响,说话之际,约瑟芬妮双眼紧紧注意着傲红池脸上表情的变化,只是眼中所见他竟无预期中的怒焰攀升,反而只是以一声听来毫不在乎的冷笑回应。
约瑟芬妮眉头为之一挑,她脚步同时再动,索性直接走到傲红池面前,脸上罩上一层寒霜,不客气的伸手指着傲红池鼻子骂说:“而你最让侬生气的是,你这疯子干嘛不先除掉那些耍弄你的老家伙,反而直接越级挑战侬这最强的大魔王,难道你真认为光吸取了一些废物的力量,就足以击败侬吗?”
口气一转的严厉,是毫不留半分余地的斥责。
约瑟芬妮话才停,音未止,不到三步的空间,瞬间闪动切裂空间的剑芒,剑出不过眨眼,剑过更在空间留痕,剑芒,是连圣光也为之两断的锐利。
眨眼一闪的剑芒,是出其不意,更是他之所以身为傲红池的一贯回答,约瑟芬妮虽是心中早有留意,在第一时间退出十叹之外,但精致有如艺术品的脸上,却仍是给划上屈辱的伤痕。
“这……”脸上微微的灼热感,让淘气的笑容为之僵住,傲红池不给约瑟芬妮喘息的机会,剑芒再吐,未料早有准备的约瑟芬妮,竟是伸出左手轻易把剑锋挟住,同时吐出听来更刺耳的话语,“这一剑的水准,比起方才那一剑还差一点唷。”
手上之剑被制,傲红池虽数次尝试抽出,无奈剑却有如深嵌铁石,既再无法时进,也抽不回来,转瞬间心情急转直下,再迎上约瑟芬妮充满趣意的目光,傲红池眼中杀意更盛,左手一动捏起剑指,牵引身上流出之血,化出一把血剑,在三步的空间内挥洒逼命血芒。
盛怒出招的傲红池,剑指划出的血剑,是不留间隙的凌厉逼杀,虽是鲜血所化,但剑之利吹毛断发,更因超脱剑的局限,反见刁钻狠辣。
只是傲红池剑利招狠,约瑟芬妮仍是略胜一筹,只闻她一声轻笑,肩膀微动间,是指尖凝起圣芒轻点而出,一表的从容,一身的轻松,轻描淡写间血剑溃散当场,更在傲红池肩胖上,留下嘲笑意味浓厚的细微伤口。
这一指,意在回敬脸上的那一剑,所以只是点到为止,并未给子彻底重创。
谁知这嘲弄的举动,反惹起傲红池更强烈的反扑,充血的瞳孔,透射出要把眼前对手千刀万剐的狠辣,指上剑芒猛然爆强,势如漫天血雨盖天掩地怒袭而下。
约瑟芬妮脸色微变,心中闪过意外的惊奇,虽是很快运起指气迎上,然而身上仍是多处遭剑光割划而过,留下数道伤口。
身上再伤,心中暗自惊奇傲红池转瞬暴增的剑成,约瑟芬妮指式再变,一声娇叱,指运枪式而出,是以纵横三界的无敌枪式,迎上傲红池指上纵横云梦百年的血剑之招。
瞬间短距离的快速交手,街上,只见金色圣气与血色红焰激烈冲突,数不清的指气圣芒与剑气血芒往八方进射而出,冲突气劲之猛烈,所到之处屋毁楼塌。
而在金色与红色冲突的空间内,只有愈见狂野的血剑挥洒血红的霸道,只有愈见精妙的枪式划出金黄的猛烈,正是金色的战神与血红死神肉眼难以捕捉的激烈攻防。
“好个狂人,比起与你齐名的怒无极与西门无恨,你更让侬激赏。”
当耳鬓发丝遭剑芒削断,约瑟芬妮终忍不住内心的激赏,给予由心的赞言,笑语间,指上圣芒再添两分锐利,圣芒所到,血剑再度寸断,漫天血雨从中两分,而傲红池则遭一道又一道圣芒贯穿,伤口进射道道血箭。
“哎呀呀!真是对不起,本想多玩一下的,却一个不小心出手给他重了一点点。”
约瑟芬妮话方停,脸上得意才浮起,傲红池却是突然疯狂笑出。
笑声中,只见他身上血焰爆窜而起,虽是伤重,但剑指凝出的剑成,竟是不减反增,剑锋走势一转,不再是剑,而是火红巨刀划芒劈空斩落,正是怒无极刀断天地的霸道之刀。
“哈?”意外傲红池仍有再战之力,更意外傲红池竟指走刀式,心头顿生的意外,眼中忍不住的惊奇,约瑟芬妮毅然松开制住黄泉的双指,更藉身前劈落气劲的冲击轻飘脱出,翩然落在百尺外的大街上。
傲红池这落空的一刀重重劈落大地,狂猛刀劲直破五十尺内的大地,街上石砖尽遭震起,在半空中瞬间粉碎成一片的飞砂,而原本激烈的气息霎时一止,街上仅存让人屏息的凝重弥漫。
昏黄的余晖下,前一秒还正激战的大街,在霸道的一刀后回归无声的静寂,烟尘下对立的两人,不再紧接出手,是为酝酿待会更为激烈的冲突。
霎时无声的空城,冲突过后的静谧,再打破沉默,并非沉不住气,而是心中满腹的疑惑有待解答,开口的是约瑟芬妮,言语轻松的恍若忘了方才交手时的激烈。
“侬原本还以为你只是个不自量力的疯子。”
他仍是不做回答,因为对他而言说话实无必要,尤其是在经过激烈的交手后,心中亢奋久久难息,交谈只会让心中高涨的战意消减。
几秒钟的沉默,眼前的她是一脸期待,是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再出手的任性。
终于,他在短暂却又漫长的挣扎后选择了开口,只是语气是格外的冷淡,刻意显露这时心中的不快:“能让吝于赞美的战神说出这样的话,本城主该高兴吗?”
冰冷的语气,清楚言明没有谈话的必要。
然而约瑟芬妮听到,脸上却是露出恍若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急忙回答说:“不管你是高兴还是没感觉,至少你肯开口就是好的第一步,不然什么话都不说,就莫名其妙的要分出个生死,日后回想,岂非无趣。”
轻松的语气,话中是暗示心有疑惑尚待解答的字句,傲红池听到,苍白的脸上杀意稍敛,剑锋垂放而下,冷淡且直接的说:“省下无谓的字句,直接开门见山吧!本城主可不希望心中高涨的战意就此熄灭。”
“啧,好啦好啦!第一:你为何肯出手替奥丁驱散体内的剑气?第二:你为何不取苏梦性命?第三:侬要是没看错,方才你最后施展的,应该是刀招吧?”
约瑟芬妮白了傲红池一眼,大力吸了一口气后,一鼓作气的把心中整理过的疑感,提了出来。
傲红池听到,没有多加思索,脸上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冰冷,开口回答,是简洁的答案。
“替奥丁驱散体内剑气,只因那剑气是西门无恨所留。不杀苏梦,是本城主不需她的力量。最后不管是剑招还是刀式,在本城主手中,就只有杀得了人的招式。”
“还真是简单不过的回答,只是这样说来,那阿斯莫德的死是活该倒媚哆?”
“能杀人的招式,自然还需配合一把能杀人的剑,他会死,是他不该要本城主弃剑,因此他……死不足惜。”
说到阿斯莫德,傲红池眼中杀意陡生,说起话来,更是难掩心中顿生的怒气,而不禁咬牙切齿。
约瑟芬妮听着傲红池的回答,脸上微露不悦的埋怨说:“啧,你可知道你的一个死不足惜,乱了侬精心设好的棋局,如今局势的演变,说不定连侬的第二号战将也要因此赔上。”
“那只能怪你轻视了本城主,错估了本城主能耐。”
“是啊是啊!你这疯子意外性十足。”约瑟芬妮嘴中喃喃埋怨着,语带双关的最后一句,是经过交手后深刻的体悟。
傲红池的出现,导致三方互相吞食顿成破局,因为他的狂,使得变数再添,徒增意料外的伤亡,约瑟芬妮的不高兴,自是因为局面无从掌握,游戏节奏彻底乱了调,虽然她也即时做出补救,然而无从掌握的因子己然衍生,再增添死伤己是无法阻止的结果。
埋怨之后的沉默,是内心对局势的再谋算。
傲红池的来到,明显是诸神暗中的促成,诸神的意图明显,一方面是有意藉傲红池之剑消弱自己力量,另一方面也是为牵制,虽一时还看不出诸神的目的,但隐隐之间,仍能从这整件事中嗅出危险的气息。
“嗯,你们有连环计,侬也有计中计,就看你们这群老家伙能否有足够的实力,应付侬所布置的局中局。”
思忖之间,约瑟芬妮迎上傲红池正凝视而来的目光,脸上笑容再露,开口再说,是有如预言般的提醇宣告,“提醒你一下,再过不久,你手上的剑将因为黑帝斯的消失而锋芒尽失,所以你好好把握仅剩不多的有限时间吧!”
傲红池鲜红的瞳孔中,闪烁着来自本性中最原始的杀念,好一会后竟是回答说:“若真是如此,那么你将有幸见识到,本城主埋藏在黄泉之下的地狱业火。”
“嗯……侬该说,那侬就拭目以待吗?”回以轻笑,脸上再挂让人玩味的淘气笑容,听傲红池话意,是方才交手有所保留,约瑟芬妮玩心一起,右手食指对傲红池一匀,是极尽挑衅的动作,“那么休息时间结束,再来吧!”
交谈结束,随之风中气氛乍变,杀念被激化而充斥两人之间。
傲红池冷哼一声,手腕轻翻挥洒剑芒抢攻刺出,谁知剑才来到半途,前一秒还在百尺之外的约瑟芬妮,竟瞬间抢入剑芒之中。
这快如奔电的瞬间,傲红池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口己被一掌印上,整个人就这样给掌劲一带,连同未尽的剑势,倒飞撞入后方己成废墟的断柱破瓦之内。
一招击退傲红池的约瑟芬妮,平稳停落碎裂的石砖大街上,满意的眼神,直落前方正隐隐弥散淡红血雾的废墟,摇头轻笑间,一边伸手拍了拍身上灰尘,一边再说:“侬不是说了要你别再保留,时间有限啊!”
约瑟芬妮话才停,弥漫着鲜红的血雾,随即传出傲红池回应而来的疯狂笑声。
笑声,是疯狂,是兴奋,更是火红的狂影再度站起。
只见他不改狂妄的姿态,依旧骄傲不可一世,方才的失手恍若不曾发生,再举起手上利剑。
身上窜出的血红色气焰,如骤起的红色风暴,扫尽脚下一地的破瓦碎石,再发一声低喝,是持剑之手筋脉暴浮,剑锋再增缺口、再添一清晰裂痕,同时身上滴落不止的血红诡异蒸散,融入罩身血雾之内,血雾中更添的血腥,正是他心中成为最强的偏执。
“你不也是未尽全力”
当傲红池回应声音传出,顿见猩红的血雾内,傲红池右手剑锋上的利芒,转变为黑色的剑芒,而左手则捏起剑指,引罩身血雾化出红色剑流窜旋,霎时四周阴风乍起,风中回响凄厉鬼啸魂嚎,同时炽热的剑流引爆焚天炽焰燎原延窜,乍看之下,竟似巨大火莲绽放。
注意到傲红池竟跨越了原本界限,约瑟芬妮脸上虽笑意不减,心中却早提起十分的认真,再见到傲红池身上伤口决速愈合,黄泉则再崩一缺口,心中顿时明了傲红池实力提升原因。
“这就是你舍弃所有换来的力量吗?难怪以拉斯卡这老魔头的实力,竟会失手败在你剑下。只不过……把自己的灵魂也舍弃掉,你觉得值得吗?”
对本城主而言,只有拥有力量才能争取心中想要,若是没有力量,心中所想,永远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再做出的回答,是一生秉持的信念,也是心中深信不移的真理。
语尽的同时,傲红池动作再起,乍见红焰吐窜而上,进射火红的妖焰,同时猩红的血雾随焰高升,雾中,数不清的鬼魅流窜其中,声声嚎叫为血雾更添森寒的诡异,焰里,数不尽的剑流旋走其中,烁烁剑芒为怒焰增添火红的杀意。
深知这剑不同方才,约瑟芬妮眼见身前绽开的火焰红莲,连忙掌聚圣气推出,迫开压身来到的血焰剑流,面对再度提升的傲红池,心底早己提起十二分的认真。
“接本城主这一剑,血焰红莲!”
燎原延烧而出的红色焚天之焰,焰中只见全身缠旋死魂的傲红池足踏红焰,如脱出禁锢的地狱恶魔冲出,剑划锋芒而动,是引动地心之焰化黑炎巨剑,剑势之强,不亚于上古火系魔法极致爆炎地狱。
“好”眼看剑势、剑劲之强悍,均是前所未见,约瑟芬妮一声叫好,足间移挪,是以电光极速快速穿梭接连不断的炽热剑流,同时左臂抬起,以指再行无界枪式回击而出,顿时火红一片的空间只闻锵然连声,气芒八方飞射。
再度交手的两人,战斗之激烈远超方才,波及范围之广,短短时间内,半座帕凡提斯尽陷火海之中。
一时之间,持续引爆的气波,前仆后继不断往四周推涌,冲突的空间内,万物尽是毁灭,不存半分生机,剑起红莲指引血焰的傲红池,血色的狂姿,为手中利剑更添肃杀、噬血的锋寒,剑流所至,窜升莲焰无情吞噬所有,在火红的每一时空间内,清楚刻烙下火焰的印记。
也许传说战神曾经无敌,或许如今亦然,然而过去无敌的传说,是与无界共同写下,少了无界的约瑟芬妮,就如失了利牙的猛虎,纵是凶悍,却少了能在瞬间败敌的利器,尽管她圣芒指气既快又准,然而面对挟带焰势的实质利芒,终是略逊一筹,一招未尽,约瑟芬妮身上多处再添新伤,不出片刻,额间更直落斗大汗珠。
心知这样下去,势将难逃败亡命运,约瑟芬妮心中思量之际,眼前牢不可破的剑阵竟露出缺口,约瑟芬妮见状,看准剑芒之隙闪身冲入,双手张开,身上爆发出远比旭日更为强烈的圣芒,瞬间吞噬四周红焰。
金色光芒中,只闻进然一声既沉又重的闷响,如同空气被压缩挤爆般冲击方圆,所有遭金色风暴肆虐之处转眼粉碎,傲红池剑势尽溃,人给圣光气劲迫退。
傲红池勉强挺立的身体,半边血肉模糊一片,苍白的脸上,鲜红的瞳孔中透射出此时的愤怒。
他的愤怒并非血焰红莲遭到瓦解,而是对自己方才剑出之时,因为心头莫名的抽痛而导致剑势慢上一分,让原本完美的杀人招式露出要命破绽。
而击退傲红池的约瑟芬妮也未尝好过,不顾一切的释放出所有力量,虽是击溃血焰红莲,自身却也遭血焰红莲之成强力反冲,嘴角溢出了金色的鲜血。
其实以战神之能,纵然傲红池实力强悍,认真起来的她也不会沦落如此地步,只是早前为阿兹撒克催生肉体耗费过多圣力,再加上迟迟不动用无界,所以纵是全力以赴,仍然换来一身狼狈的惨胜。
“啧……看来侬真是玩过头了。”约瑟芬妮低头审视身上伤口,低啤一声,除了趁机调息外,更连忙以圣气快速封住伤口,再看向正拄剑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傲红池。
这时,傲红池一身红霞缓缓散尽,己是快速回气完毕,“拿出你的无界吧!”
约瑟芬妮不禁皱起眉头,一脸无奈说:“说到无界,侬也觉得很无奈!因为你的确有资格让侬动用到无界,只是……它却不在我这边。”
看约瑟芬妮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傲红池一张脸沉了下来,好一会后咬牙说:“难道你真以为不用无界就能击败本城主吗?”
“啤,火气何必这么大,虽说你有如此超水准的表现,是超乎意料之外,不过侬却从未自负到跟人打架不带无界出门,只是如今无界真的不在身上,不然方才接你那一剑,侬早拿出无界一戟终结一切,而不会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么狼狈。”
她是真的感到无奈,更对自己如今的狼狈而生气着,早前为了最后完美的胜利,而布下巧计做出安排,却没想到,自己竟是错估了傲红池的实力。
听着约瑟芬妮的解释,傲红池更是生气,踏着血路千里而来,目的就只为击败当世公认的最强战神,谁知这战神不但力量早分散而出,如今更连随身征战兵器也不带在身边,想至此,心中给看扁的愤怒直涌心头,“你要知道,方才你能破解血焰红莲纯粹侥幸,再来你可不会这么幸运。”
“呵,也许这样说对你很不好意思,但运气也是侬之所以未逢一败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唷。”
“那就看你的运气,能否好到破解本城主再一次血焰红莲。”傲红池话说的同时,身上再起红焰,死灵筒能再提,对于约瑟芬妮的轻视,傲红池扬剑再绽红莲,正是欲豁尽所有,粉碎战神不败传说。
只是就在这时,手上黄泉竟是当场炸碎,而与黄泉同生共存的傲红池,则是双脚一软,一直强撑不倒的身体,终于跪落破碎的大地之上。
粹生的异变,约瑟芬妮当场愣住,直到抬头看向血之荒野远方空中,原本凝聚不散的黑云开始散去,心中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白发小子手脚还真快,竟比侬估计的时间还要短,就击败诸神之中实力最强的黑帝斯。”
眼看傲红池己无再战之力,约瑟芬妮掌上再聚圣气,准备给予傲红池最后的一击,“你实在是一个好对手,为了弥补因为无界不在侬手上,而无法让你能痛快与侬一战的缺憾,侬就赏你一个痛快吧!”
延烧不尽的黑色狼烟,是血之荒野上来自龙族与圣联的激烈攻防,交闪的魔法光束、奔腾的火焰龙息,在隘口前方血流的大地上头,互争一时一毫的生存空间,就当盘旋空中的龙群正欲再发动另一波攻势,突见三道光影挟带神威凌空降临。
凌空而降的光影,先后分立龙群外围,以三角包围之阵困锁失控龙群。隘口之上亚瑟见状,急忙下令全军撤离,之所以放弃最后的防线,是因眼前神既介入,凡兵己经再无死守的必要。
在人族军队快速撤离后,顿时大地空荡一片,天空上龙群齐声嘶吼,欲突破三神封锁。
只见三神成能各显,三种极端的神之力同时展出,顿时空气为之冻结,银白霜雪漫天飘落;大地刹那崩裂,巨大石柱拔地而起;前所未见的植物穿地荫芽,巨藤、巨苞以着惊人的速度生长。
盖亚等三神连袂出手,毫不保留,表露对此举势在必得。
龙族纵是空中最强大的种族,但三神联手之成更是难抗,先是遭冰气限制速度,再遭延伸而上的巨藤缠上,最后则遭快速堆砌的石牢再困住,不到半刻间的光景,龙群己成诸神囊中之物。
就当三神准备再进一步降服龙群的瞬间,却惊见前一秒还活生生的龙群,竟纷纷化出元素光点消失当场。
“这……”
“是元素凝化之体,那个白发小子……”错愕眼前所见的同时,心思敏捷的盖亚随即醒觉中计,抬头看向上方,原本给黑色死气笼罩的天空,随着一声轰隆巨响惊传,在逐渐散去的黑色死气中,现出足踏巨龙的奥丁,及落得惨败下场的黑帝斯。
三千白发下,冷然的脸上不见早前愤怒,而是面无表情的平静,冷然的姿态、从容的态势,双手臂上缠绕龙形炎焰,是上古魔道炎系炎龙噬将起的前奏。
奥丁身上龙骑战恺闪动黑色异光,下一秒,体内魔能化出黑焰龙形振翼腾空而上,最终蓄势一击,同时引动神魔之能,引发无侍气浪往八方席卷,随着妖瞳目光紧锁眼前对手,奥丁没有半分迟疑准备最后一击。
统辖死亡冥界的黑暗帝王,手上用以征战的死亡巨剑拦腰半折,身上破碎的恺甲,是陈述落败的事实,罩身死雾逐渐的溃散,露出万年以来从未有过的狼狈,苍老的神之面容上,再不存黑暗王者丝毫威严,唯一的表情是体验彻底挫败后的不堪。
察觉中计的盖亚等神,急忙就要赶回救援,不料眼前金色光芒罩身来到,未及反应的瞬间,竟是毫无反击余力身陷金色迷障之中。
耀眼的空间,是金色炫目的迷障,没有压力袭身,毫无半分杀气萦绕,眼中灿烂的金色空间,只见金黄色的无界摇浮其中。
乍见无界,三神无不色变,纵是最为冷静的西瓦,也不禁慌张叫:“这是无界梦幻式,雅典娜无界绝式中的最强之招!”
盖亚乍见无界虽也心头一凉,但心思敏捷的她综观四方后,很快看出这迷障虚实。
“别自乱阵脚,这时候乃是两界通道贯通的重要之机,一个不好影响将是两界同时灭亡,雅典娜既然计画着让两界再无隔阂,非到无奈绝不会采取极端,纵然她有分身之能,就算能突破傲红池,也必定遭遇梭尔她们牵制,所以这梦幻式绝非出自她之手。”
“但这圣光波动可是眼见的事实。”
“冷静想一想!若是雅典娜亲自出手,身陷梦幻之境的吾等,岂会有活命机会,再来若是雅典娜亲临,她身上的气息又岂能瞒过吾等耳
“盖亚你意思是?”
“这圣力波动,的确是来自雅典娜身上的力量,但别忘了,拥有圣力的,当今可非只有雅典娜一人,被特亚修从冥界带回的兰妮雅身上所有的力量,可也是圣力。”
“你是说施展这梦幻式的,是那个人族公主兰妮雅?”
“错不了,这梦幻式明显意在牵制,只是雅典娜大概也没想到,这些龙群竟都是元素所化,不然以她向来行事,绝不只设下这迷障,而是埋下可以一举重创吾等的杀招。”
“不过被困在这,连半点力量也提不上来,难道吾等就只能坐以待毙?”
“眼下无法脱出是事实,吾等也只能期望波塞顿她们,能察觉到吾等气息的消失,而回头搭救。”
“但以雅典娜智慧,岂会放过这一举除掉吾等的大好机会,只怕波塞顿她们这时也遭遇到雅典娜的袭击,而身陷险境。”
盖亚等神无力脱困,最后一丝的希望,是前往帕凡提斯牵制雅典娜的永世黄昏即时回头,但想起雅典娜缤密的心思,纵是诸神中最为冷静的西瓦,也不禁整颗心直沉了下去。
此时,隘口上的亚瑟,惊见乍然一闪即逝的金色光芒,随着神的气息消失,不禁色变的同时,身旁六韬感叹说:“白发魔剑士这虚龙诱敌之计虽是巧,但雅典娜这手计中计更是绝!如今情势至此,再留下只是徒增伤亡,我建议就依照神所安排,全军退回云梦大陆吧!”
亚瑟沉思好一会后说:“就如你所说吧!传令全军退出隘口十里之外后,随即重整军势,然后听从月贤者指挥退往云梦大陆,而你就依神的计画,以魔法传讯布军于莱茵河上的日贤者,要他们立即沿着莱茵河布下结界,以防两界通道一经开启的磁场异变。”
“那我王你……”
“本王决定留下见证这一切,如果可以,趁机手刃数次坏了本王大事的傲红池与白发魔剑士。”
“但……”
“不用多说,本王心意己决,你设下结界后,便帮本王把雅儿跟他好好送回云梦,若是本王有所不测,还望你辅佐他延续本王遗志,日后一统三界。”
看着亚瑟坚决的神态,六韬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智者权谋、皇图霸业,眼下局势是空有巧计神谋,也难以抗衡神魔之能,而亚瑟执意留下,是卸下帝王之尊回复武者之身,所为只是一会各方强者,所秉持的是心中不愿就此认输的霸气。
这时在上方天空,黑帝斯脑中充斥不解的疑惑,她干机算尽,却怎样也想不通该是耗尽大半力量的白发魔剑士,为何还有如此的力量?用心计较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败得如此凄惨?
“这怎么可能?召唤龙族来到,就算是你在短时间内,也不应该有如此力量啊?”
对黑帝斯的质疑,奥丁回以冷淡一笑,让黑帝斯看得心里一阵发毛。
只见奥丁目光缓缓移到底下战焰翻腾的血色大地,一会后目光再落黑帝斯脸上,冷冷回答说:“的确,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可能在召唤龙族来到后,还能在短时间完全发挥出上古魔道这样强大的魔法,但是如果龙不是龙,你所见到的,不过是我用元素凝化成的形体呢?”
在黑帝斯惊愕中,奥丁接着再说:“就当我心底打定主意要召唤龙族的那一刻,我才想通为何特亚修会给予我龙之力量,更明白为何他要在我面前布置由龙的气息凝化黑龙的阵局、把龙骑战恺交付给我。”
“毕竟对那时己经身负神魔之能的我,龙之力量所能给予的提升有限,就算是为控制我体内神魔之能互斥,那为何当西门无恨的剑气重创我之时,却不见龙之力发挥出该有的效果?”
“一直到当我打定主意,想利用龙族来制止你们与雅典娜,那一瞬间我赫然明白,原来特亚修早在逼出雅典娜之时,便己经预知会有今日的情势。”奥丁话说的同时,脚下巨龙身体竟开始释出元素光点,就如血之荒野上的龙群逐渐变为透明,无声消失。
黑帝斯强压下心底的慌张,故做镇定说:“特亚修不过是吾等手上的工具,纵然得天独厚,也万无可能超越吾等之能,更别说预知到今日发生之事。”
看黑帝斯强装镇定沉声质疑,奥丁何尝不知道,黑帝斯此举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要等盖亚她们赶回。
眼前黑帝斯不过强弩之末,就算真再加上盖亚等神,己经从黑帝斯身上了解诸神大概实力的奥丁,自忖以现在状态上亦能保有六成胜算,因此他也不立即动下杀手,索性中断本欲发动的魔法,冷然回答说:“事实证明,特亚修的智慧的确远超于你们!
“从兰妮雅复活一事开始,表面看来,好像是他被我逼得不得不逆天而行,然而实际上,却是他巧妙算计了我、雅典娜以及你们,为今日一切而做下的布局。”
奥丁话才停,黑帝斯忍不住哑然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好笑!一个连自己险命也赔上的蠢蛋,你竟会把他神人化,你倒说说,他算计了什么?又布了什么局?”
听到自己所尊敬的特亚修被如此污辱,奥丁并没有丝毫的动怒,这是因为他从黑帝斯的讥讽中,更看出神的自以为是。
“被世人奉为神,万年来只存在于神话中的你们,给予了人族对抗魔族的力量,表面上,似乎是给予对等的力量维持种族之间微妙的平衡,但实际上你们所等待的,是要看到人族与魔族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
“特亚修明白这一点所以藉着让兰妮雅复活一事,逼出雅典娜这让你们恐惧的传说战神,为的就是要藉雅典娜之手,把你们逼出。
“当然以他智慧就算不利用兰妮雅,他也绝对有能力逼出雅典娜,可是他顾虑到了雅典娜过度强大的力量,所以利用了雅典娜自负的心理,以及同时算计了我会为了兰妮雅介入其中。
“至于最后他的死,也是他的一个布局,为的就是替当时力量还不成熟的我,争取时间,好提升到今日的境界,为他这一心所算计好的未来做下一个终结。”
奥丁开口解释,是想让黑帝斯更明白自己的无知,但听在黑帝斯耳中,只被当作为辩解而解释,“哈……若是如此,论资质才能,上任的魔道传人克雷姆都远在你之上,他何必进你这般有着严重情感缺陷的小子。”
很讽刺的,为了除掉你们,必须借用到上古魔道的力量,克雷姆老师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然而却长年受制于上古魔道的契约之下,老实说,若非你们逼克雷姆老师走上绝路,我想克雷姆老师也不会用尽心思,破解上古魔道里头的制约,自然特亚修也无法布置今日的一切。“
越是冷静,越是认知世事中存在着因果,冷然的回答黑帝斯不愿承认的事实,心中顿生的体悟是更坚定心中的意念,今日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日后成为世人口中称颂的救世主,也不为过去心中所崇尚的英雄思想,而是单纯的尽一己之能,为这万年来纷战不休的世界争取新的未来。
之所以交谈,是黑帝斯刻意的争取喘息时间,只是当奥丁话一停,却仍不见盖亚等神回转支援,眼角瞥向下方大地,意外不见盖亚等三神踪迹,诧异间,奥丁再说:“能瞒过你我耳目,瞬间把盖亚她们同时牵制住,这等实力看来是雅典娜亲自出手了。”
奥丁所说,正也是黑帝斯心中所担心,气息存在却不见踪迹,是表示盖亚等神正处于另一空间之中,而有如此能力者,除了神之外,就只有雅典娜。
寄望盖亚等神回头支援己成空想,黑帝斯心念一动,话锋一转说:“不过对你而言,真正的敌人该是雅典娜与魔族不是?就算你的实力远在吾之上,然而一旦吾等联手起来豁命一拼,你也胜算渺茫,再说吾等存亡与天地同在,只要吾等诸神一死,不只你身上神之力量将随之消失,就连这世界也将与吾等陪葬,这后果你可曾想过?”
奥丁听到只是淡淡笑了笑,他心中何尝不知黑帝斯心中在打啥主意,“神的力量拥有与否,并非胜负的关键,毕竟现在的雅典娜早非过去无敌,再来消灭你们等同间接毁灭这世界,这一点从阿波罗身上不是己经证明了,只要方法用对,便能在不危害这世界的前提下除掉你们不是?”
奥丁的回答,是等同宣告心中消灭诸神的心意绝不改变,黑帝斯心中一急,条件再开:“那如果你肯放过吾,并帮吾消灭雅典娜,日后当吾力量尽复,便连同阿波罗,让为你而死的月舞天复活怎样?”
奥丁身躯一震,开口欲言又止,无声的沉思中,是情感与信念的激烈挣扎,黑帝斯注意到奥丁神色有了变化,连忙再说:“吾更可以神之名对你承诺,只要雅典娜一死,吾等会让一切回归当初,并且永世不再插手云梦任何事。”
条件再开,是为让心意动摇的奥丁彻底打消心中的杀念,只是短暂的沉默后,当奥丁目光冷视而来,风中再充斥炽热的旋流,是无声说明了心中挣扎过后的不变决定。
“难道你不愿意月舞天复活吗?她可是因你而死……”没想到自己的条件会不被奥丁接受,感受到风中流动的杀意,黑帝斯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如果可以重来,哪怕将赔上我的性命,我也不愿她为我而牺牲,只是现在若我真答应你的条件,那么我岂不是辜负她为我牺牲的心情,背离了她当日替我而死的期望?所以我宁愿进择为她走上复仇之路,贯彻我心中目前的信念,直到我倒下为止。”
言语刻意装着冰冷,是为了压抑心中情绪的翻腾,而在心底挣扎过后的最终决定,所求只为成就她当日为自己而死的意念,更为当将来倒落尘土的那一刻时,能坦然的去面对所有为自己而牺牲的人。
奥丁心意的坚定大出黑帝斯意料之外,正想要再做出最后的努力,奥丁一语打断说:“好了,我们也别再拖磨下去。”臂上炎龙再缠,同时双手掌心各聚背能,各划黑暗的阵印,正是上古魔道背系奥义,黑暗封印之术日灭月沉。
黑帝斯一看奥丁掌起日灭月沉,紧张的脸上,心底却是暗喜,身为创术者的她,日灭月沉虽是上古筒系咒术最终奥义,然而城府深沉的她,早己为了避免日后有人用此招对付自己,所以便在其中藏下破绽。
一看奥丁竟蠢到用自己所创的咒术来对付自己,黑帝斯脸上故做惊慌,眼中则是早己锁住阵印破绽之处,装势吼叫道:“既然你要把吾逼至绝境,吾就展现远超上古魔道所记载的真正背系奥义,让你后悔与神为敌。”
黑帝斯抛去手上半折的巨剑,鼓提死亡筒能震开身上碎裂的恺甲,把黑色的躯体毫无遮掩的显露在世人的眼中,仰头发出一声如雷般的怒吼,双手紧握的拳头充满豁命一拼的力感。
这时黑帝斯身上背能死气如决堤般翻涌而出,是不再保留的黑色决意,也是为心中的算计,而释放破灭的黑背。
银星飞泄,恍若梦境般的天外之境,也是有如宇宙般的绮丽之界,本是平和的三界之外,如今原有的静寂,却随着一声筝音惊响而彻底破灭,骤降的毁灭来自瞬间凝聚卷起的风,正是风之女神苏菲怒拨禁忌弦音。
原是温柔美丽的笑眉,如今因为愤怒而浮上淡淡的粉红,总是爱笑的她不再温柔微笑,而是紧咬下唇,以着行动倾泄满腔的恨意,她,飘立于风暴中心,指拨禁忌的银色丝弦,随着筝音流泄而出,以毁灭来诉说此刻心里的碎裂之痛。
向来聪明的她,心中总以为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他会懂得,却没想到当计画被当面揭穿后,却换来他那充满厌恶的无情眼神,任凭着自己的声声呼唤,眼中逐渐远离的背影始终不曾停留,只有回以一瞥的厌恶眼神,就好像看到世间最丑陋的事物般,让苏菲整个心直冷了下来,紧紧揪在一起,如坠落大地的玻璃球般彻底粉碎。
禁忌之弦一经拨动,长久累积的能量转眼整个爆发,只见肆虐的风暴卷动滔天气流,快速吞噬原本平静的天外之境,再一声铮然,是璀璨的万千银星纷纷累落,四周仅存毁灭一色。
挑动苏菲愤怒的路西弗,四翼轻振展现一身如天使般的优雅,粹见毁灭风暴扑天袭地而来,心中没有因为眼前的毁灭景色而恐惧,只有见识到风神兵终极力量的惊奇。
“风神兵之能果然不容小看,但犹仍不及吾神曲之威。”
骄傲姿态下的绝对自信,话说的同时右掌翻提,现出败敌无数的神器神曲,只见神曲一出,神圣力量翻涌充斥,路西弗身上魔气急冲而出,顿时两股极端的力量互相抗衡,正是从极端中因为对斥而衍生的独有力量。
路西弗的强,早在当日苏菲陪奥丁硬闯女神之塔时,就有很深的体悟,如今事隔多年,加上路西弗又获得特亚修的智慧与力量,眼前宛若黑色天使化身的路西弗,更带深不可测的神秘。
面对路西弗如此对手,在苏菲近趋狂暴的心中,仅有的一丝冷静是清楚的提醒着自己,路西弗是比神更来得可怕的对手。
苏菲怒极之下的思忖,是翻腾的心绪暗拟败敌战术。
这时,路西弗背翼一拍,展现强力突破风暴抡枪刺来,来势之快、枪式之绝,一身骄傲的姿态,饶是对路西弗己经恨之入骨的苏菲,也不禁暗自激赏。
逼命时刻,苏菲身旋乘风而动,同时手上弦音再放,引发周身气流化层层风刃迎上,刹那间的冲击,快速引爆如星爆般刺眼的闪光,紧接着在天外空间内,仅见交闪的身影不断缠斗周旋,在毁灭的风暴中,持续引爆更为耀眼的元素冲击闪光。
智者之战、谋者之斗,台面上生死拼搏,台面下却是心底各怀深谋算计,制胜关键不全局限于实力的高低,更重要的是谁能识破对手心中算计,再给子最沉重的打击。
只见苏菲指拨禁忌弦音,筝音萦绕引发如奔腾决堤的狂风怒流,往周身八方席卷而出,再以过人的速度快速移动,是看准路西弗可退之路抢先占上。
仅次于拉斯卡的快,苏菲速度虽是堪称一绝,然而路西弗的反应却更是快得出奇,只见他随着背后黑色羽翼推送,在天外留下彗星般的轨迹,穿梭旋风之隙、游走弦音之缝,禁忌之音虽是强悍异常,却也无法在他骄傲的身体上留下半点伤痕。
两人交手不知过了几招,随着战斗持续进行,本是狂乱的苏菲,心中原本失控的情绪逐渐沉淀,意外中更看出路西弗手中的有所保留。
“哈……”好奇路西弗心中算计,更是思忖如何利用这机会在瞬间扭转胜负,就在这时,路西弗似乎察觉苏菲心绪的变化,戟刃一挑是转守为攻,以一连串的连环刺击,不容苏菲有丝毫喘息机会。
路西弗毅然的转守为攻,反让苏菲更确定心中所想无误,心念一定,计略心中成形,苏菲先是很快弹弦放音,以阵阵音浪接下路西弗连环刺击,在最后却是故意佯装气力不济,而刻意让身体暴露在神曲戟刃之下,果然一如苏菲所想,路西弗见状是脸色一变,连忙硬抽回刺出的神曲,而这一瞬间正是苏菲等待的反击机会。
同为智者,交手胜负取决于谁能早一步掌握对手心思,早一步看出弱点所在,而直接击破,路西弗虽是智慧过人,然而心中的骄傲却使得他错估苏菲智慧,轻视了苏菲那连特亚修也不愿与之为敌的巧妙心计,而终落入苏菲算计之中,错失原本可以轻松到手的胜利。
瞬间胜负为之扭转,苏菲趁路西弗强力收式之际,五指勾弦扣音再放,瞬间荡出的音浪,有如巨啸对路西弗迎面扑袭,路西弗反应奇快,背翼一振,有如猎鹰拔地而起闪过音浪冲击,谁知才刚躲过音浪扑袭,苏菲早己等在身后,纤指再扣禁忌之弦,正是将起最直接的毁灭性冲击。
路西弗没想到一时的大意,竟让自己踏入死地,眼看避无可避,他毅然闭上双眼,竟是不再做出任何抵抗,坦然接受落败的无情结果。
只是再让路西弗意外,短瞬间的无声后,再传入耳中,并非预期中开启死亡之门的禁忌弦音,而是苏菲的好听声音说:“呵……就这样认命啊!菲菲还以为你会有什么惊人之举呢?”
苏菲的手下留情,意味着理智不再给心中恨意所取代,路西弗愣了愣,双手一摊,一脸略带无可奈何的回答说:“吾很干脆了当的认命受死,还不够让你意外吗?难道你真希望吾做出玉石俱焚的极端动作?”
“极端,可是你魔族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更何况你还是魔族中尊贵的七罪之一。”
“尊贵,真是刺耳的字眼,若是吾进择走上极端,在你故露破绽的同时,你早失了性命。”
“可惜你却让菲菲看出你心中有所算计,看出了你攻势下刻意的保留,所以才得到如今的不堪。”
“但也因如此,所以吾还能站着同你说话不是?纵然吾在魔族被称为骄傲的陨落晨星,但吾可不曾轻视过连特亚修也为之忌惮的你,吾之所以会败,全是没想到你竟能在短短时间便回复冷静。”
“谁说现在菲菲己经恢复冷静,现在菲菲心中仍然气的想要杀了你,只不过聪明的人总有着共同的弱点尤其是聪明的女人,唉,好奇可真是会害死人啊!”
对于苏菲的自我调侃,路西弗回以淡淡的一笑,一脸的轻松,并非无视苏菲指尖紧扣的禁忌之弦,而是对苏非如此对手,他一点也不需担心,苏菲会因一时冲动放出禁忌之弦,再来,他更自信只要自己说明了一切,明白原由的苏菲,就绝对不会再对自己下手。
“吾可没有算计你,真正算计你的可是你所深爱的他,吾不过是配合他演好这出戏,牵制你罢了。”
路西弗大出意料的惊人回答,饶是苏菲也顿时傻眼。
路西弗再说:“这小子其实也并不如传言中傻的可以,若非吾承继特亚修的力量,能一眼识破龙的真伪,也许就连吾也要被他玩弄于手掌之中。”
越是听下去,苏菲越是感到莫名,疑惑中,充斥着担心的不安与被戏耍的怨气,“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跟你……你们究竟打什么鬼主意?”
“耳吕,打鬼主意的可是他,吾刚才说了,吾只是恰好识破,顺势配合他的计谋,简单来说,他创造了虚假的龙,欺骗了所有人。”
“创造虚假的龙?”
“以他自身能力,要以元素模拟龙的形体,不过就像苏梦利用火元素凝化出实体这么简单,再加上他刻意释放出龙的气息,目然而然一群看似真实的龙,就活灵活现的降临在世人面前,而他这么做的目的,说穿了,是看准神恐惧雅典娜的心理。
“他知道只要龙族出现,神必会想要利用龙的力量来对付雅典娜,如此一来,神一方面要掌控龙的力量,一方面又需慎防雅典娜出手干涉,可预期的结果必是分头行事,而这正是他最大的目的,分化神的力量并给子个个击破。”
在路西弗解释之下,苏菲虽是完全明了奥丁意图,然而她仍不懂为何奥丁要撇下她?
路西弗仿佛看出苏菲心中的不解,解释说:“至于为何他要留下你,吾以为,最大的原因是因你的身分是神兵战士。
“上古神兵是神所创,你用神所创造的武器反过头对付神,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再来早前吾从凌方与苏梦的眼中,看出他们两人都被下了某种程度的暗示,也许奥丁他有了要跟凌方与苏梦一决生死的心理准备,却又不愿看你两难,所以才决定独自承担这一切。”
路西弗所说虽只是自己的猜测,但听来却也合理,这时苏菲幽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怪自己竟不懂他的心,更是埋怨自己在如今最关键的时刻,空有力量却是一点陀也帮不上。
听着苏菲发出既沉又重的叹息,路西弗再说:“你又何必如此,若无你,他绝对不会达到如今的境界,更何况吾相信你早该知道,从他踏入魔界开始,他便早不再是当初那个傻傻被利用的白发魔剑士,以他如今境界,绝对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各方的强者,现在你只需待在一旁观看,不介入其中让他分心,己经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听到该是处于敌对立场的路西弗,竟反过来安慰自己,苏菲愣了愣,对于眼前这神秘莫测的魔族强者,心中顿生不解的疑惑,“你……究竟……”
“当日吾曾说过,吾一心所追求是魔族的未来,杜绝并消灭任何可能危害吾魔族的敌人,老实说,早前他虽也是吾眼中必除的对象,但如今情势演变至此,为了吾魔族未来,此刻他的力量却是吾魔族所需要。”
苏菲脑中是全盘局势的考量,今日路西弗如此,用意明显是欲藉奥丁之力,消灭危害魔族生存的敌人,找上自己表示善意,是因自己在奥丁心中有极大的影响力。
想至此,苏菲再说:“菲菲明白你在打啥主意,然而月妹惨死于你魔族之手,要他放下仇恨是不可能之事,就算是菲菲肯帮你劝他,菲菲也无自信可以让他打消念头帮助你魔族。”
“只要有风之女神这番话就足够了。月舞天之死,吾只能说这是战争下的无情现实,在那一役,吾魔族不也死伤惨重,而且还因为别西卜之死,导致被吾一手拱上的魔族帝王,沦为被欲望所支配的异世恶魔,虽说家丑不可外扬,然而若不处置,放任他继续下去,整个魔界将会因他而亡。”
“啐,别因为菲菲释出一点点的善意,就自以为菲菲认同了你魔族存在,你是聪明人,相信明白菲菲最终目的是什么,而关于你最后所说的自家丑事,菲菲相信你会窝在这,自是有足够的实力能击败他,之所以不下手,应该是顾忌到若是贸然出手,在此敏感时期将引发魔族内乱,菲菲说得没错吧!”
“是啊,若是如今的撒旦,吾的确有能力击败他,但一如你所说,吾的确有所顾忌。”
看路西弗脸上有所犹豫,苏菲闭起了双眼心中暗暗盘算,一会之后,双眼所射出的神采,是盘算后自信的决定:“你这时心中算计,不正是希望藉由菲菲之手对付他?菲菲可以出手助你,只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允诺菲菲,不管结果如何,都得要帮他对付神以及雅典娜,还有,别让他因为体内力量的反冲,而踏上死路。”
“这是当然,神本来就是吾魔族最大敌人,而雅典娜让吾魔界大地沦为战场,更不可原谅,再说他一旦神之力量尽失,身怀吾魔族不传秘术的他,自也算是吾魔族之人。”
得到路西弗的承诺,苏菲担心奥丁现状,急忙催促说:“那么我们就离开这吧!赶快把事情解决,菲菲还要赶回他身边。”
在血之荒野北端尽头处,放眼所见是一整片绵延盘据整个魔界北方的黑色重山,此时在山脚连接血之荒野的大地上,浮动的人影、不止的骚动,全来自暂时撤离战场重整军势的魔族大军。
随着夕阳西沉,红月高挂而上,随着筒沉的夜幕笼罩而下,远方地平线的一端,延烧不止的战焰更为清晰可见,尤其是在猩红月光映射下,弥漫天地的一片火红,更是为远方的杀戮战场添上妖异的气氛。
独自登上山头,身为魔族智者的玛门,沉默注视眼前火红的战场,凝重的脸上,心中盘算着眼下局势的将起变化,浑然不觉杀机己然临。
突然间直罩而下的黑暗,是远比夜幕更为深沉的魔雾,霎时的无声、骤降的压力,源自贪婪的黑色死亡,玛门惊觉危险逼近的同时,心头浮上不曾有过的恐惧。
粹然前方一阵风起,迎面袭来的风清楚带来饥渴的杀意,当玛门目光直落风起之处,眼中所见是前方无声飘散着暗青色的魔雾,而雾中,隐隐可见伫立着巨大的魔兽身影。
半秒间的慌张,玛门很快强压下心头恐惧,从风中流动的杀意,深知对方取命而来,玛门二话不说旋杖唱起魔咒,瞬间低沉的咒音引动黑色咒雷破空轰落,未料轰落雾中的咒雷竟如遭吸收般,只是灿烂一闪,便随之无声消失。
“这……”
咒雷失效,玛门惊愕间再唱另一魔咒,引动体内最后一丝魔气化出咒封之刃,对准雾中兽影射出,只是该能破解任何结界的咒封之刃,没入魔雾之中后,仍是让人失望的结果,终于玛门缓缓垂下双手,松开了手中长杖,双唇颤动的道出心中此时感触。
“唉,这难道就是当日我们七大罪违反魔族戒条,联手设计魔帝阿兹撒克的报应。”
玛门颤抖的言语,正是心中这时最深的体悟,雾中魔兽听到后,只是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冷笑,紧接开口而出的声音有如雷吼,更是无可抗拒的霸道。
“魔的天性,自古以来就是无止尽的屠杀,所贯彻的信念便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报应,不过是弱者不愿承认自己的不如,而所用的借口罢了!”
不以为然、轻视,正是自恃着力量的无敌,缓缓走出魔雾,在猩红的月色下,露出顶着两支扭曲特角的狰狞凶恶脸孔。
他,有着如小山般充满着浑厚力感的黑色强壮躯体,每踏出一步,都让大地为之撼动,每一声吐息,是空间为之震荡,他就有如来自炼狱重生的恶魔,浑身散发着让人全身发毛的恐怖气息。
看清恶魔的脸孔,狰狞脸上的双眼,清楚射出对力量的饥渴与贪婪,己经放弃挣扎的玛门,倒抽一口气后,缓缓闭上了双眼,是选择不做抵抗,而任这恶魔无情撕裂于红月之下。
在玛门临死前的最后意念,只有希望魔族子民,将不会沦为这己经彻底被欲望所支配的恶魔手中的牺牲品。
冷酷残杀了同出一血脉的玛门,这追求着最终力量的恶魔脸上,并没有预期般露出再获提升的愉悦,而是身躯猛然一沉,仰头愤怒咆哮,因为玛门不但早有提防,早在开始便耗尽了体内所有魔气,还咒封了自身体内的血脉,让刻意等待路西弗离去的撒旦,无法再获提升。
忍不住的愤怒,来自蜕变到最终魔兽的梦想瞬间破灭,咆哮间,浑厚的魔气狂猛涌出,转眼吞噬方圆一里,山脚下被惊动的魔族军队还来不及反应,尽数给这气浪吞噬,沦为一地黑色的死水。
虽是杀尽方圆一里内所有魔族子民,心中怒气却仍不见稍有平息,就在这时,背后冷冽的视线射至,撒旦急忙回头望去,这冷冽的目光,正是来自不知何时来到的昔日魔族最强者,阿兹撒克。
惊见昔日曾羞辱过自己的不世强者,压不下的愤怒登时转化魔焰窜天而上,一声怒喝,撒旦转身一拳隔空轰出,甫出手就是成力万钧的魔兽摧心击。
纵然未获玛门之能,然而己获蜕变的撒旦,魔威早远超过去数倍,浑厚的魔气随拳轰出,如巨啸般的黑色气浪,显露无可抵挡的霸道。
在雅典娜施为下得以重生的阿兹撒克见状,登时额间魔眼猛然一开,粹见血红的目光射出,是瞬间捕捉撒旦这霸道一拳的破绽所在,左手翻掌拍出,以巧妙的手法,转眼卸去扑掩至面前的魔焰气浪,紧接右手握拳轰出,是以一击必杀之势,对准撒旦喉头轰出。
谁知就在将要轰上撒旦喉头的瞬间,从撒旦体内,竟是爆发出另一股诡异莫名的魔气,阿兹撒克虽想收式,却是晚了一步,只感右臂有如爬满千蛛万蚁的刺痒,想也不想,立即抽身退离魔焰范围,借势落在十尺之外。
阿兹撒克低头看着右臂,只见臂上给黑色魔气层层包覆,恐怖的是,臂上皮肉正给这诡异的魔气逐一侵蚀,试着迫散臂上魔气,谁知非但驱之不散,反受自身魔气牵引转往肩部爬上,阿兹撒克一个咬牙,提起左掌毅然断去右臂,再以自身魔气封住伤口。
才刚交手便断去一臂,撒旦体内诡异的魔气,让阿兹撒克在心里对撒旦重新评估,“这不同以往的魔气,就是你吸收三罪之能后的收获吗?”
“哈……如果这样就让你惊讶那么吾再来要展现的力量,将是你这辈子最难忘的恶梦。”
忍不住的得意,来自一个照面便重创了当日自己所不敌的最强对手,话说的同时,撒旦再提魔气,顿时天空乌云急涌,大地剧烈震动,随着一道巨雷交闪落下,只见撒旦身体毛发倒竖而起,正是体内魔气以着惊人的速度不断提升。
阿兹撒克眼看撒旦气势更甚方才,连忙左掌翻扬引聚上空电芒于掌,脚下一动,是不等撒旦聚满力量的快速逼杀。
曾经窥透上古魔道奥秘,又身负魔族不传秘术的阿兹撒克,有了早前的教训,快速抢攻便是以雷芒游击,凭借速度周旋撒旦身旁。
撒旦虽身负诡异魔气,反应速度却是远不及阿兹撒克,尽管双拳挥动再快,威力再大,打不上阿兹撒克的空拳,只是更暴露自身空隙。
就在阿兹撒克与撒旦拼斗之际,天空上,路西弗与苏菲己从天外回归来到,两人俯看底下激烈之战,神色不约而同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讶然。
路西弗之所以惊讶,是撒旦身上的魔气前所未见,更是惊愕底下遍地黑色血水的一片凄惨,他没想到撒旦不只是对玛门下毒手,就连为整个魔族存亡而战的战士,也不放过,这一刻,被称为累落晨星的他是彻底的愤怒。
苏菲的惊讶,则是看到本该丧命在自己禁忌之弦下的阿兹撒克,竟然正在底下与撒旦拼斗,再想到当时约瑟芬妮离去前的小动作,瞬间,苏菲明白这是约瑟芬妮所为。
再看阿兹撒克对上撒旦似是占了上风,苏菲看了身旁路西弗一眼,随即松了口气说:“看来不用菲菲帮你,单是阿兹撒克就足以对付这丑怪物。”
看着底下的惨状,路西弗早气得全身发抖,直想出手一吐愤怒,但想到玛门之前所做的吞忍,路西弗还是强压下心中冲动。
这时听到身旁苏菲看好阿兹撒克,路西弗是摇头咬牙说:“若是过去的阿兹撒克,也许有这能力,但现在的他不知为何,一身魔能仅剩不到过去三成,这点单从他虽是不断击上撒旦,却无法给子重创可以看出。”
其实不用路西弗提醒,苏菲早也查觉,阿兹撒克身上魔气明显不如早前。
在苏菲看来,影响胜负的因素,不全只有取决力量的强弱,就战斗的技巧,眼前的阿兹撒克明显高于撒旦许多,加上心中对雅典娜智慧的肯定,阿兹撒克出手,绝对不是无谓牺牲的动作,所以就算路西弗再怎么不看好阿兹撒克,苏菲仍深信着底下这战,最后还能站着的,绝对是阿兹撒克。
但眼下这场战斗若是放任不管,只怕将会持续个三天三夜,心中在意奥丁此时安危的苏菲,脑念快速流转,“看情况,阿兹撒克似是忌惮撒旦身上的魔气,若是针对这魔气,撒旦将连最后优势也要失去。”
从阿兹撒克的动作,路西弗也看出撒旦身上魔气并不简单,己经压下愤怒情绪的路西弗回答说:“但这股魔气前所未见,更有着说不上来的危险味道,除非是亲自体验,不然单凭肉眼要想一窥这魔气虚实,很难说准。”
听着连路西弗此等超强的魔族,也无法看透撒旦身上魔气,苏菲随即说:“那么菲菲就去试他一试,你在这见机行事吧!”
“吾虽不愿风之女神在虚实未明前出手,但想来吾也阻止不了,所以只有请你务必格外小心,若是你因此有了万一,吾实在不愿想像,他会对吾魔族做出怎样的报复行动。”
虽然在情势未明之下让苏菲出手实在冒险,但看苏菲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更明白苏菲急欲回到奥丁身边的心情,路西弗只能提醒苏菲注意自身安危,毕竟如今情势,死伤惨重的魔族,己不堪再多一个敌人。
“放心吧!这丑家伙的速度,在菲菲眼中就跟乌龟没两样!”路西弗所紧张,苏菲自也明白,轻笑回答之间,筝弦一拨,随着音浪荡出,人己紧追而下。
路西弗身形跟着一动,快速藏入黑夜之中,不一会,四周仅存从底下传来的争斗气焰,再无半点路西弗气息。
在血之荒野的另一处静谧之地,骤生的意外来自突然施袭的休葛拉,倒媚的魔术师杨不明就里,在毫无提防下,遭无情的利剑从后背没入贯穿前胸而出,手上神秘的魔法牌,无声洒落鲜血染红的大地之上。
随着利剑抽出而往前跪落的身躯,七色斑斓的小丑面具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是无法相信如今的残酷事实,是不懂为何有着百年交情的休葛拉,会突然下此毒手。
休葛拉一击得手,脸上却无半分喜悦,原因在下手的瞬间,心头突然的强烈震荡,导致手上利剑偏了准头,而错过致命的要害。
看着魔术师杨身体轻微颤动尚存一丝气息,休葛拉右手倒举噬灵魔剑,准备给予魔术师杨最后一击,就在这时脚下大地突然一陷,竟似流沙般旋动起来。
虽是灵气所化的不死之身,然而流沙下是否埋有魔法,却也让休葛拉不得不提防,再看魔术师杨竟是直接沉入大地,错过下手时机的休葛拉暗叫可惜,急忙脱出脚下流沙。
身才落地,身后便传来魔术师杨侥幸的声音说:“还好小丑我一向怕死,所以不管何时何地,都在身上加诸替身魔法,也好在有这保险,不然这次真要死得莫名其妙。”
听到魔术师杨声音,休葛拉急忙回头,就见魔术师杨一身无伤,一脸庆幸的亮出手上正逐渐灰化的魔法牌。
先机既失,休葛拉也就索性不再隐藏杀意,手上噬灵魔剑隐隐透芒,更说:“真是讽刺,我之所以会失手,竟是低估了老杨你怕死的程度。”
“哎呀怕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小丑我不过是贯彻的比较彻底,再说在这非常时期,随时都可能会给台风尾扫到的战场上,怕死的我又怎会不多加提防,只不过以我们交情,我真不懂为何老休你会对我出手?”
休葛拉脸上一沉,眼中注意着魔术师杨动作的同时,开口再说:“原因无他,就只为你奉他为主人,加上神谕所示,我必须杀了你!”
“神谕……”魔术师杨错愕间急忙说:“你……啥时你变得这么听话,再说他也是你的主人啊”
“那只是在神谕下的监视行动,你真以为我能以这样的型态存活着,是因为我是背魔法的权威吗?”
没想到休葛拉竟老早便是神暗中布下的棋子,魔术师杨暗叹一声再说:“原来……唉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
话说的同时,面具下的双眼露出看透一切的坚决,直挺着身躯显露挣扎过后的决定,谁知再开口,却是让做好准备等着出手的休葛拉为之错愕,“好吧我投降听好,是投降峰”
休葛拉傻在当场,一股莫名的无名火从心而生,出手的同时,更叫:“投降你……这贪生怕死的小丑,就算如此,我也必须在这杀了你。”
怒挥噬灵魔剑,黑色的背能犹如蝗群扑袭向魔术师杨而去。
没想到连投降也要死,魔术师杨拉紧斗篷,身体一低,以着难看的姿势在地上翻滚,躲过休葛拉要命的一剑后,手上魔法牌同时发动,只闻一声爆炸声响,高升而起的浓烟,瞬间掩蔽休葛拉的视线。
休葛拉一剑落空,急忙搜寻魔术师杨气息,这时浓雾的一端传来魔术师杨埋怨的声音说:“都投降了还要打,老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念我俩百年的交情。”
魔术师杨看在休葛拉眼中虽是胆小,然而一直以来在刻意掩饰下,实力始终蒙上一层神秘色彩,加上一开始的失手,休葛拉早不敢有丝毫轻心,随着眼神留意声音来处的同时,另一手己经慢慢拿出神兵冥帝之钥,然后重哼一声回答说:“哼,神谕如此,你有啥不满,留着死后去对冥帝说吧!”
“去去,你可知道现在我再度打开了道仙灵体,你知道书上的预言怎么说吗?听好了:”光明既失,黑背难存,若看不透该舍弃的事物,只有走向灭亡之途,也许末日终临,然而殉道的同时却也重获新生,此刻仍仿徨的人最终只剩抉择,无关生死,而是取与舍之间的两难。‘“
“怎样,你有没有清醒点了?”魔术师杨声音再传,位置己在方才相反的另一端。
魔术师杨的预言,清楚说着黑帝斯死期将临。
然而休葛拉仍是不改想法,一边不放弃的努力搜寻魔术师杨正确的位置,同时再开口说:“你的预言,还是一如往常让人莫名其妙,光与暗乃是表与里两样的极端,光明既失,黑暗自然能不受阻碍坐大,还有什么舍弃、走向灭亡,在我心中,应该舍弃的是不值得留恋的过去,依循神谕而走,这就是我不变的抉择!”
当隐匿身形的魔术师杨正要开口,休葛拉己经察知魔术师杨位置所在,第一时间启动冥帝之钥异能,瞬间消失于当场,一会之后,烟雾中传出魔术师杨夸张的叫喊:“唉唷!会死人啦!老休!”
冥帝之钥,与月之痕同样拥有可以穿越空间的异能,藉筒神兵之助,休葛拉再度出手施袭,无声无息的一剑刺出,眨眼烟雾吹散,随着四周景象逐渐清晰,大地上不见施袭的休葛拉,而是魔术师杨右手扣着魔法牌,左手则散出魔法牌发动后的气烟。
一会之后,四周传出休葛拉的声音说:“你这小丑虽是胆小,奸诈程度,却也全然不输特亚修,若非我反应快,方才就又着了你的道。”
魔术师杨循声望去,眼前四周虽空无一人,但却清楚萦绕危险的气息,反成猎物的他,强压下双手因为恐惧的颤抖,强力挺起身体,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叫:“这还不都是给小特训练出来的,可惜我还是不够成熟,不然方才一击该能一举除掉你。”
“唷,会开始说大话了,老实说,除了克雷姆以外,一直以来我最想交手的对象,就是你。如今能亲手执行你的死刑,对我而言,这是神给子的最大恩典。”
话语回荡的同时,无声的剑再度从空无一物的空间刺出,魔术师杨恍若脑后有长眼睛,不等噬灵魔剑刺到,第一时间早早避过,更反手射出魔法牌,只是休葛拉一失手便又藏入异空间之中,魔术师杨攻击发动虽快,却也无法直接给子重创。
再度消失的气息,无从寻觅的足迹,是无形中倍增的压力,随着四周危险的味道不减反增、四周充斥的杀气更添浓烈,面对神出鬼没的休葛拉,魔术师杨难得认真,斗篷下的双手悄然紧扣七张魔法牌,步履微移间,悄然释放出魔法气息在周身空间充斥。
这时无声的噬灵魔剑,再度从空无一物的前方快速刺了出来,剑走偏锋,式取奇招,是避无可避的背魔法一剑噬灵。
但魔术师杨藉由释出的元素粒子早有察觉,提早一步侧身走过休葛拉突袭的一剑,反手魔法牌射出,以火球术直接穿入休葛拉开启的空间洞穴之内。
只闻空荡的空间猛一震荡,不一会,前方现出被火焰纹身的休葛拉,魔术师杨火球战术得逞,脸上有着说不上来的得意,而休葛拉虽是很快驱散身上火焰,然而被火焰纹身的半边灵化之体,却只能以着缓慢的速度自行修补,脸上更添誓杀魔术师杨的杀意。
“看来,单凭一些小手段是除不掉你。”
休葛拉在灵化之体修补完之后,脸上一沉,右手噬灵魔剑,左手冥帝之钥,交叉于胸前,沉喝一声是死亡之雾吞掩而出,是蓄势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
魔术师杨见状,急忙亮出手上魔法牌,深知休葛拉实力的他,如今再无法隐藏,只能全力一搏,“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小丑我就只有施展最华丽的超级魔法圆舞曲”
华丽的魔法组合、绚烂的元素之采,正是魔术师杨特有的绝招,也是出自全知智慧下的魔法牌联合攻击,一张接着一张发动的魔法牌,是一道接着一道寄宿在牌中的强力魔法,随着牌中封印的逐一解除,才刚平息的大地又开始震动起来……
声音,是一声声来自大地的悲鸣声、是一阵阵传自风中的怒吼,当上空乌云急催,破云直落而下的雷电,笔直轰上魔术师杨与休葛拉之间的大地,随着高淹而起的沙尘如海啸般淹往休葛拉而去,魔术师杨双手一推,便是十多颗火球,分从四面八方同时轰向休葛拉而去。
昔日与克雷姆同为魔导院V头龙的休葛拉,根本就不把魔术师杨的魔法组合攻击放在眼中,右手高举之际,噬灵魔剑脱手而出,如有自我意识般,拖动着黑色的背流旋走休葛拉周身,而这正是他背魔法中攻守一体的一式-背刃旋斩。
在冥帝之钥增幅下的背刃旋斩,黑色的灵剑吐露前有未有的漆黑闪光,快速充斥的死亡气息,眨眼吞噬四周七彩的魔法炫光。
就当休葛拉攻势将出,准备一举瓦解魔法圆舞曲、斩杀魔术师杨的同时,突然手上冥帝之钥光芒一黯,刹那间不但成能全然丧失,连带被冥帝之钥所增幅的背刃旋斩也瞬间消失。
休葛拉惊骇间,侵身火球己经连番轰上,这曾与克雷姆齐名的天才魔导士,就这样被火球轰至灵体溃散,在魔术师杨魔法圆舞曲下,结束了其黑暗的后半生。
击败了休葛拉,魔术师杨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大地之上,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捡回了一条小命的侥幸,再回头望向隘口方向上空,明白自己也成为神所要对付的对象,这时在他心中只有祈求奥丁能顺利封印诸神。
低空掠飞于血红色的大地之上,巨大的菱体堡垒,以稳定的速度朝着帕凡提斯方向缓缓飞去,不再避战,而是进择毅然面对雅典娜,在诸神间深沉的算计中,永世黄昏的行动,目的只为牵制雅典娜,不让雅典娜阻止盖亚她们的行动。
眼看金色的遗迹就在前头,越是接近,永世黄昏上的诸神,就越是感受到逼命的压力,诸神均是不发一语,凝重的神色是准备迎接最终的战斗。
突然,赫发斯特斯意外大笑了起来,波塞顿、梭尔与阿伊欧乐士,不约而同循着赫发斯特斯所指方向看去,原来是早前震撼着整个血色战场的钢铁要塞,如今早失去动力而正斜倒于大地之上,而在要塞港口处,清楚可见数以百计的妖精,不断从开启的铁门中逃出,慌张的登上受创严重的女神号。
波塞顿开口便说:“看样子,露塔希希的死,连带使得这雅典娜费尽心思建造的要塞,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梭尔,你就发动永世之光击碎它吧!”
在永世黄昏这天空堡垒上,波塞顿主司防御系统、阿伊欧勒斯则负责维持飞行动力,至于永世之光这强力的兵器,则由梭尔专司负责。
波塞顿会提议击破钢铁要塞,主因全是心中介怀妖精族介入与神为敌,而握有永世之光发射权的梭尔,只是摇头说:“少了露塔希希的钢铁要塞,充其量不过是毫无用处的铁壳子,再说露塔娜娜也遭重创,如今妖精一族己经再无成胁性,吾以为现阶段情势,实在没必要在这将与雅典娜决战的前刻,还浪费无谓的力量。”
比起波塞顿想赶尽杀绝,拥有制栽力量的梭尔,却仍是秉持自己的一贯原则。
梭尔话才停,向来便与波塞顿不对盘的赫发斯特斯,随即附和说:“吾也赞同梭尔的看法,这些尖耳朵的固然该死,不过就如梭尔所说,如今露塔希希己死,露塔娜娜又遭彻底重创,剩下的那些杂鱼,只需日后给子一记爆炎地狱,就能全数解决,实在没必要动用到永世之光。
“况且,这四周磁场比起早前明显不稳定许多,在吾看来,实无必要为这群杂鱼浪费时间。”
就当赫发斯特斯正大声高谈之际,随着女神号缓缓飞起,在毫无阻拦下脱出后,突然一声轰然巨响,钢铁要塞整个爆炸,剧烈的冲击夹带无数铁片飞射,位在钢铁要塞上头的永世黄昏首当其冲,舰身严重受创。
正当上头诸神惊愕之间,面前的情景更是让她们惊讶、色变。
高升而起的浓烟有如浓厚不散的火山烟尘,本是炸毁的一切,如今神所看到的,是雅典娜布置下的最终兵器。
只见一座有如蛋壳形状的银色座舱缓缓飞起,这座舱上则拖引着近百条的缆线,每条缆线端口,连接着原本架设在钢铁要塞上的魔导兵器,再仔细看这些魔导兵器中,更赫然可见其中包含着六管威能强大的女神炮。
座舱之内的,不是众所熟悉的露塔希希,而是一名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的复仇者。
不再完整的赤裸身体,说是坐在其中,更不如说是身体己与这匪夷所思的终极兵器结为一体,化身只存复仇执念的怪物,她,舍弃了原本恍如艺术品般的完美腑体,并以最深的执念解开了自身最后的限制,与钢铁要塞之上冰冷的重型兵器结合,化身成雅典娜手下最终的兵器-审判者。
初见审判者,波塞顿难掩心中惊讶,脱口叫:“这是什么怪物?”
“波塞顿小心,这怪物所连接的魔导兵器,要是全对准永世黄昏射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最先恢复镇定的梭尔大声提醒着。
波塞顿听到,咬牙说:“方才若是发动永世之光,就不会落得如此局面。”
阿伊欧乐士当即说:“波塞顿,如此局面谁都不乐见,防御方面就麻烦你了,吾会尽量避免让永世黄昏直接承受冲击。”
“没想到这怪物才是雅典娜真正的伏兵,之前妖精族的牺牲,纯粹只是为了激化这怪物的力量。”
“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多余,梭尔、赫发斯特斯,这怪物就由你们对付。”
诸神讨论之际,一股强烈的念波延荡而出,而这转瞬间形成的领域,正是不容一丝错过的完全掌握,彻底捕捉一切的念之领域。
在永世黄昏上头的波塞顿等神察觉骤临的念力,彼此目光交会间,心中己然明白,眼前这与座舱结而为一的复仇者,正是早前遭傲红池重创的露塔娜娜。
波塞顿当即扯开喉咙叫:“露塔娜娜,你该针对的是傲红池,为何挡吾等去路?”
“身为妖精族长的你,在做任何事之前,应该优先考量到你的族人,选择阻吾等去路,难道你认为凭那台接近半毁的女神号,可以把你的族人送出战场吗?”
随着波塞顿之后开口的是梭尔,眼看露塔娜娜把自己与魔导兵器合为一体,不说由念力所催动的百门魔导兵器同时发射,所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单是这等觉悟,就让身为制栽者的梭尔深深震撼。
话才说完,审判者上所连接的魔导兵器纷纷对准而来,只见炮管前端瞬间凝聚念力,然后同时发射而出,虽是魔导兵器,然而炮管所射出的却是念力光束,是挟带复仇怨念的毁灭光束。
早在梭尔提醒后便做好准备,波塞顿不等念力光束轰上,双手一推,快速在永世黄昏周围张开水之护盾,同时阿伊欧乐士也催动风之力量,控着永世黄昏强力转向。
只是在念之领域的掌握下,永世黄昏回避的动作,仍难以避过反应灵敏的念力光炮,顿时百道念力光炮一一轰上护盾,透过水壁传递的强大冲击,顿时让整艘永世黄昏猛然一震,多处冒出浓烟与火光。
“不可理喻!”
一声不可理喻,是雷神梭尔引动天罚制栽而下,顿见上空黑云急涌,雷声隆隆不断,数十道电柱同时破云轰落,霎时整个空间紫色的电芒交闪,底下大地整个炸起,尽成硝烟弥漫的死亡之地。
随着电芒消散,慢慢的飞尘尽落、硝烟渐散,短短几秒间己成一片焦土的大地上,遭天罚直接制栽的审判者,竟闪动着蓝色的磷光,毫发无伤的空浮于大地之上。
“这是……念力光罩”梭尔忍不住的错愕,甚至心头浮起耻辱的怒气,就要再引动下波天罚制栽。
这时赫发斯特斯怒声叫:“换吾来!”
掌管火焰的赫发斯特斯身上红焰高窜而起,双拳牵引炽热的气流,挟势全身化成火流星,直冲向审判者而去。
梭尔也紧接出手,脚下一点是身如惊雷带着强大电流跟上,配合赫发斯特斯火拳之威,成前后夹杀之势。
面对赫发斯特斯与梭尔同时出手,纵审判者的露塔娜娜虽是失了双眼,然而解除限制后的念力领域涵盖范围,早超越原本极限,在念之领域内,四周气流的瞬息变化、敌人的位置、速度,甚至于出手使用的魔法强度,全都化作一整排的数据,快速输入脑中,然后因应着脑念的控制,沿着缆线传递到每一管念力光炮之上。
赫发斯特斯挟焰的轰杀火拳,梭尔迅雷般的雷霆电腿,是力量与速度的前后夹击,只是身处念之领域范围,不管动作再快、默契再好,却远不及露塔娜娜用脑波所控制的念力光炮。
赫发斯特斯与梭尔才一踏入露塔娜娜周身百尺方圆之内,便先后陷入一道接着一道的念力光束狙击,忙于应付念力光束的赫发斯特斯与梭尔,支撑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先后受创。
纵有电光之速,却仍闪避不过念力光炮锁定来到的轰击,梭尔怒引天空之雷,准备与遭光炮击退的赫发斯特斯再冲出,这时永世黄昏之上声音再传,是来自提供永世黄昏飞行动力的阿伊欧乐士。
“赫发斯特斯,梭尔,吾以风之力量支援,你俩直接针对连接魔导兵器的缆线下手”
话才一落,风随即旋卷而起,眨眼形成扭曲旋动的龙卷旋风,牵制着念力光炮的动作。
梭尔与赫发斯特斯听从阿伊欧乐士建议,双神目光交会瞬间,赫发斯特斯双掌翻扬神能再提,是天降流星雨的毁灭性地毯式轰炸。
身陷龙卷旋风之中的审判者,面对赫发斯特斯流星轰击,露塔娜娜念力催动,强力控起所有念力光炮,同时对天发射,把上头流星群一一轰碎于半空之上,就在这时,梭尔趁隙出手,再引天罚制栽落下。
天罚再临,百道天雷交闪制栽而下,抓准时机的出手,是趁露塔娜娜应接不暇,雷击锁定之处,不是作的中枢,而是最为脆弱的联系缆线。
霎时只闻雷声隆隆不断,天空电光进散不休,天罚过后,是十多具失了联系的魔导兵器坠落大地,部分突破了念力光束阻拦的火焰流星群,接连轰上露塔娜娜所在的蛋型座舱。
纵然念力光罩防御不亚于波塞顿水璧之盾,然而,在赫发斯特斯召唤落下的流星持续轰击下,终也出现缺口。
粹然露塔娜娜发出一声大喝,全身暴散出刺眼的蓝色气芒,把不断轰落的流星群全然吞噬,紧接审判者上再传一阵齿轮转动声,赫发斯特斯闻声望去,竟是由六条粗长光缆所连接的六管女神炮,一一对准上方的永世黄昏,而齿轮转动的声音,正是来自调整射距的声响。
“这丫头想击沉永世黄昏,波塞顿小心!”
赫发斯特斯声音未止,己经充能完毕的六管女神炮,同时击发。
波塞顿虽及时在永世黄昏之下连架数十面水盾,但在输出功率远超念力光炮数十倍的女神炮光束下,水盾脆弱的有如薄纸般,转眼间水盾尽数溃散,六道巨大的女神光束,不但直接贯穿永世黄昏这飞行堡垒,就连波塞顿也因闪避不及遭一道光束击中,左半边蓝色光形彻底溃散。
“阿伊欧乐士快让永世黄昏脱离此处,赫发斯特斯你也退开!”
在露塔娜娜强力的反扑下,眼看着永世黄昏遭受无可修复的重创,本欲蓄存力量对抗雅典娜的雷神梭尔,当即不再保留,怒喝声中,鼓尽全身神能,顿时天空惊传恍若天之怒吼般的巨大雷声,竟是万道栽罚之雷同时落下,而这是上古魔道所没记载的电系最终奥义,最终栽罚之万劫不复。
短短一秒内,绚烂电光转眼充斥占据方圆一里内每时空间,而外泄的电劲不受控制,进射乱射而出,电劲所到,一切瞬间灰化,而这毫无半寸空隙的毁灭之境,就是天罚的万劫不复之地。
虽只有短短的一秒,当万劫天雷消失过后,大地己是处处崩碎陷塌,没有半寸完整,就算是远在里外的金色遗迹帕凡提斯,也有大半城墙受波及灰化。
而正面承受万劫天罚之威的审判者,外观是遭雷击过后的焦黑,由光缆所连接的女神炮,拉着己经失去念力托浮的蛋形座舱,大力撞入大地。
引动最终天罚之后,几乎耗去全身神能的梭尔,如今只能强撑着最后意识,维持着若隐若现的雷电光形。
赫发斯特斯来到梭尔身旁,看着梭尔因为力量消耗殆尽,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就将陷入万年沉眠之中,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你竟会为了除掉这丫头,不惜耗费一身力量,引动最终天罚。”
赫发斯特斯的叹息,对陷入沉眠而消失于眼前的梭尔而言,己经是无意义的话语。
这时在永世黄昏上头的波塞顿接口答:“如果梭尔不这么做,吾等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只如此,如今永世黄昏受创严重,加上梭尔陷入沉眠,吾等原本要以永世之光轰碎创世巨塔的计画,己经宣告失败,眼下就只好先回头集合盖亚她们,再一起联手对付雅典娜。”
话正说着,突然阿伊欧乐士声音再传来,“注意!这丫头还活着!赫发斯特斯、波塞顿小心!”
赫发斯特斯与波塞顿同时转头看去,所见是遭到万劫天雷直接轰击下的审判者,再度动了起来。
“梭尔都耗尽了力量,这怪物……可恶!接吾这爆炎地狱!”
说是愤怒,更像害怕死亡所激发出的力量,眼看审判者再度浮起,赫发斯特斯双手再召火焰流星群,对审判者轰击而下。
爆炎地狱再起,遭万劫天罚重创的审判者,再次拉起仅剩的魔导兵器与女神炮,只见蓝光乍闪,竟是没有目标的同时对外发射。
一道又一道的念力光束,就如巨大的光剑,交错综横间,在审判者四周形成蓝色的交错光网,而成力奇大的女神炮,则是锁定上头如雨落下的火焰流星群,随着六道毁灭性的光束射出,天空瞬间激起一波又一波剧烈的爆炸,爆散的流星碎片、进射的光束余成,是为己经千疮百孔的大地,再添无情的战焰延烧。
“全给本小姐死!”
没有声音,而是怨念传递,毫无目标的破坏、无所顾忌的发射毁灭光束,是纯粹复仇,纯为宣泄。
波塞顿眼看情势不利,又感受到远方黑帝斯气息猛然消失,心头一震,随即大声对赫发斯特斯与阿伊欧乐士叫:“赫发斯特斯,把这丫头引到白发魔剑士那边,阿伊欧乐士,就由你执行‘黄昏计画’!”
帕凡提斯城内,在满目疮疾的大街上,原是激烈的最终冲突,却因突如其来的异变,导致攀升到最高点的战况,顿时陷入诡异且莫名的平静之中。
跪倒的傲红池,身上多处被突然炸碎的剑身碎片所伤,不止的鲜血浑浑滴落,渗入己成灰粉的街砖,而他颤动的身体、低沉急促的喘息,是此时强忍着自身灵魂粉碎的精神剥离之痛、死亡力量流失之苦。
约瑟芬妮高举右手,掌上圣气凝成金色刀气,脸上紧落在傲红池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的惋惜,是意犹未尽,也是庆幸终可以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傲红池脚下大地突然窜起炽热焚焰,约瑟芬妮反应奇快,不等窜起热焰近身,脚点热焰弹身退开,甫落地,浓烈杀气随即罩身而下,金色双眸所见,是傲红池那血红的披风如火焰般在肩后起伏,双耳所听是阴冷的变态笑声。
笑声中,该是失去灵魂的傲红池缓缓站了起来,身上原本还血流不止的伤口,奇迹般的快速愈合,在他那有如“死”般苍白的脸上,竟浮现数道暗黑色有如给深烙上去的印记。
约瑟芬妮见状,神色微微一变,并非是惊讶傲红池身上的变化,而是因为傲红池脸上的印记,是源自神之咒术中所被禁忌加持的灵体复化之术。
生命乃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就算是死后的灵魂,也是绝对的个体,而灵体复化,是把他人的灵魂加以复制转嫁于自身之上,让自己的身体成为复制灵魂的汇聚宿体,之所以被禁忌使用,是因被复制的灵魂不只是直接继承死者的能力与智慧,还会把当日死者的怨念给倍化。再加上人性的贪婪,随着灵魂不断复制加诸身体,最后这宿主终将被怨念所彻底支配,沦为怨念所化的黑洞,吞噬世上所有的生命。
眼看傲红池身上竟被加持了灵体复化之术,约瑟芬妮脸色微变间,是脸上罩起一层寒霜,“黑帝斯竟把这禁用的咒术用在你身上,这群老家伙还真是为了对付侬,而无所不用其极。”
藉灵体复化之术再度站起来的傲红池,一张苍白的脸上,己不再是人该有的表情,听着约瑟芬妮话中的不悦,他毫不以为意的疯狂笑说:“本城主不是说过了吗?当黄泉一断,就是你恶梦的开始。”
“啤,原来你这疯子还有自己的思想啊!但,你可知道灵体复化之术一旦发动,你的意识将被怨念所吞噬,身体将成为无止尽的漩涡,到时万物将因你而灭绝。”
“那又如何?本城主一直以来就是踏着别人的尸体前进,再说你的做法不也是毁灭所有。”
毫不退让的回答,是毕生渴望击败最强者的偏执,不顾后果的舍弃以换取力量,目的只为在最后享受胜者甜美的滋味。
首次动了怒,再次对神的做法感到愤怒,看着眼前这前一刻还激赏的对手,沦为此时模样,心中顿时涌现无可抑制的愤怒,因为为了击败再度站起的傲红池,她必须在自己精心布置的游戏中做出必要更动。
此时夜空上猩红月色映射而下,神色凝重的约瑟芬妮己不再说话,只是狠狠的盯着傲红池,傲红池以着嚣狂的眼神回应,仰头疯狂的笑出,是得意、兴奋,更是嚣张的挑衅。
再度交手,傲红池展现更为强悍的变态,双手指气剑流挥洒,如焰般的剑气更添杀戮的冷冽,剑出无声,来去无息,夜下风中只闻战栗的吐息、兴奋的嚣狂。
约瑟芬妮再斗傲红池,双手指尖凝聚圣气化芒点出,脚踩奇步游走傲红池不容喘息的剑气之中,如今的她,脸上早不见一贯的从容,而是冒出斗大的汗滴滑落,从未有过的压力,心口急剧跳动的紧张,难得的疲累源自精神持续的紧绷,心中从未有过如此的盼望,希望着此刻无界能在手上。
“真是烦人哪!既然神对这世界早无留恋,那侬也不用再浪费力量去调和两界的磁场!”
面对傲红池恍若无止尽的剑气接连逼杀,忍不住的心烦,终于挑动战神前所未有的怒焰。
圣气再聚,是全身猛然暴散出如太阳般的刺眼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约瑟芬妮小小的身影快速长大,不一会,身后被金色光柱所笼罩的创世巨塔猛然一陷,失去了圣气的支撑,两界磁场终于失控的相互冲击,而首当其冲的创世巨塔竟是开始分解。
当如太阳般刺眼的光芒渐散,缓缓走出光芒之中,竟是该在创世巨塔之上的雅典娜,原有的约瑟芬妮消失不再,雅典娜取回分化而出的力量,以目前最强的姿态,迎战加持着灵体复化之术的傲红池。
拾回力量的雅典娜,举手之间,圣力的波动就如新生的金色风暴,一圈紧接着一圈回荡而出,所到之处是仅存摧毁的金色痕迹。
傲红池见状,双手紧捏不放的剑指再化红焰剑气,只见扬洒的血红剑流,有如振扬的凤凰火翼,急速攀升的高温,让四周景物为之扭曲,脚下大地亦为之烧融。
不再保留的雅典娜不过右手轻抬而起,看似平凡的动作,脚下地砖全数遭圣力抽起,雅典娜化掌对傲红池推出,所有地砖立即挟带圣力之威,纷纷射向傲红池而去。
“哼,至今仍不取回无界,将是你最错误的决定”
傲红池叫嚣间,身形随剑流挥洒冲出,以火凰掠冲之势,在身过之处留下一片火红的焰海,双手剑流齐出,是既沉又重的红色血腥,眨眼粉碎纷射来到面前的地砖,直取身泛金色圣焰的传说战神。
雅典娜面对傲红池这石破天惊的剑流,是双脚一沉,足陷大地五时,双掌翻起,掀起重重金色圣焰推出。
霎时只闻轰然一声,金色与红色的焰火相互冲击,冲击的气波瞬间毁灭两人方圆一里所有,往八方进射的气焰,更犹如乱射而出的魔导光束,在这给毁灭殆尽的空间,添上金色与红色交缠的破灭。
三度交手后的劲力再冲击,两人竟是不分轩轻,这时傲红池剑势再变,是改以速度的拼搏,顿时只见傲红池双手剑流轻削快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短短的喘息瞬间,数十剑同时攻出,剑速之快有如奔雷在虚空留迹。
再观全身暴露剑流之下的雅典娜,双脚未移半步,肩膀微动间,周身金色指影纷纷,出指之快,只看得到招式走过的残影,落指之准,是指尖尽取剑流中心脆弱之处,毫无丝毫偏差。
虽是只有眨眼瞬间的快速攻防,但这瞬间却是两人来去生死边缘数十回,短暂却又激烈的交手再分开,是傲红池主动停止攻势抽身,也是为蓄势准备发动更强之剑。
回归平静,气氛却是更添让人难以呼吸的室闷,弥漫着散不去的红色杀气,两人隔着己然破碎的大地沉默对峙,相互交会的眼神是给予对方的激赏,虽是没有说话,但两人都心知再来将是为这战划下最后的终结。
这时候说什么话己是多余,不需给子任何赞言,更不用再说什么激怒对方的嘲弄,当下的无言,是两人同时认真享受着挣扎于生死之间的战栗。
雅典娜脚步挪移,虽似缓缓移动,身体却是有如虚影般的残影交叠,指凝圣芒高举,是圣芒浮动指尖激烈跃动,这时雅典娜双眸缓缓闭起,嘴上口南喃所念,是为自己将要发出的一招,所做的自我告解。
“也许创造新生就必须建立在彻底毁灭之下的想法,在您眼中是错误的,但既身为战神,拥有力量的侬,就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创造心中的世界,如果侬不再深信毁灭之后才有新的开始,而和平也将由此而生,那么侬的存在将是多余。
“所以在此侬必须请求您的宽恕,为了继续贯彻信念,侬如今必须违背当日接受无界时对您所做的承诺,施展被您所禁用的招式!”
自我的告解,只为更坚定自己的信念,雅典娜双眼再开,发出一声叱喝,是身上圣焰顿然升华无数金色光点。
金色光点飘浮雅典娜周身有如夜中萤火,霎时突然笼罩而下的颜色,是远比白昼还要刺眼的极光,瞬间的风停,刹那间的杀意充斥,被禁用的力量在极光中无形荫生,是名为“刹那”的禁用之招。
傲红池双手交胸,全身红焰化出巨剑型态高浮顶上,身上狂意尽敛,是此刻十二分的专注,眼中杀意退尽,把所有全寄予在接下来这剑之中,平生首次不为嗜血而出剑,也不为杀戮而出招,眼下只有登上毕生所追求的顶峰,展现在过去漫长的血路中,所领悟出的剑之极意。
目光再度交会,蓦然一声轰天巨响,两界开通引发的磁场直接冲击,霎时大地分裂,喷涌滚烫融炎吞淹,黑色的天空碎裂,飘落冷寒霜雪覆盖,风再起,强劲的让人站不住脚的限风肆虐,而这气候的异变,正是末日降临,真正的毁灭到来。
同一时间,蓄势对峙的两人同时出招,就当雅典娜将起禁用的招式,与傲红池领悟的剑之极意接触瞬间,一声藏于风中的箭翎尖啸,是为复仇而发的黑色羽箭,箭之快,远超声音之速,是完全不及反应的狙击,无情贯穿脑门的夺命一箭。
一生逐剑,毕生追求最强顶峰,眼看终点就在伸手所及之处,然而这一步之遥,却因这意外的一箭,成了他永远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没有哀嚎,只有一声发自内心遗憾的叹息,给箭势带退的红色身影,最后只能哑然发出一声凄凉的笑声,然后颓然的倒落火海之中,任火焰焚尽自己最后的一丝意识。
“可恶!”她,因为震怒而嘶吼,因为完美的剧本却无完美的结局,充斥恨意的金色双眸锁定箭来之处,指芒一闪,原该用在傲红池身上的禁用招式,逆杀而出,目标正是远在数里之外的凌方。
禁招“刹那”之所以被禁用,是因这招成力不但强大,圣力所到生机尽灭,千年难以复原,怒发而出的禁招,挟带战神满腔无可宣泄的恨意,金色光束所到,虚无的空间为之破碎。
发箭射杀傲红池的凌方,缓缓垂放炽天使之弓,在从傲红池与雅典娜交手时所使用的招式中,得知傲红池便是杀害凯洛琳的元凶,如今虽是亲手终结傲红池,然而心中激动的情绪至今仍难以平复。
身旁狙击者伸手温柔的搭上凌方肩上,不能言语的她,进择了她唯一能做的安静陪伴。
这时远从帕凡提斯来至的杀招,只见天空被这乍看下耀眼的美丽光束所撕裂,大地承受不住这波异常强大的气劲,从中分开,留下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狙击者率先注意到,急忙收回搭上凌方肩头的手,食梦之箭连珠射出,箭如飞蝗,密如黑色暴雨,但“刹那”之成更甚,食梦之箭尽数没入“刹那”之中,而消失于无声无形。
在狙击者出手后,也注意到“刹那”直扑而来的凌方,急忙冰之恺上身,“西瓦那亚”满弦而出,是他毕生所发最冷寒的一箭。
最终的零度之箭,世上最为冷冽的力量,是连风与火焰也要为之冻结的冰寒,只是神兵终究只是神兵,纵然零度之箭能冻结所有,却无法冻结只能以恐怖来形容的“刹那”。
“刹那”来到,是避无可避的死亡降临,是美的让人叹息驻足的无上力量,狙击者不再无谓抵抗,放下了食梦之弩,伸手紧紧牵住也放弃抵挡的凌方。
此时两人掌心紧紧相接,无声的温柔驱散死亡来临时爬上心头的恐惧,冷傲的凌方、解下面具的狙击者,在最后目光相对的瞬间,任耀眼的“刹那”光芒吞噬而过。
“刹那”过后,光芒下的所有尽成虚无,不再存有丝毫生机,只有破碎天地中,粉碎的空间碎片飘浮,无言诉说着毁灭与凄凉所构织的美感。
而施展“刹那”之后的雅典娜,只感一阵头晕,险险站不住脚。
调息过后,看着四周随着磁场的剧烈冲击开始破灭,末日的降临,象征着一切终将结束,她冷寒起脸,一字一字的咬牙说:“游戏结束,从现在起,就是最终大魔王的毁灭开始。”
天空上,三千白发随风飘扬,冷酷的身影迎风傲立,决意封印黑帝斯的念头坚定,风中只见白发身影瞬动冲入异常霸道的死亡黑筒,快不及眨眼的瞬间,深沉的黑背中,只闻掌劲接连交击的声响,粹然一声凄厉哀嚎,最终结果是死亡黑背随之破碎。
夜空下独现奥丁冷酷的身影,至于冥帝黑帝斯则是形体破碎再无完整。
“为什么?明明吾己经看准了你的破绽出手……”再一次惨败的不解,是心中不愿相信眼前落败的事实。
“上古魔道既能被破解,其中弱点我又何尝不知,你的败,在于你对自己太过自信,对我太过轻视。”
“向来高高在上的你,早就忽略了在伙伴的帮助下超越神之境界的我,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
奥丁右手轻扬,魔剑应声出鞘,剑芒再闪,快不及眨眼的剑速,在黑帝斯破碎的形体周围划下封印的阵印,随魔剑入鞘,阵印瞬间发动,火红的阵印浮动封印符文,黑帝斯连最后的一声控诉也不及发出,随着阵印消失,而被永世封印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封印了黑帝斯后,奥丁才想稍做喘息,却感应到磁场发生巨变,不及阻止的毁灭降临,随着天空逐一破碎,无数碎片有如流星般纷纷划过天际,在崩裂的大地上,引发一波又一波毁灭性的爆炸。
风变得炽热,炽热的让人难以呼吸。气温骤冷骤热,变化之剧让人无法承受。
骤临的霜雪覆盖上滚烫的融炎之海,升起灼热的灰白色快速剥夺生存的空间,这一瞬间,天地的怒吼深深烙在每个人眼中,无可抵挡的自然力量,正是连神也为之无力的末日来到。
“这……是雅典娜放弃支撑,还是我算错的时间?”
乍见末日降临,奥丁冰冷的脸上为之色变,原以为时间充分,没想到毁灭却是出乎预估的提前降临。
一连串的疑感浮上心头,对这无力阻止的毁灭,奥丁只能眼看着底下不及逃出的万物,在死亡中挣扎哀嚎。
这时前方一片火红的破灭中,隐隐可见天空堡垒永世黄昏缓缓来到,早前遭露塔娜娜彻底重创的永世黄昏,随处可见浓烟冒出,火光闪动,惨烈的情况,就恍若方从激烈战场上归来。
看着本该前往帕凡提斯的永世黄昏竟然折返,奥丁心中疑惑一生,身再动,轻羽飘然落在永世黄昏甲板上头,目光冷视四周,眼中不见神的踪影,而是意外惊见手持七海战戟、显露一身杀意的希特,正等着自己来到!
这时在荒野北端的山岳之间,红月之下,来自于撒旦的咆哮,有如破天惊雷,他庞大的躯体以着霸道的姿态,挥动着恍若要撕裂天地般的巨爪,表现出前所未见的凶残。
采取游斗的阿兹撒克越战越是心惊,纵使自己魔道用尽、秘术尽展,撒旦仍如横阻眼前的巨岳不为撼动,细省自己不敌之因,是重生后自身魔气未复?是错估对手之能导致断臂之亏?或是撒旦吸收二罪之后的蜕变,己是魔界无魔可敌?
阿兹撒克心中评估当下战局,纵然在自己全力攻击下,撒旦仍不为撼动,然而他更知只要攻势一停,下一秒就是自己的死期到来,所以手上的魔道、秘术仍持续毫不保留的展现,更凭借速度之上的优势,来力求自己不败。
“当日的最强者阿兹撒克啊!你过去的威能呢?难道是因为跟那人族老头交手两年,导致你退步了吗?”
嘲笑,来自自恃如今力量的无敌。激怒,是对难以捕捉的猎物所采取的激将之策。再度落空的一爪,强猛的爪劲一击撕裂前方山壁,察觉阿兹撒克己经绕到身后,撒旦再提魔气,然而魔气还未激发而出,阿兹撒克早己退开避过。
撒旦刻意激怒的用意明显,久攻不下的阿兹撒克不改游斗周旋。
这时上空筝音来到,突起的音浪挟带锐利风刃旋射而来,体型巨大的撒旦闪避不及,唯有鼓提魔气硬接而下。
风刃过后,撒旦宽阔的背上只多了数道浅淡的刀痕,随音浪来到的苏菲见状,是忍不住的埋怨叫:“这么近一看,才知道你这家伙比癫虾蟆更来得丑陋,若非菲菲见识比平常人多的一点点,只怕不用打就先给你吓死了。”
“风之女神你……”惊见苏菲介入,阿兹撒克趁机喘息,眼中忍不住的诧异,不解苏菲介入的立场与用意。
苏菲看了一眼阿兹撒克,目光再回到撒旦身上,然后回答笑说:“有条件的交易?看不过去的出手?故意搅局的介入?随便你怎么想,只要你那从我亲爱的他身上所偷学来的招式,别往菲菲身上招呼便是。”
虽是自恃身分不愿他人出手相助,但目前情况自己击不倒蜕变后的撒旦是事实,内心挣扎过后,阿兹撒克放声说:“嗯……注意他从体内引爆而出的魔气。”
“握!看样子你在他的魔气下吃了大亏,放心吧!菲菲可不想跟你一样。”在阿兹撒克提醒下,苏菲虽是轻松回应,然而心底早对撒旦体内隐而未放的魔气,提起十二分的注意,随着筝音再放,苏菲身动如风,攻势一起,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扑天怒袭。
阿兹撒克眼看苏菲出手,趁机调息的他再开魔眼,猩红的凝视目光,缓缓扫过撒旦全身,欲看出撒旦致命死穴所在。
蜕变后的撒旦,气势凶猛异常,苏菲挟狂风暴雨之势,才进入撒旦身前十步,随即感受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强大压力,再多进一步,倍增的压力更让人难越雷池,苏菲心中惊讶之际,撒旦巨爪己经袭胸而来。
“去,丑怪物别想占菲菲便宜!”
不等撒旦巨爪来到,苏菲攻势骤止,身形转眼闪至撒旦身后,小指轻拨,准备再起禁忌之音,给子毁灭性的冲击。
但就在这时,帕凡提斯方向凉传震天巨响,两界磁场的剧烈冲击,引发前所未有的气波震荡,苏菲半秒间的些微迟疑,禁忌之音再放己是偏了准头。
禁忌之力,成能赫赫,撒旦被禁忌音浪擦过的身体,瞬间化作满天的血肉碎片飘飞,曾经在苏菲禁忌之弦吃过大亏的阿兹撒克,看着失去准头的禁忌之音只是擦过撒旦身体,心里直暗叫可惜。
而更感惋惜的是苏菲,动用唯一的王牌是寄望趁其不备给予一击必杀,谁知突如其来的气波震荡,导致出手慢了半秒,如今王牌现出,撒旦己是有所警觉,要想再侵身发动禁忌之弦,只有祈求奇迹降临。
自恃无敌的撒旦,给苏菲这突然的禁忌之音所惊,身体上的剧痛传来的同时,心中暗叫侥幸,更提醒自己别再大意,面对速度均远在自己之上的苏菲与阿兹撒克,他首度收起轻敌之心,虽曾想再度提升,但此时心中更顾忌迟迟不见踪影的路西弗。
思忖之间,苏菲攻势又己来到,快如风疾的攻势伴随漫天风羽射落,撒旦再发一声咆哮,怒提魔气承受攻击。
腰间突感剧痛,低头一看,是阿兹撒克以电劲攻来,正是要为苏菲争取发动禁忌之弦的空隙,此时此刻不容再有犹豫,撒旦毅然爆发魔气,迫退苏菲与阿兹撒克的同时,右手高举快速化出月之痕,“你们这两只小虫,待会便是你俩的死期”
看着撒旦化出月之痕,其心中用意再明显不过,苏菲见状急放禁忌之弦,阿兹撒克再引魔雷轰击,但因距离之故,加上风神兵逢磁场异变,导致威能顿减,而魔雷则因同属魔气难于给以直接伤害,两人同时的出手难入撒旦护身魔气,眼看撒旦就要挥下月之痕,开启空间缝隙。
这时突来的一戟破云射入,撒旦惊愕间,紧随飞戟来到的身影,以着优雅的姿态抓住戟身,然后大力横扫劈上月之痕,只闻清脆的锵然一响,由魔气重新拼凑的月之痕应声碎断。
“这……”月之痕碎断,意味蜕变之想彻底梦碎,撒旦当场傻住,双眼茫然的看着脚下一地的月痕碎片。
“粉碎了月之痕,你的梦……也该醒了吧”优雅的姿态,骄傲的神态,背后黑色四翼缓缓拍动,适时的出手,彻底掌握了最佳的时机,正是累落晨星路西弗。
苏菲看路西弗既己出手,撒旦己是穷途末路,心系奥丁情况,苏菲轻飘至路西弗身后,正要开口,路西弗说:“风之女神请离开吧再来便是魔族自家事,吾会履行对你的承诺,另外,在此吾也替魔族子民感谢你的出手帮忙。”
“呵,跟聪明的人说话就是这么轻松,菲菲话才到喉头,你就全知道了,那你们自己家里的事,就自己关起门处理吧菲菲这就离开哩。”苏菲笑笑说着,离去前,她偷看了阿兹撒克一眼。
虽从阿兹撒克眼中看出对路西弗的浓烈敌意,然而苏菲更相信,阿兹撒克绝非个性冲动的魔,而路西弗也绝对有应对突发情况的智慧。
“黄昏计划”,诸神用以对付奥丁的连环毒计,是因奥丁不为掌控,而由波塞顿与黑帝斯共同布置安排,本来是打算若是奥丁成功击败了雅典娜,再执行来消灭奥丁。
然而未料奥丁动作出乎意料的快,加上短短半天时间便封印了黑帝斯,诸神心惊自己将沦为黑帝斯第二,所以决定提前启动这“黄昏计划。”
奥丁本是欲探永世黄昏,才刚落地,却是遭逢该被困在空间隙缝的希特横戟逼战,心中难掩的惊讶,意识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脸上豆大汗滴滑落,心中在逃避与面对之间的进择犹豫挣扎着。
眼前手持战戟七海的希特,原本斯文的脸上,罩上与一身温文气质毫不搭轧的杀戮气息,身负圣剑士绝学,论魔法资质又得天独厚的希特,如今毫不保留的展现神所赐子的力量,浑然天成的气势,一如七海王者,饶是面对神也面不改色的奥丁,也不禁深受震撼。
绿柳镇的一战,是记忆中难忘的片段之一,眼前此景恍若当日情景重现,不同的是事隔多年,当日年少气盛的两人在岁月磨练下,各自成长跨入新的境界;不同的是当日两人是因误会而战,今日却是在神算计下的生死之决。
月下的黄昏堡垒,只有风声呼呼,挣扎的眼神、敌意的目光相互交会,两样的心思,是不愿出手的无奈与誓杀对手的坚决。
“你……”
奥丁话未尽,横戟逼战的希特大喝一声攻势发动,只见他戟刃一转,高度压缩的水刀横斩而出,所用招式是一剑倾城的怒斩式。
随之而出的魔剑,是奥丁心中犹自挣扎中,身体本能的回应出手,锵然一声,黄昏堡垒上魔剑太月与战戟七海首度交锋,单纯力量与力量的冲击。
事隔多年后的再度交手,结果是奥丁不敌七海之成连退两步,魔剑遭强力荡开,身体暴露在七海扫动范围之下,希特不给奥丁机会,回戟再冷扫而出,更为无情的一击,势把奥丁腰斩的狠辣。
奥丁见状,脚下一点在逼命的瞬间,即时脱出戟刃扫动范围,谁知身未落地,身后一波炽焰断路袭来,奥丁想也不想,转身递剑破焰刺出,但剑才递出,却因看清施袭者面容,而又强把刺出的剑势收回,脸上更同时露出惊骇,而这犹豫迟疑的结果,便是换来右胸剧烈的痛楚。
硬是忍痛抽离贯穿右胸的炎枪,踉跄颠行的身体,急涌而出的鲜血己浸透恺甲下的衣裳,脚下一地的血泊,是无法舍弃感情的残酷结果。
这时,耳边再传希特咄喝,七海卷动巨啸怒劈来到,奥丁勉强举剑再挡,却因牵动伤口使得气力为之一滞,结果是魔剑脱手,人给七海余威震飞,而替奥丁直接承受七海之威的龙骑战恺当场破碎。
再创奥丁,希特倒斜七海踏浪而立,不再继续追击,眼前奥丁己无反击的余力,严肃脸上稍露的愉悦,是击败了眼前宿命中唯一的对手,“白发魔剑士!可恨又可憎的名字,你可知道,一直以来被你光芒盖过的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看希特神态,听希特话意,竟不是被纵摆布,而是因为心中的妒恨。
奥丁压下身上沉重的伤势,勉强的撑起己给鲜血染红的身体,此时伤口的痛远不及心中的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原来自己所认为的友情之下,竟存在着如此深沉的妒恨。
希特见奥丁不语,开口再说:“一夕间获得最强力量的你,可曾体会过我们这些经过不断努力,才能达到如今境界的凡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可曾知道一心想击败你的我,日以继夜不管怎么努力也追不上你的我,心中有多么怨妒你!为何出自我魔导院的双头龙先后为你所驱策?为何龙骑士特亚修是进择奉你为主?我心中的恨,你感受到了吗?”
从见到希特与苏梦的震惊中快速清醒,却又因希特的言语而感心痛,长年压抑的满腹委屈嘶吼宣泄而出。
“你以为我喜欢得到上古魔道吗?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痛恨着自己,为什么得要拥有如此的力量?如果可以,我宁愿放弃手中的一切,换回为我而牺牲的所有人性命?但是我没办法,只因这是既定的宿命,我再不甘愿也只能进择不接受,不得不承担因为失去而悔恨的痛。”
但希特听闻反是更为不屑的厉声斥责:“别说的这么好听!明明就是你不愿意放手、舍不得手中所握有的力量,而自以为是的归咎于宿命之上!”
“命运是全然掌握在你自己手上,要与不要全是你自己所抉择,别说得你好像全是身不由己,在我眼中你根本就是乐在其中,沉浸于把世界的存亡掌握在手中的快感之中。”
“不……不是的!我……”
不给奥丁辩解,希特再厉声斥责说:“摩勒斯因你一怒而眨眼覆灭,导致冰之帝国失去南方屏障而亡国。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要让兰妮雅复活,导致苏芸、特亚修先后因你而死,我人族帝国更遭魔兽践踏,这千千万万的性命丧失,你竟然把过错归咎于‘宿命’之上。
“再说现在,拥有力量的你,不去阻止雅典娜毁灭世界的举动,而是出手对付要想阻止雅典娜的神,你是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在神之上,世界存亡尽握你手中吗?看到了吧!末日终于来临,满意了吗?你再度写下了毁灭传说!”
一句句厉声的斥责,一字一字的深深刺入奥丁心中,他无言,无从辩解,因为自己出手对付黑帝斯,导致延误阻止时机,使得末日降临,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冷寒着脸站在一旁的苏梦说:“希特你跟他说这么多做啥,再一击了结他的性命就是了。”苏梦话说着,右手托枪划焰冲出,脸上是不杀奥丁誓不停手的执意。
奥丁缓缓闭上了眼,不再抵抗,进择面对死亡来解脱这一身的罪孽。
然而当炽热的枪尖来到,却只感一阵带着清香的风拂面而来,下一秒是炽热的液体泼洒脸上,耳中是琴筝坠地发出的巨响,惊讶中睁开眼,所见竟是让自己彻底崩溃的残酷事实,苏菲竟是替自己承受这要命的一枪。
“不!”奥丁一声不愿接受事实的嘶吼,体内的力量不受控制的暴散而出,错杀苏菲的苏梦,与受到震撼的希特两人不及反应,先后遭气劲迫退,当两人先后压下体内气劲的震荡后,见到奥丁紧紧抱着苏菲,跪坐在甲板上痛哭起来。
悲痛欲绝的他紧抱着怀中的最爱,仰天嘶吼直至声嘶力竭,脸上强装的冷漠此刻彻底崩溃,露出不愿接受眼前残酷事实的哀伤,沾染上鲜血的白发随风狂舞不断,是白色的冷酷中增添梦碎的痕迹。
此时的他开口己是无声,只能放任决堤的血红泪珠,一颗颗打上无力倒落怀中的她,随着象征生命流逝的鲜血,一同融入脚下嫣红的悲伤。
记忆里面对自己总是挂着微笑的娇颜,在模糊的视线中,她仍是强忍着心口贯穿的痛楚,硬是挤出笑容,当她颤抖的抬起手,温柔的为自己拭去眼角止不住的血泪,当接触到她那充满怜惜与舍不得的目光,这一瞬间,就算是如铁铸般的修罗之心,也要彻底粉碎。
用着自己沾染无数血腥的手,颤抖的贴上她那毫无半点血色的苍白脸上,心中是不愿接受事实的慌乱,充斥被残酷现实撕裂的痛以及深重的悔恨,因为他再一次的让心中所想守护的人为自己而死,是上天再开一次无情的玩笑?还是这就是拥有力量的惩罚?此时此刻他……无言了。
拥有着风之女神的美名,以一袭洁白轻纱宣誓爱的告白的她,被悲伤与凄凉染上血红,四周原本狂乱的风,也似乎随着她的气息逐渐薄弱而沉重了下来,慢慢……平息……
“你撑着点,我马上施展时停之术,然后救出给封印的阿波罗,以她之能定有办法救你。”
己是气若游丝,强忍着心口的痛、强撑着一口气,只因眷恋着这短暂的凄凉幸福,不等奥丁说完,苏菲强撑起精神,轻声骂说:“傻瓜,你光是支持时停之术就己经够吃力了,怎还能同时解开封印?你啊!一直以来都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不衡量自己有没这力量。”
温柔的责备,是明白他再来将面对更强敌人,而不愿他在此时为自己无谓的浪费力量,也是自私的想彻底占据他的一颗心,选择享受这短暂的凄凉幸福。
奥丁心更痛,声音己是沙哑的他放声叫:“我就是傻,所以才需要你陪在我身边,需要你给我提醒,需要你告诉我正确的方向。如果失去你、如果没有你,我……就什么也不是。”
“傻瓜,你可是天才魔导士克雷姆的传人,龙骑士特亚修的主人,可以让这两个各自在魔法与剑的领域都称得上最强的他们所认同,这可不是菲菲肯帮你,就能办到的事。”
“不……不一样的……”
奥丁强力的摇头,话还没说完,苏菲怜惜的伸手阻止奥丁再说下去,同时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语气仍是温柔,话中是梦碎的失落:“对不起,看来菲菲就只能陪你到这边了,如果可能,菲菲真想跟你一同踏上前往香格里拉的旅程,但……”
苏菲脸上露出痛苦,强咽了一口气后,脸上再现幸福笑容说:“不过能在最后的时间躺在你怀中,也……心满意足了。”
再一次温柔的轻轻拭去奥丁脸上再度滑落血红的泪珠,眼中不减的怜惜,脸上洋溢幸福的微笑,这时眼角中无声滑落的泪珠,并非是因为身上的伤口牵动,而是不忍眼前最爱的他如此悲伤。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让你离开我!”
奥丁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最后的一线希望,是解放拥有光之力量的阿波罗,下定决心,奥丁就要放开怀中的苏菲起身施咒。
但当奥丁才要动作,苏菲不知哪来的力量紧紧拉住奥丁,并摇头说:“菲菲拜托你别这样好吗?
“记住,从现在这一刻起,你是全新的自己,要是过去的种种对你而言是罪孽的枷锁,那么这一刻开始,菲菲己经为你承担下所有,现在的你将要替菲菲而活,坚定自己的方向然后去做。”
“可是……”
“听菲菲说完好吗?一直以来菲菲最大的心愿,是看到你不用再强装冰冷、不用再自己承担下所有委屈,菲菲希望有一天你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回到你最想回去的香格里拉,到时候你别忘了倾听那里风的耳语,那里有着菲菲留给你的最后告白……”
最后的一段话,一字一字温柔且缓慢的传入奥丁耳中,话说完后,苏菲轻抚奥丁脸颊的手无力垂下,双眼轻轻阖上,最后残留脸上的笑容,就如正做着甜美幸福的梦,只是对现实的他,所面对的是再度降临身上的残酷现实。
“不要!我不要……”
紧抱着再无气息的苏菲而放声痛哭的他,这一瞬间,什么救世、什么宿命,都变得不切实际,心中不再抱怀阻止末日的念头,口中不再高喊复仇的论调,如果可以挽回怀中的她,他宁愿在这一刻舍弃所有,哪怕是生命。
眼看苏菲死在奥丁怀中,希特脸色惨白的看向一旁苏梦,谁知错手杀死的苏梦却因为暗示的深执,不但没有半点悲伤,反是再起红焰,横枪而立,眼中更趋浓烈的杀意,展现被诸神摆布下的无情残酷。
“哭够了没,何必这么难分难舍,本姑娘现在就送你跟她相会。”冰冷残酷的言语,彻底背离血脉相连的牵系,炽热的红焰翻腾,是被神所弄的女武神蓄势准备做出最后的一击。
“苏菲你放心,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们一起去香格里拉……”
轻轻的吻上苏菲己无气息的脸,在耳边低声留下温柔的誓约后,他轻轻放下苏菲渐趋冰冷的躯体,再站起是体内魔能全然爆发而出,身上伤口不断流出的鲜血,快速凝成数十道血红色的锁链,狂舞摆动起来。
受咒术深植的苏梦见状,怒发一声娇叱,带起恍若要烧尽一切的焚天红焰,举枪挟怒焰对奥丁刺出。
同一时间,惊骇着眼前奥丁身上变化,却又来不及阻止苏梦出手的希特,猛一咬牙,只有催动上古魔道,只见红色的破碎天空快速充斥强大的热流,正是上古魔道中最具毁灭力的爆炎地狱。
奥丁动也不动,任沾染血迹的白发给扑面的热风吹动飞舞,任身体给锐利气劲划过再增伤痕,刹那间前一秒还露出悲伤的目光一变,是异常的冰冷,冰冷的让人有如身处冰窖般,直感血液都要冻结。
奥丁抬头对天再说:“如果你之所以这么无情带走我身边最重要的人,目的是要我认知自己体内存在着毁灭一切的破坏因子,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彻底解放心中的修罗,化身成鬼神,用我所拥有的力量,毁灭阻碍我前进的一切。”
低沉的对天嘶吼,冷酷的向天宣告,再度步入修罗道化身饮血的鬼神,这一刻间力量不再是为救赎而存在,而是因毁灭而诞生。
缓缓举起魔剑,瞬间隐吐如血般艳红的剑芒,是剑中魔性彻底的被释放,冷冽的目光冷扫,当目光落在挟怒焰之成来到的苏梦身上,就见狂舞摆动的血链如有自我意识般噬血而出,不及眨眼的速度,红色的血芒在空间留迹,才刚踏进奥丁身前十叹的苏梦避无可避,己给道道血红锁链贯穿火恺下的躯体。
这时上头爆炎流星轰杀而下,奥丁左手大力一挥,血链立把苏梦大力抛出永世黄昏,他再轻抬目光,把上空落下的火流星尽收眼底,微吸一口气,发出一声沉喝,全身爆发出血红的气流逆冲而上,以一身魔能硬接爆炎地狱。
只闻一声轰然巨响,一圈火红色的气是,在无边无际的破碎天空上,延烧无边无涯的火红之海,强烈的气流往四周冲荡,早己受创严重的天空堡垒永世黄昏,终于承受不住气流冲击,在半空解体。
奥丁与希特两人脚下甲板从中断裂,希特见状,虽是第一时间催动风魔法飞起,然而脚才离地,却又给上头翻腾的气劲逼回,反观奥丁目光一直锁定希特身形不放,一看希特给气流逼回,便看准希特身落之处,弹身而出,反手挥出一道火红色的魔剑利芒,直噬希特而去。
危急之际,希特连忙举起七海战戟一挡,但先机既失,仓卒的防守更是难抗魔剑彻底解放后的剑成,七海战戟从中而断,人则洒落一天的血红,失孚件底下哒去。
舍弃所有的出手,是不再保留的彻底毁灭,己成鬼神的奥丁,脸上仅存不带感情的冰冷,毫不理会脚下立足的堡垒正逐渐分解缓缓往下坠落,他先转身再把苏菲抱起,然后目光像是搜寻什么似的往四周冷视而去。
好一会后,奥丁冷冷开口说:“风之神阿伊欧乐士,你还不出来吗?难道你真天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旁窥视?”
奥丁话才说完,另一边正熊熊燃烧的甲板上一阵旋风快速刮起,风中清晰可见阿伊欧乐士巨大的身体高浮其中。
面对己成鬼神的奥丁,阿伊欧乐士不减身为神的沉稳,立身逼命的杀气之下,仍是一表的从容,“化身鬼神吗?对你而言‘毁灭’是目前的打算吗?”
“这是你们所期望的不是?藉我之手除掉所有,我之所以存在着,不就是因为你们这无情的打算。”
“你错了!原本吾与梭尔以及盖亚都极力反对启动这‘黄昏计划’来对付你,但为何如今吾却必须走上这条路?这全是因为你逼得吾不得不采取极端。”
“若非你们算计到凌方他们身上,我也不会对黑帝斯出手,至少在之前,我的目标是雅典娜,只是你们却因害怕我成为第二个雅典娜,竟无情安排这残酷的局面。”
“白发的鬼神啊!对吾而言,‘恐惧’并非是害怕,而是面对无从掌握、无法预期的成胁所衍生的感觉。老实说,不管是你还是雅典娜,你们的存在,本来就是这天地法则下不被容许存在的异数,是与魔族同样与自然定律背道的异端。”
被归类为不该存在的异端,奥丁回以冷冷一笑,“在我看来,你们才不该存在,自以为是创物者而玩弄万千生命,为了铲除眼中的成胁不惜挑动战争,这样的你们跟魔族又有何两样。”
“收回‘玩弄’这难听的字眼,吾等所做,全是为了让这世界继续存在,所针对的,也是所有可能造成动乱的变数,别忘了上古魔道虽是吾等所创,但吾等可未曾纵过使用者。
“要知道,让这世界万年来处于战祸之中的,可是好战的魔族,以及被欲望所支配的人族,而妄想毁灭吾等这一手创造的世界的,则是雅典娜。”
“你口中的变数,可包含着生存于云梦与魔界的所有种族,直至此刻,你仍不承认所有的战祸,全是因你们刻意的布置下而衍生的吗?雅典娜做法固然极端,至少她敢于承担面对。”
“哈……清醒点吧!会走至今天的地步,绝不是因为吾等算计,而是世人不满足于手中仅有,急欲征服他人的自私天性。
“就连你也是,当初吾等所给予你的是制栽的利刃,然而真正支配着你走上这毁灭之道的,是来自于克雷姆偏执的怨恨,与特亚修过度理想化的空想。”
“他们并没有支配我,他们不过是让我看清你们这些自称神的家伙丑陋的真面目,让我脱离你们的掌控,让我自己进择了自己所要走的路。”
“峰,你自己进择的吗?既然你有这等认知,那么吾要反问你,吾做错了什么?今日的一切是你因为进错了路,你伙伴的死,全是你的一意孤行所导致!吾等所做,只是在你成为第二个雅典娜之前,除掉你。”
奥丁没再回话,这时沉默,是自责着自己在得知神丑陋面目的那一刻,没有第一时间出手,终导致今日不可收拾的局面。
阿伊欧乐士一看奥丁低头沉默,随即转头看着一边正逐渐走向毁灭的天空与大地,好一会后再说:“就因为雅典娜自以为有趣的想法,因为你自诩为勇者的英雄想法,看吧!世界因你们而正走向毁灭。听吧!大地上的万物正因你们而痛苦哀嚎着。”
“我不是勇者,更不想当什么英雄,雅典娜的做法固然不可原谅,然而若你们在第一时间就出手阻止,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会发生。一如我过去太多的顾虑,导致今日苏菲的死,眼前这末日,早在你们计划召集人族联军的开始,就注定终会来临。”
“握,宿命论之后,现在是因果说吗?那么万物既有开始,便注定有毁灭的一日,世界也是同样,所以结论是吾等所做的一切并没错,错的是你不愿接受事实。”
“是你不愿承认错误也好!还是我不愿接受事实也罢!现在的我,只想把我心中的痛,完完整整烙印在你高贵的身体之上,并让你永生在无尽的地狱里,后悔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
话停,骤降的杀意,瞬间无声弥漫于骚动的风流之中,一脸的冰冷以鬼神之姿横剑迎立风中,此时隐露红光的剑锋,是心中不再犹豫的坚定信念。
“拥有神之体却仍不满足的再握魔之剑,立身极端之间的你,不也正是人性贪婪的真实写照。”
“杀!”不再多做口舌之争,盖过呼啸风声的一声喊杀,是三千白发狂舞的奥丁率先出手,手上剑芒旋动,是为倾泄心中之痛而挥洒剑锋之冷,剑芒所到,阿伊欧乐士身前防御风墙应芒碎裂。
“喔!恼羞成怒吗?杀了吾又如何?毁灭的结果仍不会有所改变。”
阿伊欧乐士话说着,双掌劈出,是牵引利风化万千旋刃射出,以暴雨扑袭之势,迎上破风来至身前的奥丁。
利风如刀,从四面八方纷纷射至,抢入阿伊欧乐士身前的奥丁,竟是硬是收回递出的剑,转攻为守,以圆化刃,只为不让怀中苏菲遗体有所损伤。
阿伊欧乐士见状,急忙腾出一手,隔空对奥丁做出捏碎动作,霎时奥丁只感四周气流收压而来,身负上古魔道的他心知,这是真空爆的引动前奏。
真空爆,乃是瞬间抽离空气,让四周处于真空状态的风系魔法,论成能,虽不及火系魔法杀伤力来得强大,然而却有发动时间毫无延迟的优势。
察觉己遭阿伊欧乐士真空爆锁定,奥丁虽自忖催化体内魔能得保不伤,然而怀中的苏菲遗体,势将无法承受真空爆的威力而粉碎。
阿伊欧乐士的企图明显,奥丁一咬牙,瞬间发动耗费魔能甚矩的时停之术,争取短暂的一秒空白,然后脱出真空爆范围。
“卑鄙!”
“战斗不就如此,看准对手弱点而直接给子最大打击,吾可不认为这样有错。”
就在这时,身后意外窜起恐怖的黑色魔气,阿伊欧乐士心头一惊来不及反应,只觉胸口一痛,一只黑色的利爪己然破胸而出,粹生的异变,突然来到的撒旦,把阿伊欧乐士在奥丁眼前当场撕裂,随着风被撕裂,完全显露于奥丁眼中的巨大身体,一身强大的魔气,饶是奥丁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家伙身上魔气……”
“哈……神也不过如此!”
一出手就撕裂了阿伊欧乐士,撒旦身上魔气是前所未见的强悍,口出蔑视一切的狂语,显露无可匹敌的狂妄,随意而放的魔劲,笑声中粉碎完全解体的永世黄昏。
这是在苏菲离开路西弗等人后,所发生的事情……
无力阻止月之痕粉碎的撒旦,因为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庞大的身躯重重直跪落大地之上,双眼茫然的盯着散落一地的月痕碎片。
路西弗高浮在撒旦上头,深邃的双眼,是彻底看透魔性卑劣的轻蔑,虽也同为魔族,却从未想过当魔性激化到极致,原本引以为傲的剿悍作风,竟会变成如此的丑陋,杀尽同族的子民,只为追求能满足内心渴望的力量。
阿兹撒克看着上头路西弗迟迟不下手,心中以为,路西弗放不下昔日七罪的情谊,于是扯开喉咙对路西弗叫:“你如果下不了手,就让吾出手。”
“下手的后果你可有想过吗?阿兹撒克。”路西弗所谓的后果,是因撒旦身为当今魔族帝王,若是陨命于同为魔族的自己手下,衍生的后果就是魔族子民同起讨伐,届时拥撒旦派与反撒旦派的两派人马,将引爆激烈的冲突。
不过阿兹撒克只是淡淡笑了笑,银发下的俊美脸容,全然不亚于路西弗脸上的智慧神采,“内乱吗?别忘了是撒旦违反魔族戒条在先。再来如今魔界磁场异变,子民们逃命都来不及了,哪有余力做乱?”
“看你样子,似乎在了结撒旦之后,就要出手对付吾了,只不过在下定决心之前,睿智如你是否该先衡量自己情况。”
路西弗淡然的看了阿兹撒克一眼,拥有过人洞察力的他,早就看出阿兹撒克心中敌意,这时毫不掩饰的直接说出,因为如今的阿兹撒克不再是威胁,也是给子直接的提醒与警告。
“难道你认为自己犯了戒条,就可以不用接受制栽吗?在吾心中真正的七大罪之首。”
“在你苛责之前,你是否想过,在当日你自以为公平的与人族剑者交手时,你可有试着去倾听那些惨死在对手剑下的子民,心中最深痛的不满?”
“好个理所当然的理由,那么‘永业的罪赎’你又做何解释?”
“不取你性命,是吾坚持魔族不相残的戒条,在你身上加上永业的罪赎,表面上是吾欲利用你来铲除入侵魔界的敌人,实际上若当时吾不这么做,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峰,这么说来,那吾还需感谢你哆!”
“如果你仍想对吾制栽,吾也无话可说,只是一切得等到雅典娜一事终结。”
“你真觉得你的身体能撑到那时候吗?吾魔眼所见,你体内气脉己尽极限,最多两天,累落晨星将真正累落。”
“是啊!好生讽刺的结果,跨越极限的后果,就是晨星真正累落。”
恍若忘了撒旦存在般,路西弗与阿兹撒克两魔一来一往交谈起来,就当路西弗话才停,阿兹撒克正要开口之际,不远处的天空竟然传来不该出现的声音。
“路西弗你怎跟他说话?撒旦怎了?”
“是啊!还有玛门跟阿斯莫德的气息怎也消失了?”
远远传来的熟悉声音,听在路西弗、撒旦与阿兹撒克的耳中,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路西弗心头是喜悦,更是惊讶,撒旦是再燃再获提升的欣喜与兴奋,至于阿兹撒克则是心惊撒旦将再获提升,与这时竟要保护背叛自己的手下的矛盾。
趁着路西弗迟疑、阿兹撒克震惊之际,撒旦身体一动,便是往声音来处冲去,路西弗见状连忙跟上,戟芒再闪,神曲脱手射出拦住撒旦前方去路,然后身体轻落神曲末端之上说:“有吾在此,你休想对利未安森他们出手!”
撒旦深知路西弗实力之强,若是硬闯无疑是自找死路,心中紧张之际,利未安森与巴力毗琪却是自动送上门来,并挡在撒旦与路西弗之间。
两魔态度明显是信任撒旦,而对路西弗立场有所怀疑,其中利未安森敌意明显,一看阿兹撒克紧跟路西弗而来,更是不客气叫:“路西弗你这半魔竟背叛我们,与阿兹撒克这家伙联起手来!”
路西弗目光越过利未安森与巴力毗琪,看到的是撒旦眼中闪过的贪婪与得意,眼下情势如此虽是难以一时说清,但若是不说清楚,更是正中撒旦下怀,“玛门与阿斯莫德己被撒旦所害,如今的他己不再是你们所认识的撒旦,而是沦为给欲望支配下渴望力量的恶魔!”
不只是利未安森,就连巴力毗琪也不肯相信路西弗所说,“哼,在我眼中所看到的事实是,你与阿兹撒克谈话,如果你跟阿兹撒克没什么,以阿兹撒克素来行事,又怎会容忍背叛自己的人存在!”
这时阿兹撒克声音传来说:“路西弗省下你的口水吧!虽然至今吾心中仍不愿与你联手,但看这情况联手己是势在必得,对这两个蠢魔,你与吾就只能用武力处理。”
“唉!”不管抱持怎样的理由,一旦出手都将被归为魔界叛徒,但眼前情况若不阻止,一旦让撒旦再蜕变,到时候将是所有魔族子民末日来到,内心的极度挣扎之后,路西弗重重一声叹息,背翼再振,是从空俯冲而下,出手只为制服利未安森。
路西弗一动作,阿兹撒克魔眼再开,猩红的目光直锁巴力毗琪,虽是失去一臂,纵然魔气不如过去,然而过去魔族最强者实力仍在,但凭经年累月下游走生死所累积的战斗技巧,对上七罪之一的巴力毗琪,他仍信心十足。
利未安森与巴力毗琪见状连忙提起魔气迎上,顿时走向毁灭的大地上,爆发激烈却又矛盾的魔族内战。
志在擒捉的路西弗与阿兹撒克出手中刻意保留,心中是挣扎与矛盾的激烈冲突;意在击杀的利未安森与巴力毗琪出手是杀招连环,深知路西弗与阿兹撒克深不可测的实力,心中是拼命与愤怒的升华。
破碎的天空下这激烈的一战,随着大地逐一崩陷,四周气候的异常,互相交手的四魔,一如冰风暴与火融炎的两样极端,是冰与火直接的冲击,也是烟尘与风雪的难分。
一旁得以喘息的撒旦,得意看着眼前这场战斗,心中正盘算着出手的最佳时机。
他明白凭利未安森与巴力毗琪实力,绝对难敌路西弗与阿兹撒克,落败被擒只是迟早的结果,然而若是贸然出手,当下情势最多只能取利未安森或巴力毗琪其中之一,若是到时再蜕变后的力量,仍然不及路西弗与阿兹撒克联手,那么就只是重蹈之前情况。
就在撒旦心底挣扎与犹豫之际,身后一道水柱突涌而起,随着水柱中人影隐隐浮现,强烈的元素粒子快速占据四周空间每时,来者竟是波塞顿。
感受到身后的神之气息,撒旦下意识间转身,拉开距离,眼中杀意陡生,体内魔气雀跃欲发,二话不说便举拳轰出,来到半途,波塞顿的一句话,让撒旦挥出一半的拳头停了下来。
“问也不问吾来意为何,就直接对付解放出利未安森与巴力毗琪的吾,这就是你感谢吾的方式吗?”
没想到利未安森与巴力毗琪的意外出现,竟是出自神之手,撒旦错愕停下动作间,波塞顿再说:“吾清楚明白你要的是什么,而眼下情况除了吾出手助你一臂之力外,单凭你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在路西弗与阿兹撒克的联手下,还能同时对利未安森与巴力毗琪下手,进而得到最完整的力量。”
“你……”
“吾明白你心中疑惑,为何处于敌对的吾肯出手帮你,吾的理由就一如雅典娜利用阿兹撒克,吾也需要你的力量,为吾对所有违抗神谕的敌人施加制栽。不过为了避免你在吾助你得到力量后反噬吾,吾必须在你身上施加咒印。”
纵是心中渴望得到完整的力量,可是听到波塞顿要施加咒印在自己身上,深怕从此将爱神摆布的撒旦不禁却步。
波塞顿见状,随即再说:“怎样,害怕从此受吾控制吗?得到了完整力量的你,蜕变成最终的魔兽进化体,那时候的你力量恐怕连吾也无法匹敌,之所以施加咒印,不过是吾爱惜自己生命的一个手段。
“如何?一如你渴望完整的力量,吾所要的,是让雅典娜与白发魔剑士后悔与神为敌。”
虽是明白波塞顿绝对另有所图,但如今情况若不接受,一旦利未安森与巴力毗琪给路西弗与阿兹撒克擒捉,到时自己定也难逃制栽。
想至此,撒旦纵是对波塞顿提议有所顾忌,也只好收回身上魔气说:“好,吾接受你的条件”
波塞顿随即双手引动两道水柱,有如水龙般直噬撒旦而去,噬上撒旦胸口的两道水柱瞬间炸开,撒旦给冲劲一带是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他低头一看,只见沾上身体的液体慢慢的渗入体内。
一会之后,波塞顿声音再传来说:“吾加诸在你身上的咒印名为‘浮水印’,渗入你体内的浮动之水,将沿着你体内的血管流尽全身,平时虽是无害,然而只要吾一引动,你体内的浮水将会瞬间吸化你全身魔血,而要是吾一死,浮水印也会跟着发动。”
感受着流动于体内的浮水,听完波塞顿解释后,虽是早有心理准备,然而撒旦仍不禁怒叫:“可恶,那吾不就永远都得受你控制!”
“想‘得到’,自然就得付出对等的代价,这可是千古不变的定律。记住,得到力量后,你马上赶去永世黄昏对付白发魔剑士。”
撒旦既中浮水印,波塞顿语气自然不再客气而是直接发下命令,撒旦虽是满肚子怒气,但也无计可施,在波塞顿眼神示意下,撒旦鼓提魔气冲身而上,锐利无比的利爪,对准正与路西弗交手的利未安森后背,狠辣抓去。
路西弗见状,神曲一带就要把利未安森逼开,然而利未安森只道撒旦出手是为助自己击杀路西弗,眼看路西弗攻势一变,利未安森连忙展尽所能急缠而上,就当他看到路西弗向来骄傲的脸上露出张,心中得意正想嘲笑之际,撒旦无情的利爪己让他再说不出话来。
“力量……吾感受到体内再度充满着力量!”
撕裂利未安森后,感受着力量回流的脉动,撒旦忍不住心中的兴奋而大声咆哮。
路西弗神色一黯,身形随之而动,目标不是正开始蜕变的撒旦,而是赶去保护巴力毗琪,但来到半途,底下正与阿兹撒克缠斗的巴力毗珥,也遭到了波塞顿的意外施袭。
只见从地底下穿出的百道水刃,无情的把巴力毗琪有如钢铁般的躯体,削切成残缺的躯块,来不及阻止的路西弗停浮半空之上,眼中的惊骇,是看清撒旦力量背后的神之阴谋。
眼看巴力毗琪惨死在自己面前的阿兹撒克,呆愣当场,眼中的矛盾,是心中认为他该死,却又因为他不该在此时陨命,却落得如此凄惨的死状,而充斥高兴、愤怒与震惊的复杂心情。
眼看利未安森与巴力毗琪先后惨死,而用尽心思却功亏一笑的路西弗终于绝望,仰天一声怒吼,体内魔气全然爆发而出,身后四翼轻拍间,黑色魔焰在半空中整个延烧而开,形如黑色的四翼天使从熊熊烈焰中苏醒而起。
而再蜕变的撒旦,身体缓缓浮起于半空之上,黑色的魔气充斥,身体再度的变化,正是走入最终进化之态。
只见其双手锐利的爪上添上利勾与倒刺、宽阔背上恶魔的巨翼,翼缘如刀般透射锐利的锋芒,而当撒旦再发一声得意狂笑,身体黑色的肌肤闪动金属的光泽,原本狰狞的脸孔更见凶残,一身魔气更加嗜血的残暴。
进化之后、蜕变之终,撒旦用着啤晚的眼神,轻蔑扫向怒极的路西弗、惊讶的阿兹撒克,得意的笑声回荡,魔气宣泄而出是满足过后的无尽贪婪,是有若无底的黑洞,急欲吸收更多的魔气。
怒极的路西弗彻底释放力量,是己近大限的他,对无能阻止的惨剧所做的最后努力,手起神曲绝式,霎时只闻渺渺异音回荡,如黑色天使手持吐露圣芒的长戟身影穿梭,快欲奔电的速度、势如怒雷的力道,错综的金色痕迹,一道接着一道深刻在撒旦钢铁般十足恐怖的黑色躯体之上。
“哈……你这血统不纯的半魔是在帮吾抓痒吗?”得意的笑声,更添狂妄的姿态,一直以来心中顾忌的路西弗再不是对手。
这时上头魔雷轰落,是阿兹撒克再起攻势来到,撒旦不闪不避以身体直接硬接,身体一动,竟是眨眼跨越百明,抢先来到阿兹撒克面前。
“惊讶吗?这就是吸收了别西卜的撼天巨力、阿斯莫德的镜射奇能、巴力毗琪的钢铁之躯,以及利未安森的穿梭之速的吾,真真正正纯正的完整力量。”
得意的笑语,是准备凌辱对手的变态,撕裂之爪挥下,趁阿兹撒克无从反应,断其手臂、双腿,然后得意的看着阿兹撒克的狼狈,享受着无敌的滋味。
路西弗为救阿兹撒克再掠冲而下,四翼光形犹如四把巨刀,随着身影穿梭,与撒旦钢铁般的身体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只是也仅是如此,蜕变后的撒旦威能倍增,魔法、刀刃难以给子直接伤害,路西弗虽是愤怒,但也知越是更强的对手就越需冷静以对。
世上绝无绝对的无敌,也无永远的不死身,更何况少了玛门的血脉力量,不完整的最终型态绝对存在着致命的弱点所以路西弗攻势不停,四翼之刀、神曲绝学连番施展,所为就是在看似无敌的撒旦身上,找出致命罩门所在。
撒旦自恃无敌,对于路西弗不痛不痒的攻势,只当是他临死前的反扑,未料这时体内“浮水印”开始窜动,撒旦心惊之际,脑中浮起波塞顿所交代的命令,虽是不愿就此离去,然而体内“浮水印”的威胁,却让撒旦无从进择。
猛一咬牙,撒旦再爆发魔气逼开路西弗,J良狠瞪了路西弗与阿兹撒克一眼后,便往永世黄昏方向飞去。
“别想逃!”撒旦的离开,让路西弗只感莫名,正欲追上却给阿兹撒克叫住。
此时的阿兹撒克四肢皆断,身体又遭撒旦魔气侵蚀,路西弗落在阿兹撒克身旁,眼中是充满对强者将要陨落的黯然,想说些什么,却是一时无词。
反倒是阿兹撒克一脸卸下武装后的平静,恍若丝毫感受不到身体遭魔气逐一侵蚀的痛楚,再也无能消灭撒旦的他,己趁方才路西弗与撒旦缠斗之时,利用额间魔眼,看出撒旦致命的罩门所在。
本是与阿伊欧乐士交手的奥丁,突逢撒旦意外介入,白发的鬼神对上变态的恶魔,目光与目光的交会,是相互的打量与盘算。
阿伊欧乐士的死,虽能说是撒旦趁其不备,但竟能无声无息来到阿伊欧乐士身后,直到下手瞬间才显露气息,比起撒旦身上强大的魔气,这种掩蔽气息的能力,更让奥丁心中惊异。
“自从女神之塔一事之后,好久不见了,白发魔剑士!”
声如洪钟,如雷贯耳,势如狂魔,咄咄逼人,一句“好久不见”,熟悉的字眼唤回过去埋送的记忆,再闻气息,深沉的血腥参杂恶心的特有味道,奥丁目光一变,手中魔剑随即吐芒而出。
剑芒,艳红中带着黑焰的冷冽,剑落,狂野中藏着试探的保留,虽入修罗道化身鬼神,然而嗜杀的冲动下,更有不容失败的冷静,面临实力莫测的撒旦,纵是恨意难消,尽管怒不可抑,首轮的攻势却只为一探虚实而出,看似逼命的剑式连环,环环相扣的攻势,全是点到为止。
己经蜕变成最终型态的撒旦,仗持钢铁般的躯体迎上奥丁手上锐利的魔剑,不闪不挡是自恃无敌下的轻视,不攻不守是看出奥丁未尽全力的无趣。
之所以撕裂阿伊欧乐士,纯粹宣泄遭波塞顿算计的怒,对上奥丁虽是波塞顿下令所为,然而奥丁身上魔气更惹撒旦饥渴想占为己有,而这之前他所必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奥丁彻底引爆体内魔气出来。
虽可利用苏菲牵制奥丁,但撒旦却不愿意这么做,虽然魔的天性源自欲望的支配,虽是行事极端不择手段,却因神那一层深谋的算计,而让撒旦心起反叛。
撒旦看准时机,出手抓上奥丁递刺来到的魔剑剑锋,手腕翻转无视剑锋利芒,然后给子嘲弄意味浓厚的扭曲。
奥丁没想到撒旦竟能无视太月锋芒,一看剑刃扭曲发出痛苦的悲鸣,心头一凉,连忙放开手中之剑,反手上古魔道炎龙弹急放而出。
轰然炸散的火球,是炽热火劲剧烈爆发,浓浓白烟中,奥丁借势再抽剑而退,撒旦则是不为撼动毫发无伤,身上只有浅淡的冲击痕迹。
在最短的距离给子最直接的魔法冲击,竟无法给子重创,这时奥丁妖瞳冷冷的凝视,是心中对眼中恶魔再重新评估。
撒旦得意放声大笑起来说:“哈……吾与那群卑鄙的神可是不同,吾给你时间去安置好怀中在意,吾要击倒心无顾忌的你。”
经过试探后,面对仍不可测的撒旦,奥丁明白,单凭手上利剑,是绝对不可能击败撒旦,既然撒旦难得好意,奥丁低头再看着苏菲面容一眼,随即再展所能,轻送而出的掌劲,把苏菲遗体直往上送。
一会之后,当苏菲遗体消失于天空,奥丁再提魔剑,冰冷说:“来吧!”
奥丁身上气势陡然转变无限深沉的冰冷,直罩而下的寒气,转眼充斥弥散,并非元素气息而是埋藏心中的恨意全然爆发。
刹那间,撒旦只感冻身的冷冽袭上全身,体内魔气本能爆发而出,在周身形成一团漆黑、恍若把周围所有的光全然吞噬的魔雾后,撒旦开口再说:“这就是你让神也为之恐惧的力量吗?”
“正确来说,这是杀神的力量,至于能不能斩魔,我想很快就可以知道结果。”奥丁缓缓举起的魔剑再吐利芒,此时不再抢攻,是试探的时机己经结束,是展现鬼神之能,毁灭眼前所有阻碍的时机来到。
此时在这走向破灭的世界,眼中所见的景象是火焰的余烬纷飞,耳中所听的声音是风旋的残劲呼啸,白发下的冷漠,无视身上血红的残酷,支撑不倒的意志,全赖一句承诺,一句找寻风迹、倾听风语的誓言。
目光牢牢锁住眼前变态的恶魔,三分的注意,悄然落在四周暗中窥视的视线,心中明白,对手不只是只有眼前变态的恶魔,更心知,伺伏暗中的对手,正等待着自己破绽露出的瞬间。
此时脑中的思忖,是出手前深沉的谋算与衡量,霎时,耳边的风声乍然停止,眼前的景象全然消失,竟是意外再入空明境界,霎时心如止水,脚下圈圈涟漪轻送,眼中再见,是矗立面前的恶魔低沉吐息,余光所见,是窥视的波塞顿暗中伺伏。
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像是很自然的吐息,亦是白发的鬼神攻势发动,心如止水的一剑,剑之快,快的剑过才见利芒走动;剑之利,利的臂断才感觉到痛处。
攻势不过眨眼,来去不过瞬间,看在撒旦眼中,奥丁不过身体微微一动,下一瞬间肩头痛楚传来,竟是右臂齐肩而断。
“这一剑就算是还你的好意。”不带感情的冷淡言语,低垂的剑隐吐不再留情的冷冽,技出惊神的一剑后,奥丁随即缓缓的沉息。
撒旦没想到全力施为的奥丁,竟是出乎意料外的快,虽是趁其不备,但刀剑不伤的躯体,竟是遭一剑断臂,顿时忍不住的心惊,心起莫名的惊慌,对眼前的白发鬼神首度心生死亡的恐惧。
“撒旦你在发啥呆白发小子那一剑固然快的异常,但以他身体,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再有同样的水准,若你再不出手,吾即刻引动浮水印。”
心底突来的声音,来自一旁窥视的波塞顿心识传音,在波塞顿提醒下,撒旦注意到奥丁一身血衣下再度加重的伤势,当下不等波塞顿成胁警告,咆哮一声,便鼓提魔气扑向奥丁而去。
蜕变后的撒旦,实力之强,就连进逼大限的路西弗也无法取胜,如今虽是断了一臂,但因为恐惧的全力反扑,不管气势还是力量,都是成力万钧无可抗衡的当世霸道。
只是撒旦攻势虽强悍异常,然而奥丁不过剑锋轻振划芒挥洒,心惮太月锋芒的撒旦霎时攻势一滞,出手间处处犹豫,步步迟疑,才一转眼反落入奥丁剑势掌握之下。
其实就一如波塞顿所说,奥丁早无能力再出那石破天惊的快绝一剑,而奥丁自己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空明境界下所出的一剑,竟有如此成力,原本只打算以那一剑为引,然后发动魔法给予冲击,未料竟是意外断去撒旦右臂,暗叫可惜之下,更因伤口再度进裂,只有连忙故做姿态趁机调息。
好在撒旦惊魂未定,一时并未看出虚实,所以虽是攻势发动,动作却因心中惧意显得迟疑。
奥丁看出撒旦心中犹仍忌惮太月锋芒,心中一边注意着暗中窥视的波塞顿,一边则以巧妙的剑式快速牵制撒旦。
愈是与奥丁交手,撒旦心中愈是感到莫名,此时奥丁的剑不再有那一剑断臂的锐利,虽是添上几分刁钻,但却不成成胁,只不过身体所感受的是如此,然而眼前所见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一道接着一道挥过面前的剑芒透射冷冽,似是随时都会发出潜藏的锐利,因此撒旦虽是心生疑感,却也是不敢轻易放手一拼。
奥丁急催魔剑,神魔剑式势如疾风劲扫,行如流水的剑芒,在撒旦身上不断留下浅薄的剑痕,此时在白发下的冷漠,心中是暗自的庆幸,更是思忖如何再入空明之境,再出心如止水的锐利之剑。
就在这时,不远的天空中,累落晨星路西弗悄然来到,眼看着前方奥丁与撒旦之战,意外着不见苏菲踪迹,心中顿生的不安来自奥丁身上沉重的伤,与奥丁脸上风干的泪痕,终忍不住喃喃说:“若是她真有意外,那他将会是远比撒旦更恐怖的对手。”
“是啊!侬也正为此事苦恼着。”
突来的声音,挟带压迫的气息骤降,路西弗惊讶看去,便见一身金色圣焰、肃寒着脸的雅典娜踏风而来。
看到雅典娜亲临,路西弗想也不想便问:“走出帕凡提斯,是表示这眼前的毁灭是你所为?”
“与其介怀己发生之事,何不多注意眼前之事,终将累落的晨星!”
“您所谓的眼前,是指再无弱点的鬼神觉醒,当他体内神之力全然散尽,魔性将让他彻底毁灭所有吗?”
“既然知道后果严重,那你还在等什么?是因眼前矛盾的局面让你难堪,或是被可笑的承诺给束缚?”
“那战神您又在等什么?是因少了征战利器而却步,或是给难解的宿怨所牵制?”
雅典娜语中带刺,路西弗不逞多让反讥回应,雅典娜愣了愣嘴角轻扬叫:“哎呀!没想到你才跟苏丫头相处一会,她那一套你倒全学起来了。”
“省下无谓的话吧!除了眼前这一战,另一头的战斗以及另一边的牵制,不知战神又要如何应对?是要阻止鬼神魔性觉醒?或是继续看戏直到麻烦找上门?”
“耳队连答案都帮侬想好了呀!只是与其在二选一的两难中抉择,或是在出手与不出手间的矛盾挣扎着,也许侬该索性放下一切,再去躲个万年也是不错。”
“若是如此,那么吾也只能说,再见,不送!”
“啧!你跟那人族狂人都是同样无趣的让人生气啊!”
“吾怎敢惹您生气,看到你竟然不顾后果杀了凌方的生气模样,吾可不想面对您那令人意外的恐怖一招。”
“唉,别提哆!当侬冷静下来之后也是很后悔呀!若是能在鬼神的面前出手,绝对会更有趣。”
“峰,若是你原本就有这样的打算,那么鬼神的觉醒早也在您算计之中哆。”
“哎呀!瞧侬竟兴奋过头在你面前说溜了嘴。”
“您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难道除了毁灭之外,您还打算灭绝?”
“咳,你不是自认聪明吗?你何不动动你那快生锈的小脑袋,猜猜侬的算计。”
“吾不是没想过,只是就算你手中握有兰妮雅这张王牌,吾也觉得能布下计中计、把诸神个个击破的您,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大的冒险。”
“冒险?你意思是说侬不如鬼神哆!”
“倒也不是,而是聪明的智者懂得把风险降到最低,明白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尤其是拥有全知智慧的您,手握兰妮雅这张王牌,就表示您早有利用他来帮你对付诸神的意图。
“而既然如此,为何您还打算让他成为不受控制的鬼神?就算您是战神,再怎么好战,应该也不会无智到想要跟只为灭绝而存在的鬼神一拼生死。”
“若是侬跟你说,侬很期待与他一战呢?别忘了,他之所以踏入魔界,可是侬一手促成的唷。”
“您的算计也许骗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吾,也许他化身鬼神是在你意料之中,不过您引他入魔界的目的,却是用以对付神以及吾魔族,神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布下连环杀阵对付他。”
“你魔族不也是知道,所以也对他出手。”
“是啊!所以才让吾魔族徒增许多无谓的牺牲。但您之所以要让他成为鬼神的用意何在?”
“关于这问题你何不问神?真正让他成为鬼神的可是她们啊!”
“无法为之所用就彻底毁灭,神一贯让人做恶的念头浅而易懂,吾所想知道的是您真正的想法。”
“想知道侬在打啥主意,你就活得久一点时候一到自然就会知道了。”
“是因为不好启齿,所以进择卖关子吗?”
“啤,难道你们魔都喜欢藉着臆测他人的想法,来证明自己很聪明吗?别说侬没提醒你,这可是会自招死路的坏习惯唷。”
“战神不是说了吾是即将累落的晨星,吾若是恐惧死亡,就不会跨越界线。”
“又是一个不怕死的疯子,好啦!你有没有注意到,隘口处多了一道结界?”
“那是恶魔之卷的缚神困锁之阵,如何?”
“除了隘口外,莱茵河沿岸也同时布起了结界,侬提示的如此明白,以你那勉强可以用的脑袋,应该想得到这其中的关联吧!”
“这……缚神困锁该是六韬所布用来针对您与诸神跟他,至于封魔结界,多半是为阻止磁场溢流与吾魔族,六韬在之前曾与神有过接触,再加上撒旦撕裂阿伊欧乐士竟不见波塞顿愤怒,难道……”
“看来你己经理解了,像撒旦那种粗鲁毫无美感的手法,怎有可能消灭神。要消灭神的方法有三,一是消极的耗尽她们的力量,让她们陷入沉眠之中,虽然有苏醒的可能,不过想要恢复原有的力量,至少也要好久一段时间;至于一劳永逸的方法,一者是采取封印之术,再来便是针对意识给子彻底毁灭。”
“所以撒旦的出手不是杀了阿伊欧乐士,而是间接让阿伊欧乐士离开战场。”
“宾果,缚神困锁虽能缚神却无法锁其意识,神的算盘算得可精。”
“既然您早算准神有这一步,那怎不见您出手阻止。”
“何必阻止,失控的鬼神将会灭绝一切,任那阿伊欧乐士再怎么会逃,也逃不过鬼神的手掌心。”
路西弗与雅典娜轻松的交谈,一来一往的你问我答,是看出神的意图,进而理解彼此心中想法,而就在两人交谈的同时,鬼神与恶魔之战陷入难分难解的胶着,不一会雅典娜开口再说:“侬打算出手了,你呢?”
路西弗淡淡一笑,跟着说:“走吧!单是空谈并不能解决问题。”
夜,始于黑暗沉沦之刻,结束于排色风残之时。
日夜虽是早己轮替,然而天空却仍是仅存红色毁灭,不见光明降临,风中只闻因为毁灭降临而带来的悲嚎。
跨越了黑夜的战斗,来自神谋下无情的逼杀行动。风中铮锵不止的交击,引起万点火星进射不断,正是鬼神手中魔剑的锐不可挡,不停冲击恶魔身上的坚不可摧。
纵使身负重伤,却似浑无所觉,洒落漫天的血红,不是血染风采,而是替成为鬼神的自己更添狂野杀性。
冷酷中的动作,身随剑锋所走,血洒魔锋剑流。猩红下的冷冽,是如行云流水,似迅雷奔电,以杀制杀的鬼神之剑。
蜕变后的撒旦,虽是魔成赫赫,却因心惮奥丁手上剑锋之利,不敢全力用尽,在他举臂硬抗魔剑的同时,心中七分的紧张是深怕魔剑锐利再吐,手中三分的保留,更是提防异变的骤生,准备随时做出反应。
交手的持续,攻与守对立的极端,使周围逐渐毁灭的空间缩小可动的范围,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三股气劲、三种攻势先后发动来到,正是窥视的波塞顿、旁观的雅典娜及路西弗先后有所动作。
同时发动的三种攻势,一是扑天袭来的水漾迷掌,二是透劲化芒的指气圣芒,三是异音萦绕的堕落神曲,三样攻势,两种算计,目标却是不约而同锁定于白发鬼神之上。
冷冽的目光横扫,眼中尽收几乎同时来到的三样攻势,顿时为之撼动的寰宇,白发鬼神再提体内魔气做出反应,一眨眼,爆发而出的魔气怒吞迷幻掌影,左掌捏指凝气接下圣光指气,右手魔剑提转接下神戟之曲。
再眨眼,鬼神随起反击,左掌缠起炎龙红焰,指放焰弹噬神而去,同时右手剑路两分,狂野斗战神,快意战晨星。
因为波塞顿、雅典娜与路西弗意外的介入,导致原本与奥丁激战的撒旦,完全被冷落一旁,虽欲强行介入却是不得而入,再看奥丁独斗波塞顿、雅典娜与路西弗三人联手,竟不落下风,顿时心怒转为心惊,心惊更转恐惧。
雅典娜不改的从容间,气凝指尖,透射指气圣芒力斗狂野魔剑,脸上闪过的惊奇,是因心中对奥丁以一敌三不落下风的激赏,出手间若有似无的保留,是纯粹试探鬼神灭绝之能的手段。
“啧啧,鬼神之能果真不同凡响。”
从容中的笑语,刺耳中带点赞叹的轻笑,雅典娜话方停,手上指气再催,不为伤敌,而是意在抽身,荡开面前魔剑的同时,抽身退至后方一片破碎的飘渺之间。
挥扬羽翼的黑色晨星,游斗于奥丁手中快得惊奇的剑,虽心知多一分的保留都是让自己更近死亡,接剑之际,却仍悄留三分余力,神曲绝学尽现,只为试探鬼神之能而出手。
眼角瞥见雅典娜抽身退离,路西弗趁剑戟交锋冲击之威,四翼一张,扬起漫天的黑羽射落一阻奥丁攻势,同时也退至战圈之外。
雅典娜、路西弗攻势骤起瞬间,退在顷刻,就当奥丁心中疑感间,波塞顿又举掌再来。
少了雅典娜与路西弗牵制后,仅剩波塞顿的攻击,己化鬼神的奥丁压根不放在眼里,目光冰冷落在右侧迷幻的掌影之中,剑芒再起,是剑起神魔一念击溃水漾掌影,剑锋直取再无隐蔽的波塞顿。
抽身退回的路西弗落到雅典娜身旁,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追问出手的感想,“如何?”
“侬不是说了吗?鬼神之能果然不同凡响呀!”一声轻笑,一副漫不经心的回答,脸上则是露出令人玩味的笑容。
“就只有不同凡响?”继续再问,是因不满足耳中听到的回答。
雅典娜听到,轻笑反问:“不然你希望从侬口中听到什么?”
“吾明白您因为自恃身分,所以方才试探中刻意保留,但若是只得一句不同凡响,实不像只为结果而出手的战神所会做的事。”
“那么就应你所愿,侬再多加一句注解,鬼神之能虽不同凡响,亦难敌战神结合无界之威。”多加的注解,也是有意却无心下的暗示。
路西弗听了,随即再问:“嗯……这是意味着您再来的行动,是取回无界吗?”
“坏习惯峰!与其臆测侬再来的动作,眼下更值得你费心的,应该是鬼神力抗这对意外组合的这战吧!”
雅典娜、路西弗在简短交谈同时,仍不放过底下持续进行的破灭之战,只见奥丁一剑刺出,波塞顿眼看就将陨命奥丁剑下,这时一声震天咆哮,命系于波塞顿之手的撒旦再度出手。
奥丁心中意外撒旦竟为救波塞顿而出手,虽是半秒间的微微诧异,却毫不影响出手反应的时机,手上剑势猛然一变,剑锋反杀向撒旦的同时,另一手炎弹再发,正是以魔法与剑的双重攻击,应对波塞顿与撒旦这对雅典娜口中的意外组合。
波塞顿与撒旦虽是首度联手,默契却是出乎意料的契合,只见波塞顿在身前张开水盾,挡下奥丁所发的炎弹后,随即再催动水咒阵印,顿时空间转变化成波幻的迷离之境。
受撒旦牵制的奥丁来不及退出,顿时只感如处深海之中,不但动作受到影响,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只是奇怪的是,同陷迷离之境的撒旦非但毫不受影响,拳势更是不减反增。
奥丁一脸无惧,准备以身体硬接撒旦直轰的一拳,然后全力一剑斩杀撒旦,但就在即将冲击的瞬间,奥丁竟是突然止住攻势毅然抽退。
急收攻击,只因耳中突然传到的声音警告,借势而退的奥丁双手背剑于后,脚乘风行的潇洒,是鬼神一身冷酷的认真。
“可恶,这小子……”
拳落空,来不及收回的魔气随拳是透劲而出,转眼水漾空间充斥凝滞不散的黑色恐怖,撒旦怒眼再锁奥丁所在,目光交会的瞬间,心中竟再生恐惧的寒意,原本追击的打算顿时一消。
这时,手起阵印的波塞顿,也察觉到奥丁的异态,诧异间,四周己无声笼罩一股莫名的压力,凝滞不散。
原本激烈的冲突粹然一止,一旁观看的雅典娜开口说:“因为你的提醒,不但让鬼神避过要命的一击,更让他再跨进了一步。”
“他再成长,是因赫发斯特斯气息渐弱,跟吾告知他撒旦魔气有诡异,可是两码的事。”
路西弗轻描淡写的回答着,虽是专注眼前之战,却仍察觉到不远处火之气息迅速的减弱。
“对上露塔娜娜只能算她倒媚,眼下鬼神再成长,侬倒希望待会可以再一次见识到那让人激赏的一剑,不,最好是两剑,一剑斩了这丑八怪,一剑劈了波塞顿。”
“峰,看来您对波塞顿倒是颇为忌惮,不过在吾看来,那一剑纯粹巧合,也非鬼神所能使用。”
“侬只是不想污了自己的手。像波塞顿这种只会尽耍小手段的奸诈家伙,如果在这丧命,倒也是好事!”
“波塞顿的确有别于一般的神,早前曾找吾合作,如今更能让撒旦为己所用,若非亲眼看到,吾还真不愿相信,诸神之中竟会有手段如此高明的神存在。”
“呵……总之这边大局底定,另一边赫发斯特斯也只剩残烬,再无燎原之能,现在侬要去取回无界,好好准备与鬼神来个灿烂一战,你呢?就在这等着自己大限到来吗?”
“既是深知自身大限将近,自然是希望能燃烧最后的光辉,也许您离开后,吾便会做出让您傻眼的愚蠢举动。”
“喔,若你所谓的傻事,是侬心中所想,那侬只有满心的祝福。”
冰霜、焚焰,冰与火的两样极端,诡异的结合充斥破碎的眼前,黑夜己退,天空不见东升旭日,而是一片延续黑夜过后的毁灭长红,漫天的火焰余烬,处处高淹的灰色浓烟,因仇恨而生的恶战、阴谋下无可避免的死战,天空上两样的战局,是同样的执着,同样的惨烈。
齿轮转动的声响、光炮击发时产生的气爆之音,同时占据半个天空的数十道绚烂光束,出自审判者身上反应灵敏的念力光炮,锁定目标是进退不得的火之神赫发斯特斯。
她,手握当世元素中最具杀伤性的力量,曾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却是一身从未有过的狼狈。
本是听从波塞顿的计划,要把审判者弓}到奥丁处,但念力光炮锁定之快,击发之速却是远远超过想像,不到片刻的时间,八方尽遭封锁,无奈之下,赫发斯特斯只有再提火焰之能反击。
但磁场的异变早使得能力锐减,加上又落入念之领域掌握之中,火之神纵然神威赫赫,也终落得不断处于挨打的难堪局面。
“尖耳丫头!”
怒吼,是全身火焰光形给一道道光束穿透,用以取代哀嚎的嘶吼,回击,是赌上身为神的自尊,而最后的放手一拼,瞬间爆炎地狱再起,给融炎淹没的大地再起穿天火柱,正是火焰最具毁灭性的力量。
赫发斯特斯全力一拼,扑天袭下的流星雨、淹地而起的火炎之海,一片火红的充斥,是完全不给生存空间的红焰之杀。
因复仇而生的审判者,似乎忌惮赫发斯特斯这最后的一击,原本锁定赫发斯特斯的念力光炮纷纷转头,开始对空轰击上方的火焰流星群,再听齿轮转动声,六门女神炮同时调整往底下发射,六道强大光束所到,融炎之海为之两分、火柱应芒而断。
火之力量己然用尽,看着豁尽全力的一击却未能给予重创,她也只能大叹了口气,然后随着身上光形逐渐消失而陷入沉眠,最后心中的遗隧是因身受磁场异变影响,无法全力发挥导致这样难看的结果。
看着赫发斯特斯因为力量用尽而消失,座舱内的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欣慰,因为“胜利”早在意料之中,尤其是在掌握了天时与地利之下。
而就当赫发斯特斯消失之后,审判者座舱周围连接的缆线纷纷脱离,只见一具具魔导兵器缓缓沉入底下的融炎之海后,蛋形的座舱也开始从中分解。
这时露塔娜娜缓缓站了起来,赤裸的背上,赫然可见六条粗大的缆线,分左右两排连接于背上,就当座舱全然解体后,露塔娜娜连同缆线另一端所连接的女神炮,同时往底下坠去,眼看就要给融炎之海吞没的瞬间,无形的念力再发动,竟把融炎之海为之两分。
“雅典娜!本小姐来挑战你了!”
终于开口,低沉中带着怨恨的宣告,人,飘浮于地面上低掠前进,目光紧锁前方即将引爆的冲突。
在念力催动下,为之两分的融炎之海,如火墙般矗立于左右两旁,背上连接的女神炮,则随着意念的控飞浮身旁,蓄势未发的毁灭力量,正因充能的饱和开始往四周释放水蓝色的光点。
他,足尖轻点空中飘流的焚风,倒背魔剑傲立空中,身上给鲜血浸透的血衣,随风翻动,伤势虽是沉重却仍挺立不倒,是纯粹鬼神的意念支撑。
背后魔剑隐隐露芒,剑上参杂着魔性的红,更是染血后不见满足的凶性,随着诸神气息一一消失,导致体内神能迅速减弱,魔能为之高涨,冷酷的魔性逐渐吞噬脑中的理智,随着体内修罗之心既沉又缓的跳动,心中所存仅是灭绝所有的冲动。
鬼神眼中的猎物,是内心骚动、暗露惧意的黑色恶魔,不出手,是因目标拥有着刀剑难伤的钢铁魔躯,以及未明的诡异魔气,不妄动,更因一旁虎视眺眺的波塞顿。
眼角看向波塞顿,见她一身自信,似是另有所谋,此时心中浮起些微的不安,这种不安说是提醒更像是警告。
“嗯……”内心思忖,欲理解心中不安为何,冷静中的仔细观察,是欲看出端倪,然而这时撒旦又在波塞顿催促下再抡拳攻来。
面对敌人,奥丁绝无犹豫,出手更不迟疑,尤其对手是以恐怖为颜色的恶魔。
奥丁放下心中不安,专注眼前锁定猎物,剑再出,掀起漫天剑芒,剑芒所到是空间满布剑痕,剑锋所落,让拥有钢铁般躯体的恶魔,溅洒滚烫的黑色鲜血。
在奥丁剑芒下走过,短短时间虽落得遍体鳞伤,但撒旦却是不惊反喜,“哈……原来你那一剑纯粹偶然,既然如此,吾就让你体验断臂的千倍之痛。”
看出奥丁的剑中虚实,撒旦脸上得意再显、魔焰更炽,狂语中,再起的攻势是欲把奥丁撕裂当场的冲动。
仍无法随心使用止水之剑的奥丁弹剑迎上,冷冽的剑不再咄咄逼命,而是改以灵巧走势,严守身前一线,久攻不下的撒旦猛然大喝,喝声中,是体内恐怖魔气源源翻噬而出,奥丁见状左掌翻举,以水元素快速汇聚掌中,张开水之护盾,硬接淹噬来到的魔气怒浪。
撒旦一看忍不住大笑了出来,“哈……白发小子,你是惊慌过头吗?竟会想用这等小小的防御魔法,挡吾魔魇!”
原来撒旦这异常恐怖的魔气,名为魔魇。
而奥丁对于撒旦的轻蔑与不屑,却只是回以冰冷的一笑,因为这看似像在急忙下的不得己反应,是全然经过冷静思索下的动作,考虑要素之一,首先是周围的水咒阵印。
护身水盾虽非上古魔道记载中最强力的防御魔法,然而水盾的优势,却能藉水咒阵印来增幅原有威力。
再来,便是注意到一旁波塞顿竟不受魔魇所侵,而持续发动水咒阵印。
果然一如奥丁所料,魔魇虽是恐怖异常,但在水盾之前却是消化于无声无息,奥丁虽自信水盾能挡魔气,但竟有如此效果却也大出预料。
而更惊讶的莫过于撒旦,原以为体内的魔魇举世无敌,却没想到,竟无法穿透区区一面看似薄弱的水盾。
凉讶之际,撒旦转头看向波塞顿,一看波塞顿一脸意料中的模样,心中顿时恍然,是体内“浮水印”之故。
终于,撒旦忍不住勃然大怒,原本该是无敌的力量,竟因体内咒印而有了致命的弱点撒旦停下对奥丁的攻击,转头对波塞顿叫:“你……未免也防的太彻底。”
“吾说过‘得到’,就得要付出代价,而你所要付出的真正代价,就是身体被我占据!”
理所当然的态势,是等待的最后时机来到,眼看撒旦虽强,却因恐惧而无法发挥实力,波塞顿话说的同时,决定取而代之,于是双手阵印再结,刹那间只见她全身快速散化成无数水珠,然后如受牵引般往撒旦身上伤口渗入。
看着波塞顿的动作,明显是窃据撒旦身体,奥丁不给波塞顿机会,身随剑走,穿透虚空的神魔一剑,刺上撒旦身上,未料,刺到撒旦身上的剑,竟是无法深入分毫。
微一错愕,半秒内再复冷静,眼看撒旦无视魔剑锋芒,奥丁左手掌引黑色魔焰划剑而上,再变的攻势是结合魔气与剑的魔性之剑。
高举黑焰魔剑大力挥下,撒旦原本钢铁般的躯体,竟是如水般任剑锋划过再愈合,而且原本断去的手臂,更开始从肩上切口处长了出来。
惊见这意外的结果,奥丁剑势急收,转而抽身落于虚空之上,脑智快速的转动,欲理解眼前所见的现象。
神的意念与魔的躯体彻底结合,意外的蜕变,使原有的霸道添上无懈可击的蓝色恐怖,纵然撒旦外观没有改变,然而原本嚣张的气焰,却一转不容撼动的沉稳,微微的一个抬手的动作,浑厚的魔气澎湃涌出,再无弱点的魔魇翻涌。
再开口,声音己非撒旦恍若咆哮般的浑厚,而是波塞顿一贯平静的口气,“嗯……说是完整的力量,倒也不然,不过这缺陷在吾弥补下,对付你这不完全的鬼神,倒也绰绰有余。”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神,最后竟进择了与魔结合,我就用太月斩了你们这可笑的组合。”
冷言中再出手,是鬼神更趋浓烈的魔性,催使魔剑再透冷冽,剑刺出,势如破日,剑回斩,劲破天地。
但窃据撒旦身体的波塞顿,原本钢铁的身体如今有如水银一般,任奥丁剑锋再利、再绝,破碎的躯体总是很快在下一秒再度凝结。
眼看魔剑难伤波塞顿水银般的躯体,奥丁左手转而凝聚冻气印上,绝对的零度瞬间把波塞顿冰封。
谁知冰封不到半秒时间,冻气消退于无声无息,反是脱出冰封的波塞顿快速出手,锐利的撕裂之爪,在退避不及的奥丁身上留下深长的爪痕。
“这……”
受创后,奥丁急忙收手退出,原本强撑身体的意念,终因魔剑持续无法重创眼前敌人,而开始动摇之际,雅典娜声音却是从远远的一方传来,“怎样!要放弃了吗?在这之前何不看看侬这边。”
循声看去,眼前所见雅典娜倒持无界,高飞于半空之上,另一手所紧抓,正是身体逐渐变为透明的兰妮雅。
只见兰妮雅此时身上不断透出金色的光点,纵然奥丁再不懂,也看得出雅典娜此时举动,正是收回寄存于兰妮雅身上的力量,这时雅典娜再说:“愤怒吗?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你的好兄弟凌方己被侬所杀,尸骨无存。”
刻意激怒的言语,毫不隐瞒自己一手留下的血腥,雅典娜话说的同时,脸上浮起邪恶的笑容。
奥丁听到,脑门如逢雷击般一片空白,当再有惊觉,自己己经跟雅典娜交上了手,而兰妮雅早不知所踪。
这时手上既快又绝的剑,不停闪动既锐又利的冷冽,鬼神并非无情,只是刻意强装的坚强,雅典娜的话萦绕耳中久久不散,如驱之不散的恶梦缠绕,体内的修罗之心隐隐抽痛。
这种痛无法用言语形容,说不出是悲、泣、怒、恨还是怨,他只有紧咬着下唇,把满肚的宣泄言词压抑下,剑出的执着,握剑的意志,他,只能不断的出剑、不断的挥洒这名为痛的剑意,在眼前金色的敌人身上留下名为鬼神的印记。
雅典娜,完全拾回力量后的传说姿态,美丽脸上的表情是如艺术品般的不真实,举手抬足间,没有半点咄咄逼人的气焰,无界在手,或旋动或挑刺,匀勒金色的轨迹,流动于破碎的虚空,优雅的姿态、轻柔的身段,不似与人交手,反而更像是表演。
金黄色的神圣领域,恍若不容侵犯的圣域,若身立其中的雅典娜是舞者,那么游斗领域之旁、急欲突破的奥丁,不过是舞台边的陪衬,此时鬼神的存在,再次印证雅典娜这传说战神的无敌。
“凭你这舍不掉情的鬼神,别想进入侬无界领域之内伤侬分毫。”
话再出,无界圣芒旋射而出,奥丁攻势难近,心中再看不到兰妮雅形迹的焦急,再度催化剑中魔性,招式一转,双手高举魔剑对雅典娜大力劈下,十足的霸道正是倾城一剑。
不远处的天空上,再起的争执,来自窃据撒旦身体的波塞顿,与随着雅典娜拿回无界后、脱出梦幻之境的盖亚三神。
本该要联合波塞顿对抗雅典娜,未知依循气息来到,竟是看到占据了恶魔躯体的波塞顿,三神脸上同时的惊愕,不愿相信眼前所见,眼前这神魔同流而生的异端,会是诸神中最足智多谋的波塞顿。
盖亚刻意压抑心中的震惊,语调维持平静,对波塞顿提出心中不解,“为何?如此丑陋的躯体……”
“为了击败雅典娜,这是必然的选择,你等不在的短短时间,黑帝斯遭封印,梭尔与赫发斯特斯先后因神能用尽而陷入沉眠,阿伊欧乐士又遭吾所占据的恶魔所重创,若吾不这么做,只怕早己遭受不测。”
明白自恃力量而进择以寡击众,是自找死路,要获得战场上的胜利,自身的实力绝非唯一,善用资源、活用战术才是关键,因此熟知这一点的波塞顿,连忙说出早己经想好的说词,避重就轻的把自己的作为合理化,就算无法说动盖亚她们,至少也要她们不对自己出手。
但就在这时,波塞顿却感心头莫名的剧烈跳动,一股无可抑制的冲动直贯脑门,突然间眼前所见的身影竟是变得碍眼讨厌。
魔性反噬而起,神的意志反被恶魔的心性支配,突来意外,魔魇吞天掩地涌出,黑暗中的利爪,划过冷冽的残酷,一瞬间的结束,三神中只有盖亚侥幸逃过,其余两神沦为魔魇中恶魔利爪下的祭品。
“波塞顿你……”
侥幸逃过一劫的盖亚,惊魂未定的看向波塞顿,眼看着一团诡异的黑雾中,再无西瓦她们的气息,盖亚震惊之下,另一边路西弗己悄然飞落。
“他不再是你所认识的波塞顿,而是被魔性所反噬的真正恶魔。”
“你……”
看到路西弗,慌张状态下的盖亚,下意识间急忙在双手上各凝聚起元素警戒。
路西弗见状再说:“现在吾跟你的目标都是波塞顿,至于神与魔的宿怨,就等到消灭这家伙吧”
昔日的战友如今却成为眼前的恶魔,过去的敌人,现在是唯一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讽刺的结果,让盖亚心底充斥无可言喻的复杂。
给魔性反噬的波塞顿展露凶残的魔性,随着充血的双眼捕捉到盖亚与路西弗,波塞顿二话不说,张牙扑向心中迟疑的盖亚而去。
波塞顿一有动作,等不到盖亚回答的路西弗急忙缠上,拍动的四翼,有如天使飞翔般的优雅,是再起四翼之刀,手舞神曲利芒。
只是路西弗的动作,虽是快的不及眨眼,然而波塞顿急起反击的速度也不慢,转向出手便是挟带浑厚魔劲的涛浪重掌,掌势所到,强如路西弗也难再时进。
深知己近大限,生命不过风中残烛,路西弗如今豁命毫无保留,晨星的光辉展现前所未见的耀眼,骄傲的姿态下是拼尽所有的坚持,是不存理性的拼命,只为燃尽所有直至最后的一刻。
只可惜路西弗攻势虽快虽急,波塞顿却是仗有水银之体的优势,路西弗四翼光刃、神曲绝学尽展,却只是让波塞顿更是得意嚣张,爪起掌翻而出的魔魇,无情的侵蚀上路西弗身体,不留余地的攻势,眨眼便要把路西弗撕裂于爪下。
就在路西弗将陨命之际,波塞顿双手瞬间石化,快速堆砌的石牢,更转眼把波塞顿困锁,能在瞬间展现如此魔法成能的,自是诸神中仅存的盖亚。
双手遭到石化,波塞顿不过魔气一振便轻易破解,再挥臂摧毁困锁的石牢,波塞顿脚下不停,继续对路西弗发动不给生机的攻击。
半边身体己遭魔魇侵蚀的路西弗,再看波塞顿逼杀来到,放手射出手中神曲,神曲势若流星,瞄准波塞顿额间。
自恃水银之体,毫不理会急速来到的神曲,然而当神曲来至,额头上莫名的冷意,让波塞顿不得不停下轰杀的动作,心头中声音的提醒,让波塞顿醒觉,这一身无敌的身体上存在着致命的弱点双掌急忙往神曲抓去。
神曲来势虽快,劲道却是己至强弩之末,加上波塞顿身怀巨力,路西弗抓准时机的一击终告失败,路西弗叹了一口气,背后四翼大力一拍,己经遭魔魇侵蚀大半的他,毅然弃战往天外飞去。
看着路西弗身影快速消失于天空尽头,波塞顿大力把神曲扭曲扯断,宣泄不能亲手撕裂路西弗的愤怒,回头再瞪向盖亚,己经彻底给魔性支配的波塞顿得意说:“现在就只剩下你了,有着讨厌味道的家伙。”
盖亚不禁颤抖起来,心中唯一的念头是逃,但是随着波塞顿目光扫来,盖亚只感全身恍若给无数无形丝线缠住般,无法动弹。
“撕裂神的滋味可是会上瘾的”
来自恶魔低沉的言语,眼前不再是熟悉的昔日战友,而是恐怖的恶魔,身上被撕裂的剧痛传来,眼中所见的目光是充满得意的兴奋快感。
享受着无敌的滋味,庞大的黑色躯体,因为淋上来自神的鲜血而发出淡淡白烟,败路西弗、撕裂盖亚,充斥于心的虚荣,脑中只存完完全全的魔性,目光捕捉另一边的战斗,刺眼的闪光中,金色战神与白发鬼神正战的难分难解。
突然,底下强大的能量波动震撼而来,波塞顿低头一看,直逼来到的压力,来自露塔娜娜所控的女神炮。
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挟带无可抵挡的复仇念力,全力输出的六道光束,不分对象,不管阵营,各轰向波塞顿、雅典娜与奥丁而去。
波塞顿遭两道女神光束左右锁定轰来,纵是自恃水银之体也不敢正面与之抵挡,急忙魔魇再起,拔空而上,虽是仓卒间的反应,但也侥幸躲过。
再观雅典娜与奥丁这边,察觉到毁灭光束来到的雅典娜,一脸毫无所惧,手上无界快速牵动圣焰,旋动而起,犹如巨大的金色光盾,直接承受毁灭光束冲击。
同一时间亦遭女神光炮狙击的奥丁,不同于雅典娜表现出身为战神的无可匹敌,在光束来到瞬间,身形拖动无数残像移动,凭借高速度的分身闪过毁灭光束狙击。
露塔娜娜意外的介入,惹得雅典娜脸色微变,这时再见底下露塔娜娜周身的女神炮又开始充能,并瞄准锁定,熟知一遭念之领域锁定,便难逃掌握的雅典娜,毅然抛下与奥丁的一战,无界一横,身形折往底下露塔娜娜而去。
雅典娜一动,奥丁也随之跟上,魔剑透芒而出,是鬼神独有的敏锐,进择先对付复仇化身的露塔娜娜。
“来得好!”
察觉到雅典娜与奥丁的气息先后快速逼近,双目失明、单凭念之领域掌握四周动态的露塔娜娜,不惊反喜,双手轻扬间,六门女神炮快速锁定掠空来到的雅典娜与奥丁,其中两门还在充能状态的女神炮,各自对准雅典娜与奥丁再射出毁灭光束。
“不愧是侬的头号战将,可惜……念力的极限,并非只是弄这不堪一击的兵器”
笑语间,雅典娜不闪不避,再展战神之能,手上无界运起圣焰,强力突破直射来到面前的光束,谁知当毁灭光束一黯,眼中所见,竟是四门女神炮己经充能完毕,同时对准而来。
“太过自负,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抓准了雅典娜的心理,射往奥丁的光束,不过只是让雅典娜误以为自己把力量分散,掌握到了雅典娜强力突破光束来到的距离,露塔娜娜脸上邪恶笑容一现,展现出最后的杀着,四门全力输出的女神毁灭光束。
最短的距离,最无可抵挡的毁灭冲击,就算是拾回所有力量的雅典娜,也不禁动容,逼命瞬间,急忙旋起无界化盾抵挡,然而四道毁灭光束威能超乎想像的强悍,直接抵挡毁灭光束冲击的最强神器无界,当场粉碎。
落入算计的震怒、无界粉碎的震撼,眼看护身圣焰就将给毁灭光束吞噬的瞬间,雅典娜指凝圣气化芒而出,随着全身爆散出耀眼的极光,正是禁招“刹那”再现。
天外之界,无声空间,星辰闪耀依旧,早前的激烈痕迹早不复存,一具冰冷的尸体无声飘浮其中,身上给血染红的轻纱,是神谋下现实的残酷。
这时半透明的淡黄身影缓缓来到身旁,怜惜的抚摸上死者安详的脸庞,一滴滴打落的金色泪珠,是心中无可言喻的感激,随之幽幽的一声叹息后,她左手轻轻贴上死者染血的胸口。
“我仅存的圣力有限,虽然不知道能否救活你,但这也是唯一我能报答你的方式。”
轻声的呢喃,是感激下毅然的决定。
话才说完,不远处传来另一虚弱的男子声音,“果然她也害怕败给了鬼神,所以安排了你让她复活,来阻止鬼神日后的灭绝行动。”
循声望去,看到全身几乎给魔魇侵蚀的路西弗正缓缓飞来,己近生命终点的他,如今脸色惨白,毫无半点血色,看着她正把全身仅存的圣气输入苏菲体内,他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只不过输入的是体内仅剩的魔气。
“圣气虽能让死者复活,但她的身体不过只是凡躯,就算救的回来,原本的致命伤口仍会让她再死一次,吾以最后的魔气为她治愈伤口,也许圣气与魔气的冲突会让她沉睡好一阵,但这也是唯一能让她再活下去的方法。”
“你……”
“省下感激的话,吾大限己至,无法实现对她的承诺,会这么做,是希望一旦她真败在鬼神剑下,她能阻止觉醒的鬼神灭绝吾魔族子
路西弗说话的同时,随着魔气释放而出,却也加快魔魇侵蚀的速度,随着苏菲胸口致命的伤口缓缓愈合,骄傲的晨星在这一刻终于陨落,最后的瞬间,他瞥见了苏菲原本不动的手指突然颤动,他淡淡的一笑,然后随着魔魇散尽而消失。
耀眼的刹那、极端的女神光束,刺眼的巨大闪光,是两股毁灭的力量直接冲击,毁灭性的冲击余成往外肆虐而出,所到之处是一片破碎的虚无。
最后瞬间施展“刹那”的雅典娜,身上圣焰若隐若现,脸上是耗费过多圣气的疲惫,抓准时机发动女神光束的露塔娜娜四肢粉碎,藉缆线连接于身上的女神炮,如今只成无数的碎片散落于崩碎的大地之上。
“可恶!”没想到雅典娜除了无界外,竟还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露塔娜娜咬牙忍痛,虽想站起却己经无能为力。
上头的雅典娜,看着露塔娜娜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惨状,向来总爱嘲弄对手的她,首次露出不舍的神情,这样的结果,虽是早在安排露塔娜娜成为最终兵器之时便己料到,然而亲眼所见仍是难掩心中的伤感,毕竟她是自己最得力、最信任的“手下”。
“侬……”虽想说什么,却是怎样也说不出口,纵有满肚感伤的言语,然而在奥丁与波塞顿这两大对手面前,是怎样也开不了口,唯有把这无声的言语寄存于风中,让这火红的毁灭末日,纪录这有生命以来最伤感的一刻。
微吸了一口气后,雅典娜目光再透射冷寒,回头看向独立于风中的鬼神、傲立于火海之中的恶魔,随着身上圣焰再起,雅典娜再现身为战神的气焰,“终于也来到这最后的时刻,你们这两个家伙,谁要先上!”
天空,一片破碎的火红,在这碎裂的虚无中,炽热的风扭曲眼中火红色的景象,底下滚烫的融炎之海缓慢流动,吞噬战场上的无情,恍如呈现人性无止尽追求着满足欲望的贪婪。
鹤立风中,魔剑半斜,白发的鬼神全身散发逼命的冷冽,冲动下的冷静,是掌握眼前敌人的动态,迟迟不出手的盘算,是捕捉眼下对峙的微妙。
足踏红焰,圣焰延窜,金色的战神流露无敌的自信,把握时间的喘息,同是享受短暂片刻的战栗,更是等待将起的刹那、期待着杀敌的唯美瞬间,还有结束后的完美满足。
狂立火海,魔气催涨,黑色的恶魔展露狂猛的霸道,饮血过后的兴奋,是毫不满足的贪婪、是更嗜血的饥渴,也是更凶残的变态。
最终的一战、也是日后不被人知的过去,以破碎的虚无为背景、以灭绝的焰海为舞台,三分的对峙,是三样不同的心绪,对峙虽是持续,然而这最终的一战,早随着三人目光交会的瞬间己然展开。
同时掠冲而出的三方身影,瞬间的交会、刹那的冲突,只见融炎之海高淹而起,只闻一声轰隆的巨响,不过两秒的短暂,冲突顷刻而止,再度退回原地的三人身上,各添伤痕。
再下一秒,没有趁机调息,白发的鬼神托剑划焰攻势再出,虚空留迹的快绝,剑吐锋寒的冰冷,目标锁定,竟非力疲的雅典娜,而是己成为真正恶魔的波塞顿。
波塞顿大喝一声,随以左手勾爪迎上奥丁魔剑,爪翻指扬之间,与奥丁手上魔剑交进点点星火,溅洒而出的黑色碎片,弯曲几近半折的魔剑,此时不退的交锋,是鬼神步步进逼的快剑连环,亦是恶魔退无可退之下的拼命一搏。
奥丁虽是快剑点落,势如星雨直攻其要害所在,却也因为如此,反使得波塞顿得以轻易掌握,除了双手勾爪撕裂划出,身后长长的尾巴更如鞭般,从奥丁难以应付的角度刺入,就算奥丁手上快剑足以突破,然而一当波塞顿释放魔魇而出,纵是鬼神也不得不暂退避过。
突然间,奥丁手中剑势猛然一变,不再是快欲奔电,而是势若斩日,久攻不下的攻势转变,不再是专注要害强攻,而是遇神杀神、逢魔斩魔的霸道,剑锋所到,波塞顿水银之体不再完整,剑落下的两半、剑走过的破碎,虽是很快重组完整躯体,然而不知为何,这时恐惧却是无声无息爬上心头。
波塞顿紧张下的反应是急忙鼓提魔魇而出,但这时奥丁剑势再变,轻削、薄砍,不与勾爪硬拼,而是看准魔魇之隙的进击,攻势下的决心,是不给子喘息的持续逼杀。
虽有不死不灭的水银之体,然而切肤碎体之痛,却仍是毫无止尽的痛苦折磨,怒极之下的全力反扑,是波塞顿掌起怒涛魔浪推出。
未料奥丁竟是不退不闪,以身体硬接这狂猛的一掌,一掌击实的感觉鲜明,但波塞顿脸上非但没有得意,反是从错愕中变为惊恐,因为这日才额间剧痛己然传来。
炽热的浓烟淹起不息,激战后的回归平静,风中这时只闻鲜血滴落的细微声响,随着烟消,砰然倒落的巨大身躯,脸上是不愿接受事实的愕然,渐停的喘息、渐止的心跳,不完美的最强恶魔,终于饮恨于鬼神剑下。
击败波塞顿,鬼神也终压抑不下体内沉重的伤势,这一瞬间完全爆发而出,痛的感觉随着化身鬼神的意念瞬间中断,正完完全全的沿着体内神经清楚传递。
此时奥丁身上止不住的鲜血,不断从身上数不清的伤口涌出,啪搭啪搭,鲜血滴落脚下碎石的声响,就如生命即将走至终点的旅程,做出最后的倒数计时,奥丁紧咬着牙不哼一声,任鲜血从牙跟流出滑落,正是强忍骨碎的痛,肉裂的苦。
曾面临过无数生死关头,却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般的感到疲惫,想要就此放弃挣扎,想就此直接躺落大地,任体内鲜血流尽的同时,好好欣赏着红色的破碎天空,然后静静迎接死亡的到来。
过去曾好几次不甘心的折返地狱之门,但这时却是真正渴望死亡,盼望踏入死亡的世界,也许死亡的世界就如想像中的黑暗、冰冷,但想到那里有自己的战友,有自己的兄弟,还有一生的挚爱,突然间不再觉得死亡恐怖,反而认为比起这只有自己孤独存在的世界,地狱还来得美丽、温暖。
可是心里虽这么想,脑海中却有另外的声音催促着自己,怂恿着自己再开一次修罗之门,再入鬼神之道。
“若非道仙灵体为你挡那一下,你早跟这家伙死在一块,不过承受间接的冲击还能站起,侬倒看看鬼神的意念还能支撑多久!”
话说之际的出手,是调息完毕的雅典如时旨凝圣芒,运行枪式隔空刺出,只见强猛的螺旋指劲带起身前红炎火石,形成一条火焰长龙张牙噬出。
伤重的奥丁原是透露着疲惫的目光,猛然一变冰冷,再度涌起的力量,让奥丁在逼命一瞬之间提剑一挡而下。
“啧啧,只为现在而存的鬼神意念真让人激赏,可惜……”
嘲弄眼神,一声可惜,圣焰再提的战神,指气轻扫一旁无边的破碎虚空,只见指劲到,圣芒快速隐没,粉碎的大地、碎裂的苍弯,尽消尽灭于瞬息一闪的金色光芒中。
奥丁强撑精神,咬牙挺起有如千斤重的身体,看着雅典娜这对空发出的一指,奥丁一边喘息一边说:“刻意释放力量,是你认为这样才公平吗?”
“侬只是觉得圣气积压太久有点变质,难道你不觉得变得暗沉的金焰,破坏了侬一身的美感吗?”
自嘲的笑语、刻意的舍弃部分力量,眼下最终的最后一战,因为无需再有保留,而进择对等的公平一战。
奥丁拄剑撑着满身是血的身体,承受着奥丁体重的魔剑,剑脊微微半弯,经过连番激战后,原本锋利的魔剑早是满布缺口,随着剑上光华一一剥落,正是剑上再增添数道裂痕。
当奥丁把剑从地上抽出,发自剑上的一声清脆剑鸣,似乎正告知主人,它将与主人共进退,迎战当世最强的战神。
“好!就让侬看看鬼神的最后意念,能否超越傲红池那疯子的偏执!”
随话而出暴窜起的圣焰,金黄色的光辉快速掩盖一地的破碎,灿烂的金色空间内,充斥不散的圣芒是战神无尽战意的升华,指尖透射的圣芒,快如电光瞬闪,急如流星奔驰,是当世最刁钻的一指,也是纵横三界的无界七式中,最极端的狠辣。
面对雅典娜刁钻的攻势,奥丁一声沉喝,足下轻点,身如风行冲入重重指影之中,魔剑刺出,血红剑芒在身前画下一道道锐利的血红,连削带刺是以快制快,毫不退缩的迎上雅典娜手上如浪滔般的无尽攻势。
瞬间的快速交锋,引爆的冲击粉碎两人脚下的大地,而留下不到五明的方圆,正是指芒与剑影交织的冲击空间。
延续当年未完的一战,此时眼中的彼此是不再保留的全力出手,快绝的指气,一指接着一指就如劲射的飞箭,不但快而且重,奥丁运剑迎上,化身鬼神的意志,让他再忘伤口的痛,同时不容许败亡的意志升华,剑之速全然跨越了肉体极限。
雅典娜的指运枪式、奥丁的魔剑奇招,紧凑的交击,是持续不减的激烈,转瞬间铺掩而下的圣芒,与逆芒而上的剑光,同时吞没眼中的彼此,在这破碎的天空下,清楚留下这最终决战的激烈篇章。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交手多少招,互不退让的两人,同时感受到手的感觉正逐渐剥离,纵然彼此战意无穷,然而当身体逐渐跟不上脑中支撑的意念,几乎是同时的分开,两人不约而同拉开了与彼此间的距离。
分开后,奥丁把握时间调息体内急喘的呼吸,低头看着握剑的手,进裂的虎口正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奥丁很快撕了一块长布条把虎口与剑紧紧缠住,再开口是由心的赞叹说:“好沉好重的指劲!”
“你的力道也不差。”
虽然不像奥丁虎口整个进裂,然而此时雅典娜发麻的双手,至今仍气力难提。
短暂的调息过后,目光再度交会的瞬间,又是不约而同的催式再出,雅典娜再出手,指劲运行再出,再发的指气圣芒竟是快到不闻声,不见影,不到半秒,金色圣芒己如暴雨漫天袭落。
惊讶着雅典娜此招的快,刹那间整个变色的空间内,奥丁连忙脚点身退,避开急刺来到心口半寸的指气圣芒,步移身旋,是挟魔剑锋芒带起剑流划开金色的气焰,对准再度来到的指气圣芒一剑刺出。
瞬间圣芒、魔剑刹那交会,冲击随声而起,应声给震飞的鬼神,握剑之手再落鲜红,崩裂的魔剑再增缺口,而弹身正欲追击的战神,却因身上圣洁的战甲当场粉碎,不禁停下追击的动作,反是奥丁一个回气,弹身再上,剑如织电,反击再出。
“哼!”雅典娜冷哼一声,指气再出,是无界六式连环施展,再会抢攻来到的奥丁。
顿时,只见虚空指影、剑芒纷纷,伴随着清脆的弹剑声不断传出,是一波波撼动天地的冲击,是一道道撕裂空间的冷冽,更是互不相让的生死之争。
此时战圈内己是仅存毁灭的空间,战圈外则是正走向灭亡的世界,不远处破碎的天空逐渐变色,像是急促敲击的无声战鼓,鼓动战圈内两人的意念,燃生更强烈、更狂猛的战意,升华成眼中对彼此的无尽杀意。
这时的雅典娜,原本圣洁的身体,早己沾染奥丁身上豁稠的红色鲜血,奥丁手中的魔剑,则遭圣焰纹烙驱之不散,这互相交换的颜色,是意味着战况的激烈程度,更是毫不退让的勇者风采。
如今的战斗与其说是强者的对决,不如说是两头猛兽缠咬斗狠,因为这两人脸上,此时仅有的是击杀眼前对手的执念,仅存的是扑杀眼中对手的杀意,谁也不退,谁也不让,恍若正立足于退无可退的峭仍方寸之间,稍一后退,便是失足坠落无底的死亡深渊。
不约而同轰出的一掌,不约而同印上彼此的胸膛,被掌劲击退的两人,各自撞入后方积堆的碎石泥块之中,方才交手的胜负,两人心中有数,沾上腥血尘埃的战神率先爬起,不再干净的脸上虽少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却是多了几分真实的美感。
不曾败北的传说战神,此时周身袅袅烟雾弥漫,是因伤口炽热的金色血液滴落大地烧灼而起,而冷寒的脸上,冰冷的金色双眸不再只有战意杀念,而是随着伤口的金色鲜血不断流出,露出力尽的疲态。
“你的韧性,着实出乎侬的意料之外,可是这也只是你临死前的最后挣扎,再来的一招,将为这一战划下完美的句点。”
疲累下勉强挤出的话语,字里仍是不改一贯的轻蔑,雅典娜强力再提圣气,随着周身金色光点散出,覆盖天地的耀眼极光,正是禁招“刹那”发动前奏。
眼看雅典娜将起禁招,奥丁提聚体内的最后力量,勉强抬起己经满布缺口的魔剑,剑上再起的黑色气焰,是奥丁鼓尽体内最后的力量,人再冲出,是以剑为这战划下最后的句点。
就在这时,一道霸气十足的身影,手持魔战枪冲入即将冲击的战圈,霸道的枪尖锁定奥丁刺出,突来的不速之客,让雅典娜、奥丁脸上同时变色,想收式却己来不及。
最后的冲击,也是为这“最终”划下句点的一击,指起“刹那”的雅典娜、枪出意外的亚瑟,与豁尽全力劈出最后一剑的奥丁,三人身影交错而过,乍然沉默的空间,动也不动的三人,瞬间的一切平息,恍若是天地也屏息注视这场恶战的胜负瞬间。
乍闻锵然一响,随之四射的暗红色光华,来自难逃碎断命运的魔剑,这时贯穿心口的指气引爆,一直挺立不倒的鬼神,终于倒落自己的血泊之中,目光不再冰冷,没有丝毫悔恨,而是坦然的接受败亡的命运。
对他而言,他己经完全尽了力,也彻底忠于自己的信念,如今他能坦然的死去,去死亡的世界无愧的面对为自己而死的战友、伙伴,以及永远紧握挚受的手再不放开。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隐约可见身旁驻足不动不言的战神,缓缓放下最后没把“刹那”用尽的指头,天空逐渐黯淡的火红余晖下,隐约可见战神的脸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没有辉煌战绩再添一胜的得意,反是出乎意料的露出哀伤。
“心碎的滋味痛吗?”
冷惜的一句话,出自向来只懂冷潮热讽的战神口中,也许是当击败了奥丁,驻足最强顶峰、再无目标的不败战神,再次感受到了孤独的空虚。
“肉体上的碎心之痛,远不如失去挚爱、挚友的心碎之痛,如果你有感情,相信你也会认同。”
“如果没有这家伙,也许败的会是侬。”
说话之时,带着哀伤的眼眸看向给一剑拦腰斩断的亚瑟,这最终的结局,对写下自认完美剧本的她而言,是意外下最可笑的结果。
“如果没有他,结果只是两败俱亡,因为你最后不也进择了放弃。”平淡且老实的回答,是明白雅典娜手中的禁招到最后并未用尽。
“你……觉得侬该给这世界再一个万年吗?”
“如果你觉得这世界仍存在着希望,就让它继续,若是你对这世界己然痛心,那么放任毁灭未尝不是好的结果。”
说完最后一段话后,沉重的眼皮慢慢阖上,模糊的视线中,仿佛见到向来高傲的雅典娜脸上变得哀伤,隐隐之间,更似乎见到在她的脸上挂着两行金色的泪痕。
是幻觉吧!
奥丁这样对自己说着,随着意识逐渐迷离,随着原本沉重的身体突然轻了起来,感觉就像是给一双温柔的双手托浮着,然后四周一片原本变得黑暗的空间,闪耀金色的光华,那一瞬间,过去的回忆片段开始在眼前一一重现流走。
昔日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今日回顾觉得好笑,过去心碎泪尽的情景,如今看来只是心中再一次的感动,画面走到了最后,是仅存一片褪去金色包装的空白,接着陆陆续续出现了自己所熟悉的每个朋友。
只曾在意识里交流过的年轻克雷姆,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俊美无瑕的特亚修,脸上洋溢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满足笑容,凌方仍旧一身傲气,月舞天仍是一贯冰冷,而当兰妮雅任性的强牵着自己的手,走向眼前空白的深处,迎接着自己的是,一脸淘气笑容的苏芸,还有娇羞的、低着头一身洁白如雪的苏菲……
一望无际的蔚蓝晴空,耀眼的日光,温柔的洒落在辽阔不见边际的大雪原上,微隆的雪堆旁,一头全身毛绒的雪兔,睁着大大的眼睛,像是在找寻什么似的左右张望,突然间远方平缓的脚步声传来,给惊动的雪兔急忙的跳离,躲入一旁的小洞。
不久后,雪原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一对同是身穿银白雪裘的男女,女子脸上泛着温柔的微笑,眼中闪耀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身旁男子的脸上,是一副幸福的小女人姿态。
男子脸上表情显露不知何故的紧张,雪帽下露出的发丝,折射着日光的银白,他的手紧紧牵着身旁的女子,恍若是深怕一放手就会失去般。
“呵,瞧你紧张的,那里又没有会吃人的猛兽。”
雪帽下的轻笑,好听的恍若天籁一般,手中温柔的动作,是替眼中深爱的男子拭去因紧张而冒出的汗珠。
“我……”
看着男子的欲言又止,她索性拉着男子停下脚步,然后不在乎的说:“眼看只要通过这大雪原就到达香格里拉,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们就立即回头。”
“不是……只是……”
“你啊!放轻松点!就算是近乡情怯,你的反应也未免太夸张了,是不是给那慢吞吞的小丑传染的啊?”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她一边调侃,更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她美丽的笑屠,让他一时着迷。
好一会后,他才不舍的抽离目光,然后看着远方雪白的尽头叹息说:“唉!真没想到,我真有回到香格里拉的一天。”
“是啊!圣战之后,算算日子也过了三年,当日若不是兰姐姐跟路西弗,菲菲也没办法如此幸福的陪伴在你身边。
“要不是雅典娜用尽一身的圣气,把你从鬼门关带回来,菲菲就算活了过来,也要再自杀一次。”脱下了雪帽,露出了让人惊艳的容貌,是圣战后,与苏梦并列为云梦最富影响力的两大美女之中的苏菲。
“我常在想,她为何要救我?为何当日说要毁灭这世界的她,最终却反而阻止了自己导演的一切?”
“也许她被你所感动,或许她最后认为这世界还是存在着希望。”
“老实说对她,我心里仍矛盾得很,毕竟凌少是丧命在她手下。”
“事情都己经过去了不是?介怀着过去的仇恨而选择复仇之路,只是让自己再一次被束缚。再说,当她与仅剩的神再次苏醒也是万年之后,到时候你跟菲菲早己沦为历史的一部分。”
“是啊!希望万年之后的世界,会是她所期望看到的和平世界。”
“呵,管他未来的世界如何,那都己经不关我们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在天黑之前赶快通过这大雪原,然后好好泡个热水澡。”
“对了,那时我记得你不是曾说,香格里拉有你留下的风中讯息,现在可以跟我说吗?我己经是个平凡人,根本就没能力听风的言语。”
醒来过后,赫然发现体内的力量早己不再,昔日曾轰动整个云梦大陆的白发魔剑士,如今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苏菲脸上一红,然后说:“就算菲菲脸皮再厚,那种话也不可能当着你的面前说的出口,谁叫你傻,在要出发之前,没去跟希特借可以倾听风中讯息的‘风锣’。”
“说到希特,我们不去参加他跟苏梦的世纪婚礼可以吗?”
“傻瓜,我们都己经走到这边了,你再说这些有啥用,再说人家希特现在身为云梦两大帝国之一的王者,他跟梦妹的婚礼不知有几万人会去参加,就算少了我们,也不会有人注意。”
“是啊,就是因为我傻,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开你这全云梦最聪明的风之女神。”
“少恶心了!快走吧!如果你对菲菲再好一点也许哪天菲菲会教你听风中讯息的诀窍唷。”
就在奥丁与苏菲离开后不久,后头又缓缓走来一道身影,是身披着厚重斗篷、吃力的扛着半个人高行李的魔术师杨。
只见他苦着一张脸,看着越走越远的奥丁与苏菲,己经累垮的他扯开喉咙抱怨叫:“喂,我的好主人还有大姐头,你们也走慢一点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