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狂想
位在终年飘雪的北方之地,平坦的雪原之上种满着一株株绽开雪梅的梅树,只见梅林之间隐约可见一座看来平常的山庄,静静的承受风雪的吹袭,随着雪梅雕落、飞雪纷飞,在静的世界中犹有一种动态之美。
而在这犹如仙境一般的白色世界,百年之中也鲜少有人来到的雪梅之原,今日竟然围满着清一色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善战士兵身上的杀戮气息,很快的破坏原本平和的感觉,尤其是当骑着黑色骏马、全身同样穿着黑色铠甲的王者来到,从这王者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霸意,更让飘雪由柔转强把梅枝上的梅瓣强吹落地。
“西门无恨,柏林沦陷,卡鲁斯帝国已经走向历史,如今这梅林之原已归凯特雅帝国所有,本王要你立即臣服,为本王效命。”充满着霸意的声音,瞬间压下四周风雪呼啸声响荡整座雪梅之原,尽管是充满狂傲的口气,却有着让人没有怀疑的威严存在,而说话之人正是当今凯特雅帝王,拥有不败神话的霸王亚瑟。
只是回应亚瑟话语的依旧是吹之不息的呼啸风声,紧闭的山庄之门没有因为亚瑟的挑衅而打开,有着天下第一剑之名的西门无恨更未因此出来。
一如意料中的回应,亚瑟再沉声喊着:“既然你不表示,那本王就当你拒绝,也好!等到凯特雅铁骑踏碎你万梅山庄,本王倒想看看,天下第一剑有何厉害之处。”随着亚瑟策马退出,原本包围在梅林之外的凯特雅士兵随之开始冲入梅林之内,只是当士兵一窝蜂冲入梅林之后,随之响起的不是士兵的喊杀声,而是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叫起。
“有埋伏!”
“敌人超过百人,大家小心!”
“看不到敌人,可能是元素陷阱!”
“小心雪花、梅瓣,啊!”
一声声的示警伴随士兵哀嚎叫起,冲入梅林之内的士兵,在毫无警觉之下瞬间陷入万梅山庄之外的剑阵之中,在剑阵之内,落雪如剑,梅瓣亦如剑,随着地底剑气往上窜出,在梅林间的士兵身上瞬间满布透体剑伤,直到这时虽见识到天下第一剑不下于魔法的实力,然而所用的代价竟是自己的生命。
看着冲入梅林的士兵在剑阵下一一倒下,随着哀嚎声逐渐平息,梅林恢复方才的宁静,亚瑟回头对着一名披着黑色斗篷、全身散发强大魔气的剑士说道:“不愧是西门无恨,再来看你啰。”
只见这名剑士除了手上细长的六呎长剑,其余全身则藏在斗篷之下,在亚瑟一声令下,这名剑士随即身动冲进梅林,手上长剑带着黑色气流猛力回身一劈,瞬间梅林之内梅树拦腰而断,剑阵随即而破。
“不愧是当今第一铸匠卡不拉得的得意作品,用火炎台所铸的名剑太月,锋芒果然不可小看。”平静的声音在剑阵被破后随即传出,话语之中更把黑斗篷剑士身分道破,只见山庄大门缓缓开启,随着庄内涌出一阵冰寒风雪,一道傲世的白色身影走出。
西门无恨的脸上还是一贯的淡然,丝毫不因卡鲁斯帝国给灭,甚至四周全被凯特雅帝国军队包围住,或是即将面对眼前曾是自己的战友,却不知为何受人摆布的剑士,此时的西门无恨一如往常,就好像赏梅一般缓缓的走向黑斗篷剑士,随手折一段梅枝,对着亚瑟平淡说道:“何必多此一举,你直接叫击败剑叟的人出来吧,老夫很有兴趣一会这人。”
“哈,西门无恨,想见他就先收下本王为你准备的礼物吧!”亚瑟眼露趣意拒绝西门无恨的要求,对亚瑟而言,他想看看西门无恨如何对曾是好友的剑叟下手,是否真会无恨。
“喝,接剑。”不等西门无恨出招,黑斗篷剑士怒喝一声率先挥出太月,冲向西门无恨而去,随着身体转眼分化三体,此招赫然是剑叟的笑天剑招。
西门无恨只是梅枝一抖,嘴里依旧平淡说道:“入魔后的你虽然剑气明显提升不少,但你笑天剑招的轻灵本性却已不在。”话语之间,手上梅瓣随之震起,竟有若意识般,迅速射往黑斗篷剑士而去。
原本轻如柳絮的梅瓣竟快捷如电更暗藏割风气劲,黑斗篷剑士饶是对自己剑术再自负,也不得不剑势一转为守招,随着黑斗篷剑士运起太月在身前旋转,黑色气流犹如一面黑盾般挡下激射而来的梅办。
然而谁知梅瓣劲中藏劲,黑斗篷剑士挡下第一道气劲之后,第二段气劲随之引发,顿时黑斗篷剑士被接踵而来的第二道气劲不断震退,直到第二道气劲一竭,黑斗篷剑士勉强停住身,而这时披在身上的黑斗篷也随之滑落。
黑斗篷剑士的真面目露出,一身破烂灰衣、一头的灰发,苍老干枯的熟悉脸孔正是剑叟笑问天,只是如今剑叟额上烙印一个看似某种符号的诡异纹章,充满杀意的黑瞳之中,两颗鲜红的眼珠更直盯着西门无恨不放。
“杀、杀、杀掉眼前的人!”脑中不断响起的声音,让剑叟杀意更甚,随着手上太月剑锋逐渐转为黑色,剑叟暴喝一声,双手紧握太月对着前方西门无恨就再一劈。
看似简单的一劈却夹带焚体蚀魂的魔气之流,梅林之间瞬间充斥鬼啸呼号,犹如斩裂天地般的一击,在地上劈出一道鲜明的剑痕,转眼来到西门无恨面前。
梅枝随之迎上,顿时气劲的冲突带起地上雪尘往外卷去,剑气的互击让两人之间的空间突然为之一震,竟然如裂开般透出一道黑色缝隙,只是黑色缝隙在瞬间,随着冲突气劲一散便再度消失。
“那东西果然在这。”坐在黑色骏马之上,威风凛凛在一旁欣赏西门无恨与剑叟剑决的亚瑟,看着空间隙缝的出现,脸上随即露出一丝喜色。
空间缝隙出现到封闭的瞬间,西门无恨平淡脸上为之一变,而手上挡下黑色剑流的梅枝,更早在方才那一挡给魔气侵袭枯朽。
“发什么呆,笑里藏剑。”只见剑叟趁机再上,随着身体跃上空中,居高临下,手上太月快速刺出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剑流而下。
一瞬之间,西门无恨周身九道犹如黑蟒般的黑色剑流快速吞噬而来,只见西门无恨面无表情随即搓指成剑,发出蓝色剑气旋身而上,顿时蓝色剑气犹如水流般,快速圈绕西门无恨身体挡下黑色剑流,而这是雪梅三十六剑之一的“踏雪寻梅”。
转眼在空中交上手,太月魔流对上雪梅剑气,只见魔剑太月的暴烈剑气充满着狂杀与狠霸,在雪的白色世界中,如黑蟒般的魔剑黑流更显突兀;反观西门无恨以指运剑,柔和的淡蓝剑气若有似无存在天地之间;而两人交手之时,剑气冲激往外飞射而出,不到片刻整座雪梅之原给雪梅剑气划出道道剑痕,更给魔剑黑流轰出无数的尺深雪坑。
当剑叟落地后手上太月锋芒轻触雪原,顿时脚下雪原给太月剑上气劲猛然震起百呎之高的雪壁;而西门无恨落地之后双手轻负背后,随着脚下猛然荡出一圈黑色气波往外推散,地上雪原顿时给气波推起一波雪浪,随着气劲往外逐渐扩散平息。
卸去方才交手时缠绕身上的魔气,西门无恨看着杀意仍不断窜升的剑叟,忍不住说道:“好友,你的求胜欲望使你入魔,只是在选择追求力量的那一刻,你也舍弃了西雅莎那吗?”
西门无恨的话让剑叟身体猛然一震,眼中原本浓厚的杀意一滞转而迷惘,而在这时突然剑叟额上的黑色纹章发出黑色的光芒,一闪即逝,剑叟眼中的迷惘消失,对天一吼,犹如发疯的猛兽一般再挥太月冲去。
由太月扯出的魔气之流,威力一道比一道猛烈,雪梅之原受魔气影响处处充斥浓厚狂杀之气,一道又一道的黑流如黑蟒般扑噬西门无恨而去。
面对剑叟的相逼,此时西门无恨无波之心竟也升起怒意,剑指射出蓝色剑气,冰寒的雪梅气劲竟瞬间压下四周魔气,而上空原本缓缓飘落的雪花转眼化作雪暴怒袭下来。
与剑叟的相识是一段久远的记忆,当日相识也是在彼此举剑相对的状态,两人分别身为山贼与佣兵,所谓不打不相识,实力相近的两人激战一天一夜,尽管自己最后好不容易取胜,然而也已气空力尽再无抵抗其余山贼的能力,好在剑叟当时及时喝阻,方才让自己得以存活。
日后剑叟转为佣兵,与自己在求剑的道路上共同追求剑的极致,更邂逅魔导院后起之秀,也是人称第一美人的西雅莎那,那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而三人彼此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更是这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记忆。
只是于庞贝帝城在上古魔道的力量之下大败,让自己决定舍情入剑,当时西雅莎那的泪是心中不愿想起的遗憾,而剑叟的怒也是记忆中的一段无奈,只是当百年剑决之上剑败四人夺得天下第一之名后,站在强者之上非但没有预期的成就感,反而感受到无比的孤独,不过尽管如此自己还是没有丝毫的后悔,不管这是身为皇者遗孤的自尊,还是身为人的执着。
然而当看到兰妮雅舞剑之时,突然间原本早以为已经舍弃的情竟然再度涌上,随着以情创剑让自己进入新的境界,回忆起过去百年的求剑之路就好像笑话一场。
重拾过去舍弃的情,对西雅莎那自己只奢求她能快乐,然而剑叟如今入魔,要是西雅莎那见到,又怎么快乐的起来,也因此西门无恨的心怒了。其实西门无恨也知道,剑叟是遭人利用不知名的魔法控制,然而以剑叟修为,又岂会如此轻易的遭精神系魔法侵入,如果对方是掌握剑叟渴望能败自己的力量,那自己就彻底让剑叟死掉这条心。
西门无恨剑气再出,相比方才融入天地间的自然,此时剑气反犹如天怒一般瞬间引发气候异变。原本淡蓝的剑气赫然暴增转为刺眼的蓝色剑芒,身动剑动,一瞬之间快速穿过魔气黑流的吞噬,指上剑芒猛然一劈上太月,由火炎台所铸加上魔流缠绕的太月,竟爆出万点火星崩出一个缺角,而剑叟给剑上巨力一震,身体给太月一拉,顿时失去重心倒跌了出去,冲入雪堆之中。
“这是在雪梅三十六剑之后,以七情推动的第三十八剑怒雪摧梅,剑叟你还要打吗?”不可一世的气焰出现在一向平淡的西门无恨身上,充满挑衅的言语更全然违背昔日无欲的作风。
雪堆之中剑叟狼狈爬起,在体验到西门无恨远远超越自己的恐怖实力,非但脸上毫无惧意,反而转而对天发出疯狂的笑声,笑声之中充满无尽悲伤,让人听来忍不住黯然落泪,只是听在西门无恨的耳中,脸上却露出一丝疑问。
剑叟狂笑依旧,手上太月再挥起黑流攻向西门无恨,四周空间转眼化作一片黑暗,只是此招名为笑问苍天,却没有剑招名称般快意。钟爱之人因为心系他人而无法接受自己,当日看着心爱的她为他的离去落泪,自己只能躲在一旁怒问苍天为何她爱的不是自己,而她爱的他更曾是自己患难的好友,也是自己一生想要击败的对手。因此此招一出,除了浑厚的魔气之外,更夹带着人性中最真实的忌妒与无奈。
“很好,同样以情入剑,那就见识痴雪伴梅吧。”感受到剑叟剑意中的浓厚负面情感,西门无恨脸上疑惑一闪而过,随着花雨一停,指上剑气爆出。
“舍情入剑不问事,惹得伊人泪断肠;拾情入世踏尘浪,无奈,百年回首终成空。”剑意之中同样是充满着无奈,比起剑叟对情的执着,西门无恨剑中之情则是来自不能回头的感情之路,剑吟一起,暴增的剑芒随即迎上刺向太月。
黑暗空间内西门无恨指发剑芒游走剑叟身旁,在西门无恨不见底的实力之下,手上蓝色剑芒竟与太月锋芒保持着一吋的缝隙,而这永远与太月保持的一吋缝隙,就犹如世间最远的距离一般,不论剑叟手上太月多快,却总是没法与西门无恨的蓝色剑芒交锋,就犹如痴雪伴梅之名一般,只能相望却不能共首,除非……梅雕。
对空挥剑的难受感,让剑叟心中怒焰不断攀升,求胜的执着让太月剑上魔气不断高涨,只是实力的差距并非怒焰所能拉近,就算魔气加身,暴增的力量也只是让剑上气劲增强,却无法弥补剑技上那一吋的最远距离。
突然西门无恨抽剑身退,如飘絮一般回到原处,原本充满无奈的心情恢复原来的无波之心,平淡的双眼看着前方剑叟仍在怒挥太月,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抽离战场。
“啊!”醒觉到对手早已不在,羞怒攻心之下,剑叟就要持剑攻上,只是这时痴雪伴梅后着发动。
尽管落入地上的雪只能看着梅绽、梅雕,而那份执着的情则永远放在心中,深深的隐藏,随着梅雕之际,尽管终于在一起,然而生与死现实,终使这份情崩溃决堤。而这崩溃的情一经引发,就如剑叟此时手上太月一般开始崩裂、寸断,黑色空间瞬间瓦解。
剑叟也楞住了。体悟到双方实力难以弥补的差距,高涨战意逐渐消弭,剑叟额上的黑色纹章逐渐变淡。
一旁观战的亚瑟,此时心中所感受到的震撼只怕不下当日爱妻之死,这是超越魔法也是突破传统的剑技,看着剑叟动也不动,亚瑟连忙眼神一变就举起右手,身后骑兵队中突然快速射出一道光芒,光芒之快有如疾电奔走,转眼之间来到西门无恨的面前。
西门无恨脸色不变,一个回身伸指就一夹,一枝黑色箭弩,就在西门无恨正要开口之际,忽然箭弩瞬间发出黑色火焰随之爆炸,轰隆一声,雪梅之原炸出一个大坑,硝烟散去,西门无恨依旧漂浮在大坑之上,只是原本白色的雪袍如今沾上了几滴鲜血,犹如红梅一般,瞬间在雪袍上散开,而原本夹箭的手指不断滴落鲜血,在出乎意料的暗算之下,饶是天下第一的西门无恨也受伤了。
“魔箭,亚瑟你太让人失望。”平淡语气透出丝微杀意,就掠向亚瑟而去。
只是西门无恨刚动,亚瑟身后再度射出数道光芒,刚吃下大亏的西门无恨此时见魔箭射来,脚一停另一手剑指再出,一个旋身左手剑指快速在脚下之地划出一个大圆,瞬间雪梅剑气由方才画圆处快速射上,犹如一道又一道的栅栏挡下射来的魔箭。
“杀!”
刚挡下魔箭,身后一声怒吼随即传来,回头望去,只见来者正是拿着太月杀来的剑叟,西门无恨此时不动不避幽幽轻叹一口气说道:“唉,好友,难道只有死对你才是解脱吗?”
缓缓举起受伤的右手指向剑叟,原本平淡的眼神忽然转为哀伤,一滴清澈的泪滴由西门无恨脸庞滑落,指上流不停的血转眼凝聚成四尺剑芒,剑招一出,原本飘落的飞雪突然停止,看在亚瑟眼中,只见西门无恨犹若身处静止的时空之中,原本杀往西门无恨的剑叟此时就如慢动作一般缓慢的逼进。
“自认忘情心无恨,幕然回首泪满襟。悲雪泣梅!”
剑吟起,西门无恨身形随之一震,血红的剑锋带点凄凉的苦味瞬间弥漫整个空间,快绝的速度有若瞬间移动,血红的剑芒更随即由剑叟左背穿出。
剑叟额间的黑色纹章瞬间消失,意志不再受控,剑叟一脸歉然的看着眼前的对手,随着心中剧痛不断传来,忍不住的狂吐一口鲜血喷在西门无恨脸上。
“喂,西门老头,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还没看过都已经直逼两百大关的超级老头,还跟小孩子一样爱哭。你的徒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哭的样子很难看吗?”剑叟表情虽因为心碎之痛而扭曲,仍刻意调侃眼前脸上挂着两道泪痕的西门无恨。
西门无恨看着剑叟左胸的伤口不断冒血,更顺着血剑流满自己手上,除了续催剑气维持血剑形体之外,另一手搭上剑叟的肩膀说道:“好友,方才那剑是老夫自创剑招以来的最强之剑。”
咳出一口血,剑叟振起精神不客气说道:“咳,废话,不用你最强的剑,怎么杀的了老头子我。”
明知剑叟如今只是回光返照,西门无恨轻声说道:
“好友,你有什么要让老方帮你做的吗?”
“西门老头,老头子我这一生没求过任何人,只有两个遗憾两个请求。”仿佛早料到西门无恨会有此一问,剑叟想也不想随即应道。
见西门无恨轻点了头,剑叟随即说道:“遗憾就是自在庞贝帝城丢脸后,再没看你持过剑;另一个就是没办法亲手打败你。”
西门无恨问道:“那请求呢?”
犹如早已蓄势待发,只听剑叟吸了口气突然的暴喊骂道:“让西雅莎那快乐;还有你***,赶快让我死得快活点,你难道不知道心口插一把剑很痛啊!”
意外的回答让西门无恨顿时迟疑,看着剑叟骂完之后随即露出诡异一笑,西门无恨回之淡然一笑后,气劲一收血剑瞬间化作血水,缓缓把剑叟放下,回袖一转平静说道:“其实老夫早败给你,以你的剑术,若老夫没有以情入剑万万赢不过你,至于老夫的剑你就好好看吧!”
话说完后,西门无恨随即负手于背,只是这时雪梅之原竟开始晃动,从中裂开,缓缓浮出一只白色剑匣,只见西门无恨伸出左手翻手一张,剑匣随之张开,窜出一道银芒落在西门无恨左手之上,抖动手上只剩半截满是缺口的十字古剑,西门无恨缓缓说道:“此剑名为恨,昔日亚特兰提斯帝王之剑。”
看着剑叟此时露出满意的笑容,尽管明知剑叟再也听不到,西门无恨还是平静说道:“好友,好好看着当西门无恨手上有恨时,有多可怕吧!”轻抖手上之恨后就缓缓走向亚瑟而去,脸上虽没表情,然而心中却异常的沉重,“好友啊!好友,你的请求让西门无恨毕生遗恨啊。”
尽管剑叟败亡早在亚瑟意料之中,然而西门无恨那匪夷所思的一剑,却让亚瑟心中大惊,单凭剑意可以施展出魔法的威力,前所未见,让亚瑟再度惊讶西门无恨的强。
“真是好一招悲雪泣梅,能同时发出时流冻结、瞬移以及媚惑的效果,能创出这等剑招,也不亏是你们人族第一人。”尖锐的声音从亚瑟身旁无人之地传来。
恍若早知道身旁有人的存在,亚瑟看也不看随即说道:“既然知道了西门无恨的强,此时你们魔族也该出手了吧!”
“这当然,就看看我如何败你们人族第一人吧!”当尖锐的声音再度传出,一道冷风随即从亚瑟身旁吹过往西门无恨而去。
西门无恨眼中窜出一丝怒火随即喝道:“畏畏缩缩只会放冷箭的魔族给老夫现身。”左手古剑随之往前一挑,古剑银锋一闪蓝光,瞬间眼前冷风随之停息,而原本空无一人的空间此时竟然钻出一道矮小人影。
只见这不到一公尺高全身披着破布的小矮人,大头之上有着一双如火般的鲜红蛇眼、狼般的耳朵,破布之下更隐约露出一身青绿色的肌肤,这小矮人由方才钻出一处伸手一拉,一把与矮小身体极不搭的十尺厚背巨剑就这么给拖出来。
西门无恨看着眼前小矮人缓缓拖着巨剑,此时脸上竟然忍不住露出笑意,这并不是耻笑小矮人使用与身体极不符合的巨剑当武器,而是因为他终于想通为何剑叟会败的缘故。
五大名剑之中,论剑招精奥,首推傲红池那一手充满杀戾气息的血剑剑招;论修为经验,龙骑士特亚修的万年修炼自然无人能与之论战;而剑气之威,就属手持卡因雷斯的卢那贝克;而自己在剑中称霸则是凭借心中的那颗创剑之心。
反看剑叟,不论是剑招、修为甚至剑气还是剑心,在五剑之中甚至比起有些剑士都还略逊一筹,而能排入五大名剑之一,则是在于剑叟遇强则强的无惧战意;比起自己自认最可敬的两大对手卢那贝克与怒无极,剑叟更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对手。如今看着能败剑叟的魔族剑客竟然是如此矮小的人,一瞬之间隐约可以想到剑叟当日那提不起战意的窘境。
看着西门无恨突然一笑,这小矮人一双蛇眼犹如冒出火舌的愤怒叫道:“你笑啥!你们人族过招都习惯笑上一笑吗?哼,等会你就会跟死在那边的弱者一样笑不出来。”
西门无恨笑意随之一敛,盯着小矮人方才钻出的地方平静说道:“还有一个也一起出来吧!你们对剑叟的那一套并不适用在老夫身上。”
“笑话,就让你体验我魔族的强。”尖吼一声,原本看似沉重的巨剑竟然就给小矮人一手举起,横扫西门无恨而去。
“喔。”巨剑扫来剑风率先刮起一波雪浪淹来,西门无恨轻叫一声,叫声之中充满着不以为然的意味,反手挥出恨之剑芒,蔚蓝的剑芒划出一道蓝弧就把眼前雪浪破去,更把巨剑连同小矮人震开。
“魔族不外如是,来吧!三剑之内老夫要你连同那准备发动魔法的伙伴一同饮恨。”三剑的宣言是对自己能力的信心,也是侮辱眼前这只会说大话却没相当能力的魔族。
“阿搭!”小矮人怒喝再挥巨剑劈来,只是凶猛霸道的巨剑,却在西门无恨随手一架,看似脆弱的古剑,竟然硬生生把巨剑劈落之势全然挡下。
就在这时小矮人快速抽退,四周转眼化作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西门无恨心知自己已经陷入另一名魔族的结界之中。对西门无恨而言,魔族虽是很陌生的种族,不论是武学甚至魔法,除了从古书上的记载外可说是从未体验过,然而就算如此,西门无恨却也仍毫不客气的说出三剑宣言,尽管身陷不知名的结界之中,如今再度持剑的西门无恨就绝对没有败的理由。
尽管自恃自己的能力却也绝不轻敌,毕竟剑叟就是败在这两魔之下,因此西门无恨把意识往外延伸捕捉小矮人的气息,暗把剑气如蛛网一般藏于脚下之地,只要敌人一动,西门无恨就要让他饮恨。
突然脑中的警觉不断响起,赫然发现有无数的生命气息正往自己接近,但可笑的是自己所布下的剑气并未就此发动,这时西门无恨犹豫了,意识的搜捕本该与剑气同步,然而当意识与剑气出现两种不同结果,对西门无恨而言,俨然就是在自己与剑中的抉择,“该相信自己的感觉,还是信任剑气的防御?”犹豫之间,很快的自己所感觉到的无数生命气息,已经散发着浓烈杀意来到面前。
突然强烈的死亡威胁涌上心头,而这种感觉,正是当日庞贝帝城时对上克雷姆才有的感觉,想到克雷姆,脑中就不禁浮现昔日那惨重的挫败,这时西门无恨再忍不住手上半截古剑往上一举,随着恨半截剑锋上射出一道蓝色剑光,脚下之地,以西门无恨为中心不断往外扩散射出一道道的蓝色剑气,充斥整个黑色空间,一直让西门无恨感受到的死亡威胁竟赫然消失。
“幻境!依古书上的记载,魔族擅长利用精神系魔法影响敌人的五感,更先由敌人的心理下手,方才一剑是我太冲动。”发现被戏弄,西门无恨随即想起古书上对魔族的记载。
“哈,在我黑镜之界中,你这自大的人族老头下场将永远成为我的玩偶。”不同于小矮人尖锐的声音,听来让人心寒的沙哑叫声传出。
只是这时西门无恨却毫无所觉般,只是淡淡说道:
“珍惜现在的时光吧!你们的生命只能走到老夫的下一剑。”
“哈,等你破了黑镜之界再说吧!德沙犹多我们上!”声音一停,原本黑暗的空间转眼化作一片火海,只是处于烈火之中的西门无恨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只是微微抬头往上望去,烈火之上赫然浮现自己今生永远也忘不掉的对手——克雷姆。
曾让自己彻底挫败的天才魔导士,更是身负上古魔道拥有诸神肢体的超级强者,尽管明知眼前的克雷姆,是结界针对自己的恐惧心理所创出,然而西门无恨仍是身体不住的颤抖,这并非是害怕,而是期待即将而来的下一战,也只有击败心魔,自己才能进入另一新的境界。
“雪送梅香!”西门无恨率先出剑,挥舞着受伤的右指引气射往克雷姆,原本早被炸伤的伤口喷溅出赤红鲜血,化作剑锋就快速射往漂浮在上头的克雷姆而去。
“上古魔道,暴怒之雷、死亡之藤。”无视西门无恨射来剑气,克雷姆只是右手一举,天空一道紫电打在克雷姆的右手之上,瞬间聚成一颗电球,克雷姆把电球往下扔去,在即将与剑气冲击之际,竟率先止住落势,暴射出一道又一道的电流,密布整个天空。
魔道再现,暴雷密布,就在西门无恨要发出剑气之际,突然身旁猛烈燃烧的烈火,竟然钻出一条条暗绿色犹如青蟒的食人藤。
“雪梅三十六剑十二连环。”指引血剑再挥,随着嘴里一声暴喝,顿时西门无恨恍若分身一般,十二道身影互相重迭各舞出雪梅剑招,连环十二剑一出,象征着当日未舍情入剑的争胜气焰,剑剑快绝不留退路,式式之中连环相扣不给对手有还手余力,顿时四周猛烈的火海在蓝色的剑波荡出之下瞬间冻结,食人藤当场冻碎。
在上空的克雷姆见上古魔道给破,脸上不禁一变就要再发动上古魔道,只是在这时原本在下方的西门无恨赫然出现在眼前,不断出血的右指轻轻触着脸色大变的克雷姆,“既然是幻境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之事,给老夫破。”
话语一落,指上剑气随即而发,在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是真正的克雷姆也未必接得下,更何况这克雷姆只是个幻象。瞬间克雷姆犹如玻璃一般在空中碎散,四周火海的景象更随之一消。
场景再度回到雪梅之原上,西门无恨还是处于原来的地方,从四周丝毫未变的白色世界中,方才的一切就犹如梦境一般。
这时一身是伤的小矮人拖着巨剑走向西门无恨,忍不住嘲讽叫道:“嘿嘿,三剑过去,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只是小矮人话才出口,忽然身旁一声惨嚎随之传出,只见空无一人的雪地之上,突然喷溅出腥臭的黑色液体,一道与小矮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随之倒下。
“可恶,接剑。”看着同族惨死,小矮人手举巨剑双足一拔就要劈向西门无恨,只是当西门无恨毫不理会的继续走向亚瑟,这时小矮人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停在前方。
看着西门无恨一步步的接近,亚瑟再举手势,瞬间号角一响、军旗挥动,后方近万清一色黑色铠甲的铁骑兵,开始迅速上前停在亚瑟身后一尺之处。
西门无恨走到离亚瑟十尺的距离,看着亚瑟身后声势浩大军容严整的铁骑之后,淡然说道:“剑叟、魔族之后,再来是你赖以逐鹿云梦的凯特雅铁骑吗?”
面对西门无恨竟毫不把自己大军放在眼抵,亚瑟狂笑一声称赞道:“哈!不愧是西门无恨,没想到六韬精心为你布置的戏码,竟然让你受到微不足道的小伤;只是纵使你实力再强,在我凯特雅铁骑之前,你又能挡下多少剑。”
亚瑟的话语并非随地放矢,如果近万铁骑同时攻来,西门无恨自认也无生还的机会,只是饶是如此,西门无恨仍是平淡的回道:“你何不试试呢?能写下不败神话的霸王,应该对战场上的丝毫变化自有一套方法吧!”
不知是西门无恨的态度过于平静,还是西门无恨的话中有话,亚瑟昂首环扫着西门无恨身后的平静雪原与那宁静的万梅山庄,尽管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但太过的平静却明显透露隐而未发的危机。
只听西门无恨继续说道:“发现到了吗?想藉由兰妮雅的死让老夫怒、卡鲁斯帝国的覆灭让老夫愁,最后则是杀掉剑叟的无奈,在心理的连续打击下,最后再利用魔族的魅惑魔法来控制老夫,怎么?老夫有说错吗?”
听到西门无恨一语道破六韬精心策画的计策,亚瑟压下心中的惊讶,一脸饶有趣意的反问道:“哈,难道你真如外界所说真的没有感情吗?”
“若老夫没有感情,就不会暗中护送兰妮雅到摩勒斯,也不会当卡鲁斯帝国灭亡之前,暗自要卡雅菲尔设法让穋杰尔假道尼森堡,至于杀掉剑叟的无奈,如今老夫再持恨,你说,老夫是没感情的人吗?”一字一字的说出,西门无恨的表情依旧淡然,恍若这所有的一切早在意料之中。
“那怎么……”
“亚瑟,如果在之前或许这计谋真能让老夫步入剑叟的后尘,然而比起权谋智计,老夫却有两个生平最不屑为之的朋友不在六韬之下,说来也许你不相信,除了剑叟之外,其实兰妮雅的死、卡鲁斯的灭亡、甚至你今日的来到,早在他们两人的估算之中。”继续解答亚瑟心中的疑惑,当西门无恨说到那两个自己最不屑的朋友,平淡的脸上也忍不住微微一笑。一个是神秘莫测凡事都讲求利益绝不吃亏的预言家;另一个是智冠群伦喜欢借刀杀人的不世剑士。
“那你怎么……”亚瑟再次的询问,自然是因为既然明知事情会如此演变,那西门无恨怎么不提先预防。
亚瑟的问题让西门无恨只觉好笑,“何必阻止,老夫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世事演变自有一定的循环,当年魔族入侵老夫置之事外,今日老夫还是一样想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西门无恨的作风一向低调,会说出如此置身其外的答案也早在亚瑟意料之中,冷哼一声随即说道:“哼,既然如此,那想必你那两名智比六韬的朋友也该告诉你本王为何而来吧。”
“你知道暗系神兵冥帝之杖在万梅山庄,若在以前,也许老夫会无条件双手奉上,然而错就错在你不该杀老夫爱徒,视老夫之话为儿戏。”
“既然如此,那本王只好以武力强夺。”亚瑟脸上霸意一显,一边喝出一边就要下令身后骑兵推进。
“如果霸王只想杀老夫,那就尽管而来,但若目的只是冥帝之杖,老夫可以明白跟你说,它已经不再属于万梅山庄之物。”西门无恨一边平淡说着一边轻举恨直指亚瑟。
西门无恨的话,让亚瑟只觉好笑,只见亚瑟缓缓抽出腰上魔剑喝道:“笑话,冥帝之杖明明就在你山庄之前空间裂缝之中,何来不属于万梅山庄之物。”
西门无恨盯着亚瑟手上魔剑好一会,手上之剑轻轻一放说道:“看来你还是没听懂老夫之话,冥帝之杖既已送人,就算仍在山庄当然也不再是属于山庄之物。”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亚瑟一楞:“喔,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跟本王抢冥帝之杖?”
“死这字,从来只有本堡主跟别人说,今日没想到有人要置本堡主于死地,倒是新鲜的很。”随着亚瑟的话刚停,充满挑衅意味的声音由山庄传出,只见开启的山庄大门,一道鲜红的傲世身影缓缓走出,让人感到窒热的浓厚杀意散出,远在百呎之外的众人竟然清楚闻到让人忍不住作恶的血腥味,就连座下黑马也受惊骚动起来。
这人有着一头鲜红的长发、一双充满暴戾的血红细眼,随着披身的红色披风一扬,身上赫然也穿着如血般艳红的红色长衫。身后走出的则是身穿鲜红铠甲,倒斜朱枪的林冲。
“血剑——傲红池!”看着这人模样,亚瑟想也不想恨恨的一字一字咬出。
在夜狼帝国北方国境之边,连绵不绝的山峦犹如天险一般,隔离着夜狼帝国以北的未知之地,而这山峦地脉终年流贯地焰,也因此另有火焰山之名,火焰山除了是云梦当今第一铸匠卡不拉得隐居之处外,在火焰山的北方之界,一座环绕的熔岩之河的高耸城堡更为人所知,只因这名为血炎之堡的堡主正是当今五大名剑之——以残杀闻名的血剑傲红池。
自百年剑决剑断之后,只听说傲红池入修道院去求剑再也毫无音信,如今出现万梅山庄,这据说实力不下西门无恨的强者,让亚瑟心中竟也感到慌张。
努力维持脸上的冷静,亚瑟稳着座下黑色骏马继续说道:“血炎之堡傲堡主之名举世皆知,只是据本王所知,血堡主该是用剑之人,怎么今日对冥帝之杖也产生兴趣,难道血堡主是想凭借冥帝之杖的力量吗?”
“哈,想你凯特雅铁骑纵横云梦写下不败神话,如今也为取冥帝之杖大费周章,如此冥帝之杖的力量可见一斑;只是本堡主要冥帝之杖倒也不是想借用它的力量。据闻冥帝之杖拥有来去异界的威能,本堡主突生异想想前去一游就这么简单。”傲红池一边说着,在林冲跟随之下缓缓的走到西门无恨身边,鲜红双眼更嘲弄的看向亚瑟。
“喔,看来今日不用武力是不行了,也好,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当今五大名剑将只剩其二。”
“哈!哈——”只是亚瑟充满死亡威胁的言语却惹得傲红池对天狂笑,扬荡在雪梅之原上,竟然激起一波又一波的雪浪。
傲红池的狂,让亚瑟气势不禁一滞连忙怒喝喊道:
“有何好笑,难道你们两人可以挡下我凯特雅铁骑吗?”
随着笑声一停,傲红池一眼不屑的横扫亚瑟身后的铁骑,“我傲红池好歹也是一堡之主,想杀本堡主,那就先看看我血炎之军,如何终止你凯特雅帝国铁骑的不败神话!”
血炎之军顾名思义乃是血炎之堡的军队,一直以来血炎之堡从未正式参与云梦帝国之争,所以战力也都不为人所知,今日傲红池言语之间无视于凯特雅铁骑之威,俨然口中所说之血炎之军足以轻松灭掉凯特雅的近万铁骑。
“喔,既有血炎之军,本王倒想一会,何不叫来让本王见识见识。”傲红池的出现意味着血炎之堡可能将参与未来的帝国争霸,如今既知云梦大陆之中有这支隐藏势力的存在,未免日后局势有所变化,亚瑟当即决定在雪梅之原上就凭借手上军力,彻底拔除这隐藏势力。
只听傲红池狂笑一声后,随着披风一扬就喝道:
“哈,林冲你还等什么?”
“是,堡主。”林冲得令之后,随即对空发出一声尖啸,只听啸声直冲云霄,不到一会一只巨鹰随即破云而出,在林冲头上上空不停盘旋。
等候良久之后原以为会有什么军队,然而当过了一阵子后仍只有天上那只巨鹰盘旋,亚瑟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哼,你的血炎之军就只有这只畜生吗?”
“哈,你何不回头看向你后面呢?亚瑟。”
听到傲红池得意的示意,亚瑟随即回头一看,只见在自己大军之后的天空如今正有一片红云飘了过来,等红云再近点,此时亚瑟清楚看到所谓的红云,竟然是无数穿着鲜红皮甲、乘着一块三角大红布的士兵正往这接近中,看着这些血炎之军直逼而来,亚瑟连忙对着身后将领下令喊道:“命令魔导士小队准备发动魔导兵器火炎炮。”
瞬间战鼓急催,随着骑兵对快速往两旁移动,只见近百名穿着黑色轻袍的魔导士,两人一组守在一根倾斜的鲜红铁管之旁,而这正是凯特雅帝国的魔导兵器火炎炮。
看着凯特雅阵营推出火炎炮对准上空,傲红池冷笑一声随即说道:“亚瑟,在打之前,本堡主还是劝你考虑清楚,只要你一炮打下,我血炎之军将同样以魔导兵器回应。”
“哈,怎么血堡主看到我国的魔导兵器,心惧了吗?”
“怕,呵,我血炎之军从来只有好战之士绝无怕死之徒,只是本堡主想提醒你,我的血炎之军可都是修道士,如果你认为你的魔导兵器伤的了他们,那就尽管轰吧!”
亚瑟心中猛然一震,以傲红池素行断无胡言可能,看着上空为数近千的红衣部队快速接近,亚瑟心中想道:
“要是这些真如傲红池所言是修道士,那么魔导兵器所能造成的杀伤力就有待商榷。”赫然醒觉自己已经失去先机,从傲红池,到红衣部队的出现,再看着西门无恨一脸好整以暇的表情,亚瑟心中突然有种失败的感觉,而这失败的感觉,则是来自西门无恨口中那两名早已洞察这一连串动作的智者。
知道大势已去,亚瑟看往西门无恨就问道:“西门无恨,本王清楚你这一连串的行动都是经由他人安排,以你的身分难道就这么甘心受人摆布吗?”
“他们虽然是老夫最不屑之人,但也是老夫信得过的好友,反而霸王乃是堂堂凯特雅帝国之王,你又怎么甘愿受他族摆布指使。”
“那么安排这一切的人是谁?”没有回答西门无恨的问题,亚瑟如今只想知道让自己首次尝到挫败滋味的可恨对手是谁。
“霸王,他们的身分你日后便会知道,不过他们要老夫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乖乖回家吃屎!”
亚瑟的表情瞬间转为铁青,而傲红池则是忍不住对天狂笑,谁也没想到堂堂西门无恨会说出如此侮辱人的粗俗言语,而且还是用着平静的口吻说出。
“退。”亚瑟脸色一黯终于说出自己最不愿说出的字,这是无奈之下所做的决定,也是身后另一名隐身的魔族智者给自己的建议。
看着亚瑟纵马穿过分成两旁的凯特雅骑兵之后,随着凯特雅铁骑整齐的离开,雪梅之原恢复早前的平静,只见傲红池嘱意要林冲命血炎之军离开,便走到剑叟的尸体之前。
“你的最后一战真是让本堡主看得心血沸腾啊,也只有这样实力的你才有资格排入五大名剑之末。”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狂傲,然而话语之中却也明白表示心中对剑叟的肯定。
西门无恨同样来到剑叟跟前,随着袖子一抚把覆在剑叟身上的白雪拍去,“既然如此,你方才为何不出现阻止呢?”
傲红池披风一扬,随即一阵劲风把四周积雪吹开,“哈,如果阻止,那又怎么看的到你真正的实力以及你手上的剑。”
看着西门无恨毫不理会自己背起剑叟就往山庄走去,傲红池盯着西门无恨背影说道:“更何况,我傲红池从来只有做杀人的事,救人的事我可做不来。”
“然而,你方才的确为老夫解围。”
“解围,你确定吗?我只想与其看你死在铁骑之下,还不如让你在我的剑下饮恨来的快意。”
“取走冥帝之杖,然后走吧!傲红池。”
“走!哈,西门无恨你也太不了解我了,血剑一出不饮血势不回鞘,今日我来到万梅山庄,你的剑让我技痒啊!”
平淡的对话,却充满着叫战的意味,西门无恨停了下脚步又继续走去,丝毫不理会,而傲红池也没因此而有所发怒,缓缓说道:“冥界之杖可以来去异界,甚至就连死亡之界也不例外,而光系神兵圣耀之杖则拥有转化灵魂重拾肉体之能,转而言之两者合而为一,可以让死者复活;想让兰妮雅或是剑叟复活吗?只要你接的下我三剑,冥界之杖就是你的。”
傲红池的话语再度让西门无恨停步,缓缓传出:“三天之后,老夫会在万梅山庄恭候大驾。”话说完后,随着西门无恨走入万梅山庄之内,山庄大门随即缓缓关闭。
在云梦北方的寒冷之地,终年不息的白晰雪花依旧缓缓的随风飘落,虽说几天前激战下所留的痕迹已经为雪覆盖,然而空气之中那仍弥漫着散之不去的肃杀气息,却清楚诉说着三天前的无奈与愁殇。
而座落在雪原之上当今四庄之一的万梅山庄,虽无三天前亚瑟率领凯特雅大军压境时的浓厚紧张气氛,然而空旷的雪原之上如今却充斥着不亚于三天前的肃杀之气,而这浓厚的气息更只是来自于静静站在山庄之前、一名裹着鲜红如血赤红披风的红发剑士。
只见这犹若地狱凶兽的绝世剑者傲立其中,虽无刻意的施为,却见身上所散出的狂杀气息犹如气罩一般,把天空落雪尽挡在周身五呎之外,血红瞳孔紧紧盯着前方从山庄缓缓走出的白袍老者,赤红的披风任风吹起,这不但是一堡之主,更是当今排名五大强者之一的血剑傲红池,正满心期待百年过后的痛快一战,随着西门无恨的身影逐渐清晰,脑中思绪快速回到百年前剑决情景。
在四面皆是万仞峭壁的论剑坪上,当时穿越风刃天险来到论剑坪上的当世五大强者各立一方;在这场没有规则没有限制的剑决中,五人彼此对峙谁也不敢轻易出手,毕竟谁也无法把握其余的三人会不会趁着酣斗之际趁隙出手,而在这五人之中最让其余四人顾忌的,是腰挂紫色龙剑一身蓝色剑士服的绿发少年,虽说这绿发少年还尚未展现任何的实力,然而光是那传说中龙骑士的头衔,却已经让其余四人不免多留了心。
过了两天,尽管五人只是目光彼此留意交会,但无形之中却凝聚起让人感到窒息的沉重压力,剑决未起在场的五人比的是剑术之上的精神修为,终于沉重的压力让气盛的剑叟再沉不住气,随着手上七呎长剑猛力一抖,一个箭步就率先杀往前方西门无恨而去,对峙僵局也就此打破,这时除了特亚修外,其余四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先后交上了手,日后为人称颂的百年剑决也就此掀起序幕。
交战的这四人中,西门无恨的冷、傲红池的狂、卢那贝克的霸与剑叟的快,四种截然不同性质的剑质,因为争夺着天下第一的名号,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剑王之争,只见剑光来去在地上留下无数纵横交错的剑痕,人影交会瞬间更溅洒而出炽热的鲜血,如今这四名剑者眼中所燃烧的除了求胜斗志之外,更是对剑的执着与追求站立强者之巅的天下第一。
四剑交战初期,卢那贝克凭借倾城八势威猛剑劲率先占上上风,率先出招的剑叟不到百招便险象环生,连连败退,只是每每剑叟危急之际,却总有另一道冷冽的冰寒剑气穿越剑光间隙,为剑叟挡下卢那贝克的剑,虽说初时看来只是单纯的四名剑者互相乱斗,然而百剑过后,卢那贝克心中清楚,西门无恨看似无意的剑气,却早已与剑叟连成一气针对自己,而反观另一名剑者傲红池,心中因为在意一旁仍毫无动作的特亚修,出剑之际多做保留,也因此表面看似四剑互相来去争斗,然而真正做出生死相搏的,却只有剑叟与卢那贝克两人。
千剑之后,四人虽心思各异,但激战时间一久,却也逐渐失去原本该有的理智与冷静,就在这时,突然论剑坪的一角传出一声龙吟啸天而去,猛烈的电劲掺杂龙形剑罡快速冲入战团之中,瞬间打破四剑乱斗战局,只看卢那贝克由于同时剑抗西门无恨与剑叟,无暇分身首当其冲给电劲击中,顿时皮开肉绽血溅十步倒身飞出;而剑叟虽第一时间凭借身形快速抽剑回身隔挡,只是毕竟先机早失,早前激战又耗去不少气力,因此尽管挡得下第一波电劲,却无法挡下接踵而来的龙形剑罡,当即在空中剑断三截,人更给剑劲由空中击落跌撞地面之上。
反看傲红池对特亚修的出手早有准备,除了早一步舞起血剑回剑成盾外,快速指引气劲对着特亚修就发出一道剑气而去;而西门无恨在特亚修施袭下,尽管被攻其不备却仍不失该有冷静,手上长剑犹如寒梅绽放,朵朵剑花接续刺出卸去电劲也破去龙形剑罡。
特亚修在傲红池指上剑气射到之际,更见傲红池率先掠身挥起血剑劈刺而来,只是饶是傲红池手上血剑非是凡铁,然而在比起特亚修手上神兵锋芒却仍差上不只数截,只见特亚修龙剑在手快速对上傲红池,两剑交击不到几回,就听傲红池闷哼一声倒退飞出剑圈之外,落定之后手上血剑更密布缺口。
特亚修在逼退傲红池后,一副睥睨天下的不凡气势顿时压过在场四人,却未再出剑追击,反而随手收剑入鞘,一脸轻松说:“没想到千年前一语,竟让人族武学进展到如此境界,要不是自封魔一战至今我伤体未复,我倒是很想继续打下去,这场追名逐利的游戏就让你们继续玩下去吧!百年之后待我伤体尽复再好好打上一场吧。”说完后,就转身离开论剑坪,这话也定下了百年之后的剑决之约。
只是剑决并未因为特亚修在占尽优势下选择离去而终止,尽管早前的一剑已让卢那贝克与剑叟已无作战能力,然而却还有傲红池与西门无恨再起剑中王者之争,但傲红池由于早前与特亚修对剑,血剑早已开始崩缺,所以在与西门无恨对击不到百剑,手上血剑终于承受不住西门无恨的冷冽剑气,因而落得剑崩饮恨落败下场,为当年百年剑决画下最后的句点。
在百年剑决戏剧性的收场后,很快云梦大陆就传出傲红池入修道院求剑的消息,经过百年,如今傲红池因为冥帝之杖率领自身势力,提前在剑决之前再入云梦,曾经在云梦掀起一阵血浪的血剑再出,犹是宣告云梦下一场剑决即将再起。
看着西门无恨缓缓来到自己面前停了下来,傲红池思绪回到雪原之上,举起怀中之剑指向西门无恨,难掩脸上狂态说:“此剑乃十大道器之一名为红祸,西门无恨,你可是百年过后第一个领教红祸怒焰之人。”
西门无恨看着傲红池手上的红色长剑,宽阔的剑身上除了清楚可见刻画着如火焰般的诡异波纹外,举剑之际开始散出让人难受的热劲,在在显示排名十大道器之一火之道器的狂焰之威,然而西门无恨此时虽眼露赞赏却仍平淡问:“红祸?老夫以为以你之能该是求得十大道器之首月之痕才是。”
十大道器乃修道院所炼出的十样号称威能直逼上古神兵的道器,其中排名虽说百年之中鲜少有所变动,然而以当日张角手上雷帝之威仍难排入十大道器之内,便可想而知能排入十大道器的道器威能有多骇人。
“哈,拿月之痕的那小ㄚ头倒也是有趣的对手,只是比起月之痕,这红祸反而比较能引起本堡主的注意。反倒是一向凡事无为的你,竟然也会因为冥帝之杖答应本堡主的求战,这倒是真真出乎本堡主意料之外。”听西门无恨问起月之痕,傲红池想起那手持月之痕的孤傲少女,不但眼露趣意的承认这少女的实力外,更也提起对西门无恨接受今日之战的一丝疑问。
“生死有命,老夫今日答应接战,只是因为冥帝之杖可以提前为老夫带来一个让老夫有兴趣的对手,也不讳言,其实老夫也想看看百年之后你的血剑究竟达到怎样的境界。”尽管自己处世再无为,却也有自己所追求的对手,而冥帝之杖便是其中关键。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见识红祸之焰吧!”明白清楚原来西门无恨渴望的对手并非自己,这对堂堂一堡之主又是顶极强者的傲红池这口气哪咽的下,怒焰一升就见红祸同起反应快速散出熊熊烈焰,怒喝一声就挥起红祸劈向西门无恨而去。
只见红祸未至,剑中所散出的焚身热焰率先融去雪原积雪,使得西门无恨脚下之地为之一陷。
“雪梅三十六剑之雪融梅现。”与傲红池狂杀之剑截然不同的冰冷剑意,西门无恨不在乎前方燎原之焰掩天而来,仍是一脸平淡脚踏虚空而上,随着右臂轻扬搓指成剑画出蓝色剑芒游走全身,带起蓝色剑光冲入红祸烈焰之中。
一个是狂杀之剑,剑剑如来自地狱的嗜血魔兽夹带浓厚杀意、式式如魔兽利爪狂舞不留余地;而一个是静中之剑,剑剑静中求动充满天地谐和之气,式式交替运用更如四季交换般自然。两股性质全然相反的剑意互相冲击,只见红祸火舌在雪原之上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的火痕,而西门无恨指发蓝色剑芒在火海中扬洒之际,剑中寒劲则随即把火痕快速扑灭再覆上一层冻体寒霜。
突然一道火红的身影冲出火海之中更牵引着一道火舌直冲而上,傲红池随着在空中的冲势一顿,一脸赤红狂啸喝道:“西门无恨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再接我血狂染八方!”啸声未停,傲红池手上红祸再挥,瞬间火之道器红祸怒焰快速把傲红池包住,犹如火流星一般就往西门无恨直扑而去。
只见西门无恨身陷火海之中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模样,右手运气于指对着上空傲红池再展雪梅三十六剑之“雪觅梅踪”直刺而去,转眼穿破傲红池护身火焰,对着傲红池面门刺去。
傲红池微一侧身任剑气划伤自己左肩胛不在乎的继续扑杀而下,此时对傲红池而言,左肩的痛只是提升战意的催化剂,快速涌出的鲜血更是让自己全力挥出最后一剑的执着,听着傲红池在空中不断狂笑,止不住的冲势更夹带焚身之焰,瞬间手上红祸突然脱手就如电矢般快速射往西门无恨而去,而这正是血剑中的最终一剑血淹天地。
这时西门无恨不等红祸刺到,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后重叹说:“唉,如果你的执着只是想败老夫,那么你是否又曾尝过站在高峰之上的孤寂感,七情剑意之孤梅傲雪。”
以情入剑,西门无恨的叹息犹如重槌猛力震撼整个燎火之原,蓦然随着西门无恨脚下荡出的一圈蓝色气圈快速往外扩散而去,气圈所到之处火海瞬间覆灭,地上雪层更给气圈震起百呎之高,再见站在雪啸之中的西门无恨,双手同时运起剑指对着上头红祸刺去,顿时四周雪啸如受牵引般,以飞瀑逆流之势就涌向红祸而去。
当雪原回复早前的平静,呼啸的寒风卷起不息的霜雪覆掩地上原本密布的剑痕,对峙雪原之上的两名绝世强者,其中一名全身鲜红似火的绝世剑者仍旧抱剑而立,只是顺着左臂滴落的鲜血在银白的雪地上一滴一滴炸开,如今眼中原有的疯狂杀意却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满足神态;而另一名一身如雪般的白袍,不在乎右袖鲜红的血渍不断扩散染红原本雪白的袖口,尽管早已眉发沧桑,然而脸上那恍若看透一切的平淡目光,却让人感受到独有的强者之风,而这背手随意一站,更是充满着傲然天地的王者魅力,与对手难寻的孤寂落寞之感。
沉默过后,傲红池缓缓走到西门无恨面前,“呵,你的剑还是依旧锋利啊,只是你的心却明显老了许多。”
还是一贯的平静,西门无恨轻描淡写说:“老是人生路上必经的过程,就算有着天下第一之名,却也避免不掉最终的死亡终点;这三剑之决就算平手吧!相信你手上的红祸之剑,日后定将在你傲红池手上凌驾十大道器之首的月之痕,更重写名剑百器与十强道器的排名。”
言语一停,随即惹来傲红池不可一视的狂妄笑声,明显夹杂心中的不屑,笑声一停傲红池眼露浓烈杀意:“哈哈,对本堡主而言平手就是等于败一般,依照约定冥帝之杖是属于你的;至于这红祸就算排名名剑百器甚至十强道器之首,仍旧引不起本堡主心中的喜悦,一直以来只有你才是本堡主的唯一目标,也只有败你才能真正让本堡主感到从未有过的胜利滋味。”
傲红池话说完后继而发出狂妄的笑声,笑声不断回荡整座雪梅之原,高涨的气焰让原本飘落的雪花在半空瞬间烧融,只见西门无恨双眉微皱:“既然如此,老夫静待明年剑决与你再次交手,只是能否听老夫一句,带回你的血炎之军吧!帝国间的逐鹿争霸中,苦的只有那无辜的人民。”
“哈,什么时候你西门无恨除了论剑以外还会说教,早在本堡主获得红祸当日,便誓言红祸一出将再血染云梦,血炎一入,战火更将蔓延整个大陆,等着看吧!不只是这云梦大陆,有朝一日就连魔族也将会臣服在本堡主之下。”
而此时在万梅山庄十里之外,曾是北地世界中最宏伟繁华的大都市,如今因为无情战火延烧,导致如今给紧紧包裹在冰白结晶之中的凄惨下场,寂静取代了原本属于这繁华都市的喧闹,惨遭冰冻的一尊尊雕像诉说着无言的怨与悲,只有四周呼啸不停的狂风暴雪恍若哭诉亡者的悲曲,一声又一声无尽的传送在这偌大的冰雪之界。
在西瓦之炼的威能下,陷入冰封的柏林尽管看似外观仍旧犹如平常一般,然而在魔导兵器发动后,却在柏林方圆十里之地引发前有未见的气候异变,如石般冰雹不断落下,在冷冽如刀的冰寒劲风吹送之下,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暴风雪,正不断考验凯特雅铁骑的忍耐力。
因为气候顷刻遽变,使得凯特雅军队才刚抵达柏林近郊,便陷入暴风雪范围之中,初时虽还能在魔导士部队所架起的结界中承受暴风雪的怒袭,然而随着时日一久,当魔导士的灵力再无法供应保护五万部队的大型结界之后,这些不曾在酷寒的雪地生存过的南蛮士兵,便开始面临比起战场上更残酷的现实考验,只见风雪之中军帐一座座倒的倒坍的坍,不远处站在冰壁之上看着善战的部下一个又一个忍受不住酷寒接连倒下,这曾经写下不败神话的霸王亚瑟,此时脸上也难得浮现茫然的神色。
自万梅山庄一战未果后,本欲转而歼灭穋杰尔残余兵力,谁知部队刚扎下营帐,却面临到史上最强的暴风雪,落得进退两难的局面,少了一向在身旁运筹帷幄的六韬,如今亚瑟的脑中顿时失了主意,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灭卡鲁斯帝国是自己再创霸业的第一章,虽说这一切从头至尾都只是因为与魔族的私下协定,但不可讳言自己的确也有争霸天下的野心,如今依照协定不得已与兽人族联合,虽轻轻松松灭了卡鲁斯帝国,心中却没有丝毫获得胜利的喜悦,尤其是在见识过卡鲁斯帝国的魔导兵器后,原本的雄心壮志更犹如给北方的冰雪浇熄一般感到挫败。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凯特雅帝国才专有的魔导兵器,却早成了各国所争相研究的重点,而且己方所研发的魔导兵器火炎炮威能,比起卡鲁斯帝国的西瓦之泣,更是明显的落后好大一截。
“这次要不是有兽人族抢先一步攻入柏林,只怕此时让穋杰尔送入与柏林陪葬冰封的,将是自己与手下的五万大军,而单是区区一个卡鲁斯帝国,就有实力发展出威能如此强大的魔导兵器,那么其余五国又会到达怎样的阶段?另外一向隐藏在台面下的血炎之堡也浮上台面,这拥有近千名修道士的血炎之军,日后所带给自己的威胁绝对不亚于其余五国,难道我的不败神话将从此画下句点了吗?”
出师未捷连串的打击让亚瑟如今霸意尽失,虽说至今还未明显吞下一败,然而在醒悟到对各方势力的估计太过笼统,而自国的实力又缺少压倒性的力量,顿时就算是被称为神话的亚瑟,也首次拥有未来将吞下败仗的想法。
“如何,人族的帝王亚瑟,需要我方帮忙吗?”突来的尖锐声音带着一点嘲弄从亚瑟身后传出,原本是属于亚瑟的长长影子如今竟然站起,逐渐转化成拥有一双蝙蝠巨翼的黑色恶魔形体。
“哼,让兽人族与战已经是本王最大的让步,你魔族只需完成对我的承诺,让雅儿复活即可。”
巨翼恶魔只是发出一声冷笑:“哈,自当日协议至今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魔化大计你也只完成一半,要知道我方可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再说你也没取到冥帝之杖,就算我方真要完成对你的承诺也是力有不逮。”
尽管与魔族有着条件交换,然而对一向不屑藉助他人力量的霸王亚瑟而言,与异族共处仍让亚瑟打从心中感到反感,尤其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交谈下,“哼,待本王灭了卡鲁斯帝国最后据点尼森堡之后,冥帝之杖本王自会想办法得到交给你,而希望到时你们也已经取得圣耀之杖,不然本王丑话先说在前,本王既然能为你们执行魔化大计,也能破坏掉魔化大计。”
只是此刻亚瑟的怒焰全然收不到威吓效果,反而见巨翼恶魔走上前一步,来到亚瑟身旁低声说:“你的威胁对我魔族是起不了作用的,放心吧!本魔已经派出手下精英去夺取圣耀之杖,相信不出个把月时间便能得到圣耀之杖,到时只要你拿来冥帝之杖,你心爱的她自然能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亚瑟压下心中的厌恶看也不看继续说:“如此是最好,放心,只要等风雪一停,等我凯特雅铁骑踏平尼森堡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所期待的曼特雷斯。”
“哈,希望如此,另外我王不想因为这场无趣的战事就这么僵持下去,所以我王在入夜之后将会为你送上一份大礼,相信如此一来就算这卡鲁斯仅剩兵力再多,也难以抗衡你凯特雅帝国。”全然忘了方才亚瑟早已一语回绝掉任何的援助,这恶魔发出冷笑继续传达上头的命令。
亚瑟怒哼一声披风一甩:“哼,难道方才本王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哈,亚瑟,认清现实吧!在现在的环境之下,以你手上现有的资源要是没有待在后方的六韬率领后援帮忙,只怕你还未攻上尼森堡,五万大军大概就得全埋葬在这暴风雪之中,再说,我方提供给你的是我魔族特别为你凯特雅帝国所准备的魔导兵器,只要你的军队配上我方的魔盔之甲与魔导兵器噬灵之矛,只怕就算穋杰尔联合你们人族其余各国军力,将再不足为惧。”
亚瑟回头看了这一脸得意的巨翼恶魔一眼,眉头轻挑讶异说:“你们也有魔导兵器?”
“呵,别忘了当年就算是神也在我魔族手下吃过大亏,认真说来我魔族对魔法的研究,还远超越你们人族好几千年,至于你们眼中那为战场利器的魔导兵器,对我魔族而言,不过是玩具罢啰。”
得意的尖锐声音充满着嘲弄的意味,听在亚瑟耳中更是格外刺耳,只是纵观目前局势,己方的确是明显落于不利的局面,亚瑟在心里盘算好一会后,应承说:“好,既然你们对自己的魔导兵器如此有信心,那本王就好好见识见识。”
“放心吧!安心的整理你的部队,入夜之前暴风雪将随即停止,而我方的礼物也会随即送达。”
当夜幕覆盖大地,如巨翼恶魔预言,数日来的暴风雪在入夜之前突然停止,随着泛红的月牙静静遥挂天边,红月月光轻轻洒落在银雪的大地之上,任雪地自然折射出点点银光。
而在卡鲁斯帝国最后的据点尼森堡外,唯一的一条通往尼森堡的必经要道,是夹在两面冰壁之中的尺宽峡道,而在进入峡口之前的冰砖关口,如今在大军严守之下充满着交战前的紧张气氛,只见近万的卡鲁斯枪兵整齐排列横阵于关口大门前的冰原之上,而关口冰壁之上更架设着两门西瓦之泣,在拥有绝佳的地利优势之下,尽管仅剩的军力不到三万之数,但只要是善战的将领看到如此地势与设置,都能清楚要攻下这小小关口,可能将要比攻陷柏林还要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当今卡鲁斯帝国帝王的穋杰尔在身后八名贴身护卫保护下,依旧是身着一身黄金铠甲、鲜红披风,威风凛凛站在关口之上审视着四周的防御工事,在两侧摇移不定的火炬照射下,只见穋杰尔这昔日冰之帝王原本充满威严的严肃脸孔,如今因为数日来的连续打击已经再难掩苍老神态,穋杰尔强装威严的大步走在关口之上,脑中思绪则是不断思索着,之所以今日落得如此下场的前因后果。
想到短短的时日,自己千里江山给凯特雅帝国与兽人族南北瓜分,落得只剩这小小堡垒,经过这几日来的省思,其实穋杰尔也认清自己会走上这亡国之路的三大原因。
第一:是爱女兰妮雅的死,其实早在兰妮雅的死讯传来,便透露出帝国即将灭亡的警讯,只是当初自己天真的以为亚瑟将会与自己同出一气联合出兵,却没想到兰妮雅的死也有可能是亚瑟的一手安排,其目的只是为了转移其他各国的注意力。
第二:是自国的故步自封,原以为己国军力凭借北方气候地利与魔导兵器西瓦之泣,就算军力非七国之冠也可在领地内保不失,但残酷的现实终于证明了自己的帝国其实是禁不起考验,别说柏林以北超过十万的大军,在面对兽人族入侵毫无阻挡之力不说,就连久处南方温暖气候的凯特雅铁骑,如今也能无视气候的两极差异,在短短时间攻陷南方领地各大小关卡,想至此穋杰尔此时也再难圆其说,只有认命的相信己国在军队素质上,比起其他各国的确逊上好几筹。
第三:是情报掌握的不确实,其实要是早在兽人族或是凯特雅帝国出兵之前,便能第一时间掌握到军情,相信若在各大关卡严阵以待,只怕在攻到柏林之前,兽人族与凯特雅帝国也势必要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禀帝王,为数近五万的敌军出现在冰原三里之外,还正继续接近中。”
听完上头瞭望兵大声通报,穋杰尔神情转为严肃,锐利的双眼随即往关口前方望去,在前方地平线上突然雪尘大作、大地微微震动起来,随着前方传来尖锐高昂的号角鸣叫声,穋杰尔心中知道,这一战将关系到卡鲁斯帝国的最后存亡,在暗呼一口气后手势一扬,顿时底下警戒已久的军阵随着战鼓一敲开始动作。
大地的震动随着凯特雅大军的接近逐渐频繁,在雪浪逐渐平息之际,很快的清一色为数五万的凯特雅黑色铁骑,踏着整齐的铁蹄很快出现在前方冰原地平线上,更在推进到关口前一里的距离随即停止,而在犹如黑潮一般的凯特雅大军之中,绣着黑鹰的大旗随风激烈摇摆着,就在这时两黑色铁骑一前一后缓缓策马走出,来到关口前五百尺的距离大剌剌停了下来。
然而这随意的策马伫立,也让站在关口上的穋杰尔感受到前所未有战栗霸意,而在这一身霸气的骑士之后的护卫骑士,虽说身材比起领头的骑士看来明显小上好几号,然而除了头戴与其余凯特雅铁骑相同的全覆头盔外,头盔之内隐约可见戴着一副冰冷的银色铁面具,身上源源不断散出诡异的黑色气息,虽然由身上铠甲的曲线,不难让人发现这名骑士是名女子,然而在认真注视之际,却让人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在一眼认出领头这名骑士是亚瑟之后,穋杰尔手一扬,战鼓瞬间停息,穋杰尔暗吸一口气,对着前方那魁梧的骑士怒喝:“亚瑟,你也总算有脸来见本王了。”
这名魁梧骑士随即解下头盔,露出那充满霸意的刚毅脸孔,一脸毫不在乎的说:“昔日七国会谈一别,今日再见,冰之帝王仍是风采依旧啊。”
只听穋杰尔发出冷哼咬牙怒喝:“哼,不亏是写下云梦不败神话的霸王亚瑟,尽管是攻其不备,但能让我五万龙马骑尽灭你铁骑之下,说句老实话,此次本王虽败的彻底,却也不由得在心底好生佩服你。”
“呵,比起龙马骑,你卡鲁斯帝国的魔导兵器更让本王印象深刻,就算今日你卡鲁斯帝国将从此消失在云梦版图之上,但在我凯特雅帝国日后的历史上,与你冰之帝王的最后一战将会永远流传下去。”言语之中竟对即将来临的一战抱着极大的自信。
僇杰尔自恃己方军力虽只有三万之数,然而凭借地利与魔导兵器,也该有对抗凯特雅铁骑的实力,因此这时脸上也未有惊惧:“喔,看来对我西瓦之泣你似乎已经有备而来,那么本王也不用多说什么,就让本王好好见识你亚瑟写下不败神话的实力,更看你凯特雅的铁蹄能否踏的上尼森堡吧。”
“呵,穋杰尔,好好看着吧!今夜过后,卡鲁斯帝国将在云梦版图上永远消失。”亚瑟充满自信的挑衅话语一说完,随即回转马头带着身后女护卫回到大军之中。
僇杰尔随即缓缓抽出腰上长剑往前一指,顿时冰原之上战鼓咚咚响起,排列在关口前的卡鲁斯枪兵,同一时间把长枪一抖,同时吆喝一声,准备迎接再来的一战;而凯特雅军阵中,此时号角也随之鸣起,只听前头过万骑兵马嘶同时鸣起,马嘶方停,同时踢起掩天雪浪就往关口冲去。
“杀!”杀声一起,在滚滚白色雪浪之中,凯特雅铁骑犹如黑浪一般快速涌向关口而去,速度之快,全然不受身上重装备以及蹄下松软的雪地所影响。
眼看凯特雅铁骑如黑浪直涌而来,穋杰尔高举手上之剑,顿时在关口上准备已久的魔导兵器西瓦之泣瞬间发动,只见两道巨大蓝色的光束夹带冰封寒气猛然射出,眨眼之间就把凯特雅铁骑给全然罩住。
只是诡异的事情在这时发生了,只见在西瓦之泣蓝光之下,原本早该落得冰封命运的凯特雅铁骑,竟然不受影响的继续全速冲来,让穋杰尔甚至排列在关口前的卡鲁斯士兵,都一时傻眼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弓箭手发箭,快给本王挡下对方骑兵。”穋杰尔脸色惨白,压下心中的震荡下令关口上箭手射箭攻击。
此时尽管是身穿不畏西瓦之泣的魔盔铁骑,却也难挡这密如雨下的箭雨攻势,冲势也不禁为之一顿,更隐约可见不断有黑色骑兵中箭落马,再见凯特雅铁骑冲到距离关口不到三百尺之处时,地上冰原突然开始龟裂崩碎,几排铁骑就这么跌入雪坑之中。
亚瑟看着前方战况如此,连忙回头下令:“发出命令铁骑分散两侧,在工兵队架桥后左右迂回夹击,另外魔导兵器部队攻击开始。”
而同一时间,后头则有数百拖着巨木的骑兵部队举盾快速上前,紧跟其后的,则是准备发动第二波攻势的铁枪兵,开始架起城盾,拖着近百辆造型奇特的黑色铁车往关口推进。
“这亚瑟不知用啥方法挡下西瓦之泣,哼,既然魔导兵器失效,那就在战场之上刀剑见真章。”发现前方凯特雅大军攻势再变,穋杰尔心中盘算一会随即也下令指挥说:“传令所有箭手注意两侧凯特雅铁骑动静,枪兵部队准备接战,务必把凯特雅大军挡在关口之前。”
只是不等卡鲁斯帝国枪兵推进阵势,发动第二波攻势的凯特雅铁枪兵距离关口五百尺处便停了下来,这时一辆辆造型奇特的黑色铁车,随着站于后头的魔导士开始注入灵力之下,铁车上的黑色方盒开始缓缓往上倾斜升起,不到一会,由黑色方盒内竟然开始连珠射出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光束,又快又急,只看在黑色光束轰击之下,冰砖关口不断给轰出缺口猛烈震荡,然而更让人心惊的是,在关口之上给黑色光束照射到的卡鲁斯士兵,竟是在瞬间血肉给黑气吞噬化作一堆白骨,面对这魔导兵器首次展现的恐怖威力,对原本战意高涨的卡鲁斯士兵,此时不管是视觉上还是心灵上,都泛起极大的震撼。
惊惧于这恐怖的魔导兵器,穋杰尔脸上此时是说不出的难看,从西瓦之泣的失效,心中对此战便只有抱着利用关口易守难攻的优势准备打上一场消耗战,然而当看着凯特雅帝国祭出这前所未闻的魔导兵器后,心中就连半点胜算也再不存,别说军力上与魔导兵器上的差距,光只是如今两方士兵心理上的比较,胜败优劣便明显可分。
在明知大势已去,穋杰尔在不得已之下也只有发出退守之令:“传令全军准备退守尼森堡,还有派快骑传令给卡雅菲尔开始储存西瓦之泣的能量,待本王回到尼森堡后便冰封整座峡道。”穋杰尔下完命令后恨恨的看着远方的亚瑟一眼,披风一甩随即带着身后护卫快速离去。
面对魔导兵器噬灵之矛不断轰击之下,卡鲁斯士兵的战意早给这魔导兵器的恐怖威力给消磨殆尽,尤其在听到僇杰尔下达撤退之令,守在关口前所剩不多的枪兵,几乎是豁尽全力刺出一波枪浪挡下凯特雅铁骑的冲击后,转而趁着关口大门半开之际,转身便往后开始慌乱撤退。
亚瑟洞悉到卡鲁斯士兵即将撤退的举动,头也不回对着一直静静守在身后的女骑士下令说:“再来看你啰,给本王取回穋杰尔的人头。”
一直护卫在亚瑟身后的银面女骑士双腿一夹便策马纵出,速度之快座下黑马就犹如利矢一般,牵动黑色残影快速越过凯特雅枪兵,在越过雪坑撞倒几名卡鲁斯士兵后,更带着跟随之后的骑兵队钻入半开的关口大门转往峡道,直追穋杰尔而去。
而在狭道之中,此时穋杰尔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一骑当先带着护卫与残留军力不断往尼森堡奔去,当听到身后马蹄声由远至近快速逼近,策着龙马紧跟在穋杰尔之后的一名忠心将领连忙回头下令说:“有敌人追来,帝王您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只听这名将领快速重整指挥身后残余士兵整齐列阵排开挡在峡道之中,就犹如针墙般把通往尼森堡的峡道给全然封死,只是当所有士兵发现领军直冲而来的竟是一名女骑士,心生轻忽之时还未出言讽刺,就见这女骑士快速扬起右臂,眨眼之间数枝发出死神骷髅影像的夺命利箭,竟拖着不下于噬灵之矛的黑色光束瞬间射出。
骷髅之箭锋利无比,不只首当其冲躲在盾牌后方的卡鲁斯士兵给利箭贯穿,就连排在后方三排的士兵,也毫不能幸免的遭箭射穿,而且箭上的黑色光束更犹如无数毒雾一般,瞬间爆开往外扩散,处于黑雾之中的卡鲁斯士兵一个瞬间只能发出几声哀嚎,血肉便遭吸蚀的一乾二净,而侥幸存活的士兵见到这骷髅之箭所带有的恐怖威力后,举起长枪一窝蜂就冲往女骑士而去。
而继续策着龙马跑在最前头的帝王穋杰尔,连同身后八骑护卫亡命的继续奔往尼森堡而去,此时穋杰尔心中所想,只有赶快回到尼森堡发动堡中的魔导兵器,把峡道冰封以换取喘息的时间,只是这时任凭穋杰尔座下龙马速度再快,这眼前不到一里的峡道,却犹如无止尽的路程一般,始终看不到尼森堡的影子,如今穋杰尔不但失去平时的冷静更开始心慌,随着脸上斗大的汗珠一一滴落,穋杰尔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由心底升起。
前方的空间开始无预警扭曲起来,眼前空间的异变与骤降的死亡气息,让穋杰尔心惊之际硬是把缰绳一拉,把龙马猛力停了下来,一直跟随在穋杰尔身后的八骑护卫则快速由两旁冲出,就守在穋杰尔身前。
“哈哈哈,原来人族国度里堂堂七大帝国之一的冰之帝王,也有恐惧的时候。”
僇杰尔强装冷静的打量四周不断跟着扭曲的空间,虽然心中不断感到心寒,然而嘴里还是毫不客气,对着眼前逐渐成形的黑色形体冷哼说:“哼,装神弄鬼的家伙给本王报上名来。”
黑色的形体持续的凝化成形,隐约之中只能看出这黑色形体头上有着两只扭曲的犄角,而在同人大小的形体上,除了背后有着两面如镰刀般的黑翼外,大致形体则与人无异,再随着形体逐渐清晰,如今清楚可见犹如被火烧焦的狰狞脸孔中,两颗犹如火星般的鲜红双眼正不客气的直视而来,轻轻一挥有着四指利爪的粗状黑色双臂,犹若实质的魔气瞬间往外荡了出去,“咯……人族帝王,我乃魔族之王座下七大罪之一,掌控欲望的阿斯莫德,也有人称本魔为黑暗模仿师。”
“哼,无名之辈,你就算是魔族又如何,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你魔界。”
只见阿斯莫德鲜红的双眼露出不屑:“咯,你话中的鄙视正意味着你的无知,要知道其实你们人族说穿了也是属于魔的一种,若要有所差别,则只在于你们所有的只是魔的心,而缺少了魔的强壮肉体。”
在阿斯莫德鲜红的双眼凝视之下,穋杰尔心中只觉被看透般感到难受,“笑话,若真有本事就来吧!御前护卫听令,给本王把这丑陋的生物给杀了。”
命令一下,身前八名护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掠身扑往阿斯莫德而去,八名护卫凭借绝佳的默契配合之下,抢先分成八路各使手刀、重腿,就往阿斯莫德身上各大重要关节合击劈落。
在肢体碰撞瞬间,就只觉这阿斯莫德身体关节有若铁铸一般,除了手刀、重腿劈下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外,更如遭电击般给阿斯莫德体内气劲给猛然震退,而这时只听阿斯莫德身体一抖,全身骨头发出喀喀声响,发出充满嘲讽的笑声说:“咯,在我魔族的情报中,好像人族七大帝国都各有着擅长杀人体技的影子杀手,而所凭借的武学好像就是什么古武术是吧!看来你们这八人的武学也该是古武术其中之一吧!只是如今看来似乎言过其实。”
“可恶,体限流破岳连击!”八名护卫群拥而上,身形交错,快拳挥出有如雨下般,拳拳不客气的不断轰向阿斯莫德心窝而去,而阿斯莫德此时竟不避不闪,任八名护卫挥拳不断轰下,虽然拳拳到肉发出的撞击声不断传出,然而阿斯莫德却毫无损伤依旧鼎立站着,恍若这八名护卫豁尽全力的破岳连击好像蚊子叮咬一般。
这时阿斯莫德大臂轻松一挥,轻描淡写震开轰击自己心窝的八名护卫:“咯,这就是你们人族的武学吗?把体内经由修炼的气劲集中发出,可惜不论是剑气也好,拳罡也罢,以你们人族脆弱的身体又能发挥出多大的破坏力,就让你们临死前见识在魔气推动下的破岳连击吧!咯,体限魔流破岳连击!”身上快速分化出八道黑影,各自掠向这八名护卫而去,如出一辙挥拳轰出。
一个瞬间随着阿斯莫德的八道分身再次回归,只见这八名护卫均被轰入冰壁之中,心窝更是在一眨眼给利爪掏空,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惊讶表情死去。
“这……”穋杰尔目睹着自己八名得力护卫,在阿斯莫德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心中首此浮现对死亡的恐惧。
阿斯莫德轻笑的看着穋杰尔一眼,挑衅说:“咯,惊讶吗?让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的很,来吧!传闻冰之帝国有着一套不下于古武术的皇者之拳,就在你临死之前,让本魔好好享受杀戮的乐趣吧!”
“哼,找死,接本王皇拳之皇图天下。”生死攸关之际穋杰尔再不保留,跃向上空,随着体内气劲一发,身上黄金铠甲给震破射开后,对着下方阿斯莫德就是猛力一拳,破空轰出。
尽管穋杰尔距离阿斯莫德尚有十步之距,然而这豁尽全力的强猛拳罡,仍是刮起地上雪尘往阿斯莫德轰去,阿斯莫德手臂突然暴涨犹如黑色巨剑般,对着轰来拳罡就是一劈,顿时皇拳拳罡连同涌起雪浪,就给一道黑色月牙气劲从中剖开往两旁散去。
“这……这不是倾城八势之一的斩月势!”穋杰尔心惊之余,更认出这本该是专属圣剑士的成名绝技之一。
“嘿嘿,让你吃惊的还在后头,笑天魔剑之笑问天下。”随着阿斯莫德手上气流再暴涨,牵引着黑色气流画出一个圆弧,就见黑色气流化作一柄黑色长剑,招式扬洒而出赫然就是剑叟的笑天剑招。快如眨眼的魔剑剑招顿时攻得穋杰尔左拙右竭,遍体剑伤狼狈至极。
“可恶,皇拳之皇极气罡!”在穋杰尔怒极之下皇极气罡瞬间发动护住全身,只见阿斯莫德手上魔剑劈在穋杰尔身上时,不断散出点点金色光点外,却难伤穋杰尔全身分毫。“哼,模仿来的武学只具其形难得真髓,看你如何破本王皇极气罡。”说话瞬间,穋杰尔双拳再聚劲连珠轰出。
“咯……破你气罡有何困难,真.魔龙剑之魔——龙——突!”随着右臂快速再聚魔气成剑,就对着穋杰尔心窝猛然刺出,而这次所使用的模仿武学更赫然是龙骑士的真.龙剑。
随着胸口的遽痛清楚传来,穋杰尔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没入体内的黑色魔剑,失声喊着:“这……怎么可能……”
阿斯莫德手上魔剑得手后瞬间化作黑气散去,穋杰尔双腿一软就在阿斯莫德身前跪倒,如今温热的鲜血不断从胸喷出,穋杰尔缓缓抬起越加惨白的苍老脸孔,看着站在眼前的阿斯莫德,只听阿斯莫德不可一世的发出那一贯的冷笑说:“咯……认清现实吧!经由本魔的魔气所模仿的武学,只怕就算是他本人施展起来,也未必有本魔的一半实力。”
“咳,为何是本王?为何你们魔族要针对本王?”明知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然而穋杰尔仍心有不甘。
“对我魔族而言,不论是你们人族、兽人族甚至是龙族,都只是我魔族征服神界的踏板,至于你则是在魔化大计中,扮演着让我王重新获得魔躯的祭品之一。”
“不!我不要!本王乃是日后统一云梦的冰之帝王,绝不能就此死去。”穋杰尔再次嘶喊,尽管在临死之前也丝毫不放弃称霸天下的野心。
“咯,你们人族永远就是这么的无法认清现实,打从两年前莱因和约签下开始,你卡鲁斯帝国就已经是魔化大计中率先被安排牺牲掉的棋子,你还记得当初送你龙蛋的那个神秘盗贼吗?他可是与我同列七大罪之一的巴力毗珥,没想到吧!你千辛万苦托人把龙蛋送到兽人族,而那龙蛋却早给我魔族施下魔族咒术,也因此你这把龙蛋交付给兽人族的举动,正是让兽人族为我魔族培育出新的魔族战士;还有利用你的女儿兰妮雅之死,来让白发魔剑士忿怒失控,让我王获得祭品之中的创神之怒以及怒毁摩勒斯惨死在上古魔道之中的亡灵之怨,咯……跟你说这么多,你的称霸美梦也该醒了吧!”
“不!本王不服!本王不愿!我恨……”只是这时任僇杰尔纵使心中再多不服,却也没机会可以重新来过,这一代冰之帝王就这么跪倒在地饮恨死去。
“咯……恨吧!你的恨意正是让我王再次降临云梦的祭品之一王者之恨。”随着四周空间再次扭曲,阿斯莫德的身影消失在混沌之中。
在穋杰尔死后隔天,尼森堡随即给凯特雅铁骑配合噬灵之矛攻陷,而从这刻起,卡鲁斯帝国最后的势力也宣告灭亡,亚瑟更以霸王之姿宣布这一天为凯特雅神话纪年的开始,也为日后的不败神话重新再写新的一篇。
在曼特雷斯帝城奥林帕斯中,原本单纯属于高官权贵间欣赏武技争斗的竞技场中,如今一反昔日喧闹呼嚣的宁静,只见竞技场上圆形场地外分别布满魔导部队与圣骑士军,而竞技场四周往上搭架的观赏席中,上头正中央警备最森严的看台之上,赫然可见年纪老迈的曼特雷斯帝王含笑的坐在上头,而在帝王身旁下方左右,分别坐着以日贤者与卢那贝克为首的曼特雷斯帝国文武权贵。
而在广大的圆形竞技场中,站在东方一角的是披着金色镶边深蓝色魔导斗篷,腰上挂着长剑,神情冷静肃穆,当日给奥丁重创后日前痊愈的希特,另外站立西方的,则是穿着黑色剑士服,手持白晶长剑,一脸阴险得意的二皇子南纳。
“希特、南纳,今日比试纯是点到为止,本王不希望你们两人在这比试中有任何人受伤。”曼特雷斯帝王缓缓站起,双手一张后随即缓缓的宣布着。
只是尽管曼特雷斯帝王如此宣布,对今日这场比试,不论是即将参与比试的希特和南纳两人,甚至是日贤者或卢那贝克等观战的权贵们,都知这战的背后意义,绝不是如此简单。
近来云梦大陆首件大事,是凯特雅帝国与兽人族联合出兵攻占卡鲁斯帝国,虽然最后的消息是说,卡鲁斯帝王僇杰尔率领残余军力严守最后据点尼森堡,但众人皆也清楚,堂堂七大帝国之一的冰之帝国到此田地,可以说是大势已去,如今云梦七大帝国彼此制衡情势一破,领地邻接凯特雅帝国的曼特雷斯帝国、克雷斯帝国与卢森帝国自然大有可能成为亚瑟的下一个目标。
而当今曼特雷斯帝王年事已高,面对日后可能发生战事,从两名皇子中选择一个有能力的皇子接任帝王,自然是刻不容缓之事,因此尽管今日比试虽表面上说来只是单纯的比试,然而众人心知肚明这是决定下任帝王的关键一战。
而这场比试中,除了是决定下任帝王的关键一战之外,更也是大祭司日贤者与帝国元帅圣剑士的变相决斗,在希特与南纳分别是属于日贤者与圣剑士的弟子身分,谁都清楚,只要希特胜出,自然而然日贤者的身分地位将凌驾于圣剑士之上,反之南纳胜出,帝国元帅圣剑士亦然。
随着曼特雷斯帝王缓缓坐下,场外顿时同时敲起战鼓与鸣起号角宣布比试开始。
战鼓一响,就见期待此战已久的南纳长剑一甩,大喝一声:“皇兄,小心啦!”身形随即冲向希特而去。
希特一脸冷静仍是不闪不避静立当场,眼看希特不避,南纳更是毫不客气身形跃至希特上头长剑一抖,暴雨剑势立即狂刺而下。
剑如其名,暴雨之势有如狂浪怒袭而下,长剑未至,剑气范围之内的希特身上斗篷立即给剑气激起飘飞,而就在剑气袭身之际,只见希特嘴唇微动,伸出右手往上一推,身上迅速涌出冰白结晶顺着右臂汇聚而去,顷刻间张开成一面白色冰盾挡下这波暴雨剑气。
“喔,再接我这一剑。”南纳藉身形下坠之势剑气化整为零,转而汇聚全身之力的简单一剑直刺而下。
一旁观赏的卢那贝克难掩惊讶的惊呼叫出:“倾城八势刺天势!”虽然说卢那贝克是南纳的师父,不过卢那贝克当日在心中认定南纳心性不定,难以发挥出倾城八势剑意,故另创暴雨剑招授与南纳,如今见南纳使出倾城八势,不但把倾城剑意掌握于心,刺天一势更有着自己六成的剑气威力,因此不得不赞赏南纳在剑术上不亚于希特的绝佳资质。
南纳出乎意料的使出刺天一势,长剑如切豆腐般笔直贯穿冰盾,更趁势引动剑气,瞬间剑气绞散冰盾更刺向希特而去。
冰盾给破,希特脸上不见惊讶只是暗叫声好,随即低吟风系咒语,瞬间希特身上快速罩上一层淡橙光雾,双手上则开始凝聚火红的气焰。
而南纳眼看希特即将毙于自己剑下,心中暗喜之际全然不理会方才父王的告诫,手上长剑毫不留情全力刺下,就在长剑刺到希特身上之际,南纳忽觉眼前一花,不知来由的希特竟然从眼前消失,转而带着火球出现在自己上头。
“什么,可恶,接我暴雨逆袭!”一剑落空,南纳心中惊讶之际,双足落地一蹬,长剑一回逆袭而上。
“皇弟小心了。”警告声一停,希特随手一甩,便把方才凝聚的三颗火球瞬间直轰而下,身形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火球触及剑气瞬间在空中引爆,卷散的火舌更缠上南纳长剑,如灵蛇一般袭向南纳身上。
“哼,雕虫小技!小小声东击西难不倒我。”南纳轻哼一声,再次催动手上剑气逼散剑上火舌后,身形后掠一剑就劈向右方空地。
此时坐在一旁观赏的日贤者气定神闲的出言称赞:
“好眼力,不亏是曼特雷斯皇族之人。”
果然南纳长剑劈下之际,原本空无一物的场地上,希特身形乍然出现,就在希特即将落得给南纳长剑腰斩的下场之际,忽然间希特唱吟起咒语,双手同张快速架起一圈晶白光晕;长剑触及光晕顿时如入泥沼般给冰冻寒气所阻,南纳心惊先抽离长剑再转刺而出,顷刻间竞技场内只见希特不断消失再现,而南纳则举剑急掠追刺过去,而交手数十招后,突然两人身形在空中一触即分,只见南纳飘身退至原处垂剑而立,手上长剑更覆上一层薄薄寒霜;而希特身泛橙光微退一步,脸上表情虽依旧没有变化,然而随着希特双手放下收起冰壁后,光晕一散身上斗篷如今已是满布剑痕破烂不堪。
“皇兄,你只守而不攻,难不成你心中还有白发魔剑士的阴影吗?”面对希特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静,南纳出言嘲讽打算攻破希特的心防。
“皇弟,别白费工夫啰,会败于白发魔剑士之手,并非我技不如人,而是他手上道器威力太大。”
“哈,皇兄,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吗?从摩勒斯毁灭一事,以及几天前白发魔剑士在神之枷锁束缚下仍能召唤出暗界魔龙,以他这等力量,你真能赢得了他吗?”
“皇弟,在魔法的领域哩,力量并不是一切,就算他拥有至高的毁灭力量,只要再次相逢我仍有败他的自信。”希特不在乎的回应着,此时双眼的冷静,在在显示出希特身为日贤者口中天才魔导士绝佳风范。
生长于魔法帝国曼特雷斯内,南纳心知要打败拥有过人魔法实力的希特,只有先攻破他的心防,“喔,白发魔剑士现在不是身在魔导院吗?怎么没听你去找他只是在这说大话,你的自信该不是对自己的安慰吧!再来如今苏梦那ㄚ头也不知所踪,你说她会不会在当日白发魔剑士怒毁摩勒斯的时候赶去救白发魔剑士,反在摩勒斯跟着一起给陪葬啦!”
其实当日希特自伤势复原恢复意识之后,便四处派人打听苏梦的消息,然而静候数日后,除了传来白发魔剑士怒毁摩勒斯的消息,甚至得知白发魔剑士来到魔导院的消息,可是关于苏梦的行踪却仍是没有下落;果然希特如今在听到苏梦之名,原本冷静的脸上不禁为之一变,再听到南纳说苏梦可能已死的话语后,平静的心湖再起波澜,希特虽然知道苏梦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就死,但上古魔道的威力有目共睹,也因此此时心中却有着另一股小小声音要让自己去相信。
南纳看着希特脸上冷静不再,心道机会来到,手上长剑连忙一抖,身形夹带暴雨剑气冲向希特而去。
一般而言,魔导士与剑士对决想要取胜,所能凭借的优势便是出其不意的魔法攻击,而魔导士要发动元素魔法,则是要时时维持冷静的思绪,以掌握环境适时吟咒发动适合的攻击为自己制造优势,这也是往往越高阶的魔导士其脸上表情越木讷一般,如今希特给南纳言语一激再无法维持冷静思绪,使得原本掌握的优势瞬间为之逆转,希特虽醒悟中计而勉强再吟咒御风飘退,只是南纳长剑此时却有如附骨之蛆甩之不去,险象环生。
一旁观战的卢那贝克看着南纳剑剑狠辣毫不留情,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这南纳怎么死性不改。”
“元帅大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吗?本贤者真是佩服啊。”日贤者此时的语气虽依旧平淡,但只听日贤者如今直叫卢那贝克为元帅,语带讽刺之外更表明了心中已经动了肝火。
卢那贝克心中一虚,连忙回头请示帝王:“这……帝王,要下令阻止吗?这场比斗已经超出原有的界限啰。”
双眼亦未曾离开场中的曼特雷斯帝王,甩手否决掉卢那贝克的提议,“不用,本王想看看希特的底限到哪里。”
场中希特如今发丝杂乱身上更有多处剑伤,方才冷静以对的神色可说是早已荡然无存,如今唯一凭借的只是御风躲避南纳似无止尽的暴雨剑招;而相较于希特一身狼狈,南纳眼露得意之际,手上长剑飞快点出,如猫弄耗子般不断把希特后路封死,掌握绝对的优势。
而就在希特一个不留神,南纳快速一剑洞穿希特右臂之时,再见南纳长剑一抽,希特右臂随即喷洒出如涌泉般红色鲜血,只是出乎南纳意料之外,此时非但没有听到希特如预期般的惨叫,反而耳边听到希特冷冷迸出话来说:
“皇弟,你逼人太甚。”
希特左臂一闪,斗篷下腰上原本只是装饰用的白晶长剑忽然来到掌中,接着希特长剑一挑,南纳猝不及防之下被强猛剑势瞬间打乱剑招,接着希特回身一劈,更逼得南纳不得不抽身而退。
“这……你也会倾城八势!”
“皇弟,你所不知道的事还多的很。”染满鲜血的右手缓缓平举起来,嘴里默默吟咒,瞬间希特右手臂上冒出刺眼白光,在白光之中隐约可见原本伤口正快速的愈合当中。
这时日贤者看着自己徒弟希特竟在瞬间使用剑术扭转战局,日贤者瞥了卢那贝克一眼冷嘲问:“元帅大人,什么时候你的倾城八势这么不值钱,希特不过常往你那跑,怎么此刻连他也会了?”
卢那贝克心虚之际,见希特施展治愈魔法治疗伤口连忙趁机恭维说:“唷,老日,你的宝贝徒弟果真天资卓越啊,就连光系治愈魔法都会,风、火、冰、光四系同体,看来你魔导院的传说又增添一笔啰。”
只是卢那贝克的话语听在日贤者耳中却是极为讽刺,对希特的能力,日贤者一直以为只局限于三灵共体的阶段,然而今日看来,希特除了有着不亚于南纳的剑技造诣外,元素魔法更达到四灵同体的阶段,而自己身为他的师父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虽然说见自己徒弟达到这般境界理应高兴才是,然而日贤者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希特啊希特,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本贤者?”
这时希特把视线投往日贤者那,看着日贤者虽然面无表情,然而希特心知以日贤者的个性,自己这隐藏实力甚至偷学剑术的举动,定会引起日贤者心中很大的不满。
“比试当中,你看哪里?”发现希特分神,南纳压下心中对希特的妒意,大喝一声举剑刺出。
希特不慌不忙右手一扬再投出火球,另一手挥动长剑起手便是斩月势,只见白晶长剑顺势斩下,淡蓝色月牙剑弧划破虚空,跟随着火球之后疾斩而出。
南纳不敢小看举剑便挡,轰隆一声,火球轰上南纳手上长剑,强大劲力逼得南纳连退好几步,只是火舌方散,硝烟散去,接踵而来的又是斩月剑气。“我命休矣!”这时南纳眼看避无可避,心中顿生死亡念头,只是忽然一道巨型铁甲身影快速来到眼前,只听锵一声,斩月剑气立即为之溃散,而在曼特雷斯境内唯一能穿铁甲又有如此身法的,当然也只有卢那贝克。
卢那贝克挡下希特剑气后,随即拱手对着上头帝王恭敬说:“帝王,此比试大皇子技高一筹,我卢那贝克输得心服口服,我帝国圣骑士军权该归大皇子所有。”
希特连忙收剑入鞘走到卢那贝克身旁恭敬说:“不,元帅大人,我是用您的剑术取得优势,输的人该是我。”
“哼,少假惺惺了你们两人,卢那贝克你身为本皇子的师父,竟然把倾城剑意传给希特,而我呢!却只能学那没用的暴雨剑招!”难忍落败之耻,南纳甩剑于地不客气的愤怒咆哮。
曼特雷斯帝王连忙起身笑着打圆场说:“哈哈,好了好了,今日之斗,希特虽明显技高一筹,只是希特是用剑获胜,这违反本王本意,所以今日之斗本王判两人平手,大祭师、圣元帅你俩觉得如何?”
日贤者看了看希特,脸上神色始终不改让人无法看透其心思,接着恭敬的对曼特雷斯帝王说:“本贤者遵循帝王之意。”
听到帝王跟日贤者都这么说,尽管卢那贝克心中过意不去,也只有恭敬说:“这……既然帝王都这么说,那我卢那贝克也没有意见。”
曼特雷斯帝王满意的看着日贤者与卢那贝克:“好,既然如此,希特、南纳你们两人上前,父王有事交代。”
看着希特与南纳恭敬来到面前,曼特雷斯帝王缓缓再说:“朱门于昨日派人邀请我国皇室参加近日所举办的招亲大会,本王令你兄弟两人立即动身前往参加,记住兽人族与凯特雅帝国目前同时对卡鲁斯帝国用兵,日后只怕我曼特雷斯将是继卡鲁斯帝国后的下一个目标,所以藉朱门在卢森帝国的影响力,来联合卢森帝国军力是志在必得之事,本王在此宣布,你们两人只要谁在招亲大会获胜,圣骑士军权就为他所掌握。”
卡鲁斯帝国覆灭消息一传出,顿时犹如惊天闷雷震撼整个云梦大陆,不论是兽人族的大举入侵、还是凯特雅帝国的不败铁骑、甚至是卡鲁斯帝都柏林灭亡之前,所展现的最终魔导兵器西瓦之炼,一个一个皆是各方势力所谈论的焦点。
而这时在曼特雷斯帝国境内一向保有超然立场的魔导院,漂浮于空中的晶红巨型水晶建筑内的魔导藏书馆外,没去观赏如今正在帝都举办的帝位之争,特亚修跟魔术师杨两人反而正靠在阳台边,写意的远眺前方景色以及针对接连的消息谈论着。
“虽说事情进展如预期之中,但卡鲁斯帝国在如此快的时间被灭,倒是出乎我推算之外,只不知……”
“呵,你是担心西门无恨那一边吗?”比起特亚修的绝世智慧,拥有浓厚神秘色彩的小丑,此时虽是维持一贯的夸张可笑表情,然而直接简单的接续特亚修未说完的话,却也充分展现独有的全知智慧。
“说担心倒不尽然,毕竟西门无恨的剑术天下之冠不说,光是他身后的势力,就算亚瑟真想要动他,以六韬的智慧只怕若不是假手他人,也定要全盘的计画与十足的把握;只是看着预料的事情接连发生,隐约间,仿佛尚有我所没有推算到的变数存在。”
对西门无恨的实力,曾参与百年剑决的特亚修再清楚不过,以特亚修的自负,就算自己在全盛时期全力以赴,只怕也只能掌握到六成的胜算,而如今事过百年,西门无恨的进展到何阶段,早已不是自己用智慧能推算出;再来西门无恨背后有他手下那四名弟子,在云梦大陆握有的各大帝国兵权,就算曾写下不败神话的凯特雅帝国铁骑,同时对上四大帝国的大军,特亚修相信以六韬的智慧自然知道杀掉西门无恨,便间接让凯特雅帝国走上灭亡之路。
只是特亚修也有盲点,这就由精擅预言系魔法、更擅玩弄敌方心理的魔术师杨来弥补,“兽人族的入侵与凯特雅帝国的出兵虽早在意料之中,然而卡鲁斯帝国的灭亡,身为帝王的穋杰尔却也必须负上大半责任,因为他独裁专制的作风,因此当兽人攻陷贝利城时,手下大臣人人深怕被连罪而把消息压下,不然以卡鲁斯帝国的魔导兵器,兽人大军恐怕没有大半年的时间,也难顺利把阵线推进到柏林。
“再来便是把兰妮雅当作外交筹码送给亚瑟,以他狭小的目光只注重于与凯特雅帝国联姻的成果,却万万没想到其实大可利用兰妮雅与小丁的关系,让上古魔道为己所用,最终兰妮雅走上死亡一途,穋杰尔的如意算盘也落空。
“至于对付西门无恨,若我是六韬,则一定会动用隐于暗处的魔族,而这我们虽早有预防,早他们一步送上傲红池与西门无恨作伴,以傲红池加上西门无恨的绝强实力,相信就算拥有不败神话的亚瑟势必也将落得黯淡收兵的下场,可是对傲红池而言呢?比起冥帝之杖的诱惑,只怕傲红池更渴望的是与西门无恨一战。”
“若是如此,那西门无恨对上傲红池仍有七成的胜算,但以西门无恨的个性他断不会轻易接受傲红池的求战。”
“嘿嘿,小特,就算是西门无恨也是有欲望的啊,以他对兰妮雅的关心照顾,早前让兰妮雅走上死亡一途,是因为这样做对兰妮雅才是最好,但如果傲红池告诉西门无恨有关于冥帝之杖的功能,恐怕就算再无为的西门无恨也难免不会动心,看来近期之内云梦将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剑决啰。”比起特亚修的智慧,魔术师杨所凭恃的是对人性的了解。
“但……耶,有人来了,是西亚莎那。”
果然,在特亚修话刚说完,魔术师杨回头望去,就见身后长廊尽头转出一道红色矮小肥胖身影,确定这人是月贤者后,魔术师杨连忙扯开喉咙叫:“唷,月贤者大人怎么没去帝都欣赏难得的比斗,反而来探望我们这两名被主人冷落的仆人啊?”
月贤者并未回应魔术师杨,缓缓走到特亚修与魔术师杨面前,脸上显而易见正浮现淡淡的愁容。
看出月贤者脸上表情有异,特亚修连忙轻声问:“发生了何事?这样的表情实在不适合挂在你脸上。”
月贤者抬头看了看特亚修关怀的眼神,低头幽幽的说:“老太婆我……最近不知为何心神总是不宁,只怕……”
特亚修早已从月贤者的神态洞悉一切,“你是担心笑老弟吗?放心吧!以他的实力,普天之下恐怕能伤到他的不出十人,要是你担心,不若让二号仆人为你算上一算,虽说他的人看来可笑没什么说服力,但若论预言、算命之术,只怕当世要找个比他准的比大海摸针还难。”
“喂喂,头号仆人,你一定讲话都要这么贱吗?什么叫做我长得可笑,这可会带动日后流行的彩妆耶。”魔术师杨不客气的夸张回叫,看到月贤者投射过来的祈求目光,魔术师杨也只有硬着头皮从宽大袖口拿出一迭魔法牌:“先说好,用魔法牌算命寻人,准确度只有八成上下,贤者大人你先别期望太高。”
熟练的把手上那迭魔法牌用特殊手法快速在掌上洗了洗,再任由月贤者随便从中挑出十六张后,魔术师杨收回其余的魔法牌,一边嘴里念念有辞把这十六张魔法牌往天空一扔,双手再一张,这十六张魔法牌瞬间犹给无形气劲牵引,在空中排列四四方阵漂浮着,“贤者大人,请你在心中想着所要找寻之人,然后在空中的十六张魔法牌中选出四张。”
月贤者心系剑叟安危也只有听从魔术师杨的话,随手在空中点了四张。
只见月贤者选出四张后,魔术师杨双手一收,除了刚才被挑选的四张落入魔术师杨掌中,其余的十二张魔法牌则依序的飞下钻入魔术师杨袖口之中,而魔术师杨这时职业病再犯,夸张再叫:“各位观众,史上最伟大的魔术师塔洛斯-菲林拉-杨大胆预测当今五大名剑英雄人物之一剑叟笑问天目前在……”只是当魔术师杨一边叫着一边把眼神移到手上的牌后,原本要说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特亚修听出魔术师杨语气有异,连忙从后方瞥看魔术师杨手上的牌,而这一看就连原本一脸轻松的特亚修也顿时僵住,本来准备要嘲讽魔术师杨的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魔术师杨与特亚修皆是一脸凝重,月贤者心生不安连忙担心问:“怎么啦!难道他真的……”
“咳,我们伟大的剑叟如今正窝藏在北方之地,如果牌中显示无误,如今剑叟老大正喝的酩酊大醉醉死在雪窟之中。头号仆人,你说这世界会不会太不公平啊!为何他能轻轻松松把一切事务丢之脑后,我们却累得半死。”知道自己脸上显出异常,魔术师杨连忙干咳一声接续说着,更把话锋转向特亚修。
“咳,二号仆人谁叫你是没有半点实力的可笑小丑,而我是神罚执行者。”特亚修连忙也干咳一声不客气回讽道。
“这死老鬼,交代的事没做就算,还竟然……很好,等他回来,老太婆我让他尝尝什么叫做万刃切肤之痛。”
听到魔术师杨说出剑叟所在之处,月贤者脸上阴霾一扫,一边气着骂道一边就转身走去,只是转身瞬间,黯淡眼角已经缓缓的流下两行清澈的泪痕。
特亚修与魔术师杨万万想不到他们自认无懈可击的谎言,竟也出现一个只有月贤者才会知道的大破绽,因为剑叟早在百年剑决之后,便戒酒专心在剑道之上,就算平日剑叟总是高喊着喝酒,但酒壶装的嘴里喝的却也永远只是无味的茶水,光看特亚修的表情与闪烁的言词,月贤者再笨也清楚剑叟定是遭遇到不测。
看着月贤者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魔术师杨一扬手上四张魔法牌,对着特亚修认真问:“四张牌中分别是死灵坟场、兵解之印、死神之镰以及冰封之箭,这意思再明白不过,看来你所说的变数该属这事吧。”
“唉,照牌意推算,死灵坟场意味魔族,兵解表示剑断再无生机,死神之镰与冰封之箭更意味杀剑叟的人是西门无恨,看来魔族隐于云梦大陆的力量远超我所估算,如果不赶快把现有力量凝聚起来,只怕事情会有更多难以估算的变数出现。”
魔术师杨手一摊无奈说:“问题是以小丁现在的能力比起我们所期望的尚有极大差距,要是剑叟的死讯传到他的耳中,只怕就算多加几道神之枷锁,也禁锢不了他的复仇怒焰。”
特亚修再陷入沉思,只听特亚修沉吟一会后再说:
“奥丁情绪上的不成熟,这一点我们倒不可不防,不若我们就告诉奥丁他关于冥帝之杖与圣耀之杖的功能,这么一来顺便把那躲得够久的老家伙给逼出来,而有这老家伙的力量加入,至少对我方在对抗魔族上也能增加不小的助力,而且要是有人想藉剑叟的死来促使奥丁与西门无恨的一战,我们也能藉这事化解不必要的麻烦。”
“哈,要说你去说,要是日后给小丁知道我们的复活大法与事实有所出入,到时恐怕说的人会先吃上一记上古魔道。”
听着魔术师杨推托,特亚修白了魔术师杨一眼低声骂了一句再好言说道:“去,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怕事,好吧!公平起见,我们就抽魔法牌来决定,这你可没怨言吧!”
魔术师杨看着一脸诡怪的特亚修,心中不禁发毛:
“嘿,听你这么说,好像胸有成竹的模样,你又想玩啥花样啦?”
“呵,魔法牌是你的,你又是最伟大的魔术师,我要耍花样又岂能瞒过你眼睛,不若你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提出来啊。”
魔术师杨一脸疑惑的打量着特亚修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暗暗想着:“哼,牌是我的,若要耍花样也难瞒过我眼睛,而以特亚修的智慧、武力不管比什么我都占下风,也好,就跟你赌上一赌,至少比抽牌我胜出的机会还大了许多。”
魔术师杨在心底评估过后,随手拿出魔法牌对特亚修说:“好,就依你,你就抽一张吧!”
特亚修眼带笑意随手就抽出一张牌,看了手上牌后特亚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亮了亮手上的牌说:“我是死亡骑士,该你啰
“哈,小特,饶你聪明一世也有糊涂的时候,小小死亡骑士不过是魔法牌中暗系攻击牌中等的级数,我随便抽一张牌也赢你。”随即抽出一张牌,得意说:“哈,这是你自找的,我的牌是影子刺客,虽说跟你的牌一样不论属性跟攻击力都一样,然而影子刺客比起你的骑士却多了躲藏阴影施袭的技能,在抢得先机之下,小特这次你该认栽啰
特亚修看了看魔术师杨手上那张绘着黑色影子的魔法牌一眼,脸色一变故作夸张叫:“真惨,同样攻击力的牌原来还有隐藏技能的比较。”
“嘿嘿,魔法牌不但是上古魔道的前身,更是诸神留给人族对抗魔族的遗产之一,纵使你拥有无比的智慧,要是没有花个百年的时间去研究,其中深奥之处又岂能让你完全摸熟。”魔术师杨开心得意的说着,语气之中更是充满无比的得意。
只是就在魔术师杨正得意之际,却听特亚修语气突然平静说:“既然要比隐藏技能,那么死亡骑士拥有驾驭神兽的异能,如果死亡骑士加上飞龙,不知你的影子刺客还比不比的过。”
特亚修的话语让魔术师杨得意表情瞬间僵住,良久之后只听魔术师杨不满的抱怨叫:“哪……哪有这样的,不是说只比魔法牌,哪里来的飞龙,你……该不会是指你的宠物吧?”想到一如特亚修方才所说死亡骑士加上飞龙的组合,魔术师杨直到此刻才明白特亚修对魔法牌的了解,实在不在自己之下。
在魔法牌上所有记载在牌上的魔法,主要有分元素、精神以及召唤等三大类,尽管每张魔法牌上的攻击力有着强弱之分,然而随着使用者的不同组合,就算是最弱的牌,却也有可能组合出超越其他魔法牌的魔法攻击力。
而上古魔道里头的所有魔法,就是由魔法牌的组合中所进化而来的,若把上古魔道火系魔道中的爆炎地狱用魔法牌来组合,其中就包含魔法牌中召唤类的云界陨星、精神类的镇摄以及元素类的燎原之炎,然而这组合之中由于还掺杂着繁琐的程序与限制,若要使用魔法牌组合出爆炎地狱,在实战上可以说是置之死地的搏命魔法,也因此日后诸神才又创造上古魔道出来,而上古魔道与魔法牌的渊源更在随着魔导院与修道院分家后,随着魔法牌的制作技术从此没落不再为人所知。
“嘿嘿,小丑你就认命吧!虽然我没法知道你手上这魔法牌是谁所做,然而你大概不知道魔法牌的来源与规则却是我所写的。而我的另一身分正也是魔道院的创办人。”特亚修脸上露出捉弄的笑意,轻轻拍拍魔术师杨的肩膀。
魔术师杨忍不住捶胸顿足心中老大不爽叫:“哇!我早该想到的,以诸神高高在上的姿态,怎么会委身到云梦大陆创立魔道院,而你身为诸神创造人族的原型,又是乖乖听话的走狗,自然该是创立魔道院的不二人选。”
“呵,去吧!小丑,去告诉我们那转性的主人,关于冥帝之杖与圣耀之杖的渊源吧!不过别忘了有些不该说的不要多嘴说出来。”
“唉,我知道啦!”尽管再不愿,然而魔术师杨也只有认命的应道。
就在魔术师杨脚刚踏出,就听特亚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说:“对了,顺便准备也把那龟缩的老家伙给揪出来,没有那家伙我们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魔术师杨忍不住回头看往特亚修,看着特亚修如今一脸的严肃,魔术师杨忍不住讶异问:“耶,想要逼他出来,那么我们是否先该找卢那贝克出来压阵,这家伙的实力可不是我所能对抗的啊。”
只见特亚修不以为然的轻笑说:“哈,用点大脑吧!能创造魔道院的我,区区圣剑卡因雷斯所能做到的事,我自然也做得到。”
“知道啦!你厉害、你聪明,这你满意了吧!”没想到自己的好言警告会碰一鼻子灰,魔术师杨手一摊,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魔导藏书馆的大门走了进去。
浓厚的霉味扑鼻而来,随着天花板上的大型灯架照射之下,眼前所见是一座座凌乱排列直顶着天花板的大型书架,而藏书馆内犹若从未有人整理过一般,不只书架之上,就连硬石地板之上,到处可见堆放着大小厚重不一的书籍,魔术师杨忍不住皱眉抱怨:“这是藏书馆吗?我看是仓库还差不多吧!”
“这里当然是藏书馆,而且还是魔导院唯一的一间。”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魔术师杨给这回应声音吓得跳了起来,由袖口抽出一张魔法牌就要射出。
只是魔术师杨回头循着声音来源望去,不但后方空无一人就连半点气息也察觉不到,碰到这诡异的情况,魔术师杨心里暗暗惊讶:“魔导院内竟然有人能在我身边来去自如,这等身法简直是平生仅见。”画着小丑脸谱的脸上表情转为严肃,身上也有点点的灵光从绚烂的斗篷下散发出来。
“呃,大人您别生气,真对不起吓到你啰,我是这藏书馆的管理员,亚达斯。”知道魔术师杨即将出手,充满着歉意的沙哑声音继续传出,随着声音一落,原本无人的空间竟然缓缓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人形,不到几秒时间,这让魔术师杨全神贯注的半透明人形,竟是一个表情畏缩拖着长长白须半个人高的侏儒。
很快的便明白自己捕捉不到这侏儒气息的原因,魔术师杨随手把魔法牌收回后,忍不住调侃这侏儒起来说:
“哇,不会吧!我一直还以为魔导院全都是些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顽固老头,没想到这偌大的藏书馆中竟也有你这矮人族的……幽灵,我还以为自从噬灵事件后,魔导院的老头应该对灵体反感才是,没想到……”
“我……”这叫亚达斯的管理员好像没啥胆子似的,面对魔术师杨的调侃,虽说张了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环视这四周久未整理的藏书馆,魔术师杨接着再问:
“只不知是哪个好心的魔导士竟然能说动日、月贤者,让你把这藏书馆搞得跟鬼屋一样。”
只见亚达斯一反畏缩神态转而露出崇拜的目光:“我亚达斯的大恩人他是史上最聪明、实力最强、英俊风趣、玉树临风、人见人爱……”
就这么听着亚达斯不断赞颂几分钟后,还是没把这人的身分说出,魔术师杨夸张的拉下下巴挥手放弃说:
“呃,算了,这么自恋又死不要脸的人,只怕是外面那个奸诈的传说骑龙英雄,看你模样应该至少待在这有好几百年,好啦!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好啰。”
“喔,如果有需要我服务,招呼一声,我就会出现。”话说完后,只见亚达斯穿过书架很快消失在墙壁之中。
“呼,如果龙族也会说人话,只怕大概也跟这亚达斯差不多吧。”魔术师杨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往里头走去,穿过层层书架,魔术师杨的脚步声虽然轻盈,却仍在藏书馆内一声声的回响,随着脚步声一停,目光则落在正倚靠在窗口,埋头在一本厚重大书的白发少年奥丁身上。
自从对上古魔道有新的认知后,趁这几天众人在计画安排的空闲时间,奥丁总是窝在这藏书馆内啃读有关魔法的资料,而如今奥丁看的书,正是讲述魔法种类精义的一本巨著,书名为《魔法百科》。
从《魔法百科》里头,奥丁大致了解到,其实魔法并非只局限于自己所知的元素魔法,光是书中所记,魔法的种类从精神类、攻击类、防护类、召唤类等等,林林总总就有数十类别之多。
而其中有些类别虽大多是从元素魔法衍生而来,也有的是从存在天地间超脱自然元素的另一种力量逐次发展。
原本自己的认知,魔法的强弱基本是取决于施展魔法时所能凝聚的元素灵力,然而在这几天的啃读之下,奥丁了解到在实战中更能决定胜败的,其实是魔法的组合应用,若说武技的决斗是凭借武者自我的直觉与力量,那么魔法的对决,便是取决洞察四周环境,借着掌握自身处境选择最适合的魔法。
“嗯,如果以后对上多数敌人,我若先用冰系魔道延缓对方的动作,再发动火系魔道中的爆炎地狱,这样又有谁能躲得掉……”试着在脑中融会从书上所获得的资讯,比起在剑技中的愚钝,此时奥丁在魔法之上反而充分展现了过人的资质。
奥丁心里清楚,也许自己如今舍弃剑道专注于上古魔道的心智转变,会快的让众人不敢相信,然而他却清楚自己如今所选择的到底是怎么的一条路,之所以舍弃剑道转而钻研魔法,是因为对魔法新的认知而舍弃了早前对魔法的偏见,更也了解到自己所能发展的领域究竟在哪,虽说剑士曾是他的梦,然而在省悟认清自己的天赋所在之后,原有的执着也只是解读成自己的一意孤行,虽说自己还是能继续朝剑士的路走下去,但兰妮雅之死说明了一个事实,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只执着不切实际的梦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更可能换来更多的悔恨。
“呵,主人,来到魔导院后,你成长得可真快。”尽管魔术师杨平时多么嘻皮笑脸,此时说出来的话,却能让奥丁明白听出是出自真心的赞扬。
奥丁头抬也不抬,直截了当的冰冷说:“嗯,这里没人,你也不用做戏叫我主人啰。”
平白无故多了两名仆人,奥丁心里也清楚知道魔术师杨跟特亚修定有其他计谋,因为这两人的实力皆在自己之上,不可能实力高强又聪明的神秘传说人物会突然认自己为主,如此明显直接的举动让奥丁有了戒心,也打从心底排斥。
“主人,难道你不相信我吗?诸神誓约可不能随便乱发的,别忘了那小特可是神罚的执行者。”
魔术师杨的诚恳表情看在奥丁眼中只觉可笑,奥丁把手上巨书一阖,正眼看了魔术师杨好一会后,说:“说实话,我是不相信你们,也许是我不够聪明也或许是我想太多,我总认为你与特亚修两人正联手在设计我。”
“呃,天地良心啊,我塔洛斯-菲林拉-杨虽然平时有点不正经,但既然以诸神立誓,自然会对主人你绝对忠诚没有二心,像现在小的我就是来跟你报告一件大事情。”
看着魔术师杨如此夸张模样,奥丁不加理会:“说真的,你的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有什么事就明说吧!”
“咳,这件事就是兽人族与凯特雅帝国在三天前攻陷卡鲁斯帝都柏林,灭了卡鲁斯帝国,至于帝王穋杰尔则是两腿一夹逃之夭夭。”
“卡鲁斯帝国给灭,这怎有可能?”乍闻七大帝国之一、又是兰妮雅想守护的卡鲁斯帝国被灭了,奥丁忍不住惊呼叫出。
魔术师杨连忙解释说:“为什么不可能,在云梦各族之中,兽人族的进化可说是五族之冠,尤其是在经过近千年的休养之后实力更大幅提升,加上卡鲁斯帝国的情报误判,以及帝王穋杰尔的独裁专制,就算没有亚瑟的凯特雅帝国,卡鲁斯帝国的灭亡命运仍是早晚的事。”
突然想到兰妮雅死后留在脑中的片段意识,奥丁忍不住喃喃说:“这……守护卡鲁斯帝国是兰妮雅的心愿之一,难道没有方法可以挽回了吗?”
“哈,我的伟大主人啊,你当复国跟堆积木一样那么简单啊!就算今日你拥有无敌的力量,最多也只是落得占地为王的贼寇之流,卡鲁斯帝国的灭亡,虽说穋杰尔要负上大半的责任,但不可讳言穋杰尔也的确具有身为帝王的个人魅力,而你个人认为你比起穋杰尔在决策取舍上又能胜多少?”
想到穋杰尔昔日的作风,奥丁不服的说:“我……我又没说我要当帝王。”
“嘿,是你想重建卡鲁斯帝国,你要不当帝王谁敢当啊,老实说,当穋杰尔最后发动魔导兵器,把整座帝都的人民跟帝都一起冰封,已经彻底失去民心,就算他如今还拥有卡鲁斯帝国的兵力,也没机会重建原本的卡鲁斯帝国。”魔术师杨不客气的解释着。
自认自己不是当帝王的料,更感叹自己连兰妮雅的最后心愿都不能帮她实现,这时奥丁忍不住叹了口气说:
“唉,要是兰妮雅地下有知,一定会伤心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别让她复活,免得她承受不了打击。”
复活一词犹如惊天霹雳震撼奥丁内心,脸色一变,一个箭步揪起魔术师杨领口紧张问:“你说什么?复活?”
魔术师杨一手推开奥丁揪在领口的手,咳了几声后轻松说:“主人,放松一点吧!我说过既然身为你的仆人,为你分忧解劳本就是我们仆人该做之事,看你因为兰妮雅之死如此难过,以我的全知加上小特的智慧,总算也整理出回复生命的两种办法。”
“快说快说,究竟是何方法?”兰妮雅的死对奥丁而言一直都是心中的遗憾,如今听闻兰妮雅复活有望,就犹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线曙光,此时奥丁又怎能轻易放弃。
看着奥丁如此紧张模样,魔术师杨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整以暇说:“咳,第一个方法比较简单,但风险却高了许多,那就是利用时光回廊回到过去去改变历史,只是时光回廊出现时间、地点皆不固定,尽管拥有开启时光回廊之门的锁匙,也未必找得到时光回廊,而且穿越时光之举顾虑甚多,一个不好,只怕人没救到,还有可能造成时光黑洞吞噬一切的严重后果。”
听到魔术师杨说完第一个方法,奥丁脸上忍不住一阵失望,时光回廊之词前所未闻不说,光是那什么能开启时光回廊之门的钥匙,自己连它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过,又怎么可能会有,再说如果利用时光回廊改变过去如此简单,那当初诸神何不利用时光回廊,直接回到过去扭转魔族背叛的命运?这第一个方法简直跟白说一般,再想到还有第二种方法,奥丁紧张问:“那第二个方法呢?”
“第二个方法虽然风险不大,但过程却复杂许多,要知道上古神兵之中圣耀之杖拥有寄灵复体的异能,而冥帝之杖则是开启异界时空的钥匙,也因此我跟小特想出,只要拥有这两样神兵,理论上只要先利用冥帝之杖开启通往神界之中的死亡冥地之穴,再从那带回兰妮雅的灵魂,接着利用圣耀之杖把兰妮雅的灵魂送回她自身的躯体,应该就能让死者复活,不过……”魔术师杨把准备好的话犹如背剧本般平静说出,只是说到关键处却刻意停下来不说。
没想到上古神兵拥有这般的异能,比起时光回廊来说,上古神兵中的圣耀之杖与冥帝之杖虽说还未见过,但至少也没那么虚无飘渺不着边际,在听魔术师杨只说一半,奥丁心知事情没想象中简单,连忙追问:“不过什么?”
“实际上勒,死后复活的例子是前所未有,而且依照我跟小特两人讨论过后,兰妮雅复活之后,只怕会跟想象有很大的出入;再来复活的前提是圣耀之杖、冥帝之杖与兰妮雅的完整遗体,要使用上古神兵就得先让神兵寻到自己的主人,而兰妮雅的遗体经历这段时日只怕有所损坏,也因此还需准备修补身体的物件,而且在这过程中闯死亡冥地的危险程度不说,光是扭转生命定数会造成何种后果,就非我跟小特的智慧所能推算得知,如此主人你还要执意让兰妮雅复活吗?”
尽管明知奥丁要让兰妮雅复活的执着,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席话有所改变,但为了避免以后奥丁怪罪,魔术师杨也很直接的把利用神兵来进行复活计画的变数与后果,先说了清楚。
“不管后果如何,既然有了可以让兰妮雅复活的机会,哪怕再危险我也要试上一试,当日我用石化术把兰妮雅石化,也因此遗体上应该不会有所损坏,至于圣耀之杖与冥帝之杖,难道以我的神之体仍无法驾驭吗?”直截的回答,证明了自己的决定,尽管不知复活之后的兰妮雅会有怎样的转变,但既然有机会可以让兰妮雅复活,奥丁怎么也不会放弃。
既然奥丁的言语已经说明一切,魔术师杨只有说:
“上古神兵的下落,小特跟我已有所掌握,而神兵之主的身分也在我们推算之中,只是重建身体之事,却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只要身体机能停止就算处于密封的状态下也会有所损伤,而就我所知,至少换血、换心是避免不掉的过程。”
魔术师杨话说完后,奥丁正眼盯着魔术师杨好一会后缓缓说道:“看来你们似乎早有计画,说吧!就算沦为你们利用的工具,我也要兰妮雅再活过来。”
“别这么说啦!我们从未想过利用主人啊!而既然主人你如此执着,那么我们就先把那藏在你的梦牙内,曾有过复活经验的老不死给逼出来吧!”魔术师杨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奥丁走出藏书馆。
魔术师杨看着奥丁如此坚决连忙开玩笑说:“哈,我说主人啊!先别想这么多啦!总之先到圆顶之都再说。朱门之主的女儿裴琳萝纱可是当今五大美人之一,说不定你看了以后会改变主意唷。而且昨天曼特雷斯帝都一场帝王比试中,当今曼特雷斯帝王也为了拉拢卢森帝国,派出了希特与南纳往朱门赶去参加耶。”
“圆顶之都去是一定会去,但招亲大会我是绝不可能参加,若到时朱门不肯出借圣耀之杖,只怕用武力抢夺我也势在必行。”奥丁一边坚定的说着,更随即走出房间表示自己的决心。
看着奥丁气冲冲的离开,魔术师杨在床边坐起摇头叹息的说:“唉,还以为小丁变成熟了,原来还是一样一意孤行。”
而相比魔术师杨的叹息,特亚修倒是老神在在的说:
“小丑放心吧!情势的变化一定会让他改变初衷,而除了要多加注意这次参加招亲大会可能会有魔族之人介入之外,还有休葛拉的一举一动你也要多加留心,另外还有几件任务要麻烦你去做……”
听完特亚修在耳边交代必须注意之事后,魔术师杨无奈叹了一口气问:“唉,我知道啦!只是我又打不过休葛拉,到时他要作怪我又该如何压制?”
“嗯,你收下这匕首吧!这是我仿照圣剑卡因雷斯所打造的,只要休葛拉一有不对,该怎么做你该清楚吧!”
面对魔术师杨的顾虑,特亚修从怀中取出一把被布紧紧包裹的匕首,递给了魔术师杨。
魔术师杨接过匕首之后收入怀中,语气一转轻松说:
“有这保险我就放心了!那么明天一早我们离开之后,小特你可要好好保重唷!”
圆顶之都位在云梦大陆正中央,是一向以铁壁防御闻名的卢森帝国帝都,卢森帝国建国虽只有短短三百年,然而建国以来,由于其他帝国环伺,总免不了在边境上时有战端。
卢森帝国既没有北马雄风更无南蛮武风,加上境内地形又多以平地为主,也因此少了天险可守,只有专注于战斗机关器具的开发研究,来弥补地形与军力的先天缺陷,所以卢森帝国每年经济预算光是国防研究经费与军队编列,就占了三分之二以上,如此尽管卢森境内物产丰饶,国内经济却也没超越诸国太多。
而走在圆顶之都的街上,比较特异的景象是随处可见各商旅雇请的佣兵,尤其是在魔界之门开启之后与凯特雅帝国征战卡鲁斯帝国的消息一传开,人们害怕的心理之下,这有铁壁防御美名的都市,便自然成为继摩勒斯之后所有商旅汇聚的都市,也因此在圆顶之都内交易,虽说必须缴纳远比其他国还要沉重的税金,但自摩勒斯被灭之后,不论是云梦商旅公会的总部,还是以佣兵仲介为主的水雨楼总部,都先后迁设在此,而其中在圆顶之都之内的各帮会组织,就以云梦十门中排名第一的朱门规模最大。
比起各国以军队来维持市井秩序,除了在帝城与城墙有禁卫军与重兵守护之外,卢森帝王雷林洛克采用放任的政策,任地方组织自我约束管制,而组织间的斗争,更是授命由朱门与商旅公会所设的共同组织——铁衣卫,负责调停纠察之责。
与魔术师杨来到圆顶之都的奥丁,舍弃昔日一身白衣,穿着简单平常剑士服饰、背着黑色剑匣。而在魔术师杨神秘兮兮推说有事处理暂时离开后,奥丁孑然一身,更难得一脸轻松的走在圆顶之都街上,一头的白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尽管时而引起路人指点侧目,然而在刻意藏匿自身的气息之下,也只让人觉得奥丁是个崇拜白发魔剑士的普通平凡剑士,除了在右领上那金色徽章不时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喂,你报名没?”
“你是说朱门门主五日后要举办的招亲大会吗?”
“是啊,朱门门主之女裴琳萝纱乃是云梦五大美人之一,如果能娶了她不知该有多好,而且朱门势大又是十门之一,要是运气好娶了裴琳萝纱等若成为朱门下任门主,这大好机会怎能放过。”
听着街上两名做着佣兵打扮的路人低声议论,想到当夜在魔导院中特亚修对自己所说的话,奥丁心中也清楚这也是建立自己势力的最快途径,只是奥丁却也有着自己的另一想法:“若以朱门如此势力岂又需要办此大会,再说人们口中裴琳萝纱若真是云梦五大美人之一,那又怎会没有追求者勒?而且自己在感情上尚有着难以厘清的难题,心中的兰妮雅不说,还有苏家三姊妹盲目追求的困扰,以及只见不到几面便让自己难以忘记的诗音,要是为了圣耀之杖参与招亲大会,又怎么对自己的心负责?
“算了,先回店里喂饱肚子,顺便看魔术师杨事情处理完没。”当下转身走往下榻酒店而去。
“大爷,还是老样子吗?等等马上帮你送到。”奥丁回到酒店找个角落位子坐下后,侍者连忙过来招呼,点了餐后便快速离去。
奥丁环顾店内,发现酒店中竟一反昔日吵杂出奇的安静,就在心中讶异之际,随着美妙的弦声突然传出,奥丁连忙仔细一看,原来如今酒店内各人正屏息以待,倾耳等待听着店中一名吟游诗人,一边轻弹着七弦竖琴,一边正唱述着不知何人的传说。
白衣白发一魔剑翡翠林里魔道现北风重挫黄道威魔剑再撼西门剑夜下星月诉衷情共约生死两不离无奈苍天故作弄一怒倾城黄土埋吟游诗人的歌声清楚传入奥丁耳中,曲音哀凄恍若感叹相爱的两人无法相守、被生死隔离,醒觉这吟游诗人口中之歌竟然在说自己,奥丁惊讶眼神落在这吟游诗人身上,只见这吟游诗人看来大约三十上下,穿着一身颜色鲜艳华丽服饰,不起眼的外表下却发出好听的歌声,虽然内容不尽真实,然而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此时此刻就连奥丁本人也给哀凄音律惹得黯然。
而随着哀凄音律突然一转轻快,这时吟游诗人身后一名穿着可笑服饰的侏儒老人,有默契的跳了出来,沙哑的嗓音开始讲述奥丁在摩勒斯那惊天动地的一役,老练的手舞足蹈拿起各式小道具,配合着吟游诗人的轻快琴音,一手舞动木制小剑,一手挥洒木制长刀,彼此交击碰撞,尽管刀剑交击虽无当时情境般凶险,然而在吟游诗人的轻快琴音之下,却也让众人发出一声声的惊呼,看至此奥丁心中一紧,也不等饭菜送来便直接走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回到房内,奥丁倒躺在床上,心绪却未因此有所平息,昔日之事历历在目,纵使想佯装遗忘,那无法淡忘的痛却也有如一阵又一阵浪潮,不断敲击心坎中的最深处,当时双手抱着兰妮雅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那由温热转往冰冷的触感,却又是那么让人心伤。
这时门外传来短促的敲门声,让沉尽在悲伤中的奥丁立即醒来。
“谁?”整理了一下自己情绪,奥丁从床上跳下大声问道。
“大爷,小的是给您送饭菜来的。”奥丁不疑有他随即开了门,只见一身侍者打扮的中年人端着饭菜进来,而这侍者在放下饭菜后也不离去,只是先静静的站立一旁,一双小眼不住上下打量奥丁后,开口就问:“大爷跟月贤者是什么关系?”
“你……”
“小的先自我介绍,小的乃是风月楼驻圆顶之都的舵主,大爷称呼小的为隆尼即可,小的在发现大爷你身上的徽章之后,本该立即出示身分,只是因为这徽章乃是风月楼赠与月贤者,再加上你身上毫无半点魔导士的气息,也因此小的不得不先请示楼主暂先观察,而楼主于方才已经派人传达讯息,只要大爷先说清楚跟月贤者的关系之后,你的请托风月楼会尽力帮你完成。”
“嗯,是什么关系,以你们风月楼的能力会不知道吗?再说以月贤者修为,你认为我有这能力从她手上偷得徽章吗?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们帮或是不帮?”听完隆尼话后,奥丁脑中很快整理情绪,想到以风月楼闻名大陆的情报网,如今竟还需求证自己的身分,当下冷哼一声后不客气回道。
隆尼仍是不改笑脸的客气陪说:“哈,是是是,大爷稍加息怒,您的身分大家心照不宣,小的只是想确认自己猜测无误罢啰!其实在小的来见你之前,你的仆人魔术师杨已经先跟本楼照应过,交代了一些事要本楼代为调查,现在小的就我们风月楼所知跟你报告。
“首先凌方已往圆顶之都而来,估计两天之后便会到达,而苏家三姊妹最后出现之处,虽是在凯特雅境内南端的莫卡德镇,但依照评估应该近日内也会来到圆顶之都,至于女神之塔一事,本楼将会提供女神之塔周围的地形与塔内的机关布置图,可是在这之前,楼主的意思是想先跟你来个条件交换。”
尽管脸上不为所动,然而在心里却激起不小的震荡,从隆尼报告看来,魔术师杨与特亚修虽然表面没什么动作,但明显可知私底下早已经想聚集凌方与苏家三姊妹,来壮大自己的势力以对抗魔族,奥丁一边忍下心中的激荡,脸色不改冷冷说道:“你们楼主的条件是要我救诗音吗?”
“是的,老实说,你们一直注意的魔化大计,本楼早掌有确实的情报,而楼主之意更是希望大爷能帮助我风月楼救出小姐,只是在这之前,楼主更有一事想委托大爷帮忙,顺便测试大爷的实力是否能担此重任,事成之后楼主允诺风月楼会在大爷背后给予最大支持,日后更随时为大爷提供一切大小情报,而这事就是……”
“够了,测试!哼,我所要的只是你们的一个回答,当下除了女神之塔一事外,我不想再多做无谓之事,若你们不想帮忙,我仍有自己的法子。”
纵使隆尼所提风月楼楼主所开的条件煞是吸引人,不过奥丁早也受够听人摆布的生活,所以不等隆尼说完,随即不客气的打断回道。
“这……大爷……好吧,奥丁你想怎么样?”隆尼没料到奥丁会这么强硬的回答,突然间话锋一转笑容一敛,原本畏缩的身形顿时挺直了起来。
“你……”
“不瞒你说,在下正是风月楼楼主莱斯隆尼!对你的研究如今看来本楼还是有些许偏差,老实说其实自你出现在摩勒斯,本楼早已注意到你,更别说你跟龙骑士特亚修与魔术师杨,还有那藏于剑匣中猎魔之牙内的休葛拉的三人主仆关系,只是小女一事实在影响甚大,所以就算以你上古魔道甚至加上你得力的三名仆人联手,如果本楼主不先确定你有足够实力担此重任,本楼主也不放心把这任务交托给你。”
“哼,诗音与我不过数日之缘,救与不救对我而言有何干系?”九楼联盟以商为主这奥丁早也显有所闻,而奥丁来此除了主要是夺得圣耀之杖外,更是想藉由风月楼对营救诗音一事提供有力的情报,谁知当下莱斯隆尼话下之意,摆明是想利用自己去做某件事情,而连九楼联盟都无法完成的事,事情的困难度更是可想而知,所以奥丁想也不想便不客气的回绝。
“那如果本楼主所托之事事关魔化大计呢?而且对你要兰妮雅复活的计画上,可以提供事半功倍的方式呢?”
“这怎说?你快说清楚!”听到关系到兰妮雅复活之事,奥丁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抓住莱斯隆尼激动问道。
“这不只是风月楼的最高机密,更是修道院不为人知的秘密,此事之机密我想饶是龙骑士本人也只知皮毛,我只能说只要你完成此事再救回小女,本楼主就有方法让兰妮雅在最没风险的情况下复活。”
“哼,我怎知你是不是利用我,更何况以特亚修的智慧,又有什么他不知道而你们知道的事,死而复生之事我也知道,不就是以上古神兵的特殊异能……”
“奥丁你所知道的不过是表面,你有没想过特亚修他既然身为神的执行者,而扭转生死之数又属逆天之事,你认为特亚修真会让兰妮雅复活吗?再来亚瑟之所以为魔族进行魔化大计的目的,其实也是在让其妻凯特雅复活,这事你又知道吗?”
莱斯隆尼看着奥丁低头深思不发一语,再继续接着说:“而且就算你们真有能力能扭转生死,但复活后的心志会如何却又实难评估;反观修道院与本楼百年来致力在研究上古神兵与魔法元素,相信你也知道小女在治愈魔法的修为,若特亚修真想帮你,但在没有本楼帮助之下,你们仍有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有待突破?”
“这……你且说说你要我做什么事?”其实对特亚修与魔术师杨,奥丁心中便有所顾忌,如今再听莱斯隆尼解释,更让奥丁对早前魔术师杨所提的复活之法有所存疑,也因此面对莱斯隆尼提出的强力诱惑,奥丁决定先听了再做决定。
听着奥丁总算屈服,莱斯隆尼心中一喜便认真说:
“本楼主要你参加朱门招亲大会,娶得裴琳萝纱。”
“这该不会是你跟魔术师杨与特亚修计画好的吧!”
“笑话,以本楼的实力还需要与人妥协吗?”
“老实说你的说法实在让人存疑,就算没有,只怕这也应该是属于你风月楼与朱门的私怨吧!”
“哈,没错,朱门门主裴真这老太婆目空一切自视甚高,自创朱门以来更不屑引用男性为部下,虽然说自创立以来她朱门倒也做下无数大事,然而随着时代演进,后起之秀越来越多,朱门如今影响力早已大不如前,也因此她今日会办此招亲大会,明则嫁女儿,实则是要提升自身朱门能力,所以本楼主想要你代表风月楼赢得招亲大会,挫挫裴真那老太婆的锐气。”
“那……那就随便找人去就好啦,为何一定要我?”
“哼,裴真这老太婆魔武双修,若本楼主所料没差,此次比试定将同时测验魔法与武技,以继承来日朱门门主之位,再加上裴琳萝纱又是云梦五大美女之一,此会所吸引的各路豪杰可想而知,本楼自认门下无可获胜人才,故唯有寄望身为白发魔剑士的你。”
“嗯,这……让我思考几天吧,报名截止日还有五天,在这之前让我想想再答复你吧!”奥丁心中挣扎之际,一时之间不知该答应还是拒绝,莱斯隆尼所说虽摆明是要自己去骗婚,不过在奥丁心中却觉得并没如此简单。
“嗯,那你决定后只要跟店老板隆特通知便行,他会帮你处理一切,另外关于女神之塔四周警卫的布置与机关,本楼主会在三日后整理后派人送来,还有本楼主要奉劝你一句话,成大事者不该拘泥于小节,若不是小女会影响整个风月楼甚至整个人族存亡,本楼主也不会动员这么多人,更与你谈条件来营救小女。”
在莱斯隆尼离去之后,房内回复原有宁静,随着底下传来众酒客的呼喊掌声,奥丁心想:“看来底下的表演应该结束了。”顺手打开窗户,纵身一跳便往天空直飞而去,消失在天空的彼端。
在圆顶之都上方的天空,奥丁感受四周气流急速窜流,随手一张就把四周气流涌动给平复下来,奥丁平稳漂浮在上空往下望去,看着白云随着风在身边飘过,微微闭上双眼静静感受四周一切,风拂过身上的感觉清晰传来,此时就有如冰水一般很快的洗涤脑内繁杂的思绪。
“风月楼楼主想利用自己去参加招亲大会来对抗朱门之主,但要是介入帮会组织的斗争,只怕日后会没完没了,可是以他话中之意,魔术师杨所说的复活之法似乎尚有隐瞒,为了让兰妮雅复活,我该答应吗?
“还有圣耀之杖与冥帝之杖的特殊异能也是一个问题。与上古神兵息息相关的上古魔道中,以光系魔道的禁咒来说,最强的一招也只是净化魔气重建毁坏躯体,至于死而复生的咒术,在各属性的魔道咒术中可是看都没看过;而暗系咒术中虽有所谓的流放异界之术,但这只是把敌人困在未知的空间,从来就没听过有可以穿越空间甚至到神界的咒术,再来,月师父曾说过休葛拉肉体虽死却能以灵体维生,而如果重造肉体如此简单,那么休葛拉为何不做?难道这其中的程序真有无法克服甚至预防的变数存在?
“要是答应风月楼楼主的请托,那不就表示我将要欺骗那名叫裴琳萝纱的感情,而我若事后言明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兰妮雅复活,到时这堂堂朱门颜面又该往哪摆?如此下来我等若与朱门为敌,如果只有自己倒好解决,但我的朋友呢?不用说凌方肯定会为我出头,但若在这非常时期掀起百龙门与朱门之战,那不是为亚瑟更增添魔化大计成功的机率;只是又若不答应,兰妮雅复活之事单靠特亚修与魔术师杨这两人,只怕会落入他们算计之中?奇怪,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我总是想不透。”
不断思索着这一连串的事情,从兰妮雅的复活方法到风月楼楼主所开出的条件,奥丁在脑中不断评估着,用上古魔道取代上古神兵的可行性,只是当奥丁发现不可行后,转而开始思索方才风月楼楼主的话,他隐约觉得有矛盾之处,只是一时之间,任他如何保持心静空灵也仍想不透这关键之处。
想着想着,奥丁只觉身体恍若跟风合为一体,天地四周景象缓缓浮现在脑中,而就在奥丁正恣意享受这从未感受到的快感之际,突然四周的气压却沉重起来,随着四周气压遽降,奥丁只感呼吸困难无法透气,当即催控风之元素硬是把四周压力排除一空,这时从脑中浮现一道混沌的巨大橙色光影。
“小子,我风之神阿伊欧乐士不得不佩服你对元素的领悟性,说真的,从这刻起,本神已经开始忌妒起创神者的偏心。”全身散发出刺眼橙芒的风之神突然降临说道。
“忌妒我,我的力量是你所给予,你只要一不爽违背契约收回你给予我的力量,那我不也是凡人一个,再说现在我身上有着神之枷锁,我连这区区枷锁都挣脱不开,又有何地方可以让你佩服?”听到神竟然会忌妒,奥丁心中只觉好笑的回应着。
“哼,自给克雷姆那老头算计之后,老实说我们辛苦所订的契约已经不能让我们说改就改,不过这也并非没有方法,只是此法势必让我们诸神就此沉睡好长一段时间,只怕这么一来,要是魔族趁机侵入云梦大陆,到时就算人族仍能使用元素精灵发动魔法抗敌,却再也对抗不了魔族的魔威,更何况人族在天性上就有缺陷,如今魔族已经发现更开始利用,如果我们这时沉睡,到时云梦大陆不管怎样,我们再也无任何回天之力。”阿伊欧乐士一反方才气焰沉重说道。
奥丁仍是不客气的回应说:“魔族有如此可怕吗?有时候,我倒是觉得人才是最可怕的一族,我敢保证就算是人族完全被魔族所魔化,魔族也没这自信能控制得了人族。”
没料到奥丁会如此回答,阿伊欧乐士楞了一下随口笑:“呵,小子,你真不愧是历届最优秀也是最笨的神道继承人,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来,别忘了创神制造你出来的目的,是要你帮助人族对抗魔族,而且就算你的本质是神,但你也可算是半个人啊。”
“是神也好是人也罢,尽管拥有这样的天命,我还是想依照着自己想走的路继续走下去,就算最终结果我仍将面对魔族,然而这一切绝对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摆布,哪怕是你们诸神,还是特亚修。”
“哈,如果你这样的话给雷神梭尔听到,也许他会立即给你一道天罚,不过你这调调倒很合本神胃口就是。”
“就算你们不服,我也没办法,说真的要一直维持这样强硬的作风实非我所愿,不过‘狗善被人骑’这道理我是晓得的,要不是我的软弱我的优柔寡断,兰妮雅也不会这么死在我面前。”想到兰妮雅,奥丁不禁恨恨说道。
阿伊欧乐士接着说:“哈,你作风、心智转变成长之快,饶是我们自以为无所不知的诸神也吓了一跳,更也因此为你开了好几次会议,一直以来本神总不懂为何盖亚会这么支持你,只是虽然盖亚是说她被你所感动,然而今日一谈本神倒也隐约了解了一些。”
奥丁目光毫无所惧的直视阿伊欧乐士说:“你了解我?说真的,我倒是不了解我自己啊,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我,是原来那软弱的我、还是现在改变作风的我。”
从以前到现在经历这一连串事件后,尽管奥丁在心底确定了自己方向,但不可讳言其实奥丁对自己仍有些许的迷惘,甚至他不清楚自己的转变是因为时势所趋,还是成长的表现。
只是相对奥丁在心中的迷惘,阿伊欧乐士倒是不假思索的笑说:“真正的你?哈,小子,对我阿伊欧乐士而言,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任何人摆布的你才是你啊,也只有这样的你才深得我阿伊欧乐士的赞赏。”
“喔,那就算我走上跟克雷姆最终之路,你仍是支持我的吗?”
奥丁的话明白表示对日后处事可能将走向极端,可是阿伊欧乐士却毫不在意的说:“哈,以杀止杀一向是我阿伊欧乐士的作风,这一点光看我风之咒术,就连防御之招都是属于攻击型的真空障壁就可以清楚发现;本神在此保证只要你能保有着自己的理智,在不受他人控制的最低限制下,我阿伊欧乐士以创神之名立誓,将依照神道契约内容所有神力任你所用,哪怕现在你被神之枷锁所限制,若有违着将任创神收回我所有神力,陷入永远沉睡之中。”
“你……”听到堂堂风之神就这么随口立誓,奥丁冷不防给阿伊欧乐士的举动吓了一跳。
阿伊欧乐士不理会奥丁惊讶模样,继续轻声的告诫奥丁说:“小子,好好善用我阿伊欧乐士的力量吧!人族武学说穿了全凭悟一字,而元素魔法则着重于感知,拥有绝佳感知天赋的你,如何善用就看你自己啰
随着阿伊欧乐士话一说完,其混沌身影瞬间消失,奥丁蓦然睁开眼睛四周张望,只见四周气象依旧如方才所见一般,而身体所感觉到的风虽然依旧急速涌动着,却有着另一种异样的感觉,虽无法言喻,不过从风的流动中能隐约感受到,风似乎在用它自己的方法传达着善意的讯息。
“方才一切是梦吧!”看着四周景象依旧,身体外观又无显著变化,随着心中的迷惘,奥丁不禁开始怀疑方才所见所听之事。
“回去店里先等魔术师杨回来后再说吧!”
奥丁一从窗口钻入房间,一枝银箭就迎面快速射来,然而原本犹如电矢一般的银箭,此时落在奥丁眼中却如停格一般的缓慢,让奥丁有着充分的时间闪身避箭,更直接随手发出一道风刃射向施袭之人。
只是当奥丁看清楚施袭之人模样后,一头黑发下熟悉的脸孔,还是拥有着那让人感到压迫的傲气,手上更持着散出淡淡寒意的冰点神弓,这人不是凌方又是谁,奥丁第一时间连忙随手一挥,瞬间原本射向凌方的风刃随即化作无形消失。
而这时凌方也看清楚这由窗口钻进来的人是奥丁,忍不住惊呼叫出:“奥丁是你!”
原以为有人偷偷潜入奥丁房间,随手便举弓射箭,没想到此人速度之快,任凭自己聚精会神也只能见无数残影同时浮现,更让凌方惊讶的是,此人竟能从容避过银箭再发动魔法反击,凌方心中惊讶之际正想以双极无限流迎上之时,却没想到这人竟是奥丁。
看着奥丁一脸笑意,凌方上下打量奥丁一番后,眼露赞赏说:“奥丁你变得不一样啰。”
好兄弟再次相见,奥丁难忍心中喜悦笑说:“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啰?我还是我埃”
“不,兄弟,我说的是你所给人的感觉,比起以前的你,如今的你有着一股让我不禁慑服的气势。”凌方收回冰点后喜悦的看着奥丁笑道。
称赞话语听在耳中,奥丁也只当是凌方过度抬举,也不以为意,为凌方斟了一杯水酒之后,奥丁开口问:“对啰!凌少,风月楼的情报不是说你两日之内到达,怎么我才出去一下,你就来了?”
“出去一下?本少刚进城便给风月楼的人请到这来,本少已经在这等了两天啰,你口中的一下会不会太久了点?”
“不会吧!难道……”听着凌方故作抱怨的回答,奥丁微楞了一下,心中也顿时醒觉原来方才一切并非是梦。
看着奥丁露出疑惑神色,凌方关心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不……没事,对啰!凌少怎会知道我在圆顶之都,是风月楼告知的吗?”在尚未清楚方才之事对以后有何影响,奥丁不欲凌方担心,转口问凌方为何会知道自己在此处。
“呵……算是吧,其实本少也是进入圆顶之都后,才知道你在这,这次本少来这是应朱门之邀来参加招亲大会的。”
奥丁连忙问道:“耶,凌少你怎会想参加招亲大会,难道斐琳萝纱你早已认识?”
“不,裴琳萝纱本少只是听过并未见过,这次本少之所以会参加这招亲大会,原因是自南都一事后,虽然义父在卢森境内南端再度重建百龙门,但却也难恢复旧有的声势,而朱门与百龙门昔日互有往来,今日本少应邀而来,除了想在招亲大会上一会高手之外,更想在日后藉朱门势力重建我百龙之威。”
奥丁突然心生一计再对凌方说道:“凌少,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帮忙?”
“去,兄弟之间说什么请,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奥丁认真看着凌方好一会后,暗吸了一口气后缓缓解释说:“嗯,老实说,我这次在与风月楼条件交换之下也不得不参加招亲大会,其目的则是这次朱门的陪嫁品之一圣耀之杖,所以在招亲大会之上,我尽我全力让凌少你能成功抱得美人归,只是圣耀之杖我希望凌少你得到后能借我让兰妮雅复活。”
“哈,本少还以为什么事勒,放心吧!哪怕是你要本少放弃参加,本少也没第二句话。而今日在听到有兄弟你的帮助,那此会本少更是胜券在握,兄弟放心吧!圣耀之杖是属于你的。”
凌方看着奥丁认真模样不以为然的轻笑说着,忽然间语气再转,不客气的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本少要跟你算算,此帐不清难消本少心头之恨。”
“耶,凌少,什么时候我得罪你啦!”奥丁哪想到凌方说变就变,连忙疑惑问道。
凌方脸上瞬间罩起一层寒霜对着奥丁不客气的说:
“哼,摩勒斯之役中,你独对四国护送军队与怒无极,此等好事竟然不找本少一同参与,怎么是怕本少拖累你吗!”
“这……”
凌方严肃的紧盯奥丁,看着奥丁表情露出一脸紧张不知所措的模样,凌方严肃表情突然为之崩溃转而笑道:
“哈,吓你的啦!只要你下楼陪本少喝个痛快,此事本少就不计较,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喔。”
“呃,一定,一定。”看着凌方一脸说变就变的功夫,奥丁一脸尴尬不自然的陪笑说道。
酒店中,吟游诗人不知又在唱述哪个英雄的传说,凌方与奥丁两人闲坐在店家安排的角落座位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低声谈着。
“奥丁,你被骗了。”刚听完奥丁说完这阵子来所遭遇的事情,与风月楼楼主的条件之后,凌方放下酒杯随即说道。
奥丁惊闻凌方之言,惊讶的望着凌方声量不自觉放大问:“凌少,你凭什么肯定这风月楼楼主在骗我?”
凌方看着四周酒客依旧专注沉浸在吟游诗人好听的弦声中,看奥丁好一会笑着说道:“这简单的很,你不是说要兰妮雅复活需要这次招亲大会嫁妆之一的圣耀之杖。”
“是啊,不论是魔术师杨甚至是风月楼楼主所说,似乎要兰妮雅复活,诗音跟圣耀之杖都是必备的要件。”
“呵,若是诗音,这能让我三哥龙心圣手推崇为当代医学奇才自然没话说,而问题就出在圣耀之杖跟复活方法这两个之上。”
看着凌方眼露笑意,奥丁不解问道:“这怎说?”
凌方继续喝着酒再拍拍奥丁肩膀笑着解释道:“奥丁你想想,圣耀之杖你我只知它是上古神兵之一,是否有复活异能可是从未证实过,而如你所言朱门之主跟风月楼楼主既然不合,再加上圣耀之杖又是朱门宝物之一,你想朱门之主会这么大方把圣耀之杖借给他们研究吗?另外死而复生之事更是前所未闻,就算真给他们研究出来,想必也一定未曾试验过,不然以修道院一直想凌驾魔导院的心态之下,你想他们会甘愿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吗?如此你不是给骗是什么?”
“难怪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原来是这样喔。”
看着奥丁认同点头,凌方放下酒杯语气一转冷哼说道:“哼,奥丁,既然那风月楼主摆明了要坑你,那我们还帮他做什么?”
看着凌方一脸生气,奥丁连忙开口说道:“这……凌少,尽管如此,其实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希望去试,更何况当日诗音对我有救命之恩,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救她,更何况凌少你不是对招亲大会势在必得,也就当为你吧!”
“对了,你为何不把风月楼楼主对你所说的话问问你那三名仆人?既然他们能提出让兰妮雅复活的方法,自然也该能证实风月楼楼主话中的可信度。”
“问他们!凌少,他们虽然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然而这或许是聪明人的通病吧,似乎越聪明的人心中顾忌的就越多,关于在让兰妮雅复活的方法中,我想他们该是知道这其中的变数,只是或许他们早有计画故意不说清楚!而我也隐约有种想法,风月楼楼主所开的条件似乎是特亚修一手策画。”
听完奥丁解释,凌方也忍不住点头认同说:“这我也认同,想我四哥以智闻名,做起事来不也是畏畏缩缩的,有时光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要预想好几种结果;想当初你我共闯梁山泊壮举多豪气啊,如果当初要是给这些聪明人介入其中,我想你我也不会因此结交,甚至领悟到人外有人的道理。”
“是啊是啊,我几乎可以预见特亚修认真对我说:奥丁,武力并不是一切,哈哈哈……”听着凌方笑语,奥丁也忍不住笑着说道。
轻松的对谈,恣意的发笑,酒足饭饱之际奥丁与凌方共同走在街道之上,街上景象依旧热络,行人来去之间更可看见一队清一色红衣女郎腰系长剑巡街走动。
“唷,奥丁你看,这就是朱门派出维持市井秩序的铁衣卫,看来都还蛮颇有姿色的,真希望那裴琳萝纱真能名副其实。”
“凌少,你很反常唷,我还以为你对女孩子没兴趣哩,裴琳萝纱是五大美女之一,你不必担心啦。”
“若是平常,管她莺莺燕燕,本少才懒得一看,如今这可事关我终生大事,要我想不注意也难,更何况五大美女是他人所封,本少又没见过。”凌方耸了耸肩笑道。
“哈,凌少,难不成这裴琳萝纱要是不入你的眼,你就要放弃这可以让你百龙门重振声势的大好机会?”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人都希望事情能美好一点,更何况此次招亲大会朱门广发邀请帖给云梦各大帝国与大小组织,能与当代新一辈的各路高手同台较劲,本少说什么也要参加。”
自来到圆顶之都以来总听人说着五大美女之事,听着凌方似乎对此有所知,奥丁连忙问道:“凌少,五大美女各是哪些人?又是谁所封的?标准又是什么?”
“奥丁有时本少真觉得你很无知耶,五大美女中有一人你也见过,更和她共处过一段时间,你竟然不知道?”
凌方不禁摇头失笑,笑着解释道:“云梦五大美女,是由所有吟游诗人共同票选选出,五大美人中以楼兰皇室公主纳兰梦为首,其次是朱门裴琳萝纱,修道院圣女月舞天,卡鲁斯帝国公主兰妮雅与四庄之一的南宫山庄庄主爱女夕云流。”
奥丁不解的继续问:“凌少,这五大美人除了兰妮雅外,我可是压根儿一个没见过,然而听你这么说,她们的后台可都是大的很啊,再说以兰妮雅之姿竟也只能排第三,看来裴琳萝纱的容貌应当不差才是,而且这五大美人为何排不上苏菲与诗音,她们的容貌可不比兰妮雅差啊?”
“哈,奥丁,这就是本少担心的缘故啊,这五大美人容貌真正全见过的没几人,就以修道院月舞天来说,她可是贵为修道院圣女,地位之神圣又岂是寻常人所能见,至于苏菲与诗音,本少猜想应该是她们的背景吧!诗音一直以来只是九楼联盟的医师,要不是她给擒住,谁也不知她会是风月楼楼主之女;至于苏菲,以苏菲曾是六大贼团之一沙漠之鼠的当家身分,自然难入名流权贵之流。”
“这么说来,其实这五大美女排名的确有失公平。”
“所以啰!奥丁,如今本少有个大胆的提议,一来可以是让本少先做好心理准备,二来运气若好,你也许不用参加这招亲大会,便可以得到圣耀之杖。”凌方搭上奥丁肩膀语气一压,低声说道。
“你要闯朱门。”奥丁见凌方突然故作小心,当下随即会意低声叫道。
深夜时分,圆顶之都街道上少了白日的热闹尘嚣,除了几队朱门铁衣卫提灯巡视之外,就只见几名醉汉醉意醺然的叫嚣颠走,而这时在屋檐之上两道急速黑影,正沿着屋脊轻声窜掠行走,身手之矫健就如黑猫攀檐一般无声无息。
借着微亮月光,隐约可辨一人身泛橙色光点急速飘飞,一人气息内敛足点屋瓦不露声响的跟随掠行,而这两人正是欲夜探朱门的奥丁与凌方。
座落在圆顶之都中的朱门,从外围墙望进,可见有着古典风味的厅楼小苑建筑在假山假湖之旁,再看朱门入口更如其名般矗立着一扇巨型的朱门,而朱门之内盏盏烛灯把里头照射的有如白昼,里头更随处可见同样身着一身红衣,腰挂长剑的美女守卫伫立警戒。
奥丁与凌方无声无息来到朱门旁的建筑屋檐上,低伏于屋顶上藉屋脊藏住身形,奥丁在看了朱门内部严密的守备后低声就说:“凌少,守备森严的很啊。”
“呵,这早在意料中的事,放心吧,只要有你的飞行术,难不成朱门还会派人在天空守卫吗?”凌方伏于奥丁身旁打量底下环境后轻声笑道。“咦,有人来哩,看来是朱门之人。”
就在奥丁正欲带凌方飞起,忽然前面远方一道苗条身影往朱门急速飞来,更翩然落于朱门之内,而朱门里头侍卫见此女来到,恭敬上前招呼。
在灯光照射下,只见这女子表情冷漠有着一头俏丽银白短发,其身上穿着淡紫色长纱掩住其曼妙身材,腰上更系着白色绫带,而这女子背后挂着如月牙般直比人高的巨型镰刀,格外引人注目。
“好冰冷的女子,虽然说长得挺美,但这表情加上那刀,我想没人会有勇气去接近她。”奥丁一边惊艳此女容貌一边叹息说道。
凌方顺着奥丁视线望去很快低声惊叹叫:“这人正是修道院圣女月舞天!”
“月舞天!凌少你有见过吗?”听闻月舞天之名,奥丁再次打量这名冰冷少女,更讶异问道。
凌方摇了摇头继续说:“不,没见过,不过她背后那月之痕可是修道院十大道器之首,错不了的。”
奥丁在看着月舞天被人迎入之后,低声对着凌方就问:“那我们今日之行是否该就此作罢?”
“呵,奥丁这可是大好机会,月舞天来到想必跟圣耀之杖大有关系,也说不定她跟裴琳萝纱是旧识,走吧,只要小心一点就行啰。”
“这……好吧,那我们就走吧。”看着凌方如此执意,奥丁心中纵使觉得不妥也难以拒绝,当下带起凌方召风随行,两人身形就往上直飞而去。
奥丁与凌方飞至夜空之中,趁着假山旁守卫一个回头,奥丁与凌方由空直掠而下,在瞬间隐于假山之中。
“谁!”一直守在假山旁的守卫惊觉四周忽然一道劲风拂扫而过,连忙回头惊呼一声抽出长剑戒备,在四处张望没人后,自觉太过敏感而收起长剑继续守卫。
而月舞天此时在朱门另一名守卫的带领之下行走于回廊之上,随着奥丁与凌方冲掠而下所带起的劲风,与凌方落地所发出的细微声响,月舞天心有感应不禁停下脚步,望向奥丁与凌方藏身之处。
只见月舞天淡淡的一瞥后,也不再理会随即回头继续行走,而奥丁与凌方却给月舞天一个眼神吓得立即屏住呼吸。
“奥丁,你落下时难道不能轻一点吗?带起这么大的劲风你是要昭告大家,你白发魔剑士跟我凌方大驾光临唷。”左右观察一回见守卫又继续巡视,凌方小声骂道。
奥丁心中忍不住嘀咕叫:“如果你坐过月贤者的专机,就会知道我已经很温柔啰。”只是心中虽然抱怨,奥丁仍然一脸歉意的小声说道:“凌少,真对不起啰!那现在我们从何查起?”
“嗯,跟着月舞天的方向追去,以她圣女身分就算朱门之主不招待,也一定是由裴琳萝纱接见。”
“跟着月舞天!凌少啊,别说要穿越这层层守卫,就算月舞天也不是等闲之辈,光看她方才望向我们这边,也知她极有可能已经发现我们啦!”
“呵,奥丁,如果她发现我们,哪容得我们现在还在这争论,你要知道月舞天虽名为圣女,不过她背后那把月之痕可是有着神兵杀手之称。”听着奥丁担心言语,凌方低声好气笑道。
“神兵杀手?!”
“没错,修道院一直以来总希望能创造出跟上古神兵同样级数的道器出来,然而修道院凭借的是元素精灵,就算他们再怎么绞尽脑汁,却也比不过由神所加持的上古神兵。”
“那月之痕……”
“月之痕是数十年前修道院用不知从哪得到的未知属性元素精灵加以锻炼而成,当年月之痕初成,便在香格里拉杀败我手上冰点原主、即是我恩师人马族第一射手巴多拉克,也因而不但重写十大道器排名,更得到神兵杀手之称。”凌方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着。
“凌少你的意思是……”
“呵,月舞天如果知道我在这,她的月之痕恐怕就先要了本少的人头。”凌少在确定四下无人后苦笑道。
“这你没信心打败她吗?以你凌少百步穿杨的箭技,说不定她还未碰着你就给你射杀啰。”听着一向傲气凌人的凌方自叹,奥丁好奇问道。
只是这时凌方露出难得苦脸说:“这月舞天的实力本少是不知,不过她背后月之痕的恐怖,本少到现在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恐怖?区区道器就算威能再强也不过跟神兵同级,难不成她的月之痕会超越冰点!”
再次谈起月之痕,凌方不禁回想那小时最深的恶梦……
还记得那时是个下雪天,当时恩师人马巴多拉克是兽人族中最有声望,也是族里各族的族长,每个兽人几乎都认为巴多拉克会是历任族主中最有能力能统领各族、称霸云梦大陆、一雪千年耻辱的英雄,而凌方那时则是巴多拉克一日不知从何处带回的人族小孩。
在香格里拉中,人族原本一向为兽人所厌恶鄙视,就算当年兽人族与卡鲁斯帝国有着利益往来,兽人族民也不见得会给好脸色看,有时族主一不在,更会趁机刁难来到香格里拉外围交易的人族商旅,而对凌方这人族小孩,兽人则碍于当时巴多拉克手持冰点神弓无人能敌,再加上所属人马族拥有人族智慧与例不虚发的箭技,更一向为兽人族所尊敬惧怕,也因此凌方初到兽人族倒也没遇到任何兽人的欺侮。
而就在那一夜一名老者背着月之痕随着月光傲然来到香格里拉,当时兽人族惊觉群起而攻,以兽人族巨力加上人数众多,照理来说这名老者应当在瞬间给扑杀,然而这名老者手持月之痕面对兽人族民,却有如虎入羊群竟然无人是一回之将。
在那夜,月之痕初露锋芒,月牙银刀顺着月光洒落,每当月痕一现,在银色月牙挥动之下总带起一阵又一阵的炫红血雾,让看着不禁心骇神惊,而最后则是一道冰寒银箭划破血雾银月,阻止了这场一面倒的屠杀。
面对破空而来的银箭,老者舞起月之痕,四周顿时陷入混沌黑暗之中,而黑暗中只见一轮新月银痕流转其中,直冲而来的夺命银箭一触月痕,竟瞬间化作无数冰晶消失在黑暗之中,银箭一消,老者手中月之痕也一停,四周混沌黑暗结界随之消逝,老者双眼直锁银箭来处,嘴角更浮出一丝诡异笑意,顺着老者视线望去,只见身穿淡蓝色铠甲的人马巴多拉克手持冰点,威风凛凛伫立在远方山丘之上。
族长巴多拉克的出现,顿时激起众兽人的斗志,而伴随着众兽人忍不住狂吼欢呼,只见巴多拉克前足抬起,随即张弓射箭,瞬时冰点冰箭带起冰寒气波直冲而出,冰箭远比前一箭更具威势,毫不留情直射往老者而去。
面对冰点神兵之箭,老者脸色不变手一动,月之痕再现银光,四周更陷入混沌黑暗之中,黑暗之中还是只有月痕银光流转飞泻,而老者更丝毫不惧神兵之威,就带起月牙银光直冲向巴多拉克而去。
冰点之箭再度对上月之痕,冰瀑寒气随着冰箭直洒而下,混沌黑暗结界中立即飘起一阵冰雾,只是在新月流转银光飞泻之下,任凭寒气如何逼人却有如冰入熔炉般,丝毫难进银光挥洒范围之内。
连发两箭无功,巴多拉克不慌不忙四足拔起奔向老者而去,同一时间双手拉弓蓄劲,只见冰点冰箭未出,弓上不住散发的冰白结晶率先引发前所未有的银色风暴。
兽人族民惊见雪暴降临纷纷,知道是冰点极招将现前奏,当下四下往外逃离躲避,而身处雪暴之中的老者则双手一放,任月之痕自行周身回绕疾舞化作流光银盾,瞬间混沌黑暗结界化作实质力场,随着结界张启黑色气波所经之处引发无数爆响与破坏,当结界完全开启,老者身旁脚下大地再无半吋完地。
当时眼前激烈战况,与其说是人与兽人的对决,倒不如说是神与神之间的较劲,在两人几番激战之下,四周大地不但满是窟窿,交横错综的刀痕也说明此战的激烈程度。
最后随着巴多拉克一声大喝蓄劲之手一松,冰之神西瓦的究极冰封随着雪瀑直冲而出,结晶冰箭带起漫天冰霜直涌老者而去,寒气之强就如空气也在瞬间冻结成一颗颗白色结晶,而混沌结界面对西瓦之威瞬告冻结碎裂,结界内老者一失屏障,干枯身形尽露冰箭索命范围之中,只是老者这时不知用何方法,往身旁空地一划,身旁空间瞬间裂开,老者跳入裂开空间中避过致命一箭,巴多拉克不知其究,见状连忙利用兽人天赋敏锐的直觉,找寻老者气息。
这时巴多拉克背后空间突然裂开,一道银色月弧由裂开空间伸出,无情划过巴多拉克身躯。
“不会吧,这月之痕究竟是什么属性的道器,竟能切割空间。”听着凌方低声讲述往事,奥丁脸色一变骇道。
“要是我知道就好啰,不过我师父那时倒也还未死去,那死老头以为我师父死去走后也未取走冰点,我连忙从躲藏的地道中跑出,师父强忍最后一口气把当时神力尽失的冰点交给我,再交代一些事情后便随即死去。”凌方神色黯然摇了摇头说道。
“香格里拉我也去过,不过凌少你说的人马族我却从未见到,难不成他们全被杀了?”
“不,师父死后,兽人窝特斯继之为王,然而他深怕人马族不服,更害怕人马族的智慧,即位当天便把人马族赶回极北领地,更把极北之地划作禁地,从此不准人马族踏入香格里拉一步,也不准兽人族进入北方禁地,而我在没有师父的保护下,便只有带着冰点离开香格里拉四处流浪,最后则是碰到义父进入百龙门。”
“嗯,依凌少你所言,这月之痕能张开混沌空间该是属于暗系才是,可是以我所知,上古魔道中暗系魔道并无切割空间这等咒术。”奥丁再看着凌方好一会,见凌方毫无回应,奥丁说道:“凌少,我觉得在未搞清楚月之痕属性之前,我们犯不着冒这险啊。”
听到奥丁语带退缩之意,凌方忍不住低声叫:“奥丁,怎么你一直都这么畏畏缩缩啊!就算真打起来,你腰上那把天劫应当也不会输月之痕多少,更何况你我今日目的在裴琳萝纱与圣耀之杖,若不幸给发现,大不了逃就是啦!”
“这……好吧,那我试着捕捉月舞天的位置吧!”
只见奥丁凝神阖目,瞬时奥丁身上发出无数微弱橙色光点往外飞散,片刻时间未过,奥丁猛然张眼轻声说道:
“找到啰,凌少走吧。”
奥丁话一说完拉着凌方身形瞬间拔起,趁着守卫不注意如风般穿越回廊,最后来到一间小楼旁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