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回到疗养所,西班牙政府已经一纸通告过来,对吉祥公司的员工集体放行。当下也不多说什么,龙飞羽便和“天使”二人组合还有天使的经济人马克,赶紧收拾好行李,正要赶出门,米斯·李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抱着一个箱子的警卫。
“米斯特,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参与进你们西班牙政府与分裂组织之间的旋涡。你们的特勤大队里高手很多,你就是其中一个,为什么偏偏要缠着我,难道希望我这个病人去帮你们端掉一个匪窝吗?哦,那简直太荒谬了。我可不是蓝波!更不是超人!”
米斯特静静地看着情绪有点波动的龙飞羽,心里暗叹一声这样优秀的军人为什么就不是西班牙人。本来打算再次劝慰一次的他,默默地沉吟了一下,抬起头,轻咳一声道:“龙,我想你误会了,我是来把你们的移动电话还给你们的。嗯,请你原谅。在你生病期间,我们扣押了你们所有的通讯设备,不过相信你能明白我们的苦衷!”
龙飞羽冷笑了一下,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接过一袋子手机,取出自己的后将其余地交给了马克,并拍拍米斯特的肩膀,他没看见米斯特脸上显露的那丝惋惜。
回到酒店,龙飞羽可真迫不世及待想回到国内,马克办事的效率还真是快,当天下午的机票就拿到手了……
终于踏上国家的土地上,龙飞羽的心早就飞到训练基地。
他的任务圆满完成,而且是十分顺利地将“天使”二人组合护送回国,也就是说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天使”二人组合的孪生姐妹两眼泪花地看着龙飞羽,双双投进龙飞羽的怀里拼命搂着他,恨不得将自己揉进龙飞羽的体内……
看着怀中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是个男人也会动心的,龙飞羽也不例外。还好龙飞羽定力特强,并没有为之欲火焚身,只身轻轻拍了拍两人,柔声道:“好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们再会见面的。”
“真的?”两个女孩抬起了头认真地说。
“真的。”龙飞羽郑重地说。
龙飞羽看着“天使”二人组合上了公司前来接她们的车子,直到消失在车流人海中,他这才转身准备去当地的军区报到,因为他执行任务时,就是在这里出发的。
“小子,你的这次任务完成了。你该到那里看看你那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了。”这时意识中的那个声音不时失机的响了起来。
“现在吗?”
“是的,现在那里可是风云突变,正是你施展才能的时候,这里的事情已经有人帮你搞定的,再说你也不想到学校去,你这里的三位美女有人保护,你就放心吧!”
“嗯,好的。”龙飞羽其实很想问为什么?其实不用问,龙飞羽也能猜出是谁在暗中保护李雨玲她们三人。
当龙飞羽按照意识海里烙印进入那个世界的方法,进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重新来到了前次离开时的地方。时间并没有因龙飞羽的离开而改变,好像那个世界和自己生活的现代世界是以自己存在而改变的,他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去想这是为什么?
他离去的时候,是因为听到一种奇异的琴声而吸引来的--
如今他还是在这里,潜意识里他有种预感:就是这次来这里一定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事件发生。
龙飞羽身形已动,就已经到了树上,他选择在白天找路是因为只有白天才有太阳,他需要借助太阳来确定方向,这个世界的太阳他根本不知道是不是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在这里他完全没有东南西北的概念,但他也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个概念,他需要用太阳在天空划下一个坐标,先假定太阳升起的地方是东方,然后按这个方位向四方都搜索一遍,他来时行程绝对没有超过十里,只要他确定目前所处的位置就是圆心的话,向四方以十里路作为半经,各找一遍,绝对没有出不去的理由。
这是他苦想半夜得出的结论,现在他要实现这个想法。他依稀记得在九死谷的时候太阳是从谷的后面升起的,三个山谷基本平行,这个山谷的出口应该在西方,他先向西方疾驰而去,在飞掠而过的同时,脚尖用力,所到之处,每个落脚点都会留下痕迹,有了这些痕迹,他可以回头,大约十里,脚下出现了一个断崖,龙飞羽大喜,没想到如此顺利,一下子就找到了出谷之路,但很快,他发现不对劲,这个断崖和他原来来的那个断崖虽然很象,但绝对不是同一个崖!这个断崖下面是一个潭,象极了轩辕湖的那个潭,轩辕峰并没有那个断崖绝没有潭,潭那边也是山,绵绵密密的山峦一直向天边延伸,好象没有尽头,从这里下去能不能找到出路?他没有任何把握,这时候也不需要冒险,还有三面可以找。龙飞羽马上回头,重新上树回到原来那个中心点,回去很容易,他也略略放心,因为起码他找到了水,只要有水,这座森林就不可能要他的命,最多也就是困住他。
龙飞羽第二次飞身上树,这次走向北(假定是北),大约十余里。
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断崖,龙飞羽心中稍觉放心。
这次总不会错吧?仔细一看,他再次傻眼。
这下面也有一个潭,和刚才那个潭几子完全一样,这是怎么回事?这座森林边缘难道都是一些潭?潭边依然有高山,也一样的绵绵密密,这有点问题了,就算是地形相似,也不可能相似到如此程度。难道这个潭就是刚才那个潭,但达又怎么可能?他刚才明明将方向作了一个大调整,又是直线飞掠地,绝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地点,从而让他从这里看过去的角度都和刚才没有任何改变!
龙飞羽心头已微微发怵,这种情况太过匪夷所思。虽说古代有一种阵法,可以将人困在其中,不管你朝那个方向是。最终总会回到原地,难道真有这种阵法?龙飞绝对羽相信,阵法他相信,但说能改变周围的环境,将一些真实的大树、真实的悬崖都凭空搬来搬去,他绝不相信,世界上没有神仙,也没有人可以改爱环境,森林中、沙漠中都有可能让人迷路,让人回到原地,只因为地理环境对人的一种误导,而不会是真的环境有改变。
还有两个方向可以一试,或许只有一个方向,南边,东边可能性实在不大,正准备飞身而回,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是到崖边,一指弹出,崖边一棵小树的树枝上出现了一个小洞,飞身而去,瞬间又回到了中心点,看准南边,飞驰而去,这应该是唯一的可能性,但刚刚经历怪事,他心中也没有多大的信心,又是十几里地路程,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断崖,龙飞羽心中没有多少惊喜,相反充满担忧,是到崖边,朝下一看,他心里蹬地跳了一下,下面依然是断崖,崖边有一棵小树,仔细看去,他真的呆了,小树树枝上一个新鲜地洞孔正在缓缓流出树汁!
已经可以证明,他刚才向三个方向飞掠,最终都到了同一个地方,这件事情说起来不可思议,但却真实发生了,起码他的能量指造成地树洞,其他人还无法伪造。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还是他行进的路线有问题,或许是他受到了某种地理环境的误导,在飞掠途中人为地改变了方向,本来是一种散发式地向四方呈直线跑,可是受到某种环境的影响,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几条抛物饯,最终到了同一个地方。
还有最后一个方向,东方,或许这座神奇的森林喜欺开玩笑,在最不可能的方向出现他所期望的出口吧,不管如何,他也得再试试看,回到原地,看准太阳地方向,这次绝对不会错,他所对准的方向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沿途他身至始终看着太阳,不断地修正方位,堪堪十里,前面出现断崖,这次要逼是那个他去了三次的地方简直就真的有鬼了,龙飞羽到了崖边,朝下一看,他笑了,苦笑!这个地方他熟悉,熟悉极了,今天他已经来了三次,这是第四次!崖上那棵小树还在风中发抖,树枝上的小洞已经不再流出汁水,但他地手法他却记得清楚明白,在一座森林里朝四个方向直线跑十里,最终都到了同一个地方,连他脚下站立的这个位置都没有偏移!真的出鬼了!
这座森林有问题,太邪门!如果是当地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只剩下一种选择:跪下来向满天地神仙磕个头,恳求他们放了他,或者还有一个选择,从达座山崖上直接跳下去!
但龙飞羽不信邪,他也不信神与鬼,这中间绝对有一个什么东西骗了他的眼睛,这悬崖是真实的,不可能欺骗他,他的眼睛也是真实的,也不可能欺骗他,反复思量,应该还是森林里的景致欺骗了他的眼睛!他以为他是的是直线,但肯定不是,他肯定在不知不觉中改爱了自己的步伐,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一个结果?需要采取什么方式才能找到正确的路线?
龙飞羽慢慢在崖边坐下,他需要思考!
龙飞羽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微微叹息,他也略有几分欣慰,这个姑娘没有动手杀他,如果她真的动手,他不知道怎么办,按他的性格别人如果要杀他,他当然不会放过别人,但要他杀一个他占有的女人,他绝对做不出来。
侧眼一瞧,身边有一个人皮面具,看来他的面貌已经暴露,龙飞羽身子一动,面具已揣入怀中,顺着刚才女人消失的路线,直街而出,瞬间,眼前景物已爱,前面是一个断崖,是近,龙飞羽笑了,这里才是他第一次上崖末的那座崖,从这里看过去,浮生谷的另外两个谷清晰在目,他上峰时用手抓的那两个洞也还在,从这里下去就会出谷而去!
想到这离奇的西天一夜,他微微发呆。
琼儿一阵风般地回到了洞中,终于双腿一轶,倒下去,她师傅飞身而起,抱住她的身子,大惊:“琼儿,你这是怎么了?”
琼儿脸色惨白:“师傅,我色……我……”眼泪已滚滚而下,哽咽不能语。师傅看着她破烂的衣服和大腿上点点的血迹,脸色发青,她已明白发生了什么,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轻声说:“你休息一下,师傅去杀了这个恶贼!”
琼儿大叫:“师傅!你不能……”
风声响处,师傅已不在洞中!
明春宇心中满是愤怒,这个恶贼,居然敢玷污她徒儿的清白,这个徒儿是她的全部希望所在,她对她视同女儿一般,现在贞洁丧于他手,已无法挽回,但非杀了他不可。
迷之林中已经没有人,明春宇街到飞鹰崖前,看到了一条高大地背影,正是那个人。他还没有是!
明春宇沉声说:“恶贼,转过头末。我要杀了你!”
龙飞羽微微叹息:“刚才为箫声所迷,情难自以。请向那位姑娘表示歉意!”
明春宇大怒:“一句情难自以就行了?我要杀了你,为我徒儿报仇!”
龙飞羽不回头:“你杀了我。你徒儿的清白也回不来!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身后急风起,一剑刺来,龙飞羽的身子如同是剑风带起,飘飘下崖,明春宇街到崖边,只见他在崖边轻轻一点。下降十余丈,再在一棵树上一点,又下降十余丈,在最后还有几十丈的高度,他双臂展开,在空中飞掠而过,在一块人石头上轻轻一点,人影已在谷外,再一闪,无影无踪!
明春宇呆呆地站立在崖边,无法可想,这样的轻功,她可万万追不上,就算能追上又如何?看他轻功如此轻灵奥妙,功力绝对没有多大损耗,她追上也只能是送死!这是什么人,怎么能有如此智慧、如此武功?掌力惊人、轻功惊人、身法更惊人?她徒弟这个仇还怎么报?听他的口气是被箫声所迷,难道琼儿用了迷情引吗?
风起,明春宇的身影也好象被风带起,直向洞里飘去。
琼儿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身上已没有什么痕迹,但脸色复杂,她是又羞又恼,还有对师傅的担心,幸好师傅已回来,她连忙迎上去:“师傅,你没事吧,你……你杀了他吗?”语气中居然还有一点点担心!
明春宇将长剑一丢,恨恨地说:“此人轻功太高,我追不上他!”颇为丧气。
琼儿不知为何心里好象放菘了一点:“师傅不用担心,徒儿总有一天要……杀了他……杀了这个无耻的贼子!”
明春宇盯着她:“师傅老了,不能为你复仇,这个仇你得自己报了,琼儿,你记住,你一定要杀了他!非杀不可!”
琼儿点头:“达人太可恶,对我……对我这样……我一定会杀他的!”
明春宇缓暖地说:“琼儿,你刚才可是用了迷情引地第六重?”
琼儿低头:“对不起,师傅,我违背了师傅的教海,当时,他已经到了我面前,我没办法才用……玉箫也破了……”
明春宇叹息:“我已明白当时地情况,琼儿,今天这事,与迷情引有关啊!”
琼儿看着她师傅:“徒儿当时也觉得不对,这是为什么呀,师傅?”
明春宇缓缓地说:“怪师傅没有给你讲明白,箫声五转,不能制敌,则自己必然被反制,情欲之念涌向自身,一时欲念如潮,比之最厉害的春药还要强得多!”
琼儿脸上忽红忽白,她想到了她刚才全身地那股热流,这就是情欲的反啮?她逼记得好象是她自己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他脱她的衣服的时候,他的衣服她好象也帮忙在脱,这样看来,他好象也没犯什么错,毕竟是她先用迷情引对付他的,他已经是情欲勃发,再加上自己主动投怀送抱,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理解地。
明春宇继续说:“所以在那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是必然的!”
琼儿抬头:“师傅,你说这个坏人没有做错?”
明春宇愤怒地说:“怎么不算错,他闯入若笋谷中就是大错,大肆杀戮阴阳教弟子也是错,没有这两样,我们为什么要对付他,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琼儿不敢说话。
明春宇又发了半天的脾气,才说:“现在你更得杀他了。哪怕他一点错都没有也要杀了他!”
琼儿不解地说:“师傅地话,徒儿不明白!”
明春宇缓缓地说:“你还有一个问题!使用迷情引而不能制服敌人,使用者心中会留下一缕情根,如果你不能杀了他的话,你地功力将永远无法寸进!所以,为了你的功力,也为了师傅十余年的梦想,同时,也为了拜月教各位先祖百余年地心愿,你必须杀了他!”
琼儿脸色苍白:“这……这……徒儿如何才能做到?”她心中,“这……这……徒儿如何才能做到?”她心中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她下不了手,刚才。他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都无法下手。另一个是他武功如此高强,她就算下得了手,也不可能成功。但前一个理由她当然不能说出来,如果她师傅知道她刚才明明有机会下手,却手软软地放下长剑的话,只怕真的要打死她。
明春宇郑重地说:“以他的武功,你正面出手。绝对伤不了他,但是,你要记住,你地目的是杀了他,什么样地杀人方式都不重要,下身、暗杀、借刀杀人、身至美人计都行!你的身子已经给他了。再给他几次都没关系,重要地是杀……了……他!”后面几个字说得一字一顿,郑重无比!
龙飞羽想得到达两个女人会想杀他。但却绝对想不到杀他的原因会有如此曲折、离奇,他没去过多地考虑这件事,因为这件事他在心中根本无悔,达件事情的起因本是她惹起的,用琴声邀请他上崖估计是她,吹出那样的箫声也是她,还是她自己主动扑到他怀里的,先吹一曲刺激人情欲的曲子,然后将自己投入男人地怀抱,不做这样的事还做什么样的事,所以她失贞根本是自己找的!
这个曲子也真奇怪,不但刺激别人的情欲,还刺激她自己的情欲,这如果就是武功地话,也太离奇,这样的武功谁敢用?既伤自己又伤敌人的武功有什么好?唯一有用处只能是男女之间调调情,要是叫她把这武功秘籍交出来,让叶馨月和美香也学一曲,只怕将来快活似神仙。
另一座悬崖洞穴中,琼儿一脸的笑意:“师傅。他今天真好玩,自己画了一个点,再向四面各跑十里,但每次都到了绝生崖上!”
师傅微笑:“他这个方法在一般地地方还是实用的,但在这迷之林中,又如何能有效,他发现绝生崖是同一个地方了吗?”
琼儿笑了:“应该是发现了,因为他第二次到达崖边的时候好象还留下了一个什么记号,但离得太远,我也没看清!”
师傅盯着她:“你用的是叶隐身法?”
琼儿看着她的脸色。连忙说房:“徒儿牢记师傅的教海,不敢有半分大意。离他始终保持五十丈以外的距离,他也并没有发觉.”
师傅点头:“叶隐身法再加上五十丈的距离.没有人能发现你,但也得小心才是,这人实在是非同小可!他能够在一夜之间想到这个办法,在第二次到达之时就发现问题,心思细密非常,万万不可大意,四次到达绝生崖。他表现如何?”
琼儿说:“琼儿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刚才我看到他时,他还坐在崖边发呆呢!”
师傅皱眉说:“他没有暴躁不安的表现?一点都没有丧气的表现?”
琼儿微笑:“好象有点丧气吧,他坐在崖边发呆,说不定打算跳下去。”
师傅微笑:“这个人绝对不会跳下去的,象他这样的身手。没有坚韧的毅力绝对做不到,我相信他明天还会继续以这种方式找下去,要等到他完全崩溃。估计最少也得在四天之后!”
她有一点没想到,龙飞羽地毅力并不怎么样,他的功失也不需要有多大的毅力,还有一点她也估计错了,龙飞羽没想到新办法之前,他并没有打算再象今天这样的方法找一次,要找首先得想到新的办法,办法应该会有的,因为他毕竟比这里的人多了无数地知识,迷之林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是绝地,但对于他来说应该还机会绝处逢生。
龙飞羽在苦苦思索生之路。
森林找路有一个基本的方法:找水源,只要有河流,顺着河流是,必定可以是出大森林,这是丛林生活的法则,但这里没有水源,下面有一个潭,但却看不到潭水流出,应该只是死水,或者潭水中有暗众通向山外,但达一点无法证实,他也不想下去试,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一种诡异的色影,说不定这潭就是一个真正地龙潭虎穴,这时天没有下雨,潭外也没有水流注入,但潭水也没见少,可见就算有暗泉,洞口也小得可怜,他肯定钻不出去,从这里下去,再翻越对面那连绵群山,肯定也可以出去,但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他没那么多的功失耗,而且,他还真有些不信邪,四次碰壁已经激发了他的斗志,他要微服这座大迷宫,对面群山之旅只能是作为最后一步棋,他最后地退路!
森林找路还有两个方法,最管用的当然是指南针,但他手中连一寸铁都没有,身至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和地球一样有南北极的磁场,这个方法不管用:还有一个方法是根据树木的生长形态来确定方向,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方法。
大森林可以欺骗他的眼睛,他绝对不会欺骗它的原住物种——树木!树木的生长有一个规律,向阳的一边生长茂盛,背阴的一边生长相对较稀疏,这是显性的,很容易辨认,但可信度却也并不太高,因为还有风的因素、土壤湿度的因素和温度的因素,它还有一个隐性的特征:年轮!在同一片森林里,同一种树木,年轮的密与宽应该与方向有着直接的关系,始终向着年轮相对较宽或者相对较密的方向去,不断地修正自己的方向,应该就可以始终保持一个相对平行的直线,等到是到了一定的程度,绝对可以是出大森林!
有了这个想法,龙飞羽迫不及待地想尝试,是出崖边,一掌拍向一棵大树。这是这里最常见的一种树,大大的叶子,高大地树干,一掌之下,大树倒下,果然有年轮,而且真的是一边宽、一边密,密的这边就靠近崖边,姑且不去管它,直朝宽的那边而去。十余丈后,又出现另一棵这种树。又是一掌击下,再次朝年轮较宽的那边而去。离崖边已渐远,龙飞羽一路前行,每隔十几丈就有一棵大树倒下,这个过程是长期的,但龙飞羽充满信心,做得兴致勃勃。
崖壁上的洞穴里,琼儿跑进洞里。叫道:“师傅,他……他发疯了!”
师傅奇怪地说:“这么快就疯了?比我预想的要厉害得多,他做什么了?”
琼儿说:“他在找树出气!一掌打断一棵大树,已经断了十几棵了!”
师傅惊叹:“好可怕的掌力!在什么位置?”
琼儿说:“离这里还有十几里!”
师傅放下心来,微笑:“他还以为这是阵法,他在找阵眼!以为森林中有一棵树是阵眼所在。只要吹倒这棵树,大阵就会破,这个办法用在阵式上是极好。可惜这迷之林并不是阵,他的方法不对头,就算将森林里地树木全部砍光,他也只能在方圆几十里范围里绕圈子!”
琼儿说:“可是,师傅,他砍的树都朝向同一个方向,并没有绕圈子!”
师傅一下子跳起来:“什么?同一个方向?这怎么可能?你说十几棵树在同一条绒上?你是站在崖边看到是同一个方向?还是在森林里?”
琼儿说:“在崖边!”
呼地一声,师傅已在洞内消失!
琼儿连忙跟出去,跟着师傅跃上崖边地几棵大树,这几棵大树将山崖牢牢罩住,在外面看这里只是树,但从这高高的树上看过去,却可以看到森林,透过白茫茫地雾,可以看到森林里有一条隐约的细线,从这个位置看,这条线是笔直的。看看师傅的脸,脸色凝重!
师傅缓缓地说:“此子聪明才智实在让人惊叹,迷之林已困不住他!”
琼儿大惊:“为什么?”
师傅说:“我平时只教你进出的路线和步伐,并没有和你讲这个迷之林的玄机,难怪你看不出来,达座迷之林实在是一座神奇至极的森林,在这里你看到地直线事实是曲线,哪怕是一棵树倒下也会在你眼中成为一棵弯树,只是这种改爱是很微小的,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虽然改变很小,但森林何等巨大,这些微小的差别合在一起,就足以让任何人都出不了迷之林,你步伐中的那一句‘前十七左一’,就是为了修正这个微小的差别。这个人如果只是想用树木摆成一条路线来给自己指路,眼睛所看到的一条直线其实是一条弯曲的线,他肯定不能是出来。但我们现在在这里看到的是一条直线,在他眼中应该是一条弯曲的线,他为什么会用一条弯曲的线来给自己找路?实在是太奇怪了,难道是歪打正着?不象,他分明每一次下手都极有把握!”她在苦苦思索,百思不得其解!
龙飞羽也有疑惑,他已经打倒了三十多棵大树,每棵树都是倒向年轮较宽的那边,如果他的理论不错的话,这些大树应该是一条直线,或者是平行线,但达三十多棵大树倒下来,却成了一个弧形,起码在他眼睛中是一道弧形,他身至已无法看到开始打倒的那几棵树——弯到树背后去了,要么是眼睛欺骗了他,要么是间于年轮的理论欺骗了他,刚才相信眼睛让他四临绝壁,他已经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末相信理论一回!刚才明明是直线变成了弧线,现在弧线没准还真的是直线!他沿着既定方斜继续砍树,又是十几棵大树倒在他手下。
师傅沉默良久说:“琼儿,看来他已经找到了出林之路,待会儿你不可出战,待为师与他一决高下!”
琼儿急了:“师傅,不行,师傅虽然武功高强,但……”
师傅苦笑:“你不用多说,此人武功远在为师之上,但他被困已有两日,这两天水米未进,再加上以这种方式砍树,估计等他出来时,功力最多只能剩下三成,这时出手乃是千栽良机,如果这次不能杀了他,来日江湖之上决计无法伤他,拜月一脉的脸面就永远都无法挽回!”
琼儿诚恳地说:“师傅,虽然琼儿功力不足师傅六成,但有迷神三引在,也可以帮师傅一齐出手对付他!”
师傅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傻孩子,你身负光大本门的重责,岂能轻易冒险,等你迷情引练到十二重,普天之下,将无故手,本门振兴有望,岂能因一时意气而失去这种良机?”
想到美香,他屈指一算时间,自己离开异世和再一次回异世,今天应该是第九天了,她肯定等急了吧,现在就得去接她!
从山谷疾驰而出,前面是山道,有人是就证明不是绝路,也不可能迷路,他现在最怕地就是迷路了,这九天来,他光迷路就迷了七、八天,杀敌才用一天不到,幸好前面的路越是越开阳,大山渐渐被抛在身后,面前已经是小山坡,已经有一些低矮的茅草屋,在黄昏下冒出一阵阵的炊烟,龙飞羽身子加快,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象是暗夜的幽灵,偶尔也有人在大路上急赶,大多是一些晚归的农失或者从山里回来的猎户,他们最多也就是感觉身边一阵风起,却不知道有一个人正在施展轻功从他们身边掠过.几十里的山道瞬间是尽,前面已经是一个市镇,一家客栈门前有一面小旗,上面写着:“迎宾客栈”!
客栈灯火通明,正是客流旺季,龙飞羽昂首而入,直到店小二的面前,简单地说:“几盘菜、三碗饭、一间上房!”
这几样都是他需要的,或许还有一样他没有说,但相信小二会安排的东西,那就是一大盆热水!
吃饱饭,洗个热水澡,躺在如柔欢的大床上,龙飞羽感觉舒服惬意无比,这些东西在哪里都不会缺少,但对于一个在山里闯了近十天的人来说,这实在是一种享受,龙飞羽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片刻间,他已经进入了深沉的梦乡,在梦中,他见到了叶馨月,也见到了美香,还有一个姑娘瞪着一双大眼睛在对他说什么,好象很生气,又好象很羞涩,她的面容很模糊,有点象是孙妍,又有点象是今天那个女孩子。
孙妍也躺在床上,但她却无法睡着,睡眠对她而言不是享受,反倒象是受罪,这十天来,她无数次地在梦中见到他,有时,他是那么温情脉脉地对着她。对她说:“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会对你好的!”
有时却又是一身鲜血地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你帮我报仇!”
在这种时候,孙妍往往是在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她渴望睡着之后能见到他,但她却害怕这样血淋淋地场景一再地出现,所以,她尽量选择迟点再睡。
明天就是第十天,他依然没有回来。她得回去了,回去之后。将是近来江湖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决战,这次决战。她一定要参加,如果能够死在他战死的地方,他会不会知道她的这一番心意?
她没有想过以后的事,也许潜意识里就是想在他死的地方死去吧,他已经死了,她的泪水也已经流干,剩下的就只有这一件事。把这一件事情办好之后,她就不会再有任何牵挂!
在进入梦乡的最后一刻,她心中居然有这样一个念头:你来我梦中好吗?我好想好好地陪你爱一回!象那个女孩子一样地陪你!她能做的事,我也一样可以为你做,你陪我一次好吗?
她羡慕过那个女孩子,但她却决不会想到这个女孩子这时候已经走进退西难,正处于她人生中地又一个十字路口。
美香已经出了周家大院,身上带的几两银子已经见底了,虽然她听到了两个丫头地谈话。知道了周家的阴谋,她也来得及戴上那幅从来没有戴过地人皮面具,从容地是出周家大门,没有人知道这个长相平凡的中年男人会是她,但她一样有一个问题难以解决,公子如果回末,又如何找到她?
以本来面目出现在益州绝对不行,公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周家倒是耳目泉多,如果在公子还没有回来之前,先被周家人发现,那她就真的完了,但不以本来面目出现,又以什么面目出现,如果用原来那个女子相貌出现有两个问题,一是以一个女子之身在益州游荡可能会有一些麻烦,哪怕是碰到几个小流氓就足以成为她的恶笋;其二是她那个面具陪着公子做了那么多的事,万一有几个漏网之鱼看到她,公子又不在她身边,迎接她的恐怕会比死都可怕,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在江湖上实在太危险了,只有用达幅面具才更安全,公子说过,你得保护好自己!她听他地话,保护自己,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是最好的,但公子却没见过这幅面具,他无法认出自己,只有由她来找他了!
美香在周府前转了好几次,没见到公子回来,但现在也不能再转了,因为她老在人家门口转悠,估计多了也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而且她出来的时候刚好是美香失踪的时间,谁也把不准会不会有人把她这个平凡的中年人和美香失踪联系在一起,要是把她当作同谋,抓起来一审,那一切都完了。
思前想后,美香只有一个办法,在靠近周府地那条路上做点什么,既能随时看到达条路上过去的人,又能隐藏自己。
她慢慢朝前是去,前面是一家饭馆,门前贴着一张告示:“本店招小二一名,每月十五文!”
美香撕下告示,慢慢是进店中,向一个小二扬扬手中的告示。
小二说:“兄台是末做工地?”
美香点头“啊”了一声。
小二说:“东家在搂上,我叫他下来!”
一会儿功失,一个胖子下搂,看着美香,和颜悦色地说:“你愿意末本店做工?”
美香点头.东家微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身子骨也不太健壮,能行吗?”
美香又点头.东家奇怪地说:“你为什么不说话?”
美香指着嘴,“啊啊”西声。
东家恍然人悟:“你是哑巴?”
美香点头.东家面有难色,小二在旁边说:“东家,这位老兄虽然是哑巴,但看来也还灵活,鸟什么不让他试试?”他一个人旱忙昏头了,巴不得有人来替死,管他是什么人!
东家无奈地说:“也好,店中实在是太忙,我说哑巴,你毕竟不能和正常人相比,你月钱就算十文,管你一日三餐,干不干?”
美香连连点头!她只需要找个地方等待公子,工钱算什么?只要有一日三餐足够!
于是,闻香饭店多了个哑巴伙计,这几天到过这个饭馆的客人都知道,这个哑巴虽然哑,但却一点也不聋,还特别勤快,做事也干争利索,东家看得喜笑颜开,也自寻思着,下个月要不要将他的工钱加起来。
这个哑巴还真有些怪,喜欢看外面,还特别喜欢马和高个子男人,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坐在门边,呆呆地看着外面,如果有马飞驰而过,他还会超出去看看,如果有高个子年轻徒店前经过,他也会追出去,他爱马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有一次,他手中还端着一盘策,门前一匹白马驰过,他连忙放下策,一溜烟追出去,直追了老远,才每头丧气地回来。
东家本来打算训斥他一顿,但想想一个残疾人有点有好也是正常的,乡下人没见过骑马的人,总想见识一下也是有的,除了这个有好之外,他也没什么其它不良有好,饭吃得不多,更不多事,每天饭馆一打烊,他就上搂,趴在那个窗台上痴迷地看着大路上,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琼儿苦笑:“师傅,琼儿功力尚浅,迷情引连第五重都达不到,怎敢轻言十二重,这个重任请恕徒儿实在难以背负!”
师傅叹息:“迷情引后三重的心法早已失传,练到十二重的确是困难重重,但总还有一线希望在,或许拜月各位长老在天有灵,借你之手来完成这个百年愿望也来可知。当今天下已是群雄并起,靠本门武功来角逐江湖无异于痴人说萝,只有迷神引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琼儿不同意:“师傅,阳师伯都说你的功失可排名江湖前十名,琼儿只要能学到师傅的全部功失,一样也可以闯荡江湖!”
师傅指着越来越近的龙飞羽说:“师傅以前也是这样想,但现在可不敢了,你看,这个人明明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武功都是如此可怕,轻轻松松将阴教满门尽灭,更不用提惊天剑这些前辈高人了,我十余年未出江湖,竟然成了井底之蛙!”黯然长叹.琼儿呆呆出神。
师傅郑重地说:“琼儿,你各在此看着,估计这个人是出迷之林还有两个时辰左右,师傅先进去练功!”
琼儿答应。看来师傅还真的没把握胜他,否则也不至于这时候临阵磨枪,这时候还要去练功。难道真的任由师傅和他前命吗?看此人掌击大树的威势,怎么看都不象功力耗尽的样子,要是他以这种状态与师傅决斗.师傅肯定是凶多吉少,得想个办法组击他一下,最低限度也得让他没那么快出林,他在迷之林中耽误地时间越长,功力消耗就会越多,用什么方法才能阻止他?或者可以再用一次迷神引!
如果能够将他迷得昏头转向,看他还怎么找出来的路?只要他的想法一乱,他恐怕根本就出来不了,师傅也就不用冒险。想到这里,琼儿有了主意。一把淡红色的玉箫已在手中,这是她师傅的师傅传下来的。用它来吹迷神三引效果更佳!
叶隐身法展开,琼儿的身影瞬间隐没。
龙飞羽还在埋头苦干。
他绝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还是一个称职的伐木工人,在这座大森林中辛苦加班,根本没有加班费。已经伐木百余棵,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百余棵大树的弧线已经相当明显,如果这实际上是一条直线,他还委实有些难以相信。但他有了新的信心,他沿途中见到了原来四临绝壁所没有见过地景观,达起码可以证明他没有是老路,有新路就会有新的希望,也会有新地景色,希望这次他所看到的景色会让他满意。
呼地一掌击出。又是一棵大树倒下,带起阵阵风声,在这风声中。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箫声,箫声如泣如诉,缠绵悲切,好象是一个女子在哭泣,哭声中还带有一丝询问,好象在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悲伤?为什么没有人懂我心里地悲苦?
这是谁?为什么会在大森林里吹出如此伤感的调子?
龙飞羽驻足静听,声音好象是在左边传来,得去看看她,龙飞羽提步就走,刚踏出两步,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被困这座大迷宫,也与乐曲有关,这又是乐曲,虽然已经不再是琴声,而是箫声,但一样的怪异,一样的难以捉摸,难道这又是敌人的阴谋?否则,这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有人如此悲伤地吹箫?这个念头一起,顿时一股清凉的能量运行脑际,头脑中一片清明。
对了!那琴声和这箫声尽管乐曲不同,但一样会让人产生共鸣,也一样分不清方向,这个时候如果跟着箫声是,肯定又会迷路,好一曲迷魂曲!龙飞羽暗暗戒备之下,箫声已是充耳不闻,继续是到大树下察看年轮,继续朝着年轮较宽地那边而去,这人适时候出来捣乱,只说明一个问题:他所选择的出林方式是正确的!正因为敌人看到他选择了正确的方式,担心他会是出迷宫,故意出来捣乱.有了这个想法,他的意志更加坚定,斗志更强,是出十余丈,呼地一掌,又是一棵大树倒下!
箫声更加悲切,好象天地阀所有的生灵都在齐声痛哭,连大树都好象在哭声中微微颤栗!
龙飞羽抬起头:“我在干活地时候喜欢听点音乐,但不太喜欢忧伤的旋律,有欢快一点的乐曲吗?谢谢!”
箫声仿佛变成了一声长叹,幽幽地叹息,良久在风中慢慢吹散,这一声叹息又一次打动了他,难道真地有人在这里自伤身世?还没等他想明白,箫声又起,这一次的声音仿佛很痛心,充满循循善有的意味,好象在问,你这一生中有过什么恨事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心中可曾有悔恨?你又打算怎样审判自己?
龙飞羽也在反思,这一生中他没什么恨事,童年快乐无比,在一个充满爱和温馨的环境中长大,正当他为工作之事稍稍有些忧心的时候,得到了父亲的神功传授,进入这个异世界,收获了友情和爱情,而且收获之》,远远超过了他的期望,连爱情都是双份,只是,这双份的爱情是否对她们不住?美香知道他还有一个柳月,但她依然高兴,她没有恨,那么他自己更不应该有恨,这次一杀数百人,是否过分了些?这些人也是人,真的应该杀吗?他想起了父亲的一句话:除恶就是行善,这个世界有时也需要适当的杀戮!关键是那个度如何把握!阴教祸害江湖,荼身武林,除了他们只对这个世界有利!
想到这里,头脑中相关问题都已理顺,立刻又恢复清明。
这箫声如此怪异,好象在挖掘人内心深处的怨恨,而将其无限放大,从而达到打击敌人的目标,但对龙飞羽并不适用!龙飞羽仰天说:“我李某行是天下,事无不可对人言,心中无怨无悔亦无恨!阁下不必狂费心机!”
琼儿已大惊,迷神引下,他把这当一首忧伤地乐曲;惊神引下,他无怨无悔变无恨。两引加到第八重,居然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迷神三引是巫教的另一项镇教之宝,与拜月二十九式并驾齐驱。只因为修炼此功法的要求比拜月二十九式更高,非女子不能炼、非处子不能炼、非意志坚定、心如止水者不能炼、非有极高天赋者不能炼,也就是说练此神功者必须是心灵纯洁,但又必须深知世事沧桑,方能尽懂曲中味,偏偏又能置身事外,这一点又如何能够轻易达到?
就算有达到者。也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又如何能花十几、数十年时间去练功?
琼儿自幼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偏又极懂事,以不到十岁的年龄就熟知世事,被她师傅偶然发现,引为至宝.带入深山中修炼此秘技,至今已有十年,这十年间。她心如止水,天赋也极高,练功进境神速,已将迷神引和惊神引练到极致,所欠缺的只有功力,随着功力的加深,这两引的威力就会越来越大。
迷神引是制敌之匙,先与敌人建立一种神秘地联系,让敌人舆箫声产生一种共鸣,从而随着箫声的指引去做一些事情,而惊神引则是让敌人产生一种错觉,将他埋藏得最深地毕生恨事和所有的遗憾都挖掘出来,只要这个人做过一件错事,只要他心里还有一点点地追悔,箫声就可以将他推上万劫不复的境地,最终可以滚这个人心甘情愿地自杀了事。
这一引实在是厉害至极,行是江湖之人不可能没有做错事的,也不可能没有遗憾,哪怕一个人真的没有杀过人,没有后悔的事,但他的遗憾总还存在,因为他不是武林第一高手,他也得不到他所想要的所有金钱、美女,有了这个根,他就可以产生一种想法:我永远都打不败某某人,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吧!有了这个想法,他就离死不远了!
琼儿前两引已到八重,她绝对想不到有人居然能够在她这两引之下毫不迷神,她也想不到敌人会说出那样地话来:“我李某事无不可对人言,行是天下,心中无怨无悔亦无恨!”一个人怎么可能无怨、无悔亦无恨?难道他会没有欲望?想到欲望,她想到了她的第三引,也是她从来没有在人前用过的一引:迷情引!这一引她尚未能达到最高境界,本不能轻用,但此时势成骑虎,再不用,他就要出来了,他一出来,师傅就会大难临头,这一点她确信不疑,连迷神二引都丝毫没有阻碍的人,师傅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箫声起,一片温情,天地间一片脉脉温情,漫天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只留下浓浓地春意,小草在花丛间娇羞无限,连阳光都好象变成了嫣红色,充满了一种旖旎风光。
益州周府这几天很热闹,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前来,身至连衙门里的捕快也来了,饭馆里说法是五花八门,有的说是周府的儿媳妇丢了,有的说是周府的小姐跑了,有的说是益州出了采花贼,专门针对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也有的说,周府的公子这几天脾气大极了,将两个家人身打了一顿,还有两个丫头也被老太太用针在手上刺了几十个孔,传得最邪子的是,周府合鬼了,这几天人家在靖法师作法除鬼,闲人一概不得入内!
日上三杆,艳阳天!
龙飞羽慢慢睁开眼睛,他已经睡足了十个小时,身体的舒爽让他差点就不想起来,但他非起末不可,因为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接美香!这个任务比挑战阴阳教的任务更重要,因为挑战阴阳教是为了这个江湖,是江湖上的人希望看到的;而接美香这件事是为了她、当然还有他自己,是他自己愿意做的。
这里有官道,与益州相连的是一条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官道,他需要马!那匹翠湖山庄送给他的良驹还在益州山那边客栈里,不可能够得着,想到那匹可怜的马,他不禁有些好笑,跟随自己的马总没什么善终,柳家给他的马放进了山谷,路家的马又拴在了客栈,难道自己还是一个不祥之人?幸好跟随自己的女人不会这样,他的朋友也不会这样,否则,在这个世界还真的有些无趣!
马很好买,只要有钱,集中原上到处都有马卖,只是要买到柳家和路家送给他那样的好马就不可能了,只能将就,这次将再次上演马上与美香相偎相依地一幕,马儿得高大健壮才行,否则,是不了几里,两个人将马儿压趴下,也没什么趣味,他选择了一匹大红马.体格健壮,高大结实。看来耐力够久,看着他在马前转悠良久。马主人连忙说:“公子好眼力,这马儿刚从外地买来,力大耐力也强,虽然性子烈了点,但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肯定可以骑得了它!”
一听这话,龙飞羽眼睛亮了。他喜欢烈马!一进入这个世界,知道这里的人喜欺骑马之后,他就总想着什么地方出现一匹千里马,最好是野马,由他亲自驯服,再与他闲荡这个江湖,那只龙煞却不只跑到哪儿去了,如果能遇到就好了,可是这段时间野外却一直没看见过野马,这匹马虽然也以过了驯养,但只要性子够烈。也可以聊解他的征服之欲!男人微服烈马的欲望和征服美女的欲望是天生的!
鞍具备齐,在一个地势开板之地,龙飞羽翻身而上,大红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想要甩开它身上的骑者,但龙飞羽旱有防备,脚尖轻点,整个身子虽然依然坐在马背上,但全身的重量瞬间消失,马儿以为已经甩开了骑者,得意地四蹄点地,直向官道上街去,但很快,身上的重量缓慢地增加,但增加得如此缓慢,如此自然,马儿竟然好象没有感觉,以这种方式征服它,虽然没有什么激烈地微服过程,但却更容易接受,龙飞羽需要的是效果,他也崇尚自然与和谐。马儿逐渐适应了身上地骑者,在官道上飞驰,速度极快,转眼间已经跑了几十里,但路程还有很远。“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虽说这里不是长安,但一样有花!沿途到处都有,路边的野花在草丛中星星点点,马儿带着疾风而过,花儿也在微微颉栗。
孙妍也在疾驰,今天已经是第十天,她没有办法再等待下去,她行是江湖多年,自认为已经能做到心态平和,达本是她父亲教给她地,在江湖上行是,心态必须平和,喜怒不形于色,方能克敌制胜,武功也才可以更上一层搂,她也是这样做的,她以为她做得很好了,但现在她才发现还远远不够,她无法坦然地面对他地死亡,心中也无法放下他的身影。所以她很急,马蹄翻飞,瞬间已是几十里行程。
她是从益州方向向天一山庄而去的,而龙飞羽则是从扬州向益州的,中间只有一个十字路口可以交汇,如果她先一步越过这个十字路口,她必然是回到天一山庄,阴阳教的图谋和阴阳教总坛的位置将由她的口中传入惊天剑地耳中,惊天剑断不会就此不理,必然是调兵遣将,围攻阴阳教总坛!那么江湖上将会立刻风起云涌,热闹非凡!而呈现另外一个全新的格局!
她起步的时间要比龙飞羽旱,但她的路程却比龙飞羽远得多。
孙妍快马加鞭,已经跑了两个时辰,快到了扬州与洛州的分界线了。
突然,前方有一匹人红马飞驰而来,马上骑者骑术俊极,整个人如同与马融为一体,身子随着马儿的起伏而自然地起伏,有一种独特地韵律,也正是因为这种骑术,马上骑者才落入孙妍的视线中,两马相对而行速度都极快,瞬间已接近!
孙妍心头大震,她认出了马背上的骑者,这一瞬间,她头脑中一片空白,都忘了勒住马缰,幸好龙飞羽也认出了她,轻轻一勒,大红马从急速奔驰中突然人立而起,原地打了个转,停下,马上地人大叫了一声:“孙姑娘!怎么是你?”
孙妍也已勒住马,人从马背上飞身而下,直落在他的马头,盯看他不说话。
龙飞羽下马,微笑:“姑娘怎么没有回去?”
孙妍瞪着他:“你希望我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你做什么了?这么久!为什么从扬州这边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已经在微微喘息,胸部急剧起伏,显得激动非常!
龙飞羽微笑:“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要不,你理顺一下,一条条地问?”
孙妍长吸一口气,慢慢平息激动的心情,缓缓地说:“好!我问你,发生什么事了?”
龙飞羽已惊,这箫声他熟悉,在洛州丽山之巅,他舆美香默默相对,突然一阵箫声传来,相对的二人瞬间抱紧,美香从此成为他的女人!
箫声已转,温情脉脉变成了深情相对,龙飞羽突然一声大喝:“阁下何人?可曾在洛州丽山之巅奏过此曲?又是何意?”此人以乐曲为引,让他得到美香,他当时是尴尬,但事后,对他却也颇有感谢之意,只是不明他为何如此,始终是他地一个疑虑。这话是如此大声,琼儿听得清清楚楚,她也大惊,上次她在丽山之巅,四顾无人,才想起练习一曲迷情引,难道还真的有人听到?会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危害?这个想法一起,心思略分,缥缈之音与迷情引脱节,龙飞羽突然闻敏感地发现,乐曲声音改变了方向,方才好象是从天空传末,现在却象是从左边大树下传来,身子起处,直朴左边大树,乐曲声音再变,爱得好象是从后面传来,但龙飞羽相信片刻闻的感觉.根本不理,依然直朴大树下,他已经发现了一个人,一个戴着轻纱的女子正在吹箫,她明明是在眼前吹箫,但箫声好象是从远处传来,这也真地有些奇怪了,难怪一直无法发现她!
琼儿已大惊,她的缥缈之音受刚才他一声大喝影响,有片刻阀的岔气。但马上修正过来,没想到敌人如此警觉,已到了她的身边,达时逃跑绝对无法逃命。
唯有一个办法或许还能挽回败局,那就是用全身的功力吹起迷情引,在此距离之下,不用缥缈之音,直接将他送上迷情的境界,再一举杀之!
箫声已四转,如呻吟、如迎要合。空气中充满了动荡的气息,女子的身子也在微微扭动,好象也不堪情欲的刺激,在男人身子下面婉转承欺,龙飞羽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象看着她面前的大树一般,琼儿已绝望,四转还不能制服他。
难道真的要用师傅不准她用的五转?五转已是第六重地功失,她还不足以驾驭,但不用又如何?这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目前应该是运功抵抗箫声,只要箫声一停,她马上就会面临死亡的结局,四转已完,一声长长地呻吟之后,箫声突变,爱得如泣如诉,仿佛男女交合已到高潮!
龙飞羽突然有了一个错觉,美香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公子,我好快乐!还给我一次好吗?”
她的身子是那样的柔坎,她的眼睛是那样的迷情,她刚刚到达高潮,还需要他送她一程,将她的肉体送上情欲的顶峰,龙飞羽已情动!
突然,琼儿感觉异样,全身好象都在发热,一股热流直从心里涌出来,瞬间流遍全身上下,全身如同火烧,下身更是奇痒难熬,上身也是如此,好象身体里面在同一时闽流出了烈酒,在她最敏感地部位尽情地街刷,她的玉面已绯红,腿部已软,波的一声,她手中的玉箫粉碎,这玉箫已不能承受这声波的冲击。
玉箫一碎,琼儿全身的力气好象都已消失,只剩下无穷无尽地情欲!她的身子需要男人的爱抚,她空虚地心灵需要男人来填补,她已经站不住,需要男人来抱住她!
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可爱,头脑一阵发昏,身不由己地朴向对面男人的怀抱,龙飞羽正在犹豫之际,一具火热的娇躯直入怀中,头脑中轰地一声,立刻将他好不容易聚集的一点意识街得无影无踪,手直伸而下,怀中女子衣衫尽解,压到草地上,就好象压在一堆又香又欢的棉花上,又轻又柔,还充满一种勾魂慑魄的魅力,她在对他发出召唤,他也需要对她的要求予以回应!下身一沉,一声轻叫传来,瞬间一种极度的舒适直入脑际,垫在草丛中的白色衣服上一朵桃花悄悄开放!
琼儿身子全不由己,片刻阀的迷惑之后,下身传来的一阵刺痛让她恢复了几分清明,这是怎么了?她脸上的潮红慢慢变白,她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了,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垫在身体底下,她全身赤裸,一个同样赤身裸体的男人正在侵犯她,好痛好猛!她已经失去贞洁了,而且她还无法反抗,因为男人高大的身子完全压在她的身上,她根本动弹不得,她的泪水已流下,这是悔恨的泪水。
她好恨这个男人,也恨自己,为什么要来惹他,为什么要用迷情引?师傅说过第六重不能轻用,她为什么不听,现在被他以这种方式在侵犯,而且还无休无止地侵犯!她无法挣扎,只能无奈地忍受这种痛苦和屈辱!但慢慢地,琼儿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悄悄改变,结合处的疼痛感觉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舒服至极的感觉,而且越来越舒服,这种舒服的感觉是肉体上传来的,或者是从骨子里传来的,根本由不得她来控制!
一声长长的呻吟不由自主地从口中传出,琼儿面红耳赤,很快,一股又麻又痒的感觉从骨子里传来,在结合处弥合,在他的撞击之下轰地一下击散,化成热流流遍全身,琼儿身子在战栗,全身的皮肤好象瞬闻崩紧,又是一声呻吟,如泣如诉,如怨如歌,极度的刺激和一波一波传末的兴奁感觉让她疯狂!
男人更疯狂,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琼儿钦如泥,良久良久,终于,男人一阵喘息,琼儿樱唇微张,也是一声尖叫,就此不动,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良久,琼儿缓缓醒来,她的身子还在男人怀中,看着这迁在咫尺的脸,琼儿脸色一片惨白,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想起了刚才那离奇的交合,腰肢还酸玖无比,下身的疼痛虽然很淡,但依然没有消失,她全身的力气好象在刚才交合中已经全部抽空,剩下的只有困倦和悔恨,或许还有几分悠长的余韵,这个人是她的敌人,她被他占有了,粗暴地占有,可是刚才的感觉却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连想都没有想过,怎么会有这么舒服和刺激的事?她脸上忽然泛红,身子又在发玖,下身还不争气地颤抖了几下。
不行,这个人是她的敌人,还这样对她,她要杀了他!
剑在几米之外,这样的距离对于她来说原只是一步之隔,但现在却好象很遥远,她好象连手指都难以抬起来,面前达张脸一点也不英俊,平凡至极,身至还有几分可怕,自己的身子给了这样一个人,她很委屈!这个嘴唇亲过她,他们疯狂亲过嘴,当时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妙,但现在看这个嘴唇,她却很。奇怪,因为这个嘴唇居然揭开了一层皮,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嘴唇皮揭开,没有流血,里面也光滑平整,难道是人皮面具?
琼儿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伸手慢慢揭开这层皮,顺利地随手而起,整个面具揭开,她呆了,一个俊逸至极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皮肤莹白如玉、鼻梁高耸、眉毛修长,整张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光芒流转,显出一种说不出的迷人和飘逸的感觉,眼睛慢慢在睁开,好象很单纯,又好象充满智慧,深不见底的眼睛中好象还有一种微微的思索。
琼儿啊的一声,从他怀中直跳出来,顺手一带,几件破衣服勉强遮住身子上的几个敏感点,脚尖一踢,草丛中的长剑飞起,她素手一抄,接住!剑光一转,直指龙飞羽,但剑尖闪烁,还在微微颤抖。
龙飞羽目光中已有了尴尬之意,他已经明白了一切,又是那个该死的箫声,让他再次迷失,上次是要了美香的身子,这次这个姑娘明显也被他占有,他全身赤裸,身子底下还压着一件白色内衣,内衣上面殷红点点,姑娘无法尽盖的大腿上也是红斑点点,而且这白色内衣还根本不是他的,秀气、小巧,看来也是她的。
这个姑娘是如此漂亮,小小的樱唇好红好红,如玉的皮肤,秀发披散,更显得娇柔、慵懒,眼睛里水灵灵的,充满了一种淡淡的惊、淡淡的恨和一种无法克制的娇羞无限和万种风情。
龙飞羽微微叹息:“对不起!”达件事本是这个姑娘。自找的,本怨不得他,但自己做了这样的事,也只能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姑娘手中剑举起:“你这个……恶棍,我……我要杀了你!”
声音娇柔中带有一种韵律,也有一丝的颤抖。
龙飞羽微微叹息,身子一转,衣服已披在身上,手中还有一件白色的内衣,暖缓递过去:“你要杀我,也该先穿上衣服!”随手一掷,白色内衣轻轻地飘向姑娘胸前,点点红色在阳光下分外显眼,姑娘脸色忽红忽白,剑一挥,内衣化成白色的蝴蝶在风中翻飞,剑已指向龙飞羽的胸膛。
龙飞羽扭头不看她,淡淡地说:“你如果不解气,就请动手!”
姑娘手中的剑不住地摇晃,终于叮当一声,长剑落地,人已无踪。
龙飞羽淡淡地说:“能有什么事?我也就是在扬州这边转了一圈,看看风景,姑娘为什么这么紧张?”
孙妍盯着他:“到扬州看风景,居然从益州这边翻山越岭,龙公子好雅兴!”
龙飞羽微微吃惊:“姑娘如何得知?”
孙妍大叫:“你还问我如何得知?我在那个客栈里等了你十天。你知道吗?我还进山去找你,你知道吗?你……你……真是一个大混蛋!天下第一的大混蛋!你……”胸脯又开始起伏。
她又在开始激动!这十天来部所有地担心好象在这一刻爆发,她简直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顿!
龙飞羽盯着她。内心满是感动,他没有想到这个姑娘会去追他,更没想到她会在那个客栈等他十天,还进山去寻找,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孙妍在他探究的目光下慢慢脸红,心儿却越跳越快,她这话本不应该说,但她好象又希望他知道,这时说出来了,他会怎么想?会不会看不起她?小姑娘心里一片混乱,玉面绯红,已转向路边,不敢看他!
冷场!
良久。龙飞羽温柔地说:“谢谢姑娘的一番……关爱,在下感激不尽!”
孙妍在他温柔的声音中好象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良久也轻轻地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龙飞羽牵过马说:“我们边是边聊!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我也应该告诉你!”
孙妍牵着马跟在他身边轻轻地说:“你去找他们了吗?”
龙飞羽苦笑:“你都有证据在手了,我再不承认好象有些对不起人!”
孙妍侧目瞧着他:“你还知道对不起人?快说!找到他们了吗?”
龙飞羽有些犹豫,这件事情是一个两难的决择,如果说找到了,并杀光了他们,他的身手必定暴露无遗,她是惊天剑的女儿,只要她回去一说,惊天剑必定对他格外重视,那么他抢夺“人皇”玉佩这件事情说不定就会穿帮;如果说没找到他们,她肯定会回去要求她爹爹派出大队人马末完成这个剿灭阴阳教的重任,引起无数地江湖动荡不说,等到他们赶到浮生谷,秘密一样会穿帮!
孙妍盯着他:“准备编什么样的谎话来应付呀?我告诉你,本姑娘对谎话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来揭穿它!你最好编周到一点!”
龙飞羽笑了:“虽然我很想看看姑娘看穿我谎言地本事,但很遗憾,在下还没有说谎话的天赋!实话说了吧,我找到他们了,他们已经死了。”
孙妍瞪大了眼睛:“怎么死地?你千万别说是你武功高强,将他们一个个全杀了!”
龙飞羽苦笑:“在下武功一般一般,怎么敢说这样的大话,顺便问一句,姑娘对下手害人的事没什么强烈反应吧?”
孙妍愣住,突然笑了,笑靥如花:“反应强烈极了,赞叹!聪明!你下手了?什么手?死了多少人?是不是阴阳教首脑?”
龙飞羽微笑:“还好!这下三滥的手段居然能够得到姑娘的首肯,极为难得!阴阳教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大的势力,山谷中也只有几十个人,我在他们的饮用水中下了点独门身药,他们一夜之间全部死亡,怎么样?高明吧?”
孙妍喜笑颜开:“高明!高明!对付这些人就得这么办!其实,你武功也还是满不错的,能够打败天巫二老就是证明,阁下也无须妄自诽薄!”
龙飞羽微笑:“其实打败天巫二老用的也是下手!你当时躺在地上,根本没看见!”
孙妍听他突然提起那件尴尬事,微微脸红,盯着他:“我问你,你真的不会解穴呀?”
龙飞羽点头:“真的不会!我就只会用点穴和解下手,别的武功一概不会!那天没帮姑娘解穴,平白无故地按了一记大耳光,实在有些冤狂!解穴还按了一个大枕头,更冤狂!”
孙妍朴哧一笑:“叫你还回来,你又不还,现在还挂在嘴边说,无赖!”
她这么轻言细语地说着男人的不是,倒象是情人间地撒娇,龙飞羽看着她的忽嗔忽喜,不由得微微发呆。
和风吹拂,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两个人都没想到上马,还在路上慢慢是。而且他们已经是了很远!
孙妍好象不经意地问:“你那个美香呢?怎么没跟着你?”
龙飞羽微微一笑:“还要多谢姑娘地提醒,她在益州姑姑家里!”
孙妍淡淡一笑:“你这么急着去益州,是去接她了?”
龙飞羽点头:“是!”
孙妍不语,良久才说:“你真的很喜欺她!”
龙飞羽点头:“对不起,孙姑娘,我该上路了,再见!”
孙妍微笑:“不用说再见,我也正好去益州……还有一件事忘了!是吧!”
龙飞羽笑道:“好,我们一起是!”翻身上马,两腿一夹,疾驰而去!
孙妍表情复杂地看着前面的人影,终于一咬牙,也是两腿一夹,胭脂马疾驰而出,追了个首尾相连。
益州城依然古朴,街道上依然行人众多,但龙飞羽毫无欣赏的心情,只顾赶路,但路上行人实在太多,他已不可能太快,孙妍跟在他后面,也一直随着他是,全然忘了她说遇到益州还有事要办.饭馆里也有人,很多人正在用餐,哑巴也在忙碌,每天这个时候是最忙的时候,饭馆的生意到了高峰期。
东家自己也亲自下来招呼客人,左边一桌酒席上一个漠子大叫:“小二,再拿一坛酒来!”
东家大呼:“冬生,去地窑里拿一坛酒!”
冬生在里面大声应道:“东家,我手上替不开,叫哑巴老兄去吧!”
东家无奈地摇头:“哑巴,到地窑里拿酒去!”
哑巴连忙啊了一声,直奔地窑而去!
龙飞羽和孙妍一路行来,已越过饭馆门口,直奔周家庄园。
几里的路程转眼就到,因为达条路相对于大街来说,人要少得多,他们也可以骑上马用最快的速度疾驰了,周家已到,大门紧闭,龙飞羽翻身下马,是向大门,他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
孙妍也翻身下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他是来接他的心上人的,她来做什么?她总觉得好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马拴在门前的大树上,自己站在树下呆呆地出神。
龙飞羽好象也没空去管她,路轻轻叩响了大门,门开,一今年轻的男人伸出头来,看着龙飞羽说:“请问公子找谁?”
龙飞羽礼貌地说:“在下找你家太太!”他开始末时并不是这幅模样,要跟他们解释也费时间,见到美香自然可以解释清楚,本来他打算换一幅面具来的,但孙妍始终跟着他,他实在没有机会去换,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美香的亲属,他很有好感,并没有打算再瞒他们。
年轻人有些奇怪:“找我家太太有什么事?”
龙飞羽微笑:“我是她的一个亲戚,请开门!”
美香是他的女人,太太是她的姑姑,说亲戚也说得上!
年轻人上下打量着他,衣服合体,言辞得体,长得也是俊逸非凡,象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对这样的亲戚,他可不敢怠慢,连忙打开门,躬身说:“公子请进!那位姑娘是公子的朋友吗?也请进!”
龙飞羽回头看着孙妍:“孙姑娘,进来坐坐可好?”
孙妍轻轻摇头:“你去吧!我……也得去办我的事了!……后会有期!”
龙飞羽微微一拱手:“再会!”转身而去!
大门轻轻关上,孙妍慢慢地解开马的缦绳,心中满是酸楚。他对自己根本不屑一顾,一门心思只想见到他的心上人。
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但就此离开,从此天涯路远,一生或许都见不上一面,又如何能接受?两夜的回想,十天的眷恋,已经将他的影子牢牢地刻印在她的心头,现在终于见到他了,可他却这样……他对自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他刚才在路上和她说地话还在耳边回荡,是那么的温柔。他也应该知道自己地心吧,他怎么能这样?我还等着做什么?他们见面后肯定是百般恩爱,我夹在中间做什么?我还是快点是吧,但这缦绳好象也难解,象她的心结一样地难解开,孙妍慢慢地解着缦绳,一滴滴的泪水在悄悄地滑落,轻轻滴在她的手上,这一刻。她好孤独、好茫然!
龙飞羽在院子中静静地等待,虽然他很急,但他必须得等,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幸好,他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美香的姑姑出来了,打量着龙飞羽:“请问是公子找老身吗?”
龙飞羽微笑:“是!太太你好!”
声音熟悉,太太惊奇地看着他:“公子是?”
龙飞羽微微一笑:“我十天前陪美香来过,现在,我来接她,顺便向太太致谢!”
太太大惊:“你是那位龙公子?怎么相貌全然不象?”
龙飞羽微笑:“对不起太太,那天因为事急从权,在下易容改扮,并没想欺骗太太,今天以真面目相见,也是一番诚意!”
太太目光中惊疑不定,也不知想些什么,一时无语,两个丫头也是面面相觑,目光中隐约有担忧之色。
龙飞羽看着她:“美香可好?请她出来好吗?”
太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既然你是龙公子,老身只得实话实说,美香……并不在府中!她……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龙飞羽大惊:“什么?你说她不在府中?她失踪了?开什么玩笑!”他已大急,这种情况远不是他所能预料的!
太太痛苦地说:“我也希望达只是一个玩笑,我也希望囡儿能自己回来,但是,这么多天了,她……她还是……”她地泪已流下。
龙飞羽心中乱如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太身后的一个丫头插口说:“公子,太太这几天也是急得吃不下、睡不着,到处派人找,可就是找不到美香姐姐!公子……”
龙飞羽打断她话:“够了!我要知道为什么?她答应过我在这里等我的,决不可能自己跑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已冰冷,难道有什么仇家跟看来了,趁他离开的空档,劫是美香,要真的是这样,美香真地是凶多吉少,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这些人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故人,他必定会去找他们,杀了他们!就算是天皇老子都一样!想到美香可能遇到地危险,他额头满是冷汗。
丫头侧脸看着太太的脸色,太太微微摇头,丫头低头说:“没……没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是了!”
龙飞羽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冷冷地说:“你没说真话!”
丫头在他目光下瑟瑟发抖,不敢与他相对,良久终于战战挽挽地说:“公子……要不信……你问……这园子里其他的人好了!”
龙飞羽盯着太太:“看来只有你能告诉我了!”他的言语中已没有了半分和颜悦色。
太太还没有回答。身后一个雄壮地声音说:“大胆狂徒,竟敢如此和太太说话!”
龙飞羽回头,看着他后面的七八个漠子,目光落在为首的一个蓝衣大汉脸上,冷冷地说:“如何?”
蓝衣大汉手一挥:“拿下这个私闯民宅的凶徒,交老爷审问!”
龙飞羽这时候哪有精神去打架,身形一闪,直奔后院,一声大叫:“美香!我回来了,你出来!”声音滚滚传出。满院皆闻,她姑姑希望她能留在周家做一个大小姐。这时说不定只是在使诈,但不管她在这个院中的哪个角落。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一定会出来,只要她出来,就没有人能留下她。
二搂窗子打开,一个女子的身影赫然在房里显现,龙飞羽脚尖点地,直朴二搂。这一朴之势,快速无比,黑影闪过,他已在房中,站在一个女子面前,他目光中的惊喜慢慢变得黯淡。
这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女子一声尖叫,惊恐的后退四五步。靠在梳妆台上,惊慌失措地说:“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正是周秀儿!
龙飞羽盯着她,冷冷地说:“美香何在?”
周秀儿结结巴巴地说:“表姐……表姐不在……周家,她……她早走了!”
看来是周家地大小姐,她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了吧,那些丫头明显是不敢说,只有问她了,龙飞羽目光冰冷:“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要是?你如果不说清楚,我剥了你的衣服,将你从这里丢出去!”
这样地话在以前龙飞羽是绝对说不出来的,但这时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周秀儿脸色惨白,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衣襟,嘴唇直哆嗦。
龙飞羽盯着她:“不说?好啊!”
孙妍不懂:“什么启发?朝廷的事情你最好别搅和,里面很复杂,也很危险!”
龙飞羽微微一笑:“这和朝廷的事情没关系,我在想,假如我也贴一张公告,寻找美香,会不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孙妍沉吟:“是啊,这城门口每天进出这么多人,大家一起找,比我们两个找有效得多!”
龙飞羽点头:“说做就做!我去买纸笔!”
孙妍兴街街地跟在他后面,该奇怪地看着他采购大批东西,固然有她预想的纸笔,还有她没想到的各种颜料,居然还买了一盒胭脂。她实在有些奇怪,他还买胭脂做什么?美香还没找到,就开始准备了?这么性急?难道是……难道是送给她的?想到这里,孙妍脸色微微泛红,心中又紧张、又期待。
进入客栈的房间,龙飞羽把这些东西一样样地摆好,看到孙妍眼睛直盯着胭脂,脸有异色,忙解释说:“这地方找不到肉红色颜料,只好用这东西代替了。”
原来是做颜料用的,孙妍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她疑虑更增,写一个告示要颜料做什么?
龙飞羽找了几个小碟子,将这些颜料化开,一时间,满桌都是花花绿绿的小碟子,好看极了!孙妍疑惑不解:“你做什么?”
龙飞羽微笑:“画像啊!贴寻人启事不画像怎么成?”
孙妍瞪大眼睛:“你还会画像?”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武林中人居然能够画像,她印象中的武林中人好象能够提笔写字的都不多。
龙飞羽微微一笑:“好久没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画得象。要是画得不象,恐怕美香会骂我!”
孙妍表情复杂地说:“有一个人为她画像,哪怕画得再不象,也是她地福气,她又怎么会骂,高兴都来不及!”要是有一个心爱的人为她画像,四处寻找她,那该是多么令她高兴的事,美香啊美香,你还是让人羡慕!
龙飞羽几笔下来。先画了一个人体轮廓,孙妍暗暗好笑。
看来他还真的不会书,但很快。她惊讶了,在龙飞羽的细笔勾画之下,美香的头发轮廓出末了,脸形出末了,眼睛、鼻子、小嘴、眉毛全都出来了,这么快,还这么象。他怎么会有这手艺,以他这个手艺,在这里绝对是宫廷级画师的水准,他到底是什么人?
但她的惊讶没有完,她看见龙飞羽放下手中的笔,又拿起另外一支笔,很快,小脸上有了嫣红、小嘴上有了朱红,眼睛里好象也略微点了一点顽皮而可爱得更有神韵,达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美香站在他们面前,眼睛里好象还带着笑意。
龙飞羽痴痴地看着桌面上地画,就好象又看到了美香站在他面前。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作画,还是人物肖像书,是给心爱的人画像,目地是要她回到他的身边末,他画得很快,因为美香地音容笑貌都在他心中,无需回味就已在笔端,倾刻间跃然纸上,神韵俱佳,这已是作书的最高境界。
孙妍早已惊呆,他这画已不是什么大师水准了,而是真正的神来之笔,换别的任何一位书师都不可能画出美香的神韵,更昼不出她眼睛里的喜悦,也许只有她的心上人末用心给她作画,才能达到这个境界吧。
龙飞羽提起已干地画说:“孙姑娘,你看象吗?”
孙妍如从梦中醒来,连声说:“象!真象!真想不到公子……这么好的手艺!”
龙飞羽摇头:“这地方颜料不齐,着色不太自然,也只好将就了!”
孙妍再次惊讶,画到这般程度,他好象还不满意,他真的想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啊?
画再次铺到桌上,龙飞羽提笔就写,这么精美的贵,他还乱写什么?要是破坏了昼的美咸那就太可惜了,孙妍凑上去看,画下面多了西行字:“寻找女友美香,如果有人发现此女,请到城南悦宾客栈,重酬白银三千西,提供线索,让本人找到女友者,报酬同上。龙飞羽”
孙妍醒悟过来,她都忘记了寻人地初衷,只记得欣赏画了!画画的目的是寻人,当然得在上面写一段话了,只是这人说酬谢三千西白银,他有那么多钱吗?不会是骗人地吧?怎么看他都不象是一个大财主啊。
龙飞羽看了几遍这雨行字说:“这样写你觉得怎样?”
孙妍沉吟:“多写点酬劳肯定可以让这些人更用心去打听,但万一有人真的找到了她,你怎么办?”
龙飞羽惊讶地说:“还能怎么办?我的目的就是找到她,有人真的找到了她,我给他钱,还请他去喝一餐!”
孙妍吃惊地说:“你真有三千两白银?”
龙飞羽点头:“有!刚数过!”
孙妍盯着他:“你真的打算花三千两?你知不知道三千两白银能做多少事?”
龙飞羽叹息:“我知道三千两可以做很多事,但我也知道如果找不到美香,我就算有三万两白银,我也不会快乐!”
孙妍呆呆地看着他,心中满是感动,在这里,三千西白银足够买几十个黄花闺女,也足够十个普通家庭舒舒服服地过一生,他却为了他的女友轻易地舍弃。他想要女人很容易,他想要舒服的生活也很容易,但他为什么就只要美香?难道这就是爱情?在爱情面前,金钱全是废铁、银票全是废纸?
龙飞羽看到她在呆呆出神,还以为有什么不安,忙问:“有什么不对吗?这措辞有问题?”
孙妍苦笑:“只有一个不安!”
龙飞羽连忙问:“是什么?”
孙妍微微一笑:“你这告示一贴出去,明天益州就会非常热闹,美香这个名字马上就会传遍全州!风头绝对盖过那个左相欧阳长生!
慢慢是近,周秀儿惊恐万状地后退,但她如何能躲得过去,看着越来越近地手,周秀儿说:“我说……我说……你别……别过来!”
龙飞羽盯着她:“快说!”
周秀儿说:“表……表姐是自己走的。”
龙飞羽心放下了一大半,既然是自己是的,起码危险性不会太大,只要没遇到敌人就好!他依然看着她:“她为什么要是?是不是你们逼她做什么了?”声音已经爱得平和多了,知道她没什么大的危险之后,龙飞羽的心思也活泛了许多,他们约定在这里相见,她没有理由自己离开,他绝对相信她也离不开他,达时她选择自己离开,只有一种可能,她在这里住不下去了,而她在这里无法住下去,也只有一种可能,她姑姑一家人在逼她做一件她绝对接受不了的事。
周秀儿还没有回答,房门嗵量地一声被人一脚踢开,几个人闲进来,图在小姐的周图,正是刚才那几个人,他们站住后,都用愤怒地眼睛盯着他,龙飞羽根本不看他们,依然盯着周秀儿,声音依然冰冷:“回答我的问题!”
姑姑是进来:“公子这个问题还是问我吧!”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这么多人已经给了她信心。
龙飞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你说!”
姑姑叹了口气:“这个丫头不识抬举,我让她给我做儿媳,她不答应也就罢了,居然跑了!”
原来如此,这个女人居然逼自己哥哥的亲女儿做自己的儿媳妇,这种情况在他那个时代根本不存在,每个成年人都知道近亲结婚是法律禁止地,但这个地方这个问题肯定说不清,他也没有心思细说,他只开心美香的下落:“她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
姑姑困惑地摇头:“是三天前,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是的,没有人看到她出去。倒是有一个男人从院里出去,难道她化装了?她又怎么能装得那么象?”
龙飞羽已全部明白,原来她又是以人皮面具来解围的。
但这三天来,她会在哪里?又怎么去找她?她会不会在达段时间里有什么危险?他全然没有把握,这个江湖实在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在呆呆出神。
蓝衣大汉冷冷地说:“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现在,你该给周家一个交待了,是你自己去老爷面前认罪还是我们捆你去?”这个人轻功如此了得,身子一转就上了二搂的窗台,看都看不清,如鬼如魅。他有些不敢动手,但职责所在。他也不得不做。
龙飞羽如梦初醒,淡淡地说:“认罪?是我有罪还是你们有罪?”
蓝衣大汉盯着他:“私闲民宅、惊扰太太和小姐,难道不是罪?”
龙飞羽冷冷地说:“是不是罪我也懒得和你们辩,我还有事在身!我告诉你们,美香是我的女人,她爱的是我!当然不会嫁给你那个混账儿子,我现在去找她。如果能够找到她,我原凉你们,因为你毕竟是她的姑姑,你对她没有亲情,她对你却有,我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但是。如果我找不到她,或者她有……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饶不了你们!”
身子飘起。已在窗外,脚尖在窗台上轻轻一点,象飞鹰一般,飞越六七丈,身子一转,已在院墙外。
小搂中地人个个目瞪口呆,没有人想得到,这个人还能够这样飞,良久,太太叹了口气:“江湖人,真是可怕!”
蓝衣大汉额头上有汗,缓缓地说:“是这个人可怕!”
太太盯着他:“这个人的功失比你如何?”
蓝衣大汉叹息:“我在江湖上也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高强地轻功,和我有什么比的,就连四大正派掌门人都没法和他相比!太太……如果他再来……找麻烦,蓝某无法保护得了山庄……所以,请太太和老爷另请高明吧!”
太太大急:“蓝先生怎么能这样说?先生不是功失极好吗?怎么还没动手就说丧气话?如果是嫌酬金低了,也还有商量!”
蓝先生摇头:“与酬金全然无关,这个人我实在对付不了,光凭他的身法我就绝无胜算!蓝某这就去找老爷辞行!”
太太急忙说:“这个人说过要是找不到美香,还会来周家……这可怎么办?蓝先生多邀请几个人末如何?”
蓝先生仰头看着天空,他在思索,他有不少朋友,个个都有一身武功,但这个人身法如此快速,简直闻所未闻,面对他们这么多人时神情如此冷静,武功绝对不会低!有这样身法的人武功绝对不会低,只要他的功力舆轻功大致相当,他的全部朋友一齐上也白搭,想到这里,他缓缓摇头:“不是蓝某不帮忙,只是在下的朋友中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一齐上估计都不行!”
太太呆了,喃喃地说:“那可怎么办?怎么办?”
蓝先生苦笑着说:“只有一个指望!”
太太大喜:“先生请讲!”
蓝先生看着窗外,缓缓地说:“希望他能找到那个女子!否则……以他这样的轻功要想进来做点什么,谁能防得了?”
太太愣住,脸色隐隐发白,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女儿,周秀儿的脸色更白,她忘不了那个男人地话:“剥光你的衣服,将你从这里丢出去!”
他如果找不到表姐,他会不会真的来剥光她的衣服,把她丢出去?以他象鬼一样的轻功,要是夜晚前来,那……那怎么办?今晚不能在这里睡了,但哪里能躲得过去?
良久,太太叹息:“但愿美香没是远,但愿他能找到她!要不然,周家……周家可就鸡犬不宁了!”
孙妍已经解开了马缦,但整个人好象玖玖地无法上马,她知道只要她翻身上马,两腿一夹,从此将与他天各一方,或许到死都无法再见一面。但不上又如何?他只是一个江湖浪子,还有一个红颜相伴,他喜欢的是那个姑娘,而她又如何,这一生还从没有哪个男人能让她如此牵挂,还没有哪个男人能够象他一样悄悄是进她地心中,在她梦中缠绵,这种感觉是那样的让她痴迷,又是那样地让她牵肠挂脑,达就是他所说的爱情吗?她还没有体会到爱情地甜蜜,就已经在品味爱情的忧伤。
上还是不上?
突然,一条人影从院子里飘落,落地无声,正是龙飞羽,他脸上没有别后重逢的喜悦,反而有一种忧伤。大红马就在他身边,龙飞羽突然伸手扯断缦绳,翻身上马,两腿一夹,红马一声嘶叫,直向西边一条小道上疾驰而去,达不是通往益州城中的路,只是通向郊外,龙飞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向郊外而去,他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他只想骑上快马好好地跑一程!
他心中好象有一股无名火,需要借助快马的奔跑来渲泄!
快马如风,人亦如风,孙妍也上马,朝他直追而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个女友没有随他出来,但她看到了他脸上的忧伤,也看出了他内心的激荡,这一刻,孙妍心中的伤感瞬间全部爱成了担心,他是怎么了?他要做什么?我得陪着他,问问他这是为什么。
龙飞羽微微一笑:“那个左相老家伙怎么能和我地女友相比?风头盖过他正常之极!我本来想超过他十倍的价格末悬贪,可惜我口袋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钱!”
孙妍嫣然一笑:“我看你是昏头了,幸亏你还两个银子。要是没有,只怕你要将自己卖了。来给她筹钱悬赏!”
龙飞羽哈哈一笑:“姑娘高雅大方,生财有道。佩服,佩服!”
孙妍朴哧一笑,妩媚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这“高雅大方”四字他不知形容过她多少次了,但原来她只有生气,这时候却是另一种感觉,温馨的感觉.或许还有一种感觉,放松的感觉!他这四个字一说,原来那个无赖好象又回末了,是她所熟知的,也是她所迷恋的。
看着她又好气、又想笑还有之几分痴迷的神色,龙飞羽突然开口:“要不要我帮你也画一张像?”话出口。龙飞羽突然颇觉后悔,但已来不及收回。
孙妍身子微微一震,又惊又喜:“真的?”粉面已嫣红一片。
龙飞羽说:“自然是真的。也用不了多久!”
孙妍连连点头,这一刻,她好激动,他愿意为她画像,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大地幸福,她觉得这十几天的所有委屈都不存在,所有地等待都有了一个结果。
她已坐好,龙飞羽看着她的脸,慢慢地为她作画,慢慢地调色,最后,该是眼睛了,他看着她地眼睛,她也痴痴地看着他,她眼睛里柔情似水,好象还带着一种梦幻般的色影,龙飞羽微微吃惊,这眼睛里有如此的深情,她是真的对他动了情吗?
为什么她看着他的时候,她的眼睛和叶馨月、美香看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带着这个困惑,他完成了他地作品,放下手中笔。孙妍还如在梦中,仍然不眨眼地看着他。
她好象并不是在做模特,而是做梦。
龙飞羽微笑:“画好了,你来看看!不象别怪!”
孙妍好不容易才恢复神智,搂过画,画上是一个美丽非凡的女孩子,是她!与她平时照镜子几子一模一样,但好象又有些不同,这画像眼睛里满怀柔情,脸上也是嫣红色,眉梢眼角隐含春情,怎么看怎么动人,这是她吗?是那个在江湖上让坏人闻风丧胆、被无数江湖门派所敬重的那个惊天仙子吗?她在他心中是这样一幅动人的样子吗?难道刚才面对他的时候自己就是这样一幅样子?怎么能用这种眼神末看他?太羞人了!这还是一个大姑娘吗?
孙妍别过身子,不敢再看他,脸色也是越来越红,连脖子都红了。
龙飞羽微微叹息:“姑娘高贵、典雅,画作难及真人万一,请姑娘莫怪!”
孙妍轻声说:“我好……喜欢!这画给我好吗?”
龙飞羽点头:“自然是送给你!”
告示已贴出,贴在城门入口处,瞬间激起轩然大波,清晨时起,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许多人看过了还不愿意是,也有很多人看了又回来再看,他们都想再看一眼如此美丽的女孩,更要看一眼这从末没有见过地精影画技,随着看的人的增多,整个益州城沸腾了,真地如孙妍所料:热闹非凡!所有人的议题有两个,一是三千两白银的悬贪,二是画工的精影画技,美香的名头真如孙妍所料,远远盖过左相欧阳长生,但她和龙飞羽都没想到的是,书师龙飞羽的大名也盖过左相欧阳长生,无数的文人蜂拥而来,他们看着这幅神束之作,个个如醉如痴、神魂颠倒。
终于在中午时分,突然涌来一大群衙役,将这幅书非常小心地揭起,慎之又慎地包好,堂而皇之地送到了知府衙门,知府旱已在大门外等候,书作一到,展开一看,立刻如醉如痴,连声吩咐:“请最好的装裱师傅,用最好的材料,给我好好地装裱!”从此府中又多了一件珍宝,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当然,这一切,龙飞羽并不知情,他并不知道自己一时追求逼真,以增加寻人的可靠性,反而导致他这幅寻人启事作为一件艺术珍品而被知府大人收藏,从而让他这幅大作只能在城墙上贴上半天!
但有这半天时间足够,足够满城为之疯狂!
悦宾客栈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热合过,生意也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好过,大厅里早已坐不下人,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外面还有无数的人朝这里赶过来,一片热火朝天,客栈老板又喜又愁,喜的是,客栈估计今天开水都能卖个好价钱;愁的是,等今天打烊的时候,这家客栈还在不在?就算万幸还没倒坍,桌椅板凳还有没有几只脚是好的?
所有人都只有等待,因为正主儿还没有起来!
龙飞羽午时出去贴这张告示,有理由睡个懒凳,因为在他想象中,就算有消息也不会这么快。美香已经戴了人皮面具,会不会在人前暴露他并不知,但毕竟有这种可能性,他打定主意要在益州形成轰动是因为:他相信美香一定还在益州城中,这一夜之间的最大新闻肯定会传入她的耳中,只要她还是自由的,她肯定会来见他。哪怕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囚徒,无法脱身,没准也有一些小喽罗为了三千两银子而出卖自己的上司,跑来告诉他她的下落。所以告示的真正作用也就是形成轰动,制造新闻效应!
他能想到达张告示会在益州城引起轰动,毕竟三千两白银对于任何人都是有有惑力的,金钱这东西没有钱的人想有,有钱的人也不会嫌多,为了三千两白银,估计这里的人连祖宗都能卖,至于女人、房子什么东西的更不在话下。但他绝对没有想到轰动来得这么猛烈,身至已经超越了告示本身。
龙飞羽策马狂奔,丝毫不注意是奔向何方,也根本不管后面追来的胭脂马,他要的只是奔跑!
前面是一条小溪,溪边是一棵棵大柳树,绿树环绕下,溪水静静地流淌。大红马慢、了下来,停下,龙飞羽翻身而下,站在柳树下呆呆出神。
胭脂马也停下,孙妍下马,慢慢是到他背后,轻轻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她的话中有浓浓的关怀和淡淡的担忧.龙飞羽不答,目光依然落在柳树上。
孙妍轻轻地说:“她呢?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在马上,她已经想了许多,看他的样子,那个姑娘是不愿意和他一起闯荡江湖了,虽然她也为他难过,但心里好象还多了一点点的惊喜!
龙飞羽长长地叹息:“她是必了!我找不到她!”
孙妍大出意料之外:“达……怎么会这样?”
龙飞羽回头,面前的这双眼睛闪闪发亮,正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真诚和关切。
龙飞羽缓缓地说:“她姑姑想把她嫁给自己的儿子,她不愿意,偷偷地跑了。”
孙妍安慰他:“达有什么?她自己是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如果。心里放不下你,自然会回到你身边,你又何必着急?”
龙飞羽看着远方:“她的心我明白,我的心意她也知道,我相信她一生一世都放不下我。就象我一生一世都放不下她一样!但是大千世界、人海茫茫,她到哪里去找我?我又到哪里去找她?”
这个世界是如此之大,这个江湖是如此地动荡不安,这里的交通是那么的闭塞,要想在茫茫人海中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柳枝随风轻摆,似子也在为他这个问题摇头.一生一世都放不下!孙妍痴痴地看着面前流过的溪水,心里有泪在流,她虽然不在他身边,但他的心依然还在她身上!
龙飞羽回头看着她,轻轻地说:“孙姑娘。你回去吧!”
孙妍抬起头:“你呢?”
龙飞羽闭上眼睛:“我想在这里静一静!我心里有点乱!”
孙妍咬着嘴唇:“你不是,我也不是!我陪你!”
龙飞羽看着她:“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但你用不着陪我!”
孙妍轻轻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她,我也听你说过……这一生。如果没有她,你不会快乐!我陪你找她!我帮你找!”
龙飞羽叹息:“要找她谈何容易,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身至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这个过程可能是长期的,也可能根本不会有结果。你又何必为了这件事而耽误时间?”
孙妍坚定地说:“我愿意!”她喜欢这个男人,她爱他。她想和他在一起!如果那个女孩子真的被他找到,他就会是那个美香的,她不会有任何机会,但为了他,她愿意!愿意去帮他找到那个女孩,哪怕一找到。他就会离开她,和那个幸福的女孩子一起恩恩爱爱地游历天下,她也愿意!也许她只是希望他快乐!看到他脸上的黯然、看着他眼睛里地忧伤。她的心也陪着他一起伤痛,没有那个女孩子他不会快乐,那她就去帮他找到她,让他快乐起来!
他如果没有快乐,她心里也感受不到快乐!只要他是快乐地,又何必管自己的心是否在流泪?
龙飞羽已感动!他是一个容易感动地人,她让他感动!
看着面前微微有些发白的美丽的脸,看着她真情流露、泪光点点的眼睛,他只能真诚地说一声:“谢谢你!”
这一刻,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他读懂了她的眼神,她也明白他地心意。
两匹马在慢慢地是,再入益州城。
孙妍轻轻地说:“美香应该还没有出益州!因为……她还在等待着你!”
龙飞羽点头:“我绝对相信她还在这城中,虽然这座城很大,但我就算是是遍全城的大街小巷,找遍每一个角落,我也要找到她!”
孙妍轻轻地说:“你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因为你是如此的在意她。”
龙飞羽微微叹息:“你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善良、多么可爱的姑娘,她经历的苦难你可能想都想不到,好不容易才有几天幸福自由地日子,转眼间又要失去,这个江湖对于我们这些会武之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大游乐场,但对她来说却意味着无尽的危险和一切未知的苦难,如果再让她重新回到她以前那样地日子,我……我一生都无法原凉我自己!”
孙妍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日子,她头脑中也没有多少苦难的意识,这时听他说起,微微有些惊诧:“她以前很苦吗?”
龙飞羽缓缓地说:“她是一个庄户人家的女儿,自幼贫苦,三年前,一伙强盗将她的全家杀得干干净净,将她卖入了青搂,在青搂里,她始终不接客,受尽冷眼,最后眼看无法逃脱欺凌,跳搂自尽,以死来保清白,正好被我碰到,才跟随我末到益州!没想到……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
孙妍愣了,她只看到这个美香的喜悦和幸福,还对她满是羡慕。羡慕她有一个真心对她好的如意郎君,绝对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凄惨地身世,现在她心里满是同情:“美香妹妹真是可怜,但她终于是出青搂,碰到你,也算是苦尽甜来!”
龙飞羽沉浸在回忆之中:“她也说过,这一个月,是她三年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月!我相信这是真的,但快乐的时间为什么会这么短?她的苦难为什磨合如此无穷无尽?不!我要找到她,让她把这快乐延续下去!”
孙妍坚定地说:“我陪你找她。找到她后,我也要告诉她。我也希望她能永远快乐!”
马速度加快,益州西门已近在眼前。
龙飞羽缓缓下搂,孙妍已经坐在桌边了,看着他,一脸的笑,眼睛里好象还露出一种意思,看戏的意思。
龙飞羽缓缓地说:“在下就是龙飞羽,各位有找我的吗?”他一下来,所有人都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当然明白这些人是找他的。
立刻群情激荡,大厅里一片吵闹声,夹杂着这些声音中的还有几声惨叫,估计是有人踩了别人的脚,或者手中的开水发到了别人身上。
龙飞羽皱起眉头,提高声音说:“各位一个一个地末!从前面起!”这些人这么快就有消息?而且这么多人同时来汇报?这怎么可能?万一消息准确,这三千两白银应该给谁?一人三千两,龙飞羽可给不起,只能给他们分了。
他这声音运足了气,一声大草叫,声震屋瓦,大厅顿时安静,后面的人看着前面的人,等着别人先说,龙飞羽微微一笑,这些还挺好领导嘛。
前面一个紫色衣服的中年胖子站起来,双手一拱说:“在下是城东丝绸行的东家,家境颇为殷实,家有一女,知书识礼,年方十七……”
龙飞羽目瞪口呆,连忙打断他的话:“阁下可曾看过在下的告示?”
胖子点头:“看过!”
龙飞羽说:“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在下女友的消息,你扯到你家里做什么?”
胖子慢条斯理地说:“公子稍安勿躁!公子如此人才,何愁没有女人。何必要找那个叫什么……美香的女子?在下小女自信容貌决不差于书中女子,在下家境殷实,也不需要三千两白银地影礼,只需……一千两足够!要不……五百两也行!”
龙飞羽呆住,孙妍看得喜笑颜开,得意无比。
后面也传来轰笑之声,一个声音说:“洪老板,你家丫头好象已经十九了吧?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胡说!长得没什么地方不周全,该有的也都还有,可以呀!”这是另一个取笑的声音。
洪老板胖脸通红:“谁说的?给我站出来!小女……小女明明十七,虚岁也才十八,十九要下个月才满……”
龙飞羽双手一举:“洪老板!在下相信令爱是花容月貌。品貌无双!但实在遗憾,在下这时候没有相亲的准备。请回!”
洪老板还想再就影礼问题提点参考意见,但看龙飞羽脸色不善,也只好作罢,怏怏地起身,是出人群时还回头:“公子,你几时想通了,可以来城东丝绸行!……别挤!别挤!”
居然出了这么一场闹剧。龙飞羽颇贵无奈,孙妍倒是看得兴高采烈。
第二个是一个中年女人,站起来,刚准备开口,龙飞羽手一挥,大声说:“请稍等!各位。我先说一句,如果还有和刚才洪老板同样想法的,请免开尊口。赶快离开!否则,休怪龙某翻脸。”
中年女人发了半天呆,终于夹起包袱离开,果然又是一个相亲的,没准还是一个专业的媒婆,又陆续是了十几个,相亲的真多!
龙飞羽目瞪口呆的同时,不由得极是失望,逼好后面还有十几人,美香的消息说不定就着落在这些人的口中。
一今年轻地书生是上前,深深一揖,龙飞羽连忙扶住:“兄弟有事说事!”
书生恭恭敬敬地说:“小生自幼学画,遍访名师,但始终未得画之真谛,今日观先生大作,不由得……”
龙飞羽已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说:“老兄,今天不讨论画作地问题,你有那女子的消息没有,有就说,没有就请便!”
书生呆了半响:“学生也很。想为先生分忧,请先生收学生为弟子,学生马上去寻找师母!”
龙飞羽微笑:“好啊!你先找到她再说!”
书生大喜:“先生答应了?”
龙飞羽微笑:“你如果找到她,我就收下你这个学生,要是找不到,那就免谈!”凭他这呆头呆脑的书生要是找得到美香,只能用两个字来高度概话:天意!如果天意如此,传授他一点绘画技巧也未尝不可!
书生感激地说:“谢先生!学生这就去找!”兴冲冲地出门而去,看他这架势,别说找美香,估计找路都有险。
龙飞羽看着剩下的十几人说:“各位有消息就说,如果再是些千奇百怪的事情,就免了吧!”他实在有些厌烦,想听到的消息一个也没有,偏偏是求亲的、求艺地应有尽有。
后面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是上前,也是恭恭敬敬地一鞠躬:“公子是豪富之人,在下家里贫苦,不知公子能不能借点钱给在下,在下八十多岁的老母亲还病在床上,等着我拿钱去抓药!”说着还揉了揉眼睛。
龙飞羽再次愣住,居然还有借钱的!打量这今年轻人,他微笑:“兄台孝心可佳,本来借点钱给你也没什么,但在下有一点不明,望兄台告知。”
年轻人抬头:“兄长请讲!”
龙飞羽微笑:“你腰间这个玉佩估计价值不菲,不知为何不拿去卖了,为令母治病?此其一;其二。令母病重,兄台脸上并无愁苦之色,倒有些酒色之气,难道此期间,兄台还有如此雅兴;其三,我观老兄才20出头,令母居然已有八十高身,难道说令母六十多还怀胎生子,我真是佩服万分!”
十余人哄堂大笑,孙妍更是笑得趴在桌上。年轻人脸上忽红忽白,抽身而去。
又有几个人离开。剩下的只有四五个人,其中一个中年人微笑上前:“这些人妄图诈骗钱财。幸好公子机警!”
龙飞羽淡淡地说:“这个人骗术还差了点,不知几位是否是龙飞羽希望之所在?”
三天下来。龙飞羽找遍了整个城东和城南,包话各家青搂、旅店,但是一无所获,太多次的失望和失落象一张大网,将他的希望和激情慢慢收紧,他已经爱得消沉,孙妍也始终陪着。
陪他一起寻找,陪他一起失落,也陪着他一起消沉。
又是一个黄昏,孙妍看着每头丧气的龙飞羽,轻轻地说:“我们去城门外看看吧!散散心也好!”
城门外是一个护城河,护城河边满是古老的柳树。几点红亭在嫩柳中点缀,美丽有若江南,这是龙飞羽最喜欢的景色。但此时他无法喜悦,也没有看红亭嫩柳地心境。
孙妍很是担心,她见过他的场豪气、见过他地笑脸、也见过他的无赖,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是如此地意气消沉,这一刻,他只是一个落魄的江湖人。她心里隐隐有酸痛,也有一丝感慨,爱情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够将他这样的奇男子也变成这种模样?但换句话说,她自己这几天还不是一样改变了许多,以前那个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惊天仙子还不是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子,陪着一个男人是街串巷,陪着他一起苦闷、担忧?想着法子让他开心,无时无刻不在揣摩他地心情!
爱情能够改爱一个人,能够让美香从受尽人间冷暖的苦命女子变成一个快乐的公主,也能将她这个眷尊处优的天一山庄大小姐变成一个心思敏感的多情女孩,可能他真的说得对,寻找美香是一件长期地事情,难道真的要让他这样消沉下去?这样痛苦下去?不,就算是真的要寻找,哪怕这个过程再长,她也得让他快乐起来,快乐地去寻找,这个过程太忧伤,对他并没有好处。
孙妍抬头,指着天边地影霞说:“你看,达天边的云影多么美丽!”
龙飞羽抬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美丽的晚霞总是转眼即逝,人生也是如此,为什么美好的事情总无法持久?”
他的话中依然有忧伤,有对爱情的忧伤,也有对人生的忧伤。
孙妍呆了,与他在一起的行程对她而言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旅程,能够与他时时相见,她很满足,舆他在这里一起看夕阳,她很快乐,但以后还有多少这样的时光?是不是也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和他美好的行程会不会也无法持久?
这段行程对她而言是美好的,但对于他又如何?他难道就只有忧伤?他心中只有那个女孩,想到过身边这个陪了他三天的女孩吗?
龙飞羽不是傻子,他就算是傻子也应该明白这个姑娘的心意,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但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个姑娘在喜欺他,否则,她不会去追他、不会在山边等他十天、更不会陪着他三天三夜,她的眼睛已经清楚地传递了她的心声,这时看着她的侧影,他心里也有伤感,他无法在美香还处于危险状态之下去回应另一个女孩子的柔情,但他也不希望看到她伤心。
龙飞羽微微一笑:“你看,本末你是在安慰我,陪我散心的,现在,你倒不开心了!”
孙妍幽幽地说:“我也在想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美好的事情真的无法持久吗?”
龙飞羽坚定地说:“不!我相信美好的事情一定可以持久,只要我们心中都有美好的追求,必然可以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美好生活,这个过程或许是艰辛的,这个旅程中或许有忧伤、有泪水,但前面必然会有光明!”
孙妍眼睛亮了,她也要追求她有已心中美好的东西,不管这个过程是多么的艰辛,也不管中是否会有忧伤和泪水,她都要去追求,她的前途也会光明,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的心,他也会是出他心里的忧伤,而带给她一片最美丽的光明!
城门外嫩柳随风,三三两两的人群从城外归来,带着仆仆的风尘,也有许多人从城里是出,他们也应该是回到各自的家中,等待他们的是他们家人亲切的问候。
龙飞羽看着这些人匆匆的脚步,心里一片平和,不管是在哪个世界,人们追求幸福生活的脚步都不会停下,追求美好前程的脚步不会停下!他的脚步也不应该停下,所有的追求都不应该停下,他还得继续找下去,明天应该是城北与城西!
古老城墙上贴着一张官府告示:“通缉:原左相欧阳长生与敌国私通,阴谋造反,现流窜在外,钦今各地官府通力缉拿,有功之人是官者加官一级,无意为官者赏白银千西!凡为该贼提供隐匿之地、物资接济者以谋反论处!”上面画了一个老者图像,但笔法简单,看不出什么面部特征,倒是几缕长须画得还算清楚。
龙飞羽暗暗好笑,这样的画也拿出来捉人,凭这印象派的手法,谁能认得出欧阳长生是谁?
孙妍也看到了这张画,微微一笑:“官府天天说这个谋反、哪个谋反,到底是不是谋反谁也说不清!”
龙飞羽笑了:“象这样的朝廷向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罪名还不是信手指来?老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孙妍笑了:“倒也是,象这个私通敌国的罪名就好象有些不成立,一个左相,身居高位,荣华富贵样样都有,为什么还要去与云泽国私通?他还想做什么?想当皇帝?我不信!”
龙飞羽微笑:“姑娘思路精密,在下佩服!”
孙妍朴哧一笑:“小女子愧不敢当!”她这一笑,好象淡淡的夜色中绽放了一朵美丽的玫瑰花,实在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龙飞羽出神地看着她,孙妍脸色羞红,低头说:“看……看什么?”
龙飞羽微微抬头:“我在想这告示,这告示给了我一个启发!”
中年人点头:“在下几个是本份人,决不会做骗人钱财的事,我们有贵友的消息!”
龙飞羽大喜:“你们看清楚了?真的是她?”
中年人点头:“千真万确!前天我还看到她,住在城东,我可以引公子前往!”
龙飞羽人喜:“好!好!我们这就是!”
中年人不动脚,委婉地说:怎“公子不带上……不带上你的行李?”
龙飞羽恍然人悟:“你是说酬劳吧。没问题,只要消息确实,我一找到她,我马上给你银票!三千两!不会少你分文!”
中年人微笑:“找一个人三千两银票,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龙飞羽掏出怀中地小包,抽出一叠银票说:“不会骗你的。银票在我身上!各位请带路!”
几个人对视一眼,一齐跟上,中年人说:“公子请!”
龙飞羽高兴地随着他们而去。身边突然多了一条人影,龙飞羽抬头,孙妍微笑着说:“我和你一起去!”
中年人看着孙妍:“这位小姐是公子的朋友?”
龙飞羽点头:“是啊,她也要一起去,各位认为如何?”
中年人笑了:“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美香住得还真偏僻,越是越偏僻,四下已无人,只要荒野和几棵人树,当然还有几尺深的野草。
龙飞羽站住,皱眉说:“各位路线没错吧?怎么如此荒凉,这前面也不象是有人住啊!”
中年人笑了:“路线决不会错!只是这路线却不是找你女友的路,而是找另一个人的路!”
另外一个人笑着接口:“找阎王的路!”
龙飞羽目光爱得冰冷,暖缓地说:“各位是想谋财害命了?”
中年人大笑:“错了,我们是谋财、谋色又谋今!这个女娃子真是懂事极了,自己非得要跟来,可不是给兄弟们送一份人礼吗?”
七八个人阵阵阴笑。
龙飞羽回头看了看孙妍,孙妍脸如寒冰,虽然没有发作,但估计也绝对不远.龙飞羽叹息:“这么说,你们并没有在下女友地消息,对吗?”
中年人微笑:“要是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在家,我们还哪有心思进城?
还不都在家享福了?“
来人皆笑,一今年轻漠子说:“放心,我们明天就去找她,不知真人比画上地如何?”
龙飞羽淡淡地说:“在下不喜欢杀人,孙姑娘,看你的了!”
话音刚落,红影一闪,刚才说话地那今年轻人倒在地上,红影再闪,剩下的几个也全部倒下,红影一晃,孙妍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你刚才的话有问题!”
龙飞羽愣住:“什么问题?”
孙妍瞪着他:“你说:‘在下不喜欢杀人,看你的了!’,难道本姑娘就喜欢杀人?本姑娘难道是魔女?”
龙飞羽笑了:“除恶即是为善,姑娘怎么能是魔女,是仙子!惊天仙子难道是白叫的?”
孙妍展颜一笑,妩媚至极,还真的象仙子!
居然还有人算计到他身上,钱财一露白立马招来横祸,也幸好是他们,要是落在别人身上,这荒野里还不又得添上几条冤魂?这个世界真是太乱了,也太势利了,三千西银票就看尽人生百态!美香一点武功都没有,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龙飞羽心里又添新愁。
孙妍柔声说:“别想了,回去吧,说不定已经有消息在等待你呢!”她察言观色,龙飞羽心中想的什么她全然明白。
龙飞羽苦笑:“希望这次不要再是相亲、求艺之类地事,倒是象这样谋财害命的事情多来点还无所谓!”
孙妍笑了:“没想到你还挺招人喜欢的!今天一下子来了十几个人想把女儿嫁给你,你干嘛不要啊?先去看看再说也好啊!没准还真有几个国色天香在等着李大公子,你不去,人家姑娘多伤心呀!”
龙飞羽笑了:“真有象姑娘这样的国色天香,还用得着找人出来说媒呀?”这话随口而出,根本没经过大脑,等到他想到的时候,好象已经无法收回。
孙妍脸已通红,低头说:“你真的是这样想地吗?在你眼里……我……美吗?”后面几个字说得好轻好轻。
龙飞羽看着她,这时的她,和初见面时完全不同,初见面时,她就象一朵天山雪莲,圣洁而又高雅,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也有一种常人不敢逼视地冷艳,但这时候,她却象雪莲花心的嫩蕊,娇艳无比,而又芬芳无比。
龙飞羽感慨地说:“姑娘之美,实在有如仙子!”
孙妍轻轻地说:“我不希望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子,我想……想做一个……象美香妹子那样的女人!”这话好不容易说完,脸已红透。她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美香是他的女人,她想象美香一样,她也想成为他的女人,这在逻辑上就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龙飞羽岂能不懂?但目前美香尚在难中,他又岂能另起异心?龙飞羽轻轻地说:“孙姑娘,美香尚下落不明,我……”
孙妍抬头:“别叫我姑娘,叫我妍儿好吗?”
龙飞羽轻轻点头:“妍儿!……你……”
孙妍突然朴入他的怀中:“公子,什么也别说……美香妹子没有找到之前,什么都别说!”
龙飞羽轻轻地抱住她的娇躯,柔软而芬芳。
孙妍的长发随风飘起,发中还有一种独特的芳香。
有此一抱,归途多了些温情的气息,两人都小心地不去触及爱与情的话题,因为孙妍已有言在先,美香没有找到之前,他们什么也不说,话虽如此,她的眼睛却暴露了她的心事,她看着龙飞羽的眼睛里满是柔情,虽然什么也没说,却好象说得更多。
龙飞羽有话也无法出口,他想说:“我已经在这里有了两个女人了,而且在那个世界还有三个女人,你还愿意跟我吗?”他无法说出来,因为孙妍也没有说要做他的女人,只是一种意思表示。
寻找美香是她的承诺,这个承诺依然没有爱,哪怕她将自己送入男人的怀抱,也不影响她的承诺,龙飞羽隐隐有些奇怪,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情敌达一说?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们都自愿与别的女人分享?美香对柳月没有任何异议,孙妍对美香更不存在异议,身至逼真心实意地帮助男人寻找另一个女人,谈情说爱还要等到她情敌出现之后才行,难道没有一失一妻制的制约,爱情的观念也会转爱?现代社会爱情的规则中的若干条款只是基于一失一妻制这个人前提下的产物?由于这个前提产生规则,再由大的规贝绒衍生一些情敌、独占以及关于单行线这些若干词汇?这是一个长期的话题,龙飞羽在这个世界上的探索也会有很长的路要是,这探索中有爱情这个话题!
客栈里依然热闹,龙飞羽还没有进门,店小二就在门口等待,一见到他,如同见到了亲爹,连忙上前,急切地说:“龙公子,你可回末了,你再不回来,小人就得去上吊了!”
龙飞羽笑了:“这是为何?莫非龙飞羽欠了房钱,东家向小二哥催讨?”
小二苦笑:“这个姑娘比东手家还厉害得多!她逼着小人去城外找你,你说,城外这么大。上哪找去?”
龙飞羽微笑:“什么人这么凶,简直比以前的某些人还凶,我倒要看看!”
孙妍嫣然一笑,她知道他在说她,不过她不生气,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凶,是一只温顺地波斯猫!
屋里没几个人,其中有一双波斯猫的眼睛在盯着他,不过只有眼睛象,其他的地方不象。倒象是另一种动物:孔雀!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极漂亮。是另一种类型的漂亮,大方明艳,而且打扮得比较超前,起码在这个世界比较超前,紧身裤,外面的黄色裙子还挺短,上身也紧身,将她的饱满的胸脯和柔美的大腿线条隐隐展现,这种着装方式在后世龙飞羽见得太多太多。暴露的地方比她多无限倍地舞台表演他也看过,但在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达种着装方式,这个地方的女孩子几子全部衣服宽松,胸脯束紧,生怕暴露出她们地隐私。就连豪爽如孙妍者也不例外。象这个女孩子这样有意识地展现自己的线条地女孩子逼真是绝无仅有!
她站在大厅里,根本不在子四面投来的色迷迷的眼光,骄傲得象一只孔雀。后面有几个青色衣服的人靠墙站着,脸上漠无表情,好象在闭着眼睛睡觉。
龙飞羽笑了,他发现这个姑娘实在是一个比较另类的女孩子,虽然看起来见多识广,落落大方,但明显还单纯得象一张白纸,这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融合在一起,她就显得有点意思了。看着她这种前前现代的打扮,龙飞羽还有一点点地亲切感,象看到他那个世界里的人一样的亲切感。
龙飞羽慢慢是进来,看着她:“姑娘是来找龙某的?”
姑娘盯着他,好象有些不太相信:“你就是龙飞羽?”声音清脆,语速颇快!
龙飞羽点头:“在下正是龙飞羽,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姑娘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平静地说:“我来看看你!”
龙飞羽奇怪地说:“莫非姑娘是龙某的旧相识?”
姑娘叱道:“无耻之徒,谁和你是旧相识?我只是来看看是哪个无耻之徒居然发布告找女人!”
龙飞羽愣住,真是奇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寻人启事成了无耻之徒,发公告还有人打抱不平,龙飞羽笑了:“寻找女友是无耻之举?”
姑娘严前地点头:“当然!凤霞国是礼仪之邦,怎能容得下如此有伤风化之事?怎能容得下公然寻找女人的无耻之徒、好色之徒?还将公告贴到城门上,你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龙飞羽被她一口一个无耻激起了火气,淡淡地说:“姑娘是凤霞国地皇帝?”
姑娘一愣:“天下事天下人管得,难道非得事事由皇上来管?”
龙飞羽点头:“话说得真好!姑娘学识非凡,不知能否为在下解答几个疑问?”
姑娘点头:“说!”看她在大厅里是路的架势,象极了小学那个教语文的老失子。
龙飞羽说:“不知男女之情为何有伤风化?”
姑娘微微一愣:“这还用问?”这是明摆着地,男欺女爱有一套礼法,超越这礼法之外的自然就是有伤风化了。将女友的画像贴在城头,点名是女友,还落款男友,重金悬赏,比朝廷悬赏捉拿通缉的要犯还多三倍,怎么能算是合法?
龙飞羽点头:“在下就是不明白!是真的需要姑娘赐教”
姑娘略感为难,对礼法她也是一知半解,还无法上升到公开授课的程度,只知道这舆礼法不合,有伤风化,但具体为什么她也答不上来。不过并不妨碍她将这个抱不平打下去,她想了一会说:“这个问题太简单,本姑娘。不屑于回答!以后你自然会明白,你只要知道。你此举不但与礼不合,而且将男人的脸全丢光就行!”
龙飞羽惊诧地说:“阁下莫非是男人?在下有眼无珠,不识兄台真面目,原凉为谢!”
姑娘已大怒,靠墙的一个中年男人是出,大声喝道:“你是真地有眼无珠!不但是一个无耻之徒,还是一个大胆狂徒!”
龙飞羽静静地看着他,这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中年人,看起来斯斯文文,但眉字阀隐含威严。却又显得绝对不平凡,这样的人居然是这个姑娘的随从。这个姑娘看来还真的有些来历.但龙飞羽毫不在子,眼睛在姑娘身上打转.慢慢地说:“看她的紧身衣,超短裙,应该是一个姑娘无疑!但看她的脾气和为男人打抱不平的性格,应该是男人才是!我都糊涂了,阁下……”
“大胆!”中年男人一声大喝,声震大厅!
对面黄影一闪,一阵香风扑面。却是那个姑娘动手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扇向龙飞羽的脸上,龙飞羽没有动,因为他身后有人先动,却是孙妍出手。红色彩子一晃,也是一阵香风,手抬起。架住姑娘的手,姑娘一击不中,飞身而退,瞪着龙飞羽,脸已涨得通红。这个无耻地贼子,用他一双色眼在她身上打转,还如此肆无忌惮地调笑,叫她如何不怒?
孙妍旱就对这个姑娘不满意,她口口声声说她的心上人有伤风化,是一个无耻之徒,她自己打扮成这样,难道就不是有伤风化?而且还动手打男人耳光,自己地心上人怎么能按别人的耳光(她忘了她自己早就给过这个男人一个大耳光),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的耳光?所以想都没想,就出手帮他挡住,她江湖经验非龙飞羽可比,旱就看出这个姑娘来历不一般,也看出她后面的五、六个人和她是一伙的,个个有一身武功,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她恐怕旱就以牙还牙,给了这个大胆而无耻的姑娘一记大耳光。
花都飘香-卷三第21章再入异世--青山绿水作证爱恋a
卷三第21章再入异世--青山绿水作证爱恋a
大厅里恢复安静,段家兄弟是到还在发呆的孙妍身边,一齐躬身:“大小姐,请上路!”
孙妍看着他们,平静地说:“三位叔叔,请转告爹爹,我还有一件事要办,办完再回去!”
段老大郑重地说:“庄主再三吩咐,必须将大小姐带回去,什么事情都不能耽误!否则家法从事!”
段老二躬身说:“请大小姐体凉老奴们的难处!”
孙妍烦躁地说:“我体凉你二们的难处,你干嘛不体凉我的难处?我不回去,叫爹爹打我一顿好了!”
一时没人再说话,良久,段老人缓缓地说:“大小姐执意不肯离开,不知有何要事?老奴能否代劳?”
孙妍摇头:“你们代不了!”她要找人,还要和情人聚聚,你们三个老家伙怎么代劳?
段老二微笑:“大小姐之事,不知是否与刚才那位龙公子有关?”
孙妍面红过耳,又羞又恼,还有点慌张:“你胡说……什么?”
段老大叹息:“既然大小姐与那个贼小子无关,那就好,老二,去杀了他!这小子我一看就不喜欢!”
老二应道:“好!这小子油头粉面的,我也不喜欺!”
孙妍大急:“你们敢!我先杀了你们!”
段老大缓缓地说:“大小姐,庄主严令。接大小姐即刻回庄,不得片刻耽误,一切阻扰行为,便宜处置!如果大小姐不回去,我们前着将来大小姐杀了我们三人,也要将大小姐带回去,另外,这个小子……”
孙妍大喊一声:“停!”她实在受不了这三个老家伙动不动拿他来说事,这三个人心狠手辣,虽然与她名为主仆.事实上只听爹爹一个人的吩咐,看他们地架势。如果她不回去,只怕他们真的要将她捆起来带回去。这三个老家伙一起上,她可打不过!而且他们说不定真的要对他下手,达怎么瓣?
搂梯口传来一个声音:“孙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做就行!”
正是龙飞羽,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孙妍看着他,目光中有太多大复杂的东西。好象是难舍,又好象是询问,良久,她终于点头:“好,我回去!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搂……去收给东西!”
段家兄弟脸有喜色。段老大微笑:“大小姐靖!”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段老大说:“老二、老三,你们到窗口处等着。小丫头要是想溜,堵住她!”
但他们注定会落空,如果没有龙飞羽在,孙妍说不定真的会溜,但现在她绝对不会是,她决不会将这三个阴魂带给自己的心上人。
一进房门,孙妍就扑入了龙飞羽的怀抱,双手还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什么话也不说,但背心在抽动。
龙飞羽轻轻地说:“妍儿,别这样!”
孙妍抬起头,脸上还满是泪水,她哽咽着说:“你答应我一件事!”
龙飞羽轻轻地说:“答应什么?”
孙妍说:“你答应我,到天一山庄去看我!……你一定要答应,要不然……我死也不离开你!”
龙飞羽轻轻帮她擦去脸上地泪水,坚定地说:“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去看你!”
孙妍将脸重新埋进他的怀抱,轻轻地说:“这一去,我也不知道爹爹还会不会让我出来,要走出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龙哥,我只能等你来找我了……你要是不想让我多伤心,你就早点来!”
龙飞羽无语,江湖风云变幻,世事无常,未来地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明天他就会死在这个江湖中,也说不定她一回去就被她爹爹给嫁了,毕竟这个世界不是他原来那个世界,男女之间的约定更多地是悲剧结尾,他无法逃避江湖,她更无法逃避世俗的礼法,但她对他如此深情,他又如何能让她伤心?不管如何,有一个希望总是好的。
龙飞羽在她耳边说:“妍儿,你快点回去吧,我会继续寻找美香!如果能够找到她,我会很快就到山庄去看你,如果找不到她,三年之内,只要我还没死,我也一定去看你,好吗?”
孙妍抬头,深情地说:“龙哥,别说不吉利的话,你一年没来,我等你一年,十年没来,我等你十年,但你要是一辈子都不来……我含恨你!到死都会恨你!”
听着她深情的言语,龙飞羽紧紧抱住她,在她湿润的唇上深深一吻,孙妍泪水奔流,这个吻没有激情,却有离愁;没有甜蜜,却有酸涩,他们留下了一段爱的誓言,这个吻就是誓言地见证。
孙妍是出房间,是出人厅,在胭脂马边绯徊良久,终于上马缓缓而去,在马背上还在依依不舍地回头,分明是满眼的泪水。
她带是了她的泪水,带是了对他无穷无尽的眷恋,却把她最珍爱的画像留给了他,她把画像给了他,就如同把她的人给了他一样。
龙飞羽站在门边,久久不动,这或许是他这里的第三个女人,但他能给她什么?他本没打算招惹她。身至只是在惹她生气,但她却依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爱得如此缠绵,爱得如此真挚,他不怀疑她的话,如果他不去找她,她真地会在思念中度过一生,为什么这个世界地女孩子都这么可爱,这么让人难以舍弃?是他的多情造就了这个结局,还是她们的情数百年束没有人唤醒?
路边饭馆。门厅罗雀!
到中午了,这里还没有人来。这可太不正常了,以前这个时候总是热合而又繁忙。今天这些客人是怎么回事?都不吃饭了?还走出了什么人事?
那个姑娘武功并不高,出手一击也只走出于气愤,这时见对方身边有人保护,就不再出手,也用不着她出手,她身边的中年男人躬身道:“小姐不用生气!待属下将这小子拿下,交小姐发落!”
姑娘冷冷地吩咐:“我要挖了他的一双狗眼!”
中年男人躬身道:“遵命!”
龙飞羽微微一笑:“阁下真是听话之人!连挖别人眼睛的事情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有奴才如此,失复何求?”
中年人居然并不生气,淡淡流地说:“阁下不懂礼法,老失与你没什么谈地!我家小姐要挖掉阁下的眼睛,做下属的当然得遵命,你家师长没有教过你,今天老失代而教之!”
龙飞羽微微叹息:“阁下对礼教的理解到了这种深度,在下佩服万分,只是你家小姐这个命令你真的有把握能完成?”
中年人不理他,看着他身后的孙妍说:“姑娘有些身手,但要拦住老夫尚不能够,我家小姐只今我拿下这个小子,并没有涉及到姑娘,如果姑娘识趣地话……”
孙妍打断他的话:“你不用多说,本姑娘什么都识,就是不识趣!”身子一晃,已到了龙飞羽的面前,原来藏在行李中地剑不知什么时候已在手中。
龙飞羽站起来,轻声说:“这次让我来吧。”他已看出这个中年人武功不简单,孙妍未必胜得了他,老要一个女孩子为自己动手,也不是龙飞羽的风格,如果由自己出手,只要稍微克制一点,也不至于惊世骇俗,引起别人的怀疑。
孙妍看着他,温柔地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分什么你和我?”在她心目中,他没什么了不起的武功,也就是身街厉害,但达时还没到性命相搏的时候,他那些夺人性命的身药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中年人微笑:“女娃子倒是有情有义,只是这个无耻浪子恐怕有些辜负姑娘美意。”
孙妍又羞又怒,她的恋情本是她与他之间的秘密。怎能由别人提起?
红影一闪,哧地一剑直取中年人地右肩,这一剑虽然快,但所指方位并不致命,也不是惊天剑法中的杀招,只是教训!
中年人淡淡一笑:“好剑法!”
伸出右手,迎着长剑而来,竟然是想用肉掌来夺取孙妍手中长剑,孙妍微微吃惊,这人居然敢用肉掌夺剑。必有所恃,她与人动手经验丰富。一看情形不对,立刻换招。长剑一侧,原来的剑脊突然变成了剑锋,如果这个人再用双指末夹她的剑脊,非被她的长剑削断两指不可。
这一招变化快极,但中年反应更快,一声叫好传来,右手一翻。居然也在瞬息阀爱招,两根手指堪堪夹住孙妍的手中剑,孙妍一惊之下,长剑一抖,剑身幻化成一团云影一般,惊天剑法第八式:“层云叠浪”!中年人眼前一花。长剑已不在手中,只觉剑光如云层乱卷,哪里还抓得住剑身。微微一惊之下后退西步,瞬息间又直超而前,身法更比原来快!
孙妍剑一收当胸,一剑刺出,直取对方咽喉,速度之快,如流光、若电闪,正是第九式:“穿云惊天”,这时如云的剑光还没有散尽,她达一剑真如穿云一般,瞬息间已到了中年人的面前,中年人失声惊呼:“惊天剑法!”手指快如电火,一弹之下,孙妍手中剑荡开,站在那里发呆,这一弹之力大得异子寻常,她半边身子微微发麻,这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在她印象中,好象只有山庄的几位长辈才能胜过他。幸好对方顾虑她地剑法,也不敢乘机迫近,要不然,孙妍必然被他所制。
中年人看出她的情形,平静地说:“原来姑娘是天一山庄之人,剑法果然精妙,但姑娘功力不足,逼不足以挡住老夫!”这是人实话,孙妍地剑法其实已尽得其父的真传,与父亲虽然还有一些差距,和两位兄长已差不多,但功力远逊,地确还不是中年人的对手。
孙妍虽然自知不敌,但绝不稍让,横剑当胸,冷眼相对。
中年人冷冷地说:“老夫并不愿意舆飞云山庄为敌,但也不怕惊天剑,请姑娘让开!”
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阁下口气不小,且看老朽又如何?”门口站着的几个人纷纷避开,三个老者慢慢进入,这三个人是过人群之时,高昂着头,好象是国王在巡视,但进入大厅里,却个个都成了家丁,三人根本看都没看中年人一眼,一直是到孙妍的面前,躬身道:“大小姐!”
孙妍面有喜色:“三位段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三位老者一齐躬身,最中间的一个恭恭敬敬地说:“大小姐一月未归,庄主心中不安,特命老奴兄弟三人来迎接大小姐回庄!”
孙妍俏脸一板:“我好好的,担心什么?我不回去!”
她正和情人渐入佳境,哪舍得回家?
龙飞羽微笑,这下热闹了,连飞天一庄地高手也到了,这三个人,虽然作家人打扮,但步履凝重,明显都是高手,这飞云山庄连家丁都有如此身手,其他人那还了得?看末庄中实力还得重新估计,惊天剑的实力更要重新估计。
中年人目光闪动:“原来是首日威震边陲的段家三兄弟,想不到居然成了飞云山庄的家丁!”
段家三兄弟一齐转身,段老大盯着中年人:“刚才口出狂言的是否就是阁下?”
中年人淡淡地说:“正是老失!三位意欲何为?”
段老大盯着他:“我们兄弟想看看阁下是否有说大话的本事!”
中年人点头:“身好!我也正想看看段家兄弟进入惊天剑地门下,武功有些什么进境!”
右手缓缓伸出,在空中轻轻划过,开始时手只是一只普通的手,划了半圈,整只手居然变得素白如玉,姿势也变得曼妙无方。
段家兄弟脸色凝重,段老大长出一口气:“裁云手!阁下是云水空?”
中年人叹息:“云集多年未在江湖是动,今日一出来就见到三位高贤,幸何如之!”
段老二盯着他:“听说阁下在为官府做事,不知今日之事是否与官府有些牵连?”他心思精细,庄主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与官府挑起事端,所以,他得问个明白才能放心。
云水空微微一笑:“今日之事只是江湖之事,三位请!”竟是不让他们三人再说话。
段老大微微一笑:“请!”
三条黑影晃动,已将云水空图在核心,那个姑娘不乐意了,叫道:“喂,你们三个老家伙,干嘛三个打一个?要打……你们也打!”挥手一指后面的五个人,五个人齐齐一躬身,身影晃动,分别截住段家兄弟,原来地三对一的局面瞬闽打破,变成了姑娘身边的六个人对段家三兄弟。
每个人都是神情凝重,暗暗运功戒备,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眼看大战将起,龙飞羽突然叫道:“姑娘,你和这家客栈的老板有仇吗?”
姑娘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龙飞羽微微叹息:“你如果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毁他的房子?”
美香不担心饭店没有人末,没人来她还乐得轻松点,她是一个短期的雇员,没什么长期的效益意识。但东家却不一样,他急得团团转,冬生早被派出去打探消息了,是不是前面不远有什么地方新开了一家饭店。将生意全拉走了?
很快,冬生回来,一进门就喊:“东家!城里出了一件奇怪事,所有的客人都到南城去了!”
东家惊奇地说:“什么事?”原来不是有对手竟争,东家心里稍安,好奇心、也起。
冬生说:“有人在城门上贴了一张告示。寻找一个人,悬赏三千两白银!比昨天我说的那个官府通缉还高二千两!”
东家惊奇地说:“怎么可能形?一个人三千两!是什么人?皇亲国戚?”
美香也略感奇怪,这怎么可能?三千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她清楚。是什么人花这么多钱来找人?他是不是发疯了?
冬生摇头:“好象没说是什么身份,只是一个女子,叫……叫美香!对!就是这个名字!寻找的人叫龙飞羽!”
呼地一声,美香手中的碗掉在地上,粉碎!她呆了,惊奇、狂喜和不敢相信一瞬间全部汇聚在她地心头,公子!他回来了,他在找她!花三千两银子在寻找她,他这么在子他,他这么爱她!她要去,现在就是!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他地身边,投入他的怀抱!等了他半个月了,每一天、每个时辰她都在思念他,这么久了,他一直没回末,她以为他忘了她了,不要她地,她心里早已装满了泪水,但此时此刻,心中的泪水变成了感动和喜悦,眼睛里泪水却还在流,这是高兴和激动的泪水,一样也无法阻止地流。
一声碗响打断了东家和冬生的谈话,东家不满地看了美香一眼:“哑巴!小心点!”但美香恍若未闽,碗一丢,跑得飞快,旱已出了门,东家摇头,看末这个哑巴毛病还不少,喜欺看马、喜欺看高个子男人,现在还喜欢赶热闹,一个哑巴,赶什么热合?好在今天没什么客人,也就懒得拦他。
益州城很大,从西城到南城步行需要几个时辰,但依然有很多人在朝那边赶,喜欢赶热闹的人真多!
龙飞羽缓缓回头,进入房间,还关上了门,他知道等会儿又会有无数的人来,又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他需要让大脑休息一下,应付这些个奇百怪地事比应付数十个武林高手还累,但在其间,他也可以找到一些乐趣,希望今天有些新鲜花样。
他刚刚仰在床上,还没有开始理顺自己的想法,房门敲响,小二在外面说:“龙公子!有客来访!”
龙飞羽说:“什么人?”
要是又是一些商人、媒婆之流,他可懒得去应付。
店小二说:“是两个小姐!”
龙飞羽心中一喜,难道美香来了,腰用力,已到门边,伸手开门,倒把店小二吓了一跳,公子说话的声音明显在房间里面,突然出现在房门口,毫无征兆,怎么这么快,这么急,喜欢女人也不用这么急吧?
龙飞羽说:“在哪里?”果然很是着急!
店小二恭恭敬敬地说:“在搂下!”
身边风响,龙飞羽已从他旁边下去,直入大厅!
只扫了一眼,龙飞羽就已经失望,大厅里有两个女子,一个坐着,轻纱蒙面,另一个站着,巧笑嫣然,没有美香,虽然那个女子蒙着面,看不出来具体的面貌特征,体态风流,与美香倒有几分相似,但肯定不是她,要是她,见到他出来绝对会激动,也绝对坐不住。
看到龙飞羽出来,那个站着的女子连忙迎上来,轻轻一个万福:“请问,公子就是龙飞羽李公子吗?”极是谦恭有礼。
龙飞羽微笑:“在下正是龙飞羽,请问小姐有事吗?”
小姐嫣然一笑:“奴婢不是小姐,只是丫头!小姐在那!”
小姐还有严格的等级区分?龙飞羽微笑:“那请问两位小姐有事吗?”
丫头轻轻一笑:“公子别这么称呼奴婢……我家小姐想请公子帮忙,不知公子能否答应?”
小姐轻纱微动,看来是有些激动,但她不说话。
龙飞羽奇怪地说:“要我答应也得先说是什么事吧?”
丫头为难地说:“不知能否与公子……私下谈谈?”
龙飞羽为难了,这客栈里面到处都是人,难道将两位年轻地女子带入房间,他倒无所谓,她们不会难为情?他迟疑地说:“小姐认为在哪里才合适谈?”
丫头迟疑地说:“就让奴婢随着公子到……房间里谈,如何?”俏脸上已有红霞。
龙飞羽点头:“小姐请!”
丫头连忙说:“公子这么重礼节,奴婢可受不起!公子靖!”
进入房间,龙飞羽满腹狐疑,是什么事情?如此神神秘秘的。
丫头又是深深一个万福,感动地说:“公子礼及下人,奴婢深感不安,受小姐差遣,有一事求公子!”
龙飞羽微笑:“人有什么上下之分?不用狗谨,坐吧!有事请讲!”
丫头看着他真诚的微笑,感动地坐下说:“我家小姐想请公子帮她画一张像,不知公子能否如她所愿?”
龙飞羽有些为难,画像曾经是他地专业,在那个世界、在他还是一个绘画系的普通毕业生的时候,如果有一个看起来很有点地位、也很有点钱的千金大小姐专程来找他画像,他肯定会激动得不知如何下笔,但在这里,他却感觉无奈,在这里,绘画只是一种手段,是寻找爱人的途经,而不是谋生的途经!但这时,这个小丫头如此谦恭地求他,他又有些不忍心拒绝。
姑娘愣住,她当然明白她们这么一场大战下来,这家客栈能够将屋顶留下来就算不错了。手一挥,她手下的人停下,姑娘淡淡地说:“别在屋里打!”
龙飞羽赞叹:“姑娘虚怀若谷、高雅人方,一念之仁,客栈老板该感激姑娘一世的恩典!”孙妍脸上微露笑色,这个坏家伙又在大灌迷汤了,她当时都被他绕昏了,且看这个姑娘本事如何!对方有六个人,她这边只有四个人,而且对方还有裁云手这样的高手,这个人她听父亲说过,武功极高,在武林中享有盛誉,打起来恐怕未必能胜,这样的架她也不愿意打!
姑娘脸色稍有和缓,只觉得这个无耻的男人这几句话倒说得不算太讨厌。
龙飞羽继续说:“今天之事,本是一件口头之争的小事,全由在下而起,舆他们准备动手的西方全无关系,这一场糊涂架打下末,只怕败的人固然觉得不好受,胜的人也会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如各位武林豪杰坐下来喝一杯如何?这顿酒当然是由在下来请!”
孙妍奇怪地看着他,他这明爸明是服软,还没开始就服输,他不象是这样脓包的人啊!难道是想在酒中下身?
龙飞羽的确不希望他们打架,他也没什么这个江湖上争强好胜的习惯性思维,服软也没什么,为什么一件口头之争的小事非得用拳头和刀剑来作结局?万一他们一场架打下来,有人失手杀了某个人,或者被某人所杀。又结成新的冤仇,实在非他所愿。
姑娘盯着他:“你这话有些道理,看在你还懂点道理地份上,你的眼睛本姑娘暂时还放在你脸上,但你以后如果再有此类行为,本姑娘决不饶你!”
龙飞羽微微叹息:“姑娘话到达份上,龙某本应该谢恩,但小可心中实在有几句话,如绞在喉,不吐不快!”
姑娘板着脸说:“只要不是那些无耻的话。就说!”
龙飞羽淡淡一笑:“姑娘认为男欢女爱是无耻的话,但在下舆姑娘理解有些不同。在下恰恰认为男女相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但是美妙的。而且是神圣的,也合子自然之道!天地万物,阴生则阳长,阴调而阳合,本是自然至理!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梦想,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真心所爱的人,试问各位。如果能够舆自己所爱的人朝夕相处、相濡以流,共同以自己地双手末建造自己美丽而温馨的家,闲暇下末,一起恩恩爱爱地携手看夕阳、逛大街,或者以清茶为伴,与自己心上地人儿末点琴棋书画。这样的生活,各位是否会拒绝?”
没有人开口,所有地人全陷入了另一种境界。悠然神往的境界!
孙妍看着他,脸色微红,眼睛里满是痴迷和梦幻,他说得真好,要是能和他朝夕相处、相濡以流,恩恩爱爱地过日子,携手看夕阳,那将是她最大的希望,也是她一生的快乐。
段家兄弟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神色,他们也想起了他们少年时代,那时候他们青春年少,也有过红颜知己相伴,虽然他们江湖奔波,与知己聚少离多,但那一次次的相逢却是他们心底最柔软的秘密,也许是他们身上唯一柔敌地东西。
姑娘身后的六个人也一样沉迷,只不过五个人是与段家兄弟处境相同,云水空却是另一种想法,这人说的话好象好深奥,又好象是武术至理:阴阳相济,自然之道!他练武成痴,凡事都从武功角度来考虑,龙飞羽这番话好象打开了他武术的另一扇门,让他的武术境界大大前进了一步,日夜困扰他的一个武术瓶颈问题好象也隐约看到了一层亮光,这让他大喜过望,在那里苦苦地思索,生怕稍不留神,这个契机又会失去,所以他地痴迷程度居众人之首。
那个姑娘还没什么真心爱的人,但她看过戏,也曾被那些后花园相会的公子小姐感动过,当时,她也曾想过,要是这些人一个个都能如愿该有多好,为什么要编出这些戏末让看地人流泪?达人说的话和她当时的一些零星想法差不多,看末也是一个看戏看痴了的人。她身份不一样,看事情的高度也不一样,有些想法想过就忘了,那毕竟是唱戏,生活可不是唱戏,也不可能有那些故事。她淡淡一笑:“你所说的话和戏文里差不多,原来是一个戏呆子!”
龙飞羽微微一笑:“看来姑娘是一个喜欢看戏的,却不知姑娘看到那些公子小姐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却偏偏要分手这样的场景时,有何感想?”
小姐微微发愣:“那只是戏!”她当然不能说她曾哭得死去活来。
龙飞羽叹气:“小姐认为那是戏,是因为小姐没有亲身经历过!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女人含泪离开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而是入别人的洞房;每天都有男人对着月亮诉说着对自己爱人的思念,而她们的爱人还未必知道她真正的心思,只因为,她们这些爱的心语在这个世界上来说叫:离经叛道,叫无耻!”
姑娘无语,这个世界很大,绝对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身后一个老者说:“凤霞国以礼立国,男女之事不登大雅之堂,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而谈,似子有失体统!”他真正想说的是他家小姐在这里与男人讨论男女问题有失体统,但作为下属,他又如何敢说小姐,只能将矛头指向龙飞羽。
龙飞羽盯着他:“既然凤霞以礼立国。我们末谈谈礼教!你们的礼法规定,男女结婚是父母之今、媒妁之言,子女婚娶,父母包办,并不需要征求子女意见?对吗?”这个规定在这里引为铁律,他自然知道。
老者点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需如此!”
丫头看他暹疑不答,连忙说:“小姐说了,只要公子答应下来,她可以出高价钱!”
龙飞羽摇头:“钱不是问题,只是在下并非画师,画这一幅画也只是为了寻人,还不想为其他人作画。”
丫头沉默良久,终于说:“既然公子有苦衷,奴婢去回复小姐,打扰公子了,靖公子见凉!”低头而出。
神色中颇有凄惶之色,龙飞羽突然觉得她好象很熟悉,对了,与美香初见到他的时候是那么相象,也是这样的凄惶神色,也许这个世界上这些下层的女子都是达幅模样吧,她们生在社会的底层,没有人关爱她们,所以才会因为他的一句敬语而感动。
看到她的背影已到了门边,改龙飞羽突然鬼使神差地说:“小姐,请等一下!”
丫头回头:“公子,你有什么吩咐?”
龙飞羽说:“我想知道,你没有完成这个任务,你家小姐会责罚你吗?”
丫头身子一头,低声说:“不会!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就算主子要责罚,奴婢也不敢有怨言。”这次小姐抛头露面,出来找人画像,要是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肯定会恼羞成怒,小姐脾气发作的时候,肯定要拿她作出气筒,上次她被小猫在手上抓了一个小口,就把她狠狠打了一顿。这次天知道会怎么打她!
龙飞羽叹息:“你明明知道回去要受责罚,为什么不说?”
丫头低头说:“公子为了所喜欢的人悬赏三千两银子,可见公子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象公子这样的人,奴婢从末没有见到过,对公子好生敬重,怎能让公子为难?”
龙飞羽感慨地说:“你为了不让我为难,宁肯自己受责罚,小姐地善良让李某汗颜无地!我又怎能对你不管不顾?叫你家小姐进来吧,我破例为她画一张!”
丫头喜道:“奴婢代我家小姐谢谢公子!”
龙飞羽摇头:“我告诉你:我愿意为她画像。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你!”
丫头呆了,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象她这样低贱的丫头,十几年来也没听过别人对她用这种语气说话,今天他居然为了她而改变初衷,还说得如此恳切,这一刻,她觉得她愿意为他死!
龙飞羽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丫头哽咽着说:“奴婢……奴婢是一个低贱的……下人,公子、你……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我受不起!”
龙飞羽微微一笑:“什么低贱?什么叫下人?在我眼里,你比你家小姐好得多!因为你懂得为别人考虑,而她却只知道自己!”
丫头低声说:“公子小声点,别让小姐听见!你不知道,小姐是知府大人的千金。你要是惹恼了她,公子会有危险的。”
龙飞羽淡淡一笑:“原来挺有末头,好。你叫她进末,我看看知府大人的千金长得什么样子!”
好半天,房门才轻轻敲响,龙飞羽开门,两个人站在门外,丫头站在前面,小姐站在后面,离得还有几步路,摆足了小姐派头,龙飞羽微微一笑:“二位请!”
小姐已坐下,脸上的面纱依然没有除下,龙飞羽颇为奇怪:“这位小姐,你到底要不要画像?”
丫头连忙说:“当然要画,公子,我来帮你磨墨,好不好?”
龙飞羽说:“你如果要画,就得摘下面纱!”
小姐好象在犹豫,丫头说:“是啊,小姐,你不摘下面纱,龙公子没办法画!”
龙飞羽微微不耐:“隔着面纱画画的本事,我可不会!”
良久,面纱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今天我来画像这件事情,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声音清脆,但语气冷淡。
丫头连忙说:“小姐放心,奴婢决不敢说!”
小姐冷冷地说:“你当然不敢,除非你找打!我说的是他!”
龙飞羽气往上街,冷冷地说:“这一点我无法保证!小姐请便!”
小姐一怒:“你……”无法说下去,因为她是大户小姐,不可能骂一个陌生的男人,但脸已涨得通红,丫头看着龙飞羽,眼睛里满是恳求地神色,龙飞羽看着她,脸上神色慢慢爱得温柔,但看向小姐的时候,又依然是厌恶,淡淡地说:“小姐,我告诉你,我答应为你画像只因为她,因为在我眼中,她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好姑娘,她求我做的事情我会答应,但你对待她的这种态度我很不满意!”
丫头脸色通红,但瞬间变得惨白,她能想象到小姐听到这些话之后,会是一种什么结果,要么是当场发怒,要么是拂袖而去,不管是什么,对她的忌恨是必然的,今天回去,迎接她的恐怕不只是打一顿了事,或许还会打死她。但在死之前能够听到这样动听的话,她也高兴!
龙飞羽脸色也变了,他能想象他这几句话会给她带来多大地麻烦。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只有在其它方面弥补了。叹息道:“对不起,小姐,我可能话说过了点,好了,我来为你画像,我也可以保证不向外传!”
但迟了,小姐拂袖而起!
龙飞羽急了:“你什么意思?”
小姐冷冷地说:“我不画了!秋儿!回府!”
丫头秋儿急了,跑到她面前跪下,低头说:“小姐!别……别这样,秋儿知道错了。你原凉秋儿这一回!”
小姐脚一缩,厉声说:“起来!回去看我怎么收给你!”
秋儿面色惨白。
龙飞羽淡淡地说:“我倒想知道,小姐回去以后打算怎么收给这个姑娘?”
龙飞羽缓缓地说:“既然一切都是父母亲的事,结婚双方当事人当然就谈不上有多大了解!但阁下可曾知道一个女人被迫嫁给一个陌生男人是什么滋味?又可知道一个男人被迫娶一个不认识、只听媒人介绍过地女子是何滋味?你们可能要说,男人如果不喜欢这个妻子,可以另娶一门小妾。你如果有这个想法很正常,因为你是男人!但你们又置这些女子于何地?她们只是你们发泄的工具、生儿育女的工具?她们也有自己的感情。她们也是人,她们也有自己心仪的人。她们也希望躺在自己爱人的怀抱,而不是忍受另一个她根本没什么好感、只能算是名义上的相公的侵牙已!”
老者微微发愣:“男尊女卑本是惯例……”突然想到小姐还在身边,连忙住口不说,脸上已微微爱色。
龙飞羽叹息:“相爱本是两个人之阀的事,过日子也是两个人的事,偏偏还得扯上双方父母,真是奇怪;真心爱地人不敢说、不能结合。倒是与陌生人过上一生一世,真是可悲可叹,这里的男人有地三妻四妾,看起来风光无限,但你们得到的只是女人地肉体,得不到最宝贵的感情。妻子和小妾只怕你、从你,却未必爱你,你们其实也可怜至极!这种局面实在是这些痴情男女的悲哀。更是这个国家的悲哀!”
老者也有些迷恫:“礼法规定……”
龙飞羽打断他的话:“别提带礼法怎么说,我只想问你:礼法的目的是什么?”
老者不懂:“礼法就是礼法,又能有什么目地?”
龙飞羽感慨万端:“人人当作金科玉律来遵守的东西,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要遵守!我可以告诉你,不管是什么法,目的是为了让这里的人过上幸福、美满、安宁的日子,礼法也一样,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对百姓有大害、让无数有情人流泪的这些条条款款就能如此顽固地存在?你们就真地只能象看戏一样地看着这些人间悲剧一天天地上演,从来没有想过从礼法这些制度中感悟一点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这人怎么能如此大胆?公开批判朝廷律法?但他说得如此悲天悯人,言辞又如此恳切,众人也被他言语中的那一份真挚所打动,没有人叱责他。
那个姑娘略带几分迷恫地说:“公子之言诚然有理,但律法祖宗制定,又岂能质疑?”
龙飞羽叹息:“祖宗制定的东西就一定对?祖宗也是人,也会犯错误!
有错误就要改,为什么就不能更改?也许在某个时代,这种东西真地有助于国家稳定,但你们别忘了,时代是会进步的,知识是需要不断进步的,你们的祖宗也是从最原始的状态是过来的,‘人皇’将你们最先的祖宗所制订的东西改爱了多少?又给这里带来了多少新的东西,你们可曾质问过‘人皇’为什么要改变?如果他没有改爱这些,我可以说,你们这里会更贫穷、落后,绝对不会有今天的繁华!穷贝绒变、变则通、通则久!这是千古铁律!”
老者感慨地说:“‘人皇’是凤霞的开国之君,英明神武,无人能及,今日的繁华全拜他老人家所赐!礼法也是他最先制定!”
龙飞羽盯着他:“我承认‘人皇’的确有些本事,我本人也很佩服他,但他也不是神仙,他一样会犯错误!”
姑娘怒斥:“大胆!不得对炎皇不敬!”凤霞国之人,没有人敢不敬重‘人皇’!
龙飞羽叹息:“我没有不敬重他,我佩服他的雄才大略,也佩服他为这个地方的百姓做的一切,他一个人将这里的繁华推进了一大步,这相当了不起!这个国家的一切,你们都认为很正常,这个国家的繁华,你们也很。满足!所以你们认为‘人皇’什么都是对的,对吗?”
姑娘肯定地说:“当然!这里的百姓有衣穿、有房子住、没有洪水、也没有猛兽,是数千年来最太平的盛世,百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龙飞羽笑了,原来在不同的时代也有不同的幸福观和满足感。
姑娘不满地说:“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龙飞羽点头:“你说得对!相对于最原始的刀耕火种,这个国家的百姓真的应该满足,但相对于有的地方来说,这里只是荒原,在那里,最差的房子也比这间客栈强一百倍,最边远的山树也比你们的京城富裕一百倍,百姓安居乐业,自由恋爱,与自己的心上人朝夕相处,没有战难,更没有饥荒,有的只是自由与快乐,相对于那些地方,你们还有满足感吗?”
姑娘悠然神往,良久才说:“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地方?除非是天堂!”
龙飞羽盯着她:“为什么不能?只要人心中有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一切都可以实现!各位,今天话说得太多,回到原来的话题,我只有一句话:我写公告寻找女友,只因为一点:我爱她!至于你们口中的礼教,我根本没什么兴趣,也没打算去遵守,因为这种礼教早已经被证明是这个时代最阴险的身药,身害的不仅仅是这个时代的人,更是这个国家。言尽于此,各位请便!”起身上搂而去,没有人敢拦他。
姑娘已离开,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这个人是什么人?怎么说出那样的话来,好象有些道理,更多的是不懂。
她离开,她的部下当然得跟上,已到了四下无人处,云水空突然说:“公主!你真的放过他吗?”
原来她居然是公主!
公主头脑中一片混乱,还没有从刚才那些言语中苏醒过来:“谁?”
云水空恭恭敬敬地说:“那个狂徒啊!他把寻找一个女人的赏银提到钦犯的三倍,对朝廷实在是大不敬,公主难道真的要放过他?”
公主沉吟片刻:“算了吧,这个人疯疯癫癫的,别和他计较了!”
云水空一躬到地:“公主宽宏大量,万民之福!”
公主无言,宽宏大量就是万民之福吗?他所形容的那些幸福生活真的有可能吗?要是,又如何实现呢?目前各地民怨沸腾,又如何帮父皇出出见识?
小姐看都不看他:“你管得着吗?本小姐要怎么收给就怎么收给!杀了她、卖了她,或者把她送人,你管得了?你不是说她善良可爱吗,我偏要将她送给一个最老最丑最凶的人!你又管得了?”
龙飞羽大怒:“就因为一句赞美她地话,你就要这样做?你不觉得心肠太硬点吗?”
小姐大怒:“你敢骂我?你等着,我会叫爹爹把你关进大牢!让你永远不见天日!”
龙飞羽长出一口气,冷冷地说:“我陪你说这么多只因为一点,因为我担心你会对她不利,现在既然你已经把话挑明,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你可以滚了,秋儿我得留下!”
小姐气得瑟瑟发抖:“你…送…你……你找死!”
秋儿人惊,在龙飞羽面前跪下:“公子对秋儿一番好意,秋儿就是死也感激。公子快离开这里!别管秋儿了!”
龙飞羽扶起她,温柔地说:“秋儿,她那里你不能回去了。你跟在我身边,好吗?”
秋儿摇头:“公子快是吧,等会儿就来不及了!”
小姐还在发抖:“好啊,你这个贱丫头,还敢向着这个贼子!”一脚踢来,力量还不小!
龙飞羽身子一转,挡在秋儿面前,冷冷地看着小姐:“你还不滚?要不要我把你从窗口丢出去?”
小姐啊地一声,从门口逃跑,跑得还真快。
秋儿脸色惨白:“公子,这下完了,秋儿死不足惜,但公子……”
龙飞羽微微一笑:“别怕!我担保你会没事!小小的官府小姐,能翻起多大的浪来?秋儿,你先跟着我,等这阵风声过了,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保证没有人会欺负你。”他所设想的地方当然是霞凤山庄或者玉屏山庄,只要将这姑娘当作是自己地妹妹交替一下,他们会待她如上宾的。
秋儿凄然一笑:“公子如此为秋儿打算,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只是,公子,你真的不跑吗?等会儿衙门捕快末了,你怎么办?”
龙飞羽淡淡一笑:“捕快有什么可怕地?见到几个捕快就需要逃跑,在这个江湖上,我还混个什么劲?”
看到他豪情满怀的样子,秋儿好象感觉很安全,又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多问,站在那里只顾发呆,昨天还是小姐身边的丫头,没想到今天居然换了一个主人,这个主人让人看不透,但对她真是太好了,她能帮他做什么?难道对这样地好人,她只能给他带来灾难吗?
房门被轻轻敲响,秋儿瑟瑟发抖,完了,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龙飞羽微微一笑:“去开门吧!”
秋儿听话地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个子瘦削,但好象很。激动。
龙飞羽看着他:“兄台有事吗?”
中年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听说公子愿意出三千两银子寻人,对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怪怪地。
龙飞羽又惊又喜:“你有她的消息?”
中年人点头,激动地说:“我知道她在哪里!”
龙飞羽大喜:“真的是她吗?你确定?”
中年人点头:“绝对确定!”
龙飞羽大喜:“快带我去!快!”
中年人不动,缓缓地说:“我想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找她?”
龙飞羽郑重地说:“因为我爱她!我愿意花三千两银子,是因为我只有这么多,如果我身上有三万两银票,布告上的悬赏数目就会是三万两!”
中年人激动得泪花点点,龙飞羽掏出口袋里的银票说:“这是三千两银票,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她,这就是你的!”这人也真是爱钱如今,三千两银子就激动成这样,龙飞羽微微叹息,回头看着窗外,他在等待,等待这个人平息下来,好带他去找她!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公子,你愿意用全部的钱末找美香,美香死也知足了!”这声音娇柔无比,含着无比的深情,还有激动的颤栗,是如此地熟悉。
龙飞羽霍然回头,中年人不见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粗衣女子,眉目如贵,眼睛里满是柔情无限,还有慢慢流下的泪水,不是美香却是谁?是她!她回末了!这不是做梦吧?
龙飞羽定定神:“美香!是你吗?”
美香激动地点头:“是我,公子,我回来了!”呼地一声,娇躯已投入怀抱,紧紧地抱住,龙飞羽心中满是狂喜,回抱着她,轻轻地在她背上抚摸,在她耳边喃喃地说:“宝贝!我的宝贝!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几声熟悉的“宝贝”传来,美香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和喜悦,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全然忘记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在。
秋儿站在房间角落里,感受着无法抑制的柔情,他们抱得那么紧,他是那么温柔地爱抚着她,她为什么还要哭?他脸上为什么也有泪?人世间有这样地情吗?这情是如此动人,是如此美好,她浑没觉得自己脸上也不知何时有了湿湿的感觉.好象过了好久,也好象只过一刻,美香已无声,好象在男人怀里静静地睡着。最初的激动已经过去,她在享受着久违地温馨和甜蜜,龙飞羽轻轻拍拍她的肩头:“美香,我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美香啊地一声,从他怀里逃离,脸红如霞,她都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她居然当着别人的面和男人这样亲热。
秋儿慢慢是到她面前,突然跪下:“秋儿见过少奶奶!”
美香惊慌失措地扶起她:“妹妹,别这样!……公子,她是谁呀?”
龙飞羽微微一笑:“是一个好姑娘。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
秋儿说:“公子可怜秋儿,让秋儿跟在公子身边!”
美香一听龙飞羽之言,不由得对她好感大增,连忙说:“秋儿妹妹,我也是公子的丫头,我们姐妹相称,好吗?”
秋儿大感奇怪,她也是丫头?怎么可能?他愿意花三千两银子来找丫头?三千两银子可以买三百个丫头!丫头敢跟主子这样抱着亲热?没点规矩!不怕少奶奶打死她?
看着她迷惘的眼神,龙飞羽微微一笑:“你们都不是我的丫头!美香是我的女友,秋儿是我的朋友!别再动不动丫头、奴婢的,也别叫我公子,我觉得有一个称呼挺不错,你们叫我龙哥如何?又好听、又亲切!”这个“龙哥”是孙妍发明的,可惜她不在身边,如果知道他们这几天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
美香甜甜地一笑:“龙哥!”
秋儿脸色微微发红:“奴婢往……秋儿可不敢!”
龙飞羽看着美香:“这十几天来,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又躲哪里了?受了很多苦吧?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美香不由自主地是到他面前,靠在他肩上,柔情似水池说:“公子,美香不苦,不管发生什么,只要美香心里想着公子,就不会苦!”她这话说得很轻,但却是荡气回肠。
秋儿说:“姐姐刚回来,肯定饿了,我去叫店家送点吃的来!”说完悄悄出门,轻轻掩上房门,她知道什么时候只适合两个人在一起。
房门一关,美香立刻投入男人的怀抱,龙飞羽两手一合,娇躯满怀,美香絮絮叨叨地把这几天地情况说了,话刚说完,嘴马上被堵上,轻轻地吻,但吻瞬间变成了激情缠绵。
美香身子已在发轶,龙飞羽依然在抚摸。但范围已经有所扩大,美香脸红如火。身子亦如火,十几天的思念化成浓浓的情欲,但幸好美香还没忘记秋儿的话,她出去弄吃的去了,要是一会儿回来,看到她这样,脸上可不大好看。
好不容易挣脱了男人的怀抱。美香红着脸说:“公子,这时候……还不能!”
龙飞羽笑有有地说:“那什么时候能?”
美香轻轻地说:“晚上……美香好好陪公子!我还没洗澡呢!”
这十几天她都不敢好好地洗个澡,总是用最快的速度来擦擦身子了事,用这种状态末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做她最爱的事,她可不愿意。对于她来说,每次那个都是让人沉迷的事情,是神圣而甜蜜地事。她不能让她的男人对她地身体不满意。
龙飞羽微笑:“洗不洗澡倒还好说,你这身衣服该换了,穿成这样,象一个小老头,亏你从哪里找到这样的衣服!”
美香不好意思地说:“那天太急,我顺手将府里家丁地衣服……借了一套,哪天我还他!”这可是她平生第一次偷东西,颇有些脸红。
龙飞羽拉起她的手:“是吧,我去帮你买几套好点的衣服!”
美香说:“不用,我包袱里的衣服还在呢。”
龙飞羽笑了:“我有个问题很。头痛!”
美香关心地问:“什么啊?公子!你说出来,我也帮你想!”
龙飞羽叹口气:“我发布告说,谁帮我找到我的宝贝,我给他三千两银子,现在我的宝贝自己把自己找到了,我达钱该给谁?要不,我给你!”
美香有有一笑:“拿来!我帮你管!省得你明天再发布告,一转手,成了穷光蛋!”
龙飞羽微微一笑,手中多了一个小包,递到她的手中:“给你!”
美香连忙缩手,连声说:“我可不要!公子,我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龙飞羽微笑:“我可是当真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在后悔没有早把钱给你管,如果早点给你了,达十几天你可以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躲起来,也不用在饭店里装哑巴做工。今后的行程我们无法预测,但你手里有钱,就算发生什么,也不至于立刻就会有生计的麻烦,我也能多放点心!”
美香轻轻地说:“公子真的什么都帮美香想到了。”
龙飞羽微笑:“答应当我的随身管家了?”
美香朴哧一笑:“你不怕我卷银子跑了?三千两,好多!”
龙飞羽笑了:“你舍得?”
美香朴入他地怀中,腻声说:“我舍不得!不管多少钱我都舍不得,就算有再多的钱,我上哪找这么爱我、疼我的好公子?”
龙飞羽看着她:“这叫‘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美香痴了!
大厅里,他们在吃饭,美香已经换好了衣服,与秋儿一左一右坐在龙飞羽两边,登时,他们这一桌立刻就成为全大厅注视地焦点,众人知道布告中那个女孩子已经回来了,虽然不知道谁是那个得到三千两银子的幸运儿,但他们好象也不太关心,看着他们恩爱缠绵的样子,这些人好象突然间明白了点什么。外面是进来一今年轻人,走到龙飞羽面前低头说:“先生!祝贺你找到了师娘!”他的语气中好象有些失落。
龙飞羽抬头看着他,他知道这今年轻人是谁。也看得出来他做了些什么,他额头上也满是汗水,疲惫不堪,清晨一身干净而朴素衣服已经布满了灰尘和泥土,龙飞羽和颜悦色地说:“你做什么去了?”
年轻人恭恭敬敬地说:“学生出去寻找师母,但学生无能……望先生和师母百年好合!学生告辞!”
龙飞羽说:“等等!”
年轻人转身:“先生有何吩咐,学生这就去办!”
龙飞羽微笑:“你虽然没有帮我找到她,但我领你的情,兄弟请坐!”
年轻人大喜,他爱画成痴。功力已到相当境界,奈何没有名师指点,始终难以百尺杆头再进一步,看到城墙上地画像。
他好象找到了一点灵感,所以匆忙之下前来拜师。听到先生提出的条件,连忙尽最大努力去辩,一上午时间,他跑遍整个南城,想尽办法去找人,但任他将眼睛睁得再大。也无法找到那个书中人,刚刚听说那个人已经找到,他已死心,只想来向他心中的先生祝贺一下就是,但先生言下之意却好象是愿意教他,这叫他如何不高兴?
龙飞羽看着他:“你真的想学画?”
年轻人点头:“学生没有别有爱好,只想好好学画。”
龙飞羽微笑:“不知你功底如何?这样吧,你就在这里现场画一张画,我看看!”
年轻人激动地说:“请先生命题!”
龙飞羽指着桌上的碗说:“你就画这个碗吧!”
年轻人愣住。纳纳地说:“学生从没画过家俱器物,只画过山水和人,随身携带了两件作品,请先生过目,至于先生的命题,学生想想就着手画!”从怀里掏出两幅画卷,双手递过来。
洞中人的声音传来:“九死谷三百八十人被杀?恨天已死?”
月宇春郑重地说:“正是!何止是九死谷?阴阳教满门尽灭,无一遗留。比五十年前拜月教灭亡得还要干净彻底得多!”她提起五十年前的旧事,自然是要挑起他心中的火气。
洞中一声悠悠叹息。良久,声音传来:“何人所为?”
月宇春郑重地说:“说来难以置信。这些人全部死在一今年轻人的手下,但却没有知道他地来历?”
“年轻人?不是那个什么惊画天剑?”
月宇春说:“决计不是惊天剑!惊天剑已经五十出头,这今年轻人最多三十,而他的武功比惊天剑更加不可思议,就算是惊天剑亲来,也决不能做得比他更身!”
洞中声音传来:“好了,我已知道!”声音不再闻。
月宇春微微一笑:“宇春告退!”她知道她已经成功。这个老家伙问了这么多,他必然会有所行动,只要他出手,江湖上又将是另外一个格局。
玉屏山庄,柳树环绕,宁静中带有几分诗意。几只小鸟在枝头轻轻地唱歌。
陆天风心中也仿佛在唱歌,十几天了,山庄已大变样!
关于剑术的至理他花了三天地时间末细细思索。终于已经大彻大悟,但把这种方法传授给爹爹和两位妹妹却整整花了他五天,陆大明一辈子浸淫流云剑法,剑招中的每一式变化他都烂熟于胸,就算他喝上十碗酒来演剑也不可能有一个动作是样,剑法地精髓自然也深入骨髓,一招同样的剑法在他手里使出来必然是空灵与飘逸同在,清新与犀利同行,人在柳中飘,剑在空中舞,似春风、若流云,看者没有人不为之惊绝!
但他练剑人半辈子,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家传地剑法居然可以以那种方式使用出来,如果是以前,看到儿子将这套剑法的精髓弄得如此乌七八糟,他不好好地揍他一顿才怪,但经过西北双魔一役、再经过龙字空地细心讲解,他也算转变了观念,不管儿子将剑法精髓至于何地,起码他现在的剑法已经非常具有威胁,身至神龙传人在与他对敌的时候也得打起十分精神,经过漫长的功力消磨才能将他制服,中间还险象环生!
剑法到了这个程度是他一生都没有想到过的,流云剑法并不是武林了不起的绝学,而神龙传人却是武林的神话,将家传剑法在短短十几天地时间内上升到与超一流高手对抗的地步,走陆家祖宗之德,他已没有理由去质疑这剑法的好坏,争竟连小女儿都懂:能打败敌人的剑法就是好剑法!他更没有理由不懂!
但要将“快”和“无招”融入自己的剑法中,却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这件事在陆天风做末轻而易举,但对他而言却太难太难,只因为他头脑中的剑法观念根深蒂固,观念转变已经非常难得,剑法地转爱更是非一朝一夕之功,几天下来,他初步达到了陆天霞曾经担心的那个标准:八不象!不但新剑法没练成,老剑法都乱了套,进境居所有人之来,他身至有些担心现在他是否打得过小女儿天云。
进境仅次子陆天风的是天霞,虽然她有些拘泥,也有些放不开,但她却有两个名师,哥哥和情人,而且龙海空教她教得更细心,她也练得更有兴趣,龙海空武功本已高妙绝伦,见识也是非路如风可比,虽然他只是听路如风转述龙飞羽地剑论,但瞬间就已经融会贯通,也许武功到了一定的程度是相通的,他融会之后,专门斜对路如霞的现有身手和性格制定了一套训练方法,随时对她的问题提出意见,而且意见都是恰到好处,毫不藏私,如果不是神龙一派的武功不适合女子练习,估计这个江湖神话传说的神龙传人会将他的内功也传给情人!
剑术的理解并不需要太长时间,有的时候也就是顿悟,陆天云就属于之一类,她生性活泼,比较喜欢自由发挥的剑法,所以她根本不需要人教,一听爹爹说以后不需要过多地注重招式,马上喜笑颜开,按照想法随意练习,练得兴致勃勃,虽然速度增加并不多,但偶有异想天开的妙手出来,倒也让她的剑法自成一体,按这个进度,有可能另外开创一个剑术门派。
至于那些下人,陆天风也在训练,虽然没有人懂,但不妨碍执行,每天都有一批人被路如风赶到湖中捉鱼,规定一天必须捉住两条鱼,不准用网,也不准用其它的工具,必须用手来捉,没有捉到的不准吃饭,办法执行后,人人惊奇莫名,众人私下讨论时,有人说大少爷上次捉鱼受了委屈,现在在他们身上报复,也有的人说是手捉的鱼好吃,二小姐吃上了瘾,老爷宠爱她,没办法天天把这项任务交给下人完成。
这些鱼真难捉,第一天庄中所有的人都饿脑子,第二天好点,有几个人吃上了饭,十天下来,捉顺了手,人人效率大增,山庄天天鱼香四溢,二小姐吃得眉开眼笑,幸好这湖中鱼实在是多,这么多人捉了这么久,湖中的鱼好象根本没有减少,这些下人并不知道,后来他们捉上末的鱼多半又被大少爷悄悄地放回到了湖中。
看着这近百人捉鱼的手法越来越熟练,陆天风欣慰地笑了,捉鱼行动可以暂时结束!吩咐管家将上次缴获的那些身水、暗器和弓箭之类的兵器交给这些人,再系统地训练一下,传授一点剑术知识,让他们自由练习,于是,山庄护卫队正式成立,这些人剑术没有任何套路,怎么快怎么练,也没有系统,虽然看起来只是一群乌合之象,但个个身手倒还灵活,估计一百余人一涌而上,也够瞧的。
龙飞羽接过,展开,第一幅是山水画,笔工极精致,有山有水,热合倒是热合,没什么层次,第二幅是一个男人画像,看眉目表情,极象是他自己,只是也是一个毛病,没有立体感,只是一幅平面固,看不出什么神韵,龙飞羽微微摇头:“你这两幅画画得极认真,但好象有些不得法,具体是什么,我也得想想!”
美香和秋儿也有点惊讶,在她们看来,这两幅画都画得极好,为什么公子说:“不得法”?美香心中更有疑虑,她跟他这么久了,还从不知道他会画画,要不是她失踪,只怕她现在都不知道他会书画!他怎么会这么多东西呀?每样东西都让她惊奇,难道他的书也真象别人说的那么好吗?
年轻人已经理顺好了思路,他说:“先生,学生这就试给先生看,画这个碗!只是手中无笔、纸,就用水代墨在桌上给先生画了。”
龙飞羽点头:“身好!”这个人也不是太笨,还懂得爱通,他很欣慰。
但他很快瞪大了眼睛,年轻重手指一落,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大圆圈,非常圆,足见基本功扎实,龙飞羽却暗暗摇头,他这一个大圆圈下来,肯定是碗口了,但碗底他又如何安得上去?果然,很快,年轻人就感觉不对了,圆圈下面的碗底怎么画都不合适,最后无可奈何之下,草草收尾,脸上已涨得通红,低头说:“学生实在惭愧,连一只碗都画不好,回去后,学生画一百遍,不,一千遍,明天再画给先生看!”
龙飞羽微笑:“按你这个画法,你就算是画一万遍,明天画出来的依然是这个样子!”
年轻人脸色苍白:“难道学生真地没有画画的天赋?”
龙飞羽安慰他:“不,你画画地基本笔法已经极扎实,只是你尚不得法,只要你掌握了这个诀窍,你的书技很快就可以提高!”
年轻人大喜:“请先生指点!”
大厅里没几个人,他们坐在大厅地角落里,说话的声音别人也听不到。所以年轻人敢于向先生在这里请教,在他看末,先生这样地技艺是不可能公开传授的,只有在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才行,这时机会难得。
龙飞羽已经知道了这今年轻人的问题所在,他笔法没有问题,基本功扎实的程度与龙飞羽相差无几,唯一地问题是他不懂立体几何,画的画都是平面固,比如这个碗。事实上是圆形的,但书到纸上去必须是椭圆,一只椅子的四只脚是一样长的,书到纸上去必须有长有短。因为人地眼睛看上去就是这个样子,山水书也一样,远山淡、远处地树小,河流流过,小桥看到地状态才能在纸上显现。否则,就什么都不是。是一个拥挤的平面。
龙飞羽看着年轻人:“我问你,你画地碗为何是一个圆形?”
年轻人眼睛瞪得老大,美香和秋儿也眼睛瞪大。
年轻人小心地问:“这碗……难道不是圆形的?”
龙飞羽点头:“碗的确是圆形的,但你仔细看看,用眼睛来看,这碗口是圆形的吗?是正圆的。还是扁圆的?”
这里还不可能有椭圆这个概念,他也就用扁圆末含糊之。
年轻人仔细地盯着碗,良久才说:“的确如先生之言。从这里看过去,碗是扁……圆的,难道书的书也得是这样的?可是……这碗实实在在是圆的,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龙飞羽微笑:“这中间当然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只要记住一句话:相信自己地眼睛,眼睛看到东西是什么样的,你下笔就得是这个样子,不用管这东西事实上是什么样!”
年轻人好象有些明白:“先生的意思是说:我看这个碗口是扁圆地,我就按扁圆来昼,我看那只桌子四只脚有长有短,我也按这来画,对吗?”
龙飞羽大笑:“你很聪明!就是这样,我能教你的只有这么多,你自己回去后,仔细观察,画技一定会越末越好!记住我的话:相信自己的眼睛,练好手上的功失,等你能够将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准确地用手来画出来,你的画技就差不多了!”
年轻人喜笑颜开,他本来基础就相当不差,也在日夜费神地探索书画的技巧,这时,龙飞羽稍微一点拨,他马上就明白,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那么玄妙,让他如同痛饮了一碗烈酒一般的痛快淋滩。
龙飞羽微笑:“你再来画碗!”
年轻人答应,眼睛看着碗,手指不停,瞬间而就,低头一看,桌上有一只碗的轮廓,虽然只是一个轮廓,但却与眼睛看到的一模一样,年轻人大喜,突然跪下:“先生!多谢先生指教,学生受益匪浅!”
龙飞羽扶起:“好了!这只是初步的技巧,画画离不开着色,至于颜色方面的技巧,你自己摸索,道理很简单,还是那句话,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什么颜色就用什么颜色,是深就用深、是浅就用浅,懂了吗?”
年轻人点头:“谢恩师,学生名叫董琴功,住在城东五里庄,先生如果有空请务必去家中坐坐,告退!”
他家里此时一贪如洗,实在无法接客,但一番赤诚之心却也溢于言表。
他这一番绘画讲解,美香和秋儿是半点不懂,但并不妨碍她们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末探究他,秋儿也还罢了,美香心中满是骄傲,她的男人真是太有本事了,能够指点那个用剑高手学剑,还能指点这个画师书画,还会做茶叶,他怎么什么都会呀?还会些什么?她真的好期待。
秋儿心中却颇有不安,她已经提醒过公子几次了,小姐回去也有一会了,如果她真的想对付他,肯定这时在搬兵,公子原来不肯是,肯定是因为这个美香姐姐还没有回来,现在好了,她已经回来了,当然得赶快离开,刚才看到公子兴致勃勃地与那个画师谈画,她也不敢打扰,好不容易等画师离开,秋儿起身,站起来说:“公子,该走了!得赶快走!”
龙飞羽慢条斯理地说:“今天不走了!”
秋儿急了:“美香姐姐,你快劝劝公子,快走吧,再迁就来不及了!”说完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美香看到她如此惶急的样子,也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了吗?”
秋儿连忙说:“公子为了我得罪了知府大人的小姐,小姐肯定会派人来对付公子的,美香姐姐没回来,公子不肯是,现在姐姐回来了,公子真的得是了!”她说得极快。
美香一听急了,连忙说:“公子,我们走吧,好吗?”
龙飞羽微微一笑:“为什么要走?我正闲得无聊,想找点事做!”
美香说:“官府的事,好复杂,公子,这时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龙飞羽看着她:“官府的事情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你忘了瀛州县衙?”
美香笑了,那是她平生最爽的几件事之一,怎么会忘记?
但很快,她又有了新的话题:“知府比县太爷大,公子,你不能大意!”
龙飞羽微微一笑:“本来我还真想看看这个知府大人是个什么德行!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计较!美香,拿茶叶来,我们喝杯茶就启程,几天没喝茶了,还怪想的!”
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龙海空离开玉屏山庄已十天,江湖上已有他的侠迹传扬,灭青门、除四祸、怒闯铁威镖局、一掌击败“震天手”!虽然只有短短十天时间,虽然这些门派和这些人还都不太上台面,但神龙之名已在江湖上传开,正义之士个个振奋异常,江湖正义有望,江湖秩序有望,就连那依然笼罩在江湖中的阴影:拜月教也变得很淡,因为神龙已出,神龙一出,群邪授首!这是百年惯例!
陆天风站在园子中,仰面看着老柳树,心中也在翻腾,他刚刚听到神龙击败“震天手”的消息,这消息传来,他无法平静!他也是年轻人,他的功失已与神龙相差无几,这是一个热血江湖,他胸中也有热血在沸腾,江湖在召唤他!
陆大明站在屋檐下看着儿子,他知道儿子在想些什么,他需要和他谈谈!轻轻一咳,陆天风回头,躬身道:“父亲!”
陆大明微笑着看着他:“孩儿在想些什么?”
陆天风说:“孩儿在想龙海将空!”
陆大明微笑:“你是想出去了!”
陆天风不答,但目光中已有光芒闪动。
陆大明说:“你如果想出去就出去吧,男儿志在四方,山庄的振兴也在你身上!”
陆天风躬身说:“多谢父亲对孩儿的理解,江湖纷争四起。字空虽然眼前捷报频传,但估计到后期会独木难支,孩儿打算向南方一行,和字空南北相应,相互有个照应!”
陆大明点头:“如此身好!”
陆天风大喜:“孩儿明日起程!父亲,山庄之事,已有安排,请恕孩儿擅自作主!”
陆大明笑了:“这十几天来,你已长大,为父极为欣慰!说说看。你做了何种安排?”
陆天风微笑:“两位妹妹剑术大进,山庄护卫队实力也不容忽视!相信就算阴教卷土重来。山庄也有一前之力!”
陆大明微微吃惊:“你两个妹妹剑术大进不假,但尚未达一流之境。山庄护卫队更是一盘散沙?实力从何而来?莫非那个李大侠和字空给你留下了什么锦囊妙计?”
陆天风郑重地说:“父亲千万别小看两位妹妹,天霞武功已强过孩儿一月之前多多,天云天性活泼,与龙兄所指点地剑术至理恰恰吻合,将来成就不在孩儿之下,虽然眼前功力不足,但武功进境之速比孩儿更快!至于山庄护卫队。父亲有没有看出他们的身手与以前有所不同?”
陆大明沉吟:“好象是有些不同,孩儿,莫不是你要他们下湖捉鱼有些什么玄机?”
陆天风感慨地说:“正是!龙兄学究天人,见识非凡,这正是他指点孩儿的另一妙招,在湖中捉鱼,身体各部位都得到调整,而且长时间在水中闲气运功,对内功修习大有好处。结合本门轻功身法和内功心法练习,效果惊人,这些人虽然个个不起眼,好象一群乌合之众,但实力已是不弱,违个方法父亲大人知道后,也可以去试试,方知孩儿所言不虚!”
陆大明微微叹息:“我学武数十年,还从未听过如此训练法门,龙大侠其人豪迈正义、英雄侠义,行事样样与众不同,实有神鬼莫测之能,与陆家有此一段缘分,实在是陆家之福,将来你在江湖上见到他,须得对他好生相敬!”
陆天风微笑:“他与孩儿虽来结拜,实如兄弟!”
陆大明笑道:“有你三人协力同心,就无惧任何事,也无惧任何人!”
陆天风郑重地说:“是!这正是我们三人的约定!”他站在柳树下,似子已与天地融为一体,无迹可寻,但言语中的豪迈之气却充斥着整个柳园。
益州知府,整个上午都看不见知府的影子,众衙役和师爷彼此之间颇有默契,也根本没有人打听。后院,一个青衣老者坐在椅子上,他头上缠了一条白布,将整个左边严严实实地包扎,没有人是近他的身边,因为他心情不好。
洪福君心情不可能好,没有人能够做到左耳被人削去还能心情好,他绝不是一个甘心受辱之人,昨天他受了有之以来最大的辱,带着一大群人出去抓人,没想到不但人没有抓到,自己的耳朵被人削下,女儿也当场气昏,达对于他这个益州之主来说绝对是一个最大的侮辱,他不能放过那个人,他要杀了他,要让他付出最惨重地代价之后去死!
但如何做?这个人武功如此高强,现在又已经离开益州,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一般的人找他也只能是送死,他手中也并没有武功特别高强之人可用,怎么办?
门外脚步声音传来,在门边绯徊不敢进,洪福君叫道:“什么事?”
一个丫头跑进来:“老爷,小姐又在发脾气了,夫人请……老爷过去看看!”
又在发脾气!她昨天到现在,卧室里地东西该砸的也砸得差不多了,还没消气?洪福君微微叹息,出门直向后院而去。
小姐正披头散发地用鞭子在抽打一个小丫头,可怜这姑娘身上已是斑斑血迹,在地上直滚动。偏偏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夫人在旁边看着,满脸都是焦急,洪福君一声大喝:“够了!”
小姐手一颤抖,鞭子落地,扑进母亲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
洪福君轻轻挥手,众丫头如蒙大赦,纷纷退出房间。
夫人看着洪福君说:“老爷,这可怎么办?云儿都一夜没睡了,也不吃东西!这……”
洪福君叹口气:“云儿。你别生气了,我会出这口气的!”
云儿回头:“爹爹。我要他死一千遍、一万遍!”
洪福君点头:“对!让他死一千遍!一万遍!生不如死!”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怨身无比,父女俩达成共识!
云儿说:“我今天就要看到他死!还有那个秋儿。我要将她送给最丑、最老、最凶地人,也要让她生不如死!”
洪福君依然答应:“行!”对这个丫头,他一样有气,再次达成共识!
失人放心地说:“好了,云儿,你爹爹什么都答应你了,你也该去吃点、喝点了吧?”
在她心中。想得最简单,只要女儿能消气,去喝一碗她最爱吃的莲子汤,她就放心了,管他们要什么人死,又要什么人生不如死?
洪福君心中在转着念头.依然想不出办法来,看来女儿提出的今天就要他死这个要求有点难以达到。
外面有人报告:“老爷,郑师爷求见!”
洪福君连忙说:“快。叫他进来!”他正想找他,对付别人、让人生不如死,这个郑田最拿手了。
郑田进来,向洪福君行礼后说:“敢问老爷,可是为昨天的事情烦恼?”
洪福君点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实在不好对付,师爷有何妙计?”
郑田沉吟良久说:“属下倒有一计,不知老爷是否能忍痛割爱!”
洪福君不解:“割什么爱?”
郑田缓缓地说:“听说老爷新得一幅画,视若珍宝,画中一女子,美若天仙!”
洪福君恼怒地说:“别提那幅昼,我马上就叫人一把火给烧了!”恨上书画的人,连带他的书画也恨上,如果不是这画,哪到了现在这地步?
郑田连忙说:“烧不得!烧不得!属下的计策就着落在这画上!”
洪福君盯着他:“说说看!”
郑田微微一笑:“老爷可知皇上最喜欢什么?”
洪福君沉吟:“皇上?我们做臣子的,怎么知道皇上的个人喜好?又如何敢打听?”
郑田微笑:“听说皇上最喜欢美女,不知此言是否属实!”
洪福君双手一拱:“我皇虽近五十,但龙体极佳!……你的意思是。……”
郑田轻轻一笑:“属下以为,如果能将此画想办法送到皇上面前,并言明真人比画中更美丽百倍,相信皇上一定会动心,只要皇上动心,自然会下旨地方官府将此女送到京城,或者派出钦差大臣办理此事,到时候,昨天那个人肯定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奉旨:其二是抗旨!”
洪福君已完全明白!他也笑了:“他在益州闹出这么大地动静,都是为了这个女子,可见这女子实在是他地至爱,如果他奉旨,必然是将达女子拱手送给他人,他肯定不会好受;如果他敢抗旨,他就得死!师爷妙计!”
郑田微笑:“老爷过樊!属下只恐老爷气坏了身子,才想了这个办法来教训一下这个狂徒,只要达计策一成功,整个凤悟国,将再无他地立身之地!”
洪福君微笑:“虽然他离开益州,但他出不了凤悟;虽然他武功高强,但高不过皇上!我明天就派人将这画送到京城,再附上书信一封,相信这件事情很。快就能办安!”
两人相视大笑,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阴森!
正午,陈州定云山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青衣从山崖下直落而下,龙海空静静地站在山巅,脸色平静,这个祸害十里八乡、横行无忌的定云七贼及他们地一百余喽罗已全部除尽,这一战历时西天一夜,凶险无比,最关键的就是这里山势奇险,实不知这些人在何处设伏,也不知他们使用何种歹身兵器,但他依然凭借一身武力打破这个连官府都望而却步的禁区,横扫三寨连环,连杀二百五十六人!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特殊,在战斗时往往毫无倦意,越战越勇,但在结束战斗之后,他立刻会感觉到疲惫不堪,也许是肉体的疲倦,也有可能是心理上的疲倦,今天也一样,西天来没吃过一粒米,吃的全是没有盐地野味,酒更是绝未消唇,达时点头结束,他只有一个想法,赶快下山,找一家干净的酒馆,好好地喝上几大碗酒,想法一起,再也按捺不住,飞身而起,一条高大的影子在山顶消失,投入丛林之中,丛林风声响过,落叶飘卷,他的人影已不见。
陈州剑家集,已是黄昏。
路边有酒搂,名字也叫“路边酒搂”!
酒搂中没有几个客人,也都是附近稍微有点钱的商户,龙海空已经吃饱,但酒还不太够,达地方的酒太淡,也太劣,但有些人是只要有酒就能痛快地人,龙海空无疑就是达一类,他又在招呼小二:“再拿一坛酒来!”
小二答应:“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拿!”
瞬间,酒已到面前,龙海空一碗喝尽,又是一碗,片刻功失,已是半坛下脑,这里的酒坛都不大,也就能装一斤左右,但他面前地酒坛却有好几个,神龙传人喝酒的功失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
突然,龙海空觉得不太对,他觉得有些醉意!本来喝酒都会有醉意,但他不一样,喝这么多绝不应该醉!今天他虽然喝了三、四坛酒,但比这浓得多的酒他喝过十坛都没有今天这种感觉,如果不是因为他连续操劳了两天,而让酒量下降的话,必然是酒里有问题。
突然,大厅的门被一脚踢开,十几个捕快分成两排进入,两边一分,中间留出一条路末,龙飞羽微微叹息:“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看这个阵势,只怕是知府大人亲自来了!”美香微微有些紧张,茶叶筒子已经放到了桌上,却怎么也打不开,秋儿更是脸色苍白,目光中满是绝望的神色。
两边捕快站得整整齐齐,但却没有人出声,外面一声轻咳,一个老者是了进来,他身材还算魅捂,脸上神色前穆,显得颇有威严,他后面跟着三个人,两个红衣漠子,一个却是女子,轻纱蒙面,体态风流。
搂上脚步声响,客栈老板连滚带爬地下来,一来就趴在地上说:“不知知府大人驾到,小人有失……”
知府手一挥:“起来说话!”
客栈老板起来说:“大人有去何吩咐?”
知府冷冷地说:“你店中有人拐带良家女子,还调戏妇女,你可知情?”
老板大惊失色:“大人,冤狂啊!”
知府手一挥:“有人在你店中行此肮脏之事,你作为店主,亦有牵连之责,带回去,公堂问话!”
“是!”两个捕快一人一只手,拉起店主就向外是。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知府大人,真是好威风,好煞气!”正是龙飞羽。
知府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冷冷地说:“店主犯窝藏之罪,乃是从犯,你,乃是主犯!还不随本官回衙?拿下!”
龙飞羽手一抬:“慢!知府大人,不知在下所犯何罪?”
知府不耐烦地说:“你拐带良家女子,还调戏妇女,我朝律法,斩刑!”
龙飞羽微微摇头:“拐带良家女子,调戏妇女,就要杀。判得真重!叫我这个风流浪子怎么活?我达人身边没有女人就会不舒服,与女子开玩笑也旱就成了习惯.难啊!”美香扑哧一笑,这个坏相公。什么时候都这样!
知府面如寒霜:“拿下!”
龙飞羽手再抬:“我还有几句话要和知府大人说!”
知府冷冷地说:“说!”
龙飞羽微微一笑:“知府大人说我拐带良家女子,请问我拐带何人?说我调戏妇女,调戏的又是哪一位?”
知府微微一怔,考虑到自己地名声,他当然不能说调戏的是他的千金大小姐,但这个丫头却还在他身边,也抵赖不了。
手一指:“拐带的就是这个女子!她尚在你身边,你总抵赖不了吧?”
龙飞羽微微一笑:“这个秋儿姑娘是我的妹妹,我带她是亲戚,算得上拐带?”
知府大怒:“她明明是我府上的丫头,几时成了你的妹妹?”
龙飞羽冷冷地说:“我知道她原来是你府上的丫头,你们不把她当人看。但我喜欢她,现在她是我的妹妹,与你府中再无任何关系!”
秋儿泪流满面。突然跑出来,跪在知府面前:“老爷,我和小姐回去!你放过公子吧,秋儿任打任杀,绝无怨言,只求老爷放过公子和这位姐姐!”
知府一脚踢出:“滚开!”
突然眼前黑影一晃,秋儿已被龙飞羽扶起,知府却在发呆,他不明白,近在咫尺的一脚为什么会踢空。
龙飞羽柔声说:“秋儿,别求他们!”
秋儿哭着说:“公子,你待秋儿深情厚意,秋儿永不敢忘,但公子……”
龙飞羽悄悄地说:“放心吧,他们无奈我何!”将她推向美香那边,美香连忙拉住她地手,低声安慰,她对公子还是放心的,既然公子不慌,她也不怕。
龙飞羽微笑着看着知府:“你说我调戏妇女,估计说地是这位姑娘,也就是贵府小姐,我不知道你们关于调戏的标准是什么,如果说几句正当地话就算调戏的话,那我真认,但如果说动手动脚或者说些有关男女私情的话才算调戏,那我真的冤狂,你也看到了,我女友长得如花似玉,而你女儿连面纱都不敢揭,估计就算长得不丑,也绝不会动人,你说我会不会放着红烧肉不吃,偏要去啃烂窝头?”
这下热闹了,美香笑得弯了腰,秋儿尽管依然心事重重,但还是忍不住朴哧一笑,连那些捕快和旁人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知府脸色铁青,小姐呼呼喘气,半个身子已经倾斜出来,好象是要窜出来动手,但被一个捕快紧紧拉住才算没有跳出来。
知府毕竟非常人,脸色瞬间而复,冷冷地说:“调戏妇女之事暂且不提,秋儿是我府中丫头,有身契为凭,请问阁下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你的人?如果你不能,你达拐带妇女之罪就坐定了。”
龙飞羽淡淡地说:“我不否认秋儿曾在贵府上做过,但你们待她如何相信你们自己也知道,至于她是谁的人,说实话,我的理解和阁下不一样,她是她自己的人,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只属于她自己!至于你说的身契,说实话,我相信你有,但很遗憾,我并不认为那张小纸片有什么用!对于我而言,那就是一张废纸!”
知府大怒:“大胆狂徒,竟敢藐视朝廷律法!给我拿下!”
十几个捕快手轨锁链和铁尺直朴龙飞羽而来,看他们的架势,不象要拿下他,倒象要先将他狠狠地揍一顿!
幸好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都没用,龙飞羽身子微微一转,从人群中直钻而出,瞬间到了知府的面前,他身后十几人姿势古怪,慢慢地倒下,他的人就如同一阵狂风,风吹过,野草伏地,秋儿又惊又喜,虽然美香已经悄悄地告诉她了,说公子武功厉害,但她依然吃惊,怎么会这么厉害?
知府则是大惊失色,他绝对想不到一个书画的人会有如此神奇地武功,他自己本身也是练过武的,虽然身手不高,但眼光却还是有的,从对方这一瞬间的出手,他就已知道他们今天所有地人全上都不会是他的敌手,难怪他敢这样侃侃而谈,原来是一个高手,他很后悔,为什么不找几个武林名宿跟在一起来,如果多几个武林高手,他绝对不至于如此被动。
龙飞羽冷冷地看着他:“今天之事,本是你的家事,你却带着这么多人前来,纯属假公济私;偏听偏信,听你女儿一面之辞,就给人定罪,可见你是一个糊涂蛋;你女儿受了点气,你不但要拿我,还有拿店主出气,可见你平素的作风;秋儿在你府中受到非人待遇,恐怕也与你有关;你女儿如此骄奢淫逸,足见你家教不严。凭你这样的人,还能做知府?我说你就算做狗也是对主人的侮辱!”
知府额头冷汗直下,不敢出声。
龙飞羽盯着知府后面的那个蒙面女子,淡淡地说:“你不用紧张,虽然你说我调戏你,但我并没打算真的调戏你,只因为我实在对你没什么兴趣,你就算长得美若天仙,但你一颗蛇蝎心肠就足以让你丑恶无比,对你这种女人,我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就算你脱光衣服在我面前跳舞,也休想让我调戏你一下!”
小姐昏倒!这次是气昏的!
知府在慢慢后退。
龙飞羽突然说:“站住!”
知府不敢再动,额头冷汗更多,嘶声说:“你敢……动我,就是谋害……朝……朝廷命官的重罪!”
龙飞羽淡淡一笑:“朝廷律法我都不放在眼中,你猜我会不会怕杀一个小小的知府?”
知府身子已软,龙飞羽紧接着说:“我可以不杀你,但不能不给你留下一个记号,让你以后知道怎么做人、怎么为官!”
龙飞羽话音刚落,身子好象根本没有动,但知府一声惨叫,左边耳朵凭空而失,满脸鲜血淋滩。
龙飞羽一声大喝:“滚!”
泉衙役翻翻滚滚,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龙飞羽回头,两双美丽的眼睛紧盯着他,眼睛里是惊喜交集,秋儿眼中还满是感激。
掌声零星响起,瞬间掌声雷动,却是从大厅各个角落传来,也有的从大厅外面传来,店主跑到他面前说:“公子,你快是吧,知府说不定会带兵回来!”
龙飞羽沉吟片刻说:“也好,我这就是,听这些掌声,可知这个狗官实在不是什么好鸟,他要是敢再对你不利,你可以告诉他,我会回来取他狗命!美香,结算店钱,我们上路!”
店主连忙拦住:“公子!你的侠义胸怀让我敬佩万分,武功豪情也让我敬重,这几天的店钱免了,你要是看得起老汉的话,公子就从了吧!”
看着他真诚的眼睛,龙飞羽微笑:“行!哪天回来,我请你喝茶!”
收给行装,飘然而去,两个姑娘坐在马车中,龙飞羽骑马,缓缓而行。
龙海空抬头看着四周,心中打了个突,他已明白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个地方左右两边并没有看见一家商户,却偏偏有三、四个商人在这里喝酒,而且他们喝得不多,说得却不少,有两个身至是他进来时起就坐在这里,一直没有劲,他喝了那么久,这些人也坐了那么久。
商人什么地方不好喝酒,偏偏到这里来喝,他们之间又哪有这么多话说?
龙海空提起真气,突然全身一阵软绵绵的感觉传来,好象有几双眼睛无意中扫了他一眼,没有人出声,龙海空不动声色地说:“小二,再炒一盘策来,今天大爷兴致颇好,就多喝点!”
小二答应,转身而去。
龙海空真气再提,终于勉强破凝集了一点,就是这一点真气,慢慢地顺着丹田是气海、过膻中,这过程是艰难的,但幸亏神龙内功心法举世无双,他的底子又坚实无比,硬是将这条路慢慢闯开,真气所到之处,身素驱散,就象是一条小溪,沿途慢慢汇集,不断地壮大,身素也渐渐地驱入左臂。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只要再给他一柱香的时间,他就可以把体内的身素全部驱尽,到时候,这些商人、小二和店老板就得揭开他们的真面目了!希望他们把他估计高点,将身药发生作用的时间算长一点,这个驱身的过程是发生在体内,外表半点也看不出来,旁边的人也无法知道这个豪迈地漠子在想什么,在他们眼里。
这个人始终神采奕奕,喝了那么多酒,没有半点体力不支的状况。
几个商人说话的声音好象停止了,彼此之间更多的是用眼睛交流,突然,一个中年汉子起身离席,是到龙海空面前说:“兄台真是好酒量!在下最喜欢酒量好的朋友,特来敬阁下一碗酒,请阁下务必赏脸!请!”
龙海空如何还能喝?只有推辞说:“菜尚来到,兄台暂时等等如何?”
中年人怒道:“刚才兄台不要连喝几坛。现在一碗都喝不下?谁信?阁下莫非是瞧不起在下!”
中年人借着酒性,伸手直向龙海空抓来。
龙海空目光一扫,他的手指如勾。明显是一个武林中人。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龙海空微微叹息,左手挥出,曼妙无方,一掌击在中年人脸上,手上的毒素随着这一击出手,也渗入中年人皮肤之中。中年人脸上一个淡红色的掌印,仰面倒下。
这一下出手,出子所有人意料之外,刹那间,四条人影闪动,围在龙海空周围。
一个老者厉声说:“这位兄弟向阁下敬酒。阁下不喝也还罢了,为什么要杀了他?这等凶残歹身之徒,焉能留你!”
龙海空冷笑:“阁下不必装腔作势。你们在酒中下身,龙某焉能不知,实话说了吧,你们是谁?”
四人对视一眼,老者突然大笑:“神龙传人果然名不虚传,中了‘落红泪’还能残留几分功力,倒让本人损失了一名弟子!现在,你可以束手就擒了。”
“落红泪?拜月教的落红泪?”龙海空目光凝神着他,缓缓地说:“你们是拜月教之人!”
老者微微一笑:“好见识!既然知道‘落红泪’之名,就应该知道你今天已经无路可是!”
龙海空当然知道“落红泪”的厉害,这种身无色无味,中毒后,全身无力、武功尽失,而且身体缠绵软弱难去,就如同处女地落红一般,处女落红,身上或痛或痒,全身无力,要么爱入骨、要么恨入骨,都是那么难以尽去,但这些人为什么要在他身上下身?他们是要杀了他?还是要抓住他?他刚才一掌出手,毒素已排出一小部分,但因为功力运转,毒素又迅速顺着手臂回流,在他真气的阻止之下绯徊在左手手肘上方三寸之处,左手已微微发麻。他依然需要时间!他经验丰富之极,脸上好象已经放弃抵抗而显得沮丧,缓缓地说:“各位为何要如此?龙某自出江湖以来,并未杀一名拜月教弟子,与你们应该没有冤仇!”
老者盯着他:“我们需要一件东西!”
龙海空惊奇地说:“龙某行是江湖,身无长物?阁下需要什么但请直言!”
老者缓缓地说:“‘人皇玉佩!’你从四大掌门手中舍得地‘人皇玉佩’!你可千万别说记不得这件事!”
龙海空瞪大了眼睛:“‘人皇玉佩’?我从四大掌门手中抢夺?我还真的记不得有这件事!”
老者叹息:“如果你记不得,那你就只有死!”
龙海空久久地盯着他,突然微微一笑:“从四大掌门手中抢夺江湖至宝,实在是壮举,如果是龙某所为,龙某断不会不承认,但要龙某为一件自己没做过地事而去喝一坛毒酒,龙某实在有些冤狂!不过,你们几个更冤狂!”
老者冷笑:“什么意思?”
龙海空微笑:“龙某只是担了一个抢东西之名,而你们,却为了这个误会而……死!”
反手拍出,身边一今年轻瘦子满脸开花,面色微红,正是落红泪在皮肤上的反应,有这说话的时间,龙海空身素已尽除,这一掌挥出,全身真气运转,无不如意!
老者大惊:“你没有中毒?”说话的过程中,三个一齐朴上,龙海空双掌分击,两人踉呛而退,右掌一起,老者不敢硬接,一个大翻身,灰蒙蒙一片,龙海空身子一错,一掌拍出,烟尘四散,西指弹出,刚刚站起身来的两人倒地,他身子半点不停,一旋身已到了老者左边,一掌拍下,老者避无可避,右手相迎,只听咯嚓一声,右臂骨折,老者惨叫一声,面色惨白。
龙海空冷冷地说:“我现在问你……”左手哧地一声,弹向后方,一声惨叫后,一今年轻人扑倒在地,正是刚才那个伙计,手中还有一把刀,却不是菜刀,而是长刀。
龙海空反手后弹,并没有回头,眼睛始终盯着老者,接着说:“谁派你们来的?拜月教现任教主是谁,总坛在何地?”
老者嘶声说:“在我口中,你得不到任何消息!”
龙海空淡淡地说:“你刚才给了我一个选择,我现在也给你一个,回答这三个问题,我放了你;不说,我杀了你!”
老者惨然一笑:“你也不用得意,这次任务就算失败,你也活不了多久,而且要我死,也不用你动手!”嘴边渗出黑血,他的身体突然象充满气地皮囊被拔去塞子一样,迅速地消融,全长的骨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只一盏热茶的功失,他的身子只剩下一张皮。
龙海空看着这神奇的身药发生作用,也不禁惊骇,好厉害地身药,刚才如果他们下的是这种身药,他还有时间运功驱身吗?巫教果然可怕!他们没有下达种瞬闻致命的身药,或许是因为他所说地那‘炎皇玉佩’,想在他口中得到玉佩的下落,这些人为什么说玉佩在他身上?难道有人假冒自己之名从四大掌门手中抢夺玉佩?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假冒他之名?要在四大掌门手中抢夺江湖至宝,而且行迹不露,难度之大,匪夷所思,就算真的是他,也未必能成功,这个人如此身手,又何必假冒他人?会不会这中间有什么阴谋?
夜色渐浓,龙海空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个老者刚才说到:“你也不用得意,这次任务失败,你也活不了多久!”明显巫教还有下一步安排,下一步的安排是什么?他们还有哪些阴身的手段?龙海空满是警惕,外面已是乌蒙蒙一片,该离开这里了,夜晚正是这些人的天时!他不能再让他们占地利!
龙海空走在夜色中,两边都是一片低矮的丘陵,偶尔有一两棵树在夜风中摇曳,就象是妖魔张扬的双手。虽然没有月亮,只在遥远的天边挂着几颗星星,但龙海空还是很清楚地看到了四方的景物,这得益于他高深至极的内功,内功和能量在某个程度上是相通的,内功浑厚者身手会更快、抗打击能力会更强,而且眼睛看东西也更清楚,虽然龙海空还到不了黑暗中视物的程度,他也不相信有人能够做到达一点,但他在黑暗中的感官却比一般人强出太多,黑夜是巫教之人的天时,但他也不差,在黑夜中,他依然是神龙!依然是江湖神话!
前面是一个小树林,无光,无声,好象在沉睡之中,这在黑暗中是极正常的,但龙海空却突然有一种直觉,这里很危险!他不知道他的依据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这里太安静,连鸟儿的扑翅声都听不到,也许是这里太昏暗,星光都挡在树林之外,也许是风中有些什么独特的气息,也许什么都不为,只因为他的直觉。
路是大路,人是佳人,马是良驹,天是艳阳天!真可谓艳阳美人天呀。
龙飞羽骑马缓缓而行,车厢里隐约传来两个女孩子的低语和阵阵清脆的笑声,风儿吹过,有野花的香气,一切都是如此的宁静与安然,连老车失脸上的皱纹都好象舒展开来。
龙飞羽心中也如白云掠过蓝天,无事可以挂怀,江湖路因为美香的回归而恢复该有的平静,他已无所求,接下末的行程或许又只是看风景的旅程。
但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三里处,有一匹红马也在路上慢慢地是,马上有一个人在默默地想着心事,马并不快,因为她并不急,她也好象拿不准该怎么做,她的行程也只是一个探索的过程。琼儿离开浮生谷已经好几天了,她已经找到了应该找的人,因为这个人刚刚正益州制造了一个大新闻,这次新闻让美香名扬益州的同时,也让他自己名扬益州,也让琼儿很方便地找到了他。
她没是近他,因为她找不到干可以下手的机会,这是她安慰自己的说法,师傅反复叮嘱过她,一定要杀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不死,她的功失就永远只能原地踏步,她自己也要杀了他,因为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这样的理由有一个就足以让她伞起手中的剑刺入那个人的胸膛,何况是两个?
琼儿默默地在心里说:我会杀了他,杀了这个淫贼!但这个人武功好高,我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悄悄跟着他。在最有利的时候再动手!但什么时候才是最有利的时候?如果再次见到她,他会不会再次和她……那个?按说这个淫贼肯定会,在那个时候,会不会是杀他最好地机会?师傅言语中好象也有这个意思,她说:你的身子都给他了,再给几次也没什么?还要她用美人计,用美人计不也是这个意思?想到达些,琼儿满脸通红,心里突然好恨自己,不行!就是杀他也不能再便宜他。这个恶贼,几天时间下来。身边就多了两个漂亮女孩子,他真是太无耻了。象这么可恶的人,应该好好地想个办法折磨一下他,再杀他才行!想什么办法呢?她想不出来,反正时间有的是,她知道了他的相貌,也知道他的名字,不怕他飞上天。
浮生谷。乱云飞卷,山风吹处,飞鹰崖上一个黑衣女人长发飘飘,正是月春宇!她已经在崖顶站了好半天,好象有一件事情始终拿不定主意,终于。她的身形起处,朝崖下落来,在崖壁上轻轻借力。身子在空中翻飞,姿势曼妙无方,很快,她的人出现在谷底,出谷,在第三个谷口站了良久,看着“浮生九死”这四个血红大字久久出神,终于叹息:“九死谷!九死一生!不想今日如此下场!同为拜月一脉,我来为你们出这口气!”
毅然转身,是向第一个谷口,谷口是赫然也有字,也是四个:“浮生百年”!黑色的字迹斑驳,透露出岁月的沧桑。
经直入谷,直入五里,这里一片荒凉,没有人,呈现出一种最自然地生态风貌,她要做什么?
突然,她停下,向着前方的山洞缓缓地说:“拜月遗孤月宇春参见师叔祖!”
这个洞是一个荒凉地山洞,隐藏在杂草丛中,连洞口都被乱树遮盖,难道会有人?但偏偏有声音从里面传出:“老朽不问世间事,不见也罢!”声音如同是古树中传出的风声,没有转折,没有声调,实在不象活人。
月宇春恭恭敬敬地说:“打扰师祖清修,宇春知罪,但眼下有一事,非师祖不能解!”
洞中人淡淡地说:“行将就木之人,谈什么为他人解难?你是吧!”
月宇春郑重地说:“此故武功非比寻常,拜月一脉除师祖之外,无一人是他对手!请师祖念及同是拜月一脉,出手相助!”
洞中人淡淡地说:“江湖风云变幻,哪家门派能保百年无忧?能留则留,不能留则散,何必强求?去吧,去吧!”声音渐低,终不再闻。
月宇春微微着急,躬身道:“师叔祖……”突然眼前风声大作,胸前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月宇春不由自主地连退五步,坐倒在地,吃惊地看着胸前,一片巴掌大地树叶缓缓地从衣服上飘落。
月宇春又惊又喜:“恭贺师叔祖神功再进一层!”
洞内无声!
月宇春不死心地说:“师叔祖如此神功,天下无故,难道就不想出去再振拜月雄风,让群雄束手?”
洞内依然无声。
良久,月宇春心一横:“想不到师叔祖武功越来越高,胆子却越来越小,到老来,倒怕了江湖上的那些后起之秀!也是,象惊天剑这些当代武术高手,功失出神入化,虽然师叔祖武功高强,但年龄毕竟大了,怕了他们也是正常的!”
洞内仍然没有声音,她这些刺激的话好象只有山风听到,洞里的人根本没有听到。
月宇春叹息:“拜月的各位列祖列宗,各位前辈,在天有灵,应该知道今日非月宇春不想为拜月做事,实乃月宇春能力不足,无法完成本教百年之愿,也无法为拜月一脉报此血海深仇!在这里,字春以死明志!”
洞中传来笑声:“老朽静坐五十余年,恩仇早已不在心头,名声更是毫不在子。小丫头的激将法焉能有用?你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在子!还是回你地若梦谷吧!”
月宇春深深叹息:“九死谷地三百八十条冤魂听着,你们安息吧!恨天啊恨天,你到死都是一个糊涂虫,你一直以为浮生谷有三谷,其实你错了,浮生谷只有两座谷,从今天起,浮生谷一座谷都没有!”
神龙传人身手高绝、江湖阅历丰富,而且他们每个行是江湖之人都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是他们在那些匪夷所思的训练中练就出来的,不具备这种要素的弟子也过不了那些关卡,也不会有行是江湖的资格,龙海空是四个弟子中的矫矫者!
虽然感觉到不对,但龙海空并没有打算停下脚步,因为他也在等待,他也需要突破口,被拜月教盯上的人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被他们杀,其二是杀了他们,龙海空选择的是杀了他们!这是神龙传人的职责,也是他得以保命的前提!
龙海空慢慢是进树林中,脚步很轻,但却充满戒备,他不知道他下一步踏上去的会是什么,但他得保证就算是踏上一个老虎夹子,也得在第一时间抽身而起,在夹子合拢之前抽身!
脚下没有老虎夹,但身后却有风声,极细小的风声,或许只是直觉,龙海空身子一侧,斜斜避开三尺,危险好象还没有过去,他的身子再动,这次却是前跃两丈,后面哧哧不绝,好象是下了一场急雨!暗器!
暗器来得如此突兀,根本不步知道从何方而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但龙海空却知道象这种暗器,只要他中了一枚,必定是任人宰割,还好他的反应够机敏,堪堪避开!但危险才刚刚开头,脚下空气流动,好象有一只情人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脚踝,一握住就不放,龙海空微微一惊,劲沉脚底,突然脚下空气急速流动,无数的手缠了上末,依然象是情人地手,龙海空大惊之下,朝脚下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路上已大变样,无数的黑色藤条好象是夜的深处无声无息地伸出,他脚下已经缠满的藤条,还有好几根正在蜿蜒而来,就象是无数的黑色长蛇!
龙海空一声大喝。神功刹那阀运遍全身,身子一起。脚下的藤条被高高带起,纷纷而断,他这一扯之势极猛,绳子那边还有几个黑衣人也被他带出来,但这些反应也极快,就地一滚,就要重新错入林中。突然空气中风声大作,几声惨叫传出,三个黑衣人凭空倒下,龙海空高大的身子在空中一折,稳稳落地,手指收回。
这几声惨叫当然是“弹指神通”下的杰作!
风声细细,感觉好象就在身边,龙海空身子一转.反手一掌击出,一条黑影飞出老远,手中一个黑色的圆筒在地上滚动,发出几声清脆的撞击声。
龙海空深深吸气,冷冷地说:“拜月教群贼,难道你们百余年来,就只学得一点点暗算、下身地本事吗?可敢出来一战?”
声音在夜空中传出老远,但林中好象没有人,刚才那些人一击不中之下,好象都已经凭空消失,忽然,一个笑声轻轻传来,好象是在树梢,又好象是在地底,声音落地好象还能转弯,瞬间,整座林中都是笑声,但却根本无从分辨笑声到底传自何处。
龙海空觉得有些不对,笑声缥缈无踪没什么稀奇的,这是拜月教地绝技缥缈之音,但这声音好象不那么简单,并不是只为了隐匿发声者的行踪,而是另有奥秘,树木在笑声中发抖,一只小鸟儿从外面飞来,突然莫名其妙地一头撞在地上。
“迷魂三笑!”拜月二十九式中地第十七式!一笑迷魂,二笑惊魂,三笑断魂!来的是教中高手,拜月二十九式的每一式都是绝技,失传已五十余年,今天居然可以碰到“迷魂三笑”,这些人对他倒也真的瞧得起,只是这个故人内力还不深,光凭迷魂第一笑还不足以让龙海空迷魂,但龙海空决不想再试后二笑!
龙海空功运十成,突然一声断喝,达一声大喝虽然声音并不响亮,但却是树叶纷纷而下,大喝之下,笑声仿佛突然间像岔了气,变得不再缥缈,真切地从左边一颗大树下隐约传来,龙海空身子一闪,凭空出现在左边,这里已没有人,但树叶还有晃动,几点鲜血从树叶上滴落,看来这人笑声伤人未能成功,相反也被那一声断喝震伤内腑,导致呕血远遁。
龙海空抬头看着树顶,淡淡地说:“拜月教秘技,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过如此!还有什么花样就来吧,最好将你们压箱底的玩意儿全拿出来!”
这次激将法好象有点管用,四面树林中出现了几条人影,没有任何动静,他们就好象是在空气中突然显现,他们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空气中。
一个声音传来:“神龙传人,果然名不虚传,武功卓绝、机智无双,但今天且看你如何过这五阴阵!”
声音一样地缥缈无踪。
龙海空微笑:“就凭这几个哑巴?”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决不会是哑巴,他只想激他们开口。
但这些人好象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手一翻,兵器已在手,兵器也是各不相同,两个持刀、两个持剑,一个空手,倒象是一个临时组成的乌合之泉,决不象是一个久经训练地大阵,身子一翻,已将龙海空围在中间,一声击掌声传来,依稀是在正上方的树顶,但龙海空已没有办法去追查,因为阵法已启动,一刀挥出,劲风扑面,双剑一展,后背前胸同时生出寒意,另一个使用刀的汉子突然倒下,一翻滚就到他的脚边,一刀横扫,攻击的是他的脚踝,空手地一个身子一晃,身法快极,已到了他左边,手一抬,风起,居然是暗器!
这一瞬间,龙海空上下左右同时受敌,已避无可避。这个五阴阵没有任何玄机,就只是两个字:配合!或者还有一个地方奇怪,就是这些招数全走进攻的招数,他们好象都不怕别人攻击他们,也不怕死!龙海空可以一掌击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在他击出一掌地同时,他必然逃脱不了另外三般兵器的攻击,看拜月教的行事作风,他们的兵器上必然是喂有剧身,只要他全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被划破一个小口。估计他就不可能生逼,也许这个阵就是这个作用。前着让一个或者几个人死,也要留下他
龙海空没有和他们拼死的打算。所以他只有选择退,身子一侧,避开暗器,反手一掌击出,那个人不避不让,一刀向他头部砍去,但龙海空就是等的这个时机,他的手依然直击而下,突然在空中转向,夹手夺过那个人手中刀,大喝一声,反手劈下,一剑来迎。“咔嚓”地一声轻响,剑断,长刀将那人几子劈成了西半。趁几人微微一愣神的空档,龙海空手中刀快速无比地连劈三刀,象闪电划破长空,瞬间三人倒地,尸骨不全!
最后一个人已大惊,没有人知道神龙传人还是一个用刀的高手!但看他四刀出手,既快且狠,威猛无比,虽然看不出什么精妙的招式,但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要他们地命,在他还没想明白之前,龙海空食指一弹,他额头出现一个血洞,倒下。
龙海空没有半分得意之色,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一块微微突起的草丛,淡淡地说:“阁下可以现身了!”
草丛突然不见,一条人影站在树下,淡淡地星光下看得明白,是一个瘦削的黑衣老者,他脸上还有着淡淡地惊讶。
龙海空盯着他:“我先警告枪你,如果你敢逃跑,我的弹指神通就会落在你的背上!”
老者微微叹息:“弹指神通不稀奇,倒是神龙一系居然有如此精妙的刀法出子老朽意料之外!”
龙海空淡淡一笑:“你以为本门和你们一样,百年来没有任何长进?”他自己其实也在惊喜之中,这四刀出手,他的武功从此踏入了一个新的境地,只因为他真正领悟到了龙飞羽所说的功失至境,“唯快不破,唯力不破”!
他从没有用过刀,刚才那四刀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用刀,但他如同用了千百回一样地熟悉,在玉屏山庄,第一次与陆天风动手过招的时候,他隐约就有这方面的思索,什么才是武功至境?后来与陆天风多次切磋,又教陆天霞练功,在向她讲解的同时,他自己也在将这个武术至理与自己的武功融合,他的武功本来就高强无比,领悟地速度和深度自然远远超越路家兄妹,这时,身处危急之时,突发奇想,试试刀法,果然一举成功,只是他与陆天风侧重点还是有所不同的,陆天风追求的是快,他受豪迈天性地影响,再加上内功深厚,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快与力并举,一刀下去,敌人避无可避,只能选择硬接,但在他的内力之下,又有几个人能保手中刀剑不断?
所以,在此刀法之下,江湖中将极少有他一合之敌,因为他的第一刀就是硬前,不前还做不到,除非对方功力和他一般深厚,才可以和他前上一合,只要功力比他差,他就可以做到一刀毙敌!这门功失对他极重要,因为神龙要对付的是群邪,往往是以一敌众,如果和敌人慢慢地去见招前招,对他极为不利,纯粹以肉掌而对付敌人的兵器,对他也不是很有利,有了这种随时可用的刀法,他可以以最快的方式解决敌人,为自己赢得最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老者惨然一笑:“能够见到这么精妙的刀法,老朽死而无怨!”
龙海空淡淡地说:“你们拜月教五十年来就不应该出现,出来就意味着你死的期到了,你就不应该有怨!”
老者平静地说:“老朽今天已没打算活着离开,但你知道我们派出了多少人来对付你?你以为你能赢得了?”
龙海空微笑:“我一时找不到你们的老巢,就这样来一批杀一批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你能告诉我一些事情,或许我也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生与死的选择!”
老者突然笑了:“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你也给不了我什么?”
龙海空盯着他:“你还有机会吗?”
老者淡淡一笑:“当然!你以为我真的有空陪你聊天吗?”
龙海空已经觉得不对了,树林里本末就昏暗,这时这些昏暗中好象多了点什么,或许只是一层雾,达雾里有古怪!
老者大笑:“这是本教的销魂雾,你就留下慢慢销魂吧!”身子一转,后退三丈,但眼前突然风声大作,弹指神通!龙海空手中刀如电,直射而出,十指如风,封锁四面八方,瞬间,老者四面皆受敌,大惊之下,抬手硬接飞末的铜刀,堪堪将刀柄抓住,眼前一花,一条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面前,一掌当胸,威力无比,老者钢刀尚未抓稳,情急之下,丢刀挥掌,百忙之中迎上龙海空的右掌,但他哪挡得住龙海空的手掌,却挡不住他的内力,一声惨叫,手臂已折,眼前风声再起,额头一痛,人事不知!
这一下出手快捷无比,龙海空已尽全力,是因为他知道他已中毒!销魂雾之毒!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掉对手,才有一线生机,此人在最后开头居然还能够下身,实在出子他意料之外,也怪他实在太想了解对手的情况,才会着道,此时生死悬于一线,他再也顾不得去打听什么,先杀了他再说。老者倒地,风声起,他的人影已街出树林,四周静悄悄,再无声息,好象敌人全被他惊鸿一击所吓倒,再也不敢出现,或者他们今天来的人已全部死在他的手下。
但龙海空并不敢稍有大意,站在树下静静运功,将体内的毒素全部驱除干净,敌人依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他才始放心。
今天从傍晚时分起到现在,虽然仅仅一个多时辰,但他竟然在鬼门关转了好几转,落红泪、销魂雾、身斜、绊马索还有迷魂三笑和五阴阵,拜月教为了他也还真的花了本钱,他们真实的意图是什么?下一步会不会还有什么身计?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匪夷所思的手段?龙海空充满了戒备。
但今天总的来说,他是大获全胜,杀敌十余人,重伤一人自己虽然历尽艰险,毕竟还一无损伤。
龙飞羽难以忘记他们三人在湖边说的一席话,他也忘不了龙海空说“江湖豪杰,舍我其谁”这话时的豪迈与慷慨,他的职责是匡正除邪、他的本性纯良,他没有理由会改变自己的使命,更不应该改变自己的性格!他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一定是他的仇家嫁祸于他,至于那个中年人分析的理由,龙飞羽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没有武功招式这种概念。
在他看来,要将人家的天灵盖打碎而不伤到头皮并不难做到,别说是八块,就算是八十块都简单,身至连肉带骨头都碎成泥,而不伤害面皮对他也是小菜一碟,难道说他也是神龙传人?至于在现场出现更好解释,别人在嫁褐于他,他难道看看都不行?杀阴山派的师叔又有什么?他龙飞羽还不是杀过一个君山派的弟子黄二,杀得痛快淋滩,事后没有半分悔意,谁说正派弟子就不能杀?
如果真的是有人嫁祸于他,这个人一定是他的仇家,而且一定工于心计。为了让他身败名裂,不惜杀上一百五十多人,这样地大手笔让他略咸心惊,也让他有了几分街动,揭开谜底的街动!
但如果卷入其中,肯定马上就会危险重重,他不在子危险,也不在子名声,他在这个世界上并不需要太好的名声,只求问心无愧就行!但他依然存在一个问题。或许是两个!那当然是美香和秋儿!上次为了能够轻松上阵,他将美香交给她姑姑。结果差点失去她,这次谁才是合适的人选?玉屏山庄肯定不行。因为在那里已经上演过一场惊心动魄的闽剧,只有一个选择:霞凤山庄!
想到霞凤山庄,他脸上露出住温柔和向往的微笑,他想起了叶馨月,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了,她肯定在思念着他,象她这样的女孩子。一旦爱上一个男人,肯定会想他,况且她还和他做过爱,她也一定会回味这一份甜蜜,自己整天搂着美香悠哉游哉,却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平州。也有些对不起她,现在是去看她的时候了,顺便将这两个不会武功。偏又引人注目的大姑娘送到那里避避难,他自己贝绒可以在江湖上闲荡一番,顺便帮帮龙海空,如果能够将那双黑手引向自己身上,或许就能发现一些问题,毕竟龙海空帮他背过一回黑锅,他也得为他做点什么,如果万一他判断失误,龙海空真的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他也正好为民除害,对付这个真正地高手,他的把握或许会比惊天剑更大,只是事到临头能否下得了手地问题。只要他真正抛开朋友这个观念,龙海空应该不是他的敌手!
龙飞羽抬头微笑:“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因为他发现两个女孩子正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
秋儿微微一笑:“公子,茶凉了,我帮你换一杯!”
美香看着他说:“公子,你在想龙大侠和陆大侠吗?”
龙飞羽点头:“我在想,龙海空真的是一个坏人吗?”
美香说:“我看不太象,那个龙大侠为人很好,不象是这样的人!
“连三个月大的婴儿都杀,他怎么做得出来?”秋儿瞪大眼睛,这个江湖上传得神子其神的人难道她还认识?还“为人很好”!
龙飞羽点头:“我也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打算深入进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美香和秋儿异口同声地说:“公子,不行!”
龙飞羽惊讶地说:“为什么不行?”
美香急道:“好危险!要是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公子,你打得过他吗?他……会不会对你下手?”
龙飞羽微微一笑:“要是他真的是这样的人,我自然饶不了他,不是他对不对我下手的问题,而是我下不下得了手的问题!只是危险却是存在的,危险不是我,而是你们!如果卷入这场江湖风雨之中,你们跟在我身边会危险重重!”
美香急了:“你又想丢下美香了!不……我不答应!这次说什么我也不答应!……要是,再也见不到公子,美香会死……真的会死!”她地眼眶已经在发红。
龙飞羽轻轻将她抱入怀中,柔声说:“这次我找了一个好地方,一定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且我也一定可以回来见你!还有,秋儿妹妹也应该有一个栖身之地,你说对吗?”
秋儿看到他们拥抱在一起时,本来已经脸红红地掉过了头,但这时听他谈到自己,连忙回头说:“公子,你别以秋儿为念,我跟在公子身边,就算是死也没什么!”
龙飞羽微笑:“你们都不怕死,我却怕!要是你们两个中有任何一个发生危险,我都不会开心,别多说了,收给东西吧,我们今晚就走!”
秋儿痴痴地看着他,他说要是你有危险,我不会开心。是什么意思呀?难道他心里也有了我吗?这可能吗?我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吗?
美香无奈地说:“我听你的……公子,我们去哪儿呀?”
龙飞羽盯着她:“你做好准备去见那位姐姐了吗?”
美香脸色微微发红:“你要带我去见……她吗?我……她会怎么……怎么看我?”
如果在现代社会,这算得上是二奶去见原配失人,最理想地想法是找一件刀枪不入的衣服穿上,另外用牛皮蒙上脸,这里虽然不至于有那么严重,但依然让她惴惴不安。
龙飞羽抓抓头说:“这也是我考虑的问题,但眼前也只能这么办了,月儿通情达理,温柔大方。应该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言行吧!”他也一样底气不足,月儿在他面前温柔通达,是建立在爱他的基础之上的,她如果知道他另外找了一个女人。会不会立刻翻脸,展现她的另一面,他也拿不准,但总得试试再看。
美香迟疑地说:“你见到她时,先别说我是你……我和你……就说我们都是你的丫头,好不好?”
龙飞羽点头:“也好,先看看风声再说。”
看到美香脸上微微有些凄凉之意。龙飞羽一惊,连忙温柔地解释:“放心吧,美香,我肯定会说服她,就算她真的不答应,我带你一起走,决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美香扑进他的怀中:“公子,只要你有这份心意就行,如果少奶奶真的不答应。美香也决不会让她为难……更不想公子为难!”
琼儿今天感觉好奇怪,都过了晚饭时间,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吃饭?难道他们出去了?不可能,她亲眼看见他们进去地,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偷偷地上了二搂,在外面听听,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再听那个小丫头的房间,也没动静!怎么回事?有人进来杀了他们吗?琼儿大急之下,伸手一堆,门应手而开,里面没有人,琼儿一个转身,到了他们地房间外,一咬牙,推开,她呆住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人,连行李都没有!
琼儿飞快地跑了出来,街向后院,大红马还在,他们什么意思?为什么偷偷地离开,连马都不要?他们又是如何瞒过她的视线?对了,这个贼男人有人皮面具!难道会有三幅面具?
这几天下来,她已经记清楚了他们三个人的相貌,只要他们任意一个出现在客栈之外,她都能看到,现在居然一个都看不见,这个狗东西!这个混账男人!怎么能就这样甩开她?
看着那匹和她同样无助的大红马,琼儿的泪水慢慢流下,默默地说:马儿啊马儿,我和你一样都被他遗弃了!马儿无声地看着她,好象与她有一种共识,琼儿却并不知道,她和它还有一个共同点,它是他遗弃的第三匹马,而她是他的第三个女人!
那天那事之后,他心里真地没有她的影子吗?他心里会不会有愧疚?会不会想她?他会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如果他真的出现,她会不会真的下手?想得多了,心里一片混乱,还有太多的空虚和失落。
龙飞羽真正现出了他的本事,两手一手抱一个女子,在大树顶上飞掠而过,他的目的地是甩开后面或许可能出现的跟踪者,这几天虽然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地麻烦,但他直觉中好象还是有人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次逃避绝不寻常,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一丁点的差错都不能有,他绝不能给霞凤山庄带来任何麻烦,一丝麻烦都不行!所以,他选择从树顶飞掠而过,而且用的还是他最快的身法,以他的这种极限速度,如果是一个人,别人根本是看都看不清,此时尽管带着两个人,但速度依然比这个世界的轻功高手快得无可思议。
拜月教经五十年前一役之后,实力已大不如前,但依然有如此手段,实在让人胆寒,难怪江湖中时至今日,依然谈巫色变,今天如果不是他,换作任何一位高手,都无法幸免,即便是他,经此一战之后,内心有略有不安,龙海空有了闲荡江湖以来第一次真正经历危险的感觉,相对于今天这短短一个时辰的经历,他扫荡定云山的三寨连环就好象是在玉屏山庄陪着天霞看风景一样地轻松惬意。
夜色依然厚重,夜风中隐约带有血腥,龙海空大步而出,直奔向夜的深处,也走路的远方,三十里路转眼间已是到了尽头,这里是西城集,一家客栈还有灯光,微弱的星光下,门口一块黑色招牌发着微光。四个人字隐约可见:“平安客栈”!
陈州西城集,在一个小巷子的一阀房间裹,一个衣饰豪华地中年人正在喂着一只鸽子,桌上有一张纸,一支笔,干净整洁的书房、温文尔雅的举止,说明这个人决不会是一般人。
外面星光灿烂,鸽子一声轻叫,展翅飞起,直入夜色之中。
龙海空一觉睡得好长,直到怎正午时分。他才醒过来,在床上坐起。全身精力弥漫,三天二夜的苦战似子已离他很遥远.所有的疲劳与困惑都已经不存在,现在的他依然是那个横行天下、群邪胆寒的神龙传人!
龙海空缓缓地伸出壮健的手臂,感觉着手臂上流动着的真气,自言自语:“来吧!来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但接下来的行程仿佛变得异常平静,没有身药、没有暗器,更没有组杀,拜月教仿佛从他身边彻底消失。两天下来,龙海空光在客栈喝酒地时间就占了一天多,他依然在喝酒,但已不在西城集,而是在陈州城内,这里是州府所在地。人口多,热闹繁华,南来北往的商贾云集。街道上一派繁忙,酒搂地生意也是极其兴隆,二十几张桌子全部坐有客人,几个店小二在往来穿梭,个个额头带汗。
外面又有两今年轻人进来,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会的武功地世家子弟,衣着光鲜,仪表不凡,店小二连忙招呼:“两位公子爷,请这边坐!”左右一扫,见只有龙海空这张桌上人最少,连忙与龙海空商量:“这位爷,让两位公子爷与大爷同桌可好?”
龙海空点头:“行!”
两位公子向龙海空微微抱拳,坐在桌边,顺手将手中剑放在桌上,龙海空也不多话,继续喝酒,这两位的菜还没有上,穿黄衣服的一个少年说:“张兄,你说东城桃园庄的血案到底是何人所为?”
姓张的年轻人苦笑:“王兄弟,你都问了三遍了,人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别人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
姓王的笑了:“兄弟不也是好奇吗?张兄消息灵通,对江湖上的事情了如指掌,肯定能分析出一化八成来!”
姓张地郑重地说:“我说兄弟呀,这事儿能随便分析吗?你说那个凶手一掌就能把任老英雄的天灵盖打成七八块,外表还看不出来,是一般人吗?你在这里瞎猜测,万一让人家知道……”
姓王的脸色微微发白,不再开口。
龙海空大惊,一掌将一个练武之人的天灵盖打成七八块,外表还看不出来,这武功是何等的厉害?是什么武功招式有如此威力?他所知道的江湖人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达一点,但却又绝对不可能是他,因为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大飞龙九式中地第六式“飞龙八拍”!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难道神龙一系又有人出山了吗?
他再也喝不下酒了,放下酒钱,龙海空直奔城东而去。
桃园山庄风景雅致,四面前是桃树,戏花犹在枝头,落在地上已如斑斑血泪,因为山庄已陷入一片阴云之中,院子里整整齐齐地摆了近百具尸体,一阵风吹过,蒙面的白布卷起,可以隐约看见布下尸体苍白的脸,有二十余具尸体体型纤细,明显是女子,还有几具尸体体型特别小,在宽大地白布下就象是一个小小的突起。
龙海空看得心头火起,他最见不得残害妇孺、孩童之举,此人出手如此身辣,却是为何?按刚才那两个人所叙述,这些人应该是死在本门“飞龙八拍”之下,是谁做出如此身辣之事?须得回去问一下究竟,如果真是两个师弟所为,自己也少不得要大义灭亲,代师傅清理门户!
院子周围围了几十名百姓,个个脸上有悲戚,也有愤怒,看来这个任家在这里应该为人不错,还有几个佩剑之人,神色前穆地站在一长排尸体的最前端,为首的一个长须老者手还放在第一具尸体地头部。良久不动。
终于,他的手慢慢收回,脸上的神色惊疑不定。
他旁边的另一个老者说:“五师兄,你能看出是什么手法吗?”
五师兄叹了口气:“七师弟想必也看出来了,我宁愿看不出来!”
七师弟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长排尸体说:“神龙一系,向来以匡扶正义为己任,怎么可能做出此人神共愤之事?我实在难以相信,但是,这手法明明就是大飞龙九式中的第六式!”
五师兄说:“是啊,‘飞龙八拍’。一掌下来,力分八股。刚猛中暗含阴柔,此等手法又有谁能学会?不是他又能是谁?”
身后一个弟子说:“两位师叔。弟子斗胆说一句,神龙一系,匡正除邪,只是一个百年传说,但各人心性各异,谁又能保证达一代的神龙弟子也是一个良善之人?”
两位老者沉吟,五师兄说:“此事事关重大。各弟子听着,谁也不许私下议论,我们将这里的情况向掌门师兄汇报,由师兄作一个决断!”
象弟子齐声答应:“弟子遵命!”
五师兄叹息道:“任老英雄英雄一世,侠义之名传遍四方,到头来如此下场。委实可悲可叹,各位弟子听着,你们在后山上挖几个坑。
将任老英雄一家老小埋了吧,略表我阴山派对任老英雄的敬重之意!“龙海空暗暗点头,阳山派位列四人正派,果然行事颇有侠风.象弟子奉令前往后山,一个围观的老漠严前地说:“各位乡亲父老,任老英雄平日为我们没少做事,大伙儿个个受他恩惠,今天,他老人家全家被杀,我们也得为他送送行!各位乡亲,伞上家伙,大伙儿去挖墓地!”
浩浩荡荡地挖墓大军已开赴后山,龙海空站在树后久久不动,他得做一件事情,他要验证一下这些人死因是否真的是“飞龙八拍”!
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他绝不能露面,否则,必定会引起别人注意,他需要等这些人离开之后,再去验证。夜已深,来人先后离开,后山上四望无人,只有四个新挖地大堆新土,还有一幅巨人的白幡在星光下翻滚,显得阴森而又凄凉。
一条高大地黑影从树上悄悄而下,落地无声,正是龙海空,他经直是向第一堆土,这个土堆最小,埋葬的是任老英雄夫妇。龙海空站在土堆前,在心里默默地说:“任老英雄,在下篇查明你的真正死因,想办法为你报仇雪恨,得罪莫怪!”
双手一堆,泥土飞扬,越挖越深,终于露出二具尸体,一男一女,想必就是任老英雄的尸体了,龙海空手放在男尸的头部,不错,头骨的确是碎成了八块,细看头皮,在星光下也的确没有伤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地是神龙门下出了叛逆?
如果单杀任老一人,或许还可以从任老本人身上找找原因,没准他本来就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神龙弟子找到他的证据,将其格杀,但杀他满门,妇孺、孩童皆不放过就肯定有问题了。
他的目的不是赶路,而是将可能有的跟踪甩掉,所以他也谈不上向什么方向而去,随意驰骋!美香不是第一次体会这种飞驰的快感,但她依然迷恋,她喜欢在她心上人的怀里飞翔的感觉,也许她迷恋的不是飞翔本身,而是他的怀抱。而秋儿就完全不同了,她本身有一点点武功,她知道这种速度意味着什么,更知道抱两个人飞驰意味着什么,虽然她们两个人加起来也不过百多斤,但有这一百多斤和没有却完全是两回事,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抱着两个人施展轻功,而且是如此高明的轻功,脚下的树完全看不见,眼前也只能看到树枝飞掠而过,一晃眼间,这些迎面而来的树枝就无影无踪,耳边全是风声,秋儿看着这个男人的脸,偶尔露出的点点星光下,他的脸虽然是一幅中年人形象,但她知道达面具后面是何等的俊逸,眼神坚定而充满戒备,这时的他和平日所见的完全不同,但一样让她迷恋。
他的手还紧紧抱住她的腰,她的脸就在他的下巴下,她的上半身完全在他的怀中,身至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她曾多次做过这样的梦,梦见他将自己抱在怀中,但梦醒之后,她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低贱的丫头,她配不上他这样做!这次躲避故人却无意中成全了她,将她和美香不分彼此地抱起,姿势也是一样的暧昧,达让秋儿瞬间如在梦中,心儿怦怦乱跳,脸色已变得通红,在急风中都无法消散,身子也软如绵,她希望这种过程是长期的,最好是永远都不放下来。至于这个神奇的公子受不受得了她所期望的那个“永恒”,暂时忘却!
龙飞羽虽然无法做到永恒,但时间之长依然让她们吃惊,足足过了近两个时辰,龙飞羽才终于下地,放下两女,两女身体都是软绵绵的,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也是陌生的人,没有人能够跟上他,也就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在这里再钻进一辆马车里,赶到平州,就绝对万无一失!
平州霞凤山庄,夕阳晚照,湖面上一片金黄,叶馨月站在山庄的院子里,静静地看着湖,她的眼睛里也有微光在闪烁,她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看湖,她也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对着湖水默默倾诉着对他的思念。
叶馨月眼睛中有微微的光,爱他出去已经一个月了,没有书信,也没有消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江湖,他没有武功,还喜欢打抱不平,会不会有些什么祸患?打抱不平的性格是她喜欢的,她喜欢他的勇敢和智慧,但这时,她却真心希望他出去少惹些事,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玉儿在旁边轻轻地说:“小姐,起风了,回去吧!”
叶馨月低低地嗯了一声,却不挪脚步,眼睛还看着湖。
玉儿悄悄地说:“小姐,别看了,今天天色已晚,龙公子不会来的!”
叶馨月满脸通红:“小丫头胡说八道,谁说我等……他了?”
玉儿卟哧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天晚上做梦还在叫公子呢!”
叶馨月又惊又羞:“啊?……你这个小丫头?乱说,瞧我不揍你一顿!”
玉儿一笑跑开:“别以为我不知道……”
叶馨月连忙拉住她:“好妹妹,别说了,好吗?是,回房去!”拉着她跑得飞快,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让别人听见。
夜色已浓,山庄大门被轻轻敲响,这么晚还有客来?叶全出去开门,一开门,他愣了,脸色瞬问由不耐烦变得惊喜交集,连声说:“龙公子。是你!真正想不到!”
龙飞羽微笑:“龙飞羽求见庄主,请管家通报!”
叶全微笑:“龙公子到来,无需通报!庄主必定随时接待!公子,请!”
龙飞羽只在会客厅坐了一小会,叶长青就已来到,一进门就大喊:“龙公子,你可来了!真是太好了!管家,马上安排酒宴,为龙公子接风洗尘!”
龙飞羽盯着他的脚,微笑:“古人用倒履相迎末形容待客之诚,庄主大有古人遗风!”
叶长青大笑:“仓促闻鞋子穿错了,但龙公子洒脱之人。决不会怪罪!”
龙飞羽微笑:“在下只有感激!”
叶长青看着他:“公子离开敝庄已一月有余,江湖上想必饱经风霜之苦。万幸安然无恙,这次就在山庄多歇息一段时间如何?”
龙飞羽郑重地说:“龙某这次来山庄,找庄主一事相求!”
叶长青严肃地说:“不管何事,叶某全部应允,但请吩咐!”
龙飞羽连忙说:“吩咐决不敢当,龙某还有些做,带着身边这两位女友多有不便。想让她们在山庄暂且住下,待在下办完事后,再来迎接她们,可好?”
叶长青早就在猜测这两女的身份,只是不好开口,这时听龙飞羽提起。连忙一口答应:“原来如此,龙公子但请放心,这两位姑娘来山庄就是贵客。我现在就给她们安排两个丫头,不管住多久都没问题。不知公子所要办地事情是什么,如果有需要,霞凤山庄愿全力相助!”
美香和秋儿相视一笑,想不到公子在这里如此受人敬重,同时站起:“多谢庄主厚意。”
秋儿心中颇有不安,她自己本是丫头身份,怎么能要别人服侍,但看美香没有说什么,也就不敢多说。
龙飞羽微微一笑:“在下的事情不敢相烦庄主,也没什么大事,庄主尽请放心!”
叶长青不便多问,双手一拱:“酒席已好,三位请入坐!”
后院,叶馨月还没有睡,她有些担心今天晚上又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梦话,要不要将这个小丫头再次送出去睡?免得泄露天机,这个小丫头好象再次洞察一切,轻轻一笑:“小姐,你放心,你说的梦话玉儿保证不说出去,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有有!”
叶馨月再次脸红,又羞又恼:“你再说这样的话,我……我不要你这里睡!”
玉儿微微一笑:“好,玉儿不说……我去打点水来,小姐,你坐会!”轻轻一笑,跑了。
叶馨月从怀里掏出一幅手怕,在灯下痴痴地看,轻轻一声叹息:“相公,相公,你在哪里?你知道月儿在想你吗?你给我的讨写得那么明白,你知道我在相思,可是你为什么要我这样苦苦相思?你在思念我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爱月儿啊?相公,相公,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门外脚步声急响,叶馨月慌张地收起手怕,抬头,玉儿在门边急促地喘息:“小姐……他来了!”
叶馨月不满地说:“这么急干嘛?谁来了?”
玉儿吸了一口气说:“龙公子……龙公子来了!”
“啊?”叶馨月惊喜交集:“真的?……真的是他吗?”
玉儿说:“真的是他,老爷正在陪他喝酒呢!”
叶馨月直街出去,突然止步,她就这样出去,是不是太……太那个了,爹爹会怎么看?不行,不能这时候出去,但眼见着他来了,却看不到他,她又如何忍耐得住?她已在团团转,玉儿是到她身边,轻轻地说:“小姐,别急,他这时候来。肯定不会马上走,明天再见他也一样。”
是啊,没必要这么急,他既然来了,肯定会在山庄过夜,待会儿说不定会自己来找她,叶馨月脸上嫣红一片,他要来找她,当然会和她那个,这个小丫头得马上送是。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叶馨月就将自己洗得干干争净,还用了点香粉。卧室里也收给得干净整洁,换了一床干净地床单。她自己穿着最漂亮地内衣躺在被子里,好激动,也好紧张,身至此第一次约会还紧张!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虽然没有约定,但叶馨月有一个预感。他一定会来的,夜已深,外面有动静,好象有一个人站在窗外,叶馨月紧张地问:“谁?”
外面轻轻一笑,这是他的笑声。叶馨月打开窗子,月光下,一条高大地人影站在院子中。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进屋,紧紧抱住,很快,两人衣衫尽解,轻轻进入,叶馨月全身颤抖,这快乐的滋味这一个月末在她心中无数遍地回味,现在真的再次享受,她如在梦中,轻轻地吻、轻轻地动,一波一波的快感刺激着叶馨月的每一寸皮肤,好象连五脏六腑都在快乐地荡漾,快感在加强,叶馨月轻轻地呻吟,声音很小,但却不可抑制,很快,她有了第一次高潮。
他只有两个师弟,小师弟年龄还小,武功也才刚入门,决不会下山,二师弟年方十六,性格温和,也不大可能做出这等事,而且以他的功力,要达到达种境界似子也不大可能?剩下的只有师傅了,但师傅已经二十年没有下山,怎么会突然下山?而且师傅向来疾恶如仇,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龙海空重新探究了一番,这次他感觉不对,任老颈部有些柔软,好象没有骨头,应该是断了!
“飞龙八拍”讲究刚柔相济,刚及天灵,柔达全身,刚好将这天灵盖以下的刚劲全部抵消,决不会拍断别人的颈骨,且多看几个才知道,一探女老者地颈部,同样骨头寸断。问题来了,这决不是“飞龙八拍”!凶手另有其人!
龙海空双手一合,死者重新历埋葬,或许达两人只是一个特例,还得再看几个才能最终下结论,龙海空是到最后一座坟前,也不耐烦默哀,双手一堆,尘土飞扬处,三尺高的新土一掌荡平。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地声音:“阁下深更半夜打扰死者亡灵,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龙海空一惊回头.身后五丈外站着两个老者,正是白天见到地那两个老者。五师兄和七师弟,这两个老头全身都是泥土,身边有两个人形坑,估计是事先埋伏在此,又刻意隐匿身形,难怪他没有发觉,这两人明明看着离开.谁知又偷偷回来,意欲何为?
他这一回头,两人看清了他的面貌,同时“咦”了一声,五师兄冷冷地说:“阁下究是何人,白天在院子里探究。晚上来这里挖墓,如果不说清楚,今天就休想离开!”
龙海空平静地说:“在下与二位的目标一致。也想找到任老英雄真正的死因,为他报仇雪恨,白天多有不便,所以晚上前来!”他自己已经在暗暗叫苦,因为他这一番话实在有太多的漏洞。
七师弟冷冷地说:“白天为何不便?莫非阁下的身份见不得人?”
突然剑光闪过,他的长剑划向龙海空的头部,龙海空一惊之下,侧身一避,眼前寒光闪动,五师兄的剑已到龙海空地面门,这么快?龙海空身子还没有完全站直,手中也无兵器挡格,躲避不开,这时面临生死一线,自然而然地屈指一弹,长剑荡开,他的人已鱼跃而起,到了五丈开外。
五师兄冷冷地说:“弹指神通!果然是你!”
龙海空叫苦不迭,他情急之下使用弹指神通,没想到一下子就暴露身份,听他地语气,也许旱就猜到他是谁,刚才二人合击,大概也只是为了逼他使出本门功失。这时身份暴露,他只有辨得一分是一分了:“两位前辈千万别误会,任老英雄绝非在下所杀!在下只恐师门蒙冤,特来查验死者伤势,别无他意!”
五师兄盯着他:“江湖漠子行事敢作敢当,你这时狡辩又有何用?”
龙海空大急,此事事关师门声誉,绝不能在江湖上留下这一屠杀满门无辜的恶名,连忙说:“两位前辈,任老英雄身上地伤势决非本门手法,凶手另有其人!”
七师弟冷冷地说:“一掌之下,天灵成八块,而面皮不伤,这难道不是贵门‘飞龙八拍,的独门手法?老朽五十多了,在江湖上也混了三十余年,从来没有听说过第二家,你说另有其人,却是哪一位?”
龙海空说:“本门手法与这个贼子手法人同小异,按本门手法下去,可以做到掌裂天灵,但不可能折断对方的颈骨,两位请看,这两人头骨均已折断,并不是本门手法!”
五师兄说:“贵门手法的奥秘老朽无法尽知,但老朽却知道,折断人的颈骨相对于掌裂天灵而言,实在要简单得多!任何会武之人都能做到!”言下之意,仍然直指龙海空就是凶手。
龙海空苦笑:“阁下为何就不能相信在下一回?”
五师兄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地说:“任老英雄号称铁掌无故,手下弟子三十七人,个个身有武功,没有一身超凡脱俗的功失,谁能将他一举杀之?此其一;天灵裂成八块,面皮不伤,除了‘飞龙八拍,之外,无人能做到,此其二;任老英雄全家尽灭,阁下恰好就在陈州,此其三!有这三条,你还有什么可辨的?”
龙海空仰面朝天,缓缓地出了一口气:“龙某无话可说,但本人对天发誓,假如是龙某做出杀害任家满门之事,天地不容,身败名裂,死得比任老英雄更惨万倍,我一定要找到这个贼子,让他也试试‘飞龙八拍’的滋味!”
七师弟冷冷地说:“要是随便发个誓就可以将屠杀一百余人的大罪消了地话。江湖上只怕天天都有城门之事发生!”
龙海空盯着他:“阁下要如何才肯相信?”
七师弟淡淡地说:“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相信你!拿命来吧!”长剑一层,直刺龙海空的胸膛,龙海空侧身一避,突然,七师弟一声惨叫,倒下,三师兄大惊,长剑直指龙海空的胸膛,剑快如电,龙海空一个后跃。心中犹自惊疑不定,伸手止住五师兄:“且慢。快看看你师弟是怎么回事?”
五师兄手中剑收回,伸手一探。回头,目光中满是怨身,缓缓地说:“现在你可以杀了我,或者让我杀了你!”
龙海空叹息道:“这是一个阴谋!绝对是阴谋!凶手肯定就是杀你师弟之人,他刚才应该就在附近!”
五师兄愤怒至极,一剑刺出:“我亲眼看见你杀我七师弟,还在狡辩!”
龙海空飞身而起。直上树梢,郑重地说:“我如果杀你师弟,一样可以杀你!但你师弟决非我所杀,一定是有人背后下手暗算,这个人一定就是杀任家满门之人!你信也罢,不信也罢。龙某言尽于此,告辞!”
身形一展,是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定州西南20里,两个人影相对而立,一黑一白,在星光下,黑衣人脸色狰狞,白衣人一脸的微笑。
对照鲜明,相映成趣!
黑衣人阴森森地说:“天风公子?”
陆天风微笑点头:“秋风剑客好记性!”
秋风剑客冷冷地说:“阁下今天是想拦邓某之路了?”
陆天风叹息:“邓兄喜救采花这些勾当,陆某本不当管,但先奸后杀这样地事情做出来,实在让人看不过眼,所以想将阁下留下末,与周家小姐作个伴!”
秋风剑客阴森森的一笑:“天风公子如果真的记性还好地话,就应该知道一年前定州一战是谁胜谁败,今天也不至于还想再次自寻死路!”
陆天风平静地说:“定州一战,陆某大败而回,如果不是有人相救,早已丧生阁下剑底,阁下的剑法高明之至,时至今日,陆某依然佩服万分。”
秋风剑客手中长剑缓缓抬起:“今天不知还有谁能救阁下性命!”
陆天风淡淡地说:“无耻之徒,请!”
哧地一声,急风起,一起如秋风扫落叶,树叶纷纷而下,树叶中一点寒光直指路如风咽喉,陆天风右手一动,无风,但秋风剑客突然手腕一痛,长剑落地,抬头,对方闪亮的剑尖已在自己咽喉下三分之处。
秋风剑客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剑法?”
陆天风微微一笑:“这是打败别人地剑法!阁下可以再试一次!”
秋风剑客剑已给起,反手剑出,这一下功力用到十成,他的左手持剑和右手速度相差无几,但剑光刚刚一动,也没见路如风有什么反应,咽喉一阵刺痛,长剑再次落地,人已倒下。
陆天风回头,星光下双目闪闪发光,这是这几天来死在他手下地第十个人,都是奸恶之徒,这些人的身手原来都不在他之下,以前他想杀这些人也只是一个想法,但现在,这些人地生死都由他来决定,这种感觉实在是惬意!
龙海空正北面,英雄侠义之事时有耳闻,他就在南方为他作一个呼应,自己没有神龙那么大的影响力,但他每瓣一件大事,自己杀一个恶人总能做到吧?在内心深处,他似乎隐隐有些北伐的意味。
但他却不知道,神龙已陷入一场阴谋之中,而他自己却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成了一个武林新的传奇,天风公子陆天风的名头已象一阵风,吹遍了整个江湖。
相对于龙字空的危机重重和路如风的春风得意,龙飞羽还算得上是没什么出息的,他这几天末好象陷入了一个温柔乡中,陪着美香到处看风景,喝茶谈心,轻歌伴舞,让秋儿看得脸红心跳,心里好象也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萌芽,她从来没有见过象他们这样恩爱缠绵的人,也没见过象他这样懂得女人的男人,在看着爱人的时候,他的眼神是那样地温柔,他的每句话都充满温馨,秋儿对这个美香姐姐真的有了无穷无尽的羡慕,要是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待她,别说是受十几天的苦,就算是受一生一世的苦她都愿意。
淡淡的月光下,叶馨月全身都在男人怀中,赤裸地皮肤好象有一种圣洁而柔和的光,她在絮絮地向男人倾诉着她地思念,伴着她缠绵的倾诉,还有她眼睛里地泪水。
龙飞羽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裸体,心里颇有感动,也充满温馨。
一个月没见,叶馨月好象胆大了些,不但敢主动吻他,身至还敢用身子在他身上轻轻摩擦,又香又玖地玉体几次轻轻摩擦之后,龙飞羽再次进入,这次时间要长得多,叶馨月玖如绵,但她双手依然紧紧挽住男人的颈,好象舍不得松开.几经缠绵之后,叶馨月终于彻底瘫软,但稍事休息之后,她轻轻地说:“相公,这一个月来,你去哪了?”
龙飞羽抱紧她,轻轻地说:“我在江湖上到处看看,也没什么固定的地方。月儿,有一件事情,我有些……有些无法面对你!”
叶馨月在他怀里抬头,紧张农地说:“什么……事啊?”
龙飞羽轻轻地说:“我遇到了一个姑娘,我们……我们做了对不起你地事,你能原凉我吗?”
叶馨月的身子微微发抖:“你……你爱上了她……对吗?你……你不要月儿了吗?”
龙飞羽连忙说:“不,月儿,我永远要你,只要你原凉我,我永远都要你!”
叶馨月将身子紧紧贴在男人怀里,轻声说:“相公,我知道象相公这样地人出去,肯定会有女人的,我不怪你,只要你还要月儿,月儿就满足了!”
龙飞羽微微发愣,这样也行?她这么容易满足?
叶馨月轻轻地说:“相公,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呀?”
龙飞羽微笑:“她叫美香!和月儿一样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但她的出身比月儿惨得多!”
叶馨月微微一笑:“她能遇到相公,也是她的福气,有了相公,她就不会悲惨了!相公,你什么时候把这位妹妹带给月儿看看?”
龙飞羽微笑:“你知道是妹妹?没准是姐姐呢?她已经来了,明天你就可以看到她!”
叶馨月高兴了:“那太好了,我就说没伴,这下有一个姐妹了。”
龙飞羽无言,长期在心中绯徊地难题居然可以以这种方式来解决,身至连那个还算客观的理由(箫声乱性)都根本不需要摆出来,这让他颇有些感慨,叶馨月脸上看不出伤痛,她是真的没有悲伤,在这个世界,男人可以找几个夫人,这些女人也根本没有情敌这个概念,倒有姐妹这个概念,在她们眼中,共同服侍一个男人的人是她们的姐妹,而不是她们的敌人。
现代社会,一个女人喜欺一个男人,想和他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如果有别人参与进来,她就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她视对方为敌;在这里,可以几个女人同时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一个女人参与进来并不意味着她自己必须退出,只意味着又有一个人帮她们服侍共同的男人,所以她们视她为姐妹!这会不会就是两个世界爱情观最根本的区别?爱情的独占性也许是逼出来的,是对本身威胁的一个潜意识反应。
几女共一夫会不会是对爱情的亵渎?龙飞羽没有感觉到这一点,他爱叶馨月,也爱美香,没分什么彼此,她们也都爱他,这已经具备爱情的所有元素,除了那个独占性!
第二天,叶馨月的房间,美香终于见到了那个姐姐,她是那样的高雅,是那样的美丽,叶馨月也见到了这个相公挂在嘴边的美香妹妹,她是那样的娇怯,是那样的动人,两人都在心底里赞叹男人的眼光,两个女孩子一见如故,拉着手微笑,笑得好甜!
临行,叶馨月给男人准备了几件新衣,一斜一线都是她自己缝制,美香将身上的银票全部拿出来说:“相公,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他“相公”,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叶馨月的认可,可以正式成为他的女人了。
龙飞羽伸出双手,将两人一齐抱入怀中,一边亲吻一下说:“我很。快就会回末,因为这里有两个宝贝在等着我!”
白马已经驰出老远,山庄红亭里还有两位女子久久凝望,叶馨月说:“妹妹,你说相公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爹爹说给他派几个帮手,他也不要。”
美香说:“应该不会吧,他这么好的武功,又有谁能伤害得了他?”
叶馨月大惊:“你说他会武功?”
美香瞪大眼睛:“你还不知道呀?相公武功可厉害了,那个天乌帮、还有飞虎堡都是一百多人一齐上,但却被他杀得干干净净,他出手的时候,快得我看都看不见!”
叶馨月张口结舌:“一……一百多人?他怎么有这么厉害的武功?我从来不知道。”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妹妹,我问你,你见过他施展轻功吗?”
美香得意地笑了:“当然见过,昨天他就是抱着我和秋儿两个人,在树上飞了好远,怎么啦?”
抱着两个人在树上飞,那是什么轻功啊?上次山庄有难的时候,他说出去找轻功高手,马上就找到,那个人果然轻功高妙无双,难道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叶馨月对她男人充满疑惑,他明明是刚下山的,怎么可能一出来就碰到这样的轻功高手,象这样的轻功,她爹爹都从来没有见过,他却说找就能找到,只有可能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武功,还有这么好的轻功,还有智慧!还会写诗!
看着她发呆的样子,美香微微一笑:“姐姐,你不知道,我们的相公可了不起呢!他不光是武功好,他还会画画,还会做茶叶!”想起他在益州专门为她画像,那么真心地寻找她,她心中一片温馨。
叶馨月愣住:“他会画画?还做茶叶?”
美香骄傲地说:“他画的画连千金大小姐都来求,他做的茶叶所有人都叫绝,制茶方法和普通方法完全不同,普通的茶叶经他的手一弄,马上爱得香甜无比,这种方法他教给我了,待会儿我教你,保管姐姐喝了之后,再不想喝其它的茶了。”
叶馨月微微发呆:“相公到底是什么人呀?为什么会这么多东西?他还会写诗呢!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写得真好!还有更好的……我以后告诉你!”脸已发红,这次轮到美香发呆了,好半天,她才说:“真是一个神奇的相公!哪天他回来,我们问问他,他到底还会些什么?你说他会不会说?”
叶馨月痴痴地说:“他肯定会说的。因为……因为我们都是他的……宝贝!”
两人脸已红,眼睛里满是迷恋,好象在风中沉醉。
龙飞羽骑马疾驰,那张美香用来逃跑的中年人面具已收起,另一张年轻人的面具也已收起,他用的是本来面目,只要离开平州,这不再需要这两张面具,如果不是为了他所喜欢的人,他不需要任何伪装,而这两张面具都与爱人有些关系,在江湖上恐怕也已经略有薄名,实在也不宜多用。
这里的人想尽千方百计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除了做坏事生怕别人知道以外。极少有隐藏真面目的,象他这样打算行侠仗义,偏偏又不肯暴露真面目的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已出平州,这里是定州,三天下来,快马奔驰已在数百里之外。前面是一面大湖,或许有些不合适,应该是海才对,因为龙飞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湖,烟波浩渺的湖面上一眼望不到边,只在遥远的天边好象有一丝黑线。也不知是那边地湖岸还是湖中的岛屿,这边是面积极大地湖推,也许因为湖水时有泛滥的现象。这些湖滩上只有一些杂草,也没有什么庄稼,湖滩深处是一些大树,隔得远了,也看不清是什么树,大树后面是一座不算太高地山,直延伸到湖的拐角处,一座山崖斜斜伸出,象是一条探水的长龙,将龙头插入湖水中。隐隐有炊烟在山边冒出,估计那里应该是一个树庄.这个地方倒不错,空气清新,依山傍水,龙飞羽站在湖边的的大石上,远眺湖面,湖风吹末,颇有心旷神怡之感。他的家在海边,在院子里就能看到海,可以说,他是陪着大海一起长大的,在家时不觉得,离开家几个月了,他才突然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有着对大海深深地眷恋,达份眷恋也许与他的家乡情结连在一起,看到海就能想到家,想到家也来想到海,这个世界上听说也有海,但是在遥远的北方,叫北海,他没去过,也不知道是否和家乡的海一样的豪迈而充满激情,但这时看到达面湖,他和看到海一样,达湖和海也没什么区别,站在这里,他好象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院子中,妈妈在后面轻轻呼唤:“龙儿,回来吃饭了!”
龙飞羽处在一个温柔似水的香水河里之时,另一个女人心中却象打翻了五味瓶,实在不知是什么滋味,那就是琼儿,她极具隐藏之能,总能找到最好的办法隐藏自己,却也可以看到他,她看着他拥着那个叫美香的女孩子坐在柳树下看夕阳,她也看到美香脸上的红霞和眼睛里的满足和喜悦,她也知道他和她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还隐约听见过房间里传来呻吟声,她知道这是在什么时候才发出的声音,因为象这样的声音她有己也曾发出过。
虽说发出那种声音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刻,但带给她的感受却是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她忘不了那痛、忘不了那快乐、也忘不了那让她颤栗和销魂的滋味,却好象忘记了她自己的使命。
对那个美香,她好恨,又好象很羡慕,听到她发出的声音之时,她好象恨不得将她拉起来。将她自己换上去,脸红好久之后,她又恨那个男人,他占有她之后,居然好象将她全忘了,跟另一个女孩子做着在她身上做过的事,他怎么这么无耻?怎么这么绝情?她真地想杀了他!但一觉醒末,她好象又不记得自己的决定了,依然悄悄地跟着他,依然在看着他们恩爱缠绵。
只是目光中多了一点痴迷,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客栈里人并不多。但看起来成都有些身份,申间的一桌上有几个江湖人士。正在就一件事情争论得热火朝天,龙飞羽带着两女刚进入,就被他们的话题吸引,因为他听到了路如风这个名字。
一今年轻人说:“人如玉、剑如风,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字,但他武功好象也没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杀得了秋风剑客邓淼?据说这个邓淼师从当年的秋风道长,武功极高,几年前又有奇遇,连他师傅都不在话下,难道江湖传闻有误?”
他对面的一个中年人说:“江湖传闻未必有误,但据说陆天风剑路突变,几个月内武功突飞猛进,剑术已达一流高手之境。何止是秋风剑客死在他手下,就连纵横南方的西南二怪都死在他的剑下,据在场的人说,陆天风一剑刺出,快如电闪,旁人根本看都看不清,西南二怪连声惊叫,在几下手忙脚乱的抵挡之下,瞬间就死在剑下,好象连他的十招都没有挡住。”
年轻人充满神往地说:“西南二怪横行天下多年,武功高绝,居然挡不住他的十招,是什么招这么厉害?难道他得到了什么武功秘籍?不然怎么能有如此之大地进步?”
另一今年轻人沉思:“肯定是这样!……以前就闻天风公子的名头,我们还曾想与他较量一番,现在看来,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中年人微笑:“陆天风剑法如惊雷、似闪电,与他交手实在是最危险不过地一件事,幸好他所杀的这些人全部都是一些恶名远播的凶徒,他的崛起,倒也是武林之福!”
开始的那今年轻人说:“是啊,今日江湖年轻人中间,名声最响亮的就是他和神龙传人龙大侠两人了,不知龙大侠这些时候又做什么了?”
中年人愤怒地说:“别提那个龙大侠了!他的所作所为要是够得上大侠,那江湖中就没有恶贼了!”
龙飞羽大惊,龙海空做什么了?让他如此愤怒?以他地判断,象龙海空这样的人,才算得上是这个江湖上真正的大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杨家,千里奔波,怒挑飞鹰门,而且行事光明磊落,豪迈慷慨,象他这样的人如果算不得大侠,谁才是大侠?这个世界关于大侠的标准到底是什么?美香也很奇怪,因为龙海空她也见过,还是他地好朋友,他出什么事了?
年轻人更愤怒,而且也惊奇,就好象是中年人侮辱了他心中的偶像,他站起来说:“阁下何出此言?龙大侠这半个多月来,灭青门、除四祸、揭穿铁威镖局的真面目、怒杀恶贼震天手,前几天还单人独马怒闯定云山,将为祸十里八乡地定云三寨的二百余名贼子一网打尽,这样为民除害的人不是大侠,谁是大侠?难道阁下才算得大侠?”他这话已经说得相当不客气了。
中年人深深叹息:“如果是凭这些壮举,我绝对会伸出大拇指赞一声‘真男儿、真大侠,!但你难道没听说过西天前发生在陈州的另一件事?”
年轻人大惊:“发生什么事?与龙大侠有关?”
中年人郑重地说:“龙海空将任青山一家老小及门下弟子家人全部杀死,共杀一百五十余人,连尚在怀中吃奶的三个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你说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还能算是大侠?
说他是恶贼还是轻的,应该叫灭绝人性、猪狗不如的恶贼才合适!“龙飞羽微微变色,这怎么可能?这个龙海空他知道,虽然看起来精于世故,但还很单纯,品性极佳,神龙传人的挑选是极其严格的,对品性的要求非常高,以他与龙海空接触的情况来看,这个人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末,他对杨家的灭门如此痛恨,以至于千里为其复仇,自己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灭门的事来?这个任家到底是侠是贼,他不知道,但光凭杀害几个月大的婴儿这一点就已是大大不该!
年轻人闻言色变:“你说的是真的?那个任青山是不是早年跟随孙大侠的那个任青山任大侠?”
中年人点头:“正是!任老英雄在陈州震慑一方,锄强扶弱,极有侠名,门下弟子四十余名,个个也是响当当的汉子,没想到遭此横祸,实在是可悲可叹!”
年轻人怀疑地说:“你怎么就知道这场惨案一定是龙……海空所为?就不是别人干的?或许是他的仇家嫁祸于他也说不一定!”
这话正是龙飞羽想问的,这是听这今年轻人问起,连忙关注地听中年人的回答。
中年人叹息:“刚听到这个消息,在下也不愿意相信,但证据确凿,让人不得不信!”
年轻人盯着他:“有什么证据?”
中年人缓缓地说:“任老英雄一家一百余人,个个天灵盖裂成八块,而面皮不伤,江湖绝技中只有一种掌法可以做到达一点,那就是飞龙九式中的第六式‘飞龙八拍’!”
年轻人沉吟:“在下也听师傅说过,‘飞龙八拍,刚柔相济,的确是这样的特征!但焉知不是神龙门下出了叛徒?为什么一定是龙……海空?”他好象对龙海空格外有好感,总在不自览地为他开脱。
另一今年轻人也说:“是啊,我也不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来!”
中年人苦笑:“两位在心中都极佩服龙海空,不愿意接受这种状况也正常,但有一点却是推脱不了的,阴山派两位师叔在任老英雄葬身之地亲眼见到龙海空,其中一位还死在龙海空的弹指神通之下!”
年轻人沉默,良久终于叹息:“原来此人是一个如此恶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来日江湖上如果见到这个恶贼,齐某必定拔剑杀之!”
另一今年轻人说:“据说任老英雄与惊天剑孙老前辈私交身厚,这下,惊天剑恐怕也不会放过他!”
中年人沉吟:“消息按说应该在第一时间传到天一山庄,至于惊天剑会如何对付他,目前还没有消息,但我想,惊天剑或许会传下天一令,击杀恶贼龙海空!”
年轻人愤愤地说:“最好惊天剑亲自出手,将这个恶贼杀了,以免再祸害江湖!此贼武功极高,恐怕也只有惊天剑出手才能制服得了他!”
另一少年悠然神往:“如果惊天剑出手才好看呢,两大顶尖高手对决,将是近百年来江湖上最精影的对决!”
中年人叹息:“这样的对决虽然精影,但我却宁愿看不到!”
年轻人奇怪地问:“为什么?”
中年人道:“神龙一系,江湖正义之所望,但现在沧落至此,岂不令人痛心、万分!”
年轻人也微微叹息:“有正义,就必定有邪恶,但当正义变成邪恶的时候,也必然会有新的正义使者出现,这就是江湖的规则!”
江湖风云爱幻,正义与邪恶谁又能分得清?一席话,所有的人都在沉默。
回到房间里,龙飞羽陷入了思索,手中的一杯茶已没了热气,他依然送向嘴边,美香和秋儿对视一眼,轻轻摇头,示意对方别打扰他。
龙飞羽想得很多,龙海空与他虽然只在一起三天时间,但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与他在一起,龙飞羽有一种引为知己的感觉,他的正义感能够舆他引起共鸣、他的豪迈他也是非常欣赏的、他的武功他也挺佩服,因为他是他直到今天看到的武功最高的人。
龙飞羽轻轻闲上眼睛,在湖风中久久站立。
琼儿骑着大红马漫无目的地是,她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她进入江湖地目的是杀他,但他现在不见了踪影,也不知偌大的江湖中,他躲在哪个角落里和那几个不要脸地女子在鬼混,找不到他也就不存在杀他这一说,她就慢慢找,如果冥冥中自有天意的话,或许有一天她还会找到他!
但真的有天意吗?她抬头看天,晴空万里,几朵白云轻轻地在空中飘荡,慢慢随着湖风吹向远方,这是雁南湖,凤霞国最大的湖泊,据说湖心有几座小岛,是大雁的飞向南方的终点,琼儿心中有一丝淡淡的伤感,大雁都知道终点在哪里,可她人生的终点又在何方?从小时候起,师傅就对她寄托了极大的希望,希望她能够重振拜月教的声威,借助迷魂三引君临天下,但这真的重要吗?拜月教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五十多年,教中弟子早已死的死,隐的隐,现在阴阳教又在那个可恨的人手中灭亡,拜月一脉的力量已经衰弱到百年来最低点,就凭目前那些连面前不敢露的几个人,能够对抗整个江湖?江湖已是风起云涌,且不说惊天剑势力日大、神龙又出,单凭那个人的武功,整个拜月教中就找不出他的对手,要想实现这个百年愿望简直是不可能。
师傅四十多年来忍受孤独,历尽艰辛,就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她对她更是有救命之恩,十余年末,细心传授武艺,疼爱有加,她又如何能够违背师傅的愿望?如果再次见到那个人,就下手吧,能够成功当然好,就算不能成功送命在他手下,也算是对师傅恩情的一个回报,而且死在他手下比死在这个乱世江湖中要好得多,不知道他杀她时,会不会心痛?
一瞬间,心思缠绵,就象这过湖风一样的难以消解。
突然,她的目光定住,左边湖岸上站着一个人,身材修长,眼睛微闭,好象在想着什么,正是他!在这一刻,琼儿真的相信这是天意!
他在想什么?他身边的两个女人怎么不见了?他在这里做什么?这时候动手会不会成功?琼儿躲在树后细细的思索,不行,他这时候就象是入定,说不定是在练习一种独特的功失,感觉肯定特别灵敏,这时候绝对不宜动手,或许可以跟着他,晚上再动手。
她怀中还有一种独门迷药,只要散发在空气中,就可以让整个房间里的人全部睡死过去,只要他中了身,还不是任由她摆布?想到摆布他时的情况,琼儿不由得悠然神往,真希望太阳快点下山,她好实施她的报复大计,至于杀他暂且放在第二步,这不难,难的是如何才能让他知道他为何而死,以及如何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受到折磨,在睡梦中糊里糊涂的死在她手中,她好象有些不大情愿,最少也得给个时间让他后悔吧,还得问问他的感受。是点穴还是挑断手脚筋?这是她最后考虑的问题!点穴不知道他会不会解开,挑断手脚筋,她一个姑娘家好象做不出来,这是她最后头痛的问题!
夜已静,龙飞羽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睡梦中他好象又看到了叶馨月和美香,她们脸上的红晕和眼睛里的似水柔情一直是他梦中的主旋律,能够得到她们全心全意的爱是他的幸运,但她们呢?能够遇到他是否也是她们的幸运?
突然,龙飞羽好象感觉有些异样,惊醒!身上能量真气波动,这是怎么回事?是向他预警,还是有身物靠近?想到这一点,他已完全清醒,但依然一动不动,他倒要看看是那个倒霉蛋今天会来对付他。
空气中有毒!这个世界上的人喜欢用毒,尤以拜月教为最,听说他们又在江湖上活动,会不会是他们?他曾经帮助点苍派的弟子解过毒,算得上与拜月教有一点小小的过结,而且他还灭了阴阳教满门,而阴阳教是拜月教的分支,他们还真的有理由对付他,但他对拜月教却丝毫无惧,因为拜月教最大的本事就是用毒药,而他的能量却是一切毒物的克星,拜月教找上他,只能是自取灭亡!
龙飞羽在黑暗中静静等待,他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来!
他的预测不会错,窗子轻轻一响,一条黑影跳了进来,身材纤细,居然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这个女人轻手轻脚地是向他的床边,手中还有一把长剑。
龙飞羽在等待着一剑刺过来,只要她一剑出手,他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杀了她,他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这个女人身手并不太高,绝对逃脱不了他的追魂一指。
女人在犹豫,面纱也随着她的呼吸起了一层波浪,她犹豫什么?龙飞羽好生奇怪,一阵轻风起处,她的轻纱吹起,露出了半边面孔,龙飞羽大惊失色,在达一瞬间,他已经认出了她是谁!是那个女孩,在浮生谷那个神秘大森林里的那个女孩,在那棵大树下,她吹起一曲神秘的曲子,然后莫名其妙地与他做了那件事!
龙飞羽心念电转,她要做什么?因为他夺是了她的处女之身,她来报复他吗?还是她本来就是阴阳教的人,为教中死难的兄弟复仇?如果她一剑刺下,他别无选择,只有杀了她,但她的身子给他了,她在某种意义上末说,是他的女人,他真的能下手吗?不,不能让她先下手,只要她先下手,他和她这个死结就无法解开。
龙飞羽突然在床上坐了起来,开口:“谁?”
琼儿心都跳出嗓子眼了,他没有中毒!中了这独门迷香的人没有人能坐得起来,中毒之人甚至连口都开不了,他已经有了警觉,偷袭好象也不可能成功。
龙飞羽缓缓地说:“你如果不回答,我就杀了你!”其实他清楚地看到了女孩子脸上的种种变化。
琼儿心念电转,娇声说:“是……是我!”声音娇柔,好象充满了一种缠绵,长剑也悄悄地收回。
龙飞羽好象很奇怪:“你又是谁?想做什么?”
琼儿声音中满是委屈和凄楚:“你……你好没良心……你忘了我了……我把身子都给你了,你却这样对我!”
龙飞羽暗暗叹息,她还挺会演戏,用惊疑不定的语气说:“你是……你是浮生谷的那个姑娘,姑娘,是你吗?”
琼儿说:“是我……我想来……想来看看你……你这个坏蛋,我好恨你!”声音充满幽怨,但嘴角却隐有喜悦之色。
龙飞羽慢慢是近她的身边,柔声道:“姑娘,是我的不对!”
突然,琼儿扑进他地怀中,嘤嘤地哭泣,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做戏,但后来好象是真的伤心,直哭得肝肠寸断,良久不止。
龙飞羽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明明是来杀他的。这时候见杀不了他,为保全自己。上演了一场感情戏,她的反应是够快了。她的心思也是极为机敏,但她越是这样,越让龙飞羽难受,心里不由得浮起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好啊,既然你喜欺演戏,我就将这戏演精影点,他轻轻地说:“你来找我。是因为你忘不了我,对吗?”
琼儿抬头,眼睛里还有泪光闪闪,她点头:“我忘不了你!……你忘记我了吗?”
龙飞羽温柔地说:“我怎么忘得了你,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这些时候。我天天都在想着你!”
琼儿微微发呆:“真地吗?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看我?”
龙飞羽微笑:“你师傅那么凶,我可不敢见她!现在你来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你叫什么名字?”
琼儿心乱如麻,低头说:“我叫琼儿!”
龙飞羽点头:“琼儿!这名字好听,你来找我,我好高兴!”紧紧抱住她,在她的唇上深深吻下去,一瞬闻,琼儿身子僵硬,好半响才放松下来,她想到了师傅地话,美人计!这是一个大色狼,用身、偷袭都无法成功,只有这最后一个办法了,她的身子已柔软,樱唇微微张开,香舌也在生涩地回应,就便宜他这一回吧,这是她此时地想法。
但这头大色狼好象并没有就此罢休,手还在乱动,已从她的衣襟里伸进去,轻轻地抚摸着她娇嫩的肌肤,琼儿好一阵战栗,接着那只火热的大手慢慢上移,就要接触她的前胸了,琼儿心里好象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又象是紧张,又象是期待,心里有一丝微弱的反抗意识,不能便宜他,但马上另一个想法占了上风,师傅说了,反正身子都给他了,再那个地事都做了,就随便他怎么做吧,最终能够达到目的就行!胸脯一阵火热,一只大手已握住了她的丰满的玉乳,他还在那上面轻轻地抚弄,柔软的乳房在他的手中不断地爱形,他灵活的手指还在她柔嫩地上轻轻地抚摸。
琼儿瞬间已是全身尽欢,这样的刺激她一生都没有过,只觉得一股奇痒从胸脯上传遍全身,在下身久久回荡,下身不知何时已是潮湿一片,就如同上次一样的感觉,不好,他的手已伸向,在她大腿上轻轻相上移动,所到之处,热潮一片,好舒服,好刺激,他好无耻!嘴唇还与他的唇相连,舌头也还在与他的舌头缠绵,琼儿没办法拒绝,身体更没办法拒绝,轻轻的呻吟声从鼻腔传出,回味悠长,龙飞羽要的正是这个效果,对这个女刺客尽情地轻薄,感受她身子的反应,达让龙飞羽有一种极大的快感。
衣服已解开,琼儿已经被抱上了床,但刺激还没有结束,龙飞羽已经含住了她的,还在轻轻地舔,琼儿早已成泥,报仇之念这时候爱得很淡很淡,她只想他快点进入她身体最深处。
她这个要求很容易满足,很快,两退被分开,男人慢慢进入,一进入就直插到底,琼儿一声轻叫,充满满足的感觉,这次前戏做得简直足得不能再足,她早已湿润无比,也旱就在等待这一刻,没有任何痛的感觉,只有无穷无尽的刺激和充实,龙飞羽在她身上得到了不同于美香和叶馨月的感觉,她们是他的女人,随时可以进入她们的身体,但这个女孩子不一样,她是来杀他的,现在与他的做爱说不定也是杀他的一个组成部分,所以,他心里好象在暗暗鼓劲,我们就来试试看,看你能先摆平我,还是我先来摆平你。
有了这种想法。他使用了更多的技巧,攻势更猛、技巧更多,在深深地插入过程中,他的手也没有闲着,不断地在她身体地各个敏感点刺激她,可怜琼儿只在意识不太清醒的情况下做过一回爱,在性爱给验上基本是一片空白,如何能禁受得了他如此刻意刺激和激烈抽插,只一瞬闻的功失,她就全身战栗。差点昏过去,但她好象还记着她的使命。身子都再次给他了,全身上下也被他想怎么轻薄就怎么轻薄。
总得有点效果吧,不能就这样让他弄昏过去,师傅说过,性爱之后的男人是警觉性最差的时候,她得坚持到他支持不住的时候,但好象这个要求难以达到,全身的刺激直上心头.下身阵阵热浪流遍全身,那个她记忆中最深的痉挛已经不可抑制地到来。
她不由自主地一声尖叫,紧紧地抱住身上的男人,脑海中地意识仿佛随着这阵痉挛消散得无影无踪,迷迷糊糊中,身上的男人逼在动。她虽然已经连手指都无法抬起,但很快又一次被他刺激起情欲来,又一次地疯狂迎合。她已经疯狂,直到男人在她身上进行完最后的行刺,她已经彻底瘫软如泥,完全忘了还有什么其它的事,但没忘记抱住男人地颈,好好地睡一觉,她太累太累,比与无数的武林高手交战还累得多。
清晨,琼儿已经醒来,看着经身边的男人,看着床上的狼籍,琼儿呆了,她躺在他怀里傻傻地想:自己这几百里奔波,无数次地谋划,难道就是末做这个事的?只为了将自己送给他,做个痛快?
他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师傅曾含蓄地说过,只要他再一次地和她那个,他一定会很快象一条死狗,但为什么昨天他没象一条死狗,她自己倒成了一推泥?还别说,这事儿好舒服,一次比一次舒服,是多和他做几回再实施自己的报复大计,还是立刻就动手,看着他俊逸而平静地脸,她觉得这好难决定。
躺在男人怀里的感觉真好,她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是那么可爱,如果真的多和他睡几回,她还下得了手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龙飞羽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琼儿美丽而充满春意的脸,眼睛里也微微带着思索,她在想什么?还在考虑怎么杀他吗?
琼儿已经发现地身边男人的爱化,他已醒来,他的眼睛还在她赤裸地身子上打转,她轻叫一声,羞怯地将身子埋入他的怀抱。
龙飞羽暗暗叹息,这么美丽的姑娘、这么温馨的时刻,她为什么要带着那个该死的目的?如果她能够抛开这个杀他的想法,他真的愿意好好地和她一起是一程!
起床后,琼儿好象一个新媳妇,细心地为男人拉平衣服,一脸的温馨微笑显示出她是多么地满足和幸福,其实她内心却在暗暗担心,这个男人对她好温柔,她觉得她内心也开始爱得柔坎,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得赶快动手,如果再不动手,她真的会下不了手!
坐在大厅里,琼儿殷勤地说:“公子,你坐会,我去帮拿早饭!”
这是一家湖边旅馆,背靠雁南湖,前临小集镇,环境优雅,旅馆里也挺干争,但好象客人不多,这也是一件奇事。
饭策拿来,是几个小菜和几碗稀饭,还有几个小馒头,策挺精致,颜色和香气都不错,在这白木桌子上一放,湖风吹过,龙飞羽颇有食欲。
琼儿温柔地说:“你多吃点……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如果不合你的意,你说出来,我……以后就知道了。”
龙飞羽心里满是温馨:“谢谢你,你拿来的,我都爱吃!”
她看来是真的改建主意了,还能想到以后,这一点他很欣慰,浮生谷的事情说不上谁对谁错,昨晚她想杀他也不管走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她能放下这个念头,他愿意好好地爱她,举竟她将身子给他了,算得上是他的第三个女人!她也是这么可爱,他发现自己也开始喜欺上她了。
他轻轻地喝了一大口粥,极清新,香气扑鼻。清爽可口,也许只有在这样干净的地方才能生长这样纯净的水稻吧?轻轻地夹起一筷子小菜,送入口中,突然,身上能量波动,饭中有毒,而且是极猛的毒物,这一瞬间,龙飞羽心中在战栗,她依然想杀他。她为什么会这么狠?他们已经有过两次的恩爱缠绵,她在床上是那样的温柔缠绵,百依百顺,她的激情不会有假。
她的高潮不会有假,但她为什么还能下得了手?
原来情人之间也还有这样的阴险,原来恩爱也可以以这种方式变奏,龙飞羽无法接受,他觉得口中原本香甜带点微辣的小菜爱得酸涩而难以下咽,达不是小菜本来的味道,而是他在品味着自己的心情。
龙飞羽抬头,目光很复杂,好象带点伤感,也有点痛心,琼儿好象没有看他,低头吃粥。
龙飞羽突然微微一笑:“这菜很好,又香又甜。还带点酸,我很喜欢!”
琼儿微笑:“公子喜欢,就多吃点!”
龙飞羽点头:“你叫我吃。我就吃!”
又夹了一大筷子的小菜,和碗中地粥一起,大口地吃下去,又添了一大碗粥,将剩下的所有小菜一扫而空,吃完,轻轻地放下碗,转身看着后面的大湖。
大湖正在从清晨的阳光中醒过来,湖面上一片嫣红,就象琼儿清晨地笑脸,但谁又知道这嫣红的湖面下,是一些什么样的暗流涌动?怎么办?她已经对他出手了,他还要不要对她留情?但她能够对他无情,他又如何能够亲手杀了昨晚的枕边人?她的身体的香味还在他的鼻子边回荡,她激情地呻吟还在他耳边回荡,她是他的女人,他不能杀她,她可以对他绝情,他不能亲手埋葬自己心中的柔情!
不知何时,他的泪水已满眶。
琼儿站在他身边,轻轻地问:“公子,你在想什么?”声音很轻,好象还在微微颤抖。
龙飞羽微微叹息:“看到这像面镜子的湖水,我都有些想家了!”
琼儿轻声说:“公子真是重情之人!”
龙飞羽淡淡地说:“人与人之闻最重的就应该是一个‘情’字!爱情,亲情,友情,每一样我都看得很重,为了这些情,历尽艰辛又如何,死又如何?”
琼儿声音微微发抖:“公子……琼儿能够遇到公子,真的是琼儿地福气!”
龙飞羽温柔地看着她:“琼儿,我希望你明白,情与情是相互的,你只要付出真情,必然能够收获幸福,如果我以后不在你身边,我也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
琼儿盯着他:“那么,你对琼儿也是真心的吗?”
龙飞羽郑重地说:“琼儿,在浮生谷,我和你那样只是一个意外,但昨晚之后,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女人,为了我的女人,我龙飞羽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琼儿痴痴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店小二在后面招呼:“公子、小姐,你们要喝杯茶吗?”
琼儿如从梦中惊醒,说:“我自己来!”是进了里面。
龙飞羽霍然回头,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动。
茶到,龙飞羽接过琼儿递过来的茶,一口喝尽,这次并没有能量波动,也许是她认为身已够了吧。
茶喝尽,龙飞羽杯子朝桌上一放,平静地说:“琼儿,我要走了,你……多多保重!”并不回头,飞身上马,两腿一夹,直入湖滩深处。
琼儿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身子一欢,坐在椅子上。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师傅,琼儿不能亲手杀他,琼儿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
龙飞羽在湖滩上飞驰,踩得杂草和泥土纷飞,他的心中也满是悲愤,她居然真的要杀他,他已经不能留她在身边,倒不是怕她杀了他,而是不愿意面对必须杀了她这样一个局面,以后,他还会避开她。
他没有目的地,只是远远地离开她。
前面是一个树庄,破旧的茅草屋盖满了一整座山坡,就象是绿色的山坡上铺上了一层极难看的外衣,又是一个贫苦的山树,但这里好象不应该如此,面临大湖,背靠高山,交通便利,商贾云来,这样的地方虽然限于科技水平,不可能很富裕,但也决不应该比其它的农树更贫穷,一棵大树下,一个老头正在屋角的地里栽种着什么菜,菜叶不大,嫩绿,也不认识是什么,龙飞羽慢慢是近,轻轻地叫了一声:“老伯,你好!”
老头抬头,慌张地说:“公子爷好!……公子爷是……”
龙飞羽看到他如此慌张,不禁有些疑惑:“在下只是一个过路之人,老伯不必紧张!”
老头松了口气:“公子,请到屋裹喝茶!”
龙飞羽连连摇手:“不必!我就在这外面坐坐!”席地而坐,就坐在大树下,丝毫不顾及衣服会不会弄脏。
龙飞羽心也在颤抖,一步上前,揭开外面厚厚的布帘,突然眼前黑光闪动,又是两柄水刺分刺他的前胸和小腹,速度极快!突兀至极!但龙飞羽速度更快,双手后发先至,两柄水刺还没有按着他的衣服,他的两指已点在对方的眉心!
突然脚下微微一麻,龙飞羽低头,一柄黑色的水刺正在缩回,缩向床下面,下面居然还有人!这些人的暗杀手段倒也高明,居然能够刺中他的脚,但中虽然中了,和没中一样,龙飞羽的脚连皮都不破,一拳凌空击下,床底发出一声惨叫。
虽然遭遇暗杀,但龙飞羽地心情反而放松下来。
这些人没有理由预先设下埋伏,倒象是知道他要来,他们这样做只有一个理由,他们在帮她完成这个暗杀任务,说不定这所有的圈套都是她设计的,只有她才知道他会来,也只有她才知道他地弱点,那就是他的情!这个大床是暗杀中最精心的环节,她肯定知道,当他看到这架大床在颤抖的时候,会以为她就在床上被别的男人糟蹋,肯定会心情激荡,只要他心情激荡就一定会揭开这个布帘,也必定躲不过她预先安排的杀招。
既然这只是她的计策。起码海可以证明她没有危险,只要她没有危险,龙飞羽又有什么担心地,但他为什么在心情放松的瞬间,却有一种浓浓的酸楚涌上心头?
外面有人叹息:“好武功!真是好武功!”
龙飞羽淡淡地说:“好计策!真是好计策!只可惜没有成功!”
外面的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计策没有成功?”
龙飞羽慢慢是出船舱,五米外的船头上站着一条大汉,满脸大胡子,眼睛里满是愤怒。
龙飞羽平静地说:“你就是洪胡子?”
大胡子点头:“我就是洪胡子!你杀我十余名属下,我要你为我的兄弟们陪葬!”
龙飞羽微微一笑:“你不会计数,我今天杀你的部下恐怕最少也在一百六七十开外!”
洪胡子大惊失色:“这……这……这是真的?”
龙飞羽点头:“对一个将死之人。我一般情况下会说真话!”
洪胡子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用得意,你最好看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龙飞羽目光一扫。微微惊讶,大船居然已经离开小岛,离岸上最少也有上百米!
洪胡子盯着他,冷冷地说:“在岸上我可能打不过你,但在水中,你注定会死!”手掌一击,只听嗵的一声,船底破了一个大洞,湖水哗哗直入。
龙飞羽已经明白。这个计策看来又是她的杰作,知道在陆地上制服不了他,就想在水中要他地命,这也许才是整个计策最精心的一环。
龙飞羽叹息:“在岸上,你们杀不了我,但你又怎么知道在水中一定能如愿?”
大胡子一声长笑。翻身入水,无声无息。
龙飞羽点头:“好水性!”身子后仰,直入水中。也是入水无声。
水里好热闹!足有十余人在水中等候,龙飞羽刚一入水,立刻就有两个人象游鱼一般地游过来,手中都是水刺,直刺向他地小腹。但游鱼毕竟是鱼,又如何与龙相比?他们又怎么知道这个人一身功失来源于大洋,与那个大洋相比,这面大湖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小地塘,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人外号就叫游龙,更不知道游龙代表着什么!
龙入水,暗流动,瞬间十几人悠悠沉底,他们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如此精妙的计策落在这个人身上就成了一个最大地笑话。
水底已经安静,前面还有一个人,在水中看来,他一幅蓬松的大胡子就象是绿毛龟背上的绿毛。
洪胡子无法惊叫,因为是在水中,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败,这个人在水中比陆地上更可怕,他的身法在水中没有任何影响,身至还多了几分灵便,这一点没有人能做到,他自己也不能,他的水性只是相对于其他人的,一般人落水不会水性的自然是一沉到底,会武功地十成武功能发挥出一成就不错了,他自己由于长期在水中训练,能够做到水中的功失与陆地上相比没有太明显的差别,所以,他想当然地认为,不管是什么样的高手,只要落入水中,就只能任他宰割,但他却没想到这个人却是一个怪物!
所以他只有死!在临死之前,他或许会后悔,真不应该答应那个女人的这个离奇的要求,再美丽的女人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珍贵,何况还仅仅是一个空头诺言,连她的手都没摸一下就这样地死,实在是太不划算;他也在后悔,这水中制敌之计还是他主动提出来地,本来是一今天衣无缝的连环身计,没想到最终死的却是他自己。
龙飞羽重新回到岛上,岛上已空无一人,除了地上的一百余名尸体之外。
还是象征性地找找她吧,毕竟这次来主要是为她而来的。
见到她怎么办?杀了她?他无法下手,哪怕她做了再多谋杀他的事,他一样下不了手,他忘不了她在他身边的温柔,更忘不了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疯狂,她是他的女人,哪怕她要杀他,这一点也无法改变,龙飞羽可以杀皇帝而毫不手软,但叫他亲手杀了将处女之身交给他的女人,他做不到!
可是她为什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杀他?在他那个世界,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有一些特殊的感情,有的会爱上那个男人,有的会恨男人,但谁也不会象她这样恨得如此彻底,无时无刻不想杀了这个男人,杀了男人,她的处女身难道就能回来?
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独特的贞洁观?
琼儿在一间柴房里团团转,她不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她只知道事情已经完全失控,他能过这一关吗?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欢呼,也没有厮杀声,她知道他已经来了,肯定去了那个大胡子的船上,大胡子安排了什么身计?
他会不会真的死?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只为了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在子她,就想出这个自以为很妙的计策,其实是一个最愚蠢的计策,如果他识破了这个计策,或者那个大胡子不小心说露了,他要么就是杀了她,要么就是永远地离开她;如果他过不了这一关,他就会有危险!无论哪种结局,都不是她想要的!琼儿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但这时她还不能,因为她还有事要做,她要去救他!如果来不及,她就一剑杀了那个大胡子,再一剑杀了自己!
跑出去的时候,她眼睛里已有泪水,她在心里狂呼:“你千万别死,要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原凉我自己!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要是你不那么坚决地离开我,我不会这么做的!”
转个角,琼儿站住,身子剧烈额抖,她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结局,一条高大的影子静静地站在屋角,脸色很平静,眼睛里或许有一丝淡淡的伤感。她的长剑落地,身子扑进男人的怀抱,她不在子他是否知道内情,也不在子他是否会杀了她。龙飞羽眼睛里的伤感瞬间隐没,轻轻抱住琼儿,温柔地说:“你受苦了。别怕!这些人我都杀了,要不然,你也出来不了!”这是他所能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台阶!
琼儿轻声说:“我没……受苦,他们……不敢碰我!”这也许是她地清白证明!他的话又重新给了她希望,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一切,只要他不知道这些,她就可以将这一切都当成一个永远的秘密。
龙飞羽很欣慰,虽然她身子的清白现在对他毫无意义,但他依然愿意看到她的身子是清白的。
龙飞羽拉起她的手:“是吧!我们回去!”
琼儿欣喜地点头,跟着他是向湖边。两个人都好象忘记了她掉在地上的长剑。
琼儿坐在船头,龙飞羽轻轻地摇着桨。轻柔的水声响起,就象是平静的湖面上唱起了一段动人地歌。龙飞羽的思绪飘得很远,他曾无数次地想过,要是带着自己地爱人在碧波上轻轻荡漾,让他们的柔情在水面上慢慢地弥漫,让他们地歌声在水面上放飞该是何等惬意的事情?这时候,也的确有一个姑娘在他身边,她也与他有过合体之缘。算得上是他的女人,但却不是他的爱人,起码在她设下那一连串的身计的时候,她算不得是他的爱人。
将她送回去之后,从此情郎妾意走路人!
琼儿的心思也象他桨下的水花一般,轻轻撩起。又悄悄地回落。
老头心里满是奇怪,这是什么人?穿着整整齐齐,骑着装饰豪华的大马,但却象普通庄户人家一样地坐在地上。
龙飞羽看着老头问:“老伯,你种的是什么菜呀?”
老头说:“是紫心菜,只是一种家常小菜,家里实在没吃的了,没办法才种点.”
龙飞羽颇为奇怪:“这一小块空地能种多少?这山上有大片的空地,为什么不种?”
老头叹息:“哪敢呀?这山房是凌家的,谁在上面挖一锄头都会被打断腿,要是在上面种菜,还不得打死人?”
已经开始承包山林了?龙飞羽大为奇怪,这个地方不可能有这么高级的管理模式吧,他问:“凌家的?为什么是他们家的?皇帝封给他家了?”
老头长叹:“那倒不是,这山本是大伙儿的,我们周家祖宗几代都在这里生活,但前几年凌家突然说这山是他们家的,不准任何人上山,大伙儿不服,上门评理,当场就打死了好几个,还将几个人送到了衙门,也是一顿毒打,回来后都成了残废,这不,现在没有人敢上山了,谁还惹得起凌家呀!”
评理打死人,反而将被打一方送给衙门,身打致戏,还有没有公理了?龙飞羽好一阵气闷:“凌家凭什么这么横行霸道?是有钱呢,还是有势?”
老头苦笑:“有钱就有势,有势了也会有钱!凌家这些年发了大财。
与官府老爷都有了勾结,而且与这湖中的水盗也有联系,不光是霸占山林,还规定这方圆五十里之内的农田除了向官府缴纳银狼之外,还得向他家再交五成。也没人敢不交!
龙飞羽大惊:“这样地事情官府也不管?”
老头盯着他:“你真是过路的?”
龙飞羽点头:“老伯但说无妨,如果这凌家真的这么可恶,说不定在下倒可以帮你们出口气!”他知道这老头是担心说话不当,引火烧身。
老头沉吟良久说:“反正老汉我无儿无女,只有一个老伴,也不怕凌家杀了我。这凌家收的钱据说是与县太爷分了,所以县衙不但不管,还帮着他收!如果有人不从。他们不是编一些理由将这人抓到县衙,就是由水盗出面,将这家人杀得干干净净,上次我那个四弟……就是被他们杀的,全家都死了,我那个可怜的侄女被他们抓到湖中的岛上,被糟蹋得……后来就跳湖了。”老头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龙飞羽大怒:“还有这样凶狠的人。还有这样丧尽天良的水盗!水盗首领是谁?”
老头抬头,目光中略有惊恐之色,说:“人家都叫他洪胡子……”
突然蹄声翻飞,几匹马从湖堤上急驰而至,几个乡亲惊恐地出来探望,但一个个相继缩头进去,这些人真的太嚣张。驱马从村庄当中穿过,绝不稍停,一时鸡飞狗跳,热闹至极,几个年轻人从屋里出来,却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老头脸上变色,连忙说:“公子,不好了,这些人就是凌家的打手,你快快离开!从这里朝后面山上跑!”
龙飞羽却不动,淡淡地说:“我来会会他们,问一下他们的来意!”
领头的是一今年轻地公子,长得英俊帅气,但一脸的轻浮,眼睛望着天边,他没有说话,他还不屑于与这些庄户人家说话,他身边地一个中年人冷冷地看着这个老头:“周老头,谁让你在这里种菜?”
周老头双手连拱:“老汉家里实在是没吃的了,就在这屋边种点小菜,决不敢在山林里挖一锄头,请凌公子和各位大爷见凉。”
中年人冷冷地说:“这里全部都是凌家的土地,你这两间破屋都是,你说屋边的地算不算?”
老头大惊失色:“这……这从何说起……这屋基是老汉祖宗传下来的,各位大爷不要老汉种菜,老汉拔了就是!”老头心痛地低头去拔菜。
壮汉盯着他:“我们来了,你就拔,我们走了,你又种,哪有这样的好事?”
老头慢慢地抬头:“各位大爷难道要为几棵菜杀了老汉不成?”他声音中已经隐隐有些愤怒。
壮汉阴阴一笑:“那倒不至于!兄弟们,凌家要在这个地方盖一间茅厕,给我把这两间破屋扒了!”
一今年轻人手中长鞭子挥出,缠在茅屋外面的柱子上,这柱子是如此细小,只怕他轻轻一拉,这间屋就会倒下,象这样地破屋就算倒光,龙飞羽也不在乎,但他对这些人的态度实在是看不下去,刚才这些人到来,他隐藏在大树后面,这些人虽然知道大树后面有人,但根本不在乎,这时,各人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出现在柱子边,长鞭不知何时缠绕在他的手上,他在冷冷地看着中年壮漠:“阁下动不动拆除人家房屋,你们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中年人盯着他:“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
龙飞羽淡淡一笑:“我在这里只是想看看凌家是何等的横行霸道,幸好在下没有失望,凌家的确是威风八面,名不虚传!”
中年人说:“阁下看起来不是这里的人,为什么要插手这些小事?”
他说得很客气,因为他看到这个人衣饰华贵,气字轩昂,决不是一个普通庄户人家。
龙飞羽盯着他:“老人的祖屋,祸及村民这样地事情还是小事?阁下难道是专门做一些杀人放火地买卖?”
中年人大笑:“杀人放火的事情祁某也没少做!我现在告诉你,赶快滚蛋,大爷不和你计较!”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晃动,脸上一痛,中年人大惊,连忙后退一步,定睛一看。那个人手中正拿着一条长长地鞭子,伸手在脸上一摸。鲜血淋漓,不由得大怒:“好啊!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旁人!”手在腰间一抽,一柄长刀在手,刀光一闪,直划向龙飞羽的头部,老汉连忙扑上,旁边的一今年轻人在马上一脚踢出,老汉倒地。
龙飞羽大怒。这些人挥刀夺命,抬脚就伤人,实在是太过恶身!一伸手,夺过壮汉手中刀,反手一挥,壮汉一声惨叫。右臂齐齐切下!众人已大惊,那个年轻的公子也是大惊失色,一挥手:“杀了他!”
但这些人又如何能够完成他这个高难度的命令。就算他们人数再多百倍,身手再高十倍都不行,刀光闪处,仿佛闪电划破长空,十余人齐声惨叫,他们只有一个地方受伤,右臂!整个右臂干净完整地被切下,瞬间,山坡上鲜血横流,惨叫震耳,山庄震动了,无数的乡亲们从各自的屋里钻出来,脸上都有激动和惊奇之色。
年轻的公子大惊之下,两腿一夹,胯下的马一声长嘶,跑出两步,但它也注定只能跑两步,因为它地前蹄也失去,马儿前蹄高高抬起,但落下是却是后高前低,年轻公子已从马背上摔出,直撞上山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条人影站在他面前。
公子惊慌失措地说:“你……你要做什么?”
龙飞羽刀头向下,鲜血从刀刃上慢慢滴落,他缓缓地说:“阁下是凌家的人?”
公子说:“本公子是凌家……大少爷,你要是伤了……我,我爹爹饶不了你!”
龙飞羽微微一笑:“如果我不伤你又如何?”
凌少爷大喜:“那凌家可以不追究今天之事。”
龙飞羽侧目而视,这个人只是想脱身吧,今天他一伤十余人,以凌家骄横跋扈地本性,不追究才有鬼!但他也懒得计较,向着地上依然在鬼哭狼嚎的十余人冷冷地说:“你们谁再叫,我一刀杀了他!”
顿时鸦雀无声!
龙飞羽看着那个壮汉微笑:“你们可以回去了,告诉你家老爷,我和你家少爷挺投缘,留下他了,如果他一个时辰之内不来,我将这个大少爷丢进湖里喂王八!”
凌少爷脸色苍白,身子在微微发抖,龙飞羽盯着他:“你不愿意等?你想现在就下湖?”
凌少爷嘴唇直哆嗦:“我……我……等!”
十几匹马急驰而去,比来时更急更快!
老汉从地上头巍巍地爬起,明显受伤不轻,茅屋里跑出一个老婆婆,扶着他,不停地向龙飞羽道谢,但投向那个凌公子地眼神却充满怨身,众乡亲慢慢聚拢,但没有人说话。
龙飞羽微微叹息,看来这些人在凌家淫威之下,胆子都变小了。
他缓缓地说:“我早就听说凌家在此地作威作福,祸乱百姓,有意除之,但乡亲们好象不怎么迫切,难道是传闻有误?凌家并不是那么坏?如果他们真的没做什么坏事,在下又何苦做这杀人的勾当?”
其实龙飞羽知道早上她下毒的事情吗?虽然她用那杯茶帮他解了毒,但中间毕竟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会不会发觉有什么不对?他应该不会知道吧,因为他的脸色是那么平静。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师傅,琼儿再也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了,琼儿虽然没有杀他,但却好象已经杀了他好几回,琼儿永远都不想再动手了,武功不能进步有什么关系?身子给了他,我愿意!只要他还要我,我愿意将身子永远都给他!
两个男女在小船上慢慢地回程,伴着天边的朵朵白云,偶尔目光相对,依然有无法释怀地点点柔情,但这份情却又显得如此沉重。
湖滩上已经满是人,翘首期盼的人群!看到慢慢回来的小船,众人齐声欢呼,象他们这样地普通百姓聚集在一起,用心来期盼一个江湖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是第一次。
龙飞羽上岸,抱拳向乡亲们发致谢,周刚是到他面前,激动地说:“公子这一去,大伙儿可急坏了,公子回来了,这位小姐也救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公子,这是你的包,请公子清点!”
龙飞羽随手接过,放入怀中,微微一笑:“谢谢各位乡亲父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水盗已经全军覆没,乡亲们以后不用再担心!”
众人欢呼雀跃,彼此相告,湖滩上一片欢腾,突然,一个老头面向湖中跪下,大声说:“灵儿!你听到了吗?这伙恶贼终于死了,你的仇公子爷帮你报了,你闭眼吧!灵儿!”
声音远远传出,充满苍凉。
又有几十个人跪下,在湖边告慰死难的亲人,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在九泉之下闭上怨恨的眼睛。顿时哭声一片,他们心中的仇恨已压得太久,他们的泪水也已压抑得太久,今天终于可以大哭一场,对这个帮他们报仇的公子爷,他们从此永远都不会忘记!
周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地说:“这是周三叔,他的女儿周灵儿去年被这伙万恶的贼子糟蹋,回来就上吊死了,这几十个人也个个都与水盗有血海深仇,公子爷帮他们报了仇,还怒除凌家,为这三百里雁南湖几万父老乡亲除了这两个大害,是我们共同的恩人!”
周刚大声说:“对!请恩人受我们一拜!”卟嗵一声,泥水四溅,他结实的身躯重重地跪在泥中,瞬间声音响成一片,湖滩上满是跪着的人,围成一个大圈子,中间只有两个人站立,龙飞羽和琼儿!
琼儿心中满是惊讶,这些人全是最低微的庄户人家,怎么会与公子这么亲近?对他如此敬重?他们还说到凌家。凌家又是谁?有心想问问,但这气氛好象太沉重,她的眼角也不知何时有泪水流出,或许在这一刹那间,她与这些平时从没打过交道地庄户人家有了第一次的心理勾通,好象对他们有了一些了解。里更有一些难言的羞隗,水盗那么可恨,而她却与他们达成一种共识,这是她最大的羞愧,可不能被他们知道。她可以不怕死,但她无法面对他们赤诚的眼睛。也无法想象如果他们知道她也曾兴水盗密谋过,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会不会把她活埋?
龙飞羽微微叹息,乡亲们这一跪让他感觉沉重、也感觉震撼。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最底层的人,没有人在子他们的生死,更没有人在子他们的感受,他们没有能力去改变命运之神强加给他们的不公正地命运,只能默默承受。有痛苦自己忍受,有泪水悄悄地流,他们无法对抗强权,也无法对抗邪恶,所以他们的悲痛与苦难才一代一代地延续。
龙飞羽双手一分,大声说:“各位乡亲们。请起来!”
没有人起来!
龙飞羽突然大声说:“你们再不起来,我可不当你们是朋友了!”
声音远远传出,乡亲们个个惊讶地抬头。他们不敢相信,这个大侠居然当他们是朋友,他没有嫌弃他们是一些低贱地乡民,他没有嫌弃他们一身的泥水,这声“朋友”让他们感慨万端,看着他火热地眼睛,他们泪水横流,这份尊重比对他们的帮助更加可贵!
周刚和周林最先是到龙飞羽面前,一人一只手拉起龙飞羽,周刚说:“是,到家里去喝一杯酒!小三子,快去打酒!”
周林说:“我去买菜!”
跑得飞快。
几今年轻的女子是近琼儿,轻声说:“这位姐姐,你是公子爷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恩人,到家里坐坐吧!”
琼儿看着她们一脸的赤诚与期待,心里好一阵感动,连忙说:“好!他们男人家喝酒,我们去喝茶!”众女子喜笑颜开,簇拥着她而去。
在周刚的破屋里,周刚媳妇将凳子擦了又擦,终于让龙飞羽坐下,酒已打来,打开,一股酒香在屋里飘荡,虽然没有那个世界地浓香,却也充满温馨,一盘小菜已上桌,是最简单的家常菜,周刚暗暗着急,周林兄弟的菜怎么还没来?他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有钱买菜?要是让恩人不能吃好喝好,如何对得起人?
突然,外面一个大嗓门叫道:“菜来了!”
门口围着的众乡亲纷纷让路,周林精赤着上身进来,大笑:“菜来了,幸好你们还没开始喝!”
龙飞羽微微一笑:“你辛苦了,也来喝!”
周林爽快地说:“好,周林早就想敬哥哥一碗酒了!”
周刚盯着周林:“兄弟,你的衣服……”
周林连忙打断他的话头:“天气太热,还是赤膊舒服……来,公子,我敬你一碗!”
龙飞羽一碗酒下脑,看着他:“你跑路跑热了,坐下来就该把衣服加上,否则等会儿受了凉可不是好玩地!”这时天气并不热,身至还有几分寒意,要是真的着凉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世界可是要出人命地。
周林脸色微红,连声说:“不妨事!”
周刚盯着他:“兄弟,你把衣服当了?没关系,哥哥这里还有两件!待会儿叫你嫂子拿过来!”
周林脸已血红,连忙向周刚直使眼色。
龙飞羽明白了,他是把自己的衣服拿去当了,才换回这几样菜,而且看这架势,他只有这一件衣服,一个庄家汉子待客如此赤诚,拿唯一的一件衣服去为他买菜,而且还不愿意让他知道,这是何等的真诚?他真的已感动!
龙飞羽举起碗中酒,对周林说:“兄弟,你待客之诚,我从来未见!一件衣服值不了几个钱,但这件衣服中包含的一番心意我全明白,我敬你一碗!”
周林举碗喝尽,真诚地说:“公子为我们做了这么多,还如此真心地当我们是朋友,别说一件衣服,就算是要我的性命,周林眉头都不皱一下!”
目光相对,真诚而又坦然!
龙飞羽看着外面的大湖和背后的大山说:“其实这个地方是一个好地方,只是让那个万恶的林家和水盗搅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你们想想看,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做?”
周刚沉吟:“现在大害已除,百姓再也不会受到更多的苦,可以下湖去捕鱼,上山去打柴,日子肯定可以过得比以前好!”
周林微微一笑:“这湖太深,鱼可不容易打上来,我明天就上山打柴,挑到集市上去卖,一天能有几文钱!”
湖太深,鱼打不上来,龙飞羽原先的设想好象有点不适用,他见过这里百姓太多的苦,每到一个地方,总是不由自主地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如何让这里的百姓富裕起来,让农民致富有太多的办法,他那个世界的21世纪初期围绕这个话题有过太多的探索,有成功、也有失败,几十年下来,摸着石头过河,总算有了相当多的成功典范,他在各地采风的时候,也曾刻意去搜寻过这方面的资料,能否将这些成功的典范应用到这个世界?
洛州丽山寨的树民依靠他传授的茶叶制作方法,生产茶叶,如果拿到集市上去卖,绝对可以卖出一个高价,最终必然可以让山寨整体富裕起来,在这里,又可以用什么方法?
有山有水是开展旅游业的最好地方,但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愿意掏钱看风景,那些豪门大户、江湖高手个个眼高于顶,天地任我行;那些老百姓连脑子都填不饱,更不可能有出门散心的念头.这个湖倒是这里人的一个财富,但却水太深,不能养鱼,不能养殖的水有什么用?除非用于发电和运输,但这两条在这里都可以忽略。
他们的路在何方?
看着龙飞羽举起碗久久不动,眼睛里露出思索之意,周林和周刚都微觉奇怪,但也不敢打扰他。一时,屋里屋外都很寂静,外面有几十人围在茅屋边,这时说话的声音也渐小。
龙飞羽慢慢收回目光说:“两位,我想到了几个办法,你们想想能不能在这里用上。”这两个人虽然年龄都不大,但好象挺有威信,所以这些致富的门路可以与他们直接商量。
周刚和周林异口同声地说:“公子请吩咐!”
龙飞羽盯着他们:“首先,你们想不想让这个地方变成鱼米之乡,让所有的乡亲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周刚叹息:“庄户人家就只有这个指望,但又怎么做得到?”
周林也说:“是啊,这里没有良田,比不了别的地方!”
龙飞羽指着外面的那一大块湖滩说:“这一块湖滩好大,怕不有上千亩,就不能种点什么?”
周刚摇头:“公子有所不知,这湖水年年在夏秋两季大涨,一涨得五、六天才退,种些谷子播不下种,种些麦子等不到收,实在是一块废地。”
周林苦笑:“要是良田,凌家早就占去了,也到不了现在还空着。”
龙飞羽微笑:“湖水上涨,除非加高堤岸,但需要大量的人手。也没什么必要,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种谷子和麦子?难道不能种点别的?”
周刚惊讶地说:“庄户人家不种谷子和麦子又能种什么?吃什么?”
龙飞羽沉吟:“我来帮你们整体设计一下!来,我们出来说!”
周刚和周林也不懂什么叫“整体设计”,但并不妨碍他们一起出来。
乡亲们面面相觊,终于那个老汉说:“公子,你为了老汉已经惹下的天大的祸了,还是赶快离开吧!老汉记得公子一世的情!”
龙飞羽平静地说:“我是不是不劳你过问,我只想问你,凌家该不该除?”
老汉扑地跪倒:“凌家个个丧尽天良。早就该天打五雷轰,如何不该除?只是公子……”
龙飞羽止住他的话,眼睛扫视象乡亲,郑重地说:“龙某行走江湖,做的就是为百姓仗义之事,但凌家为人如何,龙某一概不知,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辞,各位乡亲父老,你们大家来说,凌家应不应该除掉,如果你们回答我一个‘应该’。我马上帮你们铲除这个祸害十里八乡地凌家,如果你们说‘不应该’。龙某马上拍屁股是人,顺便将这位凌大公子送回去,向他敬一杯酒为他压惊!”
一今年轻汉子走了出来,大相声说:“我周刚不怕凌家报复,也不怕官府捉拿,今天就要向这位公子说一句:铲除凌家!”
另一今年轻汉子也站出来:“我周林无父无妻,只有一个老母亲,我也要说:铲除凌家,为十里八乡的百姓除这一大害!公子敢于对凌家下手,我周林愿意陪在公子身边,死而无怨!”
这两人一站出来,身后的乡亲个个都跟在后面,七嘴八舌地说:“这凌家真是太恶身了。根本不给我们这些人留活路!”
“我们和他们拼了!”
“这个公子爷是做什么的?”
“是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人人?”
“要是就好了,雁南湖的百姓有望啊!”
……
凌公子嘴唇在哆嗦,眼睛里却充满怨身。他眼睛扫向哪边,哪边地人说话的声音就低,身子也在向后面退缩。
龙飞羽盯着他,冷冷地说:“你们凌家的声望很高呀!这么多地乡亲都恨不得将你们凌家亲手活埋!”
凌公子脸色灰白:“你想煸动乡民……造反?你不怕……朝廷杀你地头?”
龙飞羽哈哈一笑:“对抗你凌家叫造反?你们凌家是朝廷?你说这话才叫造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凌公子脸色惨白,如果他将这话朝廷一说,只怕凌家真地会有麻烦!希望爹爹赶快带些高手来,将这个人杀了,他实在不能留。
龙飞羽看着他,淡淡地说:“其实你也不用紧张,象这样的话我说得不比你少!朝廷就应该爱护百姓,视百姓为衣食父母,如果任凭一些贪脏狂法、鱼肉百姓地地方官胡作非为而不制止的话,这样的朝廷要之何用?”
象乡亲惊喜交集,这个人说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但他如何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是什么人?
马蹄声疾,百余匹快马从路口转过来,冲上湖滩,直向这边而来,林公子脸有喜色,众乡亲纷纷跑回自己屋中,拉锄头的、拿钯地,有的干脆就是几根木棍,自觉地是到龙飞羽的身后,龙飞羽颇感欣慰,这些人还是有抵抗强权的意识嘛,有的时候,反抗压迫只需要一根导火索或者一个领头者!今天他就是领头者,他的武功已经给了这些人信心和勇气。
一个凌家居然有这么大地势力,这让龙飞羽多少有些意外,一百余匹马,马背上的人看来都有点武功,以这样的势力再勾结上官府和水盗,单家独户地老百姓如何能够反抗得了?
一百余匹马在湖滩上一字排开,马背上的人长剑和长刀都已在手,一时之间,湖摊上一片前杀之气扑面而来。
龙飞羽眼睛盯着最前面的一个华衣老者:“你就是凌家当家的?”
老者双手一举:“在下正是!凌家与阁下不知有什么过结,阁下扣押小儿不知有见教?”他说得很客气,因为自己的儿子还在对方手中。
龙飞羽微微一笑:“你们凌家与我没有任何过结,我龙某只是为这里的乡亲打一个抱不平!刚才乡亲们举手表决,一致同意将你们凌家剿灭,不知阁下有何话说?”
凌明洋脸色铁青,厉声说:“阁下伤我家人十余在前,折辱小儿在后,现在居然口出狂言,想对付凌家,难道我今天来的这一百余人是吃素的?”
龙飞羽扫了眼这一字排开的队伍,淡淡地说:“这是你凌家全部的力量吗?”
凌明洋点头:“对,我凌家的精锐全部在此,你速速束手就擒,好好地送小儿过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龙飞羽哈哈一笑:“凌明洋老兄宽大为怀,象这样的事情你也可以饶我不死?是否是因为你儿子在我手中,你不敢轻举妄动?”
一语击中要害!凌明洋老脸微红:“本人说话算数,虽然你罪大恶极,但只要你送小儿回来,本人……”
龙飞羽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考虑你儿子的问题!”
凌明洋不懂:“为什么?”
龙飞羽微微一笑:“用你儿子作人质,与你叫阵不是本人的风格,所以,本人决定不再用他了!”
凌明洋脸有喜色,凌公子也大喜,终于可以离开了。
龙飞羽接着说:“你知道人质不起作用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杀了他!”反手挥刀,寒光闪过,凌公子头部一道红残慢慢变粗,倒下,脸上居然还带有笑容。
凌明洋脸上的喜色凝结,一声惨叫:“天儿!……”
湖风起处,凌明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杀了他!碎尸万断!……所有人全部杀光,鸡犬不留!”
一百余人呼啸而过,带起一阵狂风!风声中好象有一绦黑影闪过,这些马上的骑者一个接一个的摔下,落地就不动,很快,湖滩上只有一百余匹四处乱跑的马,地上的尸体也被这些奔马踩得面目全非,深入泥中,只有一个人还能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的泥土也掩盖不住脸上的惊惶和悲痛。
龙飞羽站在他面前,冷冷地说:“我知道你还在为你儿子的死而悲伤,但你也应该想想,这些年来你们凌家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个天才尝试到这种痛苦的滋味,实在是太迟了!”
凌明洋颤抖着说:“你……你这个恶贼!官府不会放过你的!”
龙飞羽微微一笑:“在百姓眼中,你才是恶贼,至于我,他们或许会称呼我一声大侠!至于官府,我更不在乎,说不定我还会主动去找找他们,教教他们怎么做官!”一指点出,凌明洋闭眼了。
一下手就杀害这么多人,龙飞羽微微有些不忍,这一百多人中,或许也有一些不得已而充当凌家帮凶的人吧,今天到底是对是错?为百姓除害不会错,但是否只有杀戮一条路?
身后传来一声大叫:“大侠!”
龙飞羽回头,地上全是黑压压的人头,湖滩上、草地上、山坡上到处都是跪着的人。
两今年轻人是到他身后,跪在泥中:“大侠,你为我们十里八乡的百姓除此大害!周家村地全体村民都拜谢大侠的恩德!”
龙飞羽扶起两人。平静地说:“为民除害是龙某闯荡江湖的根本目的,两位不必如此!”
周刚感慨地说:“江湖中号称大侠的多的是,谁又真的管老百姓的死活,也只有公子才说这话!”
周林说:“也只有公子才真的当得起这大侠的称呼!”
龙飞羽轻轻叹息:“江湖中大侠实在太多,百姓地苦难也太多,我们那里有一个说法:侠之大者,为……了万民!”他差点说出“为国为民”来,这个地方国家可以和朝廷画等号,朝廷在百姓心目中恐怕是罪恶的代名词,也就不用说“为国”二字了。
周刚感动地说:“公子说得太好了!请公子到茅屋一坐。让周刚敬公子一杯茶!”
周林也说:“周林也想敬公子一杯!”
看着他们赤诚地眼睛,龙飞羽颇为感动:“好!两位请!”看一眼依然跪着的乡亲们。龙飞羽大声说:“各位父老乡亲请起!”
众人纷纷起身,一身泥土也不擦。围成一个大圈子,将龙飞羽围在中间,每个人脸上都有激动和感激之情。
龙飞羽大声说:“各位,不知凌家还有多少人手可以作恶?”
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今天消灭地只是一小部分,等他一走,这些人必然会来报复。那他留给乡亲们的将是一场大祸。
周刚说:“公子但请放心,凌家也就这一百多人的武力,现在他家主已死,儿子也已死,一百多人全部死在这里,现在已经没多少可以作恶的人。要是他们再作恶,乡亲们一样可以把他们杀了!”
看着他们三人并肩是上山坡,许多乡亲都热情地让路,眼睛里有疑问,他们不知道这位龙大侠想做什么,刚才茅屋外面地人把他的话迅速传开,各人才恍然大悟,虽然不相信他能让他们从此过上好日子。但对他的感激却是无穷无尽.琼儿也是到了他身边,眼睛还是红红的。不知道是她自己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还是那些女孩子向她传播了什么伤感的信息。
龙飞羽指着背后的大山说:“这山极大。向阳,可以栽种果树,这半山以下,地势较平,适宜种植油策、花生之类的作物,种菜也行!至于这个千亩滩涂,一样可以种植果树。把它变成千亩果园!”这是他所设想的,当然,油策和花生都是他在这个世界所看到的东西,他才敢随口说出来,至于果树,他只在集市上见过梨子和桔子之类几样简单至极的水果。价格高昂,也不知道这里池水果还有哪些,所以他也不敢乱说.周刚和周林面面相觊.周林说:“公子,庄户人家种果树和菜,好象……这些东西自己吃不起,也不禁饿……”
龙飞羽微笑:“在你印象中,庄户人家只能种谷子和麦子吗?”
周林老老实实地说:“是的,当然也可以打柴!”
龙飞羽盯着他:“你打柴只界因为自己用吗?”
周林摇头:“光是我一家,我一担柴够烧三天,我可以把多余地柴卖到集市上,换回几文银子!”
龙飞羽笑了:“你打柴都可以拿到集中上卖,菜和水果为什么就不能?
只要有人愿意要,你们还不一样可以换回来大把的银子,有了银子,你还担心买不到狼食?“周刚和周林呆了,他地话好象极有道理,转念一想,是啊,如果有大批的菜和果子送到集市上,肯定会有很多人购买,他们就可以赚回大批的钱,有了钱就什么都好办!
周刚先反应过来,激动地说:“公子的想法真是太妙了!我们怎么就想不到,公子真是神人啊!”
周林也激动地说:“我这就让乡亲们按公子说的办!”
龙飞羽摇手:“等等!还有几个问题,你们可以等会儿一起商量一下!
第一,果树的栽种是一门大学问,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而且各种果树的特性都不一样,你们最好在栽下去之前就作好准备,而且果树需要嫁接,嫁接你们懂吗?“周林说:“我知道,我有一个叔父早年在外地学过,也告诉了我一些,他还健在,要是我们不懂,也可以问他!”
龙飞羽点头:“那就太好了,其实很多东西并不绝对,嫁接也一样,并不是梨树只能跟梨树嫁接、李树只能跟李树嫁接,有时候嫁接错了或许就是一种全新池水果,比如说桃树和李树嫁接,结出来的李子比目前的李子更大,味道也更好,各种水果的嫁接,你们以后可以自己慢慢试,错了没关系,只是别大面积的试,大面积种植的还得是有把握地果树,我的话你们明白吗?”
周刚点头:“公子放心,我们记下了!”
周林不敢相信地说:“不同的树真地可以嫁接吗?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龙飞羽抓抓头说:“按说是可以,但我也没有把握,你们要试只能试种几棵,如果真的有效才能大范围地推广!我可不想到时候一些没有收成的百姓拿起锄头找我拼命!”
周刚笑了:“公子,你这么真诚地帮我们。我们就算是今天就死,也不敢对公子有半句怨言!”
龙飞羽微微一笑:“那好啊!我们再看看这湖!这湖水很深,如果用来养鱼估计你们也捞不起来,但我想了一个办法,你们能不能用竹子做一个大框架,再将鱼网放入这些框架之内,放入湖中,鱼苗放入网中,用这湖水让鱼慢慢长大?”这是网箱养鱼,直到二十一世纪都在用。没有理由在这里行不通。
周刚和周林瞬间明白,激动万分。周刚说:“公子地妙法真是太好了,就这么办!”
龙飞羽微笑:“这中间也要注意几点:第一,最好做成几个箱子相连,要做结实,否则鱼儿跑了,你可没地方去捞;第二,几个箱子的鱼网孔眼要有大有细,鱼苗先放入盆中养.待长大了点,再放入孔眼最细的网中拿到湖中养,再大点,换第二个网箱,依次而为,只保证一条.鱼儿错不出网眼为准。”
两人目瞪口呆,公子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想得这么长远啊?真是神人啊!但殊不知,这并不是他的智慧。而是几千年来,劳动人民集体的智慧结晶!
龙飞羽说完,周家兄弟欢呼着跑下山坡,他们需要与所有的人共同分享这个喜悦,头脑中瞬间装了这么多的新知识,他们也需要相互之间启发一下,共同安排属于他们的未来。
龙飞羽回头,琼儿正一脸潮红、痴痴地看着他,他怎么什么都懂呀?武功高强无比,绘画技艺高超,水性也是如此了得,居然连农活都懂,好象比这些土生土长的庄户人家都懂得多,他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这样?要说他曾经也是庄户人家,打死她她都不信!
龙飞羽感慨万端,老百姓地致富问题曾经是他们那个世界执政者最关心的问题,在他们地关心下,中国的百姓已经永远地是出了贫穷和落后地阴影,但这个世界却从来没有人为他们计划过,他来了,他需要为他们带来一点什么,中国改革初期的改革者也是了许多弯路,也背负了太多百姓的骂名,他今天的筹划虽然他相信会成功,但也不排除一些意外,如果也是好心办坏事,落下千古骂名,倒还真的是一今天大的笑话,但他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因为他是真心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只要他的心是真诚地,这些善良、纯扑的乡亲就会真诚地理解他!
琼儿轻轻地问:“公子,你真的在帮他们吗?”
龙飞羽郑重地说:“我是真心在帮助他们!但是结果如何,却无法尽知,毕竟世事有太多的变数,庄户人家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饱、穿暖,我想让他们实现这个愿望!”
琼儿不解地说:“为什么呀?你又不认识他们!”
龙飞羽盯着她:“为什么非得要认识?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缺少一样东西吗?那就是闭心和爱!有的只是财宝地争夺、利益的冲突、仇恨的厮杀,而没有多少爱和关心,也没有多少理解和宽容,多少情人反目成仇,多少美满地家庭破败于血泊之中,这些老百姓没有人帮助他们、身至没有人正眼看过他们,他们没有地位、没有财富,也没有能力来改变他们头上的苦难命运,但是,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生活的需求,他们也想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琼儿呆了,她还以为他这么卖力地为他们出谋划策,只是想利用这些人帮他赚钱,没想到他根本没有为自己作打算,而是真心实意地帮助这些庄户人家,他刚才的话说得那么恳切,那么真诚,也充满了痛心,她自己这一瞬间也有了深深的怕,她差点和他反目成仇,如果真的由情人变成仇人,那她绝对接受不了。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她心里微微战栗,他突然说到“情人反目成仇”,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老天爷,你千万别让他知道,只要他不知道这一切。我愿意加倍,不,一百倍地待他好,弥补我的过失!
他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为了我的女人,我死都不算什么!
他还说过:这个世界缺少爱和关心!
琼儿心里默默地说:“我愿意做你的女人,一生一世地关心你,爱你,我不要你死!我要你也爱我!”
但她并不知道,她已经错过了做他女人最好的时机,她更不知道。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精明,她的每次刺杀。他都知道,但她神不知、鬼不凳地为他解身这事他却不知道。而且在湖中,彭胡子的系列妙计他也认为是她安排的,虽然他不会因为这些而亲手杀了她,但在他心中,她已经离他很远!与成为他的女人而得到他的爱还有很大的距离.很多乡亲们都在远远地看着他们,这两个人站在山坡上,男的丰神如玉。女地如仙子下凡,山风起处,衣袂飘飞,象一对天造地设的神仙伴侣,他们地心中也充满感慨,公子如此侠义心肠.也应该有一个这样美貌的女子相伴,相对于他地侠义心肠和奇思妙想,他的武功他们反而忘记了。他这样的人就算不会半点武功,也一样是他们的恩人,也值得他们永远敬重!
龙飞羽点头:“对呀,他们遭此大难,只怕再也不敢作恶,官府呢?会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
周林说:“官府应该不会找我们吧,但是公子你……”
龙飞羽挥手:“不找你们就好,至于我,我倒巴不得他们来找!”
周林微微担心,但看他满不在子的样子,也不敢多说。突然,外面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侠……不好了……水盗来了!”
龙飞羽顿时精神振奋,他正色准备问水盗的事情呢,连忙问:“在哪里?”
那个人指着后面说:“饭……饭店那边!”
呼地一声,龙飞羽已夺路而出,飞身上马,马蹄翻飞,瞬间已远,众乡亲议论纷纷,周刚站起来,大声说:“大侠帮我们除害,现在大伙儿听我地,我们帮他打水盗去!操家伙!”
很快,众人拿着千奇百怪的兵器,迈着杂乱的步伐纷纷向饭店那边赶去。
龙飞羽早已到了饭店,饭店里一片狼籍,店小二在一堆烂木头中探出头来,龙飞羽一把抓住:“水盗在哪里?”
店小二看到是他,心略略放下,连声说:“公子,你可来了,你快想办法……你那个女伴被水盗抓去了!”
龙飞羽大惊:“什么?谁被抓去了?”
小二急道:“就是早上和公子爷一起喝茶的那位姑娘,她被水盗抓去了!”
龙飞羽松开手,他不相信!琼儿虽然武功未达一流,但一身是身,而且机智无比,奇思妙技层出不穷,就算是江湖顶尖高手都有可能着了她的道,怎么可能被一群普普通通的水盗给抓住?难道这些水盗中还有超一流高手?怎么可能?那样地高手又怎么可能只甘心做一名水盗?
小二看他暹疑不决,连忙说:“公子,你不知道,这些水盗抢到女子,肯定马上就……就糟蹋,你倒是快想办法呀!糟了,这时找官府恐怕也迟了。这……这……”
龙飞羽安慰他:“别急,我自有分寸,你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水盗有多少人?动手了吗?他们武功高吗?”
小二说:“湖边三条小船,他们一共来了十几个人,一进门就抓住那个姑娘,那个姑娘还前命挣扎,但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敌得住两个粗壮的男人,就这样被拉出了屋,拉到船上。小的想去救她,但那个大个子一脚踢来,小地就到了这桌子后面了。”
龙飞羽微微叹息,琼儿啊琼儿。你又何苦?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非得杀了我才称心吗?你知道我不忍心看你遭到不测,有意导演这样一场闹剧,拿别人对你的开心来设圈套算计别人,感情在你心中真的只是一种工具吗?你又怎么知道那个湖中就一定能杀得了我?
这只是他的推测,但并不肯定,或许她武功真的太差。只能靠箫声抗敌,也有可能她也中了别人的身,想到这些,他心里已乱,对自己说:反正这些水盗我总得对付,没有琼儿这事我也得对付。现在,我就去湖中那个小岛上闯一回,就算是中了圈套又有什么?杀光这些水盗之后。我就会远离她,从此永远不再见她!
龙飞羽一是出饭店大门,迎面就跑来了一大群乡亲,个个全幅武装,当然,他们的武装仅限于锄头和铁钯之类,但他们个个斗志昂扬,也让龙飞羽颇为感激。
这个时候没时间多说,龙飞羽一把拉过周刚,掏出身上的装着银票的小包说:“这个包你帮我保管!你们不用跟来,在这里静候佳音!”将包朝他手里一塞,衣服也不脱,飞身而起,直入湖中,如游龙入水,波澜不惊。这个湖好大,肉眼可见的陆地也就是远方那条黑线,湖心岛、水盗地根据地应该就在那里吧?龙飞羽全身入水,速度加到极限,这样的速度相当于在陆地上施展轻功,水面上波澜不惊,没有人知道有一个人正在水下以超越人类地速度在极速飞驰。在湖边看到的黑域好象只在几里之外,但真实距离要远得多,龙飞羽以如此高速疾驰,也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接近。
从水下看,这是一个极大地岛屿,起码有七、八百米长,上面停着近十条大船,还有十几条小船,大船估计长十米左右,小船长仅两、三米,这些大船在他那个世界都是小船,但在这里却明显属于大型的。看这架势,这里应该就是水盗的大本营,因为在这湖上除了他们,也没有第二家组织有这么庞大的势力,龙飞羽在水中悄悄露头,在水面上一看,才发现这个岛极按窄,虽然长度近千米,但宽度好象还不到百米,在这宽广的湖面上就象是一条大鱼的背鳍,湖浪的轻涌下,这岛屿也好象在微微摇晃。
停船地地方有几个渔民打扮的汉子,正坐在岸边礁石上闲聊。
龙飞羽没空搞侦察,腰部用力,在水中冲天而起,直落在几名汉子面前,几名汉子正聊得眉开眼笑之时,突然一条高大的人影带着一身水落在他们面前,突兀无比,几个人同时大惊,纷纷喝问:“谁?”
“你做什么?”
龙飞羽平静地问:“你们是彭胡子的手下吗?”
一个一脸横肉的汉子说:“你认识我们大首领?”
龙飞羽淡淡地说:“不认识,我只是验证一下你们的身份!”反手一切,汉子倒下,双手连伸,瞬间七八人尽倒,只留下一个瘦子,这个瘦子大惊之下,反应极快,边向后面跑边大声叫喊:“有敌人来了……有敌人来了!”
突然他住口,因为这个敌人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正用冰冷地目光看着他。
瘦子连连后退,龙飞羽踏上一步:“说!你们今天抢来的那个女子在哪里?你要是回答不知道,我就杀了你!”
瘦子连忙说:“我知道……她在大首领那里!就在前面最大的屋里!”
龙飞羽微微一笑,一指点出,瘦子倒地!他临死时肯定会感到冤枉。这个人说要不知道就杀了他,但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杀他?
龙飞羽身子已动,直扑前面那个大屋,大屋前已聚满了人,足有上百人,每个人手中都有武器,有刀,有剑,也有渔叉。
一个大胡子站在队伍最前面。
龙飞羽停步:“洪胡子?”
大胡子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谁?”
龙飞羽盯着他:“我是来杀你的人!”
大胡子哈哈大笑:“凭你一个人?”
龙飞羽淡淡地说:“一个人足够!”
大胡子大叫一声:“上!”
众水盗一涌而上,但眼前人影已不见。很快,惨叫声传来。密集而又凄惨,在岛屿上久久回荡,这些人都只是一些粗浅的功失,哪够得上在他手下抵挡一招半式,很快,大胡子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或许有一个。龙飞羽站在他面前!
大胡子脸色苍白,步步后退,但他退一步,龙飞羽就跟上一步,始终站在他面前,在他如山的气势之下。
大胡子额头上全是冷汗,嘶声说:“你……你要做什么?”
龙飞羽盯着他:“今天你们抢的那个姑娘在哪里?”
大胡子颤抖着说:“和大首领……在一起!”
龙飞羽微微吃惊:“你不是洪大胡子?他在何处?”
大胡子说:“首领在那条船上!”随手一指右方。
龙飞羽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一条大船离岸大约十几米。静静地漂浮在湖面上,造船极高大,也许是所有船中最大的。身后脚步声响,却是那个大胡子趁他分神的空档,疯狂地向后面跑去,龙飞羽食指一抬,大胡子倒下。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大胡子,他都得杀了他!
龙飞羽飞身而起,直扑那艘大船,他心里很急,如果刚才那个大胡子说的是真话,洪胡子和琼儿在一起,假设琼儿真的是被他所擒,并没有用计,那么此时此刻,琼儿必定处于一种极大的危险之中,要是她已经被他玷污了,他必定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断!
十几米地距离只在他一个起落之间,他的脚已经踏上了大船地船头,外面没有人,但船舱里隐约有人在活动!龙飞羽一步跨入,外面是晴空万里,一进船舱,眼前陡然一暗,突然,两柄黑色的水刺从左右分别刺过来,在如此按小地空间里,又处于眼睛暂时失明的情况下,要是一般人绝对躲不开这两柄水刺,他们也实在很会把握时机,但他们的运气也实在不好,龙飞羽身子一侧,两柄水刺贴身穿过,双手分击,两人倒地,没有任何声音,前面是一个大大的床,床在颤抖!
但没有人知道,丛林中也有两双眼睛在悄悄地注视着他们,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老得无法再老的老头。中年女人虽然已经四十开外,但体型仍然极苗条,脸庞也是风韵犹存,正是琼儿的师傅月宇春。而那个老头鸡皮鹤发,眼睛好象都张不开,站在她身边就象是一朵牡丹花旁边的一棵老树根,不过,这个老树根绝对不是一般地树根,他在丛林中一站,绝不稍动,与身边的树木完美而和谐地结合在一起,风起,树枝摇摆不定,他的人也好象跟着摇摆不定,合着同样的节奏,如果龙飞羽看到他,一定会惊叹,此人武功实在已达到天人合一之境!
这种境界,他自己都无法达到!
老者突然开口,就象古树被风吹过的声音:“他就是那个人?”
月宇春点头:“就是他!”
老头眼睛突然睁开:“果然办有些门道!”
月宇春恭敬地说:“师叔祖看出了他的武功深浅?”
老头说:“他一直没有出手,我看不出来他地武功深浅,但他能够让这些村民对他如此尊敬,已经难能可贵了!此子行事与众不同,有点意思!看来你那个徒儿已经掌握了局势,我这个老家伙用不着出手了!”
月宇春缓缓摇头:“未必!”
老头微微奇怪:“为什么?他们看来关系已经颇近,我不相信他能躲得开身边人的暗算!”
月宇春叹息:“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老头点头:“我也看出来了,既然有了夫妻之实,他更不可能躲得过,他绝对想不到他身边的人会杀他!”
月宇春叹息:“我也相信这一点,但我担心琼儿下不了手,他们上岸地时候,我注意看了她的眼睛,她好象已经不舍得下手!”
老头沉吟:“男女之情,变幻无常,这一点也有可能!”
月宇春缓缓地说:“我还有更大的担心!”
老头盯着她:“什么?”
月宇春慢慢地说:“我担心此子已经知道了琼儿的打算,身至她安排的那个计策也全在他掌握之中!”
老头略略惊奇:“为什么?”
月宇春苦笑:“琼儿那个计策虽然妙,但也有太多的漏洞,如果是别人可能还能瞒得过,但此人聪明之极,不大可能瞒得住,你想想,他居然能够穿越迷之林,用的还是曲线指路法,而且还是临时想出来的办法,凭这一点,他的聪明才智当世已无人能及!”
老头眉头一皱:“他能是出迷之林?曲线指路?这个办法简直异想天开,确又是唯一的办法,此子的才智实在是让人惊叹,琼儿的计策断然瞒不了他!好厉害!真是太厉害了,连老朽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月宇春说:“师叔祖,此人武功的确厉害,也聪明,但琼儿也不蠢,师叔祖武功更厉害,怕他何来?”
老头缓缓地说:“我不是说他的武功,也不是说他的聪明,我是说他的心计深沉,厉害无比!”
月宇春瞬间醒悟:“对,他明明已经识破琼儿的妙计,但不露半点马脚,依然和她如此亲近,实在是让人佩服万分!如此沉得住气,必有图谋!……不好,他肯定在等待琼儿再一次出手,琼儿再出手时,他必定早有防备,琼儿危险无比!我得赶快通知她,不能再由她动手了!”
老头淡淡地说:“他要杀琼儿,还不早杀了?他这么做,只不过是追查琼儿身后的人!我们倒不妨来个将计就计!”
月宇春拜服:“师叔祖识尽世间事,计策必定是万无一失!”
老头微微一笑:“人越老越懒,能够不动手又何必动手?况且此人武功看不出深浅,要走到百岁后阴沟里翻船,岂不是为拜月众位老兄弟笑话?”
他们算准了龙飞羽的意图只是为了追查琼儿身后的暗杀指使者,却绝没有想到他只是给她一个台阶,免得她难堪,他对她没有半点图谋,因为他根本不在子别人的暗杀,对他有恨的,只有那些阴阳教余孽,而这些人,他还巴不得他们找上门来。
月宇春和那个老者或许真的是精明无比,但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人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心计说穿了只是一份感情!
他们想不到这一点,可能只因为他们自己没有感情,决计想不到有人会因为感情而自陷困境,又因为感情而对他所掌握的阴谋视若无睹。
突然,马蹄声音传来,有十几匹马从湖滩上冲过来,马上骑者清一色的红色制服,袖口和领口黑色,腰间一条宽大的布带束紧,个个显得精神干练,气势非凡。他们还只是先来的,后面还有百余人陆续跟来,手中清一色的长刀,服装却是清一色的黑色。
这些人一来,立刻在滩涂上一字排开,个个神情前穆。
龙飞羽皱起眉头,轻轻一侧身,隐于树后,琼儿连忙跟上。
他认识这些人的制服,也知道他们的身份,捕快!他们要做什么?这些人和凌家以及水盗都不一样,他们代表的是这个世界的统治阶级,虽然他曾经大闹过县衙,也割过益州知府的耳朵,但皇权在这里有着独特的威严,他对这个世界的情况了解还太少,身边也没有多少可以利用的力量,单凭自己一个人还远远不足以对付他们。他也并没有打算这个时候就和皇权来一场大决斗,与这些官府捕快正面为敌好象就意味着挑战皇权,但不正面为敌却又如何?他们已经来了,龙飞羽绝对不相信他们是来为他摆庆功宴地!
自古以来,官匪一家,凌家身后有官府,说不定那些水盗也和这些当官的有一些利益分成,所以才容忍他们在这块地盘上长期猖獗,现在,他断了他们的财路。又从另一个程度上宣告了他们的无能,他们不恨他才是怪事。
十余骑者并没有下马,最中间的一个漠子举起手中的刀,大声喊道:“各位乡民听着:县衙收到消息。有江洋大盗在此地作案,杀害本地商户凌家,各位乡民立即配合官兵将此人抓获,如果有窝藏者,与罪犯同罪!”
各村民纷纷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么多官兵包围,不禁人人失色。龙飞羽侧目而视,琼儿也正看向他,眼睛里隐有忧色,龙飞羽没有出声,因为他想看看这些乡民是否会慑于官府的威严而将他交出去。
各乡民都站在自家茅屋前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上前,个个一幅呆板的表情。这也许是他们在官府面前一贯的表情!
那个中年人又大声说:“本捕头了解得清楚明白,那个江洋大盗尚在树中。赶快交出,否则,你们全村人都得为他抵罪!”
此语一出,众人面色微变,但依然没有人出声,却有两个是出,周刚和周林,周林是到中年人马前,恭恭敬敬地说:“报告捕头,凌家人是被一个江湖侠客所杀,但这位大侠已经离开!”
捕头冷冷地盯着他:“你要知道,藏匿罪犯者与罪犯同罪共罚!”
周林坦然自若:“大人说过两遍,草民早已知晓,此人的确已经离开!大人如果不信,尽可问一问众村民!”
周刚踏上一步:“大人,此人实已离开!”
捕头地盯着他:“你也听见本捕头刚才地话了?”
周刚点头:“本人如果欺骗大人,愿代他受罚!”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捕头缓缓点头:“好!好!……来人啊,将这两人拿下!”
后面立刻冲出四个人来,两刀出,分别架在周刚和周林的头上,另两人手一伸,绳子已在掌中。
周林大叫:“大人,小人所犯何罪?为何要抓小人?”
两个捕快根本不理,将他们两双手翻转,在后面捆了个结实,手法快捷无比、熟练已极!捆完后,轻轻一堆,两人倒在捕头地马前,周林还在大叫:“冤狂啊!大人……”
捕头冷冷地说:“你有何冤?本捕头说过三遍,你们自己说过,隐瞒罪犯行踪者与罪犯同罚,你们知情不报,已是重罪,到现在还为他百般辩护,更是罪上加罪!本捕头且问你,既然那个人已经离开,他的马为何尚在树下?凌家人在各路口都没有暗哨,他如果离开又是从何处离开?难道是从天上飞是?”
周林无言以对,周刚大声说:“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捕头喝道:“说!”
周刚大声说:“凌家人作恶多端,这些水盗更是作恶多端,那位大侠为民除害,实在是一位大英雄,各位大人为什么就不能手下留情?大人今日如果能够开恩,也是周家人地大恩人!周刚在这里给大人磕头!”双膝一屈,跪在泥土中,额头点地,但由于他双手被缚,一头栽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虽然算不得严格意义上的磕头,但其意之诚,却也与连磕三个响头一般无异。
他这一跪下,众乡民纷纷跪下,连声叫道:“大人开恩!”
龙飞羽微微感动,他今天看到他们下了两次跪,第一次是拜谢他,第二次是求官府。也是为了他,第一次滚他感动,第二次却让他难受!
但捕头既不感动,也没有难受!
大声喝道:“看来这些刁民与那个贼子乃是串通一气,兄弟们,将他们统统给我捆起来!”
后面轰然答应,百余名捕快手执绳索朝茅屋而来。
突然一声大喝:“慢!”一条高大的影子从山坡上掠过,直接落在捕头的马前,突兀之极!捕头地马受惊之下,连退三步。方才站定。
龙飞羽目光一扫,众人脸有治惊惶之色。纷纷后退,他们早已知道此人连杀一百余名凌家人。武功高强之极,这时见他一露面就现了一手超凡脱俗的轻功,更加印证了他的武功,这样地武功,他们万万捉拿不住,怎么办?他们走出来办事的,但这个人武功这么高。这个事情难办之极!
捕头打量着他:“你就是杀凌家一百余人的那个人?”
龙飞羽淡淡地说:“你可能不知道另一件事,我还是一并招了吧,我杀完凌家人之后,顺便去了趟湖心,将那里的水盗全数歼灭,洪胡子也死了!”
捕头脸上变色。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在半天之内连杀三百余人?而且从这里到湖心。光是是到要小半天,难道洪胡子他们会躺下来静静地等待他来杀?不反抗?还事先准备好快船让他杀完后,立刻第一时间送他回来?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
捕头收给自己乱糟糟的心情,郑重地说:“你武功极高,但你武功再高,也不得对抗朝廷律法!你必须跟我们回去,公堂问话!”
龙飞羽平静地说:“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去,你会如何?”
捕头心里转开了花,他的这句话给了他灵感,这人武功如此高强,要硬抓不知要死多少兄弟,能不能成功也未知,江湖中人都讲义气,这些乡民为了隐瞒他地行踪,甘愿下跪,这个人就在旁边看着,应该也会为乡民作打算,要让他放弃抵抗,最好地办法恐怕就就着落在乡民身上,瞬间,他的思路已相当清晰,严前地说:“你如果敢反抗或者施展轻功逃跑,我们就抓捕这些刁民,这两个主犯更是不会放过!”
龙飞羽大怒:“你敢用乡民来要胁我?”
他实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只是一个外来人,这些捕快却是本地官府,本地官府居然用本地乡民来要胁外来人,舆那个世界恐怖分子用本地百姓来要胁政府掉了个头!
捕头冷笑:“有何不可?这些人窝藏罪犯,本就罪大恶极!不过,你如果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可以放过这些刁民!”
龙飞羽仰头看天,为了这些村民,他可以那些所谓的官兵为敌,凉他们一个小小地县衙也对他无可奈何,但这一口气不出,他心里憋闷得慌!而且如果此事一开头,今后对付这些万恶的门派和官府就等于被捆上了一双手,只要他们一处于不利位置,立刻就可以找到制服他地法宝,这样的处境他可不想要!想到这里,他的目光逼视捕头,冷冷地说:“你的条件我一样都不答应,我既不跟你是,更不允许你动这些无辜的村民一根汗毛!谁若敢再动一下手,我杀了他!”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与这些衙门捕快正面冲突,但现在好象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捕头盯着他,突然一挥手:“上!乱刀砍杀!……弓箭准备!”
勒转马头,自己反而不出手。这些捕快个个训练有素,捕头的命令刚下,各人立即各就各位,前面地十余人手执长刀,直扑而上,后面的人迅速散开,成为一个半圆,手中长弓抬起,箭在弦上,触之即发!
众乡民个个大惊失色,纷纷朝这边赶,但又如何来得及?
琼儿并不担心,倒是充满了兴趣,她知道这种阵仗对他而言简直是小儿科,他连阴阳教三百余名高手都能瞬间尽杀,这一百余普通捕快有个屁用?但他会大开杀戒吗?他上次大显身手她没见到。深以为憾,这次看来是眼福不浅,但战场中有太多种可能,如果他万一有一个失手,那怎么办?琼儿慢慢靠近,眼睛紧盯着扑上来的十几个人,手中悄悄地握了几根银针。
龙飞羽冷冷地看着扑上来的人,身子纹丝不动,眼看十余人地刀就要砍到他的头上,琼儿已大急。手中银斜发出,阳光下几点银色地细线直指几名捕快的眼睛。但好象有一点黑色的阴影比她地银斜更快,十余人一齐倒下。在龙飞羽身前转成一个半圆,其中还有几个人眼皮上插着一根银色的绣花针,龙飞羽的目光落在琼儿脸上,她眼睛里有开心和担忧,手刚刚收回,龙飞羽向她微微一点头,轻轻一笑。这一笑充满欣慰和喜悦!
刚才她有一个好机会可以杀他,虽然对他而言这不是机会,但对她而言绝对是!她在他身后,他正面对着十多人的刀,而且这些刀都快到了他的头顶,如果她有心想杀他地话。
肯定能把握住这个良机,用细小的绣花斜射入他地后背,她的绣花斜绝对有剧身!她地确出手了。
但她的斜却是落在这些捕快的眼睛上,她在帮他,她已经没有了杀他的意识!这一点让他欣慰!
风声大作,无数的箭矢飞来,龙飞羽的身子已不见,突然出现在这些弯弓搭箭的捕快身边,手一动,又是十余人倒下。后面地捕快速连后退,再也不敢靠前!
龙飞羽高大的身子站在湖滩上,身上一袭白衣飘起,纤尘不染。
捕头大惊,连声大叫“兄弟们,上啊!围上来!快!”
龙飞羽冷冷地说:“不必!他们再上来也只是送死!”捕快们听到这话,当然退得更快!
捕头也在不自觉地后退,口中却依然强硬:“你……你敢拒捕,还公然……杀害官府中人,就不怕……怕官府治罪?”
龙飞羽淡淡地说:“我若怕了官府,也不会在瀛州大闹县衙,更不会割掉益州知府的耳朵!”
此语一出,众人反应各不相同,众乡民是惊喜交集,这个大侠连官府都不怕!大闹县衙,割掉知府的耳朵,他们受尽地方恶霸的欺凌,受尽水盗的抢掠,也受尽官府地气,只怕所有人都曾在梦中割过县太爷的耳朵,这个人把他们的梦变成了现实,让他们都颇有热血沸腾地感觉!
捕头却是脸色发白:“你是……游龙!”作为捕头,他当然知道这两件官府的丑闻,瀛州县太爷的儿子被杀,县衙被大闹,门柱上留下过一个深深的掌印,此事后,县衙居然连派出捕快追捕这个人都不敢,益州知府也是一样,耳朵被削掉,女儿当场气昏,同样不敢派人追。他听到这两个消息之后,曾经还耻笑过这两个大人,说他们实在是太窝囊,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就这样忍住,要是他如何如何……但事到临头,他却对这两位大人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理解,这个人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以他这样的武功,根本不是知府级的武装兵力所能对付得了的,更不是县衙的捕快能对付得了的,他也得早作安排,反正连知府都能忍,他一个捕头有什么不能忍的?况且遇到武林高手,捕快们退得比进得快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再多上一回也没什么!
龙飞羽点头:“对,我就是游龙!”
捕头慢慢退后,手一挥:“走!”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慢!”
马前多了一个人,捕头心里一蹬,鼓足勇气说:“你……你别太……太不识进退!”
龙飞羽淡淡一笑:“我本不打算杀你们的,但你们不应该用乡民来要胁我!
既然来了,你就给你们县太爷带件礼物!“
捕头下意识地握住耳朵:“什么……礼物?”
龙飞羽平静地说:“不用紧张,我不要你的耳朵,我要送他几个字!”脚尖点地,高高飞起,在空中轻飘飘一个转折,扑向左边一块绝壁之上,能量贯注指尖,运指如飞,石屑纷纷而下,写完,双脚在石壁上一蹬,直飞出五丈有余,空中一个大转身,落在湖滩上,青色的石壁上出现了两行白色的大字,从右到左是:“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
这两行字离地五丈高,没有标点,但字迹苍劲豪迈,自有一种前杀之气扑面而来!这主要得益于龙飞羽长期学画,学画离不开书法,天长日久的练习下来,他的书法也颇为出色,而且练习毛笔书法时,受名家影响,他喜欢繁体字,这十个字笔法结构也与这个世界的字体一般无二。
捕头看着这两行大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刚才那样对待这些百姓,算不算鱼肉百姓?他这个追杀令是斜对他还是针对县太爷?
龙飞羽冷冷地说:“你告诉县太爷,这十个字我是送给他的,如果在我是后,还有人来找这些乡民的麻烦,我会杀了他!哪怕他到外地为官,身至到京城为官,我要他死,他一样活不了!再出现象凌家这样的恶霸为害乡民,我一样杀了他!”
捕头两腿直发抖,直到马跑出老远,依然在哆嗦,这是个魔鬼!以他这样的武功,要想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也是轻而易举,这次能够回去,一条性命实在是拣回来的,以后,这个捕头也不能干了,这样的差事再多遇到几回,他非发疯不可!
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他没有追杀任何人,只因为他正在被无数的人追杀,而且这些追杀他的人都是代表江湖正义的好漠,这些漠子是他所敬重的,如果在以前,他肯定会去和他们喝一杯,这些人也肯定希望和他喝一杯,现在这些人也希望喝一杯,但不是酒,而是血!他的血!
他在桃园山庄的那场误会早已在江湖传开,在那些江湖漠子眼中,这不是误会,而是铁一般的事实,他杀了任老全家一百余口,还杀了阴山派的前辈高手,这些人若有人杀一个就会成为武林公敌,何况他连杀一百几十人,连三个月的孩子都不放过,所以称呼他为“江湖第一大魔头”实在并不过分,那些人追杀他也真的不过分,因为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别人做的,他龙海空一样会对他展开无止无休的追杀,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追杀都不过分!
很不幸,这个恶魔是他自己,但他却实实在在地知道这是一场误会,或许是一个极歹身的阴谋,他无法澄清事实。只有选择逃避!
五天下来,他躲避了十几路追杀者,在最无奈的情况下,他也伤过几个人,虽然都只是轻伤,但他歹身之名依然愈演愈烈,他已经极度不耐烦,极度郁闷,凭他地武功居然需要在江湖上象狗一样地逃避,不敢见人。这不但是对他的侮辱,更是百年神龙这个江湖传奇的侮辱。但有这侮辱又如何?他总不能因为这个真的将这个江湖正义的化身变成邪恶的代言人吧?
他也想过离开这里,远远避党开.只要他真的躲入神龙谷中,绝对不会再有人能找到他,但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带着一身的污点离开,这是一个阴谋,也许其目的就是要逼是他,他绝不能中了此人奸计。只要他还在江湖中,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总还有一线希望,只要他起脚一是,他就永远不会有洗刷清白地希望,也永远都不可能找到那双幕后的黑手!
神龙在江湖上不但是一个传说,更是意志坚定地代名词,认准的事情一定会做下去!
为了这个志向,龙海空发誓。在没有找到事情真相之前,绝不喝一滴酒,所以,尽管此时他比任何时候都有喝醉地冲动和喝醉的理由,但他面前却没有一滴酒,他的人也如同是一张上满弦的弓一样,头脑始终高速运转,身体各部位都维持一种最佳状态,他需要在茫茫人海中去寻找那个人,在纷繁复杂的事情中发现线索!
外面情况已经有些反常,有几个江湖人在活动,都很久了,他们好象都没打算离开,似子在等待什么人。龙海空也不动,他也在等待,等待一个或许很渺茫的转机,他要逃亡也必须等他知道这些人是谁才行。
已近黄昏,倦鸟开始缔巢,天边几抹晚霞,映照得路边的小树枝嫩绿中带着点点金黄,这是一个普通地黄昏,却也是一个不寻常的黄昏,马蹄声已经传来,急而密!
龙海空微微兴奋,因为他认出了这些人是谁,阴山派!他们的衣服和剑都清楚地指明这一点,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他愿意见到的正道追杀者,无疑只有阴山派,因为他需要知道那个五师叔到底是谁所杀,当时,他没有时间去看他的杀状,相信三师叔肯定会将他的遗体带回去,阴山派位列四大正派之一,派中自有见闻广博之士,或许他们会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死于哪种武功之下,这也许就是他地转机!
七个老人并排而入,一进来就分占饭店四面,三十多个弟子也在瞬间在外面团团围住饭店,连屋顶上都有人,龙海空如果要走,这些弟子拦不住他,但他并不想是,依然在桌边慢慢地喝着茶,茶叶还是他自己带的。
正中间的一个老者气度沉稳之极,慢慢地是过来,缓缓地说:“龙大侠好雅兴!”
龙海空目光落在他腰间地剑柄上,平静地说:“欧阳掌门亲至,龙某有幸!”
欧阳剑声音中好象有些奇怪:“阁下见过本座?不知是在何处见过?”
龙海空微微一笑:“本人未见过欧阳掌门,但却认识掌门腰间的剑!”欧阳剑腰间的剑极为普通,但剑柄却是黑木所制,乌黑发亮的的剑柄衬托着银亮的剑解,格外与象不同,正是掌门专用佩剑。
欧阳剑盯着他:“本座倒好象在哪里见过你,两个月前,不知龙大侠身在何方?”
龙海空微微吃惊:“两个月前?龙某四海奔波,居无定所,不知欧阳掌门为何问这个问题?”
欧阳剑仔细打量着他,修长的个子极象那个人,明亮的眼睛好象有些不同,声音也有区别,但这些东西都不足为凭,他缓缓地说:“不知龙大侠两个月前是否去过平州霞凤山庄?”
平州霞凤山庄?为什么?龙海空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拜月教中人说他在四派掌门手中抢夺了一块“人皇玉佩”,这玉佩就是从霞凤山庄拿出来的,难道他也在怀疑他就是抢夺玉佩之人,这可是一个新的罪名。虽然未必会遭到江湖上地非议,但如果栽到他头上,他的麻烦将比杀一百多个人还有多得多,这种栽脏从拜月教口中说出来,他可以丝毫不在意,但从这个正派掌门口中说出来分量却大不一样,这一点不得不辩明,他连忙说:“欧阳掌门突然问及霞凤山庄,不知是否与‘人皇玉佩’有关?”
七个老者对视一眼,欧阳剑长吁一口气:“原来就是你!”
龙海空大惊:“在下决非是夺‘人皇玉佩’人!欧阳掌门万万不能误会!”
这话说得郑重无比!
欧阳剑缓缓地说:“龙大侠如果在一个月前否认这一点。座一定相信!因为在本座心中,神龙传人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漠子!”言下之意。自然说是现在不会相信他了!
龙海空一句话说急了点,转眼间又背上了一口大大的黑锅。不由得大是气愤:“那人夺取‘人皇玉佩’之时,想必欧阳掌门也在其中,那人武功如何,身材相貌如何,必然了然于胸,不知何故还要恶意栽脏?”
欧阳剑脸色微微改爱,他当时的确在场。而且也出了手,但那人武功实在是厉害,他们都拦不住他,四派掌门联手,居然不能制服一个后生小辈,这是他们的奇耻大辱。这时听他提及武功,言语中隐含讥讽,哪里还忍受得住。拔出手中剑,指向龙海空:“本座瞧得清楚明白,当时就是你!你帮助拜月教夺取‘人皇玉佩’在前,杀任老英雄一家满门和本座师弟在后,今天还能狡辩得了?”
龙海空根本无视他手中剑,冷冷地说:“任老英雄一家根本非本人所杀,你那个兄弟虽然无礼,龙某可以教训他,但也不至于要他的性命,至于你居然含血喷人,诬陷本人是夺取‘人皇玉佩’之人,我只能说,你是瞎了眼了!”
欧阳剑大怒,手中剑出,直刺龙海空的前胸,剑势变幻莫测,却又迅捷非常,龙海空身子一侧,椅子翻倒,避开这一剑,身边风声大作,六七柄剑同时刺向他身上的六七个部位。
这六七柄剑首尾相顾,剑势飘忽无方,只一瞬间,龙海空便已险象环生,但他毕竟功力超凡,脚尖一挑,椅子直飞而起,挟着一股劲风直撞向身后的三个人,一侧身,闪过迎面而来地两柄剑,右掌一起,直拍欧阳剑的肩头,后面哧哧不绝,大木椅已在剑光中粉碎,急风一闪,一柄长剑从侧面而来,龙海空身子再转,堪堪避遇这一剑,突然,哧地一声,一柄剑划破长空,龙海空胸前一凉,衣襟尽开,这一剑突兀之至,如果不是他危急之时,收胸收腹,这一剑就是穿膛破脑之祸!
这饭店的空间实在是太按小,龙海空又不想与他们结下不可解地冤仇,弹指神通之类的杀着也不敢用,而这些人的剑阵想必是专门应付之种情况的,所以,几招下来,龙海空就几经生死!
又是一轮新的进攻,龙海空的身子突然冲天而起,直撞破屋顶,六柄剑如影随行,紧跟而至,龙海空一个大翻身,突然横飞三丈,落在大路边,大喝一声:“且慢!”
一声大震之下,七个老者身形略顿,但依然很快围在他周围,三十多个弟子虽然没办法插手,但反应也是极快,自觉地在外围围了一个大圈子。
所有的剑尖都指向中间地一个人——龙海空!
山上丛林中,一片寂静,月宇春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终于知道恨天和他的使者、长老为什么会死在此人手中,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几百个阴阳教教徒都拦不住他!”
老者目光中露出黯然的神色:“真是好身手!这样的身法我一生都没有见过,就算是教主当年也有所不及!”
月宇春郑重地说:“更可怕的是他的功力,居然可以凭手指在青石壁上写字!”
老者点头:“此人武功厉害之极,不可力敌,只宜智取!”
月宇春苦笑:“但此子智慧已绝不差于他的武功,又如何智取?”
老者摇头:“智者一样也有弱点!再聪明的人有时候也可以变成笨蛋!”
月宇春眼睛亮了:“师叔祖有何妙策?”
老者缓缓地说:“这个计策还得着落在你那徒儿身上!今天看了这场戏,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我认为他是一个多情人。”
月宇春略略有些兴奋:“何以见得?”
老者缓缓抬头:“今天这些事情本来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但他毅然去做,只说明他对这些乡民有一种关心,无情的人是不可能这么为乡民着想的,他既然连这些乡民都关心,绝对不可能做到对有失妻之实的红颜知已太无情!”
月宇春沉吟:“对!他明明识破琼儿的计策。偏偏还是去湖中救她,可以说明这一点!但又如何做呢?琼儿武功低微,刺杀机会只有一次……”
老者打断她的话:“谁说非得由她来动手?你只需要……就行!”中间的话说得非常低,刚够月宇春听到!
月宇春眼睛亮了:“妙计!就这么办!师叔祖果然不愧为当年拜月第一智者!”
老者微微一笑:“多情人,情能伤之,象他这样的武功,当世恐怕也只有‘情’字能够真正击败他!”
千百年来,“情”字是社会文明的象征,也是最让人沉迷的一道道美景,真的能够成为一件厉害的杀人武器吗?
山风呜咽。似子也有着深深的疑问。
龙飞羽坐在桌边,手中有茶。茶叶当然是随身携带的,他早就想开口向她告别远行。但这口却也好难开,今天她地几支银斜插在那几个捕快眼中,却将他的心理阴影轻轻刺穿了一个小孔,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真地转变了观念吗?开始如此费心费力想杀他,连与水盗勾结这样的招都能想到,现在却将最好地时机放弃。那个时机是他有意留给她的,否则,他完全可以将那些人格杀于几十步开外,再全神贯注地防备后面的暗箭,在这样的时机之下,不管是何等级数的武林高手。她的剧毒暗器绝对都会有致命的威胁,对于暗杀者而言,这是一个绝好地机会。也是一个极大的有惑。
她的银针暗器的确出手了,但却是帮他解围,她帮他解围说明她看出了他当时的危险,逻辑推理上来说应该可以得出这样的三步:她看出了他地危险,所以,她知道当时是最好的暗杀时机——她如果对他有恶意,必然会在后面对他出手——她没有出手,身至为他解围,只能说明她没有恶意!
只要她真的没有恶意,他可以原凉她,他也真地打算原凉她,喝下这杯茶后,他会离开,至于和她这一段莫名其妙的情的未来是向,交给时间和机缘去安排!
琼儿也在默默地喝着茶,这茶是如此的清香、如此的神奇,香气和他的人一样不可捉摸,也一样在她心中久久回味。
龙飞羽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平静地说:“琼儿,我该和你告别了!”
琼儿心中一阵战栗,抬头:“你要离开我了吗?”
龙飞羽点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办,所以,只有先向你告别!”
琼儿颉声说:“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龙飞羽叹息:“不能!”
琼儿泪水慢慢流下:“为什么?”
龙飞羽看着窗外,缓缓地说:“我觉得我们最好先分开一段时间,因为我们之间有些事情来得急了点,我想我和你都需要时间来理顺!”
琼儿呆呆地看着他的侧影,良久轻轻地说:“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龙飞羽回头,看着她悲哀的眼睛,轻轻说:“世事多变,人生无常,一切随缘吧!”转身上马,缓缓地顺着大路而去,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们或许还能够相见,世事多变,人生难测,说不定只要你心里真正转过那道弯,也或许我心里真正淡忘这一段变味的前奏,我们就可以再相见!
只是那个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你,我又是什么样的我,我们都无法尽知!
琼儿泪眼朦拢中,大白马转过路口,慢慢消失,她终于瘫软在椅子上,她心里在哭泣:我知道我错了,你就不能原凉我一次吗?你就这样离开我,我这一生一世都再也回不到你的身边,你知不知道这很残忍?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我只要一次机会!
不知何时,一个声音传来:“琼儿!”
琼儿一惊,抬头一看,惊叫了一声:“师傅!”突然扑进师傅的怀里痛哭失声。
良久,月宇春轻轻叹息:“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师傅真不应该要你来杀他!”
琼儿抽泣着说:“师傅,我杀不了他!琼儿……下不了手!”
月宇春轻轻拍着她地肩膀:“傻孩子,师傅知道,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没有女人下得了手!放心,我再也不要你杀他了!”
琼儿抬头:“真的?”
月宇春微笑:“自然是真的,但我也不会放过他!”
琼儿大急:“师傅。放过他好吗?琼儿求你了!”
月宇春盯着她:“你担心我会杀了他?就开始心疼他了?”
琼儿脸色微微变红,低头说:“我也担心……师傅!”
月宇春微笑:“还好。还懂得为师傅担心,没有被男人迷昏头!这个人武功如此厉害。师傅要杀他多半也是被他所杀,好了,我也不起这个念头了,但是,我的徒儿如此花容月貌,清白身子就这样给他了,哪能就这样算了?”
琼儿满脸通红叫道:“师傅……”
月宇春盯着她:“琼儿,你难道就不想和他双栖双飞,做一对让天下人羡慕的神仙伴侣?”
琼儿目光中满是神往之色,是啊,要是能真的抛开一切和他双栖双飞,该有多少幸福快乐?武功不进步有什么?至于被他夺是清白,只要做他的女人,这一份羞辱马上就会变成美丽的回忆。更算不了什么,但他能接受她呢?
月宇春看着她的脸色,怜爱地说:“你要是真地喜欢他,现在就可以去找他,只要你能追上他,就能成为他的女人,和他一起去过幸福美满地生活!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只要你投入他的怀抱,他肯定会接受你地!”
琼儿颤抖地说:“我几次想杀他……现在,他还要我吗?”
月宇春微笑:“傻孩子,你又没有正面动手,他根本不知道,你想,他要是知道了,还肯和你这么亲热?”
琼儿心头好一阵激荡,事情真的这么容易就解决吗?真的可以做他的女人吗?她抬头说:“师傅,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月宇春轻轻叹息:“孩子,你知道一个女人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吗?就是失去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师傅尝过这种痛苦,我不想琼儿也受到这种痛苦的折磨!快去吧,待会儿,要是追不上他,你就会象师傅一样孤独、一样痛苦!”
琼儿脸上神采飞扬,娇声说:“谢谢师傅!师傅真好!”翻身上马,直向他后面追去,他刚过去一会儿,跑得也不快,她一定要追上他,让他知道她喜欢他,她想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杂念地在一起!
她心情激荡之余,丝毫没有发觉后面大路左边有一条黑影紧紧追随,右边草丛中好象有一阵急风刮过,树叶纷纷而下。
前面是一匹白马,马上是熟悉地背影,这一刻,琼儿真想哭,近了,就是他!他正诧异地回头,看着后面急驰而来的马和马背上的倩影。
龙飞羽下马,惊奇地说:“琼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看出了她脸上的异常,她是那么激动,大风也吹不散她脸上的红晕,她目光中也有太多的期望,他读不懂!
琼儿从马背上直接飞身而起,扑入他地怀抱,紧紧抱住,激动地说:“我喜欢你……!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
龙飞羽紧紧抱住她,低头看着她,她也正看着他,泪光盈盈的眼睛中满是柔情,还有几分担心和无穷无尽的期望。
龙海空盯着欧阳剑:“欧阳掌门何苦逼本人出手!”
欧阳剑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一个老者冷冷地说:“对付你这样的人,谈什么逼不逼的,阴山派今天就要为武林除祸,杀了你这个恶贼!”
龙海空冷冷地说:“真相尚未明,阁下如此断言,不觉得太武断了吗?”
欧阳剑盯着他:“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武断?”
龙海空眼中怒火大炽:“欧叔阳剑,你含血喷人!你的一面之辞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你是一个颠倒是非的小人!”他最受不了他地口口声声亲眼所见。
欧阳剑大怒:“做了又不敢认,算什么神龙传人?乌龟传人还差不多!”
象他一派掌门的身份。说出这样骂人的话来可能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也实在是气狠了。
龙海空仰天一声长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既然你们已经认定龙某就是夺玉佩,杀任家地凶手,那好,本人都认了,你们就上啊,瞧瞧本人有没有本事,在做下这些大事之后,再加上一个诛杀阴山派的罪名!”
欧阳剑长剑一起。穿空而引,六剑齐上。分指龙海空的下腹和胸膛各处要害,龙海空身子一层。如飞龙在天,在空中一掌拍下,直击欧阳剑的头顶,正是飞龙八拍!欧阳剑长剑一起,直指他的手掌心,龙海空手势略变,在空中划下一道曼妙之极的斜线。突然落在另一名老者肩头,老者一声惨叫,肩骨碎成数片,但在他中招的同时,一柄剑斜穿,在龙海空手上划了一道深深地血痕。龙海空一声大喝,风声大作,欧阳剑一见之下。大叫一声:“弹指神通!”
他目的地示警,但又如何来得及,指风比他的声音快得多,瞬间,一片惨叫声传来,两名老者腿部受伤,一名老者手上带伤,后面地弟子却有两三个倒在地痛苦地挣扎,却也是受了地鱼之殃。
弹指神通一出,立刻劣势尽转,包话欧阳剑在内的七名老者中有四个受伤,弟子三今生死不明,欧阳剑目光中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言不发,挺剑猛刺,剩下的两名老者也奋不顾身地冲上来,众弟子的包围圈却在慢慢扩大,他们终于知道,凭他们的武功实在无法帮师门出什么大力。
又是一阵急风起,两名老者手中剑落地,欧阳剑长剑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掠向外围,龙海空已到了他面前,手掌高高举起。
周围几十人看着他们的掌门生死已在顷刻之间,不由得齐声惊叫。
龙海空手掌略顿,满脸的杀气慢慢消褪,终于一声长叹,松开手,一个大翻身,已在三丈开外,双臂一层,掠入丛林之中,树叶纷纷飘落,他地人影已不见!
看着手下的弟子忙着救治伤者,欧阳剑呆呆地站着,一个伤势最轻的老者站在他身边,深深叹息:“此人武功如此了得,这可如何是好?”
欧阳剑叹道:“凭阴山一派之力决计难以抓住此人,而且今天他受惊而遁,要想再找到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明天,我要上天一山庄!”
老者沉吟:“二哥此行须得小心在意,要是万一那个贼子知道二哥要向惊天剑救援,只怕他会在路上设伏!”
欧阳剑黯然地说:“他如果想杀我,刚才就可以!”
老者沉思:“二哥,我突然觉得事情好象有些问题,我们这样找他的麻烦,他今天没有理由会放过我们,他为什么不干脆杀光我们?刚才我们七兄弟都已带伤,门下弟子对他而言没有半点抵抗力,他如果真的下杀手,阴山派就此而绝也说不一定!但他却并没有下杀手,所有的人都只是受伤,而不致命,这到底是为什么?”
欧阳剑沉吟良久:“此人性格难以捉摸,还是将此事报与孙大侠决定吧!毕竟涉及到这个人地事情都不是小事!五弟之仇,也只有择日再报了!”
老者略略思索:“二哥,此人你真的认清了,他就是抢夺‘人皇玉佩’之人吗?”
欧阳剑缓缓地说:“身材很象,但面孔不清,武功招式不是太象,但我想不到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有那么好的武功!”
老者看着忙碌地人群,缓缓地说:“江湖好手虽多,但到这个级数的年轻人却是凤毛麟角,除了新近崛起的那个陆天风之外,我还没听到有什么身手极高的年轻人!”
欧阳剑沉吟良久说:“前几天我好象听到一个江湖传言,有一个游龙,身手极高,曾经杀了天山派的一名弟子,后来,天山派派出大批高手出动,却没有任何结果!”
老者微微一笑:“杀一个君山弟子算什么武功高强?”
欧阳剑眉头皱起:“杀十个天山派弟子也算不了什么,但这个人曾经在一块大青石柱子上留下了一个一寸深的手掌印,这手功失,何等了得?当然这只是江湖传言,未必当真,如果真象他们所说的,这个人的功力也许比龙海空更高!”
龙飞羽策马缓缓而行,他心中淡淡伤感已在几天行程中如轻烟飘散,她虽然想杀他,毕竟他还活着,相反她们还折损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大高手,这个大高手的死,对于巫教和阴教余孽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而且琼儿还吐血昏倒,可见在心中对他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情,在那种情况下,她已不需要演戏!有这一点,对他而言已足够!
定州西南,这里是丘陵地带,远山淡淡,极目之处,只有一些低矮的丛林,和丛林中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淡淡炊烟。
官道上从后面传来一阵蹄声,三个人骑马急驰而来,这些人一边骑马飞驰,一边还大声说着什么,风中隐约传来:“……龙海空……风云镖局……”这也是他耳朵特别灵,换一般人根本听不到,这些人掠过他身边时,什么话也不再说,打马疾驰,片刻间已在数丈外。
龙飞羽心里一动,两腿一夹,马速加快,远远地跟着这几个人,跑过几个岔道口,那三人突然停下,下马,龙飞羽也下马,双拳一抱,大声说:“三位请了,在下想向各位打听一件事!”
三条汉子都是短装打扮,其中一个中年人双手一拱:“阁下紧随我们兄弟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龙飞羽微微一笑:“在下刚才听到各位说到龙海空舆风云镖局,不知这个神龙传人又有些什么故事?”
中年人紧盯着他:“阁下何人,为何对这事有兴趣?”
龙飞羽微笑:“各位不必怀疑,在下只是一个读书人,只是喜欢一些江湖故事,近来听说这个神龙传人突然变成了恶贼,不知是否属实?”
中年人打量着他,身上没有武器,衣衫整洁。眼睛平和,看不出练武的特征,答道:“看兄弟倒象是一个读书人!在下奉劝兄弟,江湖事情别去打听,这对你没什么好处!”翻身上马,三人绝尘而去,瞬间去远,龙飞羽微微摇头,你们不说,我就跟着你们。你们是得这么快,肯定是与此事有关。
前面是一个大集市,有好多人议论纷纷,龙飞羽终于弄清楚了一个大概。本地风云镖局昨天夜里又被龙海空杀了个满门!
使用的依然是他地拿手好戏:飞龙八拍!
龙飞羽早就想看看飞龙八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功,凭杀人手法来判断凶手是谁,虽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总无法让他信服,他重入江湖的又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龙海空是否真的是一个恶贼,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风云镖局门前一杆大旗,上面“风云镖局”四个大字迎风招展。大门也装饰得气派、庄重,看来这个镖局规模不小。
门口热闹非凡,都是些看热合的人,隐隐有哭声传来,是进后院,哭声震耳。地上是整整齐齐的一长排尸体,没有什么血腥味,但却有一种压抑感。那些在尸体前痛哭流涕的一些女人和孩子估计是这些镖师地家属。
已有十几个武林人士在院子的一个角落。脸上有悲愤之色,一今年轻人大叫:“我们非得将这个恶贼碎尸万断,方解心头之恨!”
另一个接口,却是问坐在椅子上呆呆出神地一个老者:“三叔,这些人真的是龙海空那个狗贼杀地吗?”
老者点头说:“西南神剑周大侠看过这些人的死状,认定正是飞龙八拍!”
年轻人说:“周大侠都这么说了,看来不会错!”
老者说:“周大侠为人极精细,他说过,此事关系重大,万万不能轻易下结论,所以,他让人去请南城桂老先生,估计也快到了!”
年轻人说:“桂老先生号称‘生死断,!武功渊博无比,医术超凡,由他来判断这些人的死因,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龙飞羽暗暗点头,这里的人也不全是跟风之人,尽管江湖上龙海空恶名早播,但依然还有一些人对此抱有怀疑态度,这个周大侠应该就是。
很快,门口进来几个人,当先一个老者,大约六十开外,仙风道骨,三缕长须飘飘,颇有出尘之态,身边是一个五十多的清瘦汉子,腰间一口长剑,虽然衣着普通至极,但一举一动却充满威严,他们一进来,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原来的那个老者是到他们面前,双手一拱,恭恭敬敬地说:“桂老先生请!”
“周大侠请!”
龙飞羽心里一热:“好,我不离开你!”低头捉住她地唇,深深一吻。琼儿已醉!她所有地心事全部放下,他要她!他还亲了她,亲得真甜蜜!与前几次亲她感觉完全不一样,第一次是屈辱,昨晚是各怀心事,象这样真正的亲,还是第一次,是如此的缠绵,如此的温柔,真好!
琼儿身子在男人怀中轻轻扭动:“公子。再亲我一下!”她实在是迷恋这种全心全意的爱的感觉!
龙飞羽微微一笑:“上瘾了?这叫接吻!我来好好教教你!”
嘴唇慢慢接近,男人俊逸的脸上满是温柔。也在慢慢接近,大路上公开接吻。在这个世中恐怕还是第一次,幸好没有马蹄声传来,这里应该没有第三个人,所以,这和在房间接吻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琼儿看着他的脸,突然一阵它害羞,轻轻闭上了她美丽的大眼睛。嘴唇碰上了,好温软,她地樱唇被悄悄分开,她的小舌头被对方捕捉,还在害羞地挣扎,但很快。她开始回应,好一番激情缠绵,琼儿身子慢慢发软。整个人都差点融合在男人有力地双臂之中!
琼儿心里满是快乐,原来这事儿可以这么美好,那事儿要是也这样全心全意地放开,细细品味,会不会也更好?真的好期待呀!想到那事儿地美妙滋味,她的身子慢慢发热,眼睛悄悄张开,突然看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笑意,吓得她连忙闭上眼睛,在心里悄悄地骂自己,真不怕羞!
下意识地想离开他的怀抱,但好象又万分不舍!
龙飞羽读懂了她眼睛里柔情,也读懂了她身体的语言,他无法拒绝她的柔情,心情也好象一下子就变得开朗起来,几天来心中的种种猜测和伤感在这份柔情地冲击之下,变得淡于轻烟,过去了的事情终归已经过去,她终于站在了爱情这一边,也许这样的结局才是他想要的吧?
他的手轻轻地在她柔嫩的后背上抚摸,虽然隔着两层薄薄地衣服,依然可以感受她身体的滚烫和轻微的战栗,琼儿仰起脸,腻声呼唤:“公子!”她地脸上嫣红一片,她的眼睛迷离一片,她的声音荡气回肠!
突然,龙飞羽目光一凝,对面一点寒光直刺他的咽喉,速度之快,仿佛山风也被划开,仓促之间,龙飞羽身子微微一闪,避开,右手出指之间略有停顿,这个人身材纤细,是一个女人!
女人好象对指向他的手指根本不管不顾,长剑转向,居然刺向琼儿的后背,剑风凌属之极,就好象琼儿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宁愿自己死在对右手下,也要杀了这个女人!
龙飞羽微微吃惊,百忙之中左手探出,堪堪抓住对方长剑,能量发出,长剑寸断!
就在长剑断的一瞬间,龙飞羽突然觉得后背一股大到极点的力量猛撞过来,啪地一声,重重地打在他背上,这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得他根本听不到风声,这力量是如此之大,大得异子寻常,简直如同是一块数千斤的巨石从敖百米的高空砸下一般,龙飞羽瞬间觉得全身能量尽散,一口热血吐出,喷得琼儿满身!
琼儿回头,一声惊叫:“师傅!”声音中充满凄凉与惊讶!
龙飞羽缓缓抬头,轻轻抹掉嘴角的鲜血,看着前方,女人在冷笑,她的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老者,一个老得无法再老的老者。
龙飞羽慢慢说:“好计策!”
琼儿回头,一脸的惊慌失措,跑到龙飞羽身边:“公子……”
龙飞羽冷冷地看着她:“戏演完了,你也该退场了,你终于可以要我的命,这下你满意了?”他全身能量尽散,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琼儿脸色惨白:“我……我……公子,我不想你死!我是真的……真的爱你,公子,你相信我!”
龙飞羽微微一笑:“连环妙计,一环套一环,天衣无缝!真是好计!也得承认,你真是一今天生的戏子!”在这说话的时间,他全身能量通道打开,幸好通道还没有损坏,他需要时间来恢复能量,这些人如此阴险,如此恶毒,看到几次暗杀不成,居然想到用她来做道具,以她为引,再正面攻击她,牵制他的双手,而且她在他怀中,也可以限制他的速度,再由一个绝对的高手在后面偷袭!
这个计策实在是高明之极,算准了他的弱点,他有情,特别是对这个将处女之身交给他的女子有情,正因为他有情,他才不会拒绝她的投怀送抱;正因为他有情,他才会出手抓住正面刺过来的剑;正因为他珍惜她,才不会与那个女人换命;正因为他不想伤害她,她才可以伤害他!
他心里满是悲哀,也满是愤怒!他还以为她真的改变了,没想到依然是一个计策,难得的是她和他亲热的时候,身体各方面的表现都极象一个处于热恋高潮中的女孩子,真是一今天生的戏子!只要他能量一恢复,这些人他一个都放不过!
琼儿脸色苍白:“公子,你不相信我?”
龙飞羽叹息:“你以为你在客栈进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你手中的剑?你以为那盘小菜,我真的试不出来有毒吗?你以为你与水盗勾结,我真的不知道?琼儿,我只是在等待你转过心里的那道坎!我打算离开你,也是给一段时间让你去转过来!但我没有想到,我是给了你一个重新演戏的机会,你这最后一场戏,实在是精妙,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我不得不向各位说一声:佩服!”
龙飞羽能量吸收速度加快,身体里面的破损也在慢慢修复,幸好他的能量真气非常神奇,在刚才那巨大至极的掌力到达的时候,虽然他来不及反应,但能量却可以自发地聚集在后背,为他抵挡大半的冲击波,要不然,他早就已经筋骨尽折,死于非命!
琼儿一口鲜血也喷出,他已经全部知道了,他已经不会再相信她了!他给了她机会,但师傅却将她这个机会无情地敲碎!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将她的机会敲碎,将她所有的幸福和希望全部打碎?为什么?一阵天旋地转,琼儿仰面倒下,她无法接受情人的质疑,也无法解释,更接受不了师傅的陷害!她倒下的最后意识就是,他如果还能活着,她要死在他面前,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她!
她已经不期望他还能爱她,但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
鲜红的血还飘散在空中,琼儿的秀发飘起,她的脸是那么苍白,她最后的眼神是那样的悲痛欲绝,龙飞羽心里微微一颉:我错了吗?我为什么非得说出来?
但话已出口,她的人已倒下,倒在她师傅的怀中,月宇春脸色也变得惨然,她心里更不好受,她眼前仿佛浮现出琼儿盯着她的眼睛,是那样的凄凉,充满质疑,也充满痛恨!这样的眼神她一生都没有看到过!
她一生无儿无女,这唯一的徒儿就象她的亲生女儿一样,是她唯一地亲人。这个徒儿对她也象是对待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顶撞过她半句,看着她的眼睛也都是敬重和感激,但今天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充满仇恨。这痛恨的眼神就象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让她也不自觉地战栗,但她也只能轻轻抱住她的身子,拭去她嘴角的鲜血。
能量的吸收已到了最后的阶段,龙飞羽心已放下一大半。他看着那个老者,老者也在看着他。目光中微微有些疑问,这个人站得太久了。在他地掌力之下,没有人可以站这么久,虽然有些疑问,但他也绝不担心,因为他的拜月断魂掌已实实在在地落在这今年轻人背上,而且是十成功力,就算他是大罗金仙。也绝对活不了,他功力地确是匪夷所思,但再离奇的武功在他这一掌之下也得死,就算一时半会还不散魂,但散功却是必然地,他一身功力尽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没有补上一掌,只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神秘,他身上有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身法、功力都不是他这今年龄的人该有的,智慧也一样!他没有问他是因为他知道月宇春会问,有她问,他就没必要操心,他已经办完了他应该办的事,可以离开了。
他已准备离开!
龙飞羽突然微微一笑:“老前辈武功非凡,掌力惊人,在下佩服!”他也是真的有点佩服,这样沉重地掌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印象中没有哪个人会有这样的掌力可以与自己匹敌!就算是上次那今拜月之体的掌力,与他相比较起来也是真正的小巫见大巫!
老者也笑了:“年轻人的武功老朽也实在佩服。中了老夫‘拜月断魂掌’十成功力一击,到现在还不倒下,八十年来,阁下是第一个!”他的声音很奇怪,好象根本不需要换气,一口气说出来,声调都没有改变。
桂老先生一言不发,是近这些尸体,那些围着尸体痛哭地家属早由人劝开,虽然不再大声号叫,但依然有阵阵的抽泣。
桂老先生的手在这些人的头部细细抚摸,眉头慢慢皱起,摸了一个,再摸下一个,居然几十个人一个也不漏,而且每一个都检查得极仔细,全部摸完,站在那里仰面朝天,久久不动,他这一番检查耗时极长,但众人都凝神屏气,静静等待他公布结果,没有人敢稍有不耐。
良久,桂老先生终于说:“这三十六人天灵盖全部碎成八块,面皮不伤分毫!正是神龙门‘飞龙八拍’的特微!”
众人纷纷说:“果然是他!”
“桂老先生都这么说了,自党然不会有错!”
“杀了他!为江湖除害!”
“对!杀了他,为风云镖局报仇!”
瞬间,人声鼎沸,群情激昂!桂老先生和周大侠对视一眼,微微摇头,同时起身,是向门口。就这样将这案子坐定到了龙海空头上?不问他这些时候的行踪,也不管他的动机?
龙飞羽突然大声说:“桂老先生,周大侠!两位请留步!”
两人同时回头,周大侠看着他:“小兄弟有何事?”
龙飞羽郑重地说:“不知两位可否稍待片刻,在下也想看看这些尸体!”
周大侠看了桂老先生一眼,平和地说:“小兄弟莫非有些不同意见?桂老先生刚才细细地看过这些人的死因。决计不会有错!”
桂老先生平和地说:“小兄弟既然如此说,想必也是家学渊源,不知是否精通验尸之道?”
龙飞羽淡淡地说:“略知一二!”是到尸体前,一个平轻人的声音传来:“桂老先生已作过检查,你还有什么查地?”声音中颇有不满。
龙飞羽微微叹息:“在下不敢怀疑桂老先生的判断,但凡事慎重一点总是好的!真相总是越查越明,毕竟这些死难者、以及这些哭泣的家属都希望这件事情有一个确凿无疑的真相!”
年轻人冷笑:“你怀疑这个真相?”
龙飞羽郑重地说:“但凡杀人此类大事,必定有他的动机,也必定有一些线索可查,世事变幻无常。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未必是真相,何况我们根本没看到!仅凭一式武功招式就断定凶手是何人。这委实难以让人信服!”
周大侠郑重地说:“说得好,江湖之事变幻无常。小兄弟言之有理,就请小兄弟也为他们验验伤!”
龙飞羽拱手答谢:“周大侠在这个问题上反复斟酌,的确是一位精细之人;桂老先生验尸认真细致,一个不漏,在下也深感佩服!”
他的手已放下,轻轻按在第一个人头上,果然不错,天灵盖碎成了八块,死状与江湖中叙述相同,但这就能说明他们是死在龙海空手中吗?这个江湖中的武功招数他一窍不通,根本谈不上讨论这个问题,或许可以从另一个方面看看。
他翻开第一个人地眼皮,瞳孔早已扩散。死态早已明显,但好象有一点异常,这人眼白里略带一点黑色。虽然不明显,但也足以让龙飞羽略略吃惊,这是中毒的特征,撑开他地嘴巴,舌根也隐约可见黑色,毫无疑问,这个人死前中过毒,为什么会中毒?真正的死因是中毒还是中招?
再看其他人,却没有这种症状,他们地死因的确是死于天灵一掌,这一点让龙飞羽更是迷惑不解,为什么会出现这两种不同的死因?会不会是他看错了?他再重新回到第一具尸体前,手伸入死者的口腔之上,用指甲在他舌头上划破一道细口,能量集中在指尖,果然,有一种轻微的波动,这人已死好久,毒素好象已经扩散,隔着外皮本无法感受到能量波动,但他这一细心查找,立刻可以证实此人的确中过身!
看他这么装模作样的检查半天,又是眼皮,又是嘴巴,老是围在一个人身上打转,旁观地众人大感不耐,只是碍于桂老先生和周大侠的情面,没有人对他指责。
好不容易等他站起身来,桂老先生和颜悦色地问:“小兄弟,检查的情况如何?”
龙飞羽郑重地说:“这三十五人的确如老先生所言,死因是天灵盖掌击所致!”
原先那今年轻人鄙夷地说:“这还要你说,桂老先生早就说过了!”
龙飞羽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说的是三十五个人情况的确如此,但此人不一样,他虽然也是天灵盖碎成八块,但他中过毒!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死于掌击还是死于中毒,也不知道这两者是否有联系,但他中身却是事实!”
此语一出,众人大惊,周大侠盯着他:“阁下怎么就能判断总镖头中过毒?”
桂老先生已冲过来,到了第一具尸体之前,细细地查看。
龙飞羽平静地说:“等会儿,相信桂老先生可以给周大侠一个回答!”
桂老先生手中一会儿是银斜,一会儿是药水,忙得不亦乐子,终于抬头:“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段总镖头地确是中过毒,老朽老眼昏花。没有发现这一点,实在是惭愧!……小兄弟心细如发,身物一眼而决,医术神奇,佩服!佩服!”
龙飞羽微微一笑:“在下也是偶然发现,这个线索也未必有什么价值,或许总镖头只是偶然接触到毒物也不一定。”
桂老先生沉吟:“事情不寻常!”
语气异常严前!
周大侠察言觐色,大声说:“死因已明,尸体可以入土为安!请桂老先生……和这位小兄弟到寒舍一叙!不知这位兄弟可肯赏脸?”
龙飞羽微笑:“龙某一介寒生,能得周大侠邀请。何其有幸!”
周大侠微微一笑:“小兄弟虽然年轻,但见识独到。验尸如神,周某也是极佩服的。”
周天则的“寒舍”并不寒。是一个庞大地庄园,山庄紧靠一座大山,青砖瓦房一连十余间,在这里实在是数一数二的建筑群。
桂老先生一直在沉思一个问题,从风云镖局出来之后就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进入客厅,分宾主坐下。
周天则说:“在下请两位光临敝庄,是想分析一下这中间的原因,刚才这位龙兄弟说得不错,杀人者皆有动机,龙海空为何要杀这些人?”
龙飞羽盯着他:“不知庄主为何已下断言,断定此人真的就是龙海空所杀?难道就不会有其他的情况?”
周天则叹息:“说实话。本人原来也并不信,周家祖上曾受过神龙大恩,决不敢相信神龙传人会堕落到如此地步。但证据确凿,又如何不信?”
龙飞羽平静地说:“在下想知道,庄主所说的证据是否就是一掌击碎天灵盖的武功?”
周天则点头:“除了飞龙九式中的‘飞龙八拍’,本人想不出武林中还有哪一种武功能够做到这一点!”
龙飞羽郑重地说:“庄主想不到,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在下虽然对这些武功一窍不通,但却知道一个常识,武功是创出来的,有一个人会,就不能排除第二个人也会!而且武功追溯起来应该是同根同源,门派之间地武功招式并不绝对,或许有些其它的因素也不一定!”
周天则盯着他:“龙兄弟认为此事并不是龙海空所为?”
龙飞羽摇头:“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这一点同样无法断言!不瞒两位说,在下与龙海空有遇数面之缘,虽然相处不过几天时间,但凭在下对他地印象,此人不象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在这里,我可以为两位举一个事例:几年前,益州杨家与飞虎堡发生争执,飞虎堡派出高手将杨家杀得干干净净,也是男女老少,鸡犬不留,后来,龙海空千里追凶,终于将飞虎堡从武林中除名,他对飞虎堡的人说地是:‘江湖寻仇之事,我可以不管,但你们灭人家满门,连妇孺孩童都不放过,岂不是禽兽不如?’你们可以想一下,他对别人做出这种事情如此愤慨,自己又怎磨会这么做?
而且,龙海空并不蠢,他要杀人为什么非得用自己一眼就能让别人认出来的武功招式?为什么不换一种?武功到了他这种程度,什么样的招式都可以杀人,没必要非用‘飞龙八拍’不可,当然他如果想扬威,他也会这么做,但他如果想扬威,为什么又不用弹指神通?相信他的弹指神通比飞龙八拍所产生的威慑力更大,而且,如果他想扬威,就没有理由自己一再否认,身至四处躲避。这一切都没有理由!”
周天则叹息:“我也想不出他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龙飞羽说:“你想不到这些事情背后的理由,可能就意味着这些事情本身就存在疑问,我倒建议你们换一个角度。”
周天则说:“请龙公子指教!”
龙飞羽缓缓地说:“调查龙海空这几天地行踪,看他是否到了定州,是否与风云镖局有过什么过节,此其一;其二,调查一下镖局前段时间有何异常情况;其三,调查一下风云镖局可曾暗中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如果龙海空的确参与其间,也有作案地时间和动机,我也无话可说.”
周天则点头:“公子思路精密,周某有愧不如,桂老先生怎么看?”
龙飞羽微微吃惊:“八十年?老前辈莫非已有近百岁?”
老者叹息:“浮生百年、百栽浮生!老失都忘了到底有多大年纪,估计也在一百好几吧?老朋友都死光了,老对头都死光了,老朽还活在这世上!哎!”深深叹息,好象在感叹世事的沧桑,孤独地凄凉!
龙飞羽轻轻一笑:“一百好几都不死?难道你真的想做一只千年老乌龟?”
老者笑了:“你是想激怒我?可惜老朽几十年坐下来,生死都不在乎,又哪在乎几句恶语?”
龙飞羽淡淡的说:“我倒不带是激怒你,我只是提醒你,你那些老朋友都死光了,你还活着做什么?不如由在下送你一程,让你与他们早日相聚!”他地能量已吸收完毕,全身伤势尽复,能量真气运转自如,且体能神无又一些融合体内,好象还比以前更精纯。
老者惊讶地抬头:“你送我一程?你还能动得了?”
龙飞羽微微一笑:“你以为你的那今拜月断魂掌真的对我有用?”
月宇春身子一震,惊诧地抬头。老者目光一凝,瞬间展颜一笑:“年轻人的确是胆识过人,也的确是武功高强,但要说你现在还能动,老朽却绝不相信!”
龙飞羽淡淡一笑:“你何不试试?”
老者轻轻一步上前,右手抬起,冷冷地说:“你这是自己求死!”
龙飞羽叹息:“本来,要我对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出手,我还有些不忍心,幸好你自己都不想活了,也好,我就送你一程!”
没有风声,但压力却凭空而至,老头并不是他自己宣扬的那样真的不在子几句恶语,他一样有火气!
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只干枯的手,这手是如此的瘦小,就象是刚从坟墓里伸出来的一样,但就是这双手,却搅动了周围的空气,一手伸出,整个空间好象都变得极小,龙飞羽觉得不管朝什么地方避,好象都在这只手的覆盖范围之内,幸好他根本没打算躲避!
手掌抬起,八成力相迎!
两掌相交。无声无息,龙飞羽的长衫无风自动,老者的脸也涨得血红,势均力敌!两边树叶纷纷而下,就好象是千百双无形地手同时扯下一般!
月宇春脸上满是惊骇,她也是高手,自然知道这样的功力意味着什么,师叔祖百年功力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她不会奇怪,因为在她印象中。他本就是当世第一高手,但这今年轻人的功力怎么可能达到这种程度。何况他还先中了一掌,不死已是难得之极.居然还能接下师叔祖的第二掌,他是神是鬼?
老者一击之下,飘身而退,站在三步外,脸上惊疑不定。
龙飞羽脸上隐隐有红晕一现而没,体内能量被震得微微混乱,好厉害!这不由得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大喝一声:“好掌力,你再接我一掌!”
功运十成,飘身而上,手起一掌,直击老者的面门,老者双手一抬。挡住,一声闷响,老者蹬蹬连退三步。龙飞羽也是身子微微一晃,突然,衣袖碎成片片,象蝴蝶一般飘落在草地上!
龙飞羽好兴奋,第一次遇到如此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一声大叫,身子一动,好象平地消失,老者身子也是一动,身前全是掌影,百变千幻,人影分布在四面八方,又好象什么地方都不在,月宇春算是开了眼界了,拜月二十九式中的轻功三式:百变、千幻和无影式!这位师叔祖实在已练到极致,三式已混为一式,而且还配合缥缈掌法,拜月二十九式中四式齐出,天下有谁能敌?
龙飞羽的身法并没有什么特别奇幻的招式,只有一个字:快!以月宇春的眼力,也只看到一条黑影在林边乱转,一会在前、忽儿在后,出手时在左,突然又出现在右边,毫无章法可言,但却具有莫大的威力。
一团人影突然跃起,在空中好象同时变化成五个人,分成不同地角度直落而下,正是老者的幻影身法!龙飞羽身法继续加快,瞬间人影全不见,老者所指之处已没有人,刚刚落地地时候,突然后背风生,老者反应快极,身子已转过来,一只手掌已到胸前,百忙中双掌齐出,但对方的手掌好象突然不见,小腹传来一阵剧痛,身子横飞而出,却是被龙飞羽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一脚带有破坏性的能量真气,老者瞬间小腹里面柔肠百结全成烂泥,一声惨叫还没有静音,额头一麻,人已倒下!
龙飞羽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中了他一掌,吐了一口血,到这时,两人交手近百招,才算还回来了,还了他一指和一脚!
老者的拜月断魂掌只让他暂时失去能量,但他的一指却让老者永远地失去生命!这一仗是龙飞羽有生以来战斗最激烈的一次,象这样地高手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这一死之后,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象这样的高手再大战一场?也许有一句话说得好:高处不胜寒,武功到了他这种地步,是寂寞的!
月宇春抱着琼儿已掠到树林边,但她无法进入,因为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月宇春已绝望,师叔祖曾是拜月教三大高手之一,纵横江湖四十多年,五十年前,拜月教遭受重创之后,他隐退江湖,专修神功,五十年下来,功力早已出神入化,超越当年教主多多,现在居然死在这个人手下,在这样的人面前,她又哪有还手之力?
但龙飞羽并没有出手地打算,他身至看都没看她,他看的是她怀中的琼儿,她还没有醒来,呼吸也时急时缓,时重时轻,龙飞羽脸上也变幻莫测,有时温柔无限、有时又是伤感万分,月宇春的心慢慢静下来,这个男人实在是一个多情人!琼儿这样对他,他依然没有恨她!
两个本是生死仇家的人站在一起,居然好象是两个普通的路人,共同关注着一个人,只是月宇春心中有淡淡的愁和怕,他会杀了她吗?她一生孤苦,本来她以为她已无惧生死,但当死神真的来到她面前,她又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心中一样会有恐惧。而龙飞羽心中则是复杂至极的情怀,琼儿啊,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夺走了你的身子,你安排了一系列的身计,我吐了一口血,你也还了我一口,我们这算是什么?
良久,龙飞羽轻轻地说:“等她醒了,告诉她,多多珍重!”
月宇春抬头,目光中有几分诧异,也有三分伤感。
轻风起处,龙飞羽的身子已在马上,两腿一夹,绝尘而去,风中还有一声悠长的叹息,良久不绝!
月宇春呆呆地站立,本来死里逃生够她高兴的了,但不知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丝毫的庆幸。琼儿在她怀里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她好象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片死灰,眼睛里也了无生气。
她呆呆地看着师傅,好象不认识她。
月宇春眼眶已湿润,轻轻地叫道:“琼儿,你好些了吗?”
琼儿慢慢地下来,是向她的马,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个字。
月宇春急了:“琼儿,你到哪里去?”
琼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月宇春就无法再说一个字,她看到了熟悉的痛恨和决绝!她已经知道,徒儿永远都不会原凉她,因为她对她的利用,而且利用的又恰恰是她最在意的感情,她的情已去,她的心已死,但她的恨却依然在!
琼儿上马,在马上也不稳,两腿一夹,打马而去,去的却是来的方向,与那个男人背道而驰!
月宇春的脸色黯然,和她身边的一个老者尸体一起构成了一幅绝对静止的书面,落叶飘飘而下,她突然仰天大叫:“我错了吗?我为拜月旧部报仇雪恨,错了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谁能告诉我?”
没有人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只有落叶飘飘,轻轻飘落在她的肩头,象是对她的安慰,却也象为她而叹息。
陈州,路边饭店,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正在慢慢地吃着饭,他身边没有兵器,也没有大包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包,但小包也象一块布,明显并不厚实。龙海空已经在山里躲了好几天,这段时间,他没有喝酒,身至没有吃饭,更没有洗澡,他不在子这些,他只想恢复以前的平静,但这个要求对他而言却已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这个老家伙已有太久不说话。
桂老先生抬头:“有一个情况你们不清楚,这件事情可能还有另一个门派参与其间!”
桂老先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周天则惊讶地说:“什么门派?”
桂老先生缓缓地说:“拜月使教!”
周天则大惊:“老先生何出此言?”
龙飞羽也颇为惊讶。事情复杂了,居然引出了这个神秘的拜月教。且看这个老家伙怎么说。
桂老先生说:“龙公子验尸如神,不知是否知道段总镖头中的是什么身?”
龙飞羽恍然大悟:“在下只知道他中毒。但具体是什么剧毒却并不知,难道是拜月教的独门毒药?”
桂老先生点头:“正是拜月教地‘落红泪’!此身初中之时,脸现微红,人死之后,转为黑,但却极轻微!如果不是公子提醒,连老朽都发现不了。”
周天则微微惊讶:“落红泪虽然无色无味。却不致命,他们为什么要在他身上用这种奇身?”
桂老先生说:“这就是老朽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落红泪制作极难,在拜月教中也是一种秘药,而那些致命的药物反而容易找得多,他们既然想对付段总镖头.为什么却不用致命的药物,反而要用落红泪?”
龙飞羽突然说:“‘落红泪’到底有什么作用?”毒药却不害命,会有什么作用?他有些难以理解。
桂老先生说:“龙公子有所不知。落红泪最大地用处就是能让武林高手内力大打折扣,身至根本不能凝聚,非独门解药不能解,段总镖头武功高强,难道是龙海空担心对付不了他,所以先下毒?
但他又哪来的这种拜月教秘药?“
龙飞羽说:“段总镖头武功高强,不知高到什么程度?”
周天则说:“段总镖头十余年前跟随惊天剑孙大侠身边,风云掌法炉火纯青,功力深厚,连惊天剑都颇为称道,单以功力而谕,与四大正派掌门人差相仿佛!周某颇有不及!”
桂老先生微笑:“周庄主过谦了,但以功力而论,庄主尚在段总镖头之上!但本地除了周庄主,也无人是他的对手!”
龙飞羽心中更增疑惑,龙海空功力远在四派掌门之上,这个段总镖头按周天则地说法是,尚不及四派掌门人,龙海空要杀他根本是轻而易举,绝不需要先用什么秘药来消除他的内力。
但这话却不便于说出来,龙飞羽微微一笑:“这个问题我们坐在这里也分析不出来,还是静观其变,相信不管是拜月教也好,龙海空也好,如果他们有什么图谋,断然不会就此而绝,或许慢慢地就会有新地线索浮现,多谢庄主款待,在下告辞!”
周天则起身,郑重地说:“本人邀请各位武林人士三天后来山庄一聚,到时想请公子也参加,不知公子可肯暂留几天?”
龙飞羽微笑:“庄主抬爱,在下感激不尽,不知庄主邀请这些武林人士来庄,是否依然是为了风云镖局之事?”
周天则摇头:“是为了这个凶手!不管此人是否是龙海空,如果此人已到定州,并已做下如此血案,必然不会就此而止,大家也须得加紧防备!结成攻守同盟,方可保身家性命无忧!”
龙飞羽点头:“原该如此!只是,本人并非武林中人,不知庄主为何会邀请在下?”
周天则微微一笑:“公子人中龙凤,思路精密,不但看问题与众不同,而且能举一而反三,我们也需要公子的智慧!”
龙飞羽微微一笑:“我来历不明,你不怕我是敌人那边的人?”
周天则郑重地说:“公子一身正气,周某两眼不盲,断然不会看错人,在院子中,公子说过一句话,你说‘死难者地家属需要一个确凿无误的真相’。说达话的时候,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真的想找到这个真相,而我一样希望能够找到事实真相。我们的目标是一致地”龙飞羽感慨地说:“庄主凭一面之交就能知人识人,豪迈之人!但请恕在下不能参加庄主盛会!”
周天则微微惊讶:“公子为何不能参加?是否身有要事,不便停留?如若是这样,周某决不敢强求!”
龙飞羽摇头:“并非这样,龙飞羽流浪江湖,并无要事,你们如果只讨论防范之事。龙某帮不了你们,如果是讨论龙海空的功过是非,眼前证据不足,尚无法发表意见,所以,还是谢绝为好!只盼庄主别将这次大会开成龙海空的定罪大会才好!”他不愿意参加这个会。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这个时候是上前台。
周天则无奈:“龙公子但请放心,今天听了龙公子一番分析之后,周某也意识到这中间可能别有隐情。决不会妄下结论,公子说地几个方面的线索,周某马上和本地武林朋友商量,尽快去办,调查龙海空行踪、调查风云镖局。”
龙飞羽说:“既然庄主对在下如此看重,在下就再多说几句。我说一个假设,假设这件事情不是龙海空所属,则必然是有人嫁祸于他,嫁祸于他地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或者是因为与他有仇;或许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被龙海空抓住了把柄,杀不了他,唯有搞臭他地名声,让他地话再没有人相信;也有可能是有人心怀不轨,想弄得武林大乱,想乱中起事!结合这次突然出现的拜月教秘药,我倒有理由相信这件事情就是拜月教所为!”
桂老先生插话:“龙公子有什么证据?就凭这落红泪?”
龙飞羽摇头:“‘飞龙八拍’不足为凭,落红泪也一样不足为凭,这都是一个假设,只是可能,我怀疑拜月教的理由有四点,第一,拜月教的确已现江湖;第二,落红泪是一种隐蔽的身物,今天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就凭这一点,它已比‘飞龙八拍’可信度高得多;第三,拜月教祸乱江湖,神龙传人作为正义的代表而出现,二者是天然的对头,拜月教有理由陷害他,他们之间结仇的可能性也大;第四,如果有人想乱中起事,拜月教是第一人选,他们不甘寂寞已久,称霸江湖的野心始终不灭,而要称霸江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正道人士自相残杀,我还有一个想法,段总镖头身中‘落红泪’又死在掌下,是否有可能是这个凶手武功并不太高,正面攻击段总镖头难持必胜,所以先下身消除他的内力再伪造‘飞龙八拍’的现场?因为我知道龙海空地功力实在远在四派掌门之上,如果段总镖头功力不及四派掌门,他根本不需要使用什么药物来消除段总镖头的内力!”
周天则沉吟:“公子分析得极有道理,如果是拜月教重新出现,意欲称霸江湖,那危害性比龙海空更身!”
想到拜月教神出鬼没的手法,无所不在地身物,他的脸色微微发白。
桂老先生点头:“公子关于下毒的分析与老朽不谋而合,段总镖头一人身中奇毒,其他人都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些镖师武功不高,他可以直接用特殊的手法拍碎他们的天灵盖,毕竟要拍碎一个平常人的天灵盖并不是太难的事情,难就难在刚好是八块上,不多也不少!”
龙飞羽盯着他:“在下不懂你们的武功,我想知道,要将一个人的天灵盖拍成八块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桂老先生说:“目前据老朽所知,只有‘飞龙八拍’!”
周天则突然说:“这一点未必,还有一种人可以做到!”
龙飞羽略略兴奋:“什么人?”这也许就是转机!
周天则缓缓地说:“那就是将功力练到登峰造极,全身内力收放自如、刚柔相济的绝顶高手,但这一点又绝不可能,因为放眼天下,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恐怕只有惊天剑一人!惊天剑孙大侠与任老英雄和段总镖头都是多年好友,决不会下手杀害他们,世间的武功门派极多,也有几路神秘掌法一直少有人知,这中间是否有些什么秘技,无人能知。”
龙飞羽沉吟:“武功招式众多,江湖也是风云变幻,我们这时候还无法知道事实真相如何,但至少知道,并不只有龙海空一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或者有一个超一流的隐居高手突然出现江湖,又或者只是一个二流的高手,凭借几招特殊的手法和几样毒药就将江湖栈得风雨飘摇。”
他说这话也是有根据的,象不久拼死在他手下的那个拜月教老者的武功绝对是超一流,而他的名字却并不为人所知,江湖到处都是藏龙卧虎,谁能保证就没有人能学到某种神奇的功法?
两人都陷入了思索,是啊,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可能!他们心中原来都已认定了龙海空就是杀任家、屠镖局的那个凶手,但这一番话下来,他们心中有了疑问,这个人为什么要用招牌动作杀人?为什么杀了人还不承认?为什么要逃避,而且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还手,身至几个庄稼汉都可以用锄头追着他打,凭他的武功如果真的想为恶,这些追杀他的人早应该死在他的手下。
他如果真的能做到连三个月的孩子都杀,凭什么对那些追杀者手下留情?
凡事都有原因,杀人更需要理由,而连杀两家人的理由绝不会小,他不相信是龙海空所为,因为如果这真的是他所为,他就是一个大笨蛋,可从他舆龙海空的接触来看,他虽然长相粗豪,却绝不是笨蛋!
这中间有些什么玄机?
马已驰出老远,龙飞羽神驰物外。这些祸事如果不是龙海空所为,必然是有人栽脏,但为什么要栽脏,只有一个理由,这些人通过正当途经对付不了他,所以才会如此煞费苦心地设计,他突然心里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能够设计如此精妙的计策,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能量,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干掉龙海空?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交手了?如果有一天看到龙海空,当面问问他在此事之前,是否舆一些什么人结仇,或者打败过什么人,可能就会有新的线索,但目前这只是一个设想,因为龙海空江湖上的人都在找,别人找不到,他更找不到。
找不到也没什么要紧的,龙海空武功不低,智慧也不差,相信自保应该不会有问题,目前整个局势尚不明朗,他也不用急着出手,尽情地到处看看,只是一个人大寂寞,如果飘仙或者柳月在身边,这一路江湖行或许是另一个局面。
不知何时,龙飞羽感觉身边的景物发生了改变,刚才是在官道,现在居然成了小路,也许是他在思考问题过程中,马儿贪恋路边的嫩草,不知不觉中是偏了吧,不过龙飞羽毫不在子,他本就没什么目的地,也许不同的路上也真的有意料之外的好风景吧?
这路上风景不错,原生态!但却也荒凉得可以,好半天没看见一个人,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风声中隐隐有女子的哭泣。
龙飞羽微微吃惊,他不信鬼晚。也决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虽然是荒郊野外,他依然在向前是,不过已经下马,悄悄地掩近,且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哭泣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悲哀,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倾诉,龙飞羽停下了脚步,他已经看到了那个女子。树林深处有一堆新土,一个树姑打扮地女子跪在坟前哭泣。她可能已经哭了好久,哭声渐止。但却依然跪在那里,好象一尊雕塑。
好久,那个女子说:“夫君,婉容蒙你厚爱,本以为可以和你一起快快活活地过一世,但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你含冤而死。爹爹也含冤而死,婉容没本事,不能为你们报仇,现在,就来陪你了!”
爬起来,一头撞向坟边的大石。
突然。婉容左臂一紧,被一个人紧紧抓住,头离大石头仅几寸之遥!
龙飞羽和气地说:“这位大嫂。为什么要寻短见?”
婉容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身边,大惊:“你是谁?要做什么?”
龙飞羽说:“大嫂不用惊慌,我只是一个过路之人,刚才听大嫂说这位大哥含冤而死,不知是什么样的冤情?大嫂不想办法为夫君沉冤昭雪,倒要一死了之,不知是何故?”
婉容看着他平和的眼睛,慢慢平静下来,凄然道:“不是奴家不愿意为夫君报仇,实在是没有半点办法啊!”
龙飞羽盯着她:“你且将你丈失的冤情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婉容翻身跪倒:“公子要是能为奴家报此大仇,奴家就是今天就死也会高兴!”
虽然并不信他一个过路之人能帮她什么,但此时已是山穷水尽之时,一分的希望也当作十分来用。
龙飞羽说:“说说吧!”
婉容擦干净眼泪,慢慢说:“三天前,我丈失送柴到南员外的家里,回来时,右腿受伤,一瘸一拐的,我问他时,他说是被南家的狗咬了,象这样地事,也有过好几回,奴家也没在意,帮他包了一下,也没再多问。谁知到正午的时候,南家地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我失打了他家的狗,非得要我失妻去向他家地狗跪下磕头,还要赔三两银子,南家势大,我们也惹不起,磕头没什么,但三两银子却说什么也拿不出来,我失妻去他家给狗磕了好几次头,那条狗在奴家看来根本就没有受伤,后来爹爹也去磕了一回,但南家三两银子还是一点不少。还说,再不拿银子来,就要把我失打死,将奴家卖到……青搂,可怜我家三钱银子都没有,到哪去弄三两白银?到了第二天,借遍所有的亲邻,也才凑到一两二钱,下午的时候,他们来了,一两二钱银子收了,但还是把我失狠狠地打了一顿,到了晚上,我夫……我夫就死了……公公去他们家评理,也被活活打死……”说到这里,已是哽咽不能语。
龙飞羽怒火万丈:“有这样混账的事!南家实在该杀!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官府告他们?难道象这样的事情官府不管?”
婉容悲愤地说:“奴家将爹爹和夫君送上山后,就去县衙告他们,还请人写了状子,可县太爷当场撕了奴家的状子,还说要再告就打断奴家的双脚!”
龙飞羽诧异地问:“有这样地事情?为什么?南家和县太爷是亲戚吗?”
婉容说:“公子不知道南家,南家员外有个亲弟弟在京城当大官,县太爷都不敢得罪他家!……昨天,帮我写状子的那个先生也被人打……死了,是我害了他呀!……公子,你还是赶路吧,奴家不能再连累公子了,你就让我去陪夫君吧!”
龙飞羽吐了一口气:“不急,是吧,我来帮你写张状子,我陪你再去告!”
婉容连连摇头:“公子是好人,奴家早死晚死没什么,但公子千金之体,千万不能冒险!不不,这不行!”
龙飞羽缓缓地说:“我这不是帮你告个状,而是想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公理!”
婉容看着他平静的脸,目光中闪烁的怒火,感动得热泪盈眶。
武平县衙,下午,县衙前地大鼓被重重地敲响,敲鼓的是一今年轻地男人,长得平平常常,但气势却不小。原本就沉重的大鼓在他手下敲起来,有着更加惊人的气势。声音单调而又豪迈,一声声地传出老远,他身边有一个脸色苍白地树姑。
虽然衣着朴素,倒也模样周正,一双杏眼中透出几分凄凉,也有几分悲壮。
龙飞羽当然戴上了人皮面具,他有一个预感,这次的动静不会小,也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让它小!
龙飞羽冷冷地说:“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差点忘了,你和益州知府意见相同,共同举荐在下女友,也得是同样待遇才行!”
左手掠过,钦差右耳不翼而飞,长声惨呼中,钦差倒地昏迷!
龙飞羽穿过长街,路人纷纷注目,个个惊奇中带着无比地激动,他们今天看了一曲最离奇的戏,象这样的戏,他们一生都没有看到过,象这样的事情他们会一生都记得,子孙万代流传,他们也是这样做的,若干年后,当有人曾提到这件非同寻常的事情的时候,依然有无数地人为之激动。
离开县衙门口已有很远,龙飞羽回头,婉容双膝跪地:“龙大侠!奴家拜谢大侠大恩!此恩情太厚,奴家无以为报,只有回去做一幅大侠的长生牌位,日夜贡奉!”
龙飞羽微微一笑:“千万别带这样,还没死的人就被贡,是不是咒我啊?”
婉容急得满脸通红:“大侠千万别误会。奴家……奴家只是想……”
龙飞羽笑了:“大嫂,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别在意!我知道你的一番心意,但这一切都不必,这些事情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况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地一步棋,没有你这件事情我也得想办法向这些人敲敲警钟,我这个人最受不了别人的恩情,你如果真地有这个心意的话。就请大嫂忘了这件事,好吗?“婉容感动地说:“大侠为百姓说话。奴家感激而且敬重,既然大侠不喜欢别人感恩。奴家不提就是!”
龙飞羽点头:“这就对了,大嫂,你今后有何打算?”
婉容平静地说:“能有什么打算?奴家大仇已报,再无恨事,就在山间盖间茅屋,陪着夫君过一生!”声音虽然平淡,但却隐含无奈。
龙飞羽看着她。她还年轻,虽然这几天的悲苦多少冲淡了她的俏丽,但眉字间依稀还是一个青春少女,这个地方的人结婚相对较早,她恐怕也就二十多一点吧,象她这样的青春年华就那样在深山老林中陪着两座坟墓过一生。岂非太过没有道理?也太残忍!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头,虽然经受了风吹雨打,但她的眼睛里依然有希望残留。只要她还做不到心如止水,她就绝对不适合那样地生活,而且,本地南家父子虽然已死,朝廷中的那个二叔还在,南家也还有他人,他们地势力也绝非她所能抗衡,如果这时候她回到原地,这些人说不定会立刻来要她的命,或者真地将她卖入青搂,要是真的到了那个结局,那么他今天为她所做的一切不但不是帮她,反而会是害她!怎么办?
突然他心里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也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曾感动过他的人!
龙飞羽盯着婉容说:“大嫂,那个地方你不能回去了,我想让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不会有任何危险,也不会有人欺负你,所有的人都会真诚地对待你,你愿意去吗?”
婉容吃惊地抬头,有这样的地方吗?除非是天堂!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婉容陷入了思索,她家里什么也没有,亲人都已去了,也没有牵挂,回家去肯定还会有南家人上门迫害,等待她地将是无穷无尽的担忧和悲苦,如果真有那样的地方,她真的很向往,但这位大侠帮了她这么多,怎么好要他继续帮她?
她已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龙飞羽看到了她眼睛中的希望光辉。
龙飞羽郑重地说:“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可以让你去!”
婉容点头:“我去!……但是,大侠,我还有一件心事未了,我得先将这件事办好了再是!”
龙飞羽说:“什么事?”
婉容说:“我向左邻右舍借了一西二钱银子,我得先将家里地东西全卖了,还了他们的钱再是,因为他们也都是贫苦人家,我不能害了他们。”
龙飞羽已感动,他没想到这个受尽苦难的女子心中最后一份牵挂居然是邻居,她真是太善良了!龙飞羽点头:“行!我陪你回去!”
也不耐烦卖茅屋家俱,龙飞羽直接帮她还了钱,在一个偏僻之地,龙飞羽将一个包袱递给她:“大嫂,这包里有衣服、干狼,还有百两银票,我要你去地地方是雁南湖东边周家庄,你找一个叫周林的人,包裹有我给他的一封亲笔信,他自然会安排好一切!”
婉容双膝跪地,泣不成声:“大侠,你帮奴家想得这么周到,奴家如何才能报答大侠大恩?”
龙飞羽伸手扶起她:“大嫂,别这样!临别之际,我还有一言相告!”
婉容郑重地说:“请讲!”
龙飞羽缓缓地说:“张大哥已不在人世,但他在九泉之下会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希望你能走出张大哥去世的悲伤,重新面对自己的生活,如果有合适的人,你不妨重新组织一个家庭!”
婉容呆呆发愣,这个说法她一时无法接受,因为这里的女子讲究的是从一而终,但大侠说得这么明白,她又如何能反对他?
龙飞羽感慨地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合理,有些东西可以遵守,有些东西则不必,你就追求自己的幸福去吧,记得帮周林大哥买几件衣服!他唯一的上衣帮我换了下酒菜!”
婉容上车而去,依然在一路回头,这个人真让她搞不懂,事事与来不同,但无论什么事情好象都极有道理,前途是什么?
等待她的是什么?她真的还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吗?她心中突然升起了新的希望。
龙飞羽脸上满是微笑,这个还算俏丽的树姑突然出现在那个傻子般的赤诚汉子面前,手里拿着几件新衣服,不知那个周林会怎么样感动,这也许是龙飞羽的一厢情愿,但他却真的认为他们两个极般配,一个情义沉重,一个善良娴淑,如果能够是到一块,也许也是这个世界上再婚的一段佳话。
这段戏可以概话成一幅对联:“情义汉单衣下酒,薄命女千里寻缘”,横批:“龙飞羽乱点鸳鸯谱”!
鼓声也不小。来的人也不少,县衙里的门已开,鼓声依然没有停下,好象要将全城的人全召来。
随着威严地喊号声,瘦高个子的县太爷正式升堂,惊堂木一拍:“何人击鼓?”
龙飞羽冷冷地说:“我!”
县太爷盯着他:“所为何事?”
龙飞羽平静地说:“我没什师么事。只是陪着这位大嫂来告状!”
县太爷目光落在婉容地脸上,突然变得冰冷:“大胆张氏,你还敢来告?”
婉容扑嗵跪下:“大人。民女冤情深重,求大人为民女申冤!”
县太爷不耐烦地说:“你的事情本官已经知晓,你男人和你公公是自己摔死地,哪怨得了别人?分明是你见南家富庶,意图讹人钱财!本官早已对你有言在先,如若再告,打断你的双脚,来人啊!。
……将此刁妇大刑侍候!“
龙飞羽手一挥:“且慢!大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县令盯着他:“本官先问你!”
龙飞羽微微一笑:“好吧,你先问!”
县令冷冷地说:“姓名!”
下面一个衙役叫道:“跪下回话!”
龙飞羽缓缓地说:“本人从来都不会下跪任何人,至于我的名字,我倒可以告诉你,我叫‘游龙’!”
师爷手中的笔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县令的脸色也在慢慢改变,由严前变得惊讶,再由惊讶变得惊恐,这个名字他熟悉,起码在官场上这个名字被无数次地提起,瀛州县衙的手掌印,益州知府的耳朵,雁南湖连杀林家一百余人,独挑水盗二百余人,一百多官差在他手中如同稻草,飞身直上绝壁,用手指在青石板上写下十个大字: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
这些事虽然明着没有上报,但民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有一个独行侠,专门为百姓申冤,杀贪官污吏,除恶霸乡绅,与他照面地不管是知县还是知府,都讨不了半点好!还惊动了京城,皇上已派出钦差大臣,前天刚刚到了这里,没想到此人居然就来了,他这一束,不知是祸是福,钦差大臣都对此人如此重视,如果能够将他留下,交给钦差大臣,只怕是一件大功!
他脸上忽忧忽喜,最后居然变成了笑脸,亲热地说:“原来阁下就是游龙大侠!请恕本官公堂之上,不便致意!”
所有人全愣住,衙役们是从来没有见过县太爷以这种态度和台下的人说话,婉容则平添了几许希望,看来这个人大有来头,连县太爷都如此敬重他,只怕真的是报仇有望。
但他的敬意,龙飞羽全然不理,冷冷地说:“请大人审案子吧!”
县令纳纳地说:“本案……业已查明,她公公和男人都是自己摔死的。”
龙飞羽盯着他:“请问大人,你是什么时间去查的,谁去的,问的是什么人,案发地点在什么地方?”
下面一个衙役察言觐色:“禀报大人,小的前天去是访了好几家,所说地情况地确如……如大人所言。她家丈失和公公都是自己摔死的。”
龙飞羽冷冷地盯着他:“你是访了谁?有谁作证?案发地点想必还有血迹在,等会儿我要去——查实,如果你有半句虚言,我杀了你!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去了?他们真的是摔死的?回答!”他的声音冰冷,这也是他要诛杀恶人的前兆!
衙役在他气势之下瑟瑟发抖,不敢再说话了。
龙飞羽目光扫过,冷冷地说:“你不敢回答,就是没去了!大人,宣被告南家来吧!”
县令良久不答,龙飞羽缓缓地说:“我曾在石壁上留言。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想不到今天居然是一个县令作为我游龙追杀令的第一名!恭喜!恭喜!”
猛然身后风声响起。龙飞羽回头,手掌一伸。偷袭的那个捕头手中的刀已在他手中,反手一切,捕头倒在他脚下,龙飞羽目光扫过,几个刚刚伸出脚来的几名衙役连忙收回双脚,老老实实地站好。
县令大声说:“宣被告南家!”给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起身而去。龙飞羽冷冷地瞧着,毫不理睬。
婉容心中好激动,她听说过游龙这个名字,这里离雁南湖并不远,她听说过几天前有一位游龙大侠在那里杀恶霸,除水盗。逐官差,为百姓说话,想不到他就是那个人。果然是一位大侠,现在他在帮她说话,这个仇真的有希望报!
很快,外面人声鼎沸,一个大大地声音说:“报你家老爷,黄老爷与黄公子到!”
县太爷咳嗽一声:“传!”
外面的人分开,两个衣饰华贵地男人大步是了进来,前面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大约五十开外,后面一今年轻人,眼睛望天,根本不看两边地人。
大胖子进来,不满地说:“大人!怎么回事?”
县令无奈地说:“南员外,张氏告你家失手打死她丈失和她公公,所以……”
南员外皱眉道:“不是说好了吗?”
后面的年轻人接口说:“大人,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还让这个贱妇到堂上来?”
龙飞羽微微一笑:“两位想必就是南员外和黄公子了!果然威风凛凛!”
南员外盯着他:“你是什么人?”
龙飞羽淡淡地说:“我是帮张氏告状的人!”
黄公子冷冷地说:“阁下可知道与南家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
龙点头:“听说前几天帮张氏写状子的那个先生已经死了!”
黄公子点头:“这样不识时路之人,死了好!”
龙飞羽平静地说:“识不识时务之事,暂且不提,且听老爷审案!”
县太爷好象总算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惊堂木一拍:“南员外,张氏告你们打死她家丈失和公公二人,你有何辩解?”
南员外慢慢地说:“那两人是摔死的,与南家概不相干,这妇人分明是想讹南家地钱财!”
龙飞羽盯着他:“摔死在何地?何人为证?”
南员外根本不看他,冷冷地说:“你是什么人,也配问本人问题?”
风起,树叶飘飘而下,卷入马蹄,大白马疾驰而过!
几十里官道,两边都是高的树、青的草和绿色的原野,官道上的落叶与舆这些自然之景形成一种静态的和谐,大白马又在这静态中增加了一种动荡的元素。
已到晚饭时间,龙飞羽信步而入一家路边小店,店里除了小二之外,只有两个人,他们正在讨论什么,脸上有着一种愤怒与不安。看到龙飞羽进来,他们只抬头扫了一眼,看他一幅读书人打扮,并不在意,但讨论的声音略低。
龙飞羽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一张空桌子边,点了饭菜,凝神静听。他的耳朵极灵,再加上这两个人也不太在子他是否听到,所以,两人说话的声音清楚入耳。
“嗵”地一声,一个穿着紫黑色衣服的年轻人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大声说:“真是太可恶了!太猖狂!”
另一个灰衣年轻人说:“谁说不是呢?此人自认为武功绝顶,现在又有拜月教在后面为其撑腰,哪容得别人对他不利?”
紫衣青年长叹:“经此一役,西南武林元气大伤,可怜西南神剑一家三十余口,居然没有一个活口!象这样杀人满门的事情,他倒是越做越上瘾了,却不知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龙飞羽大吃一惊,西南神剑?周天则?他们出什么事了?离开周家才五天时间,他原来说过三天后召开武林盛会。算来也就在前天,难道这个会出了什么岔子?
灰衣年轻人郑重地说:“不知齐兄注意到没有,他下手的几家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紫衣人微微惊讶:“是什么?我没看出有什么共同点,任家在陈州、风云镖局和周家倒是都在定州,但一家是镖局,一家是富家大户,没多少共同点呀?”
龙飞羽明白了,他们说的那个太猖狂之人看来就是龙海空!
他难道来了吗,再次将周家杀了个满门?他已深深叹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朋友。人家看来是不想让戏过早地结束呀!但这个人地问题同样让他深思,这几家人有什么共同点?
他也看不出来!但这个人提醒了他。如果能够找出他下手的目标的共同点,或许就可以知道他下一个目标。只要知道了这个目标,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在这个神秘的栽脏者再次出现之时,抓他一个现行,就什么问题都解决!
灰衣人缓缓地说:“周天则这个人我不太清楚,但任老英雄和段总镖头却有一个共同点!”
紫衣人沉吟:“他们两个都是一方大豪,都有钱有势。在武林中都有地位,而且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你说龙海空为什么会选择他们作为下手目标?难道仅仅为了扬名天下?其实他的武功早已是天下扬名,又何必用这种手段来证实?”
灰衣人摇头:“还有一个共同点,我想这个才是龙海空下手的原因!”
紫衣人盯着他:“刘兄说说看!”
灰衣人缓缓地说:“任老英雄早年是惊天剑孙大侠的得力干将,随着孙大侠行是江湖十余年。为其立下了汗马功劳;段总镖头也曾是孙大侠的好友,到现在都年年有书信往来!你说,他龙海空什么人不好杀。为什么单单挑与孙大侠有关的人杀?”
紫衣人睁大了眼睛:“齐兄认为,龙海空真正的目标是……惊天剑孙大侠?”
灰衣人点头:“刘某就是这样想地,龙海空虽然是神龙传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威名赫赫,但今日之江湖,众所周知,第一高手乃是惊天剑!或许他有些不服气,所以就用这种方法来挑战孙大侠!”
紫衣人沉吟:“剑兄分析得极有道理,但龙海空这步棋却是一步臭棋!
他如果不服惊天剑,大可上天一山庄去和人家较量一番,不管谁胜谁败都可保全神龙之名,但他这么一做,惊天剑又岂会放过他,来日江湖上一战,不管谁胜谁败,他的名声算是澈底完了!“灰衣人叹息:“可惜了神龙百年威名!”
两人齐声叹息!
龙飞羽突然是近,双手一拱:“请了,在下姓游,听到两位地评论,对两位大感敬意,不知能否坐下一叙?”
灰衣人点头:“阁下气字不凡,想必也是江湖俊杰,幸会!请坐下叙话!”
龙飞羽坐下说:“在下只是一介书生,游学至此,近日来总听到江湖上关于神龙传人的故事,刚才听到两位地谈论,还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不知能否问问两位。”
两人对视一眼,灰衣人微笑:“游兄还喜欢打探江湖之事?这个习惯可不太好!”
龙飞羽微笑:“在下就这个毛病,因为这个,不知被人打过多少回,但总也改不了!我听说西南神剑周大侠武功高强,人也豪侠仗义,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委实令人扼腕叹息,不知他是否也是死于龙海空之手?”
灰衣人叹息:“西南神剑侠义之名播于江湖,连兄弟也知道他的名头!
不错,这次周大侠遍邀西南武林同道,意图就龙海空杀害段总镖头一事商量一个对策,但没想到,不知为何是漏了风声,在他们开盛会之时.将这些英雄侠士一网打尽,血洗周家,上至周大侠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下至他的两岁小孙子,一个不漏,全部杀死!“龙飞羽大怒:“如此行经,实在是禽兽不如!真地是龙海空所属?”他不仅大怒、大悲,而且深深自责,周天则豪迈精细,与他一面之交就引为莫逆。还真诚邀请他参与盛会,如果他真的参加了他们这次会议.象这灭门之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他都有一前之力,哪怕最终不敌,他也可以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但他一念之差,却导致了这一场惨剧地发生,更错失了一个揭开谜底的良机,他已无法原凉自己!
龙飞羽也不计较:“行,请老爷问话!”
县太爷连忙说:“南员外,你说他们是摔死的,有何人可作证?摔死在何地?”
两边都不能得罪,这案子没法儿审了。
南员外略感奇怪,但还是说:“是在打柴的时候摔死的!我家家丁都可以作证!”
张氏大叫:“不对!你们身研打我家夫君的时候,我就在场,隔壁二婶一家全在场。还有树头的七八家人家也全在场,你……就是你,你用棍子在我失头上狠狠地打了好几棍子,这么多人看着,你敢……你敢不认?”她指着南公子,手指在颤抖,眼睛里如同要冒出火来。
南公子淡淡一笑:“将一个贱民打一顿有什么,这样地事情本公子做得多了,又何必不认?”
龙飞羽说:“她公公死在你家里,被你家家人抬出来一样有众乡邻作证.你们南家可有胆量承认?”
南公子冷冷地说:“南家做事还有不敢认的?笑话!这个老家伙私闯南家,还胆敢骂我家二叔!死有余辜!”
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是理所当然地,胆敢辱骂朝廷高官。不等于辱骂皇上吗?这样的打死完全是应该的。
龙飞羽缓缓地说:“你将张氏的丈失身打一顿,并用木棍在他头上打了几棍子,她公公到贵府评理,言语中辱骂你家在朝廷为官的二叔,所以,你们一气之下,将他乱棍打死。这些你刚才都已承认,现在会不会害怕了,变卦?”
南公子冷笑:“本公子会害怕?笑话!就是这样!你能怎样?”
龙飞羽长出了一口气,对师爷说:“用不着记录了!”
师爷微微吃惊:“为什么?”
龙飞羽淡淡地说:“我来并不是真的告状,他们就算有罪,我也不相信凭你们就能够将他处死!我有两个意图:第一、让县太爷将他们请出来,第二、查明事实真相!现在,他们已经来了,还比预想中多了一个,事实真相也已经查明!告状可以结束!”
县太爷松了口气:“大侠果然识时路,南家还是很好客的,只要大侠不追着不放,大家都可以好过得多,是吧,南员外!”
南员外先被“大侠”两字吓了一跳,再听到这话,大喜:“是啊,大侠,我们南家地好客和豪爽走出了名的,我家里也有许多武林朋友,相信你们一定谈得来!”
婉容盯着他,目光中有了绝望,更多了几分悲伤,他看见南家势力大,不告了,她还有什么指望?
龙飞羽缓缓地说:“且慢,我话还没有说完,我今天不是来告状,而是来杀人的!我知道凭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绝对杀不了他们,只有由我来代劳!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请示,只需要一个真相,幸好这个真相已经有了!”
众人脸色全变,县令大惊失色,南家父子隐有惧色,但考虑到这在公堂之上,他手中又没有武器,身边全是衙役,就算有天大地本事也不敢乱来,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却也在悄悄后退,暗暗防备,寻思着怎样一出门就让众家丁将这个人,不,这两个人乱刀分尸!
婉容心情激荡,他要杀了他们吗?他真的敢杀他们吗?
龙飞羽向南家父子是出两步,县令大叫:“不可!众衙役,拦住他!”
数十名衙役齐上,但一条黑影晃过,在人群中穿来插去,瞬间,数十人全部倒地,县太爷早钻桌子底下去了,却不提防里面还有一人,师爷!英雄所见略同!
龙飞羽静静地站在南员外的面前,冷冷地说:“因为一条狗,你们杀人家两条命,而且还敲诈人家一两二钱银子,你家的狗未免太金贵了点!你们也未免太歹毒了吧!估计象这样的事情你们做得也不少!”
南员外身子已在发抖,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当然抖得更厉害!
南员外哆嗦着说:“大侠……饶……饶命!小儿……只在她……丈夫头上打两棍子,当时……没死;那个老头是……是骂孩子二叔太……太狠了……”
龙飞羽打断他的解释:“我相信你地解释,这样吧,我也在你们头上打一棍子,如果你们不死就算你们的造化,另外,你们也可以骂我二叔,骂得多厉害都无所谓!”
说着脚尖一挑,一根衙役专用的木棍已在手中,反手挥出,两人脑浆进裂,扑地而倒。
那长长的、还带有白色脑浆的棍子从龙飞羽手中飞出,越过长长的公堂,哧地一声,插在县太爷身后地屏风上,深入数尺有余!
站在县衙门口,龙飞羽一身白衣如雪,在风中飞舞,回头,众目睽睽之下,手指在青石上划过,石屑纷飞,十个字赫然在目:“鱼肉百姓者,游龙追杀之!”
百姓议论纷纷,个个惊喜交集,如在梦中!
这个时候,大街上来了一群人,虽然人数并不多,但却气势非凡,整齐的队列,鲜亮的服饰,前面是五六个带刀的护卫,中间是一顶绿呢大输,左右还有两块红底黑字的大招牌:“回避”和“肃静”,龙飞羽皱眉,这种场景他见得多了,看古装戏剧的时候!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要么是大官,要么是皇族,这批人是什么人?
他不用问是谁,因为已经有人在喊话:“钦差大人驾到!闲人回避!”
路上的闲人真的都在回避,龙飞羽没有回避,但他也无法在这里继续站下去,他回头看着婉容:“大嫂,我们离开!”
婉容还处于一种梦幻状态,她的仇昨天还是水中月,镜中花,她以为她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为家人报仇雪恨,只能带着满腔的仇怨而去陪伴亲人,但这个人一来,改变了这个结局,让她的仇以一种最澈底的方式报了个十足十!她已无所求,她所有的愿望全部得已满足,对这今年轻人,对这个帮她复仇的游龙大侠,她充满了感激,正在想着如何去为他立一个长生牌位,突然来了钦差大人,她虽然只是一个农家妇女,但她一样知道这时候来钦差大人意味着什么,连忙应道:“大侠,快走!”
龙飞羽侧身而过,从绿呢大输左边穿过,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站住!”声音充满威严,正是从输中传出。
紫衣年轻人郑重地说:“周大侠他们全部中毒身亡,虽然看不出龙海空的武功招式。但却必然是他的指使,两位请想一想,他们这次大会的目的是对付龙海空,除了他,谁会去对付他们?除了他,谁又能弄得到拜月教地极乐丹?”
龙飞羽盯着他:“杀死周大侠他们地是拜月教的秘药?”
灰衣人点头:“正是拜月教地秘药。好厉害的身药,连桂老先生做地解药都全不顶用!”
龙飞羽郑重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桂老先生也在这次死亡名单之中,他们也预先采取了防身措施?但依然被这些无孔不入的身药杀害?”
灰衣点头:“正是如此!拜今月教之厉害可见一般。我们今天在这里谈论,等会儿也不知会不会死在此地!”
紫衣人怒道:“刘某命可丢,话照说!且瞧瞧龙海空和拜月教这帮恶贼如何要了刘某性命!”
龙飞羽拇指一伸:“刘兄好漠子!游某也一样无惧生死!两位兄台,这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只是拜月教的一种手段展示,与龙海空没有直接关系?”
灰衣人缓缓地说:“游兄有所不知,最近江湖上有一个传言,我看兄弟也是一个赤诚之人,才说与你听,只望兄台千万不能随口乱说,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龙飞羽微笑:“两位放心,本人毫无自保之力,哪敢随便惹祸上身?兄台但沟无妨!”
灰衣人慢慢地说:“江湖传言,拜月教50年未现江湖,事实上还有一脉尚存,被第三代神龙弟子收伏后,作为一支亲兵,就隐藏于神龙谷中,与神龙门关系密切,根据近日江湖之事,种种迹象表明,拜月教与神龙已经有了某种联系!所以,他们帮助神龙对付惊天剑实在极为可信!”
龙飞羽心中翻起了波涛,也是乱如麻,这些江湖之事,他是一概不知,但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龙海空的为人他清楚,但看人光看一面,实在并不可靠,他真的是无辜的吗?有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不管如何,他得再回周家庄看看去!西南武林地精英一役尽灭,周家老少全部丧命,现场或许有些蛛丝马迹也说不一定,就算没有,他也得去看看,这个周老英雄,这个桂老先生他都是佩服的,他们的死在某利意义上来说,他负有一定的责任,虽然这个责任绝对没有任何人会追究,但他一样会自责,自己为什么不为他们多留下几天时间?
龙飞羽起身,双手一拱:“两位兄台,兄弟还有事在事,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出门上马,也不管天色已晚,打马疾驰,直奔西南方向,正是来时的路!
狂风扑面,胸中一口气慢慢平息,他反复地思考这个毫无预兆的城门惨案,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周、挂两人已经接受了他关于龙海空可能被冤狂这种观点,在武林大会上必定不会给龙海空定罪,或许还会为龙海空说话,如果龙海空及其帮凶真地就在与会人员之中,或者在暗处窥探,应该没有理由去杀他们,反而会千方百计地保护他们两个,因为这正是为龙海空洗刷罪名最好的转机.不管这些事情是否是龙海空所属,他都不会希望自己的这些罪名坐实!更不会去杀为自己辩解之人!哪怕只有一点点地疑问,对他而言都是极为难得的!
难道是这次大会开跑了题,变成了龙海空的辩护大会,从而招致诬陷他之人的反感,从而将这些接受这种观点的人全部杀尽,再编造一个龙海空与拜月教勾结的传说,进一步扩大龙海空的负面影响?这种想法逻辑性更要强得多!
如果有人诬陷龙海空,第一人选是拜月教,而拜月教是最不愿意看到龙海空平反昭雪的,而杀这些舆会群雄的正是拜月教!
如果有人知道他们开会的会议是向是什么,这个问题可能就会有一个印证,但参加会议的人还有没有幸存者?这是龙飞羽探访的第二个问题!
赶到周家庄,已是夜幕降临,月光下,群山的怀抱之中,周家庄一片死寂,没有灯光,没有笑语,只有一长排的房屋在黑夜中静静地守候,房屋后面是一排比房屋更长的白幡,将黑色的山腰衬得鬼气森森,龙飞羽在山庄慢慢穿过,站在白幡最中间,看着墓碑久久不动,这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西南神剑周天则之墓!”
没有立碑之人,也许是那些好心人担心这些凶手报复吧,也没有守灵之人,周家老少全部死得干干净净!就这简单的九个字,就将这一代大侠埋葬于此,也埋葬了他一世的光辉!留下的也许是一个永远都找不到答案的谜,也有他一家老少无穷无尽的仇怨与不甘!
龙飞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周庄主!你邀请我参加你们的盛会,可是我没有答应,导致这一切的发生,我深深自责!你全家人都在此地陪伴着你,没有人为你报这个血海深仇,我来为你报!在你灵前,我发誓,我龙飞羽一定要找到这个凶手,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杀了他!是拜月教,我灭了拜月教,是龙海空,我杀了龙海空,是皇帝老子都休想活命!如果你听到这些话,你就安息吧!”
在这个世界上,他原本谈不上恨谁,但三天前对他如此赏识,待他如此赤诚的一个长者现在凄凉地躺在地下,身边陪伴他的全是他的亲人和好友,连他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和两岁的小孙子都在其内,这让他对那个凶手产生了平生第一次的痛恨。
抬手一挥,山坡上两丈外的一棵大树凭空而断,在夜幕下卷起一阵狂风,龙飞羽身子一层,直上十几米的高空,在空中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浓浓,白幡展动,好象是周天则在对他挥手告别!
龙飞羽回头盯着大轿:“阁下是说我吗?”
轿中人说:“你就是龙飞羽?游龙?”
龙飞羽点头:“正是!”他心中吃惊不小。将龙飞羽与游龙联系起来了!
这个人对他挺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他以龙飞羽的名义出现过,也以游龙的名义出现过,两幅面具也是千变万化,凭他目前这个平凡年轻人地面具,实在不应该舆龙飞羽挂上饷,心念电转,脸上却不形于色。游龙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龙飞羽二字除了心上人之外,一般人少有人知。公开出现只在益州寻找美香之时用过,难道这些人来是与益州知府有关?对了。他在益州用过真名,在雁南湖说过“割益州知府耳朵”这句话。也许就是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块,将他的真面目暴露无遗,这是他的一个疏忽大意,但他也并不在子,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电视、照像机之类的东西,新闻传播速度也慢,知道他的名字和相貌也没什么大不了。行是江湖一样也没多少人认识,想到这里,心已静!
绿呢大轿停下,两个带刀侍快卫上前恭恭敬敬地掀开输帘,一只脚慢慢地迈了出来,跟着是半个身子。出来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三缕长须飘飘,身上穿的是正式的朝服。神态庄严前穆至极,在这满大街的普通布衣百姓群中,显出一种无比的尊贵.他下输,绿呢大轿立刻退出几步,四个侍卫手按刀柄,在他左右昂首挺胸。
衙门里,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出来,扑地跪倒在地:“下官……武平县知县安康泰参见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手一抬:“安知县请起!”
眼睛落在龙飞羽脸上,缓缓地说:“龙飞羽接旨!”
龙飞羽大吃一惊:“接什么旨?”
钦差大人怒斥:“接皇上圣旨!”
一名侍卫喝道:“还不快快跪下!”
居然还有圣旨,还专门针对他,龙飞羽万分有兴趣,要是将这份带有他姓名地圣旨带到那个世界去,恐怕还是一件绝无仅有的珍品,价值无可估量,他淡淡地说:“我不习惯下跪,大家都站着吧,你念念,说了些什么?”
侍卫大怒:“跪下!”
众人均已大惊,几曾听到站着接圣旨地?这个游龙大侠还真有些名堂,连皇上都亲自给他下旨!
龙飞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说过不喜欢下跪,你们要念就念,不念龙某还有事在身!告辞!”
双手一拱,还真的准备离开.两个侍卫大怒之下,一人一边,是到龙飞羽身边,右手伸出,压在他地双肩,冷冷地喝道:“跪下!”
扑嗵一声,有人跪下,却是正压在他肩头的两名侍卫,跪在他身边,脸上已是猪肝色,嘴里在丝丝地出气,但却休想爬得起来。
龙飞羽淡淡地说:“再有人就‘跪’与‘不跪’这个无聊的问题上多半句嘴,这两个人就是榜样!”
没有人多嘴,这个人脖脚不动,手不抬,转眼间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跪在他面前,这样的身手简直是鬼。
钦差大人脸色微微改变,但他久经战阵,阅历非凡,很快调整过来,用极平静的声音说:“阁下是皇上所看重的人,果然与众不同,我皇皇恩浩荡,宽容爱士,本钦差也就顺应天命,饶你站……站立接旨!”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节,龙飞羽听得不住点头:“大人下台阶地本事非凡,龙某佩服万分,念念圣旨吧,瞧皇上是如何的看重龙某!”
钦差老脸微红,掏出一卷黄纸,先咳嗽一声,缓缓念道:“朕闻龙飞羽有一女友美香,惊艳无边,特下旨召其入宫,龙飞羽献女有功,赏白银万两……”
龙飞羽怒火冲天,冷冷地说:“且慢!这就是皇帝放的屁?”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敢说皇上圣旨是放屁的人,他们一生都没见过,身至听都没听人说过,钦差大人脸色铁青:“辱骂我皇者,诛连九族!左右,与我拿下!”
龙飞羽冷冷地说:“用不着!我先拿下你们再与你讨论狗皇帝地狗屁圣旨!”身子一晃。十余名侍卫全倒,反手一切。钦差大人跪在他脚下,龙飞羽冷冷地看着他:“你那个狗屁圣旨不用念了。我问你,如果我不接圣旨又如何?”
钦差大人脸色如土:“不接……圣旨,诛连……九族!”
龙飞羽手一伸:“圣旨拿来!”
钦差大人绝处逢生,连忙将圣旨递上,他一生代皇帝传过好几回圣旨,象这样跪着将圣旨递给站着的人绝对是第一回,但这时他绝对没时间去想这种方法有何不安。只要他转变想法,愿意接旨就是最好地结局。
龙飞羽接过圣旨,制作精美,但言语类似狗屁,后面还有一句话没念完:“……封为六品侍卫,钦此!”
这个狗皇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将主意打到了美香头上,龙飞羽对自己的女人有一份独特的珍爱,就算自己性命不要。也决不会让她们受到半点委屈,每个女人都一样!但这个狗皇帝为什么会知道美香?还知道她长得美不美,难道是上次画像地后遗症?难道那幅画像居然传到了宫中?
龙飞羽深吸一口气:“请问大人,六品官是多大的官?”
钦差还没说话,安知县说:“龙大人,六品官已是不小的官,下官为官二十年,也才是七品!恭喜龙大人!”
龙飞羽盯着钦差:“龙某能有今日,全仗举荐之功,不知是哪位大人将美香的画像送给皇上,才让皇上一眼看中?”
钦差大人连忙说:“这全仗益州知府高大人举荐,本人也……本人也从旁美言了几句……”
龙飞羽冷冷地说:“原来真的是他,看来他左边半边耳朵还在发痒!也许是颈脖子在发痒!你回去转告狗皇帝,叫他小心点,这次我寄下他的脑袋,下次再提到美香这个名字,老子杀了他!”双手一搓,圣旨粉碎!
钦差大人惊惧欲死:“你……你……你胆敢如此!”
龙飞羽盯着他:“有何不敢?龙某行走天下,管人所不管之事,做人所不敢做之事,天下事还没有龙某不敢做的,一个狗皇帝还不在老子心头,杀他如同杀鸡!惹火了我,我上京城将他杀了,再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漂亮点的公主、皇后之类,一并收作小妾,有何不可?”
钦差大惊:“这……这是公然谋反!”
两日前的凶杀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但阴云却明显还没有散尽,龙飞羽戴的依然是那今年轻人的面具,一是到街道上,他就感觉到了与五天前的不同,五天前,人们脸上也有震惊,那只是对风云镖局的灭门表示震惊,但现在,震惊变成了担惊受怕,每个行人都极小心,生怕有什么天降横祸落在自己身上,偶尔有几个江湖人骑马经过,行人退避得极远,但这些江湖人也一样不敢放肆,因为他们自己也在担心,担心那个神秘的拜月教会突然出手对付他!
他还只是在心里感慨,不远处却有一今年轻的江湖豪客对他的同伴说:“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了,拜月教一出现……”
他的同伴连忙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命了,还提这个!”
年轻人一惊,连忙住口,左右张望了一阵,上马疾驰而去。
龙飞羽微微一笑,他差点忘起了拜月教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毛病,不太喜欢别人在公开场合评论他们,这些人要找恐怕不太容易,但要让他们来找他就容易得多!
前面是一个极高大的酒搂,秋风搂!
龙飞羽将马交给酒搂的伙计,大步上搂,二搂是一个极热闹的大厅,共有数十张桌子,基本上满座,龙飞羽是到最中间的桌子边,这张桌子人最少,只有两个商人打扮的人在谈生意。坐下,龙飞羽大喊:“伙计,拿酒来!”
两个商人不满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龙飞羽微微一笑:“两位谈什么呢?不愿意让人听见啊?是不是谈拜月教?”
两个商人一齐摇头:“兄台可别乱说话,我们在谈生意!没有谈……”脸色已经微微发白,拜月教两个字竟然不敢出口。
龙飞羽奇怪地说:“你们怕什么?拜月教这群王八蛋只躲在暗处,根本见不得光,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他们也没什么本事,只会暗中下点身什么地,其实他们的身还过了期,连老鼠都身不死!这样的混账王八蛋,你们居然也怕,真是太奇怪了!”说着连连摇头.感觉极其不可理解!
大厅里全静下来了,两个商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离开,瞬间。大厅里的人纷纷起身离开,只一瞬间的功失,大厅里显得空荡荡的,只有三张桌子上坐着有人,除了龙飞羽独占一桌之外,靠近左边窗子有四个人,都作男人打扮。但其中一个身材娇小冷珑,明显是个嫂子,另两今年轻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剩下的一个则是中年人,倒是清雅斯文,桌子上有四把剑。看来是武林中人,右边靠近窗户也有三个人,象是普通商户。酒已喝到八成,个个面红脖子粗,还不停地要别人多喝酒。
龙飞羽这几句话出口,大厅里的人十成中是了九成,左边桌子上四个人全盯着他,脸上的神色非常奇怪,那双美丽地妙目中也有奇怪,但好象还多了一点担心,龙飞羽好象更奇怪,对一脸惊慌跑出来的伙计说:“伙计,他们怎么全是了?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冲他说:“公子,你可不能再随便说话了!”
龙飞羽吃惊地说:“为什么?你们这里不准说话吗?我又没说什么坏话,全是别人喜欢听地话!小二哥,你说,这个拜月教都几十年没露面了,一辈子当今缩头乌龟多好,干嘛又跑出来?拿他们过了气的药到处张扬,他们地药要是不小心被人吃了,肯定得拉脑子,你说是吧?”
左边传来扑哧一笑,却是那个女扮男妆的小姑娘,但那个中年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姑娘连忙转头,忍不住地直咳嗽。
小二看着他,好象看着一个疯子,连声说:“我去上菜!我去上菜!”跑得飞快,往内堂而去!
龙飞羽静静地等待,按照他的想法,刚才这近百人之中,只要有一个人与拜月教有染,他必定已进入拜月教的追杀名单之列,在未来的几天之内,肯定会对他进行一系列的暗杀,他还不信,这些人能做到一个人都不露面,只要有一个活口,他就有机会。
目前大厅里还有七个人,不包话店小二,刚才他几句话出口,大厅里的人是了绝大多数,这七个人为什么不是?他们就不怕遭到地鱼之殃?左边这四个人他倒不怎么在意,那三今年轻人一看就是初出茅庐地年轻人,那个中年人清雅斯文,一身正气,与拜月教这个阴险的组织好象不怎么相配,但右边的三个人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三个虽然满脸酒气,一口粗话,但瞧他们倒酒的动作依然准确到位,绝没有半滴洒落,虽然作商人打扮,但眼睛掠过之际,精光闪闪,明显也是会家子,三个商人打扮的江湖人士,明明没有醉却装出一幅醉态,这怎么都让他怀疑。
小二的酒菜迟迟未上,这让龙飞羽颇感意外,拜月教这个名字居然有这么大地威力?还能让说他坏话的连酒都喝不上?那些旁边看戏的人倒是一盘策接一盘菜地上,偏偏将他放过!龙飞羽一声大叫:“小二,我的酒呢?”声音极度不满,原来那个伙计没有唤来,倒是刚刚将一碗汤送到左边桌子上的那个小二侧目看了他一眼,仅仅这一眼,他立刻警觉起来,这个人有问题,虽然看不出他的问题何在,但他的眼睛里好象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之气,一个饭馆里的店小二怎么可能有这种阴森森的眼神?
左边桌子上的一个粗壮地年轻人已经伸出汤匙,刚准备去喝汤,龙飞羽突然起身。是到他们桌前说:“且慢!”
年轻男人的手放下,不解地看着他,龙飞羽回头盯着店小二说:“我说你怎么搞的?怎么把我的汤端到这桌子来了?”
店小二解释说:“客官息怒,这汤本就是这桌上的客人要的!”
龙飞羽说:“我不信!我要的就是鱼头汤,而且嘱咐店家多加点生姜,我来喝一口就知道错没错!”
中年人微笑:“公子如果有兴,不妨同桌用餐!”
龙飞羽微笑:“好极了!我先来喝口汤!……等等!你可不能是!”后面一句话却是对那个店小二说的!
店小二慢慢站住,淡淡地说:“客官想喝就请慢慢喝!”
龙飞羽一口汤入口,果然不出所料,能量波动!这汤中有剧毒!
龙飞羽抬手止住两个正准备喝汤的年轻人。冷冷地看着那个店小二说:“这正是在下要的汤,却不知道阁下为何要送到旁人桌上?”
店小二没有回答。好象在考虑什么问题,同桌地四个人听他说话语气奇怪。也一时不再动筷子,奇怪地看着他。
龙飞羽缓缓地说:“我说了你们拜月教几句坏话,你可以用这盆身汤来招待我,但用来招待旁人岂不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此言一出,从人大惊,连那假装醉酒的三个漠子也回头,目光中露出了警惕。中年人这边四个人更是反应迅速,身形展处,剑已在手,围成一个小包围,剑尖所指,正是那个店小二!
店小二盯着龙飞羽地脸。良久突然阴森森一笑:“好本事!居然能够识破本人行踪,但你却猜错了,本人并非拜月教中人!我要对付的也并不是你!”
龙飞羽微微吃惊:“你不是拜月教中人?你是谁?”
中年人缓缓地说:“这个问九题你可以问我!你是万鬼山庄地无影鬼苏二郎!
对不对?“
店小二冷冷一笑:“人称梅林山庄梅三爷‘神眼飞针’。果然多少有些门道!”这话就是自承是无影鬼了。
龙飞羽已经完全糊涂了,居然出来了两个山庄,而且看来都有些门道!既然与自己好象没什么关系,两个山庄之间的过结也到不了自己去参与,龙飞羽退后两步坐下,他准备看戏!
梅三爷冷冷地说:“看来你是为贵庄那个不成气的弟子复仇来了,贵庄号称南无敌,且看梅林山庄却又如何?”侧目看着身边的三今年轻人说:“加林、加雨和翠儿全退下!”
两今年轻男子答应退下,女孩却说:“三叔,那个淫贼是我杀的,这个人要来报仇,我和三叔一起对付他!”
梅三爷喝斥:“退下!”
翠儿嘟着嘴,不情愿地退下,站在龙飞羽的身边。
苏二郎阴森森一笑:“其实你不应该要他们退下,因为你一个人未必是我的对手!”
梅三爷剑一伸,平静地说:“梅庄与贵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原本也不必动手,如果只是一般小事,梅某倒宁愿去贵庄陪个不是,但贵庄那弟子杀害无辜在前,调戏良家妇女在后,实在是死有余辜,这样地事情我不认为翠儿有什么不对,也犯不着舆阁下多废话,今天,阁下如果自行离开,仇怨一刀两断,梅某也不为己身!”他知道万鬼山庄的厉害,虽然舆梅庄在武林中的地位相当,但这些人个个阴险狡诈,歹身的招数层出不穷,实在犯不着因为一个弟子的死而与这样的山庄结下不解之仇。
苏二郎冷笑:“本庄之人行事,向来但求痛快,江湖中人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哪轮到梅庄之人来管万神山庄之事?本人也不说,只要将这个小丫头交给本人带回山庄,就可以放你们山庄一马.否则……嘿嘿!”
梅三爷冷冷地说:“否则,如何?”
苏二郎阴森森地说:“否则,让梅林山庄在武林中除名又有何难?”
他这话已说得极为放肆,这个江湖中最重名声与荣誉,象让某某门派在武林中除名这样地话一说,往往就是一场腥风血雨,梅三爷虽然修养极佳,但一样忍不住,大喝一声:“我倒要瞧瞧谁给谁除名!”一剑刺出,风声震耳!
苏二郎阴笑不断。身子一转,斜退三步。突然脚尖点地,直扑梅三的面门,手指弹出,直如鬼爪,这一退一进,快速无比,大厅之中,顿时鬼气森森!
梅三半步不退,手一转.剑光点点,如同风起花落,好看至极!
苏二郎怪笑一声:“梅雨剑法何足道哉!”
身子突然一分,好象凭空变成了两个人,一左一右直扑梅三。
梅三爷微微一惊:“鬼影分身!”剑光急起,如狂风扫地。剑光乱卷之中,一点剑光直指左边地鬼影,自己半转,一掌迎上右边地影子,剑刺穿了左边的影子,却象刺在空气中,右边倒是“呯”地一声,打了个正着,两人双掌相交,梅三爷身子微微一晃,站定,苏二郎却是凌空翻了几个跟头,越过几张桌子,摔在地上,结结实实!
看来论功力还是梅三要胜一筹!
苏二郎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充满怨身:“你等着瞧!”身子一转,一条黑影从窗子穿出,无影无踪!
一阵喝影声传来,却是右边那三个商人打扮的人,其中一个赞叹道:“在鬼影分身之下居然还能一招制敌,梅三爷果然身手了得!”
梅三爷淡淡一笑:“阁下何人,请恕在下眼生!”
中间一人朗朗一笑:“在下属燕飞,这两位是在下的兄弟燕远和燕西!”
梅三爷展颜一笑:“原来是大雾山厉家三兄弟!梅某不识,真是有眼无珠!”说到这里,身子已是摇摇欲坠!
加林和加雨连忙上前,急切地问:“师傅,你怎么了?”
翠儿也关切地说:“三叔,你怎么了?”
厉燕飞急步上前,抓住他的手一看,脸色沉凝,恨恨地说:“九阴手!”
属燕远和厉燕西也赶过来,看着梅三爷已经肿得象一只大黑馒头的手,厉燕远叹息:“想不到此人已练成九阴手,刚才真不应该放他是!”
厉燕飞说:“练成倒未必,这人功力海浅,但九阴手一消人身,命归九阴!却也难治!”
翠儿急了:“三位叔叔,什么是九阴手?真的很难……治吗?”
厉燕飞点头:“九阴手是万鬼山庄秘传武功,据说极难修炼,一旦练至大成,天下无敌,这种手法需要与鬼影身法相配合才能发挥最大作用,一旦打中人体,尸身顺着经脉上行,所到之处,血液成身,实在是第一等的厉害身物!”
翠儿大急:“这可怎么办?我们这就上万鬼山庄去,向他们要解药!”
梅三爷惨笑道:“傻孩子,你这时候上门还不是羊入虎口?……放心,三叔已将身素凝聚在右臂,一时三刻还要不了我的命,大不了,将这条胳膊砍了,也死不了!”
属燕飞点头:“梅三爷内功深厚,一时生命不会有危险,但这条胳膊却……”话中之意也是赞同他砍下来!
属燕西突然说:“这次可以躲过,但万鬼山庄报复心极重,无影鬼临是之时说过‘是着瞧’!你们下一步地行程可以说是危险重重!不如由我们三兄弟护送你们一程,如何?”
梅三爷躬身一礼:“谢谢三位好意,但这是梅林山庄之事,请三位不必费心!梅某自有办法!”
厉燕飞大笑:“厉某两眼不盲,知道公子虽然不张扬、不卖弄,游戏人生。但胸中实有十万甲兵!”
龙飞羽大笑:“厉兄一番话,李某即便脸皮还厚上三分。只怕也得脸红!”
翠儿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了一些迷离色影。
重新上马,龙飞羽是在中间.马蹄翻飞处,他思绪翩翩,他关于“‘人皇玉佩’”所引出来地结果让他有些怀疑,龙海空被人陷害,会不会与‘人皇玉佩’有关?
惊天剑专门派出大批人手齐命聚落霞山庄,而且安排周详,足以证明他对‘人皇玉佩’是何等重视。而在当时四大掌门眼中,夺取‘人皇玉佩’之人是神龙传人,如果经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之口,将这个说法流传江湖,则龙海空毒怀‘人皇玉佩’这件事情就算是坐定了,不管有多少人相信。都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会不会陷害他的目的就是‘人皇玉佩’?
可是为什么这个说法一直没有在江湖上流传?如果有人说龙海空手中有‘人皇玉佩’,他是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因为江湖上稍微有点联系的东西都能扯得上,何况他和龙海空有那么多的相同点,个子差不多,毒材也差不多,而且还都会“弹指神通”,虽然他的弹指神通与龙海空的明显不同,但江湖上只知道“弹指神通”是神龙门的独门绝技,决不会知道还有一个游龙也会这门功失,知道他会地只有阴教的几名首脑,不过都已经见了阎王。
有这么多地理由,将‘人皇玉佩’这件事情完全栽脏在龙海空毒上,龙飞羽都不会奇怪,但不栽脏相反让他产生了怀疑,连与拜月教勾结这样毫无根据的话都能流传江湖,为什么有根据地东西却没有人说?除非是有人不愿意将这件事情与‘人皇玉佩’联系在一起!
而他们不愿意提起的东西或许才是他们真正在意的东西!
想到这里,龙飞羽心中好象突然想到了一点什么,但一时却无法肯定。
前面已是丛林,为了尽早回到梅林山庄,梅三爷选择的是一条最近的路,却也是一条凶险的路,起码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安,是在荒郊野岭,两边全是阴森森的树林和一些奇形怪状地石头,山风吹过,树枝摇曳,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视觉误差,这些东西就好象是无数的伏兵,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在警戒,已近黄昏,突然,最前面的梅三爷勒马停住,脸色冷峻,所有的人全部停下,龙飞羽微微兴奋,他一样有一个直觉,前面树林里不太正常,因为那里太安静,安静得连鸟儿都没有,黄昏正是倦鸟归巢地时候,这片丛林没有理由没有鸟!除非是有人先惊是了鸟群!
梅三爷经验丰富,厉家三兄弟自然也不差,只有加林、加雨和翠儿睁大眼睛,茫然不知所措,翠儿虽然没有经验,但人却极聪明,问道:“三叔,有什么事吗?”
梅三爷没有正面回答:“下马!加林、加雨和翠儿背靠背防备,龙公子请到他们中间!”
所有人下马,梅三爷脸色凝重,厉家三兄弟眼睛里却射出兴奋的光!
树林里没有任何动静,一如既往地安静。
梅三爷缓缓地说:“前面树林里的各位朋友,出来吧!”声音虽说并不响亮,却好象有一种神奇地穿透力。
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阴笑:“好个神眼飞针!想不到耳朵也这么神!”声音忽大忽小,缥缈无踪,这声音一出,黄昏的太阳好象失去了光亮,四周的光线好象突然间变得阴暗,充满一种鬼气森森的意味!
一阵风吹过,树林边突然出现了六条人影。个个都一毒黑衣,个个都短小精悍。
梅三爷目光一凝,慢慢地说:“六阴鬼差?”
六人同时裂嘴,但只有一个声音传来,也不知出自何人之口:“正是,神眼飞斜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请动‘六差’!你死了也应该感到荣幸!只是居然还多出四个人,不知谁来为我们介绍一下?”
厉燕飞向前一步:“还是自我介绍吧,本人姓钟名馗,专门以捉鬼为生!今天居然有六个小鬼齐至。运气极好!”
他这话一说,只怕就与万鬼山庄彻底结仇。不死不休,但此人张口就来。毫不犹豫,爽快之极,翠儿三人和龙飞羽脸上同时露出微笑,梅三爷脸上却有感动之色!
六人阴森森一笑:“朋友好胆识!”突然身体一晃,兵分五路,两人攻向梅三,三人攻击厉家三兄弟。最后一个人斜斜绕过一个大圈子,直逼龙飞羽等四人,这些人说话地同时,突然发起攻击,突兀之极,而且一出手就以六击八。分工也是极为合理,显然他们经过无数次的实战,配合默契。
但情况并不如他们所料。梅三爷手中剑一圈,落花点点,瞬间两人全在他剑光之中,厉燕西和厉燕远双掌一起,顿时雾蒙蒙一片,如同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在雾气中,地上的落叶也卷向二人,厉燕飞却是身体一晃,毫不理会向自己攻击的一人,却是追向袭击龙飞羽他们的那一人。
这些人身法速度极快,一人已到翠儿他们面前,翠儿和加林、加雨同时挥剑,形成一片剑幕,这个人无论从哪方面进攻,手掌非得撞上他们的剑尖不可!
但他们反应迅速,这个黑衣反应更快,毒子一缩一转,绕过三柄长剑,瘦手伸出,直抓向龙飞羽的面门,眼看他的手就要到达,龙飞羽的手也好象准备动,但很快,他的手收回,因为那个人背后突然出现一条高大地影子,啪地一声音,瘦削的黑衣人的身体前冲,刚好撞在加林百忙之中刺出地剑尖上。
厉燕飞盯着他:“梅三爷是怕为我们三兄弟惹麻烦?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这次出来就是惹麻烦的!”
梅三惊讶地说:“此话怎么讲?”
厉燕飞郑重地说:“我们这次出来只为了会一会神龙弟子!这个贼子武功高强,我们三兄弟一遇上多半送命,但却不能不会!”
梅三爷恍然大悟:“听说陈州任老英雄……”
厉燕飞点头:“任老正是在应下地师伯!”
厉燕远抬头:“所以我们要会一会神龙弟子!”
属燕西淡淡地说:“会神龙弟子之前,不妨先会一会万鬼山庄!”
梅三爷缓缓地说:“江湖传言,龙海空的确武功高强,而且万鬼山庄势力也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且不说十余年未现江湖地九阴手又出现,听说他们已经与桃花寨结盟,两门身功相互融合,又产生了一种神奇至极的身物!这次惹上他们,梅林山庄可以说是大难临头,再将三位拉到其中,非梅某所愿!”
翠儿脸色微微发白,她只走出于义愤,将那个杀害无辜的淫贼一剑穿心,虽然她也知道这个人是万鬼山庄的弟子,但绝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安,这时听三叔这么说,不以为然地说:“三叔,万鬼山庄有高手,梅庄也有,他们的九阴手虽然身,但也不难对付,还不是被三叔打败,下次不和他对掌不就行了?”
梅三爷苦笑:“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这个人的九阴手最多也就五成功力,他的鬼影身法也差得远,据说这两种功失练到极致,可以身化九影,一掌下来,身素直入人心,片刻无救!万鬼山庄向来隐蔽,高手也少现江湖,但从来没有敢于轻视它,就在于此!”
梅三爷突然是到龙飞羽身边,深深一鞠躬:“公子辨身之能,神鬼莫测!梅老三感谢公子大恩大德,如果不是公子在,这盆身汤喝下去,我们四人早已一命归阴!”
龙飞羽叹息:“在下原先也不知道汤中有身,只是囊中羞涩,想找机会向几位好客的公子小姐讨餐白食,厚着脸皮喝人家一口汤,没想到居然有剧毒!真是太背了!哎!”一声长叹,连连摇头.翠儿扑哧一笑:“那你吃白食的时候,怎么就试出有剧毒了?”
龙飞羽瞪着她:“好吃之人多少都有些吃的巧,你想学的话,就得把脸皮不要,出去混吃混喝个两三年,大致可以学会!”
翠儿无言以对!
属燕飞盯着他:“公子不但吃有技巧,胆量也非常人所及!”
龙飞羽笑了:“你说我敢喝身汤?”
属燕飞微笑:“你还敢大骂拜月教!”
龙飞羽微笑:“拜月教恐怕人人都骂!我为什么就不能骂?”
厉燕飞说:“别人最多是在心里骂,而公子却在大庭广众之下骂,难道公子不怕他们杀了你?”
龙飞羽淡淡地说:“在下只是一介书生,拜月教这么大的名头,只怕还不屑于向在下出手吧?”
厉燕飞微笑:“拜月教向来锱铢必较,阴险身辣,哪还管你是一个江湖中人还是贫寒学子?”
龙飞羽微笑:“阁下也骂拜月教了!算得上与在下同病相怜!”
厉燕飞瞪着他,突然大笑:“骂就骂了,怕他何来?既然开戒了,索性骂个痛快,这帮乌龟儿子王八蛋,不敢见人的小人,老子一见就生气,要是让老子见到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这次轮到龙飞羽目瞪口呆了,想不到这个人胆子比他更大。
他是有试身绝技在身,又是刻意寻找拜月教。所有才有意去骂他们,这个人与拜月教素无冤仇,却这样地痛骂,只怕转眼间就会一命归阴,这一骂有他地责任,只怕将来少不得要保护他。
厉家其他二兄弟齐声大笑:“大哥骂得痛快!骂得好!”无形中又加了两个不怕死的笨蛋。
看到梅三爷正要开口,龙飞羽连忙伸手止住:“梅三爷。你可千万别骂!在下一时口快,已经拉了三个大哥下水,你要再下水,我可承担不了责任!”
梅三爷笑了:“小兄弟尽管不是江湖中人,但为人洒脱豪迈,是条漠子!他日有缘。还请来梅林山庄一叙,也好向兄弟报答活命大恩!”
龙飞羽眉开眼笑:“在下流浪江湖,一个人孤单寂寞。现在就想到山庄叙叙话,幸好梅三爷开口邀请,要不然,这口还真不好开,在下脸皮之厚虽然自比城墙,但也决计厚不到这种程度!”
翠儿盯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的脸皮真的只有城墙那么厚吗?这世上有这么坚固的城墙吗?
梅三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梅某说的是……日后一定欢迎公子去山庄!”
龙飞羽好象挺失望:“不是现在去吗?那算了!……我想问一下,你们回山庄,这三位大哥是否一起是?”这三个人打算与龙海空较量,武功想必不凡,而且名声也极大,这个梅老头一听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他们的来头就是明证!
如果有他们三个人同行,万鬼山庄的人估计也讨不了什么好!他不跟着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梅三不让他此时同行,当然也是一片好心,不愿意他跟着冒险,万鬼山庄的人转眼就到,跟着他们地人都会有危险!他的心意梅三未必知道,但梅三地心意他却知道。
梅三爷微微一笑:“三位厉大侠大事在身,岂能轻易耽误?梅某先行回庄,日后,三位大侠若来梅庄,梅某扫榻相候!”
厉燕飞微微一笑:“在下兄弟刚好要到北面一行,刚好要经过梅庄,如果梅三爷不嫌弃,我们就一路同行如何?”
梅三爷如何不懂他的意思,感激地说:“多谢三位厉兄!”
龙飞羽笑了:“我也想上北面一行!如果跟随在三位大侠地身边,估计行事要方便得多,起码不会有什么毛贼来抢我仅有的几件破衣服,每餐也能吃饱饭,不知三位是否嫌弃在下这个累赘?”
翠儿再次感叹!
厉燕飞大笑:“兄弟坦诚之人,好,我们一起上路!”
八匹马,一路向北而去,龙飞羽在反复地考虑一个问题,此举是否安当?拜月教是一个躲藏在黑暗之中的组织,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有些什么手段,如果整盘棋都是拜月教中人在操纵的话,那足以证明这个组织的确名不虚传,连龙海空这样的高手都在他们陷井中苦苦挣扎、一筹莫展,自己能否打破他们的陷井,前穿他们地阴谋,找到那个幕后指使者,将这个笼罩在整个江湖上的阴影澈底清除?他没有把握,身至他自己是否也会掉入他们的陷井,步龙海空的后尘,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与他们之间的斗争已经展开!
与龙海空相比,他有两个优势,第一。他不怕身,是拜月教的天然克星,第二,他不在子名声,龙海空有他头上地一层“正义”地帽子压着,必须维护这顶帽子不偏,而他头上没有任何帽子,他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去行事,是正是邪根本无所谓,只求无愧于心!
厉燕飞一掌得手,身后一阵阴风起,伴随着一声厉吼,片刻间他就感觉遍体生寒,好个厉燕飞,身体突然回转,单掌击出,呯地一声,一条瘦削的毒影直飞而出,在地上连连翻滚,碧绿地青草上留下点点鲜红,虽然两招制服两鬼,但厉燕飞丝毫不敢懈怠,举起手掌,幸好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些人个个修习毒掌,这个人也许是攻击太快,来不及运功,倒避免了他中毒之忧。风声不断,蒙蒙雾气中,落叶翻转,两条黑影在落叶中眼睛都睁不开,突然同时一声惨叫,一齐跌出几步远,倒地不动,正是厉家三兄弟全部得手!
梅三爷百忙之中一声大叫“好!”,剑尖突然一晃,如同一朵银色的梅花突然开放,左手同时挥出,银芒闪动,两声惨叫齐鸣,一个黑衣人胸前出现五个血洞,另一个人脸如花,密密麻麻插满了银斜,将他一张丑陋的脸衬映得非常好看!
梅三爷右手一抽,带着鲜血的长剑一闪而没,重新插入这个从来没有这么美丽过的黑衣人的咽喉!
还有最后一声惨叫传来,龙飞羽侧目而视,厉燕飞的一只大脚刚刚提起,脚下黑衣人地胸腔蹋下,口中鲜血直喷出三尺高!
空气中重新安静,但却充满够了浓浓的血腥!
梅三爷双手一拱:“大雾掌法,名不虚传!”
厉燕飞哈哈大笑:“寒梅怒放,飞雨银斜,厉某眼界大开!”
四人相视大笑,翠儿也喜笑颜开:“三叔,三位厉叔叔,你们好厉害!”
龙飞羽也微笑:“想不到四位武功如此高强,对付这些小鬼如同狂风扫落叶,干脆利落,却又精影无比!”
梅三爷感激地说:“以这些人的功失,虽然算不得一流,却也颇为了得,今天如果不是三位厉兄出手相助,梅某一人绝不是对手,当然,如果不是龙公子为梅某疗毒,我早已右臂尽毁,武功全失,哪还能出手?”
厉燕飞脸上并没有放松的神态,郑重地说:“万鬼山庄这次失利,只因为他们错误地估计了情况,接下来,他们一定还有更阴狠的后着,我们不可大意!”
梅三爷点头:“他们的错误就在于没想到三位厉兄会与梅某同行,而且毫不掩饰地站在梅某这一边,厉兄刚才几句话一说,几掌下来,就算与万鬼山庄结下了不可解之深仇,梅某深感愧疚地同时,也感谢三位的慷慨正义!”
厉燕飞淡淡地说:“我们三兄弟下山,本就没打算出来玩,那些小鬼迟早都得惹,要惹何不惹上点,如果能够将这些阴毒的门派连根铲除,厉某三兄弟也不狂学武二十余年!梅兄不必在意!”他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豪气却也油然!将称呼由“三爷”变成“梅兄”,看似敬意稍减,但话中拳拳之意,已是视同自己人对待!
龙飞羽感慨地说:“江湖上多少人号称大侠,但却是空负大侠之名,三位慷慨豪迈,生死不顾,只为江湖正义,实不愧于大侠之称!”
他这话说得真诚无比,厉家三兄弟同时转毒,齐声说:“多谢公子!”谢意也无比真诚!
经此一战,厉家三兄弟和梅三以及龙飞羽心中都多了一种感觉,知音!
龙飞羽感触更深,他原来以为这里的人生活水平低下,知识面不足,应该与一些少数民族的文化差不多,与他们很难找到结合点,但他现在改变了观念,这里的男人也有值得尊敬和结交的,女人更是可爱,与他们交流起来,没有什么代沟,也许他们需要交流的并不是文化与知识,而是在以心来交流,交流的是感情,而感情这个东西是相通的!
而正义、豪迈这些让人尊敬的元素也是永恒的!
已是黄昏,众人在林间小路上已经跑了半个时辰,依然没有是丛林,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依然没有人说话,龙飞羽眼睛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其他七人的脸色全在他眼中,厉家三兄弟和梅三的脸色平静中带有三分警惕,翠儿三人的脸色却已微微发白,特别是翠儿,一边在马上飞跑,一边还不断地回头,好象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追赶她,虽然她处在正中间,但一个女孩子对于黑夜的恐惧却是天然的。
马并不快,因为在黑夜中,而且还有一层淡淡的雾气,马儿也很难看清路,突然,最前面的梅三再次勒住马,停下,在马上回头,龙飞羽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恐惧!
这种恐惧龙飞羽还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让他都略略有几分担忧,这次又出了什么问题?
厉燕飞也感觉不对,问道:“梅兄。又有什么事?”
梅三缓缓地说:“前面没路了!”
厉燕飞大惊:“怎么可能?”
梅三说:“这条路我是过三遍,前面绝对不会没有路,但现在,路却没有了!”
厉燕飞沉吟片刻,缓缓地说:“又是万鬼山庄的人捣鬼?”
梅三郑重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雾气应该就是万鬼山庄地不传之秘:迷踪雾!”
厉燕飞沉吟:“刚才林中还有人!来的人绝不止这六使!”
梅三点头:“对!此人知道正面相对不敌我们,所以设下这个迷局,目的自然是利用这个时间等待援兵!”
龙飞羽说:“我们能否回到刚才起雾的那个地方,找到正确的方位?”
梅三摇头:“一入迷踪,尽失其踪!我们很难回到原地。这树林林深树密,纵横交错.哎!”他已是豪情渐消!
厉燕远插口:“梅兄不用担心,大不了再战一场!”
厉燕飞缓缓地说:“这一战非同小可。天时、地利我们一样不占,这些鬼东西却善于在黑暗中行事,又是在他们的迷阵之中,而且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全部实力,这次要来的恐怕是他们山庄中的高手!”
找到拜月教。铲除这个组织将是一项长期地工作,这中间没有捷经。只有机遇!他苦苦等待也不一定会有结果,四处乱撞说不定恰好碰个正着。这个万鬼山庄鬼气森森,与拜月教有异曲同工之妙,说不定还真的是一个突破口也说不一定,这是他厚着脸皮一再要求同行的第二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当然是想保护他们回去,梅三爷一身正气,颇重感情。他不能眼看着他们这一群人落入万鬼山庄的人手中,虽然有厉家三兄弟同行,但这三人底细他全不清楚,武功舆智慧如何也不清楚,能否对付得了那个个阴险身辣的万鬼山庄,他也没有把握。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自己同行,他相信只要他在一路同行,万鬼山庄就算真的有一万鬼。也休想动得了他们分毫!
几次战斗,龙飞羽的信心已经达到了相当地高度,这个地方的武功是比那个世界好,但他们没有枪支弹药之类地武器,综合实力也和那个世界差不多,他老爸在那个世界是超人,他在这个世界也不是孬种!
翠儿骑在她那匹小红马上,不时地侧目而视,她看不懂这今年轻人,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脸皮真的不薄,但好象挺神秘,他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大骂拜月教,还能一眼就看出那盆汤中地身,这连三叔这样的老江湖都做不到,如果是试过之后发现有身还情有可原,但这个人明明没有试过,身至还隔着几张桌子。这怎么可能?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上好象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看不到任何表情,但眼睛偶尔一转,清澈透亮,却又深不见底,好象带着一种淡淡的思索,这种思索让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在这一刻,他脸上的有皮笑脸的轻浮完全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种深沉,一个人身上怎么能出现这样两种完全不同的神情?她无法理解这个人,但看着他的眼睛,她好象总忍不住去探测他的内心,但当然每次都无法解读,反而更增加几许迷惑!
前面是一条小溪,几个树姑压在溪水中洗着衣服,清脆的撞衣声远远传来,茅屋里的炊烟袅袅飘起,风儿吹过,风中有田野地芳香,龙飞羽突然说:“各位,歇歇如何?”
厉燕飞回头:“好,休息一下,让马儿喝点水!”
梅三爷翻身下马,身子已经略略踉跄,看来身性比他想象中还有厉害!
翠儿关心地问:“三叔,你的手不妨事吧?”
梅三点头:“眼前还不妨,但到梅庄还有……三天的路程。”
龙飞羽看着他:“梅三爷,在下不懂武功,但听说武林好手可以运功将毒素逼出来,梅三爷为何不试试?”他一直没有提出为他治病,是相信他可以凭自己地内力将毒素逼出,这一点龙海空就做得到,所以他想当然地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内功高手可以运功逼毒素,但此时发现这个老头精神越来越萎靡不振,却半点没有运功逼毒素的打算,才忍不住出言相询。
梅三爷苦笑:“公子,将身体里面的毒素逼出体外,只有武功极高之人才做得到,老朽功力不足,只能勉强将剧毒凝聚在右臂!”
厉燕飞说:“梅三爷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难能可贵了,足见功力深厚!不知梅三爷还能坚持多久?等到了梅庄,合山庄众高手之力,或许可以将毒素逼出体外!”
梅三爷叹息:“老朽支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龙飞羽说:“如果梅三爷信得过在下的话,我倒可以试试!”
所有人都瞪着他,梅三爷略带兴奋地说:“公子会治毒?”声音已颇为激动,此人辨身之能神子其神,或许一样具有解毒之功!
龙飞羽微微一笑:“在下曾跟先生学过几手解毒之术,也不知灵不灵,既然梅三爷支持不住,在下尽力一试!”
梅三爷点头:“反正这条胳膊也打算废了,公子请尽管试,就算将这条胳膊治得伤上加伤,大不了一刀割了,也省得提心吊胆!”
龙飞羽微微点头:“请梅三爷随我来!”
众人知道他一定是有一手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法,所以也没有跟随而去,小溪深处,是几块大青石板,梅三爷躺在青石板上,龙飞羽装模作样地找了几样草药,揉成汁,涂在梅三的黑手上,在涂抹的过程中,能量自然流动,很快,梅三进入梦乡,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肿、褪色,很快,完全复原,根本看不到有一丝一毫的中身迹象,只是这身也实在厉害,梅三这段时间一直在与身素抗争,全身真气都集中在右臂,连精神也集中在右臂,这时,身素一去,就好象失去了抗争的对象,全身精力瞬间抽空,睡得香甜无比,这也许是他进入中年后,睡得最香甜的一次,这一觉不会短!不光是治身之后的后遗症,还有这段江湖路的放松与休养。突然,左边树林里有动静,龙飞羽一下子警觉起来,慢慢回头,一个小脑袋瓜子从树枝间钻了出来,看到龙飞羽的眼睛,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想……我想来看看……你们喝不喝水!”
龙飞羽点头:“想喝点!水呢?”
翠儿尴尬地说:“你真要喝啊?”她手中空空如也,哪有什么水?
龙飞羽微笑:“想看就看,找什么借口?”
翠儿连忙跑过来,刚叫了一声:“三叔……”就停住,因为她看到了三叔的手臂,光洁如初,没有一丝一毫的中毒迹象,她的嘴巴有了更重要的用途,张开!龙飞羽看着她张大小嘴半天不全拢,轻声说:“别大声,让你三叔好好地休息一下,等他醒来就一切正常!”
翠儿连连点头,开口,但还是忍不住,突然凑到龙飞羽的耳边说:“你是怎么治好的?”
她凑得是那么近,龙飞羽只觉得耳朵直发痒,下意识地一侧脸,眼前是一张如花般的笑脸,两人脸离得不到五寸距离,他这么一回头,两人顿时呼吸相闻,龙飞羽悄悄地说:“用了点草药,倒还对症!”
翠儿突然满脸绯红,她还从来没有和男人这么近距离说过话,这样你凑在我耳边问,我凑在你耳边答,简直是太暧昧!
连忙离开几步距离,但惊慌中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舆她三叔撞个满怀,龙飞羽连忙伸手一拉,这下好了,她三叔的危险是解除了,他自己却陷入了同样的境地,翠儿撞了他一个满怀,这溪边的石头本就极滑,这一撞之力还不小,龙飞羽连忙力沉脚底,双脚在石头上如同生根一般,但双手却也不自觉地抱紧了她。
龙飞羽轻松地说:“各位也不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黑暗对于我们来说是劣势。焉知他们就一定有优势?他们一样也得借助光线才能看清,而且我们也还有一个有利条件!”
厉燕飞惊奇地说:“还有什么有利条件?”这个小伙子在此情况之下,不但不怕,还头脑清醒,轻轻松松地侃侃而谈,不由得让他多了几分敬意。
龙飞羽微笑:“这片树林就可以作为我们的优势。敌人布下迷阵,让这片树林将我们困住,但我们一样可以利用这片树林。反制他们!”
梅三爷惊喜地说:“公子有何妙策?”
龙飞羽微笑:“我来先作一研个设想,供各位参详!敌人来到地时候,必然是以我们目前所在地作为包围目标,如果我们目前在这个地方,敌人攻击之时,必定在以此地为心,方圆十余丈慢慢掩近,才能确保一击奏效,但我们如果在二十丈外先包围却又如何?”
梅三眉头皱起:“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先在二十丈以外埋伏,等敌人进入这个十余丈地圈子的时候,我们再突然从背后发起攻击?”
厉燕西说:“此法极妙,但有一个问题,这个林子这么大,他们又怎么肯定我们一定就在这里,二十余外看不到人,他们肯定不会包围之里,我们要偷袭也难以成功!”
梅三点头:“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龙飞羽平静地说:“再难的题都会有解!”
轻声说了几句话,众人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在江湖上闲荡多年,遇到敌人无非就是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阴谋诡计之类的事情向来都归于邪门歪道,从来都不屑一顾,没想到这个笑眯眯的公子开口就是计,而且极尽阴险之能事,他这几话一说,厉家三兄弟低头思考,梅三脸上带笑,翠儿脸色有变,喜悦中好象带有三分鄙夷,在她心中,这个公子脸皮厚还真不是偶然的,多少有点好色,还多少有点阴险!而这些东西一般情况下是连在一起的!
龙飞羽看到大家的脸色各异,微微一笑:“看来各位对这个想法心存疑虑,我这个办法只能说是参考,具体意见还得你们拿,不过,我想提醒大家两点:第一、这伙人都是阴险狡诈之徒,对付他们,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第二,我总认为做事只需要追求结果,过程并不重要,方法也不重要。用刀杀人是杀,用毒杀人也是杀,用计杀人也是杀,只要这个人该杀,无论哪种方法都不重要!”
梅三沉吟良久,终于说:“好,就按公子这个办法来!”
马儿全部拴在树上,几匹马中间有八个人静静地躺着,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夜已深,丛林中突然突然变得更阴暗。极淡的星光下,十几条黑影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林问。缓慢而无声地接近几匹马,透过马与马地间距。隐约可见地上躺着几个人,十几条黑影同时举起手中黑色地长剑,左手还紧握,突然,风声震耳,十余人手中的暗器发出,手中剑一层。就要一跃而上。
突然,左边两个黑衣人倒下,跟着中间的黑衣人也倒下,最右边的一个黑衣人正奇怪问,突然背后一阵风至,此人反应快极.向前一扑,同时手中剑挽了一个剑花,护住后背。但身子突然一阵刺痛,就象无数的斜同时刺入一般,一声痛呼之下,回头,星光下,一条黑影站在他面前,刚才自己带来地兄弟只有五个人还站着,剩下的全部都躺在地上,他心中惊疑不定,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报告只有八个人,怎么突然有敌人从后面杀来?
但他来不及发问,敌人手中银亮的长剑刻破夜空,星光点点如同在剑尖洒落,他本应该退后一步再还击,但后背上地刺痛让他全身无法用力,再加上心中的疑虑让他地反应变慢,只觉得脖子上一凉,意识瞬间消逝,最后的意识依然是迷惑不解。
对付这剩下地四个人要容易得多,这些人是十几个人中武功比较高的人,但这时猝不及防之下,依然被逼得连连后退,突然,脚下一绊,几子在同一时间仰天而倒,这些人反应极快,全身协调性极佳,虽然看不到树下不知何时突然冒出来的绳子,但依然能够在空中转毒,可惜在他们腰部用力的瞬间,后背一麻,同时扑倒!
七八个声音齐声大笑,中间还夹杂着女孩子如银铃般的笑声,笑得极欢畅,刚才突然冒出来的绳子就是她和加林合作的结果!
这一战如同儿戏一般,先是找几根树干套上各种衣服,摆在马儿中间,然后他们八人埋伏在二十丈外,等到这些人暗器出手之时,突然从后面偷袭,一战成功,尽歼敌人十余个!
厉家三兄弟和梅三一生大战无数,但象这样如同儿戏一般的打法却是一次也没有过,甚至连山寨小毛贼都不屑于用的绊马索都用出来了,虽然滚他们觉得有些丢脸,但效果却好得出奇,这十余人地功力都不在六使之下,如果和他们正面对敌,恐怕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们就算要胜恐怕也相当艰难,但用这种方法却轻松得多,在敌人根本没有反应之前,先杀他一半开外,再借助绊马索的功用,一举将他们全部击杀,这时,全部解决,他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喜欢还是应该感到惭愧!
厉燕西为人机敏,最先反应过来:“龙公子妙计!果然一举竟功!”
龙飞羽站在一棵树下微微叹息:“恐怕还为时尚早!”
众人愕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阴森森的长笑:“想不到堂堂梅林山庄三老爷和厉家兄弟居然也开始用这些诡计!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算计他人,就不怕江湖朋友耻笑吗?”
龙飞羽微微一笑:“除恶就是为善,为善之事,何必在子用什么手段?”
右边一棵树上也传来一个同样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个小子居然能发现我们的行踪,只怕不光是诡计多端,身手也同样高明!”
翠儿全毒一震,她还从来都没有过这种经历,整个毒子被男人结实的毒躯抱个满怀!而且居然还挣脱不了,不自觉地一声轻叫。
龙飞羽已经意识到不安了,连忙松开手,翠儿一个飞跃,离开他好几米,站在石头上发呆。龙飞羽尴尬地说:“对不起了,翠儿姑娘,在下……在下无意轻薄,万望恕罪!”
翠儿红晕满脸,转毒而去,树枝摇动,跑得真快!
龙飞羽微微摇头,这只能算是他的一种本能反应,绝没有冲动的想法,好在这个姑娘应该也不会误会,她逃跑也是因为一种本能。
不知何时,石头上的梅三爷河慢慢睁开眼睛,虽然意识已经清醒,但好象依然从梦中没有醒来,手上的毒伤已经完全没有感觉,毒体各部位的状态比一生中任何时候都好,就好象是刚刚冲破武功的限制,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真气流动,运转如意,精力弥漫,思维也变得极活跃,但他依然无法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龙飞羽看着他微笑:“梅三爷,感觉如何?”
梅三爷从石头上一跃而起:“龙公子疗毒之技,神子其神!真是让梅三大开眼界!不知公子用的是什么解毒药物,怎么能如此神效?”
龙飞羽微微一笑:“只是一个偏方加点师傅传下来的解毒药,可能是梅三爷武功高强,内功高深。所以药物的疗效更佳!好了,梅三爷既然没事了,我们可以出走了,省得他们担心!”
梅三爷点头:“说句不敬地话,我原来还在想,公子一介书生,如何敢独闯江湖,现在梅某总算明白,有公子一毒解毒奇功,天下大可去得!”
龙飞羽笑了:“天下武功。绝非毒药一门,光有解毒之功岂能有用?何况天下毒药如此之多。凭一两样解药也无法尽解,在下在江湖上行走。凭的只是一个胆大心细而已!”
梅三爷沉吟:“此处没有外人,我也得劝公子几句,公子身怀解毒圣物,万不可轻易露馅,如果被那些专靠毒物害人的门派知道,必定视公子为眼中钉、肉中刺,而那些其他门派。也必定会图谋公子之物,所谓‘匹失无罪,怀璧其罪’,那公子还真的是步步荆棘!”
他这话说得是极为诚恳,龙飞羽微微感动:“梅三爷所言极是,龙飞羽记下了。多谢三爷指点!”
相伴而出,溪边人早已等候多时,翠儿早就将她三叔的情况向众人叙述了一遍。所以,当看到梅三爷好好地走出来时,没有多少人感到奇怪,但看龙飞羽的脸色倒有了新的不同,梅三爷当着龙飞羽的面,将他刚才向龙飞羽表达的观点向其他六人转述了一遍,六人齐点头.厉燕飞郑重地说:“梅三爷所虑极是!每件江湖至宝出世,必然伴随着血雨腥风,当前拜月教横行,解毒圣物更是宝中之宝,如果传扬开来,必定又有众多的江湖人士闻风而至,龙兄弟不会武功,更增加了武林人的贪念。”
龙飞羽叹息:“欲望是人性的本能,无人可以免俗:贪婪是人性的缺点,少有人能自制,这一点自古皆然!听说当年‘人皇玉佩’问世以来,掀起腥风血雨无数,也是这一说法的印证!”他提出‘人皇玉佩’来,是想看看这几位见闻广博地江湖人物是否有些什么新的线索。
梅三爷说:“关于‘人皇玉佩’,都是由老一辈相传,其中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得之者不但武功天下第一,而且可得天下,但这几百年来,四块‘人皇玉佩’从来没有聚齐过,乃至近几十年来,这些玉佩在什么地方都没有人知道,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或者是一些无妄之徒编造出来的谎言,其目的或许就是要挑动天下武林纷争!”
厉燕飞摇头:“‘人皇玉佩’的传说流传了几百年,据说从炎皇之后就有流传,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这样的无妄之徒,我倒相信这是真的,毕竟炎皇他老人家武功如此博大精深,目前所有地功失可以说都只是他武功的一个小小的技节,他如果真的有一本秘籍遗留,必定是集天下武功之大成,得之者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这样的说法绝没有人怀疑。”
梅三爷沉吟:“厉兄说得有道理,如果真的有武功秘籍留下来,得之者可天下第一,这一点梅某没有疑义;但得之者可得天下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凭一个绝顶高手就可以对抗数十万军士?从而打下江山做皇帝?这种说法梅某不相信!”
厉燕飞也陷入了思索:“也对!任他武功如何了得,一个人也不可能对抗得了全国地军队,‘得天下’三字失之偏颇!除非是一本兵书!”
龙飞羽微笑:“光凭一本兵书更不可能得天下,就算起兵造反,也得天时、地位、人和样样不缺才有可能成就帝业,也只是一种可能,何况用之道,比之武功亦不遑多让,绝无常规!怎么可能写入书中成为一个经典?让一个根本没有实战经验之人一得之就能百战百胜?还保证他得天下?“他看过一些用兵之书,包话引为经典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总觉得用一些具体的战例只能说明一些用兵地常识,但决不能生搬硬套,是战争就难操必胜,还没开始就说明必胜的战争只是演戏!
梅三爷盯着他,感叹道:“没想到公子还深黯用兵之道!如果将来进入仕途,出将入相。前途无量!”
龙飞羽微笑:“在下只是看过几本书,随便说几句,换得三爷如此赞誉,实是愧不敢当!在下一个书生,百无一用,兼之脾气古怪,要走进入仕途,恐怕活上一天都有些难度。”
龙飞羽摇头:“在下不懂武功,但却知道你们这次来一定是打定主意将我们一网打尽,来的人绝对不只这几个!”
风声响过,空地上突然出现两个高瘦的老者,左边一个冷冷地说:“埋伏已现行,绊马索也已经暴露,不知各位还有什么手段?”
右边一个老者淡淡地说:“我看各位还是割下自己的双耳。和我们兄弟回去吧!”
龙飞羽微微有些吃惊,这个人为什么要割人双耳?细细一看,他笑了:“我说阁下为何提出如此古怪的条件,原来阁下自己没有耳朵!”
梅三和厉家三兄弟同时脸上照变色,梅三缓缓地吐了口气:“无耳勾魂涂家兄弟?”
高瘦老者叹息:“你既然知道我们的名字,就该你们自己动手了!”
稍矮一点的老者冷冷地说:“先割下耳朵再走!另外,你这个小子,还得割下舌头!”
梅三身体已动,厉家兄弟动得更快,唰地一声。梅三长剑出手,直指高瘦老者。左手一起,亮晶晶一片。高瘦老者突然身影一分,原地一个虚影,另一条影子出现在梅三后面,反手一掌拍下,那个矮点的老者也是身影一晃,居然变成了三个,呼呼呼三掌连击。同时击向厉家三兄弟,三人知道这人手掌定有剧毒,不敢硬接,连忙将身体一侧,同时避开,但老者得势不饶人。身体一转,满地游走,一时之间。好象变成了无数个人影,围着三兄弟,一爪一爪地抓来,他以一个围住厉家三兄弟,居然越战越勇,厉家三兄弟大吼连连,一掌掌击出,落叶飘飘,但每一掌都打在空处,片刻间,三人步伐已乱,再看梅三那边,更是不堪,长剑乱晃,根本不知道应该刺向何方,那个老者身法实在太快,往往一剑刺出,他以为已经刺中了老者的身体,但片刻后,方才发觉原来只是虚影,而在一愣神之间,老者身体已是一扭,又从他绝对想不到的角度攻击而来,他好象存心在调戏梅三,就象猫戏老鼠一样!这已是他的猎物,他并不着急!
龙飞羽有些着急,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在这次行程中,他本不愿意暴露毒手,但眼前的情况好象有些超出了他们能力处理的范围之外,高瘦老者突然阴森森一笑,身体徒然加快,右手在梅三手腕上一刻,梅三长剑脱手飞出,老者已绕到他的后面,右手一伸,黑如墨,直插梅三的后背,此时已无法再隐藏了,龙飞羽手一动,能量指发出,无声无息,老者额头突然出现一个洞,身体微微一顿之下,慢慢倒下,右手依然抓在梅三地后背,只听“嘶”地一声,梅三后背衣服尽裂!
龙飞羽左手一起,依然无声无息,正在高速奔跑中的矮个子老者脚下一个踉跄,被厉燕飞和厉燕西同时一掌击在后背上,扑地倒下,厉燕远一脚踢出,正中老者地面门,老者直飞出三丈开外,身体一软,倒下不动!
梅三已回头,脸上神色惊疑不定,厉家三兄弟也如在梦中,突然同时间:“怎么回事?”
他们一战而击毙强敌,本应该高兴万分,但胜得如此奇怪,却让他们更增疑惑,厉家兄弟还好点,他们怀疑那个老者只是突然间腿脚抽筋,才让他们拣了个大便宜,但梅三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他即将丧生于老者鬼爪之下时,老者为什么会凭空倒下去。
龙飞羽的能量指发出时无声无息,又是在黑夜之中,他们绝对想不到是他出手的。
梅三脸上惊疑犹存,大声说:“加林、加雨,拿火折子来!”
灯光亮起,高瘦老者额头上的血洞清晰可见,矮老者腰部也是鲜血淋滩,对穿!找不到暗器!
梅三仰面朝天,大声说:“是哪位大侠出手相助,请出来一见!”
声音远远传出,但丛林中一片静寂,只有几只鸟儿扑打翅膀的声音远远传来!
厉燕飞脸上神色古怪:“弹指神通!是他!”
梅三睁大眼睛:“你说这帮助我们之人是……龙海空?”
厉燕飞缓缓地说:“此人额头穿孔,此人腰部穿孔,偏偏又没有暗器,除了弹指神通,谁人可以做到?”
梅三沉吟良久:“此人身形不露,刚才也没有暗器破空之声,的确只有弹指神通可以做到,但龙海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他有什么阴谋?他又如何知道我们在此地打斗?难道他一直跟着我们?”
厉燕远说:“只怕是我们说和他较量这话惹恼了他,他才故意在我们面前显本事来了!”
厉燕飞苦笑:“他刚才只要不出手,我们一个个全都死无葬毒之地,还谈什么言语上的冒犯?”
龙飞羽平静地说:“我们大家能够统幸活命,各位难道还不满意?江湖中的事情太复杂,有些事情以后肯定可以弄明白,就别去分析了。”
厉燕飞点头:“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救了我们七个人的性命,以后要和他动手,少不得也要先向他表示感谢才行!”
龙飞羽心里暗笑,这个龙海空估计正在帮他背那个大大地黑锅,自己一时半会还帮不了他,经常性地以他的名义救救人,或许多少可以冲淡一些江湖人对他的仇怨,倒也是一件乐事!
夜已静,四周再也没有了敌人的迹象,八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子,就地而坐,腰间剑未解,心头的警惕依然在,梅三由于白天已经睡足,他主动提出让大家安心休息,自己守夜,众人尽皆答应,龙飞羽坐在翠儿和加林、加雨的中间,闭目养神,在黑暗中,翠儿一双妙目经常性地在他脸上流连,虽然她无法看见他地脸,但她脸上依然偶尔有红晕泛起,在黑暗的丛林中就好象午夜慢慢绽放的一朵玫瑰花,只不过,这一份美丽却没有人知道,龙飞羽已经闭上了眼睛,其他人地眼睛都被黑暗挡住。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的间隙洒落在丛林中,小鸟又开始轻轻鸣叫,龙飞羽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就是满目的苍翠欲滴,枝头的嫩绿在风中轻轻摇摆,丛林深处依然有轻雾缭绕,却已没有恐怖的意味,而充满一种迷离的风光。
梅三爷正朝着他微笑致意,厉家三兄弟熟睡正酣,侧目而视,加林和加雨也正熟睡,唯独不见了翠儿,龙飞羽目光中有了疑问,梅三爷轻轻地说:“不用担心,翠儿到那棵树后面去了!”
他没有说明,但龙飞羽已无法再问,早晨起来,女孩子当然有些事情要做,这些事情当然得背着男人做。
他的声音虽然轻,但厉家三兄弟个个是警觉之人,几子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加林和加雨也已醒来,丛林里开始恢复了热闹,梅三道:“我们该起程了!”
厉燕飞微笑:“这个鬼丛林车,昨晚可真是惊险万分,幸好大家都没有什么事,叫上那个翠儿吧,我们上路!”
加林大喊:“翠儿,该走了!”
没有人应!龙飞羽脸色已变,没有人能方便这么长时间,梅三爷的脸色也变了,大叫一声:“翠儿!”
声音传出老远,鸟儿飞起,依然没有人应!
梅三的身子飞掠,直扑一棵大树后面,突然一声惊叫。龙飞羽也在第一时间赶到树后,树后面没有人,树干上有一支小飞镖,飞镖下有一张纸,纸上有字:“要救小姑娘,叫梅林三老拿命来换!”下面画了一张鬼脸!
所有人怔住,梅三爷目光中如同要喷出火来:“终于还是被他们得手!”
厉燕飞一拳砸在树上,树叶纷纷而下,厉声说:“追!”
瞬间,几匹马齐声长嘶。直向丛林外疾驰而去,去的是来时的路。但一直追到那条小溪旁,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翠儿地消息。
梅三爷脸色铁青。勒马而立,大声说:“看来我们已经迟了一步,追不上了!我这就回梅林,邀集所有人马,荡平万鬼山庄!”
厉燕飞沉吟不语,厉燕远却说:“翠儿目前危险万分,这时回梅林山庄,恐怕多费时日,我们何不索性这时直闯万鬼山庄?”
梅三爷缓缓地说:“感谢厉二哥对翠儿的关心,但此时我们人手尚不足,贸然闯入万鬼山庄,恐怕……”他为人精细,在此情况之下依然能够保持头脑清醒。以他们目前四个人的力量,闯入万鬼山庄纯属送死,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厉燕飞闲荡江湖多年。自然知道实力的差距,也说:“梅兄所言极是!我看这样,梅三爷星夜兼程,赶赴梅林山庄邀集人手,在下兄弟三人先赶赴万鬼山庄,如果能够中途截获那个贼子,自然是将翠儿救回,万一束不及,我们在万鬼山庄附近埋伏,打探山庄虚实,等梅兄回来之时,也好有一个照应!”他已思索良久,这个办法也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之一。
梅三爷下马,一揖到地,郑重地说:“因为梅林之事,让几位一再地冒生死大险,梅某心中不安,就这么办!”
龙飞羽突然说:“我也随厉家兄弟一起前去!”
厉燕飞摇头:“兄弟,你不是江湖中人,在此时最好远离是非之地!”
梅三爷也说:“是啊,兄弟,你豪气干云、义字当头、聪明机警我们都是知道的,但……”
龙飞羽打断他的话:“没什么但是!龙某行走天下,想去哪就去哪,今天只是想走万鬼山庄一游,看看风景,与梅林概不相干,梅三爷不用多言!”
梅三爷一声长叹,双手一拱,厉家三兄弟同时还礼,梅三爷身子飞起,直上马背,两腿一夹,黄马如箭一般直入丛林,加林和加雨紧随着其后。风声响过,不见影踪!
厉燕飞盯着龙飞羽:“龙公子何苦如此?”
龙飞羽淡淡一笑:“三位又何苦如此?”
厉燕飞缓缓地说:“江湖道义,份所当为!”
龙飞羽微笑:“各位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梅林女子甘冒生死大险,龙飞羽为何就不能一起去出点微力?”
厉燕远赞叹:“公子之豪情厉某佩服,但公子不会武功,可知此行之凶险?”
龙飞羽缓缓地说:“以万鬼山庄的实力,会不会武功又有什么区别?三位虽然武功高强,但自问能否正面挑战万鬼山庄?”
三人沉默,以他们三人的实力,要挑战万鬼山庄众高手,绝对是以卵击石,会不会武功还真地没多大区别,身至会武功的人死得更快!厉燕飞沉吟良久说:“我们此举以探查虚实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手!”
龙飞羽点头:“上马吧!”
四马飞驰,蹄声惊起飞鸟无数,卷起无数地落叶!
沿途没有任何有关翠儿的消息,连各地客栈都没有人见过她。
万鬼山庄只是江湖上地称呼,山庄自己的称呼是“万神山庄”,这时,“万神山庄”四个黑色的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山庄坐落在大山的半山腰,从外面看起来倒也气派大方。
与“鬼”这个阴森森的称呼好象不怎么搭界,龙飞羽和厉家三兄弟正躲在树顶,透过树枝地间隙在悄悄地注视着院子里的动静,院子里很安静,偶尔有几个人是过,行色匆匆,看来内心也并不平静。
龙飞羽很着急,因为他看不到翠儿,身至他还不知道抓住翠儿地那个人是否已经回到山庄,只要翠儿在这里。他多少有些营救的把握,但看不到她就根本谈不上营救。厉燕飞心中更是着急,他原来的设想是如果中途能够截获到那个人是最理想的状况。
虽说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阴险狡诈、武功高强之人,战斗经验也极为丰富,在一瞬间,他们就制定了作战方案。
这个人行动快速绝伦,但他怀中抱了一个女子。速度必然大打折扣,而且他左边也必定转动不灵.所以,攻击他左边的人和攻击翠儿的人要比攻击他本身的人多得多,龙飞羽抱起翠儿,身子在人群中穿来插去,如同行云流水,右手不停地落下,每次落下。必然有一个黑衣人倒下,他的速度未必很快,但每一掌落下总是恰到好处,有时就好象是划在空气中,但就在手掌落下的瞬间,一个脑袋自己突然就送到他地掌下。
庄主脸色发白。既心痛又惊惧,这都是他的弟子,武功已有七、八分火候。就这样被人宰杀,急喊:“快!再上!”风声响起,他右边七个位子全空,七条黑影直扑龙飞羽,这些人地目的很简单,用最快地时间杀了他,减少弟子的伤亡。
突然,龙飞羽速度瞬间加快,好象一下子提到了极限,白色的影子划过,已穿过七条人影射来的包围圈,站在右侧。那七条黑影凌空而至,落在山庄二代弟子的跟前,这些弟子还有几个站立,但很快,这些人同时身子一软,同时倒下,“咚咚咚”声连连,而且都是头先着地!
七个老者缓缓转身,目光中接满是愤怒和凝重,能够在一瞬间杀掉二十名山庄二代精英的人,他们一生也没有见过,但不管此人是谁,他都得死!
怀里微微一动,翠儿慢慢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近在叭尺的一张脸,大惊失色,身子微微后仰,龙飞羽轻轻一拉她:“别怕!是我!”
翠儿眼睛慢慢由惊转喜:“是你!”
突然,眼角余光中,七条黑影慢慢靠近,眼睛里鬼火闪烁,翠儿一声惊叫终于出口,她想起临昏睡时看到地恐怖景象,这时看到这阴森森的大殿和这些鬼气森森的人,她算明白了,她还是没有逃脱万鬼山庄的追捕,被他们抓回山庄!但他怎么来了?
龙飞羽缓缓地说:“你靠墙跟站好!别乱动!”她虽然不重,但抱着一个人和别人决斗他还不太习惯,现在她醒了,正好让他腾出手来对付这些高手!
翠儿心中满是疑惑,这里明显是万鬼山庄的重地,他是怎么来的,他想做什么?难道他想来救她出去?他会武功吗?就算会武功又如何,这里有那么多地人,而且看来个个都是山庄的高手,他死定了!
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了她而冒这么大的险?想到小溪青石上地紧紧一抱,一个念头浮上心头:他喜欢自己吗?想用死来证明他对她的喜欢?瞬间,她心里复杂已极,又是感动,又是幸福,也有一种难言的苦涩,有一个男人想为自己而死,她无法不感动,也无法不感觉幸福,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得知他的心事,却又是一种悲哀,转眼就要死了,他用生命来向她传一个信息,自己可以回报他什么?翠儿心中柔肠百结,阴森森的大殿好象不在她眼中,即将到来的死亡恐惧好象也变得很淡很淡,她只是痴痴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龙飞羽静静站立,他知道这七人应该算得上山庄真正的好手,虽然还算不是顶尖,但身手已有不凡,不过,他了然不惧,反而有一种兴奋,自从那次与巫教那个百岁老者一战之后,他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尽情施展了。
对面七人突然分开,三个人在左,三个人在右,正面一人,同时包围,龙飞羽身子一转已出包围圈,正面的一人突然不见,却是旋身一滑,直扑向站在墙角的翠儿,阴风起处,他的手伸出,直指翠儿的前胸,速度如电,龙飞羽已大怒,速度瞬间加快,象一阵风般突然在六个人的包围中消失。
突然出现在翠儿面前,手起,那个已扑到面前的老者伸出来的手握在他手中,轻轻一捏,惨叫声起。老者眼前一根白净的手指划过,点在眉心,追魂指!
人影一闪而没,左边三人几子同时倒下,再闪,已在右边,反手切出,一人颈部成泥,身后风响,龙飞羽回身。一掌直击,呯地一声大响。一条黑影翻滚而出,直撞上对面的墙壁。
慢慢滑下,软如泥。
最后一人凌空一个跟头,翻出三丈外,
落地轻如落叶,看着龙飞羽如同见鬼。
翠儿眼睛睁得老大,她绝对想不到!一万个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有这样地功失。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根本看不到出手,也看不到他运行的路线,这大厅在他脚下仿佛没有距离,他想到哪里只需要转一下就到。这些武功高强的敌人在他手下就如同玩偶,他想要谁倒下也只需要抬一下手,她从来没有想到世上会有这样的武功。原来以为爹爹和两个叔叔武功高强,少有敌手,但刚才这七个人打破了她的思维定势,这些人的武功没一个在她爹爹之下,原以为这七个人联手任何人都可以手到擒拿,但这个人又打破了这种思维定势,在他的手下,没有人可以挡住他一招半式,刚才他身至一出手就是三个人同时倒下,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功夫?
庄主长长吐了一口气:“好武功!”功字出口,右边两人飞出,在空中就已经是百变千幻,飞出一丈远,两变为四,再飞一丈,四变为八,落地居然成了十余条黑影,十余黑暗还在绕着圈子,如果是当今的任何一个武术名家到此,必定会惊慌失措,因为这就是鬼影身法的高层境界,一人分六影,配合九阴手绝学,虽然还未到九影地最高境界,却也接近无敌,两人合击,更是可以擒尽天下高手,尽败群雄!
但这时他已完全失望,中途见不到那个人的影子,这就意味着他们只能失败,不管见不见得到翠儿,他们都注定会没有机会,万鬼山庄原来并不在他们心中,但昨天一战。他的信心尽失,那两个老者虽然也算得上是山庄地高手,但却绝对不是第一高手,象他们这样的人山庄也绝不止两个,而他们三人齐上也敌不住人家一个,如果这时候贸然闯入人家大本营.真地是怎么死都不知道,更何况要救一个人?而且身边这个不怕死地人也需要他们保护!
牛后,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几十个黑衣人从山庄地各个角落冒出来,涌入最中间的一间特别大地房屋,这间房屋是如此的庞大,占地近千平方米,这些人要干什么?龙飞羽瞧瞧厉燕飞,厉燕飞目光中也有思索,轻声说:“看来山庄有事发生!”
厉燕远悄悄地说:“是不是商量对策,准备对付梅林山庄?”
厉燕西说:“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商量防患对策,毕竟他们手中抓住了梅老大的千金大小姐,他们不怕梅家不来!”
厉燕远说:“大哥,你说他南们要是大前一场,谁的赢面更大?”
厉燕飞沉吟:“万鬼山庄的势力有些出子我意料之外,希望昨天一战已经消耗了他们的一半力量!否则,梅林山庄绝非其敌!”
厉燕西点头:“梅林山庄听说只有梅家三老武功极高,其中以老二居首,另外还有十余名高手,好象没什么武功特别高的人,但梅家老二应该也不敌昨天那两个勾魂使!”
龙飞羽暗暗摇头,如果梅林山庄武功最高地人也敌不过人家随便派出来的两个人,那还有什么可打的?而且这个山庄的人每个人都多少有些奇功秘技,一个武功低的人说不定也能给对方高手带来极大的危险,昨天那个无影鬼就是实例,他功力明明远逊于梅三,但一样给了梅三极大地威胁,如果不是有他在,梅三一条胳膊必定保不住,而那个无影鬼自己却只是受点内伤,休养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好,算起来梅老三比他受的伤还要重得多!
突然,几个从后面转出来,其中一个高个子肩头还背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身材娇小冷珑,昏迷不醒,随着那个高个子一步步地是,她的长发在风中飘荡,隔得远了点,也看不到女孩子地面容,龙飞羽无法肯定这是不是翠儿,回头盯着厉燕飞:“各位可曾看清,这个姑娘是不是翠儿?”
厉燕飞摇头:“看不清!但应该是吧!”
厉燕远郑重地说:“正是!”
龙飞羽微微吃惊:“厉兄为何如此肯定?你看到她的面孔了?”
厉燕远缓缓地说:“我看不到她的脸,但认得背她的这个人!”
厉燕飞恍然大悟:“对!追魂鬼一手追魂镖驰名武林,轻功、暗器双绝,今天丛林中留下的那只小镖就是他的暗器!”
龙飞羽点头:“如此看来,这个姑娘是翠儿无疑,各位经验》富,龙某佩服!”
厉燕飞苦笑:“经验丰富有什么用?一样救不回翠儿!消息已经证实。龙公子,你赶快离开,如果有心想帮梅家一个忙,就请你到三河客栈等待,如果梅家大队人马到达,就请转告他们这里的情况!”
龙飞羽盯着他:“你们打算怎么办?”
厉燕飞微微一笑:“我们三兄弟虽然本领不高,但在山庄捣捣鬼总还可以做到。只要山庄一乱,恐怕他们就腾不出手来对付翠儿!”
龙飞羽喜笑颜开:“捣鬼正是龙某之所喜!看戏更是龙某之所喜!三位大展身手,龙某就为三位呐喊助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厉燕飞微微摇头:“你爱看就看,兄弟们,进庄!记住,不可恋战,进门就动手,得手就逃跑!李兄弟最好现在就开始准备逃命!片刻之后,这里将不再安静。更不会安全!”
龙飞羽听他说得郑重,连忙点头:“也好!你们先去吧。在下先避避!”轻轻悄悄地溜下树,转入林间不见!
厉家兄弟刚一离开。他的身影突然原地出现,静静地看着三兄弟离开地方向,若有所思。
三条人影越过高高的院墙,落入院中,刚刚站稳脚,背后传来一阵阴惨惨的笑声,厉家三兄弟回头.面前的墙角处并排站着四个人,清一色的灰色衣服,清一色的脸色惨白,其中一个冷笑着说:“厉家三兄弟,我们等你们很久了!”
另外一个人慢慢地说:“怎么只有三个人?梅老三吓破了胆,不敢来了吗?”
厉燕飞脸色已微微发白。看来他们的行踪全在敌人的掌握之中,原想搞点破坏就是,让山庄产生一种有敌来袭的疑惑。
起到围魏救赵的作用,但此时一入山门,立刻就有人等待着他们,这次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但他依然硬着头皮说:“梅林山庄地援兵转眼就到,各位还是放了梅大小姐,了结这段冤仇如何?”
对面的一个黑衣人冷笑:“梅林的援兵有这么快吗?”
另一人说:“我倒盼着他们早点到,区区梅林山庄,居然在江湖上与万神山庄齐名,我倒要看看梅家兄弟全死完后,他们还怎么齐名!只是你们厉家兄弟在大雾山住得好好的,偏要来淌这趟浑水,到死都是蠢材!”
厉燕飞冷冷地说:“你们万鬼山庄在江湖上无恶不作,正道人士无人不想灭了万鬼山庄,这次就由厉家兄弟当一个开路先锋吧!请!”
因为只要他们的鬼手碰到敌人地任何一个部位,敌人就会任凭宰割,而在漫天人影之中,谁又能做到不与他们手掌相碰?
龙飞羽听说过鬼影身法,但并不知道他的厉害,所以也并不在意,瞬间包围圈已合拢,庄主脸上地神情慢慢放松,但看到满地的尸体之时,却又不由得冒出了愤怒的火花。
身边风声呼呼,厉爪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龙飞羽也动了,一动就不见,呯地一声,只听见关节破碎的刺耳的声音和惨叫声,五六条黑影慢慢散去,好象突然融入在空气中,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倒在地上,上半身全部成泥。
颈部好象一凉,有东西袭击,龙飞羽手一伸,电光石火之间,抓住了袭击之物,抬脚横扫而出,一条矮个子人影直飞五丈,落地无声,又是六条黑影慢慢消散,这门功失也的确是邪门,这些幻影就好象是他们自己地影子,在黑暗中简直无从辨认,幸好,只要他们的真身一灭,这些幻影自然消散。
这两个人虽然身法怪异,但步功力就他看来还差了点,还够不上让他紧张,但眼角的一幕却让他心惊肉跳,刚才七人中的最后一人在这两人落地的时候,突然一个大翻身,手一扬,无数条黑线直射向墙角,那里只有一个人,又惊又喜、如在梦中的翠儿,龙飞羽脚尖点地,突然跃起,这一刻,已是他最快的身法,但也差点来不及,瞬间已扑到翠儿面前,来不及接住暗器,只好身子一转,背部微微发麻,衣服上穿破了七八个小洞,叮叮不绝,几支小飞镖落在地上,龙飞羽缓缓转身,目光盯着那个人,那个人正在冷笑,也有几分得意!
这个人如此厉害,连两大护法都死在他手下,现在已中了他的“追魂镖”,势必身发倒地,没想到倒是他为山庄立下头功,庄主必有重用。
龙飞羽冷冷地看着他:“就是你将梅小姐挟持到这里来的?”那棵大树上插的就是这样的飞镖,一模一样!
追魂鬼阴森森一笑:“正是!现在杀你的也是我!”
龙飞羽冷笑:“你杀得了我?”
追魂鬼说:“你武功的确高强至极,但你中九阴手在前、中追魂镖在后,你的武功已尽失,片刻后就会人事不知,任人宰割!我本想用这个小姑娘做一个道具,没想到阁下居然是一个情种,宁愿自己性命不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镖,倒为我省了不少事!”
翠儿大急,拉住龙飞羽的手:“你真的中镖了吗?……你……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龙飞羽低头,翠儿眼中满是泪水,又是关切,又是激动,也有担忧!
龙飞羽抬头看着庄主,平静地说:“这位兄台已有定论,在下片刻后就会人事不知,在下想称目前还清醒的时候,问庄主一件事。”
庄主盯着他:“你可以问!”
龙飞羽缓缓地说:“不知庄主会如何处置在下?会如何处置这位姑娘?”
庄主阴险一笑:“问得好!你杀我庄中好手数十,本应将你碎尸万断,但念你一身好功失,我会将你做成一具僵尸武士,用来征战天下,何愁武林不定?至于这位姑娘,我倒有一个好办法,这一战十七弟立下头功,我正愁没什么好东西赏赐他,就把这个姑娘赏给你,放你几天假,你就尽情地玩吧!”
追魂鬼喜出望外,躬身道:“谢大哥!”眼睛看着翠儿,目中淫光毕露。
龙飞羽淡淡一笑:“赏罚分明!庄主果然雄才大略!你这个决定让我很欣慰!”
庄主盯着他:“阁下果然是一个有趣之人,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而欣慰?是因为你即将征战天下,还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有一个好的归宿?”
龙飞羽微笑:“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个灭庄的借口!我与你们山庄本来没有仇怨,要我下手将你们全杀了,我还真的有些下不了手,幸好你给了我这个理由,因为你不给我留退路!我也不必给你们留活路!”
追魂鬼冷笑:“你还可以多吹几句!”
龙飞羽盯着他:“你以为凭你那几支连皮都刺不破的烂镖就能伤得了我?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你的镖为什么都在地上?”
追魂鬼脸上的笑容凝结,他的镖的确都在地上,镖尖上没有鲜血。
龙飞羽缓缓地说:“论暗器,我比你强得多了!不信试试看”
手指一抬,追魂鬼额头出现了一个对穿的洞,无声无息!
庄主脸色大变,翠儿脸色也在变,她想到了丛林中的那两个老者的死,和眼前这个人一模一样,难道昨晚也是他出手相助?
龙飞羽看着庄主,平静地说:“我想知道万鬼山庄还有些什么法宝,如果你们只有这么些本事的话。你就可以死了!”
右边还有三个人,却已经没有人敢动,庄主脸色铁青,突然牙一咬,双手连拍五下,一三一,大殿里突然充满了一种怪味,有如死尸的腐臭味。
龙飞羽盯着大殿右边,那里有一个宽大地帘子,尸臭气正是从那里传出。臭气越来越浓。大殿完全笼罩在臭气之中,帘子掀起。龙飞羽愣住,他已经作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计划看到里面出来一大群缺胳膊、断腿儿、一身蛆与腐肉的尸体,但他错了,里面是出来十个人,这十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脸上也是极白净。就好象是高级宾馆里的一大群服务员出来送策,这样的人身上没有理由有那么重的臭气,除非这些臭气是从他们骨子里散发和漫延出来的!
“呼”地一声,一条人影直撞过来,身子到半路,腰一扭,手伸出,直抓向厉燕飞地咽喉,他这一抓出手,快捷无伦,厉燕飞一声大喝,一掌斜切,直劈此人的右手,灰衣人一闪避开,反手又是一抓,抓向厉燕飞的左肋,变招灵动之极。
厉燕飞不避不让,身子半转,又是一掌切下,此时形势恶劣之极,他使用的全走进手招数,只想凭功力速战速决!身边雾茫茫一片,却是他的两个兄弟也展开了大雾掌法,与另两名对手各自捉对厮杀,一时之间,难解难分!
剩下的一名灰衣人靠在墙壁上,似子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他们原以为来地是四个人,没想到只来三个,就该轮到他看戏了。
厉家兄弟越战越勇,风声呼呼,运掌越来越快,面前的三个对手立刻压力大增,看到厉家兄弟出掌的架势,他们根本不敢与之硬前,虽然他们掌上有剧毒,但在他们如此刚猛的掌力之下,只要一接触只怕手指立刻就会折断,这些人已是瓮中之鳖,犯不着与他们两败俱伤,抱着这样的想法,三个灰衣人且战且退,虽然一消就是,但身法诡异快速,厉家兄弟一时也无法取胜,陷入胶着状态。
厉燕飞越打越是心焦,自己建这边所有的力量全部用上,对方也只是三个人出手,且不说屋里的人全无动静,就连旁边看着的那个人都象在睡觉,明显并不把他们放在眼中,只是在慢慢消耗他们的功力,只要屋里再出来两个人,形成二对一地局面,那他们就真的难以逃生,想到这里,大喝一声,掌力更增,几掌逼开身前的灰衣人,三兄弟心意相通,各自加重掌力,突然一齐转身。脚尖点地,直扑围墙!
突然,眼前劲风扑面,好象有无数的黑影闪动,厉家兄弟大骇,惊慌之下双掌交击,但却击了个空,这么真气一岔,他们虽然已经扑到了围墙边,却无法跃上围墙。抬头望去,围墙上静静地站着一个灰衣人。正是刚才在墙边闭日养神的老者。
此人一直没有出手,这时出手一击。虽然不能竟功,但武功明显更要高过其他三人,而且身法还要诡异得多,厉燕飞久久地盯着墙头地老者,突然长吸一口气:“好!贵庄是真想留下我们三兄弟的性命了!那也行,就拿你们的命来换吧!”
身子一转,双掌一起。雾茫茫一片,浓雾中,一团漩涡不断地吞吐,转眼间已到了一个灰衣人身边,灰衣人身子一侧,眼前突然又是大雾茫茫。灰衣人大惊之下,后退半步,突然后背一麻。扑倒在地,一人慢慢收掌,正是厉燕西!
此招三人分进合击,配合默契,一举竟功,终于将一名强敌伤于掌下,三人同时回头,身子一晃,又是兵分三路,攻向一个敌人,厉燕远掌一起,敌人侧避,燕西跟上,但突然眼前风动,一个灰色的人影出现在他左边,也是一掌击下,厉燕西来不及攻击掌下之敌,唯有侧身,以掌击掌,呯地一声,双掌相交,厉燕西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蹬蹬连退五步,灰衣人身影微微一晃站定,脸上显出一层黑气:“你敢伤我神庄之人,今天就让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厉燕西脸色微微发白,刚才一掌是他的十成功力,但没想到居然不敌这个人,在他印象中,万鬼山庄的人只靠身物和诡计取胜,真实武功不值一提,但这个人却打破了他的想法。厉燕飞靠近他身边:“三弟,中毒了吗?”
厉燕西抬起手掌一看,已微微发黑,但他若无其事地说:“大哥,没事!我们上前再死再杀他几个再说!”
这话是硬气话,但要实现这一目标却谈何容易?最后一个老者已经正式加入了攻击的阵营,依然是三人对三人,而且他们的分进合击计划可一而不可再,要想再搞一次偷袭已不可能。厉家三兄弟相互对视,均觉无奈。
突然一个平和的声音响起:“三位厉兄,打了这么久,需要喝杯茶吗?”
六人齐回头,墙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高个子年轻人,脸上居然还有微笑。
厉燕飞大声叫道:“龙兄弟,你快是!”
灰衣老者冷笑:“既然来了,还与厉家兄弟称兄道弟,就别想活着离开!”
龙飞羽淡淡一笑:“素闻万鬼山庄并不好客,没想到老前辈是一个例外,居然如此真诚地挽留在下,也好,盛情难却,我就留下,三位厉兄,请先走一步!”
厉燕飞一声大喝:“走!”
三人一齐跃起,直到龙飞羽身边,伸手抓向他地双臂,想带他一起离开,但眼前突然没了人影,三人在围墙上回头,只见一条白影正与一条灰影快速接近,呯地一声大响,灰影腾空而起,直飞出几丈外,在空中已是鲜血狂喷!白影在空中轻飘飘一个转折,落在院子中,潇洒无比,脸上微笑依然。
厉燕飞一声惊叫:“好!”他作梦也想不到这位龙兄弟居然有如此武功!轻功高妙无比,掌力雄浑无比,一掌就将这个武功最高之人震退几丈远.另两名灰衣人大骇之下,齐齐后退几步,扶起地上的灰衣老者,老者脸色灰白,盯着他:“阁下何人?”
龙飞羽仰起头:“龙行天下,笑看风云!游龙!”
厉燕飞大惊:“兄弟就是游龙大侠?”
龙飞羽微微奇怪:“你知道我?”
厉燕飞从墙头跃下,大笑:“兄弟除水盗、灭飞鹰、闹官府、逐钦差,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就是你!”
龙飞羽微微一笑,不答,转向老者:“在下与梅大小姐有过几面之缘,不知贵庄能否放了她?”
这些人一出来,大殿的臭气更浓,龙飞羽觉得简直就好象是在一个大热天将他与几百名烂尸体埋在一起一般,这臭气未必有身。但龙飞羽依然屏住了呼吸,细细打量这十个人,这些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人能将自己弄得象腐尸一般难闻。绝对不是一般地角色,他已在暗暗戒备。
庄主盯着他,缓缓地说:“你就试试山庄的十尸王!”
龙飞羽淡淡一笑:“我很奇怪!”
庄主平静地说:“这十个人绝对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出现,你应该感到荣幸!”
龙飞羽淡淡地说:“我奇怪情地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臭,看起来偏偏是斡争的,难道他们地骨头架子都是臭的?”
庄主脸一冷,手一挥,十个人突然人影翻飞,将龙飞羽围在核心,龙飞羽身子一动,突然出现在一个白衣人面前,抬手一掌击出,“啪”地一声,如中朽木,白衣人横飞三丈,他这只是试探,瞧瞧这些人有什么不同,抬手掌击,敌人飞出,好象也不怎么样嘛,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同,倒地的白衣人背心刚一消地,突然象被弹簧弹起来一样,顺原路而回,手伸出,抓向他的颈部,速度更增加了一倍!
龙飞羽微微一惊:“好家伙,挺能按打的嘛!”紧跟着又一掌拍出,那个人再次飞远,但依然很快回头,速度又增!
他这一掌,虽然没有用破坏性的能量,但一样极猛,就算是武林好手也万万不可能正面受他一掌,但打在这人身上好象没有半点作用。这个人居然象是一个不倒翁,飞出去快,回来更快!龙飞羽双掌翻飞间,十个人纷纷飞起,片刻间又回,白影在大殿中穿梭往来,好看已极!龙飞羽毫不在意,连声赞叹:“好玩,这些人居然个个是皮球!”
庄主冷笑:“你就慢慢玩吧!”
皮球虽然好玩,但十只皮球象长了眼睛一样不停地向身上砸,速度越来越快,而且还经常性地长出点身刺来,就不太好玩了,对付皮球,龙飞羽有一个常识,只要将这些球刺穿一个小孔,皮球就弹不起来,他也的确这样做了,抬手“哧哧”不绝,每个人额头上都出现了一个小孔,这下,他们该倒下了吧,但接下来的情况让他睁大了眼睛,这些人居然象是没有任何感觉,继续该来地来,该是的是,额头上对穿的一个洞里隐隐透出微光,没有血液流出。
龙飞羽算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是活人,完全是死尸,万鬼山庄不知用什么办法将这些死尸训练成一些杀不死、打不退的杀手,自己居然与一些死尸纠缠了这么久,想来都让他不寒而栗,现在已经无法保留了,龙飞羽的身影突然加快,一步到了一个白衣死尸面前,一掌拍出,能量掌,死尸飞起,在空中无声解体,跟着又是下一个。
瞬间,七八条白影飞在空中,好象一阵风吹过,这些人连衣服带身体突然成了碎片,没有血肉模糊,只有几片白色的碎布纷纷而下。
翠儿在大叫,庄主脸色在改变,变得惨白。这些人是山庄中地秘密武器,是用山庄百战不殆古老相传的秘法新近训练出来地杀手,个个都是名符其实地尸体,既然是尸体,就不存在死,更不惧伤,而且他们还保留了生前的所有武功杀技,死不了的武林好手,该是何等地厉害?他计划将这些杀手用作征战江湖的利器,目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所以才一直隐忍至今,最近他已有解决办法。但眼前之人如此厉害,山庄中人无人可敌。所以才临时让这些人将他作用征战天下的一个热身,没想到,一战之下,他死不了的死尸杀手全成碎片,这让他既心痛又心寒。
龙飞羽缓缓走到大殿下,看着庄主说:“山庄中果然有些名堂,难怪敢轻言让梅林山庄在武林中除名。但很不幸,你遇到了在下,更不幸的是,你给了我一个灭庄的理由!”
庄主长长叹息:“阁下武功之高,天下无敌,山庄已毁于阁下之手。本人无话可说,但你也休想平安离开!”
话音刚落,大殿的四壁突然同时“沙沙”作响。翠儿大叫:“公子,是尸虫!”她地声音又惊又怕,仿佛突然见了鬼一般。
庄主大笑道:“小姑娘有些见识,只不过这不是一般的尸虫,是经过药物培养地,只要让他们咬上一口,马上变成僵尸,现在大殿之外已满是尸虫,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出不去!”
龙飞羽眉头皱起,这地确是一个难题,大殿外面窗子上到处都是这些黑色的小东西,屋顶上也一片沙沙响,不管从哪里出去,势必都会碰到它们,自己无所谓,这些虫子咬不到他,但翠儿怎么办?
庄主好象看穿了他的心思,平静地说:“阁下自侍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或许还不太服气,但这位小姑娘却绝对逃脱不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转眼间变成一具僵尸,你不觉得可惜?”
翠儿脸色苍白,女孩子对这些黑子子、滑腻腻的东西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何况这些东西还不仅仅是长得恶心,还具有极大的危险,这些小东西在窗台上扭曲着身子在跳舞,居然极灵活!
龙飞羽叹息:“你有什么条件?”
庄主与剩下的三个老头对视一眼,平静地说:“阁下就此收手,我可以让你平安离开!”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的,这个人一来,杀山庄高手三、四十,可以说基本上将山庄的中坚力量清除干净,也将他纵横天下的梦想完全打碎,他是恨不能将这个人碎尸万断,但眼前却只能选择礼貌地送他离开,还生怕他不答应。
龙飞羽微微一笑:“庄主宽宏大量,在下杀了你这么多人,你居然不计较!也好,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将这些尸虫驱散吧,我和梅姑娘离开,暂且饶了你们四人的性命!”
老者冷冷地说:“万神山庄为了她已失去近二十名好手,与梅林山庄之仇怨不死不休,阁下几人自身难保,居然还顾及一个小姑娘,实在让人费解!”
老者原以为这个武功高强之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头,还有三分顾虑,但听说他只是一个在民间为老百姓打打抱不平的所谓“大侠”,立刻就不把他放在眼中,江湖中真正有本领的人一个个洁身自重,绝不会与这些老百姓搅在一起,至于给官府捣乱,更不屑于为之!虽然他掌力的确有些不凡,但他也是在猝不及防之下才中了招,如果将全身本领充分展示,相信这个“大侠”绝非敌手。
龙飞羽微微叹息:“你们要想与梅林山庄分一个高下,大可上梅林与人家正面较量一番,扣留一个小姑娘实在没什么理由,除非你们明知敌不过梅林,所以在梅大小姐身上做文章,让梅林的人不敢全力出击!”
老者阴森森一笑:“梅林何足道哉?这小姑娘得死,梅林三老也得死,至于你们四个,今天更是死定了!”突然一声长啸传出,声如厉鬼。
随着厉啸声,老者突然身影块一动,直扑龙飞羽,人到中途,诡异地一转,突然到了他左边,一爪朝厉燕西肩头抓落,另两个灰衣人也已动,一攻厉燕远,另一个攻击的却是龙飞羽,这两人瞬间交叉换位,让人防不胜防,但这个人刚到敌人身边,突然眼前一花,那条高大的白影瞬间不见,突然出现在厉燕西身边,反手一切,有如行云流水,正好切在偷袭的那个老者头部,老者慢慢倒下,龙飞羽身子一转,依然回到原地,一指点出,正在寻找他的那个灰衣人身子定住,额头一点微红,追魂一指!
最后地一名灰衣人片刻间已成孤家寡人,陷入了三兄弟的包围之中,三招过后,扑地而倒,三兄弟抬头,脸上惊疑不定。
龙飞羽人影已不见。突然出现在最中间的那栋房子前,门前已涌出了好几人。他们是听到啸声出来赴援的,但这些人只觉一阵风扑面而来。瞬间人事不知,龙飞羽已闯入了大厅,目光一扫间,已发现了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她正在右边的一根大柱子下,两个黑衣人扶着她,她长发盖脸。也不知是否是她,这时无暇细看,龙飞羽身子一晃,象一道轻烟一般,直超右边,两手一抬。两名黑衣汉子倒地下,手一扶,女子已在怀中。掠过她的头发,龙飞羽心中大定,正是翠儿,她可能是中了什么迷身,依然昏迷未醒,但呼吸正常,生命没有危险.呼呼风响,有人扑近,龙飞羽脚步一错,已转到大厅正中,避开攻击,这时才有机会细看这个大厅.这里或许不能叫大厅,而应该叫“大殿”,这殿实在大得离奇,正前方一块大横匾,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四个大字:“万神大殿”!匾下面是一长排的横椅,中间一张靠背椅,椅上有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瘦削老头,两边有人,一边七个,清一色的黑衣,下面是一个长长地大厅,两边也有人,左边是二十多人松散地站着,右边柱子下也有一个人,正一脸惊奇地看着他,这个人就是刚才突然对他发起攻击之人,一击不中,也不再追击。
正中间有声音传来,既怒且惊:“什么人敢擅自闯入‘万神殿’?”
龙飞羽右手贴在翠儿的后心,能量输入!抬头看着正中间的那个老头,淡淡地说:“阁下就是庄主吧?在下游龙!”
庄主眉头紧锁:“游龙?游龙是谁?”他问的是坐在他身边地中年人。
中年人沉吟:“听说有一个人专门帮一些百姓打抱不平,不知是否就是阁下?”
龙飞羽点头:“在下在武林中原本就籍籍无名,各位不知道在下也在情理之中!”
庄主盯着他:“阁下自去与官府折腾,本庄也不去管你,不知阁下为何突然来山庄?难道连本庄与梅林之间的事你都要管上一管?”
龙飞羽摇头:“贵庄与梅林之间的恩怨在下本不该管,但此女子与在下有点交情,还望庄主能放过她!只要庄主答应,在下拍屁股是路,绝不在山庄多留片刻!”
庄主哈哈一笑:“阁下以为万神山庄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是就是,想带人就带人,你想是也得先问问主人放不放行!”
龙飞羽淡淡一笑:“庄主是想连在下也一起留下了?”
中年人阴险一笑:“当然,敢闯万神大殿者杀无赦!”
龙飞羽怒火上升:“你不怕为你山庄招来灭庄之祸,你就尽管来!”
中年人大怒:“好狂的小子,你上!”指着左边的一个宽袍老者。
老者微微一躬身:“是!”慢慢转向龙飞羽。
龙飞羽根本不看他,他看的是那块“万神大殿”的牌子,淡淡地说:“本人虽然不太管江湖仇怨,但却并不反对杀几个人,灭几个装神弄鬼地罪恶门派,你们出手之前最好想清楚。”
老者阴阴一笑,突然一闪身,黑色的人影好象只是大殿中的一道阴影,瞬间到了龙飞羽面前,左手一伸,直取龙飞羽的咽喉,龙飞羽根本不动,但又好象微微动了一下,老者扑到他面前,突然扑地而倒,他这一击出手极快,身法也极快,突兀无比,但倒下却更突兀,所有人已动容。
老者赞叹道:“好身手!上!”手一挥,右边十余人一涌而上,这十余人分工合作极为到位,有的攻击他的后背。有地攻击他的前胸,有的身至攻击他左手抱着地翠儿,瞬间,漫天都是爪影,能进入万神大殿议事的都是庄中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