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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龙腾小说网 > 古典武侠 > 任中杰传奇之一∶丽影蝎心(一至五回)

丽影蝎心(一至五回) 文 / 丽影蝎心

    任中杰传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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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这是我第一次写情色武侠小说,由於创作经验的缺乏,能不能把这个故事写

    好,我心中并没有把握。最近的元元,“侠骨柔情”的题材正在蓬勃的发展,新

    老作家的好作品层出不穷,我本来是不大好意思出来献丑的,之所以推出这部小

    说,无非是为了娱人娱己,顺便也为情色文学的兴盛贡献一分力量。

    此外,我还想作两点说明。首先,这是一部比较长的作品,但就“情色”而

    言,床戏所占据的篇幅也许相对的少了些。假如您喜欢阅读那种从头至尾都充斥

    着性爱的小说,那您就难免要失望了。其次,就“武侠”而言,我的写法将是比

    较纯正的,也就是说,这个故事里将不会有诸如鬼怪、玄幻、魔法、时空转移等

    内容,至於情节人物的具体安排,就请您耐心的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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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要命的美女

    初秋。夜凉如水,黑漆漆的天空上看不见一颗星星,只有一轮惨白的残月,

    冷冷清清的徘徊在浓厚的云层之间。微风轻拂,小河的水缓缓而无声地流淌着,

    农田里的麦穗弯下了沉甸甸的腰,空气中略略的带上了清新的乡土气息。

    吵了半夜的蛙叫蝉鸣声渐渐的变小了,寂静安详的小村子像从前一样,迎来

    了又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已经纷纷进入了梦乡,正在梦境

    里寻找他们的欢乐和理想、憧憬同希望。

    这是一个普通的村子,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平凡的人。在广阔无垠的神州大

    地上,这样的山村、这样的乡民不知道有多少!即使明天这块花不香、鸟不语的

    贫瘠土地从地平线上消失了,恐怕也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可是,世上的事偏偏就是如此奇妙!有谁能想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地方,马

    上就将发生一件极为轰动的大事,使得整个武林都为之震惊!

    事件的起因就在村旁的小河边。

    几个时辰之前,太阳才刚刚落山,原本空旷的河堤上突然多了两个帐篷──

    两个造型粗糙、似乎随时都会倒塌的帐篷,一望而知是江湖人的暂时栖身之所。

    这儿距离繁华的金陵古城,不过只有区区百里之遥。来往的商旅游人若是错

    过了客店,常常都会在此地借宿一宵的。偶尔也有卖艺杂耍的跑江湖者路过,他

    们搭建的往往就是这种简陋的帐篷──这种只能稍微的挡风遮尘,比草屋还要脆

    弱的“房子”。

    村民们对今天来的这几个武林人士并没有过多的留心。他们关心的是田里的

    收成,是赋税的多少,是生活的重担,和老婆孩子的衣食住行。

    何况,就算他们看到了这些人的模样、听到了这些人的声音,也不会知道那

    响当当的绰号,究竟代表了怎样的荣誉和名声。因为他们不是江湖中人!

    ──生为一个江湖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

    夜已深,在比较大一点的那个帐篷里,铺着一块用旧马鞍拼成的垫子。振

    飞仰面躺在垫上,睁大眼睛凝视着帐篷的顶端。

    他的手放在自己粗矿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尽管连日

    的奔波劳碌已使他疲惫非常,可他此刻却依然毫无睡意。

    “明天┅┅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已回到了金陵城的老窝里,正舒舒服服

    的躺在床上享福吧!”振飞想起家中的美酒热菜,和等着他把臂畅游的兄弟朋

    友,冷峻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翻了个身,不留神触到了腰侧的刀伤,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十天前,他和

    “快意堂”的分堂主沈之武决斗时留下的伤痕。沈之武号称“惊虹快刀”,果然

    名不虚传,这一刀只要砍得再深入几寸,他的名字就会成为过往的历史。

    还好当时他的铁掌快了一步,在胸膛马上就要被劈开的一刹那,抢先捏断了

    对方的脖子,於是胜利的光荣又一次的属於了他。

    从十五岁出道至今,振飞已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二十七年。他率领着六

    个结义兄弟,打过无数次架,负过无数次伤,辛辛苦苦的奋斗了许久,才把手创

    的“神风帮”经营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帮派。

    神风帮的总坛设在金陵城里,下设十三处分舵,控制着江南一带的好几个省

    份。武林之中除了少林、武当、丐帮、快意堂和极乐宫等少数大门派,其他势力

    早已不能与之争锋。但是,他仍然不满足。

    上个月,振飞以帮主之尊,亲自北赴京城,挑掉了屡屡与他为敌的快意堂

    的一个分堂。刚刚摆平了这一头,他甚至等不及养好伤口,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总

    坛。因为有一个令他十分疑惑的迷团,必须立刻得到解决。

    他面临的当然不是一般的难题,不过他自信能很快处理好这起变故的。然後

    呢,就可以逍遥自在一段日子了。到时候一定要挤出时间,好好地陪一陪自己心

    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振飞笑得更加开心了。他最得意的一件事,既不是曾经单人独

    马冲出丐帮的莲花阵,也不是把神风帮领导的有声有色,而是──他是江湖中最

    会寻花问柳的老手!甚至连素以风流好色出名的“浪荡双绝”,也没有像他那麽

    多的红粉知己。

    此刻,他最亲密的那几个情人,都在干些什麽呢?是坐在窗前痴痴的等待爱

    侣返回,还是在期盼着他强有力的拥抱?是在为苦苦思念的哀愁而流泪?还是在

    为即将团聚的欣喜而娇笑┅┅

    振飞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个非常有福气的男人。权力、地位、财富、名

    望,这些让人人一辈子眼红争夺的东西,他在四十岁时已经全部拥有了!

    “老天爷,你对待我某人可真不错!明天,我去庙里多烧几柱香,让你也

    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吧!”振飞打定了主意後,就在微凉的夜风中沉沉睡着了。

    ************

    淡淡的月光铺洒在小河上,清澈透明的河水里浸泡着四条壮硕的汉子,正在

    舒适地清洗着满身的尘土臭汗。

    这四个人都是神风帮中新近崛起的厉害脚色,是首次跟着振飞返回金陵古

    城。想到明天就能和帮中位高权重的首脑们并列於总坛之上,他们的心里就像燃

    起了一把火,兴奋的连觉也睡不着了,半夜三更跑到上游来冲澡。

    冰冷的水泼洒在赤条条的雄躯上,刺激的一块块肌肉如小山丘般鼓起,那上

    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疤痕,有的深、有的浅,每一道疤都是打拼和奋斗的见证。

    “江湖,真不是个容易混的地方!”老吴抚摩着臂上长长的鞭印,有感而发

    的叹了一口气。

    旁边一个粗胳膊粗腿的小夥子笑了,意气风发的道∶“只要咱们跟着帮主

    好好的干,再难混的地方也能闯出个名堂来!老吴,你最近是怎麽了,老是说一

    些丧气的话?”

    “那是因为他已经老了。”一个四方脑袋从河里钻了出来,一本正经的道∶

    “老家伙总是比较容易灰心气沮的。你们难道没发现麽?老吴最近不但战斗力下

    降了,连打起炮来都不像从前那样得心应手啦!”

    几个人一起低声哄笑了起来。他们笑得虽然欢畅,却明显地带着一种说不出

    的苍凉和悲壮。作为江湖中人,他们的青春岁月和满腔热血,都将在这里完全的

    沸腾、消耗,直到化为灰烬。

    “这里要是有酒就好了!”粗胳膊的小夥子抹了抹嘴角,搀涎欲滴的说道∶

    “最好能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再加上金陵城的咸水鸭,配上四川的麻婆豆腐摆

    在我面前,那我就别无所求了┅┅”

    “仅仅这些就够了麽?”漂浮在他身边的马脸汉子打断了他的话,取笑道∶

    “你不想要几个漂亮风骚的女人吗?嘿嘿,你昨晚发春梦时的精彩举止,这麽快

    就不记得了?”

    小夥子的脸红了,大声道∶“当然想啦!可是连日来心急火燎的赶路,却叫

    我去哪里找女人?在这见鬼的小山村里,难道还会有什麽出色的尤物不成┅┅”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嘴巴张大得合不拢来,两只眼睛呆呆的凝视着岸边,

    显得又惊奇又兴奋,好像有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也全都怔住了。刚刚才说到女人,此刻竟真的有一

    个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一个很美很美的、非常出色的、绝对称的上是“尤

    物”的绝色丽人!

    四周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就连偶尔传来的蛙叫声都嘎然而止,只有风吹

    树叶的“沙沙”声,还隐隐约约的留存在天地之间。

    这个美女彷佛是从天边飘来尘世的,正足不停步的向小河边走来。一袭轻纱

    似云雾般缭绕在她窈窕的娇躯上,乌黑的长发就像缎子一样披散在肩头,而她举

    手投足之间蕴育的那种绝世风情,几乎让人怀疑是嫦娥回到了人间。

    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眼睁睁的看着她缓缓走到河边,缓缓踏进了微微荡

    漾的水面。淡淡的月光照耀在她俏丽的脸上,越发衬的她容色如玉,显得说不出

    的娇美动人。

    老吴咳杖了一声,结结巴巴的问∶“朋友,请问┅┅你┅┅你是谁?”

    美女停下了脚步,脸上绽出甜甜的笑容,俏皮的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漂亮的要命的女孩子。”

    她的声音又清脆、又悦耳,简直比黄莺的唱歌声还要好听。而当她笑起来的

    时候,眼波中更是带着种奇异的摄人魅力,几乎把人的三魂六魄都给勾了去。

    老吴的头开始有点晕晕乎乎了,神不守舍的道∶“但是┅┅”

    美女轻轻的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然後她突然一扭腰,那件薄薄的轻

    纱立刻从她身上滑下,跌进了清澈的河水中。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低呼。这个美女竟是完全赤裸的!曲线玲珑的娇

    躯上,饱满的双乳充满诱惑的抖动着。纤细的柳腰不堪一握,小腹白皙而平坦,

    修长的双腿并得又紧又拢,大腿根部随风飘飞的是┅┅

    四条汉子一起“咕”的咽了口唾沫,脑袋眩晕得更厉害了。他们玩过不少女

    人,却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完美、如此诱惑的肉体!四双眼睛贪婪而放肆地死死盯

    在美女身上,呼吸渐渐粗重、渐渐狂乱,就像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一样响彻了河

    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呀呀呀──”的几声怪叫,马脸、小夥子和方脑袋

    一起踩着水花冲了上去,六只大手风驰电掣般齐齐伸出,准确而粗鲁的抓住了美

    女的四肢,把她的娇躯举了起来,就像众星捧月一样托在半空中。

    美女吃吃的笑了,扭动着腰肢媚笑道∶“啊呦,你们把我抬起来做什麽?不

    要嘛!快把人家放下来┅┅”她一边娇嗔,一边踢腾着双腿,似乎在拼命反抗。

    可是她那充满荡意的迷乱表情,和欲拒还迎的轻微挣扎,让人人都看得出来,其

    实她并不是真的想逃脱魔掌。

    风更加大了,乌云被吹得散开,月色也彷佛亮了许多。皎洁的月光下,站着

    四条赤裸裸的大汉和一个赤裸裸的美女,原始的炽热欲望,正在他们的心底里燃

    烧!

    “啪、啪、啪┅┅”的踏水声又响了起来,老吴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靠

    近了美女。他色迷迷的盯着她成熟诱人的胴体,喃喃的道∶“好哇!实在是好身

    材!只可惜┅┅”

    美女撒娇似的甩了甩长发,不依道∶“什麽?只可惜什麽?”

    老吴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的心却不像身材那样好!”话音未落,他的

    人突然像只大鸟一样飞身高跃,倏地掠到了那美女的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

    度,一连点了她腰背上的三处穴道。

    美女吃了一惊,失声道∶“你疯了麽?这是什麽意思?”

    老吴冷哼道∶“妖女,你若以为我们会被美色迷惑的忘乎所以,那你就大错

    特错了!快说,你究竟是谁?深更半夜到此有何目的?”

    美女的脸色变了,勉强笑道∶“你┅┅你在说些什麽嘛?我┅┅我一点儿也

    不懂。”

    老吴狞笑道∶“好吧,老子们这就伺候伺候你,把你弄舒坦了,恐怕你就会

    懂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抓住美女四肢的三个人忽然一齐放开了手,她的身子立刻

    笔直的向下跌去,就在她光滑的背脊马上就要触到水面时,他们又飞快地抓住了

    她的玉臂美腿,用力地把她拉了回来,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

    美女似乎吓坏了,饱满的趐胸在急促的起伏,颤声说道∶“你们想┅┅想怎

    样?”

    “我们想这样!”三人齐声回答。然後,抓住她左足的小夥子猛地跳向了左

    边,抓住她右足的方脑袋却跳向右边,抓住她双手的马脸猛地把那对皓腕向後一

    拧┅┅“啊──”美女尖叫一声,上身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使她的乳峰看上去

    更加的高耸茁壮,嫣红的乳头气急败坏的颤动着。而她的一双修长美腿也被迫最

    大限度的分开,几乎变成了一条直线。

    老吴嘿嘿淫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双腿之间的隆起处,只见在雪白粉嫩的大

    腿根部,铺盖着一丛郁郁葱葱的芳草,暗红色的肉缝又细又长,被绷紧的肌肤拉

    扯得略略张开,若隐若现的逸出了桃源洞口的无限春光。

    “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麽?”他走上几步,几乎把鼻子碰到了她的胯下,

    目中似有一点火苗在窜动,嘴里却寒声道∶“在下实在不想辣手摧花,希望姑娘

    别逼我作个狠心之人!”

    美女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咬着下唇道∶“我┅┅我不过是个来河里洗澡的平

    凡村姑,你们┅┅你们是山大王?是想要┅┅想要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吗?”她

    边说边瑟瑟发抖,好像害怕得随时都会晕倒。

    马脸怒声喝斥道∶“贱人!到现在还敢装模作样!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你就不会知道厉害!”说完一努嘴,小夥子和方脑袋的另一只手一起伸了出来,

    一坐一右的捏住了她的两个乳房,捏得是那样用力,以至於十根粗糙的手指都深

    深地陷入了饱满的乳峰之间。

    以他们指掌上的力道,就算是坚硬的石头也能捏成粉末,一个女人的胸部能

    有多大的承受力?哪里能经得起这样一捏?

    “嗯┅┅嗯┅┅痛死我啦┅┅痛┅┅痛呀┅┅”她果然楚楚可怜的哀叫了起

    来,美丽的俏脸也变得苍白,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说不说?说不说?”几个人一边厉声逼问,一边肆意的掐揉那对丰盈的

    乳球。其实他们至少有一百种更好的刑讯方法,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体态风流的美

    女,谁都觉得,只有这种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很快的,美女白嫩的趐胸上已经印上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青指痕。奇怪的

    是,她脸上的痛苦表情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如痴如醉的狂热与销魂!

    “噢┅┅噢噢┅┅噢┅┅”她的吟声渐渐高亢、渐渐撩人,乌黑的长发在风

    中飞舞,两颗嫣红的乳头完全地凸了出来,在玉峰顶端上欢快的颤动。而股间的

    那条肉缝竟早已汁水淋漓,把周围的草丛都给打湿了。

    老吴兴奋得狂吼一声,蓦地将嘴凑上去,贪婪地吸吮着肉缝里的香甜露水。

    小夥子和方脑袋也不甘示弱,迅速俯下身子,各自叼住了一颗娇嫩的乳头,纵情

    地舔、弄、含、咬。一时间小河边糟杂一片,传来的尽是“啧啧啧”的咂嘴声。

    马脸有些急了,最重要的部位都被别人占去了,还能剩下什麽给他?在心里

    大骂了几句不够朋友後,他只能委屈的低下头,一口吻住了美女红红的双唇,强

    行地把舌头渡进了她的檀口之中。

    一直吻到气都喘不过来了,马脸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身。凝视着这千娇百媚的

    胴体,他只觉得一股热流翻江倒海般涌上头顶,竟一下子把鼻血给喷了出来!

    “他妈的,老子什麽时候变得如此不济的?”他正感到有些羞愧,谁知就在

    这时,他意外的发现三个同伴竟也个个鼻血长流!鲜红的鼻血沿着嘴角流下,一

    滴滴的掉落在河面上,血水突然变成了黑色!

    “不好!她身上有毒!”马脸惊怒交集,想不到这个美女竟将毒布在娇躯唇

    齿上,当他们贪婪地口舌并用时,剧毒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体内!

    他颤抖地移动着双手,想要捏断美女的脖子,可惜昔日的铁腕已连一分力气

    也使不出来,惊骇得想振喉高呼,可是发出的声响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了!

    美女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娇躯一扭一滑,毫不费力地便挣脱出了敌

    手的掌握,就像风中寒梅似的,稳稳的、冷冷的俏立在水中,静静的等待对方倒

    下。

    马脸的意识慢慢地模糊了,双膝也越来越软,终於,他的人像一堆烂泥一样

    瘫了下去!他最後一个念头是∶“她明明被点中了穴道,为什麽却没有受制?难

    道她是┅┅”

    秋风轻拂在水面上,紫黑色的污迹慢慢地化去了,於是小河边又恢复了原有

    的平静,只有时断时续的蛙叫蝉鸣声,依然在天地之间回荡。

    ************

    振飞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夜,也不知怎地,忽然间就从美梦中惊醒了。

    四周安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可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却悄悄的爬上了他

    的心头。

    他倏地翻身坐起,沉声喝道∶“来人!”

    帐篷的口子端然不动,好半天都没人进来。

    他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了。自从神风帮威震江湖後,他发布给手下的命令从

    来都只说一遍的。

    ──外面那四个奴才在搞什麽鬼?还想不想在帮里立足了?

    他强忍怒气,大踏步地迈出帐篷,厉声道∶“你们是聋了,还是死了┅┅”

    一句话没说完,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目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地上躺着五个人。其中四个已变成了焦黑的尸体,从轮廓上依稀可以看出,

    正是他那四名得力的手下!

    ──他们竟真的死了!是谁杀了他们?尸体发黑,是不是因为中了剧毒?

    振飞的心抽紧了,一双铁拳用力的握着。他虽然既惊且恼,但却没有失去

    冷静。多年搏杀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在危险时分还能保持冷静的人,才能在江湖

    上永远屹立!

    此刻,他的眼光厉的盯在第五个人身上。这是个俯卧於地的白衣女子,背

    心一耸一耸的略略起伏,看样子像是晕过去了,但显然还没有断气。

    振飞全神戒备,一步步走了过去,伸出左手去翻那女人的躯体,右手则已

    暗运上了九层功力,如果对方耍什麽花样,他一拳就能打爆她的头!

    谁知女人的身子被翻过来後,他一瞥见她那张极美的俏脸,就失声惊呼道∶

    “是你!你┅┅你怎麽到了这里?”

    美女的双眸紧闭,嘴唇无力的翕动了几下,却什麽音节也发不出来。振飞

    急忙将她抱在怀里,伸掌按到了胸口要穴上,准备把浑厚的内家真力输进她的体

    内。

    掌心刚触到了薄薄的衣衫,突然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般微微一痛。他也不在

    意,正要运气发功,蓦地里心头一凉,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传了上来,一直传到

    了他的灵魂最深处!

    他不能置信的低下头,就看见一截带着鲜血的刀尖,从自己结实的胸膛上骇

    然冒出!与此同时,美女的躯体已急速滚了出去,转瞬之间就滚到了三丈开外,

    然後才灵巧的跃了起来,用一双亮如星星的妙目,惋惜而又冷酷的凝视着他。

    “你┅┅你┅┅你为什麽┅┅”振飞跄跄踉踉的踏上两步,目龇欲裂的嘶

    声呐喊。他的胸膛在淌血,心也在淌血!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个美女会对他下这

    样的毒手!

    “你想知道我杀你的原因麽?”美女的表情冰冷,淡淡道∶“好,我就让你

    死个明白!”她压低了嗓音,缓缓说出了几句话。

    振飞面色大变,切齿道∶“原来你┅┅你是┅┅极乐宫的人!枉我一片诚

    心待你,你┅┅你却如此恶毒┅┅”

    美女冷笑道∶“我不但要拿走那笔巨大的财富,还要杀掉你最心爱的人。哼

    哼!你就在地狱里等着她吧┅┅”

    振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像一头受伤的豹子一样扑了上去。也许是

    回光返照的缘故,这一扑竟真的掠到了那美女的身前三尺处。他立刻屈臂扬掌,

    用尽全身力气将掌力拍出!

    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威势足以开碑裂石,可是当手掌碰到飘飞的胸

    襟上时,雄浑的力道已流逝得无影无踪了。美女一脸嘲笑的看着他,皓腕轻抬,

    握住了他背部的刀柄。

    “只要中了极乐神针,多强的英雄好汉都会变成一条虫!”她讽刺的说,纤

    手微一用力,就把刀子拔了出来。

    鲜血泉水般暴喷而出,月亮彷佛都被泄成了暗红色。

    振飞──这个雄霸江南的武林大豪,终於倒了下去,倒在了这块贫瘠的土

    地上,倒在了这条平凡的小河边。

    美女怔怔的凝视着他那死不瞑目的眉眼,凝视了许久许久,两粒晶莹的泪水

    从颊边滑落。泪水还未曾掉落到地面上,她的人就已鬼魅般消失了。

    第一回∶别叫我大侠

    正午的金陵城,骄阳当空。夫子庙旁的长街上挤满了行人,欢声笑语,喧哗

    非常,正是一天中最繁华热闹的时候。

    城里的老字号“迎宾酒楼”像往常一样,生意好得不得了。门前车水马龙,

    进出的顾客络绎不绝,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都愿意来这里享用一顿既

    经济又实惠的午餐。

    门口的夥计正在点头哈腰的招呼各路客人,忽然听到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长

    街的彼端传来,他好奇的转过头一望,就看见三匹高头健马,正撒开蹄子迅疾无

    伦的向前冲刺。

    路上的人群十分拥挤,可是这三匹马却没有撞到任何人,马上的乘客坐得又

    平又稳,彷佛在康庄大道上遛马般悠闲自如。转眼间,健马就已奔到了酒楼的门

    前,来势汹汹的似乎要冲到坐满人的大堂里去了。

    夥计吓得出了一头冷汗,转过身就想逃命。这时只听“吁──”的马嘶声响

    起,三匹马一齐扬鬃长鸣,竟然整齐划一的停住了。蹄子尚未完全立定,三条人

    影已从马鞍上纵起,空翻身,轻飘飘的落到了台阶上。

    “好功夫!”长街上有人在大声喝彩。那三人却并不理会,只是自行向大堂

    里走去。夥计惊魂未定的抹了抹汗,陪着笑脸迎了上去,作揖道∶“爷们好!请

    问爷们是来住店呢,还是来用饭的?”

    “先住店,再用饭!”为首一个神情倨傲的中年人冷冰冰的道∶“把贵店的

    天字第一号上房打扫好,桌椅床板要用热水烫过,被褥枕头要全部换新,房里记

    得摆上鲜花,我们小姐随後就到!”

    这三人俱是疾装劲服,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武功不弱,可听刚才的话语,他

    们竟是某一位小姐的手下随从,那麽这个小姐的身份一定不同凡响。掌柜的不敢

    怠慢,忙亲自走出柜台,小心的道∶“客官,小店的上房不少,北边的几间更为

    安静,是否┅┅”

    站在左边的一个身材瘦小的矮子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的道∶“我们小姐从

    来只住天字第一号房。你去准备就是了,罗哩罗嗦的做什麽?”

    “说的是,说的是┅┅”掌柜的汗也下来了,赔笑道∶“实不相瞒,天字第

    一号房已经住进人了。您看这┅┅”

    “那麽叫那个人搬走!”右边的壮汉从怀里摸出两锭黄金,“当”的抛在柜

    台上∶“一切损失由我们照付!”

    掌柜的却不伸手去拿黄金,苦笑道∶“客官,不是小的放肆,这个人┅┅你

    无论给他多少金子,他都不会走的!”

    中年人沉下了脸,阴冷的道∶“那你去告诉他,‘盖氏三雄’要征用他的屋

    子,看他走是不走?”

    盖氏三雄!大堂里许多人的眼光都注视过来,惊奇的盯在三人身上。这三雄

    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分别叫作盖天虎,盖天豹,盖天蟒,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小,

    是湖北省久负盛名的高手。可是三人何时成为他人的手下了?

    掌柜的叹了口气,道∶“那位客官曾经说过,就算是┅┅就算是七大门派的

    掌教一起前来,他也不会从房子里搬走的。”

    盖氏三雄勃然大怒,那壮汉盖天豹一把抓住了掌柜的衣领,凶霸霸的说道∶

    “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吃了熊心狮子胆,竟说的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快说!天

    字第一号房在哪里?”

    掌柜的人几乎被拎了起来,吓得哇哇大叫道∶“好汉饶命!在┅┅在四楼右

    首的第二间!”

    老大盖天虎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楼梯。盖天豹放手扔下掌柜,和盖天蟒一

    起跟了上去。他们的样子又凶又恶,一脸找麻烦的神气,看来那个口出狂言的家

    伙很快就要倒楣了。

    掌柜跌坐在地上,揉了揉胸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对着他们的背影

    喊道∶“你们千万不能走进那间房,谁要在这个时间进去,谁就会┅┅会┅┅”

    他嗫嚅了半天,最终没把後半句话说出来。

    ************

    酒楼的角落里坐着两个衣着光鲜的食客。年长的是个满脸肃容的老者,眉目

    之间颇有正气;年轻的却是个俊美秀气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乌溜溜

    的眼珠极为灵动,正好奇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师父,住在天字第一号房里面的人究竟是谁?”他咬着筷头,悄声问道∶

    “在这个时间进去,又会怎麽样?他为什麽从不出来见人?”

    老者沉思着道∶“我们初来乍到,对一切都不大熟悉。不过,从掌柜转述的

    话语来看,这人说话的口气如此狂妄,倒极像江湖上的一个人!”

    “是谁?”少年疑惑的问。

    老者默然,许久之後,才缓缓道∶“我猜的未必正确┅┅其实他无论是谁,

    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少年“哼”了一声,不服气的道∶“谁说没关系的?师父,您怎知这人不是

    冲着您手中的‘机密’来的?还是小心点好!”

    老者急忙“嘘”了一声,压着嗓音道∶“琳儿!为师的教过你多少次了?出

    门在外要慎言再慎言!若是被人听到了你刚才的话,那可就┅┅”

    “知道啦!您老人家可真会罗嗦!”琳儿吐了吐舌头,嘴唇撅得能挂得下油

    瓶。这个举动充满了天真和娇媚的神态,莫非他不是个少年,而是个少女?

    老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夹起一块肥腻的鸭肉,塞进了自己的口中,把所

    有的话也都塞进了肚子里。

    ************

    上了四楼之後,盖氏三雄沿着走廊大步而行,有意把脚步声踩得“啪啪”作

    响,整个楼层似乎都在他们的脚底下颤动,声势相当惊人。等到三人站在天字第

    一号房门前时,附近的房间已纷纷探出了大小各异的脑袋,讶然而胆怯的观察着

    这几个不速之客,但被盖天豹虎目一瞪,就全都忙不迭的缩了回去。

    可是他们面前的这间房,却仍然什麽动静也没有。盖天蟒暴躁的拍了拍门,

    大声叫道∶“里面的小子听着,你马上给本大爷滚出来,不然就让你吃不了兜着

    走!”

    良久以後,屋子里才有个男人懒洋洋的应道∶“外面的小子听着,你马上给

    本大爷滚出去,不然就让你们永远都在地上爬!”他的嗓音浑厚、低沉而富有磁

    性,这句话虽然不大客气,可是从他嘴里说来却显得轻松自然,好像是极为平常

    的一件事。

    盖天虎怒气勃发,冷笑道∶“嘿嘿,这位朋友好大的口气!好,就看看到底

    是谁在地上爬?”不等他把话说完,盖天豹已经一脚踢飞了结实的红木门,碎屑

    纷飞之中,盖氏三雄一起抢了进去。

    大敌当前还能如此悠闲的人,必定身负不凡技艺。所以他们尽管生气,却丝

    毫没有轻敌,在跃进屋子的时候,三人已经全神戒备,落点之间更是方位有序,

    摆出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完美阵形,随时准备迎接对方的厉一击。

    谁知直到立稳了脚跟後,依旧是什麽事也没发生。三人心中暗暗纳罕,再定

    睛一看,不由自主的呆住了。

    只见这间豪华的天字第一号上房,里面竟然空空荡荡的什麽家俱也没有,只

    有一张巨大的软床,如横空出世般摆在屋子正中。床上有一团高高隆起的被子,

    正松散地包裹住了两个人的下半身──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下半身!

    而他们露在被褥外面的上半身,则是完全赤裸的。男子的肩背结实健美,古

    铜色的皮肤油光发亮。女子的趐胸白皙丰满,高耸的乳峰挤压在他的胸膛上。两

    个一丝不挂的身体亲密无间地搂在一起,正跨坐在软床上有节奏地上下耸动。

    看到有人闯进来了,这两人竟一点也不在意,彷佛行若无事般自干自活。甚

    至,男子的动作更为狂野,女子的表情更为迷乱,像是深深的沉醉在这一场翻云

    覆雨中。

    “嗯┅┅嗯嗯┅┅再用力点┅┅啊啊┅┅好┅┅好┅┅嗯嗯┅┅好舒服┅┅

    啊┅┅”女子的俏脸涨得通红,几丝发梢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闯入者的灼

    灼目光,不但没能使她出现半点惊慌羞赧的神情,反而使她呻吟得越发动情,片

    刻後她乾脆主动送上香吻,炽热而投入的把男子的嘴紧紧地堵住了。

    盖氏三雄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半晌,盖天虎总算才回

    过神来,拱手道∶“劳驾!在下打扰了两位的清修,实在不好意思!只是事在紧

    迫,可否请两位另换个地方,把这间屋子让给在下?”他说话的语气变得温和多

    了,只因他已认定这二人都是神经错乱的疯子。

    ──除了疯子,还有谁能如此坦然、如此放肆的在人前交合?

    男子终於从口舌痴缠中抬起头,看着盖氏三雄笑了。这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

    轻人,浓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一张脸线条分明,顾盼之间显的神采飞扬。他

    并不算非常英俊,可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逼人魅力。

    “假如你们一定要住这间房子,那我就让给你们好了!”他的声音居然还很

    平稳,微笑着道∶“可是,你们起码也得等我把事情做完吧!这种事做到一半的

    时候,恐怕谁都不愿意停下的!”

    盖天豹瞪着他,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喝道∶“你最好快点,我们可不耐烦多

    等!”

    男子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被子覆盖下的动作幅度更加大了。接着他伸臂抱

    住女子的娇躯,把她的人放在自己的腰上,一双大手柔情而热烈的在她全身上下

    游走,先是在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抚摩,然後又迁移到了起伏跳跃的乳峰上。

    “宝贝,你开心麽?”他调皮的用手指拨拉着乳尖,故意捉狭的问道。女子

    急速的喘着气,浑身上下香汗淋漓,俏脸上尽是无边春意!再看那两颗鲜红的蓓

    蕾,早已不堪情挑,傲然的在峰顶鼓鼓凸起,令人欲尝之而後快。

    “我┅┅我真是┅┅太┅┅太开心了┅┅哦哦哦┅┅小心肝┅┅”女子纵情

    的呻吟起来,娇音浪语中蕴藏着发自内心的欢愉和兴奋。丰满的胴体在放肆地摇

    摆,纤细的腰肢在忘我地扭动,彷佛世间万物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眼前这个与她

    腿股交叠的男子,正带着她冲上快乐的颠峰┅┅

    盖氏三雄看着这场活色生香的肉搏战,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时间在一点一

    滴的流逝,转眼就过了半个时辰,三人的脚都站得有些酸了,这对男女兀自干得

    热火朝天、不亦乐乎,连一点云收雨散的意思都没有。

    盖天虎的面色越来越沉,强抑着怒气道∶“两位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男子喘息道∶“快了┅┅快了┅┅很快了┅┅”

    盖天豹焦躁的在屋里踱来踱去,转了三、四个圈子以後,终於忍不住问道∶

    “快了是什麽意思?是一盏茶还是一袋烟的工夫?”

    男子摇头道∶“都不对!是一盏茶、一袋烟、一顿饭、一柱香,还有一场法

    事,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就差不多了。”

    盖天虎的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厉声道∶“原来尊架是消遣我们来着!”

    男子淡淡的道∶“是又怎样?”

    “老子要插烂你的天灵盖!”盖天蟒暴跳如雷,矮小的躯体一下子就飞掠到

    了床边,一双盘根错节的怪爪猛地向下插落,眨眼间就已到了离那男子头顶三尺

    处!

    只听“哧──”的一响,他的十根利指果然插烂了一样东西。可惜这东西并

    不是那男子的天灵盖,而是一件淡黄色的肚兜!

    有风吹来,肚兜悬挂在指上晃动,一阵讥嘲的哄笑声从身侧传来。盖天蟒不

    禁面红耳赤,怒火万丈的转头一看,发现那对男女早已连人带被移到了床的另一

    头,表情依然是那样沉醉,那样销魂,甚至连结合的姿势动作都没有半分改变。

    “我到现在才知道,堂堂的盖氏三雄,原来也会抢女孩子的贴身亵衣的!”

    女子斜眼瞟着盖天蟒,吃吃娇笑道∶“喂,你喜欢就拿去好了,为什麽把它给撕

    烂了?我要你赔!啊呦┅┅”

    她的脸庞突然泛起了一阵潮红,朱唇微微颤动,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只是

    不停的把头向後仰,似乎在拼命地推拒着什麽。可是她的丰腴圆润的双臂,却死

    死的勾住了男子的颈脖,把他的脑袋用力的按向那对鼓胀的肉球,按得他差一点

    儿背过气去。

    ──当一个男人的脸埋进女子的乳沟里时,他的眼睛还会注意到其他的东西

    吗?

    盖天虎悄悄使了个眼色,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盖天豹倏地飞身纵起,强壮魁梧

    的躯体像是一座大山,威猛迅捷地向软床撞去。与此同时,床边的盖天蟒也再次

    向对手发动攻击,厉的指风像是一支支利箭,弹指间就到了那男子的咽喉前。

    这两招使得力道十足,配合精妙。可是对方的武功之高,竟远远超出想像,

    他只不过伸出了右手轻轻一带,两兄弟的招数就不由自主的转了方向,还险些把

    自己人给打伤了。

    盖氏三雄又惊又怒,急忙一起扑了上去,各自施展出生平绝学大打出手。那

    男子却只是随手遮拦挡驾,不管多麽威猛的招数,到了他面前彷佛都变成了小孩

    子的把戏!

    就在他们几乎丧失了信心的时候,男子密不透风的守御突然出现了破绽!他

    的虎腰猛然间加快了抽动的节奏,两只手倏地回到了女子的胸膛上,紧紧地握住

    了那两团丰满滑腻的乳房,似乎再也顾不上周围发生的一切了!

    三人一怔,不约而同地发招袭向男子的要害。这已经是他们取胜的惟一机会

    了,所以下手再也没有留情┅┅

    “啊──噢┅┅”几个人齐声大叫!

    盖氏三雄只感一股极大的力道震来,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飞了出去。就在同一

    瞬间,使力过大的男子身躯一侧,原本已经插入到位的肉棒不可逆转的更加深入

    了女子体内,勇猛地碰撞到了娇嫩的花心。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使他一下子就攀

    上了绝顶,火热粗大的阳物开始急剧地跳动┅┅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盖天虎狼狈地爬起身,目中隐隐流露出恐惧,

    嘶声道∶“你这双手简直是地狱里的妖魔,无论是谁碰上了都要倒大楣的!难道

    ┅┅难道你就是号称‘逐花浪子’的┅┅”

    “不错,我姓任!”男子渐渐从狂乱中平息了下来,不知怎地,他的表情忽

    然变得十分懊恼,沮丧的说∶“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倒楣鬼──任中杰!”

    ************

    一顶特大号的花轿出现在长街的青石路上,抬轿的四条大汉精赤着上身,个

    个目光炯炯,脚步轻捷而迅速。这顶轿子移动得竟比普通的马还要快。

    街道两旁的行人个个张大了嘴,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奇景。武功高强的江湖豪

    客他们已见过不少,可是如此剽悍勇猛的轿夫,他们倒真的从没碰到过。

    ──这样的四个人,必定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脚色,怎麽肯心甘情愿的作别人

    的奴仆的?这轿子里坐的又是什麽人,竟能有如此大的权力和威风?

    长街的尽头就是迎宾酒楼,飞掠的轿子总算在台阶前停了下来。左前方的一

    个大汉俯下身子,对着轿门恭顺的道∶“小姐,目的地已经到了!请您落轿!”

    低垂的轿帘依然纹风不动,良久,一个柔美却娇慵的声音传了出来,轻轻的

    道∶“抬进去!”

    “是!”四条大汉齐声答应,伸臂抬起了轿子,大步向大堂里走来。

    站在门口的夥计急忙闪在一边,心想店门虽然不窄,但也还及不上这顶轿子

    的宽度,不知它怎样才能抬的进去?难道它会自动缩小麽?

    他的念头还未转完,只听“哗啦啦──”一连串声响,轿子没有缩小,店门

    却成倍的扩大了!

    ──不是“自动”扩大的,而是被掌力硬生生地劈大的!

    在进过门槛的时候,前面的两个大汉各自挥掌向外一震,这间百年老店的门

    框,就被乾净利落的割下了两大块。划口处平滑齐整,就算是用刀来切,都未必

    能如此顺当!

    “你们这是干什麽?”掌柜的捶胸顿足的叫了起来,哀号道∶“完了,我的

    店门都让人给砸了!呜呜┅┅这┅┅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别看

    他一把年纪了,哭叫起来就跟小孩一样手舞足蹈,让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时一只纤纤玉手拨开了轿帘,轻轻一扬,只见一道金光从众人头上掠过,

    “当”的撞上了对面的石墙,馀势不绝,竟牢牢的定在了墙面上!

    掌柜奔过去一看,双眼立刻发了直。飞出来的,原来是一片又轻又薄的金叶

    子!

    几个配刀挂剑的江湖客的双眼也发了直。他们当然知道,金叶子不是暗器,

    边缘部份并不锋利,轿中之人竟能将它掷进石墙里,这份功力委实惊人!

    “这是付给你的赔偿金。”抬轿的大汉拔下金叶子放到了柜台上,大声道∶

    “掌柜的,这些足够了麽?”

    “够了,够了┅┅”掌柜满脸喜色,一迭连声的道∶“不但够,简直是太多

    了!”

    大汉道∶“那还不快引我们去天字第一号房?小姐要休息了!”

    掌柜脸上的喜色一下子不见了,结巴道∶“但是┅┅但是┅┅”

    大汉握紧了拳头,厉声道∶“但是什麽?快说!”

    “你不要再逼他了!”轿中人慵懒柔和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叹息道∶“这

    一次,无论是谁想要进天字第一号房,恐怕都没有那麽容易了!”

    ************

    ──任中杰!

    这三个字彷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下子就把盖氏三雄给镇住了!他们的双

    拳紧紧的握着,指节都捏得发了白,却偏偏不敢打出去。

    半晌,盖天虎勉强笑了笑,抱拳道∶“我们兄弟有眼不识高人,不晓得是任

    大侠在此┅┅”

    “拜托!”任中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要呕吐的神色,道∶“我可

    绝对不是什麽‘大侠’!你爱怎麽称呼我都可以,就算是当面叫我龟儿子都无所

    谓,就是别叫我‘大侠’┅┅”

    他顿了顿,略带嘲讽的道∶“这世上只有行侠仗义、急人所难的大侠,没有

    像我这样好吃懒作、无所事事的大侠!只有谦恭有礼、义气当先的大侠,没有像

    我这样脾气古怪、蛮不讲理的大侠!只有不近女色、洁身自爱的大侠,没有像我

    这样好色如命、风流成性的大侠┅┅”

    “所以┅┅”他挥了挥手,玩世不恭的道∶“请记住,别叫我大侠!”

    盖氏三雄面面相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亲眼看见,他们真的无法想

    像,江湖上竟还有如此“不识抬举”的人!

    任中杰不再理会他们了,转过身子,看着怀里的女子叹息道∶“我输了。”

    女子媚眼如丝地瞟着他,笑得花枝乱颤∶“我早就说过了,你是绝不可能赢

    的!嘻嘻,天下间,哪有男人能连捅一万下?就算真是铁打的金刚,也支撑不了

    那麽久的!”

    任中杰不服气的道∶“可我已经坚持了九千三百多下了,要不是这几位朋友

    打搅,最後的胜利一定是属於我的。”

    女子咯咯娇笑道∶“那你只好怪这几位大爷不识趣了,非要在这个时间进来

    骚扰。哎呀!连我都为你可惜┅┅”说完伸出春葱似的食指,在任中杰的脸上刮

    了一刮。

    她肆无忌惮的和人打情骂俏,简直像没有看见盖氏三雄。盖天豹气得面色煞

    白,跳着脚吼道∶“两位既然已经完事了,就请早早离去。要是耽误了我家小姐

    的休息,谅你们也担当不起!”

    任中杰“哦”了一声,颇感兴趣的问道∶“你家小姐是谁?”

    盖天蟒的眼珠转了转,口沫横飞的道∶“说起我家小姐,在江湖之中真是大

    大有名。她不但年轻貌美,身世显赫,连武功都高得不得了!要是单打独斗,任

    公子恐怕也未必能胜的过她!”

    任中杰搔了搔後脑勺,沉吟道∶“这样的女孩子,江湖中好像没有几个呀!

    是峨眉的‘玉女剑仙’柳如枫麽?还是唐门的後起之秀唐小柔?或者是南宫世家

    的三姑娘?”

    “都不是!”盖天蟒摇了摇头,神秘的道∶“任公子若想结识她,何不先将

    屋子让出?只要我家小姐心里一高兴,还有什麽话不好商量?”

    任中杰微微一笑,还来不及说话。身边那女子忽地板起了脸,大声道∶“他

    既不会将屋子让出,也不想结识什麽见鬼的小姐!你们这三只‘该死狗熊’,赶

    快给我滚,滚!”

    盖氏三雄勃然变色,似乎想冲上来动手,但看了任中杰一眼後,终於还是强

    行忍住。盖天虎咬着牙道∶“若是我们不肯滚呢?”

    “那就只好让姑奶奶我亲自送客了!”女子冷笑一声,突然像蛇一样从被子

    里钻了出来,成熟丰满的娇躯立刻完全的暴露在众人眼前。不等盖氏三雄看个清

    楚,她已从地上捡起了外衣,三下两下就披在了身上。

    “再不滚,就死!”她脸上的媚态和春意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

    的杀机。只听“噌、噌”两声响,她的双手上已经多了两柄剑!左剑只有两尺,

    右剑却长达三尺七寸,剑锋上发出了闪闪亮光。

    “鸳鸯剑!”盖天虎再次失声惊呼,讶然道∶“你┅┅你难道是卫夫人?这

    ┅┅这怎麽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女子坦然道∶“是的。我就是‘仁义大侠’卫天鹰的

    妻子,‘鸳鸯剑’黎燕!”

    盖天虎目中露出怀疑之色,口吃的问道∶“你若真的是┅┅是仁义大侠的妻

    子,又怎麽会┅┅会做出┅┅做出┅┅”

    黎燕淡淡的说道∶“大侠的妻子也是人,偶尔也会偷偷汉子的!这又何足为

    奇?”说到这里她喟然一叹,惋惜的道∶“本来我只是想把你们赶走而已。可是

    现在麽,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了我和任公子的秘密,我只好勉为其

    难,杀了你们灭口啦!”

    盖天豹大怒道∶“凭你这样一个骚娘们也杀得了我?呸!看老子先打断你的

    手脚,再捏爆你的奶子,把你倒挂在城头上示众三天三夜!”说完,他“唰”的

    从靴底拔出一支精光四射的吴月钩,揉身向前扑到。

    黎燕的身子灵巧的一闪,双剑连绵而上,十馀招间就将对手逼得险象环生。

    她的双剑一短一长,一重一轻,本来极难配合得当,可是这对杀人的利器在她手

    里,竟像是比别人吃饭拿筷还要得心应手。盖天豹很快就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招

    架之功了。

    观战的盖氏二雄见势不妙,连忙抢进战圈相助,以三打一才算扳回了劣势。

    斗到酣处,黎燕柳腰一折,左足金鸡独立,右腿向前飞踢,整个上半身借势向後

    仰倒,饱满的乳峰倏地从尚未掩好的胸襟前蹦出!

    “真他娘的大呀!”盖天豹的双眼不由得多停留了一瞬,刚刚才转过这个念

    头,一支冰冷的剑尖就已递到了他的咽喉上。

    ──高手相争,胜负原来就只在一念之间。分心的结果往往就是死!

    死亡,原来离人是那麽接近,盖天豹一下子就体会到了临死的恐惧!他的两

    个哥哥正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救得了他?

    剑尖已经刺进了喉头的肌肤┅┅

    就在这时,“当当”两声响,有两样东西几乎同时撞在黎燕的剑上,把这全

    力刺出的一剑挡了开去,她的脸立刻气红了。

    从床那边飞来的不过是一颗平平凡凡的纽扣──她当然知道那是谁的纽扣!

    从窗外飞来的赫然是一支发钗!

    一支造型精巧、古色古香的发钗!

    **********************************************************************

    感谢各位对上一次贴文的支持,小弟一定会尽力把这个故事完成。我看到有

    很多朋友提到《追艳记》,希望小弟写续集。这样的要求小弟可以理解,但我担

    心自己弄出“狗尾续貂”的不幸场面!何况,就算是真的动笔,起码也得等这篇

    小说结束吧!

    有人说文章“怪怪的”,不如以前好。我想,也许吧!因为我从未尝试过写

    武侠,不知道怎样才能准确的运用语言。一部武侠小说的文字风格,和一篇现代

    小说的风格是截然不同的,对於我来说,现在还处於摸索的阶段,希望大家能多

    多宽容。

    其实,在《追艳记》最初发表时,支持率也是相当低的,我记得一直到连载

    过半时,才开始逐渐得到大家的认可。看来,小弟并不善於先声夺人,无法在故

    事的一开头就牢牢的吸引住读者。在这篇小说里也是一样,眼下还处於情节的铺

    垫阶段,许多人物、许多线索都还没有展开,只好请大家慢慢的看下去了。

    我的E-MAIL∶[email protected]

    秦守

    第二回∶拼酒、斗剑、比“本钱”

    黎燕长剑一挥,娇喝道∶“是哪个小贼躲在外面?有本事的就进来,姑奶奶

    等着和你大战三百招!”

    窗外寂然,什麽动静也没有。黎燕跺了跺脚,飞身掠到了窗边,探头向外望

    去,入目尽是刺眼的日光和高矮不平的屋脊,哪里见得着半个人影?

    “小贼,溜得倒快!”她恨恨的骂了一句,转身正想说些什麽,却忽然怔住

    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那三个垂头丧气的“狗熊”,原本端坐在床上观战的任中杰

    竟然不见了!他脱下後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也都不见了!

    ──这混蛋,他是什麽时候偷偷穿好衣服的?又是什麽时候跑出去的?怎麽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黎燕恼怒得趐胸起伏,两只乳房气鼓鼓的抖动着。她把短剑交到右手,足尖

    轻轻一点,跌在地上的发钗就跳了起来,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了她的左手上。

    “好一件名贵的饰物呀!”她掂了掂钗子,冷笑着对盖氏三雄道∶“你们家

    小姐真是出手卓阔,打出来的暗器都这样不同凡响!”

    盖天虎面色惨白,却挺起胸膛道∶“我们小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岂是你这

    种背夫偷情的女人可以比拟的?咱三兄弟学艺不精,你要杀人灭口,就尽管放马

    过来好了!”说完,盖氏三雄一起摆好了应敌的架子,奋然不屈的瞪视着她,目

    光中带着悍不畏死的勇武。

    黎燕柳眉一竖,俏脸生寒的道∶“你们真的想死?”

    “对!老子正是活得不耐烦了!”盖天豹把心一横,大声骂道∶“你杀了我

    好了!老子就算离开阳世不会放过你,嘿嘿,变了鬼也要剥光你的衣服,捏爆你

    的奶子┅┅”边说边狠狠的盯住她高耸半露的双峰,心想临死之前怎麽也要过足

    眼福。

    谁知黎燕反而笑了,笑容中带着满不在乎的轻蔑。她慢慢地收回双剑,整理

    好了散乱的秀发和衣衫,施施然的朝外面走去。

    盖天虎一呆,奇道∶“你┅┅你不打了麽?”

    “任公子刚才既然救你,就是准备放你走了!还有什麽好打的?请各位好自

    为之!”黎燕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在走廊上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盖氏三雄呆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盖天豹伸手按住脖子上淌着鲜血

    的创口,迷惘的道∶“这女人真怪,怎麽忽然又改变主意了?难道她是被┅┅被

    咱们小姐吓走的?”

    盖天虎摇头道∶“那支发钗绝不是咱们小姐发出的,莫忘记小姐从不戴任何

    饰物!”他顿了顿,沉吟道∶“恐怕是因为任公子不想杀我们,所以黎燕才会手

    下留情的┅┅”

    盖天蟒同意道∶“不错,看来她对那风流浪子已经十分倾心,好好的大侠夫

    人,竟会在闹市酒楼之中鬼混,简直不成体统!”

    盖天虎沉声说道∶“不管怎样,这两人总算没有赶尽杀绝,我们欠了人家的

    情!所以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如有泄露者,有如此床!”话音未落,伸

    掌重重的往床上一拍,“啪”的一声,厚厚的床板断成了两截!

    ************

    任中杰正在系最後一颗纽扣时,黎燕的长剑正好递到了对手的喉头。他来不

    及多想,顺手扯下扣子弹了出去,就在剑刃被击中、发钗射进窗的同一瞬间,他

    的人已像离弦的箭一样掠到了房外!

    ──他虽然也曾做过残忍的事,却一直不喜欢死亡和血腥!他只希望世界上

    永远没有人想要去杀人,也永远没有人逼他去杀人!

    ──实在被逼不过了,有时他宁可选择逃走。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可是这一次,他倒不是因为害怕黎燕逼他才走的。之所以纵身跃出,是因为

    他早就发现窗外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窥视。

    骄阳当空,任中杰站在迎宾酒楼的顶端,举目四下一望,就瞥见西北角十馀

    丈远处有个黑点大的身影,正在一栋栋楼层之间急掠。

    他微微一笑,展开轻功追了上去,起伏不平的屋顶从他脚下闪过,厚薄不一

    的白云从他头上飘过,风在耳边呼呼的吹,他的一头黑发在风中飞舞,就像他的

    人一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和随意。

    黑影渐渐放大了,两个人的距离在一尺一尺的缩短。再过片刻,任中杰已能

    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人的身形。从背部的曲线上看,这是个正当妙龄的少女。淡青

    色的紧身衣裹住了纤细的腰肢,如云的秀发高高挽起,发鬓上别着一朵华贵的珠

    花。

    “姑娘留步,请听在下说一句话。”他尽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蔼可亲

    些,脚下用力一蹬,已窜到了那少女的身後三尺内。

    他虽然叫对方留步,可并没有指望她会乖乖停下,所以身法掠的更加快了。

    谁知那少女竟真的说停就停,忽然之间就顿住了娇躯,像是中了定身法般立在滑

    不溜秋的屋瓦上。

    任中杰吃了一惊,眼看自己就要卤莽地将这少女撞倒,连忙强行收速,硬生

    生的将真力撤回。

    就在他旧力已逝、新力未生的一刹那,那少女突然拧身甩腕,三点寒星倏地

    从掌中弹出,急打他的胸腹要穴!

    这一下出其不意,任中杰好似躲闪不及,以手抚胸,“啊──”的惨叫了一

    声,一个倒栽葱从楼层上摔下去,跌落在一个窄小的平台上,连动都不会动了。

    少女怔住了,自言自语道∶“怎麽如此不经打?不是说他是全天下双手最迅

    速、最灵巧、最有劲的人吗?哼,我看根本是浪得虚名!”

    她顿了顿足,飞身掠到了平台上,低头查看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纤小的身

    子刚刚落地,她忽然看见这男人的双目是睁开的,正冲着她愉快地眨眼呢!

    “中计!”她心慌意乱的跳了起来,想要重新跃到屋顶上去。可惜她才离地

    半尺时,一只大手已握住了她的左足。

    “放开我!”少女娇声惊呼,右足向下斜踢,居然点向对方的肘部穴道,同

    时又有三点寒星从袖中射出。即使在忙乱之中,她的招数仍然有章有法、颇具威

    力。

    但是对手的武功,显然远在她之上,那只大手只不过轻轻一挥,已把她的右

    足一起抓住,再拉着她的人从从容容的躲开了暗器。然後一张笑嘻嘻的脸就出现

    在她的面前。

    “你┅┅你到底放不放手?”少女的脸红了,她已经感觉到,那只手不大老

    实,尤其是该死的大麽指,正抵在自己左足足心上瘙痒,搔得她差一点就叫了出

    来。

    “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马上就恭送姑娘离去!”任中杰微笑着打量着

    她。这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清秀的瓜子脸红扑

    扑的,粉嫩的双颊上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眉目之间隐含羞意,两片薄唇紧紧地抿

    着,这使她越发显得娇小可爱。

    此刻,她的整个身子就好似竹枝一样被“举”在半空,上也上不去,下也下

    不来。如果说刚才的她像是一只飞翔的小鸟,那麽现在这只小鸟已经落入了猎人

    的掌握。

    听了任中杰的话,这少女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不服气的神色,咬着嘴唇道∶

    “如果我不肯回答呢?”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那我只好一直等下去了,等到姑娘回心转意为止!”

    少女的眼珠转了转,满不在乎的道∶“要是你的手不怕累,那就耐心的等着

    吧,反正我不急着回家。”

    任中杰微笑道∶“哦?你真的不着急麽?”他的笑容在阳光下看来,显得又

    亲切又温柔,可是那双发亮的眼睛中,却好像有诡秘的光芒在闪动。

    少女正感到有点儿不安,突然之间,她只觉得双足一凉,一对小靴子竟被迅

    速的脱掉了,纤小白皙的脚掌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

    这双赤足又落入了任中杰的大手里。

    “你不急,我也不急呀!”他笑得十分开心,低下头仔细地欣赏这少女的美

    足,一边欣赏,一还边啧啧称赞道∶“皮滑肉嫩,造型精巧。不错,真不错,哈

    哈┅┅”在这轻薄得意的笑声中,他的指尖骚动得更加厉害了。

    “你这坏蛋!你┅┅你想干什麽?”少女惊慌地扭动着娇躯,十根春葱般的

    足趾蜷曲成一团,可是这点儿微弱的挣扎,又怎能阻挡对方意图不轨的手指呢?

    很快地,她的足部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恣意地、放肆地侵占了。

    “好,好!我说啦!快┅┅快停手!”她忍不住喊了出来∶“你要问什麽问

    题,我说就是了。这样你可满意了吗?”

    任中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乖女孩┅┅我问你,刚才你为什麽藏在我的

    房外?是谁叫你来窥视我的?”嘴里问话,手上可也没闲着,食中二指轻轻的点

    到了她的足心“涌泉穴”上。

    少女浑身一震,觉得脚心上有一股细细的热气漾开,然後沿着小腿、大腿上

    的筋脉一路传了上来,下肢立刻变得又趐又麻,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发颤。可不

    知道为什麽,她又隐隐觉得这种感觉暖洋洋的很是受用。

    “是┅┅是鬼脸书生叫我去的。”她忽然发现自己已开始喘息,整只足掌似

    乎都要被那股热气融化了,最要命的是,她的内心深处竟似十分渴望、十分留恋

    他的抚摸和骚扰,恨不得那可恶的手指,能永远不停地在自己的足心上划动。

    就在这少女有些春心荡漾时,任中杰却偏偏停住了手,沉吟着道∶“鬼脸书

    生?那是谁呀?江湖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他长得什麽样子?”

    少女翘起足尖,大胆地拨弄着任中杰的手背,眨着眼睛说∶“既然叫鬼脸书

    生,当然长着一张跟鬼一样难看的脸啦!这还用的着问吗?真是苯到家了!”

    “那麽,他为什麽要你来窥视我?其目的何在?”任中杰装作没看见她的渴

    求,平静的问∶“你又是他的什麽人?芳名怎麽称呼?”

    “我?你就叫我侍芸好了!”少女巧笑嫣然,甜甜的说∶“他的目的我也不

    清楚。因为他只不过要我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每天向他汇报一次。其他的都没

    对我说。”

    任中杰思忖了片刻,沉声道∶“他在哪里?”

    侍芸脸上的春情不见了,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不,绝不能!”

    任中杰的手又开始动了,他慢慢地卷高侍芸的裤管,一截晶莹如玉的小腿露

    了出来。当他轻柔熟练的施展出挑弄的指法时,这青春少女的全身都沉沦在忘情

    的舒适里了。

    “我┅┅我不说┅┅不说┅┅”侍芸的娇躯软绵绵的倒了下来,瘫在了他的

    怀抱里,嘴里喃喃道∶“如果说了出来,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任中杰叹了口气,忽然将靴子套回了侍芸的足上,然後松手放开了她。

    侍芸的脚总算踏上了实地,可她的心却像是飘飞到了云雾中,空空荡荡的找

    不到落点。她呆了呆,戒备的问∶“你又准备怎样?”

    任中杰淡淡道∶“你已经回答完了所有的问题,我除了放你走还能怎样?”

    “你真的肯放我走?”侍芸瞪大了眼睛,惊奇的问∶“你不想知道鬼脸书生

    的下落吗?”

    任中杰哈哈一笑,道∶“一个长着鬼脸的家伙,我才没兴趣找他呢!还是等

    他来找我吧┅┅”话犹未了,他的人已跃到对面的屋顶上,看样子准备离去了。

    谁知侍芸竟娇躯晃动,闪身挡住了他的路,娇呼道∶“等一下!”

    任中杰顿住了身形,微笑道∶“怎麽,还没有被摸够麽?”

    侍芸的小脸羞红了,跺着脚道∶“从现在开始,你无论去哪里,都必须把我

    给带上。”

    任中杰奇道∶“为什麽?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到处带着你岂非大大的不方

    便?”

    侍芸的眼波有些朦胧了,低声道∶“只要你肯带着我,就算做你的┅┅你的

    ┅┅我也心甘情愿┅┅”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俏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浓,尖挺的胸脯裹在紧绷绷的衣

    衫里,线条和轮廓都显得那样柔和、那样娇美。任中杰的目光不由得瞄了上去,

    停留了好一阵後才依依不舍的移了开去,长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这句话还未说完,他的面色突然一变,整个人像猎鹰一样腾空飞起,几道寒

    光“唰”的从他脚底下穿过。几乎就在同时,又有六点寒星从斜刺里射了出来,

    直打侍芸的头脸胸腹!但她却似吓得呆了,竟傻傻的怔在原地不动。

    任中杰不及多想,右手一挥,也有三点寒星从他掌中弹出,迎上了对方的暗

    器。这是刚才他从侍芸手中接住的,原本一直拢在袖口,此时正好用於救人。只

    听“啪啪啪┅┅”一连串撞击声响起,所有的寒星都被击落了,就像珠落玉盘般

    洒了一地。

    ──放暗器的人是谁?他躲在哪个角落里?

    任中杰凝目细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临街的屋宇上。四周有无数的广厦高

    楼,脚下有川流不息的行人,根本无法判断暗器是从何处袭来的。

    侍芸这时才回过神来,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了。她的身子在阳光下颤抖,

    双唇微启微合,似想说些什麽,却犹犹豫豫的开不了口。

    任中杰看着她,淡淡道∶“你担心得不错,他果然要灭你的口!”

    侍芸失声道∶“什麽?我┅┅我担心什麽?”

    任中杰冷淡的道∶“你想留在我身边,难道不是希望我保护你吗?其实你早

    已在害怕惊惧,担心会被鬼脸书生灭口!可是你必须明白,我能护得了你一时,

    却护不了你一世!”

    侍芸沉默了片刻,终於道∶“好,我带你去找他。”

    ************

    明媚的阳光照在花丛里,照在大街上,几乎照亮了所有的地方,却没能给这

    间昏暗的小房间带来一点光辉,因为窗边悬挂着一块又厚又大的帘子!

    房里坐着两个人,就坐在这漆黑窒息的环境里,彷佛自恒古以来就已习惯坐

    在黑暗中。他们的身形轮廓十分模糊,但是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在发光!

    “你觉得如何?”一个低沉的男音打破了寂静。

    “这个人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对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沉吟道∶

    “武功不错,人也很聪明!我担心他会妨碍我们的计划!”

    男音淡淡道∶“可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好色!只要你能用脸蛋和身

    体把他迷惑住,一切仍将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女音犹豫着道∶“但我隐隐觉得,他将成为一个极大的潜在威胁┅┅我们是

    否应该防患於未然,现在就阻止神风帮勾结上他?”

    男音断然道∶“恰恰相反!如果那几个当家真的想找他,对我们来说反而是

    件好事!嘿嘿,这出好戏里再多一个‘逐花浪子’,那可就越发热闹了!”

    女音呐呐道∶“不过┅┅不过┅┅”

    男音突然冷笑道∶“不过什麽?你难道看他长得俊,就动了春心?就没信心

    完成任务了?”

    “任务我是一定会完成的。”女音忽地变得无比狠毒,一字字道∶“那个贱

    女人绝对无法再活七天!”

    ************

    “你带我瞎闯了半天,就是要到这里来麽?”任中杰疑惑的瞪着侍芸问。他

    面前是一个脂粉气十足的紫红色小门,门口的招牌上嵌着“风月小筑”四个字。

    侍芸抿嘴一笑,斜睨着他道∶“你不是正想来这儿大展身手吗?我可以向你

    保证,进去後你绝不会失望的。”

    任中杰苦笑道∶“我知道‘风月小筑’是金陵城里最有名的寻欢场,里面集

    中了众多色艺具佳的当红花旦┅┅不过,现在好像不是个逛院子的好时机吧!”

    侍芸娇嗔道∶“谁说我们是来逛院子的?你想到哪里去了?告诉你吧,你要

    找的鬼脸书生就在里面。要是不怕死,你就冲进去好了!”

    任中杰扬了扬眉,感慨的道∶“这位鬼兄原来也是同好中人,难得难得!”

    边说边拉起了侍芸的纤手,两人一起展开轻功跃上墙头,悄没声息的饶过了门前

    巡视的护院打手,掠到了一条花间小迳上。

    “平常他就在那间精舍里等我。”侍芸指着坐落在花丛中的一间小房子道∶

    “但我认为现在里面不会有任何人的。既然刚才的暗算失败了,他肯定早已逃离

    此间,难道还会等在里面让你捉拿吗?”

    任中杰沉声道∶“他的人当然已经离开,可是必定会有些蛛丝马迹留下。再

    说,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他为什麽还要杀你灭口?可见其目的是想阻止我来

    这里查看┅┅”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精舍近旁,正想潜在窗下查看动静,忽听得房里

    传出一个尖锐难听的声音,阴恻恻的道∶“任公子既然来了,为什麽不进来?”

    侍芸顿时花容失色,拉着任中杰的手紧了一紧,颤声说道∶“是他!他还没

    走┅┅”

    任中杰也有些意外,但毕竟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仍显得从容自若,口中笑

    应道∶“主人不请,怎敢擅入?”

    那声音冷冷道∶“想不到任公子竟是个如此有礼有节之人,失敬失敬!现下

    我不妨告诉你,这间精舍的正门有三道埋伏,窗旁有五种机关,室内更有数十位

    好手恭候。进与不进,公子尽可自决!”

    侍芸的双眼望着任中杰,恳求的摇了摇头。但他却似没有看到,气度沉稳的

    迈步向门口走去。他的神色是如此轻松自在,就好像一个走向情人香闺的花花公

    子。侍芸嗔怪的顿了顿足,也只好跟在他的後面。

    “吱──”的一声,两道木门已被左右推开。这刹那间,任中杰的四肢百骸

    都灌注了真力,准备应付随时出现的危险。

    谁知门里面竟没任何埋伏,窗旁边也没有任何机关!事实上,任中杰简直没

    有遇到半点麻烦。他的眼前忽地一亮,就看见满室的光华和那数十位“好手”。

    ──丰润的臂,皓白的腕,纤柔的手!好美的手!

    二十多个姿容秀丽的美女,四十多双手。美女的脸在媚笑,手在脱衣。眨眼

    间,所有女孩的衣服都褪了个乾乾净净,赤裸裸的露出了环肥燕瘦、或丰满、或

    窈窕的胴体。一对对大小不一的乳房在活泼的抖动,一双双结实修长的玉腿似分

    欲合,隐隐的春光在腿间的隆起处荡漾。她们的样子有点儿风骚,但又不是太过

    放荡,正是最能诱惑男人的表情。

    面对这种香艳刺激的情景,恐怕天下间最正经的道学先生都会忍不住偷看多

    两眼。可是那个以往最好色的风流浪子任中杰,却偏偏连瞧都不瞧这群美女。此

    刻,他的目光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在屋角的两个人。

    两个身材中等、正襟危坐的男人!一个戴着黑无常的面具,一个带着白无常

    的面具。他们穿着的是同样的一套儒衫,若不是那狰狞的面具碍眼,看上去就像

    是两个饱学的书生。

    侍芸也在看着他们,惊呼道∶“怎麽多了一个?这┅┅这是怎麽回事?”

    任中杰微笑道∶“无常鬼岂非本来就是两个的?只是,你从前遇到的,是这

    位黑脸鬼,还是这位白脸鬼?”

    侍芸脸现迷茫之色,道∶“有时是个黑面具的人,有时又是个白面具的人。

    不止面具,他的声音也每天都在变化,听也听不出来。可是他曾经对我说,鬼脸

    书生只有他一个的。白脸也好,黑脸也好,都是他的掩饰之道。”

    任中杰目光闪动,对着二人一揖道∶“不管哪位是鬼脸书生,在下都有一件

    事请教┅┅”

    白无常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道∶“不管你想请教什麽事,都必须先和我们

    来两场比试。只要胜了我兄弟二人,我们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任中杰神色不变,道∶“哦?却不知你想比试什麽?”他说到这里顿了顿,

    扫了一眼满室的裸女,讥嘲的道∶“难道想和我比御女之能麽?”

    黑无常厉声道∶“正是和你比御女之能!”话音刚落,他的人已霍地站起,

    双手抓住身上的儒衫用力一扯,把内外衣一起除了下来,尽数丢在脚边。与此同

    时,那些裸女们也开始行动了,她们彷佛得到了命令一样,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左

    右两队,然後个个手脚着地的趴在了地上,把雪白的臀部高高的翘了起来。

    任中杰怔住了,还来不及说话,黑无常忽然空飞跃,轻灵的掠过了大半个

    屋子,准确地落在了左首那队的第一个女人身後。他一声暴喝,手掌已捏住了她

    的双臀向两侧分开,胯下的阳物如同巨龙一般,狠狠的、毫不留情的从後面捅了

    进去。

    “呜┅┅”女人发出了一声充满愉悦和快意的娇吟,腰肢立刻迎合地前後款

    摆。丰硕的乳球像两口吊钟一样垂下,跟随着抽插的节奏乱摇乱晃。娇媚的脸上

    春意盎然,显然沉浸在极度的快感中。

    黑无常纵声长笑,一身黑得发亮的肌肉块块鼓起,和满室女子的莹白肤色恰

    成鲜明对比。他一边大力地朝前挺腰冲刺,一边神气活现的道∶“任公子,据说

    你是天下一等一的酒色之徒,今天不妨好好的来较量一下。你看,这两队各有十

    二个狂蜂浪蝶,都是阅人无数的欢场名妓。你我二人各出绝学,且看是谁先在女

    人身上倒下!”

    任中杰苦笑,回头望了侍芸一眼,只见她早已双颊晕红,俏脸低低的垂在胸

    前,似乎连看都不敢看这羞人的场景。白无常却稳稳端坐在屋角,一声不响的凝

    望着正前方,彷佛对这种场面已是司空见惯。

    “却不知这位老兄又想比什麽呢?”任中杰盯着他,缓缓的道∶“何不先行

    说出,也好让在下有个心理准备?”

    白无常冷冷的道∶“酒!”

    任中杰拊掌道∶“想不到阁下也是个好酒之人,妙极妙极!只是┅┅酒在哪

    里?”

    白无常站起身掀开座下的席子,现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粗大酒坛。原来他刚

    才竟是坐在这酒坛子上的。他挥掌拍开了坛口的封泥,一股浓浓的酒香登时弥漫

    在空气中。

    “你一口,我一口!谁先醉,谁就输!”他的话语极为简单,吐字发音更是

    显得有气没力。可是他的臂力显然极为了得,也不见他如何使劲,六、七十斤重

    的酒坛子就已被单手高高举起。然後他的手腕略略倾斜,一道细长的酒线从坛口

    垂直地落下,分毫不差的掉进了他的嘴里。

    任中杰吸了吸鼻子,慨然道∶“好香!有如此香的美酒,如此香的美女,夫

    复何求?这样的两场比试,我任某人一定奉陪到底!”说完,他就纵身朝右首那

    队姬女跃去。

    他的轻功好像并不强,飞掠得也不如黑无常那样快。不但不快,甚至可以说

    是慢极了,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线把他吊在半空中,拖着他一点一点的向前飘去。

    最奇妙的是,他居然能在飞行的同时伸手解扣脱衣,当他落到地上的时候,身上

    又变回了光溜溜的原始状态。

    “哦──”女人们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叹声,一双双眼睛痴迷的望着他。这个

    男子的魅力简直是出乎想像。那洒脱自信的微笑、结实健美的胸肌、雄睨天下的

    气势,都是这样令人着迷,就连见识过最多男人的当红名妓,都情不自禁地被他

    的风采所吸引。

    黑无常的眼睛也在看着他,看着他胯下的“本钱”,不屑的道∶“我还道任

    公子有何过人之处,原来尺寸大小也十分平常┅┅”

    任中杰淡淡道∶“能削铁如泥的宝剑,未必打造得特别长。能算无遗策的智

    者,未必长着超级大头。同样,能让女人满足的阳物,也未必是越大越好!阁下

    若只想比较尺寸,何不从集市上买匹驴来慢慢切磋?”

    侍芸“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瞥了任中杰一眼。的确,

    他的阳物不算非常惊人,可是耸立蓬勃在他的小腹下,却显得十分完美和谐。此

    刻,这根可爱的家伙正雄心壮志的斜斜翘起,充满了蓄势待发的饱满精力。

    跪在前面的姬女突然转过头来,风骚入骨的瞟着任中杰,媚笑道∶“公子,

    比试已经开始了,请┅┅请下场!”她嘴里说着话,高耸的臀部却在一拱一拱的

    摇摆,一丝亮晶晶的液体从股缝间淌了下来,顺着浑圆的大腿滚落到了地面上。

    任中杰哈哈一笑,不再推辞,挺腰往前一挫,准确地将阳物插进了她的花迳

    深处,女人立刻销魂地呻吟起来。随着他每一下的插入,脸上浮现出欲仙欲死的

    兴奋神情,两条粉腿彷佛被雷电击中般疯狂踹蹬着,恨不得把他所有的精力都压

    榨进自己的体内。

    黑无常的目中如欲喷出怒火,突然一把扯住胯下姬女的披肩长发,怒喝道∶

    “婊子,给我叫大声些!想让我丢人吗?”一边说,一边抡起蒲扇大的手掌,劈

    头盖脸的朝她雪白的裸背掴去!

    红红的掌印立刻出现在光洁的肌肤上,姬女一声哀鸣,丰满的身子痛得起了

    一阵痉挛,像母狗一样趴在地上蜷曲喘息。但她的小嘴却兀自不敢停歇,放荡销

    魂的呻吟声潮水似的从喉间涌出,片刻後,她的娇躯一颤,双手猛然揪住自己的

    乳房,脸上蓦地现出醉人的嫣红色,随即缓缓的瘫软了下来!

    “这是第一个!”黑无常得意地仰天狂笑,甩开她的身子,倏地纵到了旁边

    那个姬女的身後,粗暴的把阳物捅了进去。可是当他转头望向任中杰的时候,脸

    色一下子又变的难看了──对方的身侧竟已倒下了两个女人,修长的美腿俱都大

    大的张开了,淫水儿正汩汩地从红肿的蜜穴里渗出,脸上都是一副高潮後的满足

    表情。

    “好个任中杰,我跟你拼了!”黑无常不甘示弱的大吼,双膝一震、腰部耸

    挺,仅凭阳具的力量,就将姬女的身体空挑了起来,掌心抓捏着她的美乳有力

    的搓动着,两三下又将她送上了快乐的颠峰!

    这场糜乱刺激的比试,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大厅里响彻的尽是婉转莺

    啼、淫声浪语,偶尔也夹杂着男子的浓重鼻息。随着光阴的流逝,瘫倒在地板上

    的姬女已经越来越多,一具具白花花的肉体横陈竖列,香汗淋漓的都只剩下回味

    娇喘的份了。

    很快地,两个雄心勃勃的男人各自冲上了最後的“战场”。任中杰刚刚顶着

    了胯下女子的花心,阳物忽然没来由的一跳,只觉得龟头戳中之处又趐又暖,就

    似一个舒服无比的温泉,爽得他险些儿就将灼热的精水喷射了出来!

    他心中一凛,知道遇上的绝非一般的青楼女子!此女必然练过采补之术,花

    迳中嫩肉叠出,旋来转去的刮擦自己的武器尖端,意图冲破防守吸吮阳气。他不

    敢大意,运气紧紧闭住精关,打点十二分精神与之相抗,双方顿时成了一个长久

    对持的局面。

    “厉害!任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我敬你一口酒!”一直在旁观战的白无常突

    然喝了一句彩,不等对方回答,他已振臂向外一推,酒坛子“呼”的飞离了他的

    手掌,挟着惊人的风声朝任中杰的头顶撞去。这一下要是撞得实了,再硬的脑袋

    都会被砸出一个大包。

    眼看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逼近,任中杰不得不伸手去接挡。可是当酒坛子盘

    旋到离他只剩三尺远时,竟突然像是爆竹般炸开了,炸成了千百块碎片!酒水立

    刻向四面八方标射,喷洒得周围的姬女头脸尽湿。

    就在这混乱之中,一道匹练似的剑光从水幕中亮起,闪电般刺向任中杰的右

    肋!原来酒坛子中竟然藏着一个人。这个人的出手又快又狠,这一招更是用足了

    全力,威势之迅猛毒辣足以令大多数人心胆具寒、束手待毙!

    但任中杰的反应之快,也绝非一般武林高手可以比拟。对手的剑光还未曾完

    全闪亮时,他的足跟已经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身躯借力向後疾退!按照这种撤

    退的速度,逃逸出剑势的包围根本不成问题。

    谁知他身形甫动之际,突然感到胯下一阵异样,身下女人那柔软湿滑的花迳

    内壁竟猛然缩紧了,就宛如一圈密实严厚的肉肠,有力地把他的阳物禁锢在了温

    柔水乡中。如果不是他停顿得快,这一下非把阳物给硬生生拉断不可。

    “好险!”他心里刚刚暗叫出声,森寒的剑气已经扑面而来,袭击到了他裸

    露的皮肤上!剑尖只要再往前突进半尺,就将无情地、残酷地泄上他的鲜血!就

    将把他的心脏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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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上万字,小弟还没能切入主题,读者们可能到现在还不明白,这篇小说

    到底想讲述一个什麽样的故事!看来小弟急需提高控制篇幅的能力。∶)

    从小我就很喜欢古龙的小说,特别欣赏他那种行文简捷明快的风格,所以自

    己写文章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的模仿了他的文笔。不过,古龙式的“武打”描写

    却实在很难,我费劲心机也写不出那样的味道,只好自己胡写一气了!

    第三回∶一个委托

    半尺的距离究竟算是长还是短?

    对於执剑偷袭者来说,这个距离已经是短得不能再短了。他自信的认为,天

    下间绝没有人能在这麽近的距离内避开这一剑!他的目中已露出了狞笑,等待着

    对方的热血泄红自己的剑锋!

    任中杰没有闪避,他亦已无法闪避。他的左手忽然迅捷地伸出,中指扣在麽

    指下,奋力向外一弹!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柄百炼精钢的短剑竟断成了两

    截!

    偷袭者一呆,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动作,任中杰的另一只手已紧紧的扣住了他

    的脉门,把他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两位的酒太猛,女人也太烈了!”任中杰冷然凝视着黑白无常,淡淡道∶

    “酒色伤身这个道理在下虽然早已知道,却想不到是如此厉害的伤法!”

    白无常缓声道∶“豪饮最劲的美酒,驯服最烈的女人,岂非正是人生两大快

    事?任公子又何必口出怨言?”

    “可惜这两件事,我生平已经做得太多了┅┅”任中杰叹息着,缓缓地站直

    了雄躯,身前的女子立刻软绵绵的俯身摔倒,她竟已被不知不觉的点中了穴道,

    彻底丧失了“夹住”对手的能力。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目中都有骇然之色,他

    们竟都没看见任中杰是几时出手点穴的。

    任中杰的目光却在打量地上的偷袭者。这人身材极为瘦小,颧骨高凸的脸上

    长着块丑恶的肉瘤,双眼正愤愤不平的瞪着他,那副模样,就像一只瞪着猫儿的

    硕鼠!

    “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任中杰忽然道∶“你也许正在想,如果刚才手上握

    的是一柄长剑,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了,对吗?”

    偷袭者咬着牙,无声的点了点头。他已不能开口说话,腰背处传来的剧烈疼

    痛使他根本无暇旁顾,只能紧紧地握住拳头。

    任中杰讥讽的道∶“但你要是真的握着太长的剑,就没法子躲进酒坛里了,

    又怎能有机会向我偷袭?可见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优势的出现往往是以另一个优

    势的丧失为代价的。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堂堂的‘怒剑神鼠’竟会不明白?”

    屋里的人全都一震。白无常失声道∶“你┅┅你说什麽?”

    任中杰指着满脸讶容的偷袭者,胸有成竹的道∶“神风帮的六当家,‘怒剑

    神鼠’左雷东,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我怎会认不出来?”他顿了顿,目光如

    利箭般射在黑白无常的面具上,冷冷的又道∶“想来两位也是神风帮中的大头目

    了,不知和在下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置我於死地?”

    黑无常猛地推开身下仍在欢声浪啼的姬女,声如焦雷的喝道∶“这个问题你

    去地狱里问阎罗王吧!”

    这句话刚刚说完,他的掌中忽然多出了一柄三尺多长的宣花斧,一个箭步窜

    到了任中杰的身前,迎面一板斧劈了过去。他的出手简单而迅捷,什麽架子都没

    有摆,什麽後着都没有留,像是把全身的力道都融入了这一劈中。

    任中杰身形一闪,退到了一丈开外,苦笑道∶“今天我打了两次架,两次都

    没办法穿上衣服!日後要是传到江湖上,别人说不定以为我任某人有暴露癖,那

    可就糟透了!”

    白无常冷笑道∶“任公子不必担心,等你死了之後,本帮自会替你换上体面

    的寿衣!”说话间,他已从袍袖里抽出了一柄厚背薄刃的单刀,手腕一抖,刀锋

    化成了漫天飞影,每一招都沉稳刚健、精妙雄奇,显然在刀法上下过数十年的苦

    功。

    任中杰目光烁烁,沉声道∶“原来是神风帮的四当家‘一斧震岳’鲁大洪,

    和五当家‘旋风霹雳刀’张继远。哈哈哈┅┅两位几时变成了阎王座下的鬼脸无

    常了┅┅”他一边出言嘲笑,一边展开轻功在刀斧夹攻中穿插来去,竟似毫不费

    力。

    三人拆了十馀招,一时未分胜负。就在这时,原本站在旁边观看的侍芸忽地

    抢上前来,惶声道∶“别打啦!求求你们别打啦!我有话要说┅┅”

    黑无常恶狠狠的盯着她,目中如要喷出火来,怒骂道∶“贱人!竟敢作出吃

    里爬外的勾当!看老子不宰了你┅┅”他似乎越说越气,突然反手一斧斜劈。侍

    芸大声惊叫,急缩颈躲避时,头上的珠花已被削落。她吓得双膝一颤,整个娇躯

    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竟恰好倒在任中杰的身上。

    白无常立刻侧身翻腕,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与此同时,

    黑无常的斧子也已扫回了原来的区域,在任中杰的身周布下了一片光幕。这二人

    的配合虽不能说毫无破绽,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默契,已足够令任何一个对

    手心惊胆战、疲於应付。

    眼看一斧一刀已经近在咫尺,任中杰忽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他竟

    一把抓住侍芸的腰肢,将她空举了起来,用她的身子去阻挡劈落的兵刃!

    黑白无常吃了一惊,急忙不约而同的撤力挫势,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刀

    斧收势不及,猛地撞在了一起,砸出了几点火星。然後二人同时觉得肋下一麻,

    已被点中了穴道。

    “两位的寿衣在下只怕是无缘拜领了!”任中杰随手将侍芸放下,微笑道∶

    “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穿戴吧,或许更加合身些!”

    黑无常瞑目不答,似乎不屑再看他一眼。白无常却嘿嘿冷笑道∶“久闻任中

    杰性好女色,为人最是怜香惜玉,谁知竟会如此对待同赴危难的女伴,当真令人

    齿冷!”

    听了这句话,侍芸拧转娇躯,幽怨而愤恨的怒瞪着任中杰,双眼中似有点点

    泪珠在滚动,窈窕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她咬了咬嘴唇,忽然冲了过来,泣道∶

    “你┅┅你的心真狠,我全心全意的帮你,但你却┅┅却┅┅”

    任中杰凝视着她,淡淡道∶“你真的是全心全意帮我麽?”

    侍芸气得趐胸颤动,蓦地扬起纤掌朝他面上掴去。任中杰眼明手快,一把抓

    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拧,她就痛得叫了出来,眼泪哗哗的流下。

    “你简直不是个人!”她挣扎着抽泣道∶“你是全天下最无耻的大流氓、大

    坏蛋!”

    任中杰面色一沉,冷笑着把她的掌心翻转到上方。亮如白昼的灯光照耀下,

    白皙秀美的指缝间赫然夹着三根青渗渗的尖针!

    侍芸的俏脸一下子变得苍白,目中射出异样的光彩。良久以後,她慢慢的点

    了点头,低声道∶“原来你早已发觉了┅┅”

    任中杰冷然道∶“若不是我发现得早,现在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那个就是我

    了!”

    侍芸擦了擦泪水,忽然浅颦微笑。她的笑就彷佛是滋润大地的春风,娇艳中

    又带着一丝清新。她瞟着任中杰,嫣然道∶“但我却想不通,你究竟是如何察觉

    的?”

    任中杰道∶“你曾经说过,鬼脸书生不仅常常更换面具,连声音也刻意的伪

    装改变┅┅”

    侍芸道∶“不错。”

    任中杰冷冷道∶“既然如此,当你还未进来时,又怎能单凭听到对方的一句

    话,就肯定的对我说,房间里面的人是鬼脸书生?”

    侍芸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黑白无常、左雷东互望了

    一眼,各自气沮的垂下了头。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纵声长笑道∶“好!好!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

    中豪杰,当真是武艺超群、机变无双!哈哈,佩服佩服!”

    笑声中,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正缓步向厅堂正中走来。这个人三、四十岁年

    纪,高帽白衫,一张脸矍铄清奇,似隐隐散发出一股睿智之光。走起路来犹似足

    不点地一般,颇有飘然出尘的安逸潇洒。

    任中杰的眼光立刻被这个人吸引,沉声道∶“尊架是┅┅”

    这人含笑不答,伸手从袍袖中取出一柄折扇,“唰”的在掌中展开。雪白的

    扇面上写满了蝇头小楷,最右边的是墨迹飞舞的三个大字──出师表!

    任中杰心中一动,恍然道∶“原来是神风帮的三当家,‘小诸葛’罗镜文先

    生到了!久仰久仰!”

    罗镜文哈哈一笑,悠闲地摇着折扇迈步而行。当他经过黑白无常身边时,扇

    缘似有意似无意的在两人胸前轻轻掠过。只听“嘿、嘿”两声轻响,两人一起吐

    出一口长气,手足竟恢复了自由。

    ──小诸葛摇的不是鹅毛扇,是铁扇!扇子送出的不是纳凉的秋风,而是解

    穴的劲力!

    任中杰脸色微微一变,他这才发现,罗镜文的武功远在其他几位当家之上,

    而且气度沉雄稳健,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任公子想必觉得奇怪,为何会遭遇到本帮如此无礼的伏击?”罗镜文说到

    这里,忽地面容一肃,恳切的道∶“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想试试公子的武

    功智慧,是否有传说中那麽精妙高明。得罪之处,本帮深感抱憾,愿意向任公子

    郑重赔礼道歉!”

    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皱眉道∶“可是你们刚才的刀剑板斧都是真的┅┅”

    罗镜文抢着道∶“但任中杰也不是假的,对麽?”他顿了顿,又道∶“其实

    我们几个当家,并非是穷极无聊之辈,也不敢拿公子来开玩笑。但要不是亲手测

    试过公子的实力,又实在不放心把那样重大的一件事,委托於公子之手!”

    任中杰奇道∶“委托什麽?你们有事要我帮忙麽?”

    罗镜文点了点头,忽然拍了拍手。满屋的美女立刻抬起受了伤的左雷东,在

    一瞬间就走得乾乾净净,连侍芸都混在人潮里退出了小屋,只剩下四个大男人直

    直的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请任公子穿上衣服跟我来!”罗镜文压低声音道∶“咱们换一个稳妥的地

    方喝酒。我有机密的事情相商!”

    ************

    天色已暗,街上的行人渐渐地少了,每个人都急着赶回家与亲人团聚。劳碌

    奔波了一整天後,能呆在温暖如春的爱巢里,身边陪伴着相孺以沫的爱侣,膝下

    环绕着乖巧可爱的孩童,那将会是一幅多麽温馨、多麽动人的情景啊!

    ──可惜这种平凡人的快乐,又有几个江湖儿女可以享受到呢?

    黎燕走在寂静的小巷子里,长长的影子孤单地拖在身後。她的心中,正充满

    了苦涩的凄伤和深切的懊悔。

    每次偷情过後,她都会有这样矛盾的心理。可是每次一回到丈夫身边,她就

    开始控制不住的伤心、愤怒、失望,乃至重新出走,再去偷情┅┅

    “为什麽?我为什麽要做大侠的妻子?为什麽当初不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老

    实人┅┅”她在无声的呐喊,喊一下,心头就痛一分。

    一匹老马步履蹒跚的从长街的另一边驰来,後边拉着一辆破旧的大车。赶车

    的老汉双鬓已斑白,乾巴巴的脸上满是皱纹,昏花的老眼映照着逝去的夕阳,越

    发显得愁苦而黯淡。

    ──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虽然有家却不愿意回?是不是家中也有一个无

    法沟通的亲人,让自己的心灵永远也找不到归宿?

    黎燕目中已有泪水盈眶,几乎忍不住要失声悲泣。触景伤情,岂非也是人类

    脆弱一面的最好见证?她咬了咬嘴唇,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同时把头扭到了另一

    边,不愿让人看到正欲奔涌的泪花。

    马车从身边经过,一切似乎都很平常。但就在这时,赶车老汉那双无神的瞳

    仁中,突然射出了两道淫亵而妖异的厉芒!

    他的右臂一振,长长的赶马鞭倏地向後疾飞,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卷向黎燕的

    腰肢。这一下出手准确而迅速,实在令人猝不及防。

    劲急的鞭风震醒了沉浸在失意中的黎燕,她的身子立刻冲天飞起,险险的从

    鞭圈之中脱逸而出。只听“哧──”的布帛撕裂声响起,她的长裙下摆被鞭梢带

    到,竟整整齐齐的裂成了两半,一双结实健美的长腿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中。

    “好个无耻的淫贼!”黎燕怒从心头起,娇叱一声,在半空中拧转娇躯,竟

    在身形还未稳定之时就已反守为攻,眨眼间就掠到了马车上方。

    谁知长鞭也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毒蛇般的鞭头飘逸灵动,挥洒之间风声隐

    隐,仍是卷向她的腰肢。黎燕双足在车辕上一点,人已借力腾空,破碎的裙裾随

    风飘飞,雪白的大腿完全的伸展了开来,构成了一副香艳的图案。

    老汉起眼睛,色迷迷的淫笑道∶“久闻卫夫人的双剑名震武林,想不到这

    双美腿更是妙绝天下。哈哈哈┅┅在下这条小命,恐怕也禁不起卫夫人您轻轻一

    夹┅┅”

    黎燕气得俏脸煞白,银牙一咬,伸手去拔背上的剑,但那长鞭像是跗骨之蛆

    般牢牢的粘着她,使她根本无暇缓手抽剑。数十招过後,她已是左支右拙,娇喘

    吁吁。

    忽听得“劈劈啪啪”一连串脆响,长鞭又在她身上连中了五、六下,撕碎的

    布片如飘瑞雪,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她身上裸露的地方更多,几乎已是不着寸

    缕。令人称奇的是,这劲道十足的鞭法只扯掉了她的衣服,却不曾伤到一丁点儿

    肌肤,可见使鞭之人的眼力腕力,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你┅┅你这下流的老匹夫,我认得你是谁了!”黎燕忽地娇躯巨震,失声

    道∶“你是‘长乐神鞭’楚天良!”

    老汉哈哈大笑,神态甚是得意,道∶“卫夫人好眼力,正是区区在下!这把

    鞭子的威力如何,夫人已经见识过了,那也不足为奇。可是在下还有另外一把神

    鞭,想请夫人仔细地品评品评┅┅”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瞅了瞅黎燕红润的

    双唇,笑得更加淫亵了。

    “你痴心妄想!”黎燕的脸红了。她是个成过亲、有过经验的女人,当然知

    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江湖上最臭名昭着的几个淫贼──北有三无子,南有楚天良,西有迷魂盗,

    东有一柱香。这当中,楚天良的武功和荒淫的程度也许算不上第一,但他却最具

    有百折不回的毅力。传说他为了得到当朝宰相的千金爱女,不惜混入相府假扮挑

    粪长工,在高手环伺下忍辱负重了三个月,最终将那花朵似的姑娘糟蹋。这种死

    缠烂打的决心和狠劲,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黎燕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一阵惊惧,身法也略微的凝滞了。楚天良眼见有

    机可趁,哪里肯轻易放过,手中长鞭犹似旋涡狂风般,一层层的向她绕去,存心

    要将她生擒活捉到手,以便好好把玩亵弄。

    再拆了三招,黎燕一个不留神,右足足尖已被牢牢缠住。她大声惊呼,急忙

    伸手去扯鞭头。楚天良嘿嘿一笑,身不动、臂不抬,单以手腕之力轻轻一拉,黎

    燕立时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从鞭梢传了过来,整个娇躯身不由主的向车顶撞去。

    眼看她的脑袋就要砸个头破血流,说时迟,那时快,楚天良忽地撤鞭翻腕,

    一掌拍到了黎燕丰盛的臀部上,嘴里轻薄的调笑道∶“好弹力┅┅”言犹未了,

    掌心一按一拨,就将她的身子稳稳的送入了车厢内。

    “轰”的一响,黎燕重重的摔在地板上,这一下着实沉重,只摔得她四肢百

    骸无一不痛,甚至连全身的真力也消失得乾乾净净。而她心中的慌乱紧张,也已

    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简直连想都不敢去想┅┅

    ──莫看她平时似乎胆子很大,可以在多人目光的注视下纵情欢爱,可以满

    不在乎的裸身对敌,可是当真面临被强暴的悲惨遭遇时,她的反应和其他女人也

    没有什麽不同。

    就在她惶急无助之时,猛听得车厢外传来楚天良的一声暴喝∶“老家伙,你

    又来多管闲事┅┅”跟着又听得“砰砰砰”几下拳掌相交声,一个清脆的嗓音喊

    道∶“师父,让琳儿来帮您揍这坏蛋┅┅”

    黎燕心中一喜,身上的力气也回复了几分。她生怕外面相救之人不是楚天良

    的对手,急忙勉力拔出双剑,鼓起馀勇从窗户上跳出了车厢。

    只见在空旷的长街上,楚天良早已跃下了马背,正同一个衣着光鲜的老者斗

    在一起。两人都是空手,晚风虽大,却也盖不过四只手掌上发出的呼呼风声。旁

    边站着一个身穿男装的少女,一双眼珠灵动之极,明媚的脸上带着调皮的神色,

    正跃跃欲试的想要出手。

    黎燕更不打话,双剑抖出点点剑花,疾刺楚天良的左胸。不料那老者突然探

    出左臂,一把拉住了她的双腕,厉声道∶“你想干什麽?”

    黎燕一怔,道∶“杀了他┅┅”

    老者沉下了脸,道∶“老夫和别人交手时,任何第三者都不能插手!”

    黎燕跺着脚,发急道∶“但┅┅但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淫贼┅┅”老者脸色铁

    青,不说话。

    楚天良纵声长笑,空翻了三个筋斗,人已远远的掠到了十丈开外,讥嘲讽

    刺的语声却清晰的随风送来∶“卫夫人,‘铁颈判官’傅恒的脾气,你难道还不

    清楚吗?就算我强奸了他的女徒儿,老家伙也不会倚多为胜的!哈哈!再见了,

    卫夫人,我会再来找你的┅┅”声音越来越小,终於听不见了。

    黎燕不满的盯着老者,恨声道∶“如果不是您老人家拦着我,刚才那一下已

    要了他的命。这次放虎归山,不知又会坏了多少清白女子的贞洁。难道您给自己

    立下的规矩,竟比千万人的危难更重要麽?”

    老者却不答话,只是冷冷的道∶“坐到车里去,跟我走!”

    黎燕瞪大了眼睛,奇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老者一字字道∶“去见你的丈夫!”

    黎燕的面色立刻变得像纸一样白!

    ************

    酒菜就摆放在桌上,宾主正围坐在桌边。在这间防守严密的厢房里,就算是

    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无论多麽机密紧要的事,都可以在这里放心大胆的说了。

    可是,从进入房里到现在,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罗镜文依然在无关痛痒的

    话题上高谈阔论、滔滔不绝。任中杰居然也一点都不着急,只是自顾自的喝着美

    酒,倒是陪坐的黑白无常有些沉不住气了,脸上露出了一丝丝不耐烦的神色。

    此刻,这两人早已除去了面具儒衫,回复了江湖人的衣饰服装。扮黑无常的

    是神风帮四当家,“一斧震岳”鲁大洪,他的面貌甚为粗豪,生得豹额环眼阔嘴

    巴,一望而知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扮白无常的五当家“旋风霹雳刀”张继远恰恰

    相反,五官都比常人小上一号,一张脸就似缩了水般又难看又阴森。

    和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恐怕谁都会觉得不大舒服,但任中杰却似毫不在

    意,他一仰脖子,喝下了第十八杯酒。浓烈的酒香,弥漫得整间房的人都彷佛要

    醉了,他的双眼却依然亮如天上的明星。

    罗镜文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微笑道∶“你究竟是更喜欢喝酒,还是更喜欢女

    人?”

    任中杰懒洋洋的又倒了杯酒,反问道∶“你究竟更喜欢自己的左手,还是自

    己的右手?”

    罗镜文道∶“都一样,毫无分别。”

    任中杰端起酒杯,淡淡道∶“这也是我的回答。”

    罗镜文大笑,道∶“任公子果然是个妙人,不避酒色,率性而为,真正大丈

    夫也!如今的武林之中,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太多了,像任公子这样的男子汉

    却实在太少。”

    任中杰凝视着杯中的酒,忽然道∶“我既已痛饮过贵帮的美酒,又已见识过

    绝色的美人,总算欠了贵帮一个情。虽然不知道能否给你们帮忙,但我至少有兴

    趣听听你说的话的。”他顿了顿,把目光转移到了罗镜文的脸上,微笑道∶“所

    以现在罗当家已可以直言了,到底想委托我什麽事?”

    罗镜文点头道∶“任公子快人快语,在下也就不再兜圈子了。”他深深吸了

    一口气,缓缓道∶“你知不知道,神风帮里除了七大当家之外,最出名的人物是

    谁?”

    任中杰不假思索的道∶“那自然是你们振飞帮主的夫人──号称江南武林

    之花的季雅琴了。听说她当年惊才绝艳、孤芳自赏,是江湖上所有年轻子弟的梦

    中情人,後来她嫁入家,从此芳踪不现世间。但她的美艳端丽之名却从未被世

    人淡忘,据闻有的痴情男子公开宣称,只要能再见上夫人一面,就算倾家荡产

    也在所不惜!”

    罗镜文点了点头,肃容道∶“任公子,假如我们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与

    夫人朝夕相处,请问你愿不愿意?”

    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流露出错愕的表情。他呆了呆,随即笑

    嘻嘻的道∶“那好极了,只要你们帮主不吃醋,在下正是求之不得!嘿,夫人

    怎麽会突然想见我的?她想听我亲口说说过往的英雄事迹麽?”

    罗镜文忙道∶“不是夫人本人想见你,而是┅┅而是我们自作主张的请你

    来的!因为她现在急需一个绝顶高手的保护┅┅”

    任中杰哑然失笑,截口道∶“保护?有这样一个绝色无双的美娇妻,帮主

    自会竭尽全力的呵护她,怎用得着我这个风流浪子去插上一脚?”

    罗镜文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实不相瞒,帮主┅┅也就是我们大

    哥,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任中杰大吃一惊,失声道∶“什麽?”

    罗镜文低沉着嗓音道∶“两个月前,大哥北上迎击快意堂,在他返回金陵的

    路途中,本来每天都会用飞鸽传书告诉总坛的众位当家,他已经到了什麽地方。

    在十六天前──也就是九月初一那天,我们收到大哥的最後一封传书,上面说他

    距离金陵城已经只有二百里,估计初二傍晚就可以到达。可是┅┅”

    他说到这里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凝重的道∶“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到总坛,

    我们也没有再收到任何一封书信。一句话,他──失踪了!”

    任中杰沉吟道∶“或许帮主是想暂时撇开帮务,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罗镜文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大哥曾经说过,这里有件十分重要

    的事必须马上处理。而且,他也绝不是那种连招呼都不打就扔下朋友兄弟出走的

    人。”

    任中杰自言自语的道∶“那样说来,只剩下两种可能了┅┅”

    罗镜文苦涩的道∶“不错。一种可能是大哥已落入对头的掌握,另一种可能

    是┅┅”他迟疑了一阵,艰难的道∶“┅┅他已牺牲於小人之手!”

    一直坐在屋角倾听的鲁大洪忽地拍案而起,嘶声道∶“谁说大哥过世了?谁

    敢这麽胡说八道?大哥英雄了得,就算是千军万马一起围剿,也伤不了他的一丝

    毫发┅┅”他越说越是激动,到後来竟忍不住放声痛哭。

    罗镜文叹息道∶“四弟,不是我有心说丧气话。如果大哥真是被人绑架,这

    许多天过去了,对头也早该与我们谈判开码。照眼下这情形,唉!凶多吉少,凶

    多吉少呀┅┅”

    张继远不以为然的把玩着酒杯,尖锐的声音刺得人人耳鼓发痒∶“但大哥要

    是真的不幸被刺,我们为什麽找不到他的遗体?对头藏着他的遗体作什麽?”

    罗镜文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转头对任中杰道∶“最让我们奇怪的是,从大哥

    失踪的第二天起,夫人就接二连三的遭到暗杀!”

    任中杰奇道∶“以神风帮在金陵城的强大势力,居然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

    土麽?”

    罗镜文沉声道∶“外人当然没有这麽大的胆子!何况,自从第一次暗算未遂

    後,我们六位当家已经有所警觉,加派了重重高手保卫夫人的安全。不料在如

    此严密的防护下,却仍然连着出了三次意外!”

    任中杰动容道∶“听罗当家的意思,难道认为神风帮里有内奸?”

    罗镜文颔首道∶“不错。从各种迹像来看,那个意图谋害夫人的凶徒,就

    潜伏在本帮的总坛里,而且┅┅”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嘶哑艰涩,缓缓说道∶

    “那个凶徒极可能就在我们六个当家之中!”

    任中杰似乎被这句话震惊了,举杯的手停顿在唇边,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罗镜文苦笑道∶“我知道任公子一时难以相信,但本人并非是在信口雌黄。

    事实上,大哥早已怀疑我们六人中出了内奸,只是他无法确定究竟是谁。这次他

    孤身远赴京城,把我们所有当家全都留在总坛里,就是因为他不知该信任哪一个

    好。”

    张继远冷冷道∶“常言说得好,强敌易挡,家贼难防。我们几人彼此猜测、

    彼此怀疑了许久,却依然是毫无头绪。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借助旁人的力量来保

    护夫人了。”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於是你们就找上了我,希望我能暂时的充当护卫之

    职。”

    罗镜文凝重的道∶“你和本帮的任何一位当家都没有瓜葛,不可能与那内奸

    同流合污,所以是最适当的人选。”

    任中杰把酒倒进了嘴里,淡淡道∶“但我却是个秉性风流的无行浪子,你不

    怕我藉机勾引夫人麽?”

    罗镜文仰天大笑,连眼泪都差点儿笑了出来;鲁大洪和张继远的面上也露出

    了嘲弄之色,似乎听见的是世界上最荒谬、最幼稚的话语。

    “我知道任公子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罗镜文总算止住了笑,正色道∶

    “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是绝不可能把夫人弄上手的。”

    任中杰自负的道∶“除非她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让我兴不起

    半点胃口。否则的话,哼哼┅┅”

    罗镜文悠然道∶“夫人正处在女人最成熟、最黄金的年龄,真可以说得上

    是‘国色天香、气质典雅’,更加难得的是,她对我们大哥的忠贞专一,已经达

    到了天下少有的程度。除了自己丈夫外的其他男子,她简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

    有。等到任公子将来见到她後,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眼下就请移驾鄙帮总

    坛,共同商量保卫擒凶的大事。未知任公子意下如何?”

    任中杰并不答话,只是拎起酒壶自斟自饮,浓厚的双眉微锁,似在思索一个

    极大的难题。一直到桌上所有的酒都被喝光了,他才伸手将杯盏一推,沉声道∶

    “我不去!这个委托我也不会接手,请阁下另觅高明吧!”

    鲁大洪脸色骤变,厉声道∶“为什麽?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

    任中杰淡淡道∶“贵帮若想委托我和美人花前月下的谈心,我自然是拍胸应

    承的!但若要我劳心费力的保驾护航,在下却提不起这个兴致!”说完,他就站

    起身,头也不回的朝房门外走去。

    鲁大洪手握宣花斧,五根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张继远的手也已按住了刀

    柄,两双眼睛如要喷出怒火来,死死地盯着任中杰的背部。只要罗镜文一使个眼

    色,二人就会如狼似虎的扑上去,用最狠辣的招式向他招呼。这一次没有那碍手

    碍脚的侍芸投鼠忌器,战局肯定和刚才有本质上的区别。

    谁知罗镜文却安然端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摇晃着折扇。转眼间任中杰已出了

    门,他却连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

    鲁大洪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老三,你为什麽不让我们拦住他?”

    罗镜文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因为我早已算准了,他会自己跑到神

    风总坛里去的。像他那样视女色为命的人,要是没有亲眼见到夫人的姿容,又

    怎麽会压得住好奇心?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快回到总坛里去迎候

    他┅┅”

    他的笑容显得十分自信,彷佛料定事情的发展必然会在他的预料之中。任中

    杰虽然是个出名难缠的人物,可是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掌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谁

    叫他那麽好色呢?

    **********************************************************************

    抱歉抱歉,这一集几乎没有什麽情色的内容,不过剧情总算是已经走上正轨

    了!接下来,几个女角将陆续粉墨登场,包括“引子”中出现的女凶手。

    读者们想必已看出来,在这个故事里,我尝试着将悬疑作为一个线索贯穿始

    终。当然,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写能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能不能坚持下去!目

    前就写一章算一章吧!

    秦守

    第四回∶夜幕下的奇女子

    三更鼓响,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许多人都已带着困倦和疲乏沉沉睡去了。

    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里,却仍然点亮着一盏孤灯。

    这本是整座酒楼最豪华奢侈的房间,摆设的据说都是价格不菲的昂贵家,

    但此刻房里偏偏空荡荡的什麽都没有,只有一顶特大号的花轿,突兀而显眼的停

    放在正中间。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这个位置原来是摆着一张大床的。在那张大床上,每天

    都会发生几场颠鸾倒凤的战役,都会挥洒下不同女人的汗水、春水和泪水。因为

    住在这里的房客,本来就是个多情而又多金的男人。

    可是现在呢,这张床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样一顶怪异的花轿。轿帘

    低垂,就算有风吹过来的时候也不稍动一动,轿子里的人更是连一点声息都没有

    发出,一切似乎都很平静自然。

    ──躲在里面的神秘女人究竟是谁?她为什麽不肯从轿里出来?半夜还不熄

    灯睡觉,是不是在等某个客人?

    窗外的一棵大树上,有个全身黑衣的夜行人潜伏在枝桠间。他的双眸就像猫

    一样又圆又亮,正瞬也不瞬的盯视着这顶大花轿。

    ************

    任中杰的掌中紧紧地抓着数十条碎裂的布片,心情相当的沉重和焦急。他离

    开风月小筑後,又在外闲逛了一个多时辰才动身返回迎宾酒楼,想不到半路上竟

    有个小童拦住了他,送上了一个青色包裹,里面装的就是这些布片。

    他当然认得那是从黎燕穿的衣裙上撕下的,自从认识她以来,她穿得最多的

    就是这套衣裙,因为这是第一次合体交欢後,他送给她的礼物。

    那小童显然只是个转交人而已,对事件毫不知情,什麽情况都提供不出。事

    实上,他也用不着提供任何情况了,因为在最大的那块碎片上,赫然贴着一张小

    字条∶“任公子阁下若还想见到女伴,敬请赴神风帮总坛一行。总坛里珍藏的好

    酒美女多不胜数,必不至令公子徒劳往返也。弟罗镜文拜上。”

    他把字条和布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思索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一种

    很奇怪的表情,喃喃道∶“这件事有点儿不对头┅┅”

    ──神风帮绑架了黎燕作人质,那也就罢了,为什麽要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成

    碎片呢?难道是想故意激怒自己麽?

    ──不,罗镜文绰号“小诸葛”,一向以头脑冷静机敏着称,应该不会做出

    这样愚蠢的举动!这里面也许另有蹊跷!

    但是不管怎样,眼下除了慨然赴约之外,也找不到其他办法了。任中杰叹了

    口气,小心地收好字条,轻轻一纵就跃上了路旁的屋顶,展开轻功向前掠去。

    神风帮的总坛并不远,只过了一顿饭工夫,他的视线内就出现了一座宽广雄

    奇的庞大院落,夜色虽已深沉,这里却依然灯光点点,明亮得就像晴朗夏日的星

    空。

    一队队身着劲装、手执长矛的武士在院子内外来回逡巡。训练有素的阵形和

    杀气腾腾的步伐,无疑是在告诉想来闯关的任何一个人∶这儿不是个容易闯的地

    方,稍一不慎,你就会血溅五步、身首分家!

    但是任中杰却并不怎麽在意,他甚至没有故意去掩饰自己的行迹,就像闲庭

    信步一样,随随便便的飞掠进了院内,就落在一队武士前进的必经之路上。明晃

    晃的一排矛头距离他越来越近了,他却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动,彷佛即将来临的

    不是杀人的凶器,而是醉人的鲜花和美女。

    就在矛头马上就要戳中他的肚子时,武士们突然整整齐齐的停住了,然後一

    齐转身向着来路退了回去。任中杰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嗯,看来黎

    燕的确在他们手里,是我多虑了┅┅”

    他好像变得轻松了些,面色也没有刚才那麽沉重了,背负着双手走了一段路

    後,他吸了吸鼻子,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奇异的香味。

    其实香味还非常的淡,可是对於美酒的酒香和美女的体香,他的嗅觉总是特

    别敏锐的,更何况这两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後,简直能把他从十里之外勾来。

    “哈哈,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任中杰觉得十分愉快,循着香味大步而

    行。不到片刻,他就在鼻子的指引下来到了一栋小屋前,大大方方的推开房门踱

    了进去。

    屋内的灯光隐隐约约的不甚明亮,他起眼睛,凝神向四处张望。这儿似乎

    是个女子的香阁,可是布置得却十分乱,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块大纸板,旁

    边放着几支朱笔。靠窗的位置摆着个梳妆台,上面陈设着昂贵的胭脂花粉,台下

    却极不协调的堆着几个小酒坛!看来,香味的的确确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不过,真正令他震惊的是,周围的墙壁上竟贴满了形态各异的巨幅彩图,上

    面画的赫然是一个个丰乳肥臀的裸女,有的仰躺、有的侧卧、有的弯腰,姿势无

    不大胆狂放,极尽挑逗之能事。

    “老天爷,我不是在做梦吧?”任中杰用力一拍脑袋,喃喃道∶“用春宫图

    来做装饰的壁画,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

    “谁说这是春宫图?”突然间,身後传来一个娓娓动听的女子声音,不满的

    娇嗔道∶“你不懂就别信口开河,免得被人笑话你无知!”

    任中杰转过身一看,门边站着一个体态相当惹火的女郎,玲珑浮凸的身段上

    披着件月白色的薄衫,丰满的胸部高高地耸起,反衬得她的腰肢更显纤细。苍白

    的俏脸上略有憔悴之色,眉宇间似乎流露出一股忧郁沉静的气质。她也许算不上

    太美,却无疑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

    此刻,她的一双凤目正在打量着任中杰,不是随意的瞅瞅,而是从头到脚的

    仔细观察。看着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兴奋而炽烈,发亮的眸子中透射出火辣

    辣的光芒,热情的简直能把铁石心肠都给彻底融化。

    任中杰神气的挺起了胸膛,把最潇洒迷人的表情都堆积到了面部神经上。他

    知道自己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当他微笑起来时,绝对可以令大多数女人

    都对他一见锺情。

    “这些当然不是一般的春宫图。”他开始微笑了,笑着道∶“一般的图没有

    这样亮丽鲜明的色彩,也没有这样夸张曲折的线条┅┅”

    女郎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嗔道∶“我说过啦,这不是春宫图。这是┅┅这是

    艺术,你懂吗?艺术!”

    任中杰一呆,随即又笑道∶“据在下所知,只有‘画圣’吴道子等寥寥数人

    的作品,才称得上艺术两个字。”

    女郎撇了撇嘴,道∶“你说的是咱们中土的艺术,我这里悬挂的却是┅┅是

    ┅┅是由海外传过来的西洋油画!”

    任中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道∶“原来如此。嗯,可见蛮夷之邦果然

    尚未受到教化,竟把我中华上国视为糟粕的也当作艺术。”

    “胡说八道!你┅┅你竟然敢说我画的是糟粕?哼!跟你这样的俗人谈论风

    雅,真是对牛弹琴、扫兴之至。”女郎有些生气了,弯弯的柳眉紧蹙,脸颊上泛

    出了两酡晕红,使她看上去就如一朵夏日桃花般娇俏动人。

    任中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欣赏着她那因着恼而起伏的趐胸,有心撩拨道∶

    “在下孤陋寡闻,倒要请教一下了。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涂鸦之作,怎麽能算是

    艺术?”

    女郎几乎要跳了起来,怒道∶“艺术就是要寻找发现人世间的美,然後将之

    发扬光大。人的身体,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之一,为什麽不能把它永远

    留在画纸上,以供後人品评玩味?”

    任中杰哑然失笑,摊开双手道∶“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这些画上的人,却

    似乎太难看了吧!你瞧,一个个腰部比水桶还要粗,胸乳比麻袋还要下坠,哪里

    说得上完美?”

    女郎跺着脚,气道∶“如果能找到适当的人选当模型,又何愁画不出神形俱

    佳的传世之作?可是┅┅可是┅┅偌大一个金陵城,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作我的模

    型,也没有一个人理解我的理想和追求┅┅呜呜呜┅┅”她说了两句话,情绪激

    动得不能克制,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泪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地面上。

    任中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有苦笑道∶“可惜你不画男人,不然区区在下

    倒是很愿意作你的模型。”

    “真的吗?你┅┅你愿意帮我?”女郎忽然瞪大了眼睛,惊喜的说道∶“我

    虽没画过男子,但早就想试试看了。嗯,刚才我就想对你说啦,你的身形骨架、

    肌肉线条都十分完美,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样板呀,你┅┅你能脱下衣服让我看看

    吗?”

    任中杰怔住了。他这一生中不知脱过多少次衣服,脱的理由也各种各样,但

    不管如何,他都没有觉得难堪过。惟独这一次,他着实感到有几分尴尬。

    “原来她并不是看上我的人,只不过是看中了我这身原材料而已!”他的心

    中不禁有点酸苦和沮丧,但还是叹了口气,伸手解开了衣衫,露出了一身结实健

    美的筋肉。

    女郎的双眼立刻发了直,目光痴痴的凝视着他,彷佛在欣赏着一件绝无仅有

    的瑰宝。有风吹过,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胸部起伏的也更为急促,显

    见得心头的激动震荡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

    “好┅┅太好了┅┅真是太精致了┅┅”她喃喃自语了几句,突然忙乱的从

    地上抓起笔,蘸了点儿颜料,就在一块白色的大纸板上涂涂画画起来。她一边作

    画,一边时不时的望向任中杰几眼,面上的表情又认真又执着,就像在从事世间

    最神圣的事业一样。

    任中杰简直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像是市场上一匹待价而沽的牲口,正在承

    受着买主挑剔眼光的审查。更要命的是,这种观察入微的眼光似乎又让他的心头

    有些冲动,一种莫名其妙的欢畅感慢慢的从脑海中漾开,并且很快地使下半身的

    形状发生了惊人的变异。

    “喂,你是怎麽搞的嘛?”女郎也发现了异样,俏脸绯红得更加厉害了,娇

    嗔道∶“不准胡思乱想!你的整体轮廓完全走样啦,我还画个什麽嘛?快,快让

    它┅┅软下去┅┅下去呀┅┅”

    任中杰苦笑道∶“我也很想让它恢复常态。可惜在下却是一个十分正常的男

    人,偏偏面对的又是你这样一个诱人的美女。”

    女郎红着脸,顿足道∶“那┅┅那你说怎麽办?”

    任中杰愁眉苦脸的道∶“除非┅┅除非能让它完成自己的使命,它才会乖乖

    的软掉。”

    女郎当然明白这“使命”是指什麽,“呸”的一声笑骂道∶“死色鬼,想得

    倒美!哼,我才不信你的一派胡言呢!本姑娘就在这里等,看它能硬到几时?”

    任中杰叹气道∶“只要你有耐心,就算等到海枯石烂都没有关系。”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整整一顿饭工夫过去了,女郎的脸上流露出了焦急的神

    色,站起又坐下了好几次,任中杰的胯下却依然故我,直挺挺的指向斜上方。

    “你┅┅你这个大坏蛋,真正气死我啦!”她终於忍不住了,嘴里恨恨的咒

    骂着,人却磨磨蹭蹭的走到任中杰身边,一双纤美莹白的玉手伸了出来,在半空

    中略一犹豫,随即颤抖着握住了他的阳物。

    “噢┅┅”任中杰舒服得差一点儿叫了出来,阳物勃起得更加大了。她害羞

    地别过头,连粉颈上都弥漫上了红晕,双掌却轻柔的环绕住了肉棒,开始上上下

    下的套弄。

    “我这就帮你把┅┅把那讨厌东西┅┅挤出来┅┅”她三分羞涩,却是七分

    调侃的说∶“使命什麽的就免谈啦,反正它只要发射过了,就会老老实实的听话

    啦!”

    她一边说,一边加快了套弄的节奏。柔软而滑腻的小手像是活塞一样忙个不

    停,纤巧的掌心透出了一股股热力,秀气的手指时而掐弄根部的嫩肉,时而大胆

    地搔动顶端的马眼,时而又捏住两只阴囊轻轻搓揉。手法相当熟练,技巧和力道

    也掌握得恰到好处,绝对能使大多数男人都感受到强烈的刺激。

    风彷佛有些大了,屋里的灯火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地板上的两条身影也在轻

    轻晃动。在这样朦胧而又诱惑的环境中,人的感情和欲望往往是最容易滋长的。

    “你┅┅你怎麽还不出来?”半晌,她忽地停下了忙活的玉手,半恼怒半娇

    赧的叫了出来。她叫得很大声,彷佛想渲泄出心里的紧张烦躁。可是一种久违了

    的渴望和热情,却不知不觉地弥漫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个地方。她不用照镜子也可

    以感觉到,自己的俏脸和娇躯都已烧得发烫。

    任中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无法形容的逼人魅力,微笑道∶“还

    没有欣赏到姑娘的玉体,在下又怎敢浪费了自身的宝贵资源?”

    “大胆狂徒!”女郎柳眉一竖,故意板起脸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懂不懂

    规矩的?竟敢如此无礼的和我说话!”

    任中杰面色一整,端容道∶“在下是什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刚才自

    己说过,美的东西就应发扬光大。既然姑娘认为人的身体是最完美的东西之一,

    为什麽不能大胆的尽情展露,让我这个有缘人好好的品评玩味一番?”

    “好一个能言善道的家伙!”女郎展颜娇笑,似嗔似喜的瞪了他一眼。她蹙

    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双膝跪了下去,就跪在他的脚边。

    任中杰一呆,还来不及说话,她已把俏脸凑到了他的胯下,紧紧地贴在他的

    腿上,檀口一张,两片丰润的红唇已含住了耸挺的阳物,缓缓的把它吸进了小嘴

    里。

    “你这是干什麽┅┅”任中杰又惊又喜,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女郎居然会如此

    垂青。刹时间,只觉得阳物已然陷进一个温暖湿滑的包围中,顶端更是抵在了她

    那柔软灵活的绛舌上,趐趐麻麻的感觉立刻传了上来,使他的浑身肌肉都为之一

    震。

    这样的反应显然在那女郎的意料之中,她的双眼中发射出了混合着热切与得

    意的光芒,小嘴侍弄得愈发起劲了,娇嫩的双唇在粗大的阳物上来回揩擦,尽力

    地把大半截肉棒都抿进口里。舌尖就像品尝最好吃的冰糖一样,轻柔而细腻的覆

    盖在马眼上舔弄。

    任中杰只觉得大脑一阵晕旋,整个人都彷佛在半空中飘荡。他情不自禁地抓

    住了女郎的秀发,拉着她的脑袋在自己胯下前後摆动。不到片刻,他的阳物就膨

    胀了一倍,几乎把她的唇角都要撑裂了。

    屋外仍然是一片宁静,屋里却逐渐响起了粗重的呼吸声。他的肉棒扩张到极

    限後,已开始轻微的跳动。女郎感觉到了他生理上的变化,连忙加紧了吸吮的力

    度和频率,鼻子里也发出了令人销魂的呻吟∶“嗯┅┅嗯嗯┅┅嗯┅┅哼哼┅┅

    嗯┅┅哼哼┅┅”

    她的娇吟让任中杰欲火高涨,征服的欲望从心底里爆发。蓦地里,他的双手

    猛然从她的衣领里探了进去,贪婪地抚摸上了滑不溜手的背部,接着又抓向胸前

    高耸的乳峰。

    女郎妩媚的抬眼望着他,脸上露出迷乱和放浪的表情。娇躯微微後仰,以便

    让他抚弄得更加方便。当他的手掌顺利的包裹住了充满弹性的乳球时,一股无法

    控制的强烈快感急剧的涌上了心头┅┅

    “哇呀┅┅”任中杰一声虎吼,肉棒猛烈地抽搐,一股股热流喷射而出,极

    度的兴奋和情欲的高峰,终於在她的嘴里完全释放了!

    浊白的精液像是洪水一般冲击着女郎的喉头,她被呛得大声的咳杖,急忙把

    肉棒吐了出来。但馀势未歇的潮尾仍然在喷洒,竟全数射在了她晕红的俏脸上,

    几道浓浓的液体顺着面颊淌下,和她嘴角沁出的白汁混合在了一起,再一滴滴的

    掉落在鼓起的胸襟上。

    任中杰长长地喘了口气,慢慢的从高潮的馀韵中回复了清醒。他略带歉意的

    瞥了那女郎一眼,这才惊觉到自己还牢牢地扯着她的秀发,赶紧忙不迭的松开了

    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狼狈的不知说什麽好。

    女郎“扑哧”一笑,面上的神情显得又害羞又骄傲,彷佛打赢了一场艰苦激

    烈的大胜仗一样,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她挥袖抹拭掉身上的污物,撒娇似的道∶

    “你坏死啦,把人家的衣服都弄脏了,这还怎麽能穿嘛?我┅┅我要你赔!”

    任中杰苦笑道∶“是在下唐突佳人了,自然应该好好的赔偿!不晓得姑娘想

    要些什麽?是金子银子,还是宝石首饰?”

    女郎甚是开心,笑意盈盈的道∶“我才不要那些俗气的东西呢!嗯,这样好

    了,明天晚饭後你到这里陪我一个时辰,让我好好的完成一幅油画,就算是对我

    的补偿吧!不过,你可不能再像今天这麽┅┅这麽胡闹啦!先把那活儿弄弄清爽

    了再来,听明白了吗?”

    任中杰暗暗叫苦,心想这种罚站的苦差无论如何不能揽上身,於是强笑道∶

    “在下倒是很愿意整日陪伴美人,但是┅┅但是这里是神风帮的总坛,我恐怕没

    有那麽容易进出┅┅”

    女郎满不在乎的道∶“没关系的。只要你说是我请来的客人,谅别人也不敢

    为难你!”

    任中杰故作害怕的道∶“要是为难我的是罗当家,鲁当家几位大人物呢?”

    女郎“哼”了一声,傲然道∶“这些家伙又怎样?见到我一样要恭恭敬敬、

    不敢缺了丝毫礼数。谁叫他们个个都是我丈夫的手下呢?”

    “什麽?你┅┅你有丈夫了?”任中杰大吃一惊,这女郎的为人行事大胆而

    荒诞,绝不像是个受到男人管束的妻子。他心中迅速的转着念头,忽地失声道∶

    “你丈夫是谁?”

    女郎挺起了趐胸,神气的道∶“神风帮帮主──振飞!”

    ************

    “老三,这一次,你一定是算错了。”在神风帮总坛的议事厅里,鲁大洪一

    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闷闷的道∶“已经等了这麽久了,那小子还没有来┅┅”

    罗镜文端坐在软椅上,手里悠闲的挥动着折扇,随口应道∶“哦?”

    鲁大洪道∶“依我看,像任中杰那样的无行浪子,身边根本就不缺美女,他

    绝不会仅仅为了看夫人一眼,就跑到咱们总坛来一探究竟的。”

    罗镜文沉默了片刻,叹道∶“可是传说中,他却是个出名的好色如命的人。

    据说他曾经独闯华山六阵十一关,险些送了一条性命,却只是为了一睹华山掌门

    独生女的芳容。”

    张继远淡淡道∶“传说往往是不大可靠的。况且,人也会变的。一个男人在

    少年时会为了心爱的女子拼命,可是到了中年以後,他通常都只会为了事业拼命

    的!”

    罗镜文微微一笑,道∶“但任中杰这个人却与众不同。他好像没有什麽远大

    的抱负与理想,似乎他惟一的事业就是追求女人。所以,我认为他无论如何都会

    来碰碰运气的┅┅”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沉吟道∶“他会不会已

    经潜进来了,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而已?”

    鲁大洪肯定的摇了摇头,道∶“今晚巡逻的武士增加了一倍,沿路的所有暗

    桩也已全部开启。我敢拍胸膛保证,就算来的是极乐宫宫主、赤焰教魔君这样的

    绝顶高手,也无法瞒过我们的耳目!”

    张继远忽然冷笑,阴阴的道∶“恐怕未必吧!你张大眼睛看清楚,现在是什

    麽时辰?”

    鲁大洪双目泛上了赤红色,转头望了望摆在屋角的计时沙漏,厉声道∶“现

    在刚刚过了四更,那又如何┅┅”一句话未说完,他的语声猛地顿住了,竟不由

    自主的退了两步。

    罗镜文的脸色也在这一刹那改变,他霍地站了起身,讶声道∶“巡逻的人都

    去了哪里?为什麽没人打四更?”

    张继远沉着脸,冷冷道∶“今夜是哪一个舵主当值?如此疏忽大意,竟连更

    鼓都忘记了敲打,实属无用的废才!”

    “不管他是哪一个,老子都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鲁大洪脸色铁青,咆哮

    道∶“我这就去把他抓来┅┅”

    “等一下!”罗镜文挥手止住了他,凝重的道∶“我们三个一起去!我恐怕

    外面已经发生了意外!”

    ************

    “我丈夫就是神风帮帮主──振飞!”

    这句话虽说得也不是很大声,但在任中杰的耳中听来,却不亚於平地一声惊

    雷。他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苦笑道∶“原来你就是夫人┅┅”

    那女郎却打断了他的话,嗔道∶“谁说我是夫人?”

    任中杰呆住了,口吃道∶“刚才┅┅刚才你自己说┅┅”

    女郎咯咯娇笑道∶“我只说丈夫是帮主,可没说自己是夫人呀!嘻嘻,

    你们这些男人三心二意,有哪个能终身只娶一个老婆的?”

    任中杰哑然失笑,敲着自己的脑袋道∶“是在下一时糊涂了┅┅帮主素来

    自诩‘爱江山也爱美人’,後宫佳丽之多,江湖上早已传得绘声绘色。在下原以

    为不过是些庸脂俗粉,怎料得到还有这样一位娇美脱俗的俏佳人?”

    女郎的俏脸上又泛起了可爱的红晕,低声嗔道∶“你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坏家

    伙,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满口胡言的乱讨好人家!”

    任中杰柔声道∶“正想请教芳名!可愿意见告麽?”

    女郎略一犹豫,踌躇道∶“我┅┅我是他的十三姨太┅┅”

    任中杰微笑道∶“我是问你的名字,不是问你的身份!”

    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热情而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美目,似乎要透过那黑白分明

    的眸子,直接的望到她那跳动不安的心里去。女郎起先还故作镇静的迎视着他的

    眼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地抵受不住这样大胆挑逗的凝望了,心慌意乱

    的垂下了头。

    “我可以把名字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她的话语虽然还很流

    利,可是声音已微微的发颤∶“明天你一定要来这里陪我作画,只要一个时辰就

    好!行吗?”

    任中杰想也不想,就断然道∶“不行!”

    女郎霍然抬头,恼怒的道∶“你说什麽?”她生气的样子也十分美,眉心轻

    蹙,秀目瞪得圆圆的,饱满的趐胸在一起一伏,白皙的纤掌扬了起来,作势要伸

    出去打人。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道∶“一个时辰太短了,起码要三个时辰才行!”

    女郎转怒为喜,一张俏脸就似春风解冻了冰河,绽放出了娇媚迷人的笑颜。

    她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正欲出击的玉手,装作顺势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傲挺的乳

    峰立刻抖动了起来,在薄薄的衣衫下乱颤,看得任中杰双眼发直,生理上竟又起

    了微妙的变化。

    “现在,你可以说出芳名了麽?”他忽然出其不意的踏上两步,双手倏地环

    抱住了那女郎的纤腰,用结实的胸膛摩挲着她的娇躯,一边体会着她胸腹间的惊

    人弹力,一边放肆的把嘴凑到了娇嫩的耳珠上,调笑道∶“你要是再不肯说,我

    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干什麽?你┅┅你这无赖,快把我放开┅┅”女郎感觉到小腹上紧贴着的

    肉棒越来越硬了,双颊登时烧得像晚霞一样通红。她想用力的挣脱他的怀抱,四

    肢却偏偏酸软的失去了所有的力道。

    “你再不放手,我┅┅我就要抬腿踢你啦┅┅”她嘴里虚张声势的吓唬他,

    双腿却连动也不敢动。她害羞而清楚的知道,这双腿别说是去踢人了,只要稍微

    牵动一点肌肉,蠢蠢欲动的花蜜就将从私处汩汩流出。

    “美人腿间死,作鬼也风流!”任中杰显然猜测到了她的窘状,不怀好意的

    笑道∶“但十三姨太可要小心了,若是踢不中在下反而扭了脚,那可就大煞风景

    了┅┅”

    “好,好┅┅我说啦┅┅”女郎终於明白自己是瞒不过、也斗不过这个男人

    的,忙不迭的叫了出来∶“你拉长耳朵听好了,我叫┅┅我叫方婉萍!”

    任中杰“哈哈”一笑,道∶“好名字!简直就和你的人一样美丽┅┅”这句

    话还没说完,屋子东面蓦地里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哨声,撕破了初秋夜空的

    宁静!

    哨声彷佛还在很远的地方,可是馀音尚未完全停歇,就有四、五只应和的哨

    声在近处响起,接着又隐约的传来了人群奔跑的脚步声,嗷嗷咆哮的狗吠声,和

    呼斥吆喝的命令声。

    方婉萍的神色一变,猛然扭身挣离了任中杰的怀抱。几乎就在同时,温暖的

    蜜汁渗了出来,流淌到了光洁的大腿上。她红着脸跺了跺脚,飞身奔到了西面的

    窗边,忽地回过头来,瞪着他道∶“莫忘记你答应我的话,明天┅┅”

    任中杰点头道∶“明天晚饭过後,我在这里恭候便了,就怕十三姨太胆小不

    敢来哩!”

    方婉萍嫣然娇笑,纤掌一挥,整个人像是一缕轻烟般掠了出去,转眼间就消

    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任中杰苦笑着叹了口气,无奈的捡起衣服穿戴齐整,然後他束了束腰,迈着

    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小屋,径直的向声源来处走去。

    没走多远,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就出现在视野里。他们看见任中杰後立刻

    抢了上来,把他圈在正中间。不到片刻,三条灰影从半空中急掠而至,就像大鸟

    一样飘然落到了他的身边。

    当中一人手执折扇,丰神儒雅,正是号称“小诸葛”的三当家罗镜文。他冲

    着任中杰一拱手,微笑道∶“任公子,深夜驾临鄙帮,不胜荣幸!请随我等到议

    事厅里坐坐,在下已备有好酒数坛,定可让公子尽醉方休!”

    任中杰淡淡道∶“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要人的!”

    罗镜文怔了怔,不解的道∶“要人?此话怎讲?”

    任中杰扬手一掷,一张字条就又快又稳的顺风飞去。罗镜文伸手接过展开,

    才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已不见了。

    “这张字条不是我写的!”他差点跳了起来,惊怒道∶“不知是哪个大胆贼

    子,竟敢冒充我的名号留言┅┅”

    任中杰的面色刹时变白了,急道∶“那黎燕的人在哪里?你们难道没有绑走

    她麽?”

    “绝无此事!”罗镜文断然道∶“我们正要仰仗公子的帮助,怎麽会作出这

    种有伤和气的行为?这必定是有人暗中嫁祸┅┅”

    张继远也抢着插口道∶“若我们真的绑走卫夫人,现在也正是谈判讲条件的

    时候了,又怎麽会不认帐?任公子若是不相信,尽可┅┅”

    任中杰一摆手,涩然道∶“我相信!其实我一见到这张字条时,心中就怀疑

    黎燕是被旁人掳走的。只是在我潜进总坛内部时,巡逻的武士竟不予以阻拦,好

    像早已知道我会来此赴约,这才使我认定黎燕确是落在你们手中作人质。”

    他说到这里,心里暗暗懊悔不迭。刚才他想最多自己应承保护夫人,就可

    换得黎燕的平安,所以才放心的和十三姨太调情胡混。谁知事情竟不似想像中那

    样简单┅┅

    罗镜文沉声道∶“实不相瞒,我们本来给下属发布了严令,除非任公子堂堂

    正正的登门拜访,否则若是偷偷潜入就全力的阻拦擒拿。想不到今夜当值的蒋舵

    主竟敢擅自将命令更改,以至於任公子来了近一个更次了,我们还懵然不觉!”

    张继远冷冷道∶“蒋舵主素来谨小慎微,绝不敢如此大胆胡闹的,背後必定

    有人指使┅┅”

    罗镜文缓缓点头,道∶“不错。而且能指使的动他的人,身份只能比他高。

    这样的人在总坛中也只有六个┅┅”他吸了口气,一字字道∶“就是我们六个当

    家!”

    鲁大洪焦躁起来,吼道∶“说那麽多干什麽!把蒋舵主抓来问问不就都明白

    了?我就不信他敢不说实话┅┅”

    话音未了,黑暗中忽地窜出了一个身着披风的武士,迅疾地奔到了罗镜文身

    前,惶声道∶“禀报三┅┅三当家,我们找到蒋舵主了,但他┅┅他┅┅”

    罗镜文耸然动容,一把抓住他的胸襟,厉声道∶“他怎样了?”

    武士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发抖道∶“他被人杀了!”

    第五回∶江南美人

    蒋舵主的尸首是在马棚里发现的。当所有的人来到现场後,首先看到的就是

    一大滩殷红、殷红的鲜血!血泊里倒卧着一具僵硬的躯体,黝黑朴实的面容已扭

    曲变形,死鱼般泛白的眼球直直地瞪视着天空,神色间带着种无法描述的恐惧和

    惊讶。

    任中杰的呼吸都似已停顿,他看得出来,死者身上并无其他外伤,这足以淹

    死一窝蚂蚁的鲜血,竟都是从蒋舵主的嘴里喷出来的!他从未想像过,一个人可

    以喷出这麽多的血!

    鲁大洪的双眼红了起来,映照着满地的血迹,更显得说不出的愤怒狰狞。他

    龇着牙,狂声暴喝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男子汉敢作敢当,有种的

    就给我站出来!”

    一众武士都垂下了头,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张继远冷冷道∶“三哥刚才已

    经说了,凶手就在咱们六个当家之中。你对手下大发雷霆又有屁用?”

    鲁大洪霍然抬头,厉声道∶“你凭什麽如此肯定?背後指使的元凶虽然是咱

    们当中的一个,但今晚下手的又怎知不是旁人?”

    张继远“哼”了一声道∶“你难道看不出麽?蒋舵主是被人用重手法偷袭,

    以至於肺腑尽碎而亡。能用上乘内功将他毙於掌底的,神风帮中能有几个?”

    鲁大洪说不出话来了。

    罗镜文一直蹲在尸身旁仔细的查看,这时更将遗体翻了过来,忽地失声道∶

    “你们看他的背部!”

    只见背心上的衣衫已碎裂得不成样子,裸露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个紫黑色的

    掌印。五指间的距离出奇的巨大,竟不像是人类留下的痕迹!

    几个当家互相望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凝重而惊惧的神色。任中杰忍不住问

    道∶“这个杀人凶徒的手怎会长的这样奇怪?这路掌法如此狠辣阴毒,竟让中招

    者呕血成升,又是什麽路数?”

    罗镜文默然了半晌,才低声说道∶“不知任公子可曾听说过‘天残地损十三

    掌’?”

    任中杰猛吃一惊,道∶“你说的是失传近百年的辣手邪童的十三式绝技?难

    道┅┅难道蒋舵主中的是其中的‘枯心掌’不成┅┅”

    罗镜文颔首道∶“不错。这十三掌的威力极其巨大,但发招之时,却必须戴

    上特制的手套,否则也不会中者立毙,数十年来令江湖中人谈之变色了!唉,想

    不到┅┅武林中又有人练成了这种邪门武功┅┅”

    他的话还未说完,死一般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歌声!

    歌声凄婉而飘忽,像是有个冤死阴间的女鬼,正在地狱的最深处幽幽悲泣,

    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寒风起,秋意凉,明月夜,迸血光!可怜神风帮,

    人人命不长!军心乱,意彷徨,七大当家身首裂,受尽辱美娇娘┅┅”

    如泣如诉的歌声,彷佛是一道无形的符咒,紧紧的揪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鲁大洪的脸色渐渐变的铁青,突然狂吼一声∶“包围过去,搜!”不等手下轰然

    答应,他庞大的身躯已拔地而起,风驰电掣般向黑暗中掠去!

    众人紧随其後,循着缥缈悠远的声音不断矫正着搜索的方位。片刻後,当他

    们来到一片人工树林的边缘时,鬼哭似的歌声忽地嘎然而止,就像是一下子从人

    世间蒸发了!

    这时,四面八方赶来的巡逻武士已经把树林子水泄不通的围住了,熊熊的火

    把照的四周亮如白昼,明晃晃的刀剑长矛映着火光,反射出了一张张满含着悲愤

    和杀气的面容!只要首脑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如狼似虎的冲进去,把里面的每

    一寸土地都翻个底朝天!

    就算唱歌的女子功力通神,在这样滴水不漏的搜查下,她也将无所遁形了!

    谁知三个当家却迟迟不下命令,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都显得复杂而异

    样!

    任中杰倒有些惊奇了,他一转念,若有所悟的道∶“各位徘徊不前,莫非因

    为这里是帮中的禁地麽?”

    罗镜文苦笑道∶“公子高见!本帮的总坛之中有两个禁地,擅入者一律杀无

    赦!其中一个是帮主存放要物的‘珍品阁’,另一个就是眼前这片树林了┅┅”

    任中杰目光闪动,沉吟道∶“在下瞧这片林木种场得井然有序,暗地里似乎

    隐含着相生相克的阵法,树林深处是否住着一位世外高人?”

    鲁大洪圆睁怪眼,纵声笑道∶“什麽世外高人?不过是个娇生惯养、任性胡

    为的小公主罢了!”他顿了顿,彷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发狠的道∶“老三,反

    正大小姐和侍芸现下都已外出,我们拼着日後受到大哥责罚,先闯到里面看一

    看好了┅┅”

    罗镜文踌躇不决,尚未来得及回答,远方突然顺风飘来一个浑厚严厉的男子

    声音∶“四弟,不得胡闹!”

    鲁大洪身躯一震,剽悍的黑脸上居然流露出畏服之色。任中杰暗暗纳罕,放

    眼一望,不仅在场的一众武士立刻端正肃立,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就连罗镜

    文和张继远都摆出了少见的恭敬姿态!

    语声未歇,三十来个腰悬长剑的青袍剑士出现在石板路上。他们看似走得很

    随意散漫,但脚下所踏的方位却杂而不乱、步步玄机,显然曾受到过良好严密的

    训练。也许这些人单独的武功还未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可是,他们联手攻击的威

    力却绝对能令一流高手都甘拜下风!

    人群走到了树林前就无声无息的向两旁散开,任中杰这才看见,发话的是一

    个气度沉雄的中年男子。这人洒然屹立在众多剑士的簇拥包围中,就如鹤立鸡群

    般醒目突出,他的面容冷静而充满威严,两道浓眉斜飞入鬓,一望而知是个领袖

    群雄的帅才。

    “四弟,大哥身为帮主,他的严训我们不能不听!”中年人稳步走到鲁大洪

    身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传我的命令,今晚的搜寻到此为止,收队!”

    鲁大洪紫涨着面皮,额头青筋暴起,似乎还想尽力申辩一番。中年人却不再

    理睬他了,一双眸子精光暴射,凛然生威的落在任中杰面上转了两圈。两人的目

    光相接,竟似迸出了刀剑碰撞般的火花!

    中年人淡然一笑,抱拳道∶“这位一定是任公子了,久仰!在下神风帮二当

    家孔威。”

    他的话简明而利落,没有任何多馀的客套!一直以来他都深深的相信,权力

    和荣誉是靠流血流汗拼出来的,而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任中杰也没有饶舌,他盯着对方粗糙的大手,忽然道∶“据闻孔当家是少林

    派最杰出的俗家弟子,大力金刚掌的神功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早在十年

    之前,武林中就已闯下了赫赫威名!”

    孔威不动声色,淡淡道∶“说到手上功夫的神妙莫测,普天之下又有谁比得

    上任公子?在下这一点儿微末武技,在公子面前是贻笑大方了!”

    任中杰微笑道∶“孔当家何需过谦?依我看,以金刚掌力的威猛劲急,要将

    一个人的心房击碎以至於喷血而亡,好像也不是什麽难事┅┅”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动容哗然。孔威却恍若不闻,平静的道∶“任公子的意

    思是说,蒋舵主也许并非死於‘枯心掌’下,说不定是我孔某人下的毒手,是不

    是?”

    任中杰欠身道∶“不敢!在下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只不过,在七大当家之

    中,似乎只有孔兄擅长外门掌力,这可真是巧合了┅┅”他说到这里,咳杖了一

    声,恰到好处的闭上了嘴。

    罗镜文轻摇折扇,不以为然的道∶“任公子此言差矣。以我们几位当家的内

    功造诣,想暗中练成一两种邪门掌法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的问题是,谁有谋刺

    蒋舵主的作案时间?”

    他停顿了一下,续道∶“七弟今夜奉命外出,自然是没有嫌疑的。六弟麽,

    两个多时辰前伤在任公子手底,料想也没有馀力再去杀人,所以,这个下手行凶

    之人──”他拖长了声调,尾音迟迟不落,张继远已接口道∶“──极可能就在

    咱们四人当中!”

    鲁大洪一跃三尺,暴怒道∶“混帐!你竟将我也算在内?我怎麽会杀老蒋那

    个混球?岂有此理,你们简直是在放狗屁!”

    罗镜文面色一沉,冷冷道∶“谁也没说一定就是你做的!眼下不过就事论事

    罢了,你又激动什麽?”

    鲁大洪只有闭上了嘴,双目却依然不服气的瞪着他。

    孔威双掌一拍,沉声道∶“多说无益。咱们今後只有更加小心谨慎,不论那

    个真凶到底是谁┅┅”他语声一顿,目光自每个人面上掠过,一字字道∶“我们

    总有一天能把他揪出来!”

    ************

    天空依然是漆黑的,月亮在云层里散发着柔和的银光,有风吹过来的时候,

    空气里彷佛带着种清新的泥土气息。

    夜色是如此美丽,美丽得就像如花少女的温柔眼波。可是,今晚发生的这起

    流血凶案,却给这美好的夜色抹上了一层阴影。

    任中杰一个人在总坛里倘佯着,东逛逛、西走走,漫无目的。看样子,他是

    整个神风帮里最悠闲自在的人了!

    几个当家忙着处理蒋舵主的後事,没人有精力陪他。实际上,他也不需要那

    些臭男人来陪!往常,在这样浪漫多情的夜晚里,他通常都会拉着一个女孩子的

    手,静静地在月光星空下漫步。或者,叫上几个最要好的老朋友,到街边的小面

    摊上把酒畅谈。

    人在江湖,有多少无聊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打发过去的!任中杰凝视着脚

    下孤单的影子,心头忽然感到一阵阵失落。他记起自己少年时,曾经意气风发的

    立下多麽宏伟的目标、多麽远大的理想,可是岁月的长河流了又流,现实的人生

    却无数次把他的梦想击的粉碎!

    人人都晓得他是一个专门追逐美色的浪子,但又有谁知道,浪子也有自己的

    痛苦和悲哀┅┅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突然流云般飘出了一个婀娜的身影,像燕子一样翩翩然

    的飞掠到了他的面前,俏生生的卓立在凄冷的寒风中!

    任中杰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只看一眼,他的瞳仁就发

    亮了──这是一个容色出众的女人!一个能让男人见了後,除了一个地方变硬、

    其它地方都变软的女人!

    她穿着一袭轻飘飘的、淡绿色的轻衫,柔软的丝袍,就像皮肤般贴在她又苗

    条、又诱人的胴体上,骄傲的展现出了曲线浮凸的美好身段。她那细致光滑的俏

    脸上,几乎没有任何修饰的胭脂花粉。那两片高傲的噘着的薄薄樱唇,和那双清

    澈黑亮的明眸,就已是绝大多数女人梦寐以求的最好装饰。

    她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四、五岁,正是女人最灿烂的年龄!比起未经人事的

    少女,她显得成熟而充满风韵;可是比起熟透了的美妇,她又显得青春而亮丽。

    任中杰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尤物,忽然觉得心情又开始愉快了。刚才他还有

    些伤痛感慨,现在却恨不得马上变成一只蜜蜂,飞到这清香扑鼻的花蕾上狠狠的

    叮一口!

    “如此星辰如此夜,小姐也是出来散步、赏月的麽?”他彬彬有礼的作了个

    揖,和蔼的微笑道∶“若不嫌弃,大家结伴走走如何?”

    尤物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拂了拂被夜风吹得略微散乱的秀发,这个动作使

    她看起来更加的女人味十足。任中杰目不转睛的望着,差一点伸出自己的手代劳

    ┅┅当然,他目前还是只能遗憾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尤物终於出了声,她的声音清脆、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你就是那

    ‘浪荡双绝’之一的任中杰?”

    “正是区区在下┅┅”任中杰一怔,愕然问道∶“小姐是哪位?你找我有事

    麽?”

    尤物眼波流动,凝注在他面上,冷冷道∶“听说任公子是近年来江湖上最出

    风头的人物,不单武功智慧均已超凡入圣,还是个最能勾引女人的情场高手。可

    惜今日一见,哼哼┅┅”

    任中杰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涩然道∶“可惜怎样?”

    尤物紧紧的抿着小嘴,傲慢地把脸扭到了一边,似乎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

    有了,她虽然没有说下去,可是语气却已暗示得很清楚,明摆着是想说“闻名不

    如见面”。

    “江湖上浪得虚名之徒本来就不少┅┅”任中杰居然并不生气,自我解嘲的

    道∶“就算你明察秋毫,发现我也是其中的一个,那也算不上是什麽奇闻!”

    尤物撇了撇嘴,冷艳的俏脸紧紧绷着,神色间显得又鄙夷、又诧异,低声自

    语道∶“┅┅真不明白,三哥是不是吃错了药?为什麽要请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来

    ┅┅实在看不出这家伙有什麽过人之处┅┅”

    她喃喃的思索了片刻,无意中一抬眼,看见对方的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己挺拔

    的趐胸上,那掩饰不住的贪婪模样,像是把自己当成完全赤裸的。她厌恶的蹙了

    蹙眉,寒声道∶“夫人此刻想见你,跟我来!”

    任中杰倏然一惊,随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道∶“跟你走也不妨┅┅

    不过,我想先请教一下小姐的芳名?”

    他嘴里虽这麽问,心中却已经作好了碰钉子的准备。谁知尤物根本不打算隐

    瞒,她仰起秀巧的下颌,明眸斜睨着任中杰头顶的月亮,淡淡道∶“我姓韩,叫

    韩冰!”

    “韩冰,韩冰┅┅”任中杰念了两遍这名字,忍不住会心的笑了,暗想这才

    真是人如其名,她的的确确像是一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冰”!

    眼见他如此无所顾忌的念叨自己芳名,笑容之中还带着几分轻薄,韩冰的俏

    脸上飞起了两片红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向夜色中轻盈地掠去。

    任中杰讪讪的跟在後面,苦笑着叹了口气。他知道,对於这种血液中都流淌

    着叛逆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着急的。想要把她弄上床去,就一定要有罕

    见的耐心,只有彻底粉碎她精心构筑的冰冷外壳,才能把她的肉体和灵魂一起征

    服┅┅

    “看来,我需要制定一个长远的计划┅┅”任中杰认真的思忖着,他极力想

    集中精神考虑问题,可是眼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粘在韩冰的娇躯上。这个娇俏动

    人的尤物,就连施展轻功飞掠时,都带着种特别的风姿!

    两个人一前一後的在星空下疾掠,不晓得过了多久,韩冰突然停下了脚步,

    指着近处的一栋小楼道∶“夫人就住在这‘听雨楼’的最高层,你自己上去见

    她吧!”

    任中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委实不舍得就此分离。他的眼珠转了转,恳

    切的道∶“在下初来乍到,对总坛的一切都不熟悉!若无小姐带路,万一走错了

    房间,那可┅┅”

    韩冰俏脸微沉,冷笑道∶“我是帮主的表妹,不是给你带路的佣人!哼,

    找错了也是你活该!”说罢,她纵身跃起,淡绿色的长裙在夜空中飞舞,转眼就

    从视线中消失了。

    任中杰洒脱的耸了耸肩,尽管吃了好大一碗闭门羹,他却并不是很在意,也

    绝没有灰心气沮!

    “别急,女人总会有的!”他对着自己一笑,足尖轻点,人已飘然飞上了顶

    楼。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找到了惟一的一扇门,古色古香的门面上,用精巧的刀

    功雕刻着一丛菊花。

    ──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见到昔年江南武林的第一美人了!

    任中杰忽然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近五年来,江湖上还从未有外人亲眼

    目睹过夫人的风采!无情的岁月,会不会已经逐渐消磨掉了这位绝世美女的姿

    容,就像是消磨掉了自己的雄心壮志那样?

    他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个身材臃肿、满脸福态

    的中年妇人形象。果真如此的话,他说不定会懊恼的把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一盏茶的时光过去了,任中杰终於鼓起了勇气,伸手推开了房门,缓步踱进

    了灯火通明的厅堂。在这一刹那间他已打定了主意,要是真的看见了大倒胃口的

    黄脸婆的话,马上施展出最强的轻功溜之大吉!

    可惜的是,他还来不及看清什麽,闪耀的剑光忽然就已晃花了他的双眼!八

    柄长剑!雪亮的剑锋齐齐出鞘,只发出了“噌”的一声响,如匹练破空般,一下

    子就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任中杰没有动,厉的剑气已迫在眉睫,他的眼睛里彷佛也有剑光在闪烁。

    “住手!”随着一声温和柔媚的清叱,八柄剑猛然间顿住了!剑尖划破了任

    中杰的衣衫,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皮肤,可是他竟连眼角都没有眨一眨!

    执剑的是八个身穿白衣、窈窕秀丽的少女,她们正狠狠的瞪着任中杰,好像

    怎麽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大胆不要命的男人,竟对森寒锋利的宝剑视若无

    睹!

    “任公子请勿怪,为了贱妾的安全,这几个丫头总是这样,谨慎小心得过了

    头┅┅”温柔动听的声音娓娓诉说着,语气又娇媚,又亲和,就像是长姐慈爱的

    安抚着幼弟。

    ──这也许不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但却是任中杰所听过的最令人难忘的

    声音,彷佛一缕连绵不断的清泉,直接的渗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长剑已移开,刺骨的杀气也消解於无形。任中杰缓慢地抬起头,凝视着不远

    的正前方。他终於看见了这位艳名远播、姿色无双的江南美人!

    她就站在绚丽多彩的灯光下、名贵珍奇的家边,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

    肩部,脸上泛着礼节性的淡淡笑容。可是,不管多麽耀眼夺目的珠光宝气、黄金

    钻石,也掩盖不了她那从内心深处焕发出来的雍容气质,和举手投足间蕴育的优

    雅风姿。

    黎燕的美,在於“妩媚”;方婉萍的美,在於“韵味”;韩冰的美,在於

    “冷艳”;然而夫人的美,却在於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清丽脱俗的不带

    丝毫烟火气,就像是个远离尘世的女神!

    “见了夫人的面,我才知道什麽叫作‘倾国倾城’┅┅”良久,任中杰才从

    梦幻般的凝眸中惊醒,由衷的道∶“在下这一生中,本来从未妒忌过任何人,现

    在却忍不住妒忌起帮主来了┅┅”

    夫人轻轻一笑,嫣然道∶“却不知任公子妒忌的是什麽?是拙夫的财雄势

    大呢?还是他的红粉三千?”

    任中杰微笑道∶“六宫粉黛无颜色,荣华富贵梦一场。和夫人本身比起来,

    那些东西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又怎值得在下妒忌?”

    夫人的俏脸略红,低低的垂下了白皙的粉颈,柔美的妙目中似乎浮现出了

    一丝哀怨,幽幽道∶“该如何取舍,连任公子都知道,可惜拙夫┅┅他却永远也

    不明白┅┅”

    任中杰呆了呆,随即安慰她道∶“或许帮主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是不好意

    思说出来而已┅┅”

    “不好意思?”夫人的娇躯突然开始颤抖,隆起的趐胸急剧地起伏着,彷

    佛在极力地控制着沸腾的情感。她强抑着晶莹的泪珠,讥嘲的说道∶“他能对妾

    侍、对情人、对风尘女子说的话,却不好意思对名媒正娶的妻子说?普天之下,

    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任中杰无言地听着,又同情的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夫人的神情是落寞

    的,脸色也太苍白了些,显然已很久没有承受过阳光雨露的恩泽,没有享受过和

    丈夫举案齐眉的温馨了!

    很多年前,当她带着“江南第一美人”的响亮名声,义无返顾的下嫁给家

    时,是否有想过今日的深闺寂寞呢?

    是爱情,把相爱的两个人结合在一起。可是,爱情也常常在把两个人结合之

    後,自己却悄悄的抽身溜走了!这本来就是人生的悲哀┅┅

    好半晌,夫人勉强笑了笑,轻声道∶“任公子,贱妾找你来,原意不是想

    说这些的┅┅”她停顿了一下,俏脸上已完全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拙夫离奇

    失踪,贱妾遭人行刺,这一切的真正原因是什麽,恐怕公子还不知道吧?”

    任中杰动容道∶“夫人若知道的话,在下愿闻其详!”

    夫人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字道∶“是为了一宗数额巨大的宝藏!”

    ************

    就在这同一时刻,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外,隐藏在大树枝叶间的黑衣人

    渐渐等得不耐烦了。他已经守候了整整两个更次,腿脚都站得酸痛无比了,房间

    依然是什麽动静也没有。

    从他处身的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窥见那顶巨大花轿的全貌。低垂的轿帘

    就像纹丝不动的栅栏,严严密密的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他妈的,这女娃儿可真是好耐性,这麽长时间闷在里面不出来!难道她连

    吃喝拉撒都忍得住麽?还是她就在轿子里面大方其便?”黑衣人嘴里低低的嘟囔

    着,勉力振作精神继续监视着花轿。

    忽然,他觉得左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大惊之下,正想反掌挥击,耳边却传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七弟,是我!”

    他立时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月光照耀下,一个身材极为瘦小的汉子盘踞

    在身後的树枝上。这人颧骨高凸,额上生着块丑恶的肉瘤,赫然竟是神风帮的六

    当家──“怒剑神鼠”左雷东!

    几个时辰之前,在风月小筑里,左雷东被任中杰重重掷於地下,当时似乎伤

    得不轻,要姬女们抬着才能离开。谁知这麽短的时间内,他竟又浑若无事的跑了

    出来,看样子功力也丝毫未损,这岂非怪事一件?

    ──是他服食了什麽疗伤圣药?还是他当时伤的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严

    重?

    黑衣人却不知他曾经受挫,所以也没有丝毫疑心,喜道∶“六哥,你怎麽来

    了?”

    左雷东笑道∶“来接替你的班呀!我想你监视了大半日,一定累得很了。快

    回去好好睡个觉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好了!”

    黑衣人正感到神思困倦,於是也不推辞,低声道∶“那就有劳六哥了!小弟

    告辞!”

    左雷东忽地抓住他的手腕,脸色凝重的道∶“七弟,我只能代替你监守到天

    亮辰时!你务必要在那个时候之前返回,今晚接替的事也不必对任何人提起,明

    白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展开轻功身法,悄悄的从枝叶间跃了出去,自行返回神风

    帮总坛。

    左雷东待他走得踪影不见後,忽然双足一蹬,整个人在空中横掠了三丈,从

    窗口纵进了天字第一号房。

    花轿里立刻传出了一个娇慵柔和的女声,缓缓道∶“你迟到了!”

    左雷东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只要目的能达到,时间上的偏差又有什

    麽要紧?”他边说边举目四望,疑惑道∶“咦?你那些手下都到哪里去了?”

    轿中女子道∶“我已经把他们支开了。这样机密的谈话,怎能让他们听到?

    喂,我要你查探的事,你进行的如何了?”

    左雷东鼠须一撇,得意道∶“已有眉目了。眼下就请姑娘移架出轿,听我细

    说分明。”

    轿中女子轻声一笑,慵懒的道∶“我行走江湖一年多了,从来都懒得离开这

    花轿。你要我出来,不怕把本小姐累坏了麽?”

    左雷东低笑道∶“既然姑娘怕累,不如就让左某进入花轿好了!反正里面的

    空间够大,再多容纳几人也无妨┅┅”话声未落,身子猛然向前疾冲,就如离弦

    之箭般窜到了轿帘边。

    他正要伸手拨开帘子,陡然间风声响动,两道金光一上一下的从轿内激射而

    出,来势劲急无伦。他早已有所提防,双手各伸食中二指轻轻一夹,就将暗器牢

    牢的夹住了。蓦地里眼前金光闪耀,又有四道暗器袭到了身前三尺之内。左雷东

    大骇之下,空一个翻身,向後纵出了丈馀,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接着就觉

    得胯下一凉,原来裤带已被击断。

    他手忙脚乱的抓住正在下坠的裤子,心头又怒又愧,也夹杂着三分惧意,叫

    道∶“喂,喂,你的暗器怎麽能往这个地方打?要是你一个不小心,我可就要断

    子绝孙啦!”

    轿中女子咯咯娇笑道∶“谁叫你这样大胆,敢打主意窥视本小姐的容貌┅┅

    不过,看在你尽心为我办事的份上,我没取你性命,相反还赏了你大笔金钱!怎

    麽,你不谢谢本小姐的不杀之恩、赠财之德,竟然还敢口出怨言吗?”

    左雷东向手掌上一望,才发现捏在指间的暗器竟是两片金叶子。叶片虽然又

    薄又细,却是十足赤金打造。他苦笑道∶“姑娘,你出手倒是阔气,施展几下暗

    器,就掷出去了好几两黄金。这样奢侈的打法,我左某人倒真是从未见过!”

    轿中女子缓缓道∶“只要我们能找到赤焰教遗留的那宗宝藏,就有了几辈子

    也挥霍不尽的巨富,哪里还会在乎这区区几两黄金!”

    左雷东面带忧色,发愁道∶“赤焰遗宝的事,本来只有你、我和几位当家知

    道。但不知哪个家伙走漏了消息,这几天聚集在金陵城的高手已越来越多。‘铁

    颈判官’傅恒,‘千手罗汉’唐钢,都不是好对付的人物!听说连‘仁义大侠’

    卫天鹰也正在兼程赶来,咱们精心谋划了许久,别要作了别人的踏脚石才好。”

    轿中女子却似满不在乎,冷哼道∶“人多些才好混水摸鱼哩!这些人的确都

    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彼此各有心事,既不能团结,又互相牵制,在我看来┅┅嘻

    嘻,只不过是群妄自尊大的蠢男人而已,有什麽了不起?”

    左雷东搔了搔脑袋,点头道∶“姑娘分析得不错,只不过咱们还是要加倍小

    心的好!今晚我仔细查探了总坛的各处要地,发现┅┅”

    他的语声越说越低了,一张丑脸满是凝重的神色。房间里的烛火虽然明亮,

    可是映照在他的面上,却仍然留下了一片浓厚的阴影!

    ************

    天还没有亮,任中杰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他

    全身的肌肉都已完全地放松,只有一双眼睛还在灵活而有神的转动着。

    刚才他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把肌肤上的污垢和精神上的劳顿一股脑儿的清

    除了出去。夫人叫他好好休息,可他现在却精神的很,简直连一丝一毫的睡意

    都没有!

    他又怎麽睡得着呢?这一天中发生的事已经太多太多了,他需要仔细的清理

    一下思路。

    ──宝藏?那是一笔什麽样的宝藏?夫人透露了这个消息,为什麽又不肯

    把话说完,反而要自己再去问问罗当家?

    ──装神弄鬼的唱歌女子是谁?振飞有那麽多相好,到底还有多少女人和

    这起事件有关?

    任中杰突然发现,自己的所知道的实在太少,而且思绪一团混乱。只要一闭

    上眼睛,他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好几条俏丽的身影──那麽高贵、那

    麽典雅、那麽动人的几条身影,却偏偏又是那麽的淡漠遥远,可望而不可及!

    “振飞呀振飞,你果然是个风流多情的好脚色,拥有的女人一个赛一个

    的国色天香┅┅”任中杰自言自语了两句,忽然握紧拳头道∶“不过,我任中杰

    是何等样人,怎麽会输给你?嘿嘿!你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样能做到,还要比你

    做的更好!”

    神风帮交代给他的任务是,尽快搞清血案的真相,并找出那个凶手。可他交

    代给自己的任务却是,尽快把所见到的这些美女征服,并且是由身到心的征服!

    这个任务当然十分艰巨,但他一向认为,男人的气概和价值,正是在挑战艰

    巨的过程中体现的。至於具体实施的办法麽,他现在还没想出来,不过办法总会

    有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引诱不了的贞妇,正如世界上找不到绝无破绽的

    武功。

    想像到将来与美人儿合体交欢、腿股叠缠的销魂味儿,任中杰忍不住一阵兴

    奋,呼吸也粗重了许多。但就在此时,他猛然察觉周围的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股

    淡淡的异香。

    “鸡鸣五更香!”他立刻辨认了出来,心中不禁冷笑,这种下三滥的小把戏

    要是能迷倒他,那他早就死了几百次了。他最少有二十三种法子可以破解迷药。

    ──是什麽人这麽大胆,敢在总坛里干这种勾当?难道是┅┅凶手?

    任中杰屏息静气,眼皮下垂,装出一副被迷得晕倒了的样子,静静地躺在床

    上,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良久,厢房里的迷烟开始慢慢散去了。“吱──”的一声,窗子被人由外推

    开了,一条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窗外。

    黑影先向里望了望,然後轻捷的跃进了厢房,一步步的朝床的位置走来。

    任中杰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只见这影子笼罩在黑暗里,轮廓和五官

    都看不清晰,只能依稀望见身材并不高,脑後似飘扬着两条辫子,身上还隐隐的

    传来了一股清香──不是把人麻翻的迷香,而是女子独有的天然体香!

    任中杰忽然觉得这香味好熟,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他心念电转,还来不及有

    什麽反应,对方已经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任公子,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别装蒜啦!”那女子娇憨的笑了,笑着道∶

    “喂,人家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到你房间,你就连灯也不敢点着吗?”

    任中杰苦笑,无可奈何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点亮了桌上的油灯。於是他就看

    见了一张美丽清秀的俏脸,正带着得意而嘲弄的神态盯着他。

    **********************************************************************

    写了这麽久才深深体会到,要炮制出一部武侠、色情兼顾的小说是多麽的困

    难!故事的情节要发展,人物的性格要塑造,还要时时注意各种线索和铺垫,难

    怪有人说,若没有良好的功力,结构庞大的长篇小说反而是缺陷。对於坚持创作

    了数十万字的方寸光和失落两位仁兄,小弟确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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