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湖(21) 文 / 即墨江城
大江湖•第二十一章2019-7-6舞娘听見嬌呼,循聲望去,看見三娘後渾身一震,匆忙間從台上跳下,一個轉身就出了大堂,轉瞬沒了蹤影。三娘大叫一聲,縱身急追,她原本就是合歡谷六娘之一,武功在江湖上也算的是一流好手,幾個起落後就追了出去。左天啟苦笑一聲,自己只好留下來替她善後,起身擋住了角落中沖出來的幾個打手。打手中走出一個年約半百的老頭,穿著一件黃色短衫,頭發梳成一個發髻,又在發髻上夾了一片小小的銀片。老頭一張陰鷙的臉盯著左天啟,冷冷道︰“朋友,方才追出去那女子是你什麼人?”左天啟笑了一聲,說道︰“一個朋友。”老頭又問道︰“她和我那舞娘可有過節?”左天啟聳聳肩膀說道︰“這事在下也不知道,只是她倆應該也是舊相識了。”老頭冷笑一聲︰“就算是舊相識,如今不打招呼就來搗亂,似乎說不過去吧。”左天啟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說道︰“什麼也不要說了,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老頭一愣,本來還想再多說幾句的,無奈踫上了這樣一個油鹽不進的,也不再多言,雙手一揮,早有打手持刀沖上,他則隱在眾人身後冷眼旁觀。左天啟今晚來此只為消遣,並未將貼身兵器帶在身邊。看著沖過來的一眾打手,左天啟身形一閃,直接沖進人群,也沒見他怎樣施展,就听得啪啪聲不斷,等到人影分離時,只剩一眾打手躺在地上叫喚。左天啟還是站在原地,似乎根本就沒出手。老頭見左天啟甫一出手就將眾打手打趴在地,心頭一驚,這人好俊的功夫。但他向來自視甚高,不肯輕易服軟,又是一拱手問道︰“閣下武功甚高,不知可否告知名號?”左天啟略加思索,也是回手行了一禮笑道︰“在下左天啟,不知閣下是否听說過。”老頭聞言大驚,這魔教的左護法怎麼會出現在這個窮鄉僻壤之處。老頭將信將疑的看著左天啟,又試探著問道︰“閣下自稱是魔教的左護法,可有什麼證明。”左天啟微微搖頭,說道︰“沒有。”老頭一雙鷹目死死盯住左天啟,沉聲道︰“既然閣下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那老夫就不客氣了。”說完馬步一沉,右掌猛地向前一擊,一股猛烈的掌風撲面而來。左天啟不敢過于小看這個老頭,左掌如刀,卻是用上了斷情九式的路數,直往老頭右掌劈去,這一招斷情斷性,夾雜了無比渾厚的內力。老頭看到左天啟的招式,忽然失聲叫道︰“斷情九式。”急忙收回右掌,又是一個鷂子翻身,連著向後躍了數下,方才躲過了左天啟的一招。左天啟見他認出了自己的招式,也不再追,只是站在原地微微笑著。老頭站在左天啟對面,臉上一陣陰晴不定,忽然張口問道:“左護法來我這小小的客棧究竟所謂何事,不止是找個舞女這麼簡單吧。”左天啟見他相信了自己的身份,剩下的事便簡單了,憑著魔教二字這事很容易就能解決,當下笑道:“在下只是要前往河西,今晚在這住宿一宿,沒想到在下的朋友卻認識前輩手下的舞女,在下也是始料不及,在下也替朋友向前輩求個情,還請前輩高抬貴手。”老頭知道左天啟在向自己討要舞女,又听他左一個在下右一個前輩的把自己捧的甚高,自己一時倒還無法發作。也罷,反正這舞女也是當初從黃河三鬼手里買來的,就當做個順水人情,賣魔教一個面子。如此計較一番後,老頭笑道:“左護法說的哪里話,區區一個舞女算得了什麼,只要能交左護法這個朋友,把這客棧送給左護法又如何。”左天啟听後哈哈一笑:“前輩這是抬愛左某了,這客棧左某可是不敢收的,左某還不想做個客棧老板整日里守在店里呢,那非得悶死不可。”二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談笑甚歡,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他倆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呢。老頭見只是損失了一個舞女,卻賣了魔教左護法一個面子,心下大暢,這魔教左護法的人情可比舞女值錢多了。老頭將手一擺,欲再請左天啟喝上一杯,左天啟笑著擺手道:“還是不必了,我那朋友還未回來,左某還得去找一找。”說完一拱手就出了客棧,他倒是不擔心後院顧凌雁的安危,如今這整個客棧都知道他是魔教左護法,想必也沒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上來。再說三娘追著舞女跑出客棧,舞女只顧著往前跑,三娘身形一縱,一個起落就到了她的面前,顫抖著喚了一聲:“二姐。”舞女身體顫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冷漠的說道:“姑娘認錯人了,奴家不是姑娘的什麼二姐。”三娘伸手想要摘掉舞女臉上的面紗,卻被舞女躲了開去,二人沉默著,良久後,三娘才開口道:“既然你說你不是我二姐,那你大腿內側的粉蝴蝶是怎麼來的?”。𣏞怖 2 2 2 、C0M舞女沉默了一陣說道:“這是我自己刻的。”三娘冷笑一聲,說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可真狠的下心啊。”舞女說道:“此乃我自己的事,還是不勞姑娘操心了。”說完轉身欲走。三娘見她轉身想走,忽然大聲說道:“你不想見見少白嗎?”舞女渾身一震,嘴里喃喃說道:“少白,少白。”眼中卻是含著一腔熱淚。三娘見自己的話有了效果,又大聲道:“他為了你在天劍山苦練十年武功,下山後一直在找你,又為你報仇殺了黃河三鬼,如今卻一直昏迷不醒,你不想見見他,和他說說話嗎?”舞女緩緩轉過身來,又輕輕摘去自己臉上面紗,露出一張嬌媚的面容,正是莫少白朝思暮想的胡二娘。三娘見胡二娘終肯相認,跑上前抱著胡二娘大哭起來。胡二娘輕輕撫摸著三娘的頭發,顫聲問道:“三妹,你怎麼會在這里?”三娘哽咽著把如何遇到莫少白,又如何陪他赴宴,途中遇到魔門,又怎麼力抗魔門誅殺黃河三鬼的事情說了,然後又問道:“二姐,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客棧里,又如何當了舞女?”三娘長嘆一聲,良久後才緩緩將她的遭遇說了出來。原來當年她被黃河三鬼玩弄了好些日子,三鬼怕她日後報復,就挑斷她的手筋和腳筋,廢了她的武功,又等著武浪回來後將他打死,然後三人就帶著胡二娘離開了。那段日子對胡二娘來說就是場噩夢,她每天被黃河三鬼輪番玩弄,每天除了少量的食物和清水之外,吃的全是三人的精液,就連晚上睡覺時下體都插著三人的陰睫。那三人自從得到胡二娘後行事愈發變態,有一回竟是三人同時將陰睫塞入胡二娘下體蜜穴中,疼得胡二娘暈死過去好幾回,不光如此,他們還輪流將尿液尿入胡二娘口中,逼著她學狗叫,說自己是任人玩弄的母狗。等到他們玩夠了就將胡二娘賣給了鄴京的一家妓院。在妓院的日子對于胡二娘來說算得上是很不錯了,她憑借著當年在合歡谷練就的媚功,很快就成了那家妓院的頭牌。雖然她當時已有三十多歲了,但憑著駐顏有術,仍然像是二十出頭的姑娘。胡二娘成了妓院的頭牌後慕名前來的人也多了,因為她大腿內側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粉色蝴蝶,她也被人稱為粉蝴蝶,當時鄴京的達官貴人都以和粉蝴蝶交歡為榮。胡二娘也在鄴京認識了許多達官貴人和一些江湖高手,她現在所住的客棧老板也曾是她的幕中歡好。然而好景不長,由于妓院的生意實在過于紅火,樹大招風,引來了同行業其他競爭對手的聯合打壓,妓院很快就倒閉了,胡二娘也被再次轉賣給了現在這家客棧的老板,老板知道她媚功的厲害,就在客棧里專門開設了這個表演。靠著這個表演,客棧成了方圓百里都聞名的地方,尤其快到月半的時候,房間更是百金難求。二人互相說著出谷後的遭遇,不知不覺月已西移,三娘將身上的衣衫脫下一件給胡二娘披著,笑道:“現在好了,少白看到你肯定十分開心,以後就不用再分離了。”胡二娘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如今我早已成了殘花敗柳,少白還會要我嗎?”三娘正色道:“姐姐說的什麼話,少白如果是那樣的人,他又何必苦苦尋找你的下落,當初他只以為你被那黃河三鬼害死,所以拼死也要為你報仇,如今知道你還在世,只怕高興都來不及了。”胡二娘忽然問道:“三妹,你方才說少白昏迷不醒,這又是怎麼回事?”三娘哀嘆一聲,又把莫少白體內真氣一事說了,又順便告訴胡二娘他們要去的地方……𣏞怖 2 2 2 、C0M胡二娘凝眉道:“這些年客棧里南來北往的人也不少,藥王谷我倒是听人提起過,不過據說藥王脾氣不好,很多慕名而去的人都被他打出了谷。”三娘勉強笑了一下:“但凡這些前輩高人都是有些脾氣的。”心中卻在暗暗擔心,如果藥王真的不肯醫治莫少白,那又該如何是好。二人又閑敘了一番,這才起身往客棧方向走去。再說左天啟追出客棧,他的武功比起三娘又高了一籌,是以很快找到二人下落。也看到了三娘和胡二娘相認的場面,他不敢驚動二人,便又悄悄回了客棧。到了客棧後又不想回去休息,捏了捏手中的木牌,找來小二問清了天字甲等房的所在地,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去了。原來這天字甲等房並不在客棧內,而是座落在離客棧約二里外的一座土坡上。土坡上起了一座佔地極廣的院子,院里有著數座高樓,院外張燈結彩,院內燈籠高掛。左天啟還未到得那里就已听見一陣鶯聲燕語,中間夾雜著一些漢子粗曠的笑聲,偶爾還有一兩聲女子的呻吟聲,這里竟然是一家妓院。左天啟到得門外,早有老鴇迎了上來,左天啟遞上木牌,同時手中還夾雜了一塊碎銀一起遞了過去。那老鴇穿著一身艷俗的大紅色衣裳,下身罩著一條同樣顏色的羅裙,打扮的花枝招展。那老鴇先是看著木牌一愣,緊跟著又看見了那塊碎銀,眼楮立刻笑成了一條縫,臉上像開了朵花似的。“哎呦公子您可算來了,我們家錦兒可等得急了,一直在念叨著您哪。”老鴇的一張嘴像抹了蜜似的,一個勁的說著好話。左天啟微笑著不動聲色,只是跟著她朝里走去。院子很大,一路上到處都是穿著花枝招展的姑娘,有些還對著左天啟媚笑的勾著手指,還有些則和一些喝醉了的客人摟在一起。老鴇帶著左天啟一直往里走,直到一個湖邊才停了下來,湖邊矗立著四座木屋,每座木屋間又用長亭連接起來。木屋雖然看起來不大,卻是用上等的金絲楠木制成,光這一筆就能看出妓院主人的財力。木屋屋檐上雕龍畫鳳,連接木屋的長亭欄桿上也是繪滿了各種圖案。木屋外掛一特制的大紅燈籠,燈籠上各寫有“甲乙丙丁”四字,老鴇帶左天啟去的正是寫有甲字的那座木屋。老鴇來到木屋外,對著屋里喊了一聲:“錦兒,公子來了。”屋內的紙窗上映出一個女子曼妙的身影,同時屋里傳來了一個女子嬌媚的聲音說道:“知道了媽媽,請公子進來吧。”老鴇對著身後正在欣賞湖景的左天啟笑了一下,笑容里透著一股討好,掐媚的說道:“公子,錦兒請您進去呢,錦兒是我們這最好的姑娘,公子可要好好疼她。”左天啟微笑著說道:“謝謝媽媽帶路,我自會好好疼愛錦兒。”他故意在疼愛二字上加重了語音,惹得老鴇嬌笑不已,又遞了塊碎銀過去,樂得老鴇恨不得在他臉上親上一口。左天啟在門外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咳嗽一聲,這才推門而入。門口是一座翠玉屏風,屏風上畫的卻是一副精妙的山水畫,畫工精純,左天啟看了暗自贊嘆了一聲。繞過屏風後再看整個屋子卻是被分割成了幾塊,沒想到在外頭看著頗小的木屋此刻卻像放大了數倍一般。木屋里各種物件一應俱全。最靠外的一間放著一張八仙桌,桌旁放著幾張太師椅,椅背上又刻了各種花紋。八仙桌上則放著一個茶壺和數只茶杯,顯然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再往里走又分為了左右兩間,左邊那一間放了張用梨花木打制的雕花木床,床上放著大紅的錦被,還罩著一張紅色的蚊帳。緊靠著雕花木床旁又是一張梳妝台,台上放了面精致的銅鏡,鏡面光滑無比,反射著主人嬌美的容顏。梳妝台上還有一只精美的木盒,盒子上繡了一朵大紅的牡丹,不用說里面定是放著姑娘家最愛的胭脂花粉。左天啟正在那邊慢慢欣賞著,忽听右邊的屋子里傳出“錚”的一聲,卻是一陣琴聲,琴聲過後又有一個嬌媚無比的聲音說道:“公子您來了。”左天啟轉過身子,卻見右邊房間里擺了個小巧的圓桌,桌上又擺了只粗大的大紅蠟燭,蠟燭滋滋的燒著,將整個房間照得透亮。而在最里面卻掛著一層金紗,金紗後面一個女子的身影正盤腿坐著,手里正撥弄著一根琴弦。左天啟輕輕鼓了下掌,笑道:“在下應約而來,姑娘怎躲著不肯見人啊。”女子微笑道:“今夜正逢月半,乃是花好月圓之時,奴家就為公子先彈上一曲,公子可否賞臉一听?”左天啟又道:“既是姑娘相邀,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便在屋內圓桌旁坐了下來。女子手撫瑤琴,奏了幾個琴音,初時並不連貫,听起來就像男女之間的愛撫,慢慢的琴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密,就像男女交歡時男子大起大落橫抽猛插,到得最後琴聲一聲比一聲高,又像是女子高潮時的大聲浪叫,一聲比一聲響,再到最後琴聲又變得綿軟無力,那是男女大戰後的溫存片刻。琴聲停後,女子輕啟朱唇問道:“公子,奴家這首曲子可還好听。”左天啟撫掌笑道:“姑娘這曲子真是妙極,不知叫什麼名字。”女子回道:“這曲子是專為公子所奏,曲名就叫歡好。”左天啟大笑道:“好一個歡好,今夜在下定要和姑娘好好歡好一次。”說完上前撩開金紗,金紗後的女子正是左天啟在客棧看到的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