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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犬戎主大鬧鎬京 周平王東遷洛邑 文 / 余邵魚

    話說申侯進表之後,有人在鎬京探信,聞知幽王命唬公為將,不日領兵伐申,星夜奔

    回,報知申侯。申侯大驚曰︰“國小兵微,安能抵敵王師?”大夫呂章進曰︰“天子無道,

    廢嫡立庶,忠良去位,萬民皆怨,此孤立之勢也。今西戎兵力方強,與申接壤,主公速致書

    戎主,借兵向鎬,以救王後,必要天子傳位于故太子,此伊周之業也。語雲︰‘先發制

    人’,機不可失。”申侯曰︰“此言甚當。”遂備下金增一車,遣人貴書與犬戎借兵,許以

    破鎬之日,府庫金帛,任憑搬取。戎主曰︰“中國天子失政,申侯國舅,召我以誅無道,扶

    立東宮,此我志也。”遂發戎兵一萬五千,分為三隊,右先鋒李丁,左先鋒滿也速,戌主自

    將中軍。槍刀塞路,施篩蔽空,申侯亦起本國之兵相助,浩浩蕩蕩,殺奔鎬京而來,出其不

    意,將王城圍繞三匝,水息不通。幽王聞變,大驚曰︰“機不密,禍先發。我兵未起,戎兵

    先動,此事如何?”貌古父奏曰︰“吾王速遣人于儷山舉起烽煙,諸侯救兵必至,內外夾

    攻,可取必勝。”幽王從其言,遣人舉烽。諸侯之兵,無片甲來者。蓋因前被烽火所戲,是

    時又以為詐,所以皆不起兵也。幽王見救兵不至,犬戎日夜攻城,即謂石父曰︰“賊勢未知

    強弱,卿可試之。朕當簡閱壯勇,以繼其後。”虢公本非能戰之將,只得勉強應命,率領兵

    車二百乘,開門殺出。申侯在陣上望見石父出城,指謂戎主曰︰“此欺君誤國之賊,不可走

    了。”戎主聞之曰︰“誰為擒之?”孛丁曰︰“小將願往。”舞刀拍馬,直取石父。斗不上

    十合,石父被李丁一刀斬于車下。戎主與滿也速一一齊殺將前進,喊聲大學,亂殺入城,逢

    屋放火,逢人舉刀,連申侯也阻當他不住,只得任其所為,城中大亂。幽王未及閱軍,見勢

    頭不好,以小車載褒姒和伯服,開後宰門出走。司徒鄭伯友自後趕上,大叫︰“吾王勿驚,

    臣當保駕。”出了北門,迤邐望儷山而去。途中又遇尹球來到,言︰“犬戎焚燒官室,搶掠

    庫藏,祭公已死于亂軍之中矣。”幽王心膽俱裂。鄭伯友再令舉烽,烽煙透入九霄,救兵

    依;日不到。大戎兵追至驪山之下,將儷宮團團圍住,口中只叫︰“休走了昏君!”幽王與

    褒姒唬做一堆,相對而位。鄭伯友進曰︰“事急矣!臣拼微命保駕,殺出重圍,竟投臣國,

    以圖後舉。”幽王曰︰“朕不听叔父之言,以至于此。朕今日夫妻父子之命,俱付之叔父

    矣。”當下鄭伯教人至驪宮前,放起一把火來,以惑戎兵。自引幽王從宮後沖出。鄭伯手持

    長矛,當先開路。尹球保著褒後母子,緊隨幽王之後。行不多步,早有犬戎兵擋住,——乃

    是小將古里赤。鄭伯咬牙大怒,便接住交戰。戰不數合,一矛刺古里赤于馬下。戎兵見鄭伯

    驍勇,一時驚散。約行半里。背後喊聲又起,先鋒李丁引大兵追來。鄭伯叫尹球保駕先行,

    親自斷後,且戰且走。卻被犬戎鐵騎橫沖,分為兩截。鄭伯困在核心,全無懼怯,這根矛神

    出鬼沒,但當先者無不著手。犬戎主教四面放箭,箭如雨,不分王石,可憐一國賢侯,今

    日死于萬鏈之下。左先鋒滿也速,早把幽王車仗擄住。大戎主看見褒袍玉帶,知是幽王,就

    車中一刀砍死,並殺伯服。褒擬美貌饒死,以輕車載之,帶歸氈帳取樂。尹球躲在車箱之

    內,亦被戎兵牽出斬之。

    統計幽王在位共一十一年。因賣桑木弓箕草袋的男子,拾取清水河邊妖女,逃于褒國,

    ——此女即褒似也——,蠱惑君心,欺凌嫡母,害得幽王今日身亡國破。昔童謠所雲︰“月

    將升,日將沒;厚弧箕筋,實亡周國。”正應其兆,天數已定于宣王之時矣。東屏先生有詩

    曰︰

    多方圖笑掖庭中,烽火光搖粉黛紅。

    自絕諸候猶似可,忍教國柞喪羌戎。

    又隴西居士詠史詩曰︰

    驪山一笑犬戎嗔,弧矢童謠已驗真。

    十八年來猶報應,挽回造化是何人?

    又有一絕,單道尹球等無一善終,可為奸臣之戒。詩雲︰

    巧話讒言媚暗君,滿圖富貴百年身。

    一朝驕首同誅找,落得千秋罵佞臣。

    又有一絕,詠鄭伯友之忠。詩曰︰

    石父捐軀尹氏亡,鄭桓今日死勤工。

    三人總為周家死,白骨風前那個香?

    且說申侯在城內,見宮中火起,忙引本國之兵入宮,一路撲滅。先將申後放出冷宮。巡

    到瓊台,不見幽王褒擬蹤跡。有人指說︰“已出北門去矣。”料走驪山,慌忙追趕。于路上

    正迎著戎主,車馬相湊,各問勞苦。說及昏君已殺,申侯大驚曰︰“孤初心止欲糾正王恿,

    不意遂及于此。後世不忠于君者,必以孤為口實矣!”亟令從人收殮其尸,備禮葬之。戎主

    笑曰︰“國舅所謂婦人之仁也!”卻說申侯回到京師,安排筵席,款待戎主。庫中寶玉,搬

    取一空,又斂聚金緒十車為贈,指望他滿欲而歸。誰想戎主把殺幽王一件,自以為不世之

    功,人馬盤踞京城,終日飲酒作樂,絕無還軍歸國之意。百姓皆歸怨申侯。申侯無可奈何,

    乃寫密書三封,發人往三路諸侯處,約會勤王。那三路諸侯,北路晉侯姬仇,東路衛侯姬

    和,西路秦君贏開。又遣人到鄭國,將鄭伯死難之事,報知世子掘突,教他起兵復仇。不在

    話下。

    單說世子掘突,年方二十三歲,生得身長八尺,英毅非常,一聞父親戰死,不勝哀憤,

    遂素袍編帶,帥車三百乘,星夜奔馳而來。早有探馬報知犬戎主,預作準備。掘突一到,便

    欲進兵。公子成諫曰︰“我兵兼程而進,疲勞未息,宜深溝固壘,待諸侯兵集,然後合攻。

    此萬全之策也。”掘突曰︰“君父之仇,禮不反兵。況犬戎志驕意滿,我以銳擊情,往無不

    克,若待諸侯兵集,豈不慢了軍心?”遂麾軍直逼城下。城上愜旗息鼓,全無動靜。掘突大

    罵︰“犬羊之賊,何不出城決一死戰?”城上並不答應。掘突喝教左右打攻城。忽聞叢林

    深處,巨鑼聲響,一枝軍從後殺來。乃犬戎主定計,預先埋伏在外者。掘突大驚,慌忙挺槍

    來戰。城上巨鑼聲又起,城門大開,又有一枝軍殺出。掘突前有李丁,後有滿也速,兩下來

    攻,抵當不住,大敗而走。戎兵追趕三十余里方回。掘突收拾殘兵,謂公于成曰︰“孤不听

    卿言,以至失利。今計將何出?”公子成曰︰“此去濮陽不遠,衛侯老誠經事,何不投之?

    鄭衛合兵,可以得志。”掘突依言,吩咐望濮陽一路而進。約行二日,塵頭起處,望見無數

    兵車,如牆而至。中間坐著一位諸侯,錦袍金帶,蒼顏白發,飄飄然有神仙之態。那位諸

    侯,正是衛武公姬和,時已八十余歲矣。掘突停車高叫曰︰“我鄭世子掘突也。犬戎兵犯京

    師,吾父死于戰場,我兵又敗,特來求救。”武公拱手答曰︰“世子放心。孤傾國勤工,聞

    秦晉之兵,不久亦當至矣。何憂犬羊哉?”掘突讓衛侯先行,撥轉車轅,重回鎬京,離二十

    里,分兩處下寨。教人打听秦晉二國起兵消息。探于報道︰“西角上金鼓大嗚,車聲轟地,

    繡旗上大書‘秦’字。”武公曰︰“秦爵雖附庸,然習于戎俗,其兵勇悍善戰,犬戎之所畏

    也。”言未畢,北路探子又報︰“晉兵亦至,已于北門立寨。”武公大喜曰︰“二國兵來,

    大事濟矣!”即遣人與秦晉二君相聞。須臾之間,二君皆到武公營中,互相勞苦。二君見掘

    突渾身素編,問︰“此位何人?”武公曰︰“此鄭世子也。”遂將鄭伯死難,與幽王被殺之

    事,述了一遍。二君嘆息不已。武公曰︰“老夫年邁無識,止為臣子,義不容辭,勉力來

    此。掃蕩腥擅,全仗上國。今計將安出?”秦襄公曰︰“犬戎之志,在于剽掠子女金帛而

    已。彼謂我兵初至,必不堤防。今夜三更,宜分兵東南北三路攻打,獨缺西門,放他=條走

    路。卻教鄭世子伏兵彼處,候其出奔,從後掩擊,必獲全勝。”武公曰︰“此計甚善!”

    話分兩頭。再說申侯在城中聞知四國兵到,心中大喜。遂與小周公阻密議︰“只等攻

    城,這里開門接應。”卻勸戎主先將寶貨金絡,差右先鋒李丁分兵押送回國,以削其勢;又

    教左先鋒滿也速盡數領兵出城迎敵。犬戎主認作好話,一一听從。卻說滿也速營于東門之

    外,正與衛兵對壘,約會明日交戰。不期三更之後,被衛兵動人大寨。滿也速提刀上馬,急

    來迎敵。其奈戎兵四散亂竄,雙拳兩臂,撐持不住,只得一同奔走。三路諸侯J內喊攻城。

    忽然城門大開,三路軍馬一擁而入,毫無撐御。此乃申侯之計也︰戎主在夢中驚覺,跨著劃

    馬,徑出西城,隨身不數百人。又遲鄭世子掘突攔住廝戰。正在危急,卻得滿也速收拾敗兵

    來到,混戰一場,方得脫身。掘突不敢窮追,入城與諸侯相見,恰好天色大明。褒姒不及隨

    行,自縊而亡。胡曾先生有詩嘆雲︰

    錦繡圍中稱國母,漚疤隊里作番婆。

    到頭不免報級苦,奪似為妃快樂多!

    申侯大排筵席,管待四路諸侯。只見首席衛武公推著而起,謂諸侯曰︰“今日君亡國

    破,豈臣子飲酒之時那?”眾人齊聲拱立曰︰“某等願受教訓。”武公曰︰“國不可一日無

    君,今故太子在申,宜奉之以即王位。諸君以為如何?”襄公曰︰“君侯此言,文、武、

    成、康之靈也。”世子掘突曰︰“小子身無寸功,迎立一事,願效微勞,以成先司徒之

    志。”武公大喜,舉爵勞之。遂于席上草成表章,備下法駕。各國皆欲以兵相助。掘突曰︰

    “原非赴敵,安用多徒?只用本兵足矣。”申侯曰︰“下國有車三百乘,願為引導。”次

    日,掘突遂往申國,迎太子宜臼為王。卻說宜臼在申,終日納悶,不知國舅此去,凶吉如

    何。忽報鄭世子責著國舅申侯同諸侯連名表章,奉迎還京,心下倒吃了一驚。展開看時,乃

    知幽王已被犬戎所殺,父子之情,不覺放聲大哭。掘突奏曰︰“太子當以社稷為重,望早正

    大位,以安人心。”宜日曰︰“孤今負不孝之名于天下矣!事已如此,只索起程。”不一

    日,到了鎬京。周公先驅入城,掃除宮殿。國舅申侯引著衛、晉、秦三國諸侯,同鄭世子及

    一班在朝文武,出郭三十里迎接,卜定吉日進城。宜日見宮室殘毀,淒然淚下。當下先見了

    申侯,稟命過了。然後服褒冕告廟,即王位,是為平王。

    平王升殿,眾諸侯百官朝賀已畢。平王宣申伯上殿,謂曰︰“朕以廢棄之人,獲承宗

    桃,皆舅氏之力也。”進爵為申公。申伯辭曰︰“賞罰不明,國政不清,鎬京亡而復存,乃

    眾諸侯勤王之功。臣不能禁地犬戎,獲罪先王,臣當萬死!敢領賞乎?”堅辭三次。平王令

    復侯爵。衛武公又奏曰︰“褒姒母子恃寵亂倫,虢石父尹球等欺君誤國,雖則身死,均當追

    貶。”平王一一準奏。衛侯和進爵為公,晉侯仇加封河內附庸之地。鄭伯友死于王事,賜溢

    為桓。世子掘突襲爵為伯,加封枯田千頃。秦君原是附庸,加封秦伯,列于諸侯。小周公陋

    拜太宰之職。申後號為太後。褒擬與伯服,俱廢為庶人。虢石父、尹球、祭公,姑念其先世

    有功,兼死于王事,止削其本身爵號,仍許子孫襲位。又出安民榜,撫慰京師被害百姓。大

    宴群臣,盡歡而散。有詩為證︰

    百官此日逢恩主,萬姓今朝喜太平。

    自是累朝功德厚,山河再整望中興。

    次日,諸侯謝恩,平王再封衛侯為司徒,鄭伯掘突為卿士,留朝與太宰陋一同輔政,惟

    申晉二君,以本國迫近戎狄,拜辭而歸。申侯見鄭世子掘突英毅非常,以女妻之,是為武

    姜。此話擱過不提。

    卻說犬戎自到鎬京擾亂一番,識熟了中國的道路,雖則被諸侯驅逐出城,其鋒未曾挫

    折,又自謂勞而無動,心懷怨恨。遂大起戎兵,侵佔周疆,歧豐之地,半為戎有。漸漸逼近

    鎬京,連月烽火不絕。又宮閥自焚燒之後,十不存五,頹牆敗棟,光景甚是淒涼。平王一來

    府庫空虛,無力建造宮室,二來怕犬戎早晚入寇,遂萌遷都洛邑之念。一日,朝罷,謂群臣

    曰︰“昔王祖成王,既定鎬京,又營洛邑,此何意也?”群臣齊聲奏曰︰“洛邑為天下之

    中,四方人貢,道里適均,所以成王命召公相宅,周公興築,號曰東都,宮室制度,與鎬京

    同。每朝會之年,天子行幸東都,接見諸侯,此乃便民之政也。”平玉曰︰“今犬戎逼近鎬

    京,禍且不測,朕欲遷都于洛何如?太宰阻奏曰︰“今宮悶焚毀,營建不易,勞民傷財,百

    姓嗟怨。西戎乘釁而起,何以御之?遷都于洛,實為至便。”兩班文武,俱以犬戎為慮,齊

    聲曰︰“太宰之言是也。”惟司徒衛武公低頭長嘆。平王曰︰“老司徒何獨無言?”武公乃

    奏曰︰“老臣年逾九十,蒙君王不棄老毫,備位六卿。若知而不言,是不忠于君也;若違眾

    而言,是不和于友也。然寧得罪于友,不敢得罪于君。夫鎬京左有骰函,右有隴蜀,披山帶

    河,沃野千里,天下形勝,莫過于此。洛邑雖天下之中,其勢平衍,四面受敵之地,所以先

    王雖並建兩都,然宅西京,以振天下之要,留東都以備一時之巡。吾王若棄鎬京而遷洛,恐

    王室自是衰弱矣!”平王曰︰“犬戎侵奪吱豐,勢甚猖厥。且宮網殘毀,無以壯觀。朕之東

    遷,實非得已。”武公奏曰︰“大戎豺狼之性,不當引入臥圇。申公借兵失策,開門揖盜,

    使其焚燒宮閉,戮及先王,此不共之仇也。王今勵志自強,節用愛民,練兵訓武,效先王之

    北伐南征,俘彼戎主,以獻七廟,尚可諭雪前恥。若隱忍避仇,棄此適彼,我退一尺,敵進

    一尺,恐蠶食之憂,不止于歧豐而已。昔堯舜在位,茅茨土階,禹居卑宮,不以為陋。京師

    壯觀,豈在宮室?椎吾王熟思之!”太宰喧又奏曰︰“老司徒乃安常之論,非通變之言也。

    先王怠政滅倫,自招寇賊,其事已不足深咎。今王掃除偎燼,僅正名號,而府庫空虛,兵力

    單弱。百姓畏懼犬戎,如畏豺虎。一旦戎騎長驅,民心瓦解,誤國之罪,誰能任之?”武公

    又奏曰︰“申公既能召戎,定能退戎。王遣人間之,必有良策。”正商議間,國舅申公遣人

    資告急表文來到。平王展開看之,大意謂︰“犬戎侵擾不已,將有亡國之禍,伏乞我王憐念

    瓜葛,發兵救援。”平王曰︰“舅氏自顧不暇,安能顧朕?東遷之事,朕今決矣。”乃命大

    史擇日東行。衛武公曰︰“臣職在司徒,若主上一行,民生離散,臣之咎難辭矣。”遂先期

    出榜示諭百姓︰“如願隨駕東遷者,作速準備,一齊起程。”祝史作文,先將遷都緣由,祭

    告宗廟。至期,大宗伯抱著七廟神主,登車先導。秦伯贏開聞平王東遷,親自領兵護駕。百

    姓攜老挾幼,相從者不計其數。當時宣王大祭之夜、夢見美貌女子,大笑三聲,大哭三聲,

    不慌不忙,將六廟神主,捆著一束,冉冉望東而去。大笑三聲,應褒姒驪山烽火戲諸侯事。

    大哭三聲者,幽王、褒擬、伯服三命俱絕。神主捆束往東,正應今日東遷。此夢無一不驗。

    又大史伯陽父辭雲︰“哭又笑,笑又哭,羊被鬼吞,馬逢犬逐。慎之慎之!臣弧箕虛。”羊

    被鬼吞者,宣王四十六年遇鬼而亡,乃己未年。馬逢犬逐,犬戎入寇,幽王十一年庚午也。

    自此西周遂亡,夭數有定如此,亦見伯陽父之神佔矣。東遷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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